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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方,3

[db:作者] 2025-07-29 09:44 5hhhhh 9450 ℃

他們這種有些特殊的關係其實已經發展很長一段時間了。

初次發生的時間點已經久遠到記不清,如今細想起來,回憶都彷彿帶著滿鼻子烈酒與鹿肉鍋香醇的氣息。

那時候的他們人還在北海道。

事情發生的那天收穫非常得好,他們獵到了一頭特別肥美的蝦夷鹿,提著肉與毛皮,在附近的小鎮找到一間可以用食物交易的旅店。

旅店的老闆是個年過五十的大叔,人很爽朗健談,原本他們只是借宿,最後不知道怎麼的,就變成大家一起吃著鹿肉鍋,喝著由老闆提供的酒,快活的飽餐一頓。

當時的氣氛實在太好,所有人敞開肚皮地吃著肉聊著天,吃著吃著,老闆興頭上來後就教了大家一套不知道從哪學來的滑酒拳。

後來每個人幾乎都玩瘋了,連年紀最小的阿席莉帕都喝到開始邊打著酒嗝,邊滔滔不絕地聊著一些愛努習俗,一旁還有滿臉通紅醉著酒使勁點頭附和的杉元,光是看著他拿著空酒杯不時喃喃自語著沒酒了還不去添的樣子,誰也不知道他究竟還聽進去多少。

白石當然也不知道,甚至是說壓根就沒注意到杉元他們的狀況,畢竟難得有人如此大方的宴請,還提供他喜歡的酒,早就在一開始便一頭扎進了酒堆裡,醉得摸不著北了。

剛開始他只是一股腦地猛喝酒,除了讓自己喝,還非得拉著身旁剛認識的人喝,他的酒量不算太好,很快紅了半張臉,醉得開始邊打著酒嗝邊笑起來,看起來有些傻氣。

因為沒趕上第一輪老闆教大家玩遊戲的時機點,他便在一旁挑著鹿肉鍋裡面的肉吃,邊吃還邊伸著老長的脖子去看人家玩遊戲,明明連遊戲規則都還不清楚,就捧著一個碗在旁邊跟著瞎起鬨,直到吃光碗裡的才又噔噔地跑去盛下一碗。

如此一來一往著,等到半鍋鹿肉幾乎都進了他的胃裡後,才鼓著脹脹的肚子站起來,踏著歪扭的步伐,跳進去人群裡嚷嚷著自己也想參與遊戲。

原本沒醉時運氣就不是那麼好了,喝醉了更不可能玩遊戲的技巧突飛猛進,只要他參進去的局,幾乎到最後都是以他輸做收場。

但輸了的懲罰也只是繼續喝酒,白石到最後感覺自己就好像身在滿是美酒的天堂,往榻上大字型一趴,張著嘴就有人替他把酒給灌上了。

到最後,真正還能稱上沒醉的只剩下基羅朗可一人。

不過雖是這麼說,其實也不過是意識尚清醒,走路還能勉勉強強走個直線還不摔倒的地步而已。

眼看著白石不知節制地喝著酒,他最終搶在白石有可能真的暴斃在酒堆之前把人給撈走了。

回去房間的過程異常的艱辛,白石根本站不住,兩隻腳像初生小鹿一樣抖個不停,全身都軟趴趴的,還一直傻笑,基羅朗可扶著他的時候,白石人有一半都掛在他身上。

到最後這個人甚至都不願意走,像個無賴一樣在耳邊軟著嗓子求自己背他。

基羅朗可實在沒辦法,耳朵被他吹得又熱又癢,考慮到反正丟臉的不是自己,最後乾脆一口氣把白石橫抱起來,用著特別夢幻的姿勢答應了他的要求。

白石被抱起來時也一點都沒害臊,還特別乖巧地環抱住他的脖子,嘻嘻哈哈的邊蹭著他,邊在嘴裡一個勁地喊著『基羅醬真帥,力氣真大。』等等的話,之後還特別厚顏無恥地問他能不能抱著自己轉一圈試試看。

……恐怕,那點羞恥心都隨著酒喝進肚子裡了。

基羅朗可有些無奈,別說一個男人有多沉,光喝醉他自己都有些站不穩了,白石又這麼鬧,他瞬間就有了想把人往地上一丟的念頭。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畢竟白石光看就知道醉得很澈底,若是扔下了,怕是真的會趴在地上睡上一晚。

最終,他只是十分認命地挪起腳,把白石抱回房裡。

他們的房間在二樓,雖說是雙人房卻也不過是幾張榻榻米拼裝起來的大小,中間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兩床棉被,因為早以入夜,邊上的油燈已經被點亮,讓客人不至於摸黑進房。

基羅朗可抱著吵吵鬧鬧的白石上樓,讓白石幫忙推開門後,便想直接把人丟在軟軟的被子上不管。

但白石卻不知道怎麼發現他的意圖,環著他脖子的手臂收得緊緊的,還故意大聲嚷嚷道:「不會吧不會吧,都這麼溫柔把我抱上來了,不會這麼狠心把我丟下去吧?」

基羅朗可被喊得動作一愣,低下頭看著懷中的白石,有些好笑地說:「不想被丟就自己鬆手下去。」

「欸為什麼嘛──再抱一會也沒關係啦。」白石耍賴道。

「不是你在出力你當然沒關係啊。」

基羅朗可有些哭笑不得。

然而白石仍舊沒有下去的打算,他眨眨眼,思考了一下原因,認真地問:「是因為我很重嗎?」

「……也還好。」

雖然的確是一個成人男子該有的重量,但出這點力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基羅朗可想。

「那就沒差啦!」白石歡快的自顧自下著決定,空出一隻手,朝房內一指,把自己當作指揮官般大喊著:「全速前進!」

醉鬼。

無奈地嘆口氣,最終基羅朗可仍是好脾氣的應和,隨著白石指的方向慢慢過去。

白石指哪他就走哪,他們就像個傻子一般,在不大的房裡多繞了幾圈,直到白石心滿意足後,才嘻嘻哈哈的要求讓基羅朗可抱著自己坐下。

基羅朗可盤坐在被子上,白石則坐在他腿上,一等安定下來,便有些大逆不道地揉了揉他的頭,嘴裡發出傻笑。

「嘿嘿嘿,真乖真乖,等等賞你好吃的。」

基羅朗可一愣,隨後才意識到對方嘴裡的話,配合著手上的動作,怎麼看怎麼像平常白石對待馱著自己的道產子馬的模樣。

雖然一開始總是抱怨自己的馬太小隻自己坐得腰酸背痛,但白石每次在休息時都會像這樣,伸出手撸著馬的鬃毛,邊說著真乖邊答應晚一點會給道產子加餐。

這是……被當馬了啊。基羅朗可有些好氣又好笑,但卻發不出什麼脾氣來,只能任由白石胡鬧。

白石過了一會才滿意地收回手,還非常有意識的在對方懷裡挪了挪,想要給自己擺一個舒服的姿勢。

這間旅舍隔音意外的還不錯。基羅朗可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在樓梯口還能聽見一樓嘰嘰喳喳的交談聲,到了房裡,卻只剩偶爾風吹動窗戶的輕響,以及白石在自己腿上動來動去的衣服摩擦聲。

……但照理來說,再怎麼動也不會發出這麼多讓人分心的聲音吧?基羅朗可的注意力馬上就被拉回來,他感覺白石就像一條毛毛蟲似的拼命扭著自己的四肢,偏偏卻又剛好控制在不會摔下去的力度。

原本還可以忍受,直到發覺自己的衣服被扯了扯,還越扯越大力的時候就有些受不了。

低頭一看,才發現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在扯自己衣服。

「你又想幹嘛?」基羅朗可一把按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

白石抽了幾下才把手抽回來,當他抬頭去看基羅朗可時,臉上半點被抓包的樣子都沒有,還挺理直氣壯地說:「我熱。」

「……你熱為什麼要脫我的衣服?」

「對吼。」白石呆頭呆腦應道,便低下了頭開始解身上的衣服。

怎麼醉了之後那麼傻?

眼睜睜看著他脫掉了自己身上的半禪後,基羅朗可終於笑了出來,又一次按住白石的手,滿臉都是笑意。

「如果覺得熱就不要坐在我身上,下去躺地板說不定舒服點。」基羅朗可說。

他以為白石會答應,卻沒想到白石卻開始撒著酒瘋大喊:「我不要!我都坐好了!」說著還深怕自己被推下去似地,抱著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你說你會熱。」他陳述,試圖跟白石講道理。

「我脫衣服就好了。」

但顯然當事人完全聽不進去。

千萬別和酒鬼去理論什麼才是,基羅朗可有些頭痛,然而白石依舊固執地坐在他身上,嘴裡一個勁地喊著熱。

「那你去把窗戶打開。」基羅朗可只好這麼說,「去吹一下風會涼快一點。」

白石沉默了,看樣子是對於這個建議有些心動,但他的臉糾結著皺成一團,仍然是沒動。

基羅朗可被對方這副彷彿吃到酸梅的臉逗樂,明明看起來很好笑卻莫名感到可愛,他想了一想,用著像在哄幼兒的語氣說:「你去開窗,等涼一點再回來抱,好不好?」

「真的?」白石臉一下子就不皺了,抬起頭睜大了眼睛,乖巧得不行,「你不會我一離開就反悔吧?」他問。

這個樣子怎麼拒絕阿。基羅朗可笑了笑,承諾著自己絕不會反悔後,白石才彈起來蹦蹦跳跳地跑去開窗。

他以為白石至少會乖乖待在窗邊吹一會風,哪知道他只是開了窗,又迅速小跑著趕回來。

「開了!」白石高呼著,基羅朗可被他那種莫名奇妙的精力弄得憋起笑來,無比順手地接住了對方撲過來的身體。

「怎麼樣?有涼一點嗎?」基羅朗可好心情地問他。

「嗯……一點點?」白石用兩根手指頭比出他認為的『一點點』,大概只有兩三公分的距離而已,又思考了一會,用一種沉痛地語氣說:「果然還是脫衣服吧。」

「不是──」

基羅朗可沒來得及說完話,腦裡就覺得有些奇怪。原先他想說喝了酒,本來體溫高一點也很正常,但休息一下、吹一下風,或多或少也會覺得舒服。

但白石卻不是這樣,明明早就把身上最厚重保暖的半禪脫下了,也吹了風,卻還是一直喊著熱。

直到白石真的把自己上半身的衣服都脫掉後,基羅朗可才意識到事情真的不太對。

「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吃驚地喊道。他一直以為對方紅的只有整張臉,哪知道衣服底下除了刺青是青黑色以外,皮膚其餘的地方卻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對方的皮膚,才發現燙得嚇人。

「欸……」白石整個人都還是那副呆呆的樣子,他撇了一眼基羅朗可貼在他肩膀上的手掌,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哪裡有問題,還有些歡快地說:「基羅醬的手好涼喔。」

他的手一點也不涼。基羅朗可想這麼說,他也喝了酒,知道自己體溫可能也比平常還高,但白石身體更熱,這麼對比下來,就被認為是涼了。

稍微思考下,其實並不難推斷出為什麼對方會變成這樣。

──恐怕是喝了一堆酒,又吃了鹿肉鍋的關係。

喝酒本來就會讓體溫升高,再者鹿肉又是種性熱的食物,白石這兩樣都沒少吃,體溫一下就飆高了上去。

這傻子到底知不知道節制是什麼啊?

一想通原因基羅朗可就有點無奈,但東西都已經吃進去了,再怎麼樣也沒辦法改變貪吃造成的效果,他看著白石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挪著他的手,想把他的手當降溫用的冰塊時,就好氣又好笑。

他在白石把自己的手挪到胸口的時候,趁機捏了他一把。

「啊!」白石怪叫了一聲,連忙捂著自己胸口,「就是放一下而已嘛,怎麼還捏我……」他倒著眉,有些委屈,當他鬆開手時,剛剛被捏的地方已經紅了。

欸?明明自己也沒多用力啊?基羅朗可愣了,而白石還在看他,扁著嘴看起來有些哀怨。

「抱歉抱歉──」基羅朗可沒想到開個玩笑卻真的讓對方痛了,只能愧疚地道起歉來。

但白石撇了撇嘴,一點都不領情。

「說道歉誰都會啊!」白石喊著,態度強硬地說:「賠償!」

「賠什麼啊……」基羅朗可看著對方雄糾糾的樣子就樂了,但白石哼哼唧唧地瞇眼看他,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他只能輕咳一聲,把笑憋了回去,哄道:「我賠我賠,要不然給你捏回來好了?」

「我才不要。」白石對報復回來一點興趣都沒有,馬上就拒絕了。他噘著嘴想了一下,便露出了一個覺得自己真聰明的表情,說:「你摸我我就原諒你。」

「……什麼?」

「摸我啊!」白石邊說邊抓著基羅朗可兩隻手,啪一下貼在了自己的胸上。趁著對方還有些愣,他已經在那邊傻樂著:「嘿嘿嘿嘿嘿,真涼、真涼。」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論動作自己才像是在非禮人的那個,白石這個反應卻好像是自己佔了便宜。

基羅朗可有些哭笑不得,只能乖乖地『賠償』著,做了一回人體降溫器,貼了一會覺得手心有些熱了,還換成手背貼著。

白石對他如此上道的行為讚賞地撇了他一眼,隨後就仗著自己雙手空著,不顧對方心情便三兩下把自己的褲子也蹬掉了,全身上下就只剩下纏在腰上的褌還留著。

看著窩在自己身上幾乎光得差不多的白石,要是現在隨便一個人走進來,還真說不清到底是誰在騷擾誰。基羅朗可頗有些無奈。

而脫成這樣他還嫌不滿足,伸出手,挑開了基羅朗可的領口,把自己的臉埋了進去。

基羅朗可感覺胸口有些熱,下意識想推開,但才剛抓住對方的肩膀便停住了,他嘆了口氣,只好往下滑了一些,按住了對方的腰側。

現在的自己對白石而言到底是不是一個好用的降溫品還真不好說,他只知道如果有人進來了,他一定要說自己才是被非禮的那個。

往好處想,至少白石摸起來手感很不錯。基羅朗可有些苦中作樂地想。

在隊伍裡白石是非戰鬥人員,這是每個人都公認的事實。白石雖然並不胖,但因為多數時候都挺好吃懶做,沒怎麼出到力,身材勉勉強強只能說看著還可以,實際上一捏都是軟肉。

但白石對於自己柔軟的體型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甚至認為這樣更好,因為他覺得若要透過脫臼逃脫時,滿身硬梆梆的肌肉並沒辦法達成他想要的效果,所以不壯其實是一種戰術選擇。

──這是對方曾經對於他的身材發表過的言論。但要基羅朗可說,白石多半也只是懶得不想健身而已。

不過想歸想,基羅朗可倒沒強硬認為白石就該好好鍛鍊自己,一來,他尊重所有人對於自身身材的選擇,二來,如此軟綿綿的白石,其實更符合他的喜好,畢竟對他而言,抱起來有些手感更重要。

過往碰觸到白石的時間通常不久,畢竟,他們也沒有什麼非得要摟摟抱抱的場合。

但現在,基羅朗可發覺白石居然意外的在這方面符合他的喜好,雖然是對方賴在自己身上,但是抱起來……其實也是蠻舒服的。

……好像,抱一會也不是什麼壞事。他有些私心地想,放縱自己多輕捏了幾下。

白石有注意對方好像碰他的手法有些不太一樣,但他不太在乎,畢竟他正忙著靠對方的胸膛給自己的臉降溫呢,這一塊捂得熱了,就又扯開一點衣服把自己挪到另一邊貼著,原本好好穿著的衣服,到後頭都被扯得有些凌亂。

誰也沒說話,他們就這麼各自懷著心思,默默保持著奇異的平衡。

高高吊在壁上的夜燈照亮著房間一隅。

燭火被夜風吹得搖曳,將房內兩人的身影拖得細細長長,影子一經交疊,便再也分不清你我。

在被褥中央坐著兩名男人,底下的愛努人衣衫不整,俊朗的面龐上是一個溫柔的淺笑,暖調的燈光將他剛硬的肌肉線條修整得有些柔和。

他的手掌不時在身上人的腰、腹、背挪移,克制而不踰矩地撫摸著手下柔軟的肌膚,偶爾翻轉手心換成手背貼著,又或輕輕捏著,像在把玩。

而坐在身上的人可就沒他那麼客氣了。

他像個色狼似的把自己埋在對方的胸口前,臉頰貼著結實的胸膛,一手想要把衣服扯得更開,另一手則從拉開的縫隙探了進去,胡亂摸著想給自己找另一塊涼的地方。

赤裸的身體毫不害臊地緊貼在對方身上,有些肉感的兩條白皙大腿也夾著腰側,為了想要多點肌膚之親,便扭著腰磨蹭起來。

基羅朗可沒意識到他們現在的姿勢有多麼曖昧不清,只覺得對方毛手毛腳的隨便亂摸,實在癢得不行,才出口提醒對方。

「喂白石……快住手,這樣很癢……」

可偏偏白石明明聽見了又不肯住手,基羅朗可忍了忍,終於忍不住出手搔癢報復回去。

不知道是原本就怕癢還是現在身體較為敏感,當他故意揉過對方腰窩時白石誇張的全身抖了一下,果真笑了起來。

「別、別……」白石嘴裡的制止被搔癢感打斷,他抽回手,抬起頭來,本想板著臉制止,嘴角卻顫抖著扭曲成一連串無法克制的笑意。

基羅朗可本來只是想要稍微警告後就收手,卻發覺自己好像有點喜歡這樣逗弄對方,於是有些壞心的多搔癢了一下,聽著對方嘻嘻哈哈的笑聲,愉悅也像感染似地在臉上擴散開來。

「快住手哈哈哈哈哈基羅醬不要……」白石邊笑邊喊,雙手扯緊了他的衣服,又蹭又扭地想要躲避搔癢。

哪怕自己的衣服被擰個跟醃菜一樣皺巴巴的也無所謂,基羅朗可並沒有馬上停下手,惹得白石只好開始邊扭邊求饒,眼角開始泛起笑意的淚水。

直到玩鬧夠了,基羅朗可才住了手,有些幸災樂禍地說:「你看看,剛剛叫你住手還不聽,知道我的感覺了吧?」

「對不起嘛……」

白石趴在他的胸口前用笑到有些沙啞的聲音道歉,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沒有再被搔癢了,卻還是像剛才那樣扭著腰,磨蹭著想更貼近一點。

「怎麼了?」

基羅朗可覺得有些奇怪,下意識想扶正對方笑到有些歪斜的身體,結果一碰才突然發現明明好不容易慢慢下降的體溫,居然又不知不覺升高了上去。

他以為是剛剛嘻笑打鬧的緣故,手掌已經按住了兩側的肩膀,正要推開,卻突然僵住了。

他感覺到了有一個帶著熱度的堅硬物頂著他的腹部。

與此同時,他才慢半拍地聽見笑聲下那個帶著顫的喘息聲。

基羅朗可全身像石頭般僵硬在那,白石過一會終於緩過勁了,才抬起頭,從臉暈到脖子的潮紅已經分不清究竟是因為醉酒還是別的因素導致,他灼熱的呼吸吹到了基羅朗可的臉上,似抱怨,又似撒嬌地說:「都跟你講不要了……」

基羅朗可感覺自己腦子像炸開了鍋。

白石沒有領悟到對方的腦內風暴,只是噘起嘴唇,低頭有些苦惱地看著蹭到半勃起的分身,喃喃自語道:「站起來了……怎麼辦阿基羅醬……」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基羅朗可瞪著眼睛想,接著又想:不是,平常的白石有這麼容易一蹭就有感覺嗎?

這個問題無法在他目前有些凌亂的大腦內搜索出一個答案來,可就算他冷靜點,恐怕也找尋不到半點可供參考的過往經驗來。

──畢竟,他以前從來都沒有和白石鬧到這種地步。

「基羅醬──」

白石根本不管基羅朗可到底腦內正在經歷什麼,只是拉著他的袖子,像是不嫌目前事情夠麻煩地嚷嚷:「怎麼辦?我想做愛──」

就算這樣瞎喊,基羅朗可也不可能突然變一個女人出來和白石做愛,更別說根本也沒人願意服侍一個醉到什麼話都能往外說的大酒鬼,他感覺有些頭大,按在對方肩上的手甚至糾結著也不知道該不該收。

「我……嗯……」基羅朗可難得有些結巴,腦子裡都亂糟糟的,最後才硬著頭皮,用著商量的語氣說:「不然你去一邊用手打出來?」

「我才不要。」

白石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還發揮他潑灑耍賴的酒鬼本性,撲上前抱著對方大喊道:「我不管我就想做愛!做愛!都是基羅醬的錯你要負責!本來只有一點點感覺的,要不是你我才不會這樣──基羅醬要負責──」

這邊隔音不錯是剛剛就知道的事情,但基羅朗可還是下意識捂住了對方的嘴,頭疼地說:「你安靜一點,我……」然而他卻先安靜了,過了一會,才滿臉糾結地問:「等等,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原本只有一點點感覺?」

「唔唔──」白石的嘴還被壓著,就算想回答也沒辦法,基羅朗可鬆開他後,才露出有些哀怨的表情解釋道:「一點點就是一點點嘛,從剛剛吃完東西上來後就覺得很熱,嘴巴很乾,胸口跟肚子都悶悶熱熱的,那方面的感覺也有一點,但就一點點而已,更多就是覺得很不舒服。」

他像是在跟醫生問診一樣,仔細的描述著自己的感覺,基羅朗可聽著聽著,從裡頭抓了重點。

「吃完東西後?」

「嗯嗯。」白石點頭如搗蒜。

……行吧,他可能知道為什麼了。

今天晚上吃的東西都是容易暖身的東西,其中的鹿肉吃多了除了上火,又壯陽的效果在,或許問題就又還是出在食物身上。

但是,他們在旅行時吃鹿肉的次數也不少,卻也不見白石每次都是這種模樣,基羅朗可沉默了一下,有些無語地問他:「你老實說,你剛剛到底吃了多少的鹿肉?」

「我不知道,好吃就夠了,誰會去記那個啦?」白石說,但他閉上嘴,還是想了想,說:「可能一半吧,剩下都在喝酒,肚子沒位置給鹿肉了。」講著講著,還拉著對方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腹部上。

「嘻嘻,你摸摸看,吃得很飽喔!」說得好像還有那麼點得意。

「……」基羅朗可實在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可想到白石對於性事的注意力居然就這麼輕易被吸引走了,就又鬆了口氣。

他動手揉了揉對方的肚皮,那認命的模樣就像一個受不了自家小孩吃撐只得乖乖幫忙消食的父親似的。

白石一開始安安靜靜的享受著基羅朗可的服務,乖巧地敞著肚皮任他揉捏,可才沒過多久,便又開始哼哼唧唧著,不甘寂寞的一直喊著基羅朗可的名字想引起對方注意。

明明距離這麼近,自己還坐在他的腿上,卻還是一直沒反應,白石扁了扁嘴,馬上就發現基羅朗可根本就是故意不想理人。

「基羅醬──」

白石拉著長長的尾音軟軟地喊著,還拉了拉對方的衣服,可對方就像鐵了心一樣堅決不看他,心底莫名就開始覺得委屈。最後,為了吸引注意,心一橫,迅速地就往基羅朗可身上貼去。

基羅朗可反應很快,趕在白石貼到他耳朵的前一秒就用手按住了對方,他的手掌又一次摀住了白石的嘴,神色滿是無奈。

「有話就直接說,湊這麼近想幹什麼?」

可這次白石不知道是學乖還是學壞,瞇起眼睛,張開嘴用舌頭舔了一下。

濕熱的觸感從手心直竄至末梢神經,基羅朗可嚇一跳,觸電似地收回了手。

白石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被鬆開後還有些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嘻皮笑臉的,嘴上大膽地說:「想做愛──」

基羅朗可還在驚嚇自己手中那點觸感,目光在自己手心跟對方的臉上不斷游移,看著白石還在瞎喊想做愛的樣子,電光石火間突然就有了是不是自己也該注意點的危機感。

但很快那點微不足道的危機感就不見了,畢竟論體型跟力氣,再怎麼樣自己可能都不會出大事情。

這種荒謬的念頭來得快去得也快,基羅朗可突然覺得有點好笑,而白石也壓根沒什麼動作,只是嘴上嚷嚷,吵著要做愛跟小孩吵著要糖好像也沒什麼兩樣。

基羅朗可只能用好笑的、像在對小孩子講話的語氣跟他說:「你就將就點自己解決吧,要是覺得害羞我就先出去一下,怎麼樣?」

「我不要。」白石拒絕得很快,還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可憐兮兮地說:「你也不要走。」

「好好好我不走我不走,」他哄著,試圖講道理,「怎麼就不要了?平常找不到人應該也是自己解決的不是嗎?」

「今天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今天喝酒了。」白石理直氣壯地說,「哦,還有吃鹿肉。」

「……」

講什麼道理,跟酒鬼就不該講道理。

基羅朗可感到有些頭疼,只好順著對方奇異的邏輯,「好,那我去給你找人。」

「真的?」

「真的。」他看著白石瞬間亮起來的表情笑了笑,「但是這樣的話我就要先走,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了。」

「欸?怎麼這樣……」

「為什麼不能這樣?既然要找人做愛,那我是不是也要先離開才能去找人?」基羅朗可陳述事實,看著對方扁著嘴滿臉不願,就知道自己說的話有用。

他在內心竊笑著,臉上卻還是認真嚴肅的樣子,「……所以說,如果你不想要我走,你就自己解決,要不然就是我走,去找個人來陪你。」說著,還假裝要離開,覆上白石抓著自己袖子的手,一點一點把對方的手指扳開。

白石連忙攥緊了他的衣服,眼巴巴地望著他,深怕他真的把自己丟下了一樣。

基羅朗可看著,甚至有種錯覺,以為眼前是個擔心被主人遺棄的幼犬,心裡頓時就軟得一塌糊塗。

這是,寧願不找人也要自己留下來陪的意思嗎?基羅朗可想著,感覺自己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白石這麼依賴自己的樣子,實在是怎麼看怎麼可愛。

然而,他的滿腔柔情持續不到一秒,就聽白石接著說:「可是自己打出來多沒意思啊,還是找人吧?」

「……」

基羅朗可掰開了他的手,把他從腿上推下去,「我給你找人。」

「基羅醬!」白石撲過去抱住他的手臂,「唉唷,不要嘛,不是有些遊女晚上都會在外面拉客嗎?你窗戶打開外面喊喊不就好了?」

什麼鬼東西?先不說這邊是正經旅社跟那種會有特殊服務的店不一樣,讓自己打開窗朝外面喊人進來這種畫面能看嗎?

不是,為什麼我非得做這種事情?

基羅朗可終於想通了,他把白石一把推在棉被上,然後捏著被子邊緣,迅速把他卷了起來,手跟腳都收在裡面,僅剩一顆頭露在外,儼然一副人形壽司卷的模樣。

「都醉成這樣了還想找什麼人?不要鬧了,快點去睡覺。」基羅朗可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欸?怎麼這樣嘛……」

白石還想繼續吵,卻發現基羅朗可卷完他後就轉過頭坐到了一旁,一副懶得理他的樣子。

「基羅醬?」白石覺得有點奇怪,拱著身體,毛毛蟲一樣地扭著爬了過去。

人形壽司慢吞吞地扭到了基羅朗可身邊,把頭擱在他的腿上,覷著他的臉,有些小心翼翼地說:「怎麼突然生氣啦?」

「……我沒有生氣。」

怎麼沒有,臉黑成那樣。白石想說,但又覺得對方這種好像是在生悶氣的樣子有些新鮮,一時間忍不住笑了起來。

原本不開心的感覺就是莫名出現的,基羅朗可自己也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但聽見白石的笑聲,那點小情緒很快也就散去了。

不是,怎麼就一起鬧起來了?基羅朗可納悶地想,又發現好像每次和白石在一起,自己也總是不自覺的就開始順著對方,偶爾也會跟著莫名孩子氣起來。

看著腿上的壽司捲還在傻笑,基羅朗可伸手捏了捏對方的臉。

「還敢笑?」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連他自己也是滿臉笑意的。

白石完全沒被他嚇到,反而還嘻皮笑臉地湊上前,任由對方上手揉捏。

等到玩鬧夠了,基羅朗可才伸手拉著被子邊緣把白石從被子裡放出來,白石像在玩一樣滾了出來,等到手腳又能動後,又轉而趴在他大腿上,雙手捧著臉笑瞇瞇地看他。

「……又再想什麼餿主意了?」

基羅朗可頂著他亮晶晶的眼神,像被打敗似的無奈問。

他算是完全認清白石這整晚大概都會像這樣,又任性,臉皮又厚到不行,偏偏能夠撒嬌賣乖把他剛冒起來的氣磨得一乾二淨。

「我想──」

「都鬧這麼久了,還有感覺?」基羅朗可打斷他,根本用不著聽完就知道對方想說什麼,白石皺了皺眉,像不滿被打斷,但又馬上笑起來。

「這種感覺,要有隨時都能有啦。」白石裝著扭捏,用一根手指頭在基羅朗可的腿上畫著圈圈,嘴上不正經地說:「拜託嘛,你朝窗外喊一下絕對有人會來,這樣基羅醬就不用出去,又一定能找到人了,說不定還會有漂亮的女孩子被吸引過來呢,嘿嘿嘿嘿嘿。」

基羅朗可聽白石這樣笑又講這種話差點又想把對方給捲起來,他的青筋在額頭跳躍了一下,憋著衝動,捏住對方亂動的手。

「不可能。」他拒絕道,「而且這樣不就是跟騙人差不多了嗎?」

「哎呀,不用在意那些小事情嘛,到時候再跟對方好好說一下就好了,沒問題啦。」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基羅醬──」

不行,果然還是繼續捲起來好了。基羅朗可剛閃過這個念頭,就看到白石跳起來又坐回他身上,為了怕又被推下去,便搶先闔上腿,夾緊了他的腰。

「拜託嘛,就這一次就好嘛──」白石喊道,「我現在真的想找人做愛嘛,隨便都誰都行,就算喊來的不是漂亮的女孩子也可以啦!」

如果將人面對胡作非為的容忍程度比喻成一個容器,在基羅朗可心中屬於白石的那個容器恐怕比對其他人還來得深。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自打聽見白石還是恣意想要找人來陪伴起,他的不耐煩與煩躁感卻開始急速上升,就在白石坐上他腿又重複同樣的事情那刻,基羅朗可感覺內心裡的那個容器,在一瞬間全滿溢出來。

就在他回過神來,他早已按著白石的大腿,把他反撲倒在床上,幾乎是帶著冷意地說:

「要是誰都可以,就讓我來陪你吧。」

「……欸?」

白石的眼睛瞪大了,嘴巴因為太過震驚而微微張著,然而,他危機感在酒精作用下升起得太慢,除了表情微變,身體卻連點掙扎都沒有。

基羅朗可雙手撐在他的兩側,全身陰影鋪天蓋地的壟罩在白石身上,雖然姿勢曖昧,可一個人繃著臉,另一個還愣著,一時間氣氛莫名尷尬。

過了一會,基羅朗可終於打破了沉默。

「……我開玩笑的。」理智在話脫口而出的那一刻便立刻回籠,基羅朗可訕訕地說。

他正因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暴言而有些懊悔。

真是,自己怎麼會說這種話呢?就算男人間的情事並不少見,但是和對方開這種一點都不有趣的玩笑還是很過分。

為什麼會說這種話他一點也沒有頭緒,明明自己平常並不會這麼衝動口無遮攔,到底為什麼突然就這樣了呢?

基羅朗可邊懊惱著,邊靜靜地想退開來,但白石終於回過神來,夾緊了雙腿,像無尾熊似地掛在他身上。

「等等,不是要做嗎?怎麼後悔啦?」白石問著,語氣甚至還有那麼點期待。

「……」一瞬間,所有低迷的情緒都不見了,基羅朗可噎了一下:「……這時候你應該拒絕才對啊?」

「欸?為什麼要拒絕,聽起來不錯阿?」

「什麼不錯……你先下去。」

基羅朗可推搡了一下也沒能把身上的無尾熊扒開,只好按著對方的背,翻轉了兩人的位置,改成讓自己墊在下頭,讓白石趴在自己身上。

……至少這樣,才或多或少減低了他心中那種淡淡的,總以為自己在佔對方便宜的罪惡感。

白石戳了戳他的胸口。

「基羅醬,不是說要做嗎?」

「……我真的只是開玩笑的。」基羅朗可看了他一眼,實在忍不住問他,「你怎麼就不怕?」

「啊?你希望我害怕啊?」白石愣了一下,突然露出一個『想不到你喜歡這個』的表情,語氣有些賤賤地說:「好吧,為了基羅醬我就勉強學一下喔……」

接著,他便捏著嗓子尖聲喊:「呀──基羅醬不要啊,我對男人沒興趣──討厭──」他停了下來,求表揚似地看著對方,「怎麼樣,這個感覺對嗎?」

「……爛死了。」

基羅朗可有些無語,不過很快就被逗笑了,原本只是輕笑,後來越想就越覺得有趣,便開始大聲笑了起來。

他笑到連胸口都在震動,快樂就像會感染似的,等他終於笑完了,才發現趴在他身上的白石也是滿臉笑意的。

最後,基羅朗可還是決定把白石從身上移下來,他將對方挪到了被子上,一手枕著自己的手臂,側著身去看白石。

他伸手,用指腹摸了摸白石的臉頰,像詢問,又更像是自言自語道:「怎麼還是那麼紅?」

白石看不到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模樣,他歪著頭,蹭了蹭那隻手。

基羅朗可還以為他要回答,結果等了一會,聽見對方說:「做嗎?」

其實,聽對方像鸚鵡學舌似地一直重複喊著要做,鬧著久了,也或許是習慣了,他發現自己的反應似乎不像一開始那麼大。

而再次聽見白石這麼說,他也只是手一頓,默默地轉去捏著對方的耳垂,像被打敗一樣的滿臉無奈,沒答應卻也沒拒絕:「還想著啊?」

「想啊,當然想。」白石嘻嘻笑著,「我都滿足你奇怪的要求了,怎麼也該輪到我了吧?」

我可沒有要求你啊。基羅朗可內心吐槽著。

「這麼想做,你就不怕後悔嗎?」他問。

「要後悔也是明天的事情,讓明天的我去煩惱就好啦。」白石頗有些大無畏地說。

基羅朗可有些無語,絞盡腦筋又說:「那不是說對男人沒興趣嗎?怎麼我就可以?」

「嗯……」白石果然答不出來了,他皺著眉想了一下,隨後笑瞇瞇地說:「基羅醬跟其他男人不一樣啦。」

沒想過會是這種答案,基羅朗可愣住了,不知為何,突然就覺得手裡捏住的耳垂有些燙手,他看著白石滿臉的信任,眼睛裡似乎都有種在閃著光的錯覺,看著看著,感覺自己的心就好像軟了一大塊。

「哪裡不一樣?」

神使鬼差地,他突然很想知道自己對白石而言到底是哪裡特別。

白石乖巧地往前湊了點,用著他最真誠的表情說:「你比較好聞。」

「……嗯。」

基羅朗可默默把手收了回來。

「長得也好看。」

「……真是謝謝。」

「哦,還有下面也很大。」說著,還色瞇瞇地往下看。

「……」

怎麼辦,有點生氣。基羅朗可想。

但究竟是比較氣白石這麼膚淺的理由,還是更氣居然有所期待的自己,他一時間也無法分清。

「不過,還是因為基羅醬對我最好啦,嘿嘿嘿。」

而那頭的白石壓根沒意識到基羅朗可的情緒,邊說邊往前蹭進他懷裡。

我就是對你太好……

基羅朗可洩憤似地磨了磨後槽牙,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

「所以啦,」白石雙手爬上了他的肩膀,開心地說:「基羅醬我也可以,來做愛吧?」

又是剛剛那種閃亮亮的眼神,然而基羅朗可只是看了一會,像賭氣似的,決定暫時對白石不那麼好一些。

他伸手把白石的頭撥往一旁,不去看他的眼睛,拒絕道:「你可以但我不行,別想了。」

「欸──為什麼嘛基羅醬……」

對於這個問題,認真說的話其實也有好多個答案。

例如自己現在並沒有心情、對男人沒有興趣、酒醉著只想好好休息……他有很多正經的理由可以說不,或者乾脆點,連理由都不用找也可以強硬地拒絕。

但是面對白石,他發現自己好像總是無法用太過嚴厲的言語去駁斥對方,寧願繞著圈子,花上大把時間跟口水,配合著對方的胡鬧,用著無限的耐心去哄騙他乖乖聽話。

……這樣看來,其實白石說自己對他很好倒也沒錯。基羅朗可無奈地想。

最終,他決定用現在的白石最能聽得懂的理由敷衍道:「就算我說好,男人跟男人應該也不是說想做就能做的吧?你跟我都沒有經驗,最後受傷了也不好,所以最好還是不要……」

「啊,那個阿。」白石突然打斷他,「我有經驗啊,你不會我可以教你嘛。」

「……你有?」基羅朗可噎了一下,感覺心情有些複雜。

「對阿!」白石傻笑著,「怎麼樣,好奇嗎?偷偷告訴你也沒關係哦,但你不能跟別人說。」白石湊在他耳邊神秘兮兮地說,又想了想,補了一句:「聽完還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基羅朗可一口氣沒憋住就噴笑出來,就白石剛剛那個嚷嚷著想做愛的勁頭,真答應了最後的要求會是什麼根本不用多猜。

可白石一點也不認為這很好笑,繃著一張認真的臉看著他,但酡紅的雙頰跟略為渙散的眼神,以及那從頭到尾根本都是在亂講話的狀態,壓根就不清醒。

「你別笑啦基羅醬,我在跟你說祕密呢。」白石握拳敲了敲他的胸口,但力道卻軟得像是小鳥在撲騰,「聽不聽?這個事情我藏好久了,都沒跟別人說過,第一手的消息可珍貴了。」他用有些歡快的語氣說,像是在為自己的口風緊而驕傲著。

點頭不是,不點頭也不是,基羅朗可感覺自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做反應,但光是盯著眼前這個醉著酒滿臉通紅,為了一點小事情而沾沾自喜的男人,明明也不是那種看起來嬌小的類型,卻怎麼看怎麼覺得可愛。

基羅朗可還是忍不下笑意,他順從自己內心意願捏了捏白石的臉頰,看著對方有些呆愣的臉,哄著說:「好好好,答應你,你快說吧。」

「好耶!」白石歡呼起來,像怕對方反悔似地趕緊又說:「那我說啦,你可要聽好了。」

基羅朗可笑起來,明明只有兩個人的空間內白石卻像真的在說一件祕密一樣輕聲細語,讓他也忍不住跟著放輕了音量,低聲應著讓他繼續。

「嗯,是這樣的,我知道這些事情不是因為跟男人做過,而是以前陪過一個有特殊癖好的遊女試過,」白石一臉認真,「你知道嗎?只要好好的用油潤滑,輕一點的話,男人也是可以靠後面感覺到快感的。」

「……所以你所謂的有經驗,是跟遊女才有的嗎?」

「對啊。」白石承認,隨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過答應做這種事情還是有點丟臉啦,真的……實在太舒服了,原本我只是想說一定很痛,忍一忍就過去了,結果沒想到那麼舒服,跟平常做愛的感覺不太一樣。」

基羅朗可看著他,本來想說『你怎麼會為了討好人答應這種事情』,又想講『你也知道要丟臉』,然而他張了張嘴,卻又覺得:阿,這的確是白石會做的事情,好像不是很意外。

他最終只是摸了摸對方的頭,像嘆息似地結論:「真傻。」

「可是,雖然的確很舒服啦,但那時候畢竟是第一次,屁股感覺怪怪的,全身也軟軟的,結果對方就趁著我還趴著的時候,當著我的面把我剩下的錢全拿走,人就跑了。」

白石有些氣憤,「要不是她說答應她就可以做更多色色的事情誰會說好啊?結果就被騙了,不僅什麼都沒做到,連屁股第一次都沒了,好虧!」

「……真笨。」

基羅朗可的腦海裡突然浮現一個光屁股趴在榻上,伸長著手,一臉打擊地看著遊女逃走卻不能追的白石,光想像就覺得喜感,便低頭笑了出來。

「啊,怎麼笑了?明明就是很慘的一件事!」

「嗯……雖然真的挺慘,但你不也是為了從對方那裡得到好處嗎?怎麼就在答應前沒想過她說好是為了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

「哦,我以為她想要我的肉體,貪圖我的美色。」白石一臉大言不慚地說。

「活該。」基羅朗可笑罵,一點也不同情他,「真敢說,你哪來的美色啊。」

「真過分!不安慰就算了,還笑我……」白石轉過身,賭氣地挪遠了點,一副不想理他的樣子。

然而還沒等基羅朗可說什麼,他又坐起來,爬了回來。

白石鼓著一張假裝在生氣的臉,開始扯著他的衣服想要脫,「我不管,反正事情都發生了,基羅醬就算笑也還是要陪我做愛,不能耍賴。」

「等等,還真的要做啊?」基羅朗可愣住,終於意識到白石並不是開玩笑。

白石頓住,眨了眨眼,有些哀怨地看著他。

「我衣服都脫了,祕密也告訴你了,為什麼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啊?」

明明脫衣服是因為熱,祕密也只是他自己想講才配合他的,但基羅朗可還是從對方的表情品出一點委屈的味道來,搞得好像真的是自己辜負了他一樣。

「欸……抱歉……」

懷著不清不楚的罪惡感,他下意識想要道歉。

白石以為基羅朗可說抱歉是要講自己果然還是不能接受跟男人做愛,然而對方臉上糾結了一會,最後跟著坐起身,主動握住他的手,嚴肅地說:「嗯,好,來做吧。」

「欸?怎麼突然那麼認真啦基羅醬……」

白石愣住後失笑,可是一對上那雙寫滿認真的眼睛,他的笑聲漸漸就弱了下去。

……對吼,基羅醬本來就是這麼認真的人啊。他聽見自己內心有個聲音這麼說。

他低下頭,呆呆地盯著兩人交纏在一起的雙手。

突然間,白石感覺自己厚了大半個晚上的臉皮不知道怎麼又薄了回去,心裡似乎慢慢地、緩緩地騰起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情緒。

明明說要做愛其實也都是自己在胡攪蠻纏,但對方卻一再容忍退讓,最後居然還真的答應了。

他並不是什麼嬌弱到需要呵護的人,可對方的答覆如此慎重,態度如此真誠,白石突然就有種好像在對方眼裡,自己是該被他好好地、認真地對待的人一樣。

他的臉唰地全紅了。

救命,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

白石感覺內心好像有個小人正在害臊地尖叫,他聽見自己心跳在耳邊鼓噪的聲音,緊張地咬住了下嘴唇才不至於說出什麼丟臉的話來。

下意識想要退開一點,但抽了抽手卻沒成功。

他只好憋著滿腔的情緒,彎下腰,緊盯著底下的被子,一點一點地挪進對方懷裡,用細如蚊吶的聲音,有點害羞地說:「嗯,基羅醬要溫柔一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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