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放完假复工，副主任的事……其他职员至少在表面上是不敢显出不满的，真能把我弹劾下去我到要谢谢他们。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我当面看完缪尔赛思交给我的文件后她才肯开口，“通俗的说，我们要配置出强化肌体、兴奋神经、刺激源石技艺施放的药剂。”

缪尔赛思注意到我欲言又止的神态，“有什么话快问，会议上的我只会说得更少。生态科里能看到这份文件的只有你我，和炎魔一样他们不会了解到计划的全貌。”双臂抱膀，缪尔赛思工作和日常完全是两种模式。

我又翻了翻文件，“药剂里液化源石保持在多少浓度下？百分之——”

“它没说就没有限制。”

缓缓合上文件还给缪尔赛思。再没什么好问的了，往坏了想绝对没错。

缪尔赛思抽调了生态科部分人员组成个临时实验小组，她挑剩的我就收了。我和她的工作同时开始，配好药剂送到她那里去进行测试。

“和临床没有半点关系~这是生态科，不是医务室。”某生态科主任在会上让我们不要太有心理负担。

？负担更大了，我们制造的东西是要给人喝吧？

开完会我直接找她，“雇主到底是谁，不要命的战争疯子吗？”

缪尔赛思站着慵懒往墙上一靠，“你后面就会知道了。”

“你知道吗？”缪尔赛思反过来问我，她偏头看向窗边透来的夕阳，“这药剂不该是我们负责的，莱茵生命有专门的医药部门。因为医药审批非常严格追查起来又一抓一个准，他们才钻了生态科的空子。也不错他们找上了我们，而不是自己在小作坊鼓捣毒药。”

说这些有什么用？给自己行为正确化？我的最大收获就是知晓了『炎魔』还在莱茵上演，还在整个泰拉上演。“真棒，我的主任。”言语间全是讽刺，“我是不是要夸夸你？”

缪尔赛思双眸瞬间眯成了一条缝隙，避免透射出太多疯狂的偏执。“我亲爱的副主任啊，”笑意随后溶于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请把‘你’改成‘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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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起初不太顺利——

“源石浓度太低。”缪尔赛思走到我身边语气轻柔得似在嘘寒问暖，“你是想把它当运动饮料喝吗？”

“配比让你弄得一团糟。再有下次，你就当着我的面喝光你兑的饮品。”兴师问罪中的缪尔赛思还在笑!被害人馆长可是笑不出来。

“浓度太高。”缪尔赛思从制服里掏出手电筒给手中的药剂打上灯光，“你看看这杂质，记得过滤一下。”

她不笑了也不威胁了，转而幽幽叹口气，“萨卡兹也遭不住哇，你是想下毒害死谁吗？”她说话字数不多但侮辱性极强，可恶!

“味道太大了。”药剂塞子被缪尔赛思拔起发出啵的声音，她隔着口罩做了捏鼻子的动作，“我知道气味源自某些必要的物质……但能否优化一下？”

能否个甚么，她其实在向我下命令。“我建议你去找食品方向的职员。”但我想恶心恶心她，“再不济，你去食堂找找调料？”

“你去。”缪尔赛思说的这两个字无懈可击。

如此的对话我都记不清产生几回了，连“药剂很好但是我这的实验结果不理想”这话我都听过。克服无数快气疯我的瞬间，历经千难万险，药剂终于随缪尔赛思手中的手提箱闭合而暂高一段落了。

缪尔赛思等箱子周围的寒气散去，回头瞧瞧站在旁边如释重负的我，“你不是问过我雇主是谁吗？我现在告诉你，他来自卡西米尔。”

“而这就是你要去的地方，把成果物交给我们的合作伙伴。”

————

欢迎来到卡西米尔!严格来讲应该是四座移动城邦对接成的“大骑士领”卡瓦莱利亚基。复古高耸的城市建筑，街边随处可见的骑士用品商店宣告着它身为世界上最大的临时移动城市的终极目的——荣耀的骑士竞技!

我刚进入这座城市时确实被它的宏伟所震撼，尤其是四座城市的金属们仿佛有了生命，严丝合缝拼接完毕再轰隆隆地响起开动的噪音，这绝对是每一位机械师的浪漫——还行噪音一会就没了，要不然我听力非得受损不可。

我穿着莱茵生命制服，提着手提箱走在大街上显得格格不入。什么算融入当地呢，那就是要么穿着当地服饰，要么身披甲胄，可惜这两种我都不占。商店橱窗里摆的甲胄真好看，银白色闪闪发光……这么贵!我半年的工资。先去找酒店吧，等闲下来我看看有没有适合游客的，纪念品性质的……

要问我为什么来卡西米尔，得归功于我的好上司，莱茵生命生态科主任。

“酒店空位早就被订光了，我提前给你预定好了。去这个地址，然后把这个牌子还给酒店工作人员。”缪尔赛思态度急切几乎要把我赶出莱茵生命，“手提箱每天要充电，停电了就换上备用电池，千万别忘了!药剂对温度要求极严格。”

我躲开缪尔赛思推我的手，“突然搞袭击，你就不能提前告诉我？我就不能有别的事情了？”

缪尔赛思笑嘻嘻，“我忘了。”我看她就压根没想提前对我说!这女人是个美人坯子，耍起赖来毫不违和还能完美掩盖内心真实动机。

木已成舟，我这差非出不可了。“有额外补贴吗？”

“没有。这是职责之内的事，你不去我就得去。顶多报销你住宿费和车票。”

什么流氓规定，莱茵生命连副主任都要剥削是吧。“好……”我草率回应道，“我快去快回。”

“不行，你要留到最后。”缪尔赛思拦住我，“亲眼看完我们的雇主赛完最后一场。”

“我们还包售后？”莱茵生命这么“良心”。

“你想歪了。”缪尔赛思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看完比赛写个报告给我，把对手的生理和精神反应写上去也可以。

“药剂就那么点他们不会早早使用的，依我看要等到半决赛或决赛。”

写就写，顶多是我们的雇主大发神威把对手揍趴下了呗。慢着我有个问题，“票早就卖没了吧？我没买。”

“瞧你这点出息，我的副主任。”缪尔赛思白眼一翻，“去找骑士协会赛区轮换负责人，梅什科集团骑士竞技与宣发部门执行人，本次商业联合会驻赛区发言人，恰尔内!”

头衔啰嗦了一大堆，缪尔赛思才说出我的福利，“观赛区的贵宾包厢里时刻有你的位置。”

缪尔赛思态度不缓和反而开始说教，“莱茵生命在这届骑士竞技里注入的资源超乎你想象。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生态科负责的仅有药剂，但有的科室早把手伸向了城邦间的角逐。如果碰见其他部门的同事别惊讶，也别搭话。”

交给我的是特制双向通讯仪，“时刻保持联系，馆长。希望能看到你平安回来，我没在开玩笑。”

现在的我办理完手续成功入住酒店。见恰尔内的时间定在明天，给手提箱插好电源，一时间竟无所事事。我在制服里抽出刚在楼下买的报纸读起了新闻。

选拔赛已经结束了，特锦赛即将开始。“赢得荣誉，磨炼技艺，是骑士竞技亘古不变的初衷……”报纸上特意把这行字加粗，不知怎的我阅读这行文字脑子里掠过了橱窗里的盔甲，还有我箱子里的药剂。

恐怕“赢得荣誉”的成分要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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