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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伽创史 vol.2】魂归桥(唐红之卷),4

[db:作者] 2025-07-29 22:11 5hhhhh 8350 ℃

【浮草悬丝】

那年冬天,爱宕山真是冷到不像话。肃杀凛冽的大风在山谷回旋,间或吹断枝头的冰棱和积雪,喀拉拉的巨响此起彼伏,格外恐怖。

比寒冷更可怕的是刚刚完结的血腥杀戮。

再如何温热的血,遇到厚厚的积雪都会立即冷却下来的。但是那红色依旧刺目狰狞,在幼小的心头张牙舞爪,心中疼痛得如同刀割斧劈。

幸存下来的金发孩子在山谷间彷徨,眼神里除了无尽的苍白以外什么都不剩,脑海里除了无尽的苍白以外什么都不剩,唯有冻到赤红的小脚板在绵延的山谷中机械而艰难的跋涉着,逃向除了苍白的死亡以外什么都不剩的未来。

土蜘蛛一族,是从被排挤和诅咒的人演变而成的妖怪,并且用这种怨恨的力量报复人类,他们已经被京都那些鲜衣华服的人类赶尽杀绝到不堪的地步。

上一代,源满仲刚刚打制好膝丸和髭切,就用土蜘蛛下刀。

这一代,满仲的儿子赖光带着随从们,在这无尽的风雪之中将依然选择隐藏在爱宕山的土蜘蛛杀绝。偷袭的时机实在高明,冬天寒冷的时候大伙儿普遍缺乏战斗力。但更关键的是,明明只是些人类的毛孩子,为何会有那样恐怖的力量,连自己的长辈们变换了形态都无法抵御。

据点失陷,双亲和长辈们纷纷遇害。自己和兄长被困在了山洞中,糟糕的是,他们被四天王里最难对付的那个家伙给堵上了逃走的路。

“不要怕!小纮,我会让你活着。”

兄长可是最信赖和依靠的人,垂到后背的金色长发扎成马尾,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温热而厚实,让小纮恐惧的心跳能够稍微放慢下来。

但是。

“弱者没有资格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的。如果再不承认罪行,你们就都成为髭切的祭品好了。”

和兄长对峙着的孩子,有着一头黑色的碎发,恣意乱翘如同走火入魔一样,淡漠的眼神寒冽无情。手中的钢刀正是那把名叫髭切的宝刀,早就沾过不少妖怪的血,看来并不排斥再多两层新鲜的血迹。

渡边纲,黑发的修罗。老早就听说过这个可怕的家伙,现在就在眼前,年轻的妖怪除了四肢颤抖以外再也做不出其他动作,但是依旧不肯屈膝,举起匕首,护卫着身后更加稚嫩的生命。

“冤枉人的事情,就算说得再怎么好听,都不会有人去承担的。听好了,没有良心的修罗,我不会投降的!”

小纮不知道的是,一切都是庇护着他的兄长惹祸上身,瞒着族人和人类的女子交往,前不久去京都探望数月不见的情人,结果正好碰上公卿少女们的失踪事件,那其中一个正是兄长喜欢的女孩,这下就引来了怀疑。从前的痕迹败露之后,人类那边果然行动了。就算满腔冤屈,对于早就和人类对立的土蜘蛛来说,没有一点意义。

土蜘蛛少年估量自己根本不是渡边纲的对手,被杀掉只是时间问题。但是无论如何,都要创造机会,让弟弟小纮活下去。

但是黑发的少年早就杀红了眼,唇角微扬,绽开寒冷的笑意,一点都不像个孩子,而完全变成了修罗的模样。步步紧逼,手中的刀刃也伸了过来。

“那就向我的刀忏悔吧,不过我不会去听的。”

小纮颤抖着拽住哥哥的衣角瑟缩在后面,兄弟俩的性命随时都会被一刀了结。

“阿纲,别急着动手,注意留下活口。”

忽然闯入的是另一个威严的少年,绀色的衣裳让他看上去在这漫天大雪的环境中分外显眼,腰间挂着的刀正是膝丸,就算没出鞘也能感受到和髭切一样的压迫力。虽然没有渡边那么凶恶,但是同样给命悬一线的兄弟俩带来了恐怖的压力。

源赖光,制造一切杀戮的主谋,在土蜘蛛少年们看来真是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命悬一线,遑论有力量打倒这样的敌人。

“少主,那他们就交给你发落了。”黑发的修罗微微皱眉,转身迎向自己的少主。就算是对杀戮已经日渐着迷的冷酷少年,也有自己不得不服从的主人。

可是,这个瞬间的空档,被抓住了。

“纳命来吧!源赖光!”

金色长发的少年忽然扑向了赖光,手中早已淬毒的短匕首直指赖光的要害。死士的倾力一搏,已经来不及防御了!

然而,阿纲立即反应过来,毫不犹豫推开了少主,只是没能完全闪开逼近的刀锋,背上斜着被刮开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致命的一刀最后也只是伤到了阿纲,几乎毫无成效,而且受伤的修罗被激怒了,爆发出更强的杀意。

“阿……阿纲!”

“少主没事的话,我也无所谓……但是……”

因为殊死一搏而摔倒在地的金发少年已经没有爬起来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流血的修罗挣脱赖光的怀抱站起身来,手中的长刀向自己逼近。

“胆敢威胁少主性命的杂碎,根本没必要留情!”

“阿纲,不行!”

钢刀贯穿土蜘蛛少年心脏的那一刻,少年的脸上并无痛苦和绝望的表情,只有一丝解脱的快意。他最后所做的并非无谋之举,而是为了埋下复仇的火种!

“逃啊……小纮!”

土蜘蛛少年最后拼劲全力的遗言,让主仆二人忽然反应过来,有另一个幼小的孩子已经趁着间隙,忍泪含悲逃出了他们的视线。

“唔,可恶!”

毒性立即渗入阿纲的身体,五感麻痹,即使内心的杀意尚未消失,阿纲也只能动弹不得倒在少主怀中。焦急的赖光已经顾不上那个还没来得及打照面的幼小妖怪,不得不放那个孩子一条生路了。

“不要追了,阿纲,都是我的疏忽。”

“是我做错了啊,少主。没有活口的话……所有线索就都断绝了。”

阿纲忽然一阵咳嗽,黑红的血染满衣襟,意识也快要模糊了。

“别说这些,我要你活下来!给我坚持住啊!”

主仆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地上那属于死去少年的温热鲜血正在蜿蜒延展。那是一度支撑着没有屈服的土蜘蛛少年的力量,而今狂放地流动着,仿佛在为复仇之种的埋下而肆意大笑。

“你们这些废物怎么从爱宕山捡回来这么个小子!哼,不肯接客,你说说要这样的废物在我们的店里有什么用?”

“伙计们好不容易弄回来这小子,都是看他长得别致,留下来当个杂役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吸引客人呢。”

“是啊,我也想留着有用,但你知道这次点名要这小子的人是谁?惹火了他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急不得,老板。”

“反正这次还是不肯接客的话,就给我捆起来往死里打!跟伙计们这么说,快点!”

水珠溅到了地上。金发的孩子呆立在门边,尽力让手中的脸盆不掉下来。门里的老板和账房先生正在争执着关于自己的事情,要是让他们发觉了可就惨了。

脑子里呼喊着逃走的字句,可是脚却一阵阵发软,迈不动半步的样子。

其实聪明的小纮早就察觉到这些和说好的不一样,管账的大叔捡到自己的时候只说这里是个客店而已,可以就在店里当杂役。毕竟劫后余生,已经举目无亲,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了,于是答应了这些救了自己的人们,没想到渐渐发现这里就是个火坑。

察觉到问题的时候便心生了想逃出去的念头,只是没想到自己拒绝了账房大叔的暗示以后,就很快招来了可怕的报复。他们想让自己用肉体去服侍那些达官贵人,这种事情,就算为了报仇可以忍辱负重的小纮,也难以接受。

闹一场然后逃出去?不可以,好不容易混进平安京来,如果被退魔师和式神发现的话就前功尽弃了。为了哥哥,还有所有惨死在源赖光手上的族人,自己不能有闪失。

惊惶和痛苦的抉择之后,才发现手中脸盆里的水随着自己的颤抖溅出来好多,但是更加惊恐的是,水流的尽头沾湿了一个人的鞋面。

“哎呀,可别发呆了哦。”

金发的孩子抬头一看,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贵族,素净的白袍下摆各有阴阳鱼的纹饰,与手中金色的铁扇相得益彰,然而俊秀异常的他和这样肮脏的花柳之地似乎相性不合,貌似和善的笑容让小纮的内心停了半拍。

“藤原大人,我们老板在这边等您。”店里的老伙计连忙给特殊的来客引路,向来客示意他们老板的房间在一边。不过客人视而不见,眼神停留在面前的孩子身上。

“注意你很久了,你长得很漂亮。”

“大人您过奖了。”金发的孩子被男人的气场给震住了,不禁恭敬起来。来者看上去是个大人物,这先暂且不论,可如果他就是那个点名要自己的客人的话,真是最糟糕的情况啊。

“堪解由使大人,有失远迎啊。”店主和管账的大叔陪着笑脸出来迎接持着扇子的男人,“先来些酒么……还是想直接来些‘下酒菜’?”

“在这里就别这么大声嚷嚷了,想借我的名声给你的店贴金么?”微笑着也能散发出压力的男子睨视着店主,“说好的,就让这个孩子来陪侍我。”

祈祷了数遍,还是无法避开那个男人准确无误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土蜘蛛少年惊惶未定,却并没有想自己想象的那样立即就崩溃。敲着折扇的男人,看上去并非什么酒色之徒,看着自己的视线虽然也有欲望,却深邃到不可捉摸。

“小纮,你愿意陪我吗?”

那么就赌一次吧,为了复仇。

只是如果这个客人敢对自己的身体做些什么的话,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用蛛丝勒死他,管他是谁。只有这最后的防线,死都不能让步。

“怎么,只到这一步就忍不住了吗?”

扇柄翻转,顺势插进孩子张开的指缝,半展开的蛛丝瞬间断裂。

“我说过,你不准碰我那里。”

“你以为你入了这行,还能全身而退吗?”

金属的扇骨把孩子幼小的右手给压在床边,男子纤细的腕力道大到令小纮恐惧,空出来的左手也被男子的腿给顶在背上,自己的反抗已经被完全制服,只有两只光滑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之中,不停扭动挣扎。男子始终保持着微笑,轻轻撩开小纮的单衣,抚上半露的幼嫩胸膛,仿佛面前的孩子对于他而言似乎只是个脾气有点倔的金发尤物,就等着自己慢慢来征服。

“我看错你了!以为你不是那种家伙,结果还不是想对我做那种事情!”

“我再问你一遍,你以为自己入了这种行当,还能全身而退吗?你总有一天是要接客的,碰上我也许还算好,以后你要是碰上那些不知道怜惜你的‘恩客’,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摧残呢。呵,那还真是糟蹋了。”

“少来!你和他们有什么不同!”金发的男孩抖动着幼小的身体,想回头狠狠瞪住身后的男人,却无计可施。“我下手快一点的话,你已经死了!”

男人倒是对这样的反抗很有兴趣,更加贴近男孩子的脖颈,恶作剧似的用舌头挑弄孩子的耳垂,灼热的气息让孩子无法忍受。

“哟?这么看中自己的名节,可是来这种地方坚持,是不是太可笑了?”

“闭嘴!我……我才不是自己想在这种地方的。”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进了这种地方的?”

“我……!我……不能说……”

小纮顿时语塞,如此轻易就被男人套问到了这个份上。如果把自己的来历告诉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这个家伙一定会声张出去,到时候被阴阳师和式神知道的话。即将迎来的便是杀身之祸,那么给全族复仇的使命,哥哥舍身让自己活下来的心意,就要全部化成灰烬了。想到这里,爱宕山土蜘蛛一族最后的血脉,再也忍不住委屈的泪水,接着竟然变成了小小的抽噎。身后的男子稍稍放松了桎梏,只是微皱起眉头。

“我有点失望啊,你这小家伙。连那样的家仇都可以忍住,潜伏在这里等待复仇的机会,怎么会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

“你!”褐黄色的眸子猛然缩紧,然后更大滴的泪水涌了出来,已经什么都瞒不过去了。

“其实我调查你很久了,一开始就觉得你是不一般的孩子。直到刚才故意激发你用蛛丝攻击我,才真的确定了你就是那个失踪的土蜘蛛遗族。”

“你是什么人?如果是要杀了我的话,现在就动手吧。”

“我是和你有相似经历的人,还以为我看不明白么?嘴上说得视死如归,其实心里还是不甘心的。而且你又不是真的怕死,是仇恨深到刻骨,怕没有机会雪恨罢了。”

男人凝望孩子背影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折扇的压制松开,对关节的束缚也一并解除,失去力气的小纮一个踉跄倒在唐红色的褥子里,抽噎终于变成了肆意的啼哭。

男人把折扇放在桌上,回身轻轻覆上金发男孩子颤抖的身躯。

“哭的时候千万别漏听我接下来说的话,我不会因为知道你的身份就对你怎么样,而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想帮助你。”

“鄙名藤原久世,一般人都叫我雪凌,现任勘解由长官一职。这一带的店家,没有一家不受我式家藤原的恩惠。换句话说,现在整个京城只有我能救你。”

像是抓到了一线生的希望,金发的男孩瞬间从褥子中弹了出来,红肿的眼睛死死瞪着男人,泪水都甩到了男人的衣摆上。

“不过要我把你赎走,我的面子上可过不去,也容易招来对付你的人。所以,现在你只能听我的安排。”

“凭什么听你的?刚才你耍了我,谁能保证你现在说的是不是也在骗我!”

“我需要你成为我的帮手,而相对的报酬,就是我会满足你复仇的愿望。小纮,我觉得像你这么聪明的孩子,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吧?”

雪凌并不说任何威胁孩子就范的言辞,只是把孩子一把揉进怀中抚摸着,嘴角仍然只有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他有足够的自信攻破这个小小亡命徒的心灵,从头到尾的一切,不过只是在把孩子渐渐引导进一个范围之内。

然后,为自己的另一枚棋子提供足够的支持罢了。

“丹波,你需要的人手,这就给你送过去了哦。”

寒冬之中依旧热闹的朱雀大路,忽然上演追与逃的一幕,就连这也是雪凌计算范围中的事情,也是和小纮约好的戏码。他放了小纮,然后让店主去追,一切顺理成章。

金发的孩子把那家店甩在了后面,吐舌而笑。原来自己一直都只是被困在对阴阳师和式神的恐惧里,不敢走出那家店半步。实际上出来以后根本不会遇到任何敌人,而这个情况直到刚才雪凌大人才告诉自己。

原来四象之阵早就崩坏了,因为维持它的式神们忽然为了什么而闹翻,这期间京都的防御都是一片空白。而最大的仇敌,也就是赖光和四天王,只要不是夜巡的时间就不会出现。

“从这里出去以后,沿朱雀大路走到尽头,有一家名叫大江山的酒楼,我和那里的老板丹波说好了,由他接应你。动作一定要快,我可是会告诉这边的老板你跑掉的事情呢。”

“啧,你信不信我被抓住以后,就在街上喊‘堪解由使大人也逛花街!?”

“随便,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吗?况且我就不信你出去以后还想回来。”

是啊,自己现在的心情无比轻快,把那个鬼地方甩在身后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害怕自己被人占便宜了。

可是雪凌和自己都没想到的一点是,再怎么看上去漂亮的计划,都是有变数的。

“啊呀!”

孩子一脚踩在了没化掉的积雪上,滑倒以后狠狠摔在了青石路面上,挣扎一阵以后好不容易才坐起来,两边的膝盖都传来剧痛,被碎石切裂的地方鲜血慢慢涌出来,染得周围和身上全是红色。

“可恶!偏偏这个时候!”

孩子捂住伤口的两手都是鲜血,小嘴狠命喘息着,其实根本没跑出来多远,如果再接着磨蹭的话,那个老板肯定会带着人追上来。

最背运的时候连最坏的猜测都会变成真的,小纮看到那个肥壮的男人已经冲了过来。心急的时候连伤口的疼痛都察觉不到,一个打挺就跳了起来,拼尽全力奔跑着。

他想起自己曾经问过雪凌一个问题。

“如果我真的跑不到你说的那个大江山的门口,要怎么办?”

“走不脱的话,就制造混乱往城门方向跑,有个小家伙喜欢在那边玩,被他看到了绝对会出手相助的。当然,如果你对自己的运气有信心,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就失败的。”

是啊,能从一族的惨祸中幸存,能遇到雪凌这样的贵人,仔细想想就应该觉得自己是有多么的幸运才对!

可是之后腿上的伤让自己几乎打消了这个信念,跑不到城门了,不得不放慢了速度,一路撞开行人,改向一侧的巷子里狂奔。

然而,似乎是赌错了。不仅被抓住,还遇到了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仇敌。

被那个男人狠狠按在石墙上的时候,本来绝望已经到了极点,偏偏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白色身影。

“放开他,你们这群渣滓!”

骗人的吧!为什么会是这个家伙!

小纮惊恐地望向一身白衣的少年武士,那个曾经把小纮和哥哥逼到绝境里,并且杀掉了小纮一家人的黑发修罗,而今竟然又出现在面前。命运的捉弄让小纮顿时又失去了一切希望。如果是让渡边纲发现自己的话,那还不如就这样被抓回店里去来得好。

直到有铃铛的响声,骤然划破了空气中的死寂。

“你是说,赤鬼来了也不害怕么?”

被甩到一边奄奄一息的小纮,惊愕地看着潇洒的红色身影从墙头跃下。那个笑着的酒豪身材娇小,却散发着令敌人震慑,让友人安心的气场。

不会错的,他就是哥哥说过的,传说中的鬼。鬼和妖怪是毫无疑问的同盟,都是被人类诅咒和遗弃的存在,但为什么,身为鬼却可以这样大胆出现在阳光之下呢?

然而筋疲力尽的自己终究还是支持不住,一下子昏倒在雪中的巷子里。

能否重生,那就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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