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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1

[db:作者] 2025-07-28 11:48 5hhhhh 5370 ℃

  她的世界是破碎的。

  破碎的家庭,破碎的人際關係,破碎的藍天撕扯著破碎的白雲。

  破碎的生命。

  身下不斷掙扎抓撓的尖爪和利牙撕裂她的皮膚,刺痛感令她興奮,沒有握刀的手掐住柔軟的頸部控制住了在身下亂動的貓,接著抬手,迅速朝地面砸去,野貓的腦殼砸上細碎尖銳的石頭,微弱的、破碎的叫聲伴隨肉體被劃開的聲音。

  一小塊一小塊,被切割成方形的、三角形的、菱形的毛皮四散在她的腳邊,沾血的、帶著肉屑的,全都像是經過縝密的計算,完美的、相等的邊長。

  不消多久,鮮紅的血液染滿整張橘黃又破碎的屍軀,原本水靈的大眼已經失去焦距,血肉的溫度熨燙她的掌心,不知何時起,那如獸的哀鳴不再響徹耳際。

  一個生命的逝去,最終也不過是沉寂無音。

  「呵⋯⋯」

  沙啞的笑聲融進她身前的河流裡,她抬眼看了看,清澈的水也被流淌的血染紅。

  污濁的世界。污濁的雙手。

  那是她用血紅的顏料在世界留下的創作。

  她起身將被割爛的、早已不能說是貓的屍塊仍向河流,載浮載沉的血橘色毛皮不斷撞擊著水中的石頭,隨著流向被沖往遠方。

  那雙如貓眼的粉眸失神地盯著自己沾滿血液的雙手與刀刃,茫然地又笑了笑,隨後握緊了刀柄,利刃劃過手臂,鮮血噴濺上她潔白的制服。

  破碎的理智、破碎的思緒還有破碎的身軀。

  「嘿,妳看她的手,啊、等,笨蛋,不要看得那麼明顯。」

  「那又怎樣,她也不敢做什麼,而且她做那種事不是第一次了,就只是在裝可憐而已,我們走吧。」

  同學之間的竊語清清楚楚地傳到她的耳際,健屋花那右手的拇指緩緩摩擦過被血滲透的紗布和繃帶,隨後又只是低頭自顧自地繼續讀著手裡的書。

  『……當時我太過困惑,甚至無暇感覺不舒服。我穿的睡衣款式類似圓領運動服,母親先隔著睡衣撫摸我的乳房,接著手伸進睡衣……』¹

  「妳在看什麼?」

  「……還給我。」

  原本拿在手中的書迅速被旁邊的人抽走,健屋花那略長的瀏海蓋過眼鏡底下的眼眸,她顫抖膽怯的聲音才剛出口就如同煙雲消散於空氣之中,融進班級吵鬧的喧嘩裡。

  那人輕蔑地笑著,隨意翻過書頁、瞟了幾行字之後笑容裡又帶上一絲鄙夷,手中的動作像是摸到了髒東西一樣,馬上就嫌惡地將書本甩到地上,被折頁的書在地板上滑行了一小段距離後停下,身旁的人拍了拍手掌,好像要把不存在的穢物從她白皙的掌心裡拍掉。

  「真噁心,不敢想像妳這種人是怎麼看妳媽的。」

  「不是那樣。」

  健屋花那起身想去撿回她的書對方卻擋在她的身前,那雙如狼的眼睛投來的視線在她身上遊走,最終饒有興致地停留在她的手腕。

  「是狗嗎?才剛丟出去的東西這麼快就想撿回來?」

  語畢,對方傾身就抓握住她受傷的手腕,意料之外的沉痛感傳來令她倒抽了口氣,被抓住的力道很大,持續不間斷的疼痛使她微微顫抖,開口想說些什麼,但聲音像是從她體內被完全抽走,連痛苦的叫聲都喊不出來。

  這副身體大概是已經習慣了,習慣在這種時候將所有聲音關閉,好讓生命得以繼續下去。

  「只會做這種事情有什麼用?想死的話就直接去——」

  「這是妳的書嗎?」

  輕柔的女音傳來打斷了未完的話語,兩人就像被按下暫停的立體影像,同時停下後往旁邊看去。健屋花那一直以為,自己和她就像是這個世界的兩條平行線,永遠也絕對不可能會相會,因為自己是苟活在世界陰影處之下的,是和備受人喜愛的她完全不同的。

  「巴さん?」緊掐著自己的手在對方看清來人時瞬間就被放開,對方原本從容的表情摻雜進一些緊張。

  「它掉到我的座位旁了。」

  白雪巴把書遞到健屋花那面前,她抬手接過書本時手腕猶有些刺痛,被血染色的潔白繃帶不知何時起已經變得比一開始還要濕潤。

  「這是妳用的嗎?」

  起先健屋花那以為這是對她自己說的,待視線從書本封面移向白雪巴才發現她正看著剛才那位同學,平日和藹溫柔的臉少有的掛上嚴肅,那副模樣現在看起來就像在幫忙自己,這個想法閃過健屋花那的腦袋,隨後又立刻打消這個可笑的念頭。

  還有誰會幫我?

  早就不會有人想跟被霸凌的自己扯上關係,任何人所投來的和善都有可能成為一種反噬。在這個世界裡,健屋花那將自己以外的人都被貼上標籤歸類,加害的人、嘲笑的人、視若無睹的人以及假裝釋出善意的偽善者,不過最後這類人大多是師長,說著好聽的話可依然是毫無作為。

  她意外地為現在的處境感到些許興趣,像白雪巴這樣的人會在這種情況下成為班級裡另一個箭靶嗎?或許自己可以因此僥倖逃過現在的處境,就像當初天真的自己出聲阻止那些準備落向他人的拳腳而讓自己從此成為替代的人。

  健屋花那覺得時間以非常緩慢的速度流過他們所構成的三角場域,異樣的感覺籠罩她的身體,她好像可以聽見牆上時鐘滴答的聲音、聽見心臟大力跳動的聲音、聽見教室角落人們交談的一字一句。

  「怎麼會是我呢?巴さん也知道健屋さん本來就會自己做這種事,我剛剛只是在提醒她傷口裂開了而已。」

  那人笑著擺了擺手向後退去,好像這樣就可以彰顯自己是無辜被牽連的受害者一樣。

  依照剛才停下的動作也可以知道,這人此刻說的話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可是沒有人逼問、沒有人戳破那可笑的謊言,三人的沉默彷彿將這一番話認定為真理。

  可惜事情不如她所想,最後那位同學丟了幾句場面話出來就趕緊離開,這讓健屋花那有些驚訝的同時也發現她錯估了白雪巴的厲害之處,並不是指能力,而是人際關係裡的階級,只有像她這樣的頂層上位者才能一面裝作好心地給予關懷而不用擔心遭到反噬,進而增加自身的良好形象。

  「我帶妳去保健室吧?」

  白雪巴拉著健屋花那沒有受傷的那隻手,她纖長的手指在抓握時可以清楚看見突起的骨節,後者愣了愣,盯著那好看到令人忌妒的、經常被其他女性稱讚的手,如果切下來讓它屬於自己的話……

  右手被出力向前一拉,她眨眨眼回過神來,將方才剎那間閃過腦海的畫面丟出腦裡。

  「不用了。」

  她甩開手往後退了一步保持著距離,裂開的傷口確實在痛著,但那些對方為了維持名聲的假意的關心,她不需要。如果白雪巴真的想做什麼好事,那她這麼長一段時間就不會過得這麼痛苦了,以那個人在同儕之間所擁有的地位,要隨便從霸凌狀態中拯救像她這樣的人根本易如反掌吧?

  況且去到保健室被老師看到這種部位、這種傷口的話只會被懷疑惹來更多麻煩。

  被拒絕的人沒有堅持,只在轉身離開前落下一句話——放學後別一個人走,等我。

  開什麼玩笑?到底覺得自己是誰?健屋花那皺起眉,以前從未說過話的班級裡的上位者,跟自己完全不同類型的人,究竟想做什麼?

  白雪巴說的話在過兩節課後就被健屋花那拋到腦後,比起那種莫名其妙的話,她更寧願將腦袋的空間拿去裝上課內容和書裡的故事,她的指腹一遍一遍來回摩娑過書頁上的摺痕,抹淡了卻無法將其完全消失,像傷痕一樣,就算癒合了但再也無法恢復原狀了。

  放學時間到了,健屋花那收拾完書包就急匆匆往外走,這好一陣子她已經學到了若不趕快離開只會遇上麻煩,學生們散去後的學校是瘋子橫行的時候,她在這樣的時間裡看過太多也受過太多,因此下樓梯的腳步逐漸加快,她只想趕緊離開。

  然而這天卻又再次被堵在了樓梯的邊口,明明只要再走一層樓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她一直都覺得,這個世界很單純,單純地充滿惡意。

  那些投向她的話語並不是什麼正當的理由讓她必須挨打,藉口說得再長也只是藉口,此時此刻她所承受這些痛的原因很簡單,不過就是和這個世界一樣罷了。

  健屋花那站不住了,只能縮緊身體雙手抱著頭,卻被人踩住受傷的手腕,很痛,但痛感好像正在一點一點變得麻痺。她聽見自己熟悉而沉重的喘息、聽見手腕的骨肉在鞋根下被踩爛的聲音,她的嘴角扯出一個扭曲的笑容,想啟口說出什麼身體卻依舊沉默,她早已習慣了。

  她腦中想起白天時收到的那句話,想起那個人嚴肅的臉,也想起她漂亮的手疊在自己佈滿痕跡的手上。

  ——妳會這麼說是因為妳早就知道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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