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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归路,6

[db:作者] 2025-07-27 23:37 5hhhhh 5900 ℃

【六】

海面的微风拂过了彼岸,

鸟雀的啼歌越过了山林,

又想起了故乡的碧空如洗,记忆中的云卷云舒,

漂洋过海前来拜访的客人啊,

在同一片夜空下和我凝望着同一片星辰,

有了这样的话语这样的歌,还有什么值得我奢望的呢,

故乡也好恋情也罢,其实是一样的呀闭上眼为之祈祷吧。

神威走在终年微风的小巷里面,寻找着歌声的源头。拓海说过,这是远离家乡的人唱给家人的歌,所以她相信,在道路的尽头,一定有她思念的人在。

和孩子不成调的歌声不同,她听见的歌声清澈而流畅,带着数不清的动人情意,她慢悠悠地顺着窄窄的巷子走着,直到面前霍然开朗,明朗的阳光洒落下来,照得空气里漂浮的微尘也闪着金光,她揉了揉眼睛,走向坐在长椅上唱歌的男人,靠着他坐了下来,习惯性地枕在他肩上。

歌声戛然而止。神威惊讶地看向对方,却发现日光太烈,她看不清对方背着光的脸。

“拓海,”她轻声问他,“你为什么不唱了呢?”

“神威,”那个人回应她,却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抛出了一个更加莫名其妙的问题,“你的家……在哪里呢?”

神威不解地看着他,习惯了日光的眼睛逐渐可以看清楚对她来说熟悉的轮廓,秀气的五官,清澈的琥珀色眼瞳,只是她看不明白他脸上那种若有若无的悲伤到底是什么含义。

她伸出手环住他的腰。

“我的家,在你身边。有你,有如月、神流,对我来说就是家。”

她窝在他的怀里,感受不到以往的温度,也感觉不到他心口沉沉的心跳,突然就觉得十分寂寞,胸口像是冻伤一样疼痛起来。

“果然……是梦啊。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呢?明明无限溪谷那边一直在传来坏消息,为什么一点关于你的消息都没有呢……”

她伏在他怀里,拍着他胸口胡闹一样责怪着他。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她都只敢在他面前闹得没有王族的模样,像个不想事情又无理取闹的小孩。想到明天又要提心吊胆却微笑着度过一天,她没忍住哭了出来。

毕竟是梦里,毕竟是丈夫面前,她放肆一下也没关系吧。

拓海不言不语,轻轻地抱着神威,拍着她的背给哭得喘不过气的她顺着气,等她终于哭够了,才轻轻地开了口。

“对不起。”

“……你要是快点回来,我就原谅你。”神威有些赌气地撇了头,想一想这是自己的梦,自己却这么认真,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想好声好气地说点别的,就觉得眼前一暗,拓海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不见的缘故,她总觉得似乎有人的气息在自己的鼻尖吹着,虽然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还是下意识地闭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脸红,就感觉遮蔽自己视线的手拿开了,她睁开眼睛,看见拓海手中拿着那支熟悉的笛子,低低地笑着。

“你刚才闭着眼睛,在想什么?”

她刚刚消退的热意又涌了上来,刚想伸手去掐拓海一把,就被拓海闪开了,他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横起了笛子。

“你不是想听‘风居住的街道’?我吹给你听。”

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啊。

神威失笑,真想要伸手去捉他的衣襟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无论她怎么跑,怎么伸手都没办法接触到他一分一毫。巨大的慌乱顿时淹没了她,她拼命跑着,连拓海悠悠地说着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你知道吗,风吹过的街道作为合奏曲的时候,两种乐器虽然会短暂相和,但并不是一直一直合奏到尾。有一者会减弱直到消失,最后只剩下一个声音奏到尾声。如果是独奏……还是缺了点韵味呢。不过我是拿你没办法啦,我就独奏一次,你好好听着啊。”

悲伤婉转的笛声绕着她,像是要把她留在接触不到拓海的地方一样。

“神威……对不起。”

“不要——”

神威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愣愣地看着窗外的太阳,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湿湿的。

她做了什么梦呢,她记忆有些模糊,但是她知道自己梦见了拓海。

“什么啊,我这么想他吗。”

她自嘲地叹了口气,起身梳洗,穿戴整齐,正打算去问问有没有关于无限溪谷那边的消息的时候,她手下的忍者凉风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神威大人,龙马殿下有事情要找您。”

她愣了一下,也许是因为之前不详的梦,她看着与往常一样单膝跪下,低着头的凉风,总觉得有些不安。

“凉风……我说过,私下里不用这么拘谨。”

凉风没说话,也没抬头,只是转眼功夫就消失在了原地。

她心里面的不安就像是水面扩散的波纹一样,一圈圈地放大了。神威按着自己跳动得有些发疼的心脏,无视侍者侍女们惊讶的目光,直直地跑向了白夜的议事厅。

议事厅里,继任的白夜王龙马端坐在主位上,下方站着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的日乃香和樱,他们看见她跑来,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她强自镇定地移动着目光,看向面前跪着的两个人,尽管衣衫破烂,一身血污,她还是认出来眼前连头都不抬的两个人。

“胧小姐……日向先生?”她几乎要站不稳,这两人一身伤地跑回来,但是却没听说拓海也重伤回来的消息,这到底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日乃香跑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臂的手非常用力,不知道是为了压抑日乃香自己的情绪,还是为了避免她脱力倒下,然而神威已经没有了去深究这个问题的余裕,她甚至不敢看姐妹们的脸,生怕看见她们没有来得及擦去的泪痕或是眼里没来得及消退的血丝。

“发生了……什么?拓海他……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他……他还留在无限溪谷?”

两人摇着头,一言不发,她似乎能隐约听到胧细微的哭声。

“神威,”日乃香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一向坚强的长姐声音里也有不易察觉的僵硬,“你做好心理准备……拓海他,应该已经回不来了。”

神威顺着日乃香的手指,看向桌上放着的风神弓,华美的金色弓身流光溢彩,但是往常那根充满生机的绿色弓弦却消失不见了。

风神弓的弓弦和箭矢都是使用者以意念所化,弓弦消失,毫无疑问意味着使用者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神威轻轻地把风神弓拿起来,抱在怀里,似乎这样就还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些许温度一样。

“对不起!”日向哭喊着,头抵在地上,悔恨得好像恨不得要立刻自尽一样,“我们……我们两人厚颜无耻地丢下了拓海大人回来了。就算是拓海大人的命令,就算是为了传达那时候的情况……这也是我们作为臣子的失职!请您……请您责罚。”

“不,”龙马低沉的声音缓缓地响起,“你们和拓海,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这是及其特殊的情况。我已经传信给暗夜,将这个情况反馈给了里昂王,但是现在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也不知道暗夜的情况到底怎样了。你们可能不知道,这股神秘势力侵略速度远超当时的暗夜,就在昨天,绢也满身伤痕地跑来了白夜,说妖狐族已经灭族了。虽然我已经把警示消息传给了黄河公国、出云公国、炎之部落,但是除去距离最近的炎之部落,其他两位公王都没有回信……只能耐心等待了。”

绢和时雨是阿库娅和妖狐族族长锦的遗孤,在阿库娅死后跟着锦前往妖狐族,后来时雨独立后独自踏上旅途,就没有了消息。

而对于白夜将阿库娅视同手足的众人而言,绢不仅是妖狐族的少主,也是他们的家人。

“神威,我知道这听起来可能会难以置信……由于对方似乎有隐身……不,是比那还难以提防的透明的身体,我们不知道侵略者的真身,但是据日向和陇的报告,结合绢的所见,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对方是打算覆灭这块大路上所有国家的危险分子。不仅如此,他们有极大可能是死者构成的军队,全部受命于不知名的‘龙’。”

——砰。

脑子里,最后一个音在神威脑子里炸开,轰轰地吵得她无法正常思考,胸前挂着的龙石忽然变得灼热起来,似乎要把她烧伤。

“龙?传说中的神明?可是不是几乎已经不存在于世界上了吗?神威能够凭借龙石短时间地化为龙战斗,都是因为继承了始祖龙强大的血脉返祖导致,这都已经是奇迹般的存在了,纯种的龙怎么可能还存在。”日乃香惊呼道,完全不原意相信这个可能。

“我知道这很难以置信,但是如果从母后都出现了这一项情报来看,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

龙马表情沉重地说着。

说实话,他自己也不愿意接受这个可能性。如果对方是隐藏于暗处的邪神,那会比暗夜入侵还要棘手数倍。

神威站在一旁,听着他们说的话,觉得好像是听进去了,又好像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说来也奇怪,明明在没有确定消息的时候,想到拓海可能死了的消息,她都觉得两腿发软,可是在这个消息被确定了之后,她反倒没了反应。她就站在那里,看着周围人说着话,嘴巴张张合合,反应或紧张或悲痛。可是她毫无感想,脑子里一片空白。

是因为她见惯了死亡吗?还是因为她已经失去了许多亲人,已经变得麻木了呢?或者她本来就是这么冷血的一个人?

啊,肯定是因为这听起来根本不现实吧。

拓海死了?死在死者手里?死在已经死去很久的母亲手里?

这让她怎么相信这样荒谬的的事实。

“我这次叫大家过来,只是把情况和大家通知一下。之后的对策,我和幸村商量一下,有了结果会通知你们的。”龙马疲惫地挥了挥手,结束了这次短会。

神威抱着风神弓,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去的路上,直到孩子的笑声传到耳边,她定睛一看,如月神流两兄弟正你追我赶地打闹着朝她跑来,看着如月与拓海相似的面容,她忽然觉得怀里的风神弓变得冰凉,好像之前感受到的温度都是她的错觉。

如月比神流大两岁,因此个子也高些,跑得也快些,他扑上来,抱着神威的腰撒娇。

“母亲母亲,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和神流昨晚上都梦见父亲了呢!他还说要我们乖乖听话,是不是我们乖一些,他就会回来了啊!”

“是、是风神弓!父亲回来啦!父亲在哪呢?”跟在后面的神流跑得慢,也因此看见了她怀里抱着的风神弓,惊喜地叫起来,“父亲出发之前,我还和他说好了,要他陪我出去逛祭典的!”

“瞎说!父亲比起逛祭典那样的事情,更喜欢和我去打猎,还能锻炼弓术呢!这样吧,哥哥陪你逛祭典,你陪我和父亲去打猎,好不好?”

“唔……不行,你和父亲都陪我逛祭典,我也陪你们打猎,这样才公平。”神流想了想,提出了一个他感觉很公平的解决方式,在和如月达成了一致意见以后一起拉着神威的衣服,向她要父亲的位置。

看着活泼可爱的儿子,神威强扯起笑容,但喉咙却像是卡着什么一样,失去了出声的能力。

“抱歉……神威大人。”凉风从她身后走出来,接过了话头,“这对您和两位殿下来说都太残酷了,让我来说吧。”

神威摇了摇手,张嘴的一瞬间,才发现自己声音也不像平时那么平稳了,她蹲下身子,抱住了两个孩子。

“对不起……拓海他……你们的父亲他……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十岁八岁的孩子,虽然不是什么都懂了,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们看看周围人沉痛的脸色,马上意会到了发生的事情,年纪较小的神流看着凉风悲悯的眼神,直接就哭了出来,而如月则定定地看着母亲和弟弟,一言不发地从拿起了母亲之前抱在怀里的风神弓。

“如月?”神威惊讶地看着大儿子,而如月懂事地朝母亲和弟弟笑了。

“没事的母亲,父亲教过我用风神弓,虽然它还没有承认我,但是我会努力锻炼,以后会保护母亲和弟弟的。”握着风神弓朝弓道场的方向跑开了,“我先去练习啦,不然要是父亲知道我偷懒了,肯定要骂我了!”

见到哥哥坚强的样子,神流也有样学样地擦干了眼泪,抽噎着抓住母亲的手,认真地要求道:“我……我也想……我也想做个有用的孩子,母亲能教我用龙石和练剑吗?我也一定会努力让夜刀神承认我的!”

这个不服输好表现的倔脾气怎么都这么像拓海啊,神威笑出声来,但是眼角却无法抑制地渗出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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