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走吗？”雪怪小队护送我们离开，领头的大熊依依不舍地说道。

“是啊。”我也很是留恋，“我们留下的东西归你们了，喜欢什么拿就是。”

大熊用力拍我的肩膀，“那我还真得拿两件留作纪念了。你还没和我打一架呢，最初我们见面时你说的，我可还记着。”

“记性真好。”我想起来了，“等你们走出乌萨斯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我还没揍你一顿呢，也先欠着!”佩特洛娃这就是无妄之灾了，当时纯粹是特殊情况!

展览师触角状头发一抖，“打群架？算我一个。”展览师真好!我就知道她一定向着我。

“哈哈哈……”雪怪们都笑了。

“二位医生，我想问一句。”笑完后大熊袍子下的身体站直，“你们……不是感染者吧？”

所有人前进的步伐都停下了。“是。”展览师干脆回答。“抱歉对你们隐瞒……”

每一位雪怪小队都把身体朝向我们，微微欠身表示敬意。“谢谢。”

“这没什么好谢的……”展览师赶忙扶正其他人的身体，“我们都是整合运动的成员。”

大熊的态度很认真，“不对。是您让我们知道非感染者里还有好人。大姊放下了对非感染者的仇恨，当时的我们全不理解，时间证明她是对的。”

我摘下皮质手套往兜里一插，握住了雪怪们冰冷的双手，“能遇见整合运动，能遇见霜星和你们……是我的幸运。”

“然后……幸亏没鞠躬。在我的老家炎国，一群人同时鞠躬只会出现在葬礼上。”

“哈，不管!”大熊现在走得快了起来，“这里是乌萨斯!”

“我们走。大爹和大姊在前面等着呢。”

爱国者和霜星？我胸中涌出股股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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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干部，那我也算你们的同事了，”霜星像一位母亲为即将离家的展览师整理衣角，“别把我忘了啊。”

展览师做了我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她捏了捏霜星的一只长耳朵，“不可能忘的。”

“别摸啊……讨厌!这次就先原谅你了!”

“馆长，”霜星此副坏笑只会在特定情况下出现，她掌心是几枚糖果，“送给你和展览师的，请笑纳？”

“友谊的象征。”我全部收干净，“我可得好好保存。”

“别，不吃就坏了。”霜星诱使我吃掉它，“这是我给自己做的，配料翻倍!一般人我都不给。”

翻倍？那不得辣死。“嗯，我一定会尝的!”对不起霜星我恐怕要食言了。

“……”刚才还在嬉笑的霜星突然一把抱住了我和展览师。

“保重。若某一天还能再见到我，可别惊讶哦？”她还是那位善解人意的白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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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卫们盾牌高举，于铿锵声中将盾牌砸入身前的雪地，用眼神为我们送行。爱国者站在队伍最前，“后会有期。”

“医生哥哥姐姐!”魁梧的爱国者后面钻出两个小身影，是伊诺和萨沙。“我听塔露拉姐姐说你们就要走了……”小伊诺抓着我的衣角。

“是啊，不过不远。”我蹲下摸摸他的小脑瓜然后指向龙门方向，“看，就在那。”可惜指出的只有雾蒙蒙的天。

“唔……”小家伙都快哭了还在坚强的忍着。

“乖孩子。”我与伊诺萨沙依次拥抱。“长大了想不想当干部？我们走了『医生』的称号归你们怎样？尤其是伊诺的技艺正合适。”

“不!医生就是『医生』!”伊诺愤愤想表达什么，小手比划来比划去。

“医生代号是您的。”萨沙代为解释，“整合运动会留下您的故事。”

“孩子们长大啦。”展览师来当母亲的角色，蹲在我右边温柔地摸摸孩子们的小脸。

“对不对，‘梅菲斯特’、‘浮士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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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者没什么想说的，他永远是一名行动派。“爱国者先生。”我主动与目送我离开的他搭话，“我有些事想对您说。”

“请讲。”爱国者头盔下的声音还是沉闷中带着沙哑。

“我其实有已经点忘了殿下的语气、殿下的神态、殿下演说时的模样了。”我仰头看向爱国者，“您还记得吗？”

眼眶猩红一闪。“我所敬仰的、我所唾弃的，均不曾忘记。”

“真好啊。”我掏出钱夹先是愣了一下，里面是我早就给过塔露拉的乌萨斯钱币，不仅一张没少还多了。她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分别礼物~”抽出一张字迹娟秀的纸条，我鼻子忽然一酸。

“咳咳！”深呼气保持好状态，我拿出夹在里面的我最珍贵的相片。“您看。”

爱国者头盔凑近，呼吸产生的雾气几乎要散到我脸上，“你，一名我叫不上名字的雇佣兵，凯尔希，博士，”

“……还有殿下。”

我捏住照片的手在发抖，“您当时说内卫在幻想着过去……我何尝不是在幻想啊，幻想着现在的巴别塔会是什么样子，如果它还在。”

“……我只相信现实。”爱国者沉默后不想太打消我的积极性。

我把照片握在手心，“您就当我是要走了，最后放肆地来一次胡闹吧。”

“您已殒身，您已糜骨。”殿下死时身边是怎样的景象？她会绝望吗？她会惧怕死亡吗？

“吾愿奔于世间，吾愿抱得残缺。”凯尔希，爱国者，我,W。世上没有一个人赞同巴别塔，那才算真正的被消灭!

“愿殿下的荣光照耀着卡兹戴尔!愿殿下的魂灵庇佑着每一位高尚的战士!”那是卡兹戴尔的方向，我深深弯腰鞠躬九十度。

“……”爱国者抬起手中长戟，踏步动作简洁有力蕴含着无穷悲恸。高抛出的长戟被牢牢抓住后倒插入地面，锋利的戟尖挤开积雪、切碎寒冰、割开终日不解冻的土地。这是卡兹戴尔军队中仪仗队的礼节，可以理解为——哀悼。

展览师与盾卫一同行礼。不同的是盾卫行乌萨斯军礼，而展览师行卡兹戴尔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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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如梦似幻。面前的繁华都市初现轮廓，通过岗哨我们就能进入龙门了。这里的发达进步不属于我们，远远不如整合运动营地的一顶帐篷两张床，三名干部四位友人来得实在。

发达吗，进步吗？龙门这座城市，对待感染者又会是怎样的一个态度？

我看向身旁的展览师，发现她也在看着我。看着看着笑容就勾上了我们的嘴角。

面对未来我身边还能有一人陪伴，足矣。

第三卷 乌萨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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