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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德】眠,1

[db:作者] 2025-07-28 11:46 5hhhhh 2830 ℃

食物語同人文

CP:符離集燒雞X德州扒雞

>私設架空向;半惡魔符X天使啞巴德

>是天使車系列的故事,有點像設定補充的小故事,沒有車

>部份地方涉及血腥受傷情節

德州對於時間的觀念向來很準確。

打比方說早上,那台落地鐘要響起整點的鐘聲前,德州便已靜悄悄地走下床在處理早餐。

混在一起的蛋液,切碎了的培根條,在預熱好的煎鍋中先抹上一層牛油,再一一將食材放進裡頭。

木勺攪拌起一旁熱著的牛奶,直到鍋中的煎蛋底部凝固散發出陣陣香氣,德州彎身去找盛器。

水壺裡泡著茶葉,牛奶鍋拿起來放到隔熱用的木板上,將料理好的食物放到桌上,他這才上樓去叫人醒來。

禮貌地輕敲木門三聲,但他從來都知道這樣並不能叫醒房內熟睡的對方,於是還沒得到同意便轉動起門把進去。

床上的對方或許是不想被窗外的陽光照到干擾自己的好眠,棉被拉得老高快要蓋掉他整個頭。

德州先是從自己的衣服口袋掏出一本小筆記與一枝墨水筆然後開始書寫。

將寫了字的紙撕下來後,才去拍醒床上的人。

「...再多五公鐘。」被子裡的人向他要求加時,可惜德州並不打算接納,咬著紙張空出雙手捉住兩邊被角就是一個用力,直接將人暴露在刺眼的陽光之下。

只是對方連忙用枕頭蓋著眼睛試圖賴床,只是在等了一會也得不到德州的回應後他只好放下枕頭去習慣光線。

只見德州拿著小紙條蹲在一旁看著自己,紙條上寫的是早安與今天的早餐,看著那秀麗的字跡,他的那被吵醒的煩躁總算好了些。

『早安,阿符。』

打起哈欠揉著眼睛,符離伸手收下了對方的紙條,給予對方一個早安吻,而他很快也得到回禮。「早安,德州。」

他的兄長永遠都不能說話。

往牛奶與濃茶完美配合下的美味熱飲裡放入方糖,還有習慣地拿起兩片吐司把培根煎蛋夾著往嘴裡塞,德州已經拿著今天的報紙走過來。

全是字的報章看得符離直皺眉頭,可他還是和著早餐把它看完。

最近小鎮裡莫名昏睡過去的人又在增加,全部都是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突然昏睡過去還叫不醒,從第一起至今為止都沒有人找到原因,而對這種不知原因一直昏迷的人,醫生也束手無策,可神奇的是這些病人都不用進食,就像是只要昏睡過去,他們的時間就停止在那一刻,唯有那平緩的呼吸起伏在證明這些人還活著。

「唉,又增加了。」符離把報紙翻了幾頁,除了這篇報道之後也沒什麼重大的消息,他把看過的報紙捲起丟到舊報紙堆上。「八成又是夢魔作祟吧。」

面對於惡魔們的種族,德州並沒有多大的概念,但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打比方說上一次的淫魔事件可苦了他。

像是看出德州的疑惑,符離連忙把握起這個難得的表現機會,跟德州科普起來。「夢魔以生物的夢境為食,他們喜歡從惡夢之中吸食宿主恐懼的情緒。」

只見德州點頭表示明白,在兩人享受完這份豐盛的早餐後,德州站起來往門口的方向走去將那掛於門前的木牌翻轉。

花店也該是時候開始營業了。

比起德州能在花店裡為植物澆水除蟲剪殘枝耗一整天,符離是巴不得有自己時間便出門去呼吸新鮮、自由的空氣。

反正花店有德州管理,他也不怕房東奶奶說他們不做事。當初這花店的房東奶奶要回老家,離開前把鑰匙交給他們,只要符離能替他一直經營花店,那麼樓上的房間租給他們倆也可以。

當然房東奶奶定時定候還是會回來巡查,不過符離倒不擔心這,因為德州總會做好帳目,而房東奶奶也對此感到滿意。

「那我出門了。」

木門被推開時碰撞起門鈴發出清脆的響聲,德州拿起那張寫了『路上小心』的紙條目送符離那漸漸遠去的身影最後放下紙條繼續自己的工作。

這些都已成習慣。

然而意外地,符離前腳剛走沒多久,一個小女孩碰碰撞撞地推開了花店的大門。

德州記得這女孩是每天下午都會過來看繡球花的姐妹中的妹妹,比起願意花時間去解讀不會說話的自己所寫下的紙條的姐姐,妹妹更喜歡圍著符離轉。

雖然她們已經有一陣子沒有過來,德州還以為是因為繡球花的花期過去了。可現在只是早上,而且來的只有妹妹。

「?」

女孩在花店裡四處張望像在渴求能尋找到誰人的身影。

「請、請問阿符哥哥在嗎?」

果然是來找阿符的。

德州掏出紙與筆,再次嘗試與女孩交流。曾經女孩也找過自己聊天,可他書寫起來的紙條總有那麼幾個字是生澀難懂,結果就是他在女孩的印象裡成了難溝通的那一類。

這並不是件好事,德州。

他在紙上一筆一筆地書寫著,試圖去使用更為易解的字詞並且讓文字字體再大一些,然後把紙條交給女孩。

『阿符他出去了。』

看著紙中的內容,女孩強忍著淚,無助地低下頭,輕小的聲音被德州聽進耳中。

「怎...怎麼辦?嗚...」

半蹲下身子與女孩平視,張開的雙手彷彿在訴說著如有需要,他至少也能給女孩一個擁抱。

只見女孩往前一步,再也控制不了般地在德州的惘裡大哭起來。

「嗚,姐姐——」

是因為家人。

安撫地輕拍著女孩的背,也不怕女孩的眼淚抹在自己的衣服上,他就這樣靜靜地陪著女孩直到哭聲收細。

「怎麼辦嗚...」女孩哭得打嗝,淚水在慢慢地收起,她擦著眼角的濕意,緩緩道出她的來意。

那一天姐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再也沒有醒來,父母叫來了醫生,然而對此大家都是沒有頭緒,這已不是第一起,可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一個成功康復的案例。

夢魔...

德州想起今早符離所說的。

這與夢魔有關。

如果這真如符離所說,或許他應該去看看。

在紙上寫下『我陪你去看看你的姐姐』以及『我出門一趟』,撕下來分別放於女孩手中以及符離常坐的位置上,德州解下園藝圍裙掛在門前的衣服架上,牽起女孩再將牌子翻個面。

他也找到出門的理由了。

最近鎮子裡來了一位奇怪的占卜師。

聽說這位占卜師在這個鎮子裡開了一間店,卻又不做鎮裡人們的生意。

不過對於符離而言,這鎮子裡的奇怪東西從來不少,打比方說只供非人們做生意的酒吧那位老板他可熟得很。

所以當符離看到直接把倒霉咒當店名的招牌時也覺得正常。

推開門能看到那位傳聞中的占卜師在擺弄著卡牌,似乎正在進行某種儀式。

至少不是召喚惡魔。符離心想,這陣子光是夢魔的事就讓他頭痛,他都快要懷疑下面那傢伙是不是要忘了此事,要不然也該是時候給他封印用的卷軸了。

此時占卜師的儀式也快要到了最後階段,只見對方依次將蓋著的卡牌翻開,每一張都蘊含著對占卜師所詢問之事的解釋。

熟練地解讀起卡牌給自己的答案,占卜師突然大笑起來,抬眼看到符離便是高興地上前握起符離的手。

「解了解了,這事今天終於要結束了!」

是個女的,看起來還有點瘋的樣子。

符離被這個占卜師的行為弄得有點懵圈,他甩開占卜師的手,想起自己也是有事過來詢問又覺得剛剛的行為似乎有些過份。

「我知道你來想問些什麼。」只見占卜師那面紗下神秘的笑容。「鎮子裡的怪病。」

或許這個人真的有兩手。

「不過說起來,你知道怎麼通夢嗎?」

「?」

只見那個占卜師掏出一條奇怪的紅繩。「算你是我來這裡之後第一位『客人』,我說免費教你吧。」

她把繩子塞到符離手中,然而符離根本沒打算接著,紅繩就這樣直接掛到地上。

「你倒是給我好好接著!」

「為何我要接你的繩!」

「我跟你說要是不接吃虧的就是你!」

最後紅繩還是成功交到符離手上,直到他離開這個怪店,那位占卜師的話彷彿仍在他的耳邊。

『只要綁一起睡就行了,相信我你很快就會用到的,到時記得謝我。』

「...奇怪的傢伙。」

急切的心情讓女孩忘了平日父母不能帶陌生人進家裡的叮嚀,又或許是在女孩的心中,德州即使看起來難於溝通,但也沒被歸於外人一類。

那位躺在床上的孩子看起來就像是只是睡著了一樣,在做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美夢。

這是德州在看到那女孩的姐姐時所想到。沒有了以前在花店時的活潑氣息,也不會纏著自己想要跟這一位只能用動作與文字去表達的人聊天,只是安靜地睡著了。

他還記得最後為對方所寫的紙條是在討論祖母生日該要送些什麼禮物好。

「姐姐,她會醒來嗎?」

女孩問道,德州甚至能聽出女孩是在向自己求助。

然而把惡魔遣送回去一直都是符離在做,無論是該要以怎樣的方法或是要如何處理,他都一竅不通。

德州看向身邊的女孩,那充滿著期望的眼神正是德州所不想要辜負的。

他輕輕地揉過女孩的頭髮。

『會沒事的。』

他想要這麼告訴女孩,然而張開的口發不出聲,最後只能轉為一份淡淡的笑容。

如同有著本能所指引般,德州牽起床上沉睡中孩子的手,雙手合實虔誠地閉上眼睛。

那一刻風吹動了房中的窗簾,外面的光線才有了機會闖進這孩子的睡房中,女孩站在原地隨之然瞪大了雙眼,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之中映出一個——

天使。

直到一根純白的羽毛飄落在女孩的面前,她沒有多想只是伸出了手接過這根好看而輕巧的羽毛。

「好美...」

德州回頭看向女孩,他放開床上孩子的手,強烈的睏意讓他覺得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唔...」

隨著一聲輕喃,床上的孩子睫毛微動,很快便睜眼臉上還帶著剛睡意的迷糊。

「姐姐!」女孩高與得撲到床上去抱住自己的姐姐,「你醒了!」

即使有時她們會因為一個布娃娃而生氣,因為一份小蛋糕而吵架,但無法否認地,她們是姐妹,無法對另一個置之不理,去擔心對方的一切。

德州看過她們吵架,那時的他無惜地不知該怎樣去勸說兩人,而符離只是把他拉開,任由女孩們吵到其中一方哭起來。

哭的人好像是姐姐。

妹妹露出如同闖禍了的表情,最後把自己手中的東西讓給對方,她們又光速地和好了。

真的很神奇,這要比來自任何一位天使的安撫都要快而有效。

『這就是親情呀。』符離那時說的話他仍然記得,說著這話的對方看起來卻有些落寞,而聽著此話的他,輕按著自己心口的位置,那裡像是被輕掐著地難受。

擁抱著的姐妹倆讓德州感覺溫暖而舒了一口氣,處理惡魔這種事,即使符離並不在,他成功了。

在紙上寫下『我先走了』的文字,德州沒有打擾女孩們,而是自個兒離開,一步一步地走回花店。

奇怪,為何現在一直覺得很睏?

花店的牌子寫著『營業中』。

-阿符回來了?-

帶著這樣的疑問,德州推開了門。對方焦躁地在裡面來回走動,在聽到因為推門而撞響的門鈴聲時回頭看向自己。

帶著喜悅以及安心。

「德州、你去哪了?出門怎麼不跟我說!」

然而睏意越來越重,張口忘了自己已經不會說話,失了平衡的身體在向前倒下,只見符離緊張快步上前接住了他。

呀呀,得要跟他說原因。

——

「...睡著了?」

一張工作檯。

一張擺放在雲層之上的工作檯。

德州不解地看著面前的一切,這是那麽的熟悉以及久遠。

彷彿只要轉身,他就能看到那扇通過善與惡審判才能進入的華麗大門。

走近工作檯,上面放著厚厚的一堆文件還有通行證,想起那時工作的日子,心情也不知覺地輕快起來。

這裡是樂園的入口,而他就像是這裡的守門者,他的職責需要為每一位到來的靈魂核對本質,然後將樂園的通行證交給他們手中。

而於他身後是地上人們口耳相傳中的樂園,只有善人才能到達的地方。

舒展開來的白色羽翼,德州拉開那張本屬於自己的椅子坐下,伸手拿起上方的第一份文件翻閱起來,等待這份文件中的那位靈魂的到來。

他有多久沒有再從事這樣的工作了?

十年五個月又二十天,自從離開樂園後,他跟著符離去過許多不同的地方,遇見不同的人事物,不會變老的他們總要像候鳥遷居般地定期更換他們的住所。

直到現在的這一間花店,德州難得地希望在這裡的時間,能再過慢一些。

而現在手上的這份文件,他記得那是在樂園裡,所遇見的最後一位靈魂。

就像為了填補那因為是天使而變得空白的前世記憶,對於每一位由他所經手的靈魂,他都記得。

穿過大門的是一位年邁的女人,斑白的髮絲與臉上的皺紋無時無刻都在訴說著這個靈魂所走過的路。

剛經歷完人生回顧的她臉上仍帶著不捨的淚痕,每一位走過大門的靈魂都必須要重溫一遍自己的人生,那是由出生開始直到迎接死亡的整個過程。

『他會來這裡嗎?』女人開口問道。『與我一起來到這個地方。』

可這問題卻為難起德州,想要在這個位置待著,他便無法去探究那些仍在世的人們的事,面對女人的問題,他無法說謊。『抱歉...對此我無法透露。』

聽此,女人只是笑著搖頭。

『或許即使我等待再久,他也是不會來的。』女人苦笑地看了眼德州的身後,那是能通往樂園的道路,『因為我太熟悉他了。』

『看著他與我一起慢慢地變老,擁抱時感受著他的溫度,聽著他的心跳聲,我與他走過的每一個歲月,這些我都太熟悉了。』

『正是因為熟悉,所以我知道他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女人最後並沒有拿下德州遞過來的那張通行證。

這樣的情況是德州第一次遇到,一時之間他感到無措。

『這是通往樂園的通行證、如果沒有的話是進不去樂園的!』

『我知道的。』女人轉身走回那扇大門。『但這樣的話他就只有一人了。』

於德州的目光中,靈魂慢慢呈現出女人生裡最美的姿態,那是她最耀眼的時光。然而彷彿在發光的靈魂此該卻甘願墮落進那深淵之中。

門重新關上,德州能聽到女人最後向自己說。

『謝謝你,溫柔的天使先生。』

女人眼中所流轉的情感,是那時身為天使,沒有生前記憶的他在那時所無法理解的情感。

「為何會是天使!?」

德州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一頭身上有著黑與白相間皮毛的長角異獸站在曾經女人出現的位置,巨大的前爪黑得發亮帶著陣陣寒意。異獸那雙明明是被縫合起來的眼睛應該是什麼都看不見才是,可德州卻感覺對方在看著自己,身上的毛髮都立得筆直。

「夢魔?」久違地再次聽到屬於自己的聲音,但德州並沒有感到太多的意外。

或許是在看到工作檯的那一刻,又或是自己身上不再被束縛地展開雙翼,德州便已察覺到這些違和,就像是被捲進夢裡頭才會出現的事般。「唔!?」

烏黑巨爪以疾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迎臉襲來,其力度甚至將他擊離那張工作檯。

對於只活在夢境之中的惡魔而言,竊取宿主的記憶、切換對自己有利的夢境對牠們來說如同本能一樣。

德州看著那掐緊自己脖子讓他難以發聲的巨爪在瓦解化成熟悉的鎖鍊,從頸項開始一步步將他纏住,不知是否因為夢魔所造的夢境帶有幾分魔力的關係,明明是在夢中,可鎖鍊所觸碰的地方如灼傷的痛得讓他難受。

從天堂到地獄的光景只是轉眼之間,那日的光景重現於眼前。

也對,這在他僅有的記憶之中最為可怕的事。

陰森恐怖的地下室內,微弱的燭光照亮地上那召喚惡魔的法陣,德州分不出那繪製的血液是來源於何種生物。

『呵呵...這便是汝想要之物?』

那位大惡魔的笑聲含著幾分愉悅,德州甚至能感受到對方捉住他的力度如同要將他置死。

『對。』

儀式前的人類明明在害怕著惡魔,可還是往前踏上一步。

德州看著面前的人,即使他身穿斗蓬帽子快要蓋去他半張臉,可德州理所當然地認出對方是誰。

「阿符...」

然而這個夢境只是重現了那段記憶,這個符離自然是不會回應德州。

『你答應過會給我的。』

『惡魔從不會說謊,答應了的事吾自然會做到,但是——』

惡魔那帶著地獄火的手指一下子堵入天使的口中,邪惡的火焰灼燒起那裡脆弱的喉嚨,而德州再一次被這個儀式奪去了難得回來的聲音。

『你!』

『別心急呀,狂妄的契約者。天使的聲音只會讓吾等麻煩,就算養一隻小鳥人們也會去修剪牠們的羽翼,養天使也是。』

『反正這些鳥人都只不過是拋開了七情六慾,只會乖乖聽話的無聊小鳥而已。』

-...不是的。-

德州痛苦得跌倒在地上,張口說不出聲音,咳出的盡是變黑了的血水。

-他並不是沒有感情的。-

痛得眼角都要跑出生理的淚水來,看著地上的鎖鍊在移動,最後落到符離的手中。

自此,契約便成立了。

符離想大概永遠也不會忘記,德州在推開門時那向前傾的身軀還有那雙不知為何舒展開來的雙翼。

那麼一刻,看著自己所珍視之人在自己面前倒下,彷彿就連心也要忘了跳動。

白色的翅膀掃倒了本放在門口的商品與澆花的水壺,掉落的羽毛與地上擴散開來的水跡混在一起,而自己趕在對方要準備親吻花店裡的木地板之前成為對方的墊板。

聽著趴在自己身上的對方在自己耳邊的平穩呼吸聲,符離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心跳。

幸好只是睡著。

「喂,德州?」符離拍了拍對方的背。「醒醒?睏了的話回房間再睡啦,翅膀也收一收,要被人發現了。」

然而一直以來都是淺眠的德州這次卻沒有被喚醒。

「...好重。」

符離不得不把這天使揹回二樓去。

多了翅膀的重量讓他走起路來顯得吃力,符離一步一步的爬上台階,過程還得要小心不讓那對羽翼因為撞到牆壁等地方而受傷。

直到把對方安放在睡房裡頭,符離已是出了一身子的汗。

「我怎沒發現你原來這麼重。」

然而躺在床上被符離用被子捂緊每一個地方的德州皺起了眉頭像是在經歷些什麼不好的事。

「...天使也會作惡夢嗎?」

伸手揉過對方的髮絲,到現在還是弄不清在德州身上發生了什麼事的符離努力地壓下心中的不安。「該不會是要冬眠的吧?」

出口的猜測連符離自己本身都難以信服,他拉開了床上的被子,自己脫了鞋子解下外衣,小心翼翼不壓到對方羽翼為前提也爬到床上去,把他的天使拉進自己的懷中。

就像是這樣才能暫時填充那被不安佔領的內心。

「快點醒來別讓人擔心呀...德州。」

——他們喜歡從惡夢之中吸食宿主恐懼的情緒。

當德州回想起今早符離對於夢魔的描述時,他已然被地獄之火灼傷喉嚨不下十來次。

就像是卡進一個死循環般,他只能不斷地在自己最開始工作的地方醒來,然後被傳送到惡魔儀式的地方。

控制了他的行動,燒傷他的喉嚨,再塞上那如同要在他的脖子上留下烙印的鎖鏈。過程快得他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只有來自脖子那不斷修復又再被傷害的痛。

『...為何你不會恐懼?』

在德州經歷起第四十一又準備進入第四十二次時,這次終於是有了點不同。

再也受不了的夢魔現出原型,面對天使牠帶著幾分害怕,那位給牠力量的傢伙曾提點過牠,千萬不能與天使對著干。

衪們是天上的寵兒,有著能讓萬物聽從於衪們的聲音,而這正是夢魔所懼怕的。

於夢中牠們是最強大的,就像魚回到大海、鳥重回天空,夢境是夢魔的領地,牠們總能在宿主在不知不覺間改變夢的走向,如同蜘蛛佈網般編織著有利的夢境,直到讓宿主深陷其中。

讓原本的美夢轉化為牠們所掌控的噩夢,吸食起宿主的恐懼,直到再也承受不了而驚醒過來,而果腹回復力量的牠們則又再準備轉戰下一位宿主。

『害怕呀!』

看著掩住脖子、痛苦地跪在地上的天使,夢魔那可怕的臉又再逼近些,自從進入這個天使的夢境,牠就感覺自己的所有都受到了限制,打比方說與其他夢境的關繫。

而且現在於這個目前與牠相連的夢裡,即使掌控了一切,可這個天使的表現卻與牠所期望的背道而馳。

牠無法從這個沒有恐懼情感的夢境中果腹,結果就是無法避免地,牠討不回所消耗的力量也離不開這個天使的夢境。

惱羞成怒的異獸對著德州張牙舞爪,翻遍對方記憶的牠自認最為可怕的位置便是這一段回憶,就連牠也害怕的地獄之主以及那從此得要失去聲音的儀式,這些任誰也不會想要再次經歷吧。

這天使的腦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哈...」張口已然再次說不出話,面對夢魔的叫囂,德州卻是不以為然。

每一次的經歷都讓他不斷地在思考著一件事。

為何他願意留下?

沒有想過要去掙扎,看到那鎖鍊落在他的手中,抬頭能看到對方火紅的雙目中重新燃起了生氣。

德州沒有思考過離開這個方法,其實只要他不配合,很多機會他都能離開,對方根本留不住自己。

然而比起天上,他卻願意陪著對方,與其一起度過漫長如同沒有盡頭的歲月,甚至願意在這麼一間花店裡工作著。

不知為何腦子浮現出今早的那一對姐妹相擁而泣的畫面。

呀呀。

德州任由夢境再次重置,想起了那日於昏暗的地下室中,自己被對方擁入懷中。

明明傷害自己,把一位天使強行拉下來的是他,可哭得最兇的亦是他。

真是長不大呀,阿符。

曾經有一個擁有著奇怪信仰的村莊,雙生子於這個小村莊而言是一件極為神聖的事情。

在傳說裡,雙生子之中較為優秀的那一位孩子在成年禮的那一天,將會成為古老神祗的神官。

那於村莊裡最為高尚的職位,並不是一般人輕易所能做到的,只有由命運所眷顧及挑選的雙生子們,才有爭取成為神官職位的機會,那也是他們的使命。

正因如此,成為神官的孩子,祂的靈魂必須是睿智、優秀、美麗而全善。

而曾經,在這個村莊裡出生了一對雙生子。兩個孩子的性格可以說是南轅北轍。

哥哥大膽愛玩總時不時的往外面跑,讓村民們頭痛不已,可弟弟膽小怕生,總跟在哥哥的身後,乖巧得讓人喜歡,他們形影不離地天天待在一起。

可在村民們都看好弟弟會是成為神官的那位時,事情又發生轉折。

喜歡外出的哥哥不再往外跑,拿起難懂從祖先那留下來的古書待在家中,而乖巧的弟弟也不再跟在哥哥背後,他們就像是鬧翻了般,兩人沒再提起過對方的名字。

剛開始的幾天,村裡的人們還笑說那可能只是小孩們的吵架,他們很快就會和好。

可惜並沒有。

村民們甚至發現,要是哥哥乖巧下來,他的表現要比弟弟更適合成為神官這個位置。

從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像是交換了身份般,哥哥被擺放到神官的路上,而弟弟得到了自由。

成為神官的要求很多。

神官祂不能被世俗的事物所矇騙。

在古老的神明身邊,神官祂甚至不需要言語。

成為神官的道路需要沉入地下的最黑暗之中睡去,直到破曉的來臨時醒來,並由古神給予祂神官的光榮加冕。

這些古文描述對於大多數人們都難以理解,整個詳細過程只有村莊裡的巫師才會知道。村民們只理解,受到寵愛的神官會被接到神明的身邊,而這些都是必須存在的傳統。

而現在仍知曉這個傳統陋習的只剩下一人。

「...早安,德州。」

一夜過去,在對方身邊醒來的符離睜眼便能看到德州熟睡的容顏,他伸手摸在那翅膀,慢慢地施力拉起,這雙羽翼便會順著慣性地在他面前展開,在清晨的微光下顯得潔白而神聖。

今天沒有人會來敲響他的房門,再走進來翻他的被子,因為他睡著了。

對方熟睡得很,就連自己拔了他的羽毛也沒有醒來,就連眉頭皺一下也沒有。

久違的一次由自己所料理的早餐,也不知是否因為太久沒有做的關係,剛在鐵鍋上打一顆雞蛋,他便發現自己忘了倒油,蛋漿都黏到鍋子上去。

焦黑的雞蛋最後還是被丟掉,他也不是什麼糧食絕不能浪費的人,不能入口的黑暗料理還是早些放棄比較好。

沒有人接收的報紙被塞進木門的投信口,符離走過去時已經看到那躺倒在地上的報紙,彎腰將其拾起,即使還沒打開,也能看到頭版位置被重大的新聞所佔領,被放大至即使不用細閱也能知道的地步。

沒有任何預兆地,那個怪病消失了,就像它突然地出現的那樣,在大家都還沒找出造成這一切事件的原因下,它又突然地不見。

所有沉睡的患者們都在昨天醒來,就連他們也覺得這只是一場可怕的夢般荒誕。

面對這樣不同的早上,符離感到煩躁。

「怎麼還在睡...他醒來時我一定要好好取笑他。」

就像曾經的那些患者家屬那樣,他對現況感到不安,報紙更是沒有看完便丟到店內那張破沙發上,今天的早上沒有人幫植物們澆水,但這才第一天,影響不大。

但這些細心活可不是符離會願意去做的幹活,只聽他難受地輕嘖一聲,自己直接往沙發上坐去,手裡轉著那根今早從對方身上拔下的羽毛。

「你不是天使嗎,什麼惡魔都會害怕你的存在。」

他知道發生什麼事,處理類似的事那麼多年了,怎可能看不出一點事端?

「明明乖乖地留在花店裡就好。」

符離知道那頭夢魔跑哪去了,他甚至想要取笑對方竟然被一頭低級的惡魔困住。然而就算他哈哈兩聲,聽起來卻一點也不像是愉快。

「笨蛋德州。」

醒著的他想不到方法可以去喚醒那人,對方就像個睡公主那樣躺在床上等他去叫醒,然而現在王子卻找不到進入城堡的方法一直在打轉。

如同昨日占卜師所預言的那樣,對於小鎮而言,問題解決了、結束了。

想到那個占卜師,符離記起了昨天對方像個神經病似那樣捉緊自己的手,把什麼東西塞進他的手中,還說起些奇怪的說話。

本來就沒放在心上的內容現在卻被符離極力地回想,昨日那不被重視的記憶在慢慢地回溯。

『通夢』

占卜師好像說了這個詞。

那時塞到手裡長形紅色的東西開始清楚起來,直到一根紅繩出現在腦海之中,符離立馬從沙發上蹦起來,他快步帶小跑地來到門前,昨天的外套還掛在那裡的掛衣架上。

差不多快要把裡頭的口袋全都翻了一遍,他總算是在其中一個口袋裡找到那根紅繩。

之後那個占卜師說是什麼法子來著?

符離覺得自己會相信那個怪人大概是腦子進水了吧,但只不過是一個早上沒有對方的身影,他便已渾身不自在。

明明自己不時總會把對方留在花店裡。

「繩...好像是要綁一起,之後怎麼樣來著?」

他有點後悔自己沒有用心去聽那位占卜師說的話,以致光是回想,就花了他快半天的時間。

而且紅繩完全不夠長,本來想要綁在手腕上的符離才剛將紅繩繞過自己的手,繩便已快到盡頭位置,根本不可能按他的想法去把兩人的手綁在一起。

或許他該要退而求其次,打比方說手指。

牽起對方的手讓自己的與其緊貼,而另一隻手則嘗試將兩人的手指綁在一起,這樣的細心活符離做得格外認真,甚至是為了不讓繩子輕易鬆開,兩手先是十指緊扣地握在一起,之後才去牽紅繩。

看著自己的傑作,符離有點覺得會相信那個奇怪占卜師的自己有點傻,或許他應該再等等地下那個傢伙的消息,反正之前德州也試過把一頭惡魔困在體內,一頭魅魔。

天使對惡魔的強大抗性他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的事,一頭夢魔根本威脅不到那傢伙。

「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頭緒。」

他再一次地爬到床上去,這次小心得很,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把繩子拉壞。

然而對於才剛睡到自然醒還吃了個不太美好的早餐後,要他再次找回睡意實在有些為難,閉上眼睛任由意識重回黑暗之中,符離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本應被塵封在記憶深處的往事。

『阿符。』

在夕陽西下的小徑上,泥地上的影子被無限拉長,兄長永遠都走在他的前方,拿著一顆咬了一口的果實。

記憶中果實的味道很甜,那是當地的特產,果樹高得很,爬上去摘得要有些技巧,這對於年幼膽小的符離而言是一個大難關,他的兄長可要比他來得大膽許多,現在在他懷裡抱著的果實堆都是兄長爬到那些果樹上所摘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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