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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2

[db:作者] 2025-07-28 11:48 5hhhhh 9560 ℃

  放學後白雪巴因為老師交代的事情耽誤了一陣子,等到她回到教室那人的身影並沒有如她所期待的那樣待在窗邊的座位,而是像平常一樣一轉眼就不見人影。她急忙跑出去尋找,廁所、空教室、樓梯間到處都沒有,看了一眼手錶後深深地吐了口氣,並在心裡期望她並不會再遭遇到那些,儘管她知道這種期望天真到可笑。

  一直以來她就像旁觀者一樣,她以為自己只會這般與人保持適當的距離,但或許是有著好看的外貌、溫和不拒絕人的性格還有了解這個年紀的女生所喜歡的話題,種種原因將自己擁上了現在班裡的位子。

  她聽著其他人圍繞在身旁的閒聊,偶爾也會開口說上幾句,她可以加入他們各種話題,除了那一方面的。

  「畢竟是巴さん吧,巴さん果然太善良了。」他們笑著這樣說,並像是對待可愛動物那樣對她又摸又蹭的,但他們並不打算就此停下那些無理惡意的舉動。

  這個世界過於複雜,改變並不是隨口說說那麼簡單。

  但能做什麼?她不知道,她也曾經想要阻止過,可是單純的言語沒有力量,老師們的漠視和推辭已經顯得陳腔濫調。

  就算自己現在是被人群包圍著的,可是能夠保的也只有自己和不被人群所劍指的無關的人,而現實是不管她所待的這一群人裡有沒有自己,這些事都會發生,只是剛好被人們所捧起的她其實也做不了什麼。

  有時候她會想著,要是自己可以像他們一樣當作沒什麼是不是會更好?要是自己對於事物的感受力沒有這麼敏感且深刻,那心靈就不會如此掙扎,她就可以像多數人一樣因為害怕惹上麻煩而生活得心安理得。

  在預料之中的,健屋花那隔天沒有來上學,白雪巴望向空空的位子,想起昨天那雙粉瞳在眼鏡之下仍難掩憤怒地瞪視自己,她抿了抿唇。

  這個世界並不像健屋花那所懷有的單向恨意那般單純。

  老師交給她幾張通知書和講義,問著能請妳幫忙送到健屋家嗎?

  一個想法閃過她的腦袋,會不會不同以往總是請她幫忙做一些事那種情況,而是想著老師也許深諳班裡的人際關係,知道這種事在班裡必須找誰才不會惹出更多的麻煩。

  正要接過文件的手遲疑了片刻,還是接了下來。

  「謝謝。」

  白雪巴走過河堤,太陽把河面照得發亮,有幾位家長正帶著年幼的孩童在河邊散步,然而她卻無法感受他們的愜意,腦海裡有的只有——

  那天下午,平日看來懦弱的健屋花那手中握著滴血的刀刃,她的眼裡有一種將要破壞掉一切的瘋狂,她看著她一塊塊割下橘貓的皮肉,彷彿變成完全不同的人一樣。她的銀髮在夕陽下閃耀,她面對死亡的表情是充滿生機,白雪巴一直看著她,最後看她望著滴血的手腕又恢復往常那般死沉。

  拿著手機導航到了目的地,她按下門鈴,等待,等待許久未曾有人來應門,她又再按了一次。她沒有離開,因為她知道屋子裡確實有人,從裡頭傳來男人與女人吵架的喧鬧聲還有物體破碎的聲音得知的,她決定直到誰來開門之前都一直在這裡等著。

  在她要按下第四下門鈴時門打開了。

  「煩不煩?」

  「妳的東西。」

  健屋花那臉上沒有受傷,從露在衣服外的地方來看也只能看出手上的傷變得更加嚴重,原本沒有傷的右手也遍佈瘀青,不敢想像被衣服遮掩的地方會有多麼嚴重。她接過白雪巴遞出的紙張後隨意塞進包裡就往外走去。

  白雪巴凝視那單薄的背影,接著也邁出步伐跟在她後頭一段距離,她跟著她又來到河畔,如今卻已經不見方才原本在漫步的人們,瞄了一眼錶面,星期四傍晚將近六點,她記得這個時間,是和那一天一樣的時間。

  「妳到底想做什麼?」

  白雪巴回答不出來,一直以來強烈的愧疚感在心裡折磨著她,儘管她不是造成健屋花那被霸凌的主因。『想做什麼?』她又無聲地問了自己一次,她其實想要幫她,但能怎麼幫?該怎麼做?她從來就不知道。

  白雪巴甚至理解她連說出任何關心的話在對方聽來都會是一種偽善的言詞。她太習慣在腦內轉換立場去思考他人的感受了。

  正當她因說不出任何話語想離去時,她的視界忽地旋轉,身體感受到瞬間的失重,接著沈痛的撞擊傳來。

  等視線恢復時,她才看清健屋花那坐在她的腰間並將她壓制在地,脖子被緊緊掐住,她沒有想到這隻受傷的手還能發出這麽大的力氣,下一秒一陣寒光閃過她的眼。

  健屋花那顫抖地握著那把她曾經見過的、沾染過許多血液的刀,此刻握著刀柄的手正抵在她的肩頭。她感受到心臟在左胸裡大力地跳動,她的呼吸變得困難,冷汗迅速就打溼她的背脊。

  「昨天的事妳早就知道了吧?真的想幫忙的話為什麼不一開始就阻止他們?像妳這種被他們包圍的人怎麼可能做不到?

  「一定就只是像平常一樣在遠處像觀眾一樣看著而已吧?以為沒有動手就算是好人了嗎?明明就和他們一樣,裝什麼善良?」

  「不⋯⋯是⋯⋯」

  健屋花那掐著她的手越來越用力,白雪巴掙扎著好不容易才吐出細微的兩個字,這兩個字卻激怒了坐在她身上的人

  「否認什麼啊?像妳這種人根本就不會理解!我要是、要是能像妳一樣⋯⋯!」

  那雙原本顯露激昂的雙眼像進入了某種假想的空間,出力的手也跟著放鬆,讓白雪巴得以在這個空檔大口呼吸,但喘息的時間沒有多久。

  「如果我是妳就好了⋯⋯能有妳的家庭、妳的生活、妳的樣貌還有妳所擁有的愛戴⋯⋯」

  說完下一秒,尖銳的刺痛襲上白雪巴的左上臂,痛的她發出了一聲尖叫,制服的袖子被刀刃劃破、被血液染紅,她不敢去看,只能感受到健屋花那一筆一畫地在她的臂上刻劃著什麼。

  「自己的東西⋯⋯要寫上自己的名字⋯⋯」

  她臉上痛苦的表情扭曲著,她緊咬著牙關忍耐聲音,難受得瞇起了雙眼,深淺不一的力道一橫一豎地割著她的肉,疼痛的每一秒好像有一年那麼久,但她沒有掙扎,而是默默地承受著。

  白雪巴知道,她其實可以假裝健屋花那的事和她自己完全無關,可以安逸過完這三年,她可以和她就像兩條平行線一樣毫無交點,但這個世界是縱橫交錯、是複雜的,不是嗎?說到底她們兩人現在在這裡變成這種情況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一位被霸凌者與一位旁觀者,其他人哪裡去了?那些霸凌者、嘲笑的人還有那些有能力而不幫忙的人,為什麼此刻會是我們呢?

  不知何時,刀刃已不再刺進手臂,一滴熱燙的液體滴上白雪巴的臉,她勉強睜開眼去看清,又好幾滴落下沾上她的臉頰。從一開始她就在一旁觀看著,不管被打得多大力她從沒有見過健屋花那哭過,這些眼淚又是為何而產生的?

  如果她沒有那麼強的共感能力,她就不會在此時還能感受著傷害她的人的悲傷了。

  然而,沒有那麼多如果。

  白雪巴伸出右手輕輕將健屋花那攬進懷裡,感受著她在胸前的啜泣,就像她承受那些痛時一樣,她哭的時候也是安靜的,不曉得是不是她的淚水沾濕了白雪巴胸上的制服,眼淚也像是因此滲進了她的心裡。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妳?」

  白雪巴請了一段長假,回來時聽到消息說健屋花那因為家人關係已經轉學了。

  圍著她的人群依舊圍繞著她,一人一句說著那天的事。

  「巴さん聽說妳掉進河裡了!?」

  「妳的傷還好嗎?」

  「聽說健屋那時候也在那邊,該不會是她把妳推下去的?」

  那天後來白雪巴拿過健屋花那的刀,轉身往河跳去,在河裡任由水流將她衝移,碎石在她身上造成更多傷口,同時也磨爛她肩上的傷口。一直到救護人員趕到現場,她才聲稱自己為了撿東西不小心從橋上掉下河流,是健屋花那救了她。

  她簡短地解釋了幾句,但大家仍像是不敢相信那般,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各種事情。

  離開學校許久,她都要忘記正常生活裡她的周圍是這麼吵雜,幸好不久後老師進門一聲就讓人群散去,白雪巴望向窗邊的位子,空蕩蕩的,抽屜也沒留下任何東西。

  她的手摸向抽屜要拿書,才發現裡頭多了一張被隨便揉成球的紙條。

  『對不起。』

  是啊……為什麼呢?

  為什麼這三個字是由妳來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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