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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詛咒的我們,1

[db:作者] 2025-07-26 22:08 5hhhhh 5690 ℃

昨天的一仗雖然勝得很順利,但是不少人在奔波戰鬥以及受傷,所以今天高專內直接放了一天的休假,狗卷這些沒出任務的人也連帶著得到了難得的休日,所以在乙骨敲響了狗卷的房門的時候,狗卷才剛起床了不久。

狗卷還沒開門就知道了門外站著的是乙骨,畢竟那種圍繞著的不詳的氣場,除了乙骨也沒有誰了。

有幾天沒出現過的乙骨突然來找他,狗卷想這應是代表所有事都已經完了,今天是乙骨所說的「最後一次」。

狗卷打開了門,他看到門外的乙骨也覺得乙骨的心情好像有點輕快。

「聽我說一會話,可以嗎?」

狗卷點了點頭讓開了身讓乙骨進來,乙骨架輕就熟的走進了房間坐到之前一直坐的椅子上。狗卷關好門,也坐到了沙發上,等待乙骨開口。

乙骨捏著自己的手指骨,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思考,過了一會他甚麼都還沒說就先道了一個歉。

「抱歉。」

「?」

狗卷偏著頭不解地看著乙骨,他想來想去也沒想到乙骨做了甚麼是需要跟他道歉的事啊?

乙骨雙手交疊起來,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帶著點歉意地開口。

「在之前⋯⋯我由他人之口到聽到了你的過去,但是只有我知道了你的事,對你來說也不公平吧?所以我所以近來找你說了這麼多事。」

「……」狗卷腦海馬上就浮出了那個口沒遮攔的人的樣子。

雖然說狗卷家的事也不是甚麼秘密,只要稍微查一下就會找到大概的故事,但是悟知道的事比紀錄上和傳聞中的會更多一點。

不過雖然是痛苦的回憶,但是現在回想起來也不覺得是甚麼特別可怕的事,更何況就連乙骨他都不怕了,所以就當年那些小打小罵,就算現在重提也不會對他做成傷害。

「我還有最後一件想要說的事,但是我並不是想要你同情或是原諒,接下來的話你聽過了也可以馬上拋在腦後。但是接下來我和里香就會離開了⋯⋯我想至少還有人還記得我和里香的事。」

他人的過去太過沉重,一旦聽了就會背負起來。但是乙骨看著他的表情令狗卷正想說出口的拒絕又吞回了肚子。

記憶是構成人的根源,如果乙骨以後也不會出現在人前,沒就有人會記著他,漸漸地「乙骨憂太」就會由這個世界上消失。

那麼想的話,要有人還記著他,記著里香,那就等於他在這個世界上仍然存在,而不是就這樣就被世界所遺棄。

他深知孤獨的可怕、深知寂寞的痛苦,那是無法說出口的悲傷。

那麼至少還有他。

狗卷點了點頭,應下了乙骨的話。

乙骨對著狗卷笑了笑,他的思緒很快就飄向了遠方,腦海中浮現了他都快要忘卻的記憶——

那是屬於他的故事。

另一個承載著世界的惡意的故事。

被扭曲了的故事。

「里香本來是個很漂亮的女孩。」

—————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

里香在他的面前被車子輾過的事。

這一切都在他面前發生,一瞬間,連遲疑的時間都沒有。

在馬路上伸延的血跡。

半邊頭顱被壓扁了女孩。

里香。

那是里香?

不可以。

里香不可以死。

他會保護好里香的。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他們不是剛剛才約定好以後要在一起的嗎?長大了要「結婚」的嗎?

里香不是愛著他嗎?

他不是也愛著里香嗎?

他們還沒長大,甚麼都還沒兌現⋯⋯

怎麼可以死。

不能死。

里香還不能死。

不能就這樣死去。

『憂憂憂太太太?』

他看著明明應該已經死去的里香嘴裡發出了叫喚他的聲音。

然後擁有著同樣聲音的不明生物抓著了他的腿,由地上的影子冒出了頭來。

那是甚麼?

『憂太、長大成人了要跟里香結婚婚婚婚——』

啊,是里香。

那一瞬間他明白了。

因為里香愛他;因為他愛里香。

因為愛所以而存在的里香。

對,里香沒有死,里白還好好的在這裡。

所以他必須好好的保護里香。

因為里香愛著他才會變成這個樣子,所以如果連他也不愛里香的話,還有誰會去愛她?

在初見的驚惶過去了以後,他回復了冷靜。

「里香?你是里香嗎?」

那個不明生物伸出手撫上了他的臉頰,那是跟里香完全不同的體形,就像是怪物一樣,只是手掌都比他的頭還要巨大。

「啊啊啊——是憂太、憂太——你還愛我嗎?」

啊啊,真的是里香啊。他想。

這是他的責任,所以他也伸出了手,抓住了里香的手。

「我一直都會愛你的,里香。」

但是愛到底算是甚麼?

他不知道。

自里香變成了「里香」,牠已經試過無數次想要攻擊一切接近乙骨的人,也試圖傷害因為想要接近他的妹妹。

就算乙骨解釋過無數次,里香仍然沒有停下來這種無差別的敵對的行為。就算他明白里香是因為不安,是因為愛著他而做出的行動,他也開始感到焦慮,去傷害他人是不應該的,里香本來不是這樣的。

在他迷茫的時候,有一個男人來到他的面前。

「你是乙骨憂太嗎?」

「欸?呃,我是……」

「我是一位『術師』,是專門處理有關附身在你身上的那個的東西的問題——我們稱之為『咒靈』的人,換言之,我可以幫到你喔。」

「……你可以看到里香?」

乙骨十分驚訝,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外人說里香的事。

「那個……叫作里香?我當然可以看到了。」那個男人笑著回覆。

「你可以幫我?」

「對,我可以——」

「離憂太遠一點點點點!!!」

突然間乙骨的身後冒出了里香的身影,大叫了一句,狠狠地就掃出了一爪子向男人,男人馬上就雙手交叉擋了在身前,但是被里香打中後他仍然後退了幾步。

「不要接近憂太!!!」

「里香、里香,等一下!」

乙骨連忙拉住了里香想要補刀的動作,但是他看到男人被里香打中了卻一點事都沒有——要知道里香一下打擊可是連石頭都可以打成粉碎的,也因為這下,他也確信了這個人是不同的,或許真的可以幫到他和里香。

里香朝著那個男人咧著嘴,但是被乙骨抱著也停下了攻擊動作。

男人險險接下里香的一擊,他雙手卻像是要被打碎了一樣疼痛,幸好他的咒力防禦及時趕上了,要不然可能他上半身都會被直接打飛,血濺一地。

那個叫「里香」的咒靈十分之強。男人在手臂後的臉勾起了怪異的笑容,但是在乙骨察覺到之前又馬上收回了表情。

「對不起,里香以前不是這樣的,最近……」

「沒關係,」男人甩了甩發麻的雙手,「我叫高橋政久。這樣子看來情況有點嚴重呢,必須盡快處理。但是我也需要做點準備,明天同樣時間在這裡碰頭可以嗎?」

「呃、那個……你會怎樣……呃、處理?」

乙骨不安地提出疑問。他一直想讓里香回到原本的樣子,如果里香一直這樣下去,他又不想他身邊的人,或是他的家人受傷,就必須要遠離他們,去到只有他跟里香兩個人的地方,里香才不會有機會傷害他人。

但是那樣很可怕。所以乙骨一直遲遲沒有下定決心。

「是呢……就看你想怎樣做,也有相應的方法去應對,我都會準備好的,保證明天萬無一失。」

乙骨抬起頭,看著高橋的目光有如看到了救世主一樣,他和高橋約好了明天碰頭,之後就滿心歡喜回到家。

他想著明天以後里香就會回復原樣,他再也不用擔心會不會傷害到人了,一切都會變回原樣,里香也可以變回原本的樣子了。

翌日在同一個地方,乙骨早早就到了約好的地點等待著高橋的來到,高橋則是遲到了一會才到來。

高橋趕來了以後就馬上帶著乙骨前去預備好的地點時,為表遲到了的歉意他遞了一瓶不知道在哪個口袋抽出來的果汁給了乙骨,乙骨接過禮貌地喝了幾口,然後他們到達了一棟癈棄的舊購物大樓前。

高橋事先預備了手電筒,他們就靠著手電筒的光踏上了昏暗的階級前往了二樓,二樓是一大片的空間,當時應該是打算採用大量陽光,所以就算沒有電力,這裡也不算昏暗,只是一片空盪盪的看上去有點滲人。

「昨天我找了找,這附近不會有甚麼人來,要是發出點甚麼聲音也不會引人注目呢。」

高橋把手電關掉,走到了一片明顯清理過的區域坐下了,指了指另一邊明顯清理出來了讓乙骨坐下。

「那麼我們先來了解一下,之後才好決定好方法呢。」

「好⋯⋯」

乙骨還沒說完,里香就冒了出來打斷了他的話:「憂太!!里香不喜歡這裡——」

「里、里香,冷靜一下,不要亂來!」乙骨連忙抱住了要衝出去破壞四周的里香,里香拖著乙骨走了幾步,發現乙骨正攬著牠的腰,牠馬上就高興得冒起了小花,也沒有再去破壞的衝動了。

「嗯……『里香』十分強呢,光是看到都明白,要是接下來我們進行到中途牠強行打斷了,我們的努力可就白費了,你有沒有方法可以讓『里香』安靜下來,無論發生甚麼事都不要阻礙我們呢?」

「呃⋯⋯不需要里香做點甚麼?」

「被附身的是你,當然不需要里香做甚麼了,不要來阻礙我們就好。」

「欸?啊、也是呢……我想想……」

乙骨聽到高橋的話愣了一下,就著抱著里香的動作思考了起來,高橋也不著急,耐心地等待著乙骨的回覆。

過了一會乙骨的頭上像是冒起了一個燈泡,他放開了抱著里香的手,對著里香說:

「呃、里香,接下來我跟這個人玩遊戲,就像在以前公園裡玩一樣,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我們就玩一會,你可以像以前一樣,待在旁邊甚麼也不要做,就等我一會嗎?」

里香偏了偏頭看著乙骨,不太確定地重複:「遊戲?玩?」

「對。」乙骨用力地點頭。

「那就一會喔。」里香點了點頭,飄到了一旁站立,表明自己會好好地待著甚麼都不做。

「玩完了我會叫你的,里香。高橋先生,這樣可以了嗎?」

「……你真厲害。」高橋看著這一幕發出了打自內心的感嘆,乙骨也不明白自己哪裡厲害了只好尷尬地抓了抓後腦勺傻笑了起來。

「那麼我們進入正題吧。你是如何得到了『里香』的?」

「里香……里香是我小時候的玩伴,但是某一天她遭到了車禍,之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里香以前不會這樣,她很溫柔,很聰明……」

「兒時玩伴……原來如此。」

「所以我想里香變回以前的樣子,這樣她和我在一起了也不用怕會傷害到別人了,拜託你了!」

乙骨重重地低下了頭,但是高橋卻嘆了一口氣。

「這可讓人困擾呢。」

「……是有甚麼問題嗎?」乙骨抬起了頭不安地看著高橋。

「有啊,十分有。」

高橋站了起來,他看了看手錶,然後在這個廣大的空間中一邊踱步,一邊說著:「你很危險啊,乙骨君。你知道咒靈是甚麼一回事嗎?那可是代表著災難、死亡、罪惡,光是存在都不被允許啊,我們術師可是肩負著把這些不祥的東西給祛除的重要任務。」

「欸?」乙骨聽著這個理論,整個人錯愕地看著高橋來回走動。

「你居然想著要那個咒靈一起?你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性,明顯你已經被那個咒靈操控了,為了拯救你,我不得不把那個咒靈祛除。但是要拯救你,那麼強大的咒靈我也無法直接消滅,所以我只能讓牠不再附身於你。」

「你說……甚麼?」乙骨完全聽不懂高橋說的話,聽著高橋的話,他總覺得腦袋轉得有點費勁,而且身體很沉重。

但是高橋也不在意他懂不懂,自顧自的就接著說了下去。

「要解除咒靈附身的方法,也只剩下不多的方法了。」

「等、等一下⋯⋯我不是⋯⋯要里香離開或是消失⋯⋯」

「對了,乙骨君,說起來剛剛的果汁好喝嗎?」高橋突然問道。

「你在說⋯⋯說⋯⋯」乙骨驚訝地看向手上喝了三份一的飲品,他想站起來但是整個人都脫力,摔坐了回去。

「乙骨君,這都是為了你好啊。」高橋露出了一個貪婪又嘔心的笑容,走到了乙骨旁邊。

「我⋯⋯高橋⋯⋯先生!?」

乙骨正想再說話,但是高橋說了一句他聽不懂的話,他四周飄起了十幾道白符,上頭寫滿了他看不懂的文字,一瞬間黏上了他的四肢把他固定了起來,他驚疑地看著高橋,身體卻使不上力來掙扎開。

「啊,這是遊戲呢,乙骨君。」

「高橋先生!你到底想做甚麼,我不是——」

高橋湊到了乙骨的耳邊,輕聲地說:「一般來說,讓咒靈解除附身的方法有幾種,一是咒靈主動離開,一是被附身者死亡,一是祛除咒靈。但是呢,這麼強大的咒靈,這麼強大的力量,由你一個外行人擁有實在太浪費了,把里香交給我,我就可以超越眾多的人站上頂端——」

乙骨瞪著眼看著高橋直起了身,眼裡充滿了不可置信。

「你、你⋯⋯騙子!里——」

「噓。」

高橋察覺到乙骨想使喚里香,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抓過一道符拍上了乙骨的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但是里香已經看向了他們的方向,對這個狀況感到了疑惑。

高橋勾出了笑容,對著里香說:「里香,我們在玩遊戲,你忘了乙骨君的話嗎?靜靜地待著——靜靜地。」

里香本來是不想理會這個男人的話的,但是男人的話也說得對,乙骨還沒叫牠,所以牠沒有動作,只是看著他們這邊。

高橋十分滿意地點頭。

「只要你說出放棄里香,那里香馬上就會成為「我的」了,沒想到這術式限制這麼多,還真的遇上了有用的一日——對了,你不知道「術式」吧?「操控咒靈」是我的術式喔,這可是我的最大秘密呢,像是里香這樣的咒靈,我只能吸收一隻,不過也夠了。」

高橋在一旁抽出了事先預備的鐵棍,覆蓋上了他的咒力,高橋舉高了那根棍子——

「要是你死在了這裡我就麻煩了,所以只好把你弄個半死——你最好快點主動地放棄里香的擁有權,乖乖地交給我,可以受少一點苦呢。」

接著傳來的,是肉體被悶聲敲打的聲音。

乙骨的腦海是一片空白。

對了,他在學校也是這樣的被人欺凌,只不過這次比那些更痛。

「你肯放棄里香了嗎?」

他看著破爛的天花板,肉體和靈魂卻好像分開了來,那個叫高橋的男人的話傳到他的耳中,卻好像是由非常遙遠的地方傳來。

就算肉體傳來快要死掉的信息,他還可以去想——「術師」到底是甚麼?甚麼是正確的?想拯救里香是錯的嗎?錯的是誰?是由何時開始錯的?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里香愛著他,他愛著里香。

因為愛,所以他們的愛連同世界都一起扭曲了。

既然這個世界容不下扭曲的他們,那就只好把這個世界都一起給扭曲就好了。

既然「術師」要阻礙他的和里香在一起,那麼他就只好把所有「術師」都先殺死好了。

由他來創造出可以讓他和里香一起生存下去的世界。

愛情是詛咒。

而他的愛比將詛咒更可怕。

乙骨身上的白符被過盛的溢出的咒力給燒掉了,高舉著鐵棍的高橋驚訝地看著這一幕後退了幾步,乙骨動了動被固定了一會有點僵硬的手,雙腿大概可以骨折的地方都折了,動不了。

「……這可不方便啊。」乙骨低聲呢喃了一句,想著那個神奇的咒力要是覆蓋到這上面加強一下會不會可以讓他先站起來,當他運用起來以後卻發現這個咒力換個方式可以治療傷勢,連帶他不知吃下了甚麼的藥品的藥效也都消失了,十分便利。

「反轉術式!??你到底是甚麼人??」

高橋看到他使用出來的術式不禁失聲地大叫。

乙骨挑了挑眉,記下了這個單字打算日後再研究一下。很快他的腿就治好了,他站了起來踢了踢腿,一點痛楚也沒有感到,而高橋只能愣愣地看著他,像是被這個反轉打到了腦袋運轉不過來。

「里香,遊戲完了。」

站在一旁的里香馬上回到了乙骨身後,額上張開了乙骨也是第一次見的眼睛,正啪嗒地掉著眼淚。

「憂太、憂太不痛嗎?為什麼要玩這樣的遊戲?」

「啊啊,很痛喔,但是我也明白了一些事了……」乙骨伸出手搭上了里香的臉,笑容變得陰深可怕。

「里香,你愛我嗎?」

「當當當然!!!里香!!里香最愛憂太了!!!」

「啊啊,那麼我們就只好把他們都給清理掉了。」

乙骨轉頭看著高橋,里香就湧出了渾身的咒力,壓得高橋馬上就冒出了冷汗。

「你,死在這裡吧?」

高橋這一刻完全明白了自己打不過這個少年,他手上的棍子「啪」一聲掉到了地上,他馬上就五體投地向著乙骨跪拜了下去。

「請、請放過我,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錯了,但是要是我死在這裡了高專、即是我們的組織會馬上派出最強的術師來,就算是你也一定會被殺的,如果你願意放我一命,我會等幾天才上報我沒有找到你,那麼你就可以有足夠時間逃走了!」

乙骨頓了頓,他不能確定這個人話中的真偽,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實力算強算弱,說實在也有點顧慮。高橋見乙骨有遲疑,知道自己有點把握,於是馬上再補充多一句:

「如果你願意放過我這次,我保証高專不會有我跟你接觸的紀錄,我也不會把你的情報給透露出去的,這樣其他術師就對你不會有防備!」

乙骨馬上就明白到這個人只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他麼笑了一聲,不知道是這個人是,還是整群「術師」也是而已。

「我為什麼要信你?」

乙骨慢慢地走到了高橋的前方,他蹲下撿起了高橋拿過的棍子,如果說它在高橋手上時候它還是根棍子,那乙骨拿著時它就有著火箭炮的可怕感。

「術師、或是有咒力的人如果發誓是有束縛力的,如果違反了會有嚴重的後果,你可以由我的咒力中確認到束縛的存在的!」

乙骨挑了挑眉,也是感覺出了所謂的咒力的不同,姑且也信一回這個人。

「好吧,你可以走,但是……里香,你喜歡紅色的吧?」

高橋放下的半顆心又馬上提起來,他看到里香用力地點頭。

「里香,你把他的雙腿折斷——放心,我等等會治好你,不會讓你爬著回去的。」

「好喔——里香——最喜歡紅色了——」

乙骨那天以後就沒有再回去他的家了,而且不久就總有幾個術師追來喊著要殺了他。

他沒帶再限制著里香去傷人,所以他也明白到里香到底有多強大。

但是他也想到,里香有多強大,他的愛就有多扭曲。這個世界詛咒著他,所以他也只好詛咒著這個世界。

他沒有目的地,在不同的遇上追殺他的人就都還擊,然後又漫無目的地飄流到另一個地方。

在他飄流的行程上,他遇見了井上先生——一個詛咒師。

他覺得詛咒師挺好的,也很合適他,所以他也開始以詛咒師的身份自居。

而井上先生也跟他一樣是被術師所害的人,井上極之憎恨術師,遇上了乙骨的時候,他亳無保留地把他所知的一切都教給了乙骨。

「術師就是一群渣滓。」

「他們只會為了自己行動,美化自己的行為是拯救更多的人,實際上不過是他們恃著有特別的力量,去虐待他人取樂。」

「他們根本沒打算去幫助他人,只要是不聽從他們的命令,就是違反了他們的規則,就要被抹消。」

「那樣的組織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我的家人就是被他們笑著給殺掉了。」

「他們把那些咒靈引到了我家,看著那些咒靈吃掉我的家人,再殺了他們,還說是給他們一個解脫。」

「那些人都該死。」

「乙骨君,有同樣遭遇的你應該會明白的,那個組織必須要滅亡。」

乙骨聽著熟悉內容的話,沒有絲毫懷疑就接受了這樣的說法,他跟井上別過,對所有追上來的術師都沒有留情,他手上的鮮血越沾越多。

然後夏油找上了他。

原「術師」。

夏油倒是沒有說「術師」的不是,他只是傳授了很多有關咒力、咒術的事,跟在夏油身邊的人卻跟他有點不同。

他是被「術師」所害,而夏油身邊的人是被「一般人」所害。

這個世界真是哪兒到哪兒都是錯的。

術師也好,一般人也好。

他打從心底憎恨著這個世界。

在重複著殺戮的日子,他遇上了那個少年。

「咒言師」。

把言語化為力量的人,他是第一次見到。

少年看似對他人很溫柔,但是他想,這肯定都是假像。

他回想起了過去的自己,那個愚蠢地相信他人的自己。

他憎恨著少年的術師身份。

所以他把自己的遭遇加到了少年的身上。

來吧,露出你醜惡的一臉。

來吧,讓我撕開你的虛偽。

你肯定也會像他們一樣,在生死關頭卑微地求饒,為了自己而存活而屈服吧。

讓我嘲笑你們的存在。

但是他沒想到這個少年撐到了最後,沒有救饒,沒有為了自己而放棄。

但是他不相信「術師」。

「術師」都是軟弱、欺善怕惡、自私自利的人。

看來得換個方法,才能把那種虛偽給撕掉。

他對著快要死掉的少年施展了治療,讓他不會馬上死掉,至少能夠多撐幾小時,他知道高專有治療師可以把他治好,然後下次再見。

他在離去之前在少年的耳邊低聲地說道:

「沒想到你還挺能堅持著你的虛偽,但是你最後還是會為了自己把別人推出去送死的吧?」

「下次我一定會把你那層虛像給撕開,你內裡會是個怎樣的人?」

「肯定也是滿嘴美德、事實上卻是自私自利的人吧?」

「呵⋯⋯期待我們下次見面吧。」

再見少年的時候,對方十分的恐懼。

對了,就是這種樣子。

醜陋地掙扎,不像樣地求饒。

這樣才是術師應有的樣子。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那個少年的行為都跟他認知的「術師」不同。

以往不想理會、不想深究的疑問不能再無視。

他不想知道的⋯⋯

因為醜陋的是他,在這個可笑的世界裡抓著別人垂下來的線絲,成了一具不堪入目的木偶。

對。

一直以來錯的都是他。

那他對那個少年做了甚麼?

訴以暴行、施予痛苦、加以威脅、促使恐懼。

誰都希望被溫柔所包圍,活在無憂無慮的世界。

越是靠近,越是回想,就越會是想要得到更多。

或許是愛,或許只是渴望。

但是他的愛是比詛咒更扭曲的存在。

他沒有去愛的權利。

——因為他已經有里香了。

他也沒有被愛的權利。

——因為無論怎樣他都不能被原諒。

乙骨沒有把心底的話一併說出來,所以他只說到了跟夏油相遇了之後,就停了下來。

但是狗卷聽著乙骨的話,卻不知道應該如何給出反應。同情?給予認同?一同氣憤?這些都好像不太合適。

「我說過我不是打算得到原諒或是甚麼。該說的都說完了,以後我跟里香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

「⋯⋯」狗卷看著他堅決的表情,也不知道應該說甚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挽留他。

乙骨站了起來就向著門口走去,但是走了兩步他又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沒做折了回頭。

狗卷被這一下嚇了跳,但是乙骨並沒有看漏這一下,他露出了有些苦惱的笑容。

「抱歉,你可以給我一樣東西嗎?」

狗卷其實也沒真的被嚇到,只是被乙骨突然的動作驚到了一下。聽到乙骨的問題他疑惑地偏頭,用行動問乙骨想要甚麼。

「里香不要出來喔。」乙骨的表情有點深沉地對著空氣說道,像是里香的回應一樣,屬於里香的咒力顫動了一下。

乙骨走近了他,當狗卷以為是他身邊有甚麼東西值得乙骨想要拿走而疑惑地轉頭查看時,乙骨在電光火石之間一把抓住他的雙手,他沒來反應過來就被乙骨推倒在沙發上。

「??」

狗卷腦海一瞬間閃過了各種兇案現場,兇手還對著他的屍體說「我要你的命」之類的場景。但是卻意外地,他並沒有害怕——甚至狗卷對自己腦內一瞬間閃過的場景失笑了出來。

狗卷看著在他上方的乙骨,明明早幾周還怕到想要去死,光是坐在對面都讓他想直接逃跑,但是回想起來,乙骨早就說了無數次——「不會再做點甚麼」。只是他沒能相信,對乙骨的恐懼令他根本沒好好地思考。

而每次他拒絕思考,一心都想要逃避的行為對於想要和解的人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但是乙骨沒有放棄,就是因為交談過後,令他認識到對方的本性。大家都只是被他人的惡意所害的人,只不過他選擇了藏在心中,而乙骨則是向外發洩。

他們都沒有錯。

所以「乙骨憂太」一點也不可怕。

乙骨看到狗卷的笑容,微微地瞪大了眼,他也笑了起來。是狗卷從來沒有見過,溫柔的笑容。

接著乙骨無比自然的低下頭,蜻蜓點水式的吻了一下他的雙唇。

「謝謝你。」

狗卷整個人錯愕地僵住,這個意外發展令他腦袋完全當機,當他想起來要追問的時候,乙骨早就走得沒影了。

乙骨完全地離開了高專,連讓他問原因的機會也沒有,或許就是不想他問。

狗卷只好把這件事也放了在心底裡。

那一天晚上,狗卷不再需要吃藥,躺在床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只是他的夢中再次響起了骨頭折斷的聲音,但是他卻一點也不痛。

那麼痛的——到底是誰?

狗卷醒來以後,雖然睡得不差,但是內心卻瀰漫著些微的焦躁。

不久後高專內就傳來了審問完「小丑」的結果,「小丑」所言並不是全屬虛假,但是卻有著極大的認知錯誤。

他的家人遇害是真的完全屬於不幸事件,正好當時發生的案件處理的術師不精,讓咒靈有機會逃出及侵食他人,他們找到以後已經馬上處理,但是都救回不來。

當時的術師被召到了高專,對著「小丑」道出了事件的經過及真相,當面對著「小丑」賠上了道歉。

「小丑」口中,指有術師笑著看他家人被吃掉——他們只不過是遲了短短的數分鐘,一家五口中的四個都被吃掉了一半,屍體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地上,原本不應該會發生的事,如此荒謬的事,就在他們面前發生了。

看到那個地獄般的場景,面前荒誕的場面的不知所措,他們發笑了,絕望地笑了,呢喃著:這不是真的吧?

他們沒有想過會給了「小丑」錯誤的信息。

「小丑」沉默了好久,之後只是說了一句——「我不相信,你們都是一群騙子,虛偽的渣滓,殺死我吧,不然我只會一直的盡力殺死你們。」

他對術師的憎恨已經深入骨髓,無法改正。

最後卻因為「小丑」是個沒有咒力的一般人,高專不會處分他,所以只把殺害術師的証據整理了出來,連人一同送去了一般警察處理。

最後聽聞法院那邊審出了無期限監禁。

—————

在離開了高專之後里香就在他背後出現,卻是渾身都冒著怨氣質問著乙骨。

「憂太、憂太為什麼要吻里香以外的人?為什麼?憂太不是最喜歡里香了嗎?」

乙骨停下了腳步,他看著氣得快要把怒氣化成實體的里香,別開了頭扯開了話題。

「里香,我們就一起去一個只有我們的地方吧。」

「只有我們?」里香的注意力果然馬上就被分散了。

「只有我們。」

「去哪?」

「只有我們能到的地方。」

「是憂太想去的地方嗎?」

「是里香和我都應該要去的地方。」

「一直在一起?只有我們?」里香飄到了乙骨的面前,牠隻手交疊著,十分高興地再確認著乙骨的話。

「嗯,一直在一起,只有我們。」乙骨摸上了里香的臉頰,肯定了里香的話,然後仔像是想起了甚麼了似的,在衣服底下掏出了一真戴在脖子上的樸素的指環,套上了自己的無名指。

里香看到乙骨的動作,高興得仰天長嘯了一聲,自轉了幾個圈消失了在原地,乙骨的手還凝在半空,他的表情卻開始冷淡了起來。

乙骨的身後,那個漂亮的女孩靠上了他的背,缺少了半邊頭顱的她抬頭看著天空,說了一句話。

『憂太要幸福喔。』

里香?不……「里香」不會說那些話的吧?乙骨慢慢地地轉身,果然背後空空如也,只有伸延回去高專的路。

他伸手掩著了自己的眼睛。

啊,這樣不行的,他不能再迷茫了。

他有必須要做的事和必須要走的路,不是已經決定好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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