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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气功大师
2015/07/05 发表于第一会所
字数:32300
前言:
时间已经过了,可以放文了,杜绝那些卖文的。顺便把寄印一年的流程也放在最后,这样算是一个比较完整的交代。作者应该是因为某些变故离开了。我分析不是跑了,因为消失得很突然,在他兴致最高的时候消失应该是有不可抗力。我最近私下得到一些信息基本可以肯定他离开了。由老顾代发。说不定他哪天又出现了呢,且看且珍惜吧。
第五十四章
似乎直到进了小区母亲才想起陈瑶,她问我咋一个人回来了。说这话时,她撇过脸来,嘴角总算荡开一抹柔和的弧度。大概是没怎么化妆,母亲脸色有些苍白,右眼坡甚至略显浮肿,只有涂了裸色唇膏的双唇亮晶晶的,生动依旧。她畅怀穿了件中长款黑羽绒,难得地扎了个马尾——潦草,却一如记忆中那样一丝不苟,你能看到光洁的额头上方因紧绷而发白的头皮。然而说不上为什么,这种紧绷让我没由来地心生警惕,一时竟无言以对。「咋了?」母亲找着车位,也不看我,「吵架了?」
「哪能啊。」我下意识地揉揉眼,从鼻孔里响亮地喷出一口气。
母亲嗯了声,也没细问。甚至她有没有「嗯」,我都说不好。这让我颇感意外,准备好的长篇说辞瞬间变得荒唐可笑。直到熄了火,她才扭脸冲我笑了笑。已近正午,蟹黄般黏稠的阳光透过茶色玻璃变成了淡寡的鱼肚白。在这种皱巴巴的、如同被水浸泡过的光线中,连母亲的笑都变得淡寡起来。于是唇瓣上仅有的那抹亮色也透出了几分暗淡。
其实这一路上,母亲拢共也没笑几次。第一次是住长途站大门口,一如以往,她俏生生地站着,见我出来便招了招手;第二次是驶上了环城路,我问她生日礼物收到没,她笑笑说都戴两天了,末了夸我眼光还不赖。后两次如你所见。甚至——我突然意识到,除了谈到奶奶的病情和接了两通电话外,她的话也不多。当我那些省城大学里稀奇古怪而又故作夸张的见闻潮水般涌出时,母亲也只是嗯了几声,像是托塔天王摆开了架势,风风雨雨无异于屎尿口水。「咋了?」我挺挺脊梁,终于问道。
「啊?」母亲拢拢耳畔并不存在的发丝,随即笑了笑,「没咋啊,你说说你,放个假连床单被罩也不捎回来,鬼知道你那床咋下得去身子。」这么说着,她剜了我一眼。这是2004年的最后一天,晴,多云,摄氏零下十六度。
至于陈瑶,谁也没料到为灾区献爱心引发的冷战会一连持续好几天。可怕的是,我乐于这样。倒不是说鄙人心理变态,而是事情已然如此,且看它如何发展吧。最起码,在北国漫无尽头的冬日里,这种莫名其妙的对峙为心绪不宁的我带来了那么一丝乐趣——好吧,归根结底,还是心理变态。上次陈瑶来平海时,母亲就约她元旦再来玩,这次圣诞节算是发出了正式邀请。去哪儿玩呢?平河滩看看冰雕啦,原始森林瞧瞧雾凇啦,好玩的地方多去了。我说,这逢年过节的,你们这第三产业可不忙得要死啊?母亲说,一年这一次空还抽不出来?放心来吧。按她的计划,是全家出游,包括整日与猪、鱼作伴的父亲。当然,很遗憾,奶奶被排除在外。术后两周不到,她老就出了院,因为父母皆忙,只好请了个护工。奶奶原本指望某位远方表亲来照顾她,如你所料,被母亲残忍地谢绝了。要我说,谢绝得好。
如母亲所说,父亲在家。确切说是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我回来就说:「回来了。」这么说着,他站起身来,向门口走了两步,然后——猛然立定不动了。他头发乱糟糟的,像个老鸹窝。于是他就搔搔老鸹窝,笑笑说:「给你倒杯开水去。」
我问奶奶呢。父亲回头「哦」了一声,但还是母亲抢先开口了,她站在地毯的东北角上,把钥匙晃得叮当响:「睡着了吧,你不会看看去?」于是我就看看去。如她所说,确实睡着了,一如既往,头发花白,但气色不错,发福的脸蛋在紧绷中容光焕发。这光泽,与干枯的头发、与周遭的气味形成一种巨大反差。然而毫无办法,冬天就是这样,要么忍受寒冷,要么就得尝尝生活、甚至生命的味道。
「睡着了吧?」母亲脱去羽绒服,露出纤细腰身。
我点点头,然后不受控制地说:「屋里闷。」
母亲扭身进了主卧,也不知听到没。父亲还是坐在沙发上,左首茶几上立着个保温杯,正冒热气。于是我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电视里是什么新年诗会,装模作样的,和小学语文课不相上下,老实说,我烦死了这套陈腔滥调。但父亲看得极其认真。他右手托着下巴,时不时还要跟着念叨两声。老天在上。边喝水,我边和我亲爱的爸爸聊了几句。我问他今天没去养猪场,他说没。他问我冷不冷,我说就那样。然后我俩就笑了起来。再然后似乎就没话可说了,父亲便自作主张地把奶奶的情况又通报了一遍。半杯热水喝得人大汗涔涔,我拎起背包,冲卧室扬了扬下巴。父亲点了点头。在我握住门把手时,他说:「昨儿个你妈刚把被子给你晒了晒。」
等我打卧室出来,客厅里竟没了人。保温茶杯还在,依旧冒着热气。父母卧室门户紧闭,悄无声息——起码在朱军令人作呕的阉猪声中,我没能听到任何响动。倚着沙发背欣赏了会儿声情并茂的猪叫,我终究还是不甘心地换了几个台。遗憾的是今天没播NBA,而是美国的一个什么牛仔运动,挺搞笑的。没两分钟,奶奶就在屋里叫开了,她问我回来没。等我现身于面前,她老便拍拍身下的医疗气垫,抱怨再这么躺下去真能把她给活活憋死。「唉呀妈呀,不行了,不行了!」她近乎挣扎着说。但没有办法,该憋还得憋,除非不想要腿。我问奶奶每天的康复功课都做了没,她诚惶诚恐地表示做了,然后说护工太凶,「就跟那谁家的儿媳妇一样,真能把人吃喽」。就这捏肩拍背的功夫,她的生活感悟机关枪一样把我打成了个马蜂窝。
在奶奶酣畅淋漓之际,母亲推门进来问她解手不。正爽着呢,真想解手,她老也没空。母亲笑笑,问我晌午想吃点啥。我说随便,啥都行。她也没说什么,就那么倚在门边,双手抱臂看了好一会儿。母亲啥时候离开的,我也说不好,就像她的到来一样,无声无息。直到父母房间传来说话声,我才确切地意识到她已不在屋里了。然而父母的说话声有些大,也不能说「大」,应该是「吵」,你知道的,口气有点冲,仿佛波浪拍打着礁石,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在节节攀升。我不得不趁奶奶说话的间隙竖起了耳朵。就这迟疑的当口,交谈声己变得激烈起来。父亲说了句什么就没了音。母亲的声音却越发高亢。隔着几道墙,声波呼啸而来,毛茸茸的,庞大而又尖细。我心里突然就「咯噔」了一下。真真切切,我听到母亲说:我还错怪你了?奶奶显然也觉察到了端倪,她梗着脖子,双目圆睁——恕我直言,像个正在被电击的婴儿。「吵啥吵,」她挥舞着胳膊,「有啥话不能好好说?」也许是气流受阻,奶奶声音奶声奶气的,说不出的滑稽可笑。忍无可忍,我冲进了客厅。
奇怪的是,「交谈声」并没有清晰多少。或许他们在刻意压制。但母亲干涩紧绷的嗓音还是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不想听你说这些!」
「跟他说去!」
「跟他说啊,跟我说干啥?」
「保证个屁啊保证?」
父亲的声音嗡嗡嗡的,像个小功率电频发射器,具体说了些什么,压根听不清。我真怀疑他用的是不是腹语。当然,这一点无关紧要,甚至父亲有没有说话都无关紧要。我站在客厅正中,埋伏于央视体育解说员不尴不尬的枪林弹雨下,石化般再也挪不动半步。橘黄色的卧室木门上倒挂着个福字,红黄相间,那是母亲利用闲暇时间在办公室一针一线勾出来的。此刻它轻轻摆动着短穗,仿佛被什么惊扰了美梦。而阳光迈过露台,在客厅南墙上瘫下半个身子,于一片松软中熠熠生辉。我一眼望过去就看到了蓝天。很蓝。虽然有大朵大朵的云,依旧很蓝。蓝得令人惊叹。就在这片松软和清澈中,父亲又说了句什么,带着股老牛喘气般的犟劲儿。房间里更安静了。央视解说员索性结巴起来。「啥意思?」母亲声音轻轻的,像是刚打睡梦中醒来。
父亲没吭声。或者我们假设他没吭声。因为紧接着室内「嘭」地一声脆响,宛若奏起了礼炮。与此同时,母亲说:「啥意思严和平?」还是很轻,却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你一听就知道。父亲仍然没吭声。或者我们再次假设他没吭声。因为一番喘息的间隙,室内同时响起了很多「嘭」,也不光是「嘭」,兴许掺杂着「咣当」、「啪」、「叮当」如此等等吧。像是搓麻将,或者下饺子,再或者坦克碾压人群,一种规模效应,排山倒海的感觉。我盯着牛背上四仰八叉的乡巴佬愣了好半晌。要说吵架拌嘴,父母未必比其他夫妻少。但劈劈啪啪摔东西在我印象里不说没有吧,也并不多见,起码就我亲眼目睹来说,是个零。等乡巴佬终于在唏嘘和叫嚷中摔下牛背时,我快步走向父母卧室,片刻后叩响了房门。很有礼貌。里面立马没了音——兴许有粗重的喘息,我也说不好。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良久,我听到了母亲的抽泣。轻巧,迟疑。像是雨后荷叶上的水珠,圆润饱满,谁也说不准它会在哪一阵风中滚下那么一粒。
我再次叩响了房门,粗鲁了许多。这下连荷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竖起耳朵,里面悄无声息。我叫了声妈,没人应声。我拧了拧把手,反锁住了。我说爸,依旧没人应声。于是我就放弃了。面壁般,我呆立着,对着木门,对着轻轻晃动的倒「福」。我多想抽根烟啊。屋里的两人像是消失一般,杜绝了任何生物活动的迹象,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发现他们竟有如此能耐。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捕捉到了父亲的叹气声,粗哑得像倒挂的肉猪喘出的最后一口气。一阵哗啦哗啦响,母亲飞快的脚步声,持续了十几秒后,锁簧发出一声愉悦的呻吟。门开了。母亲拎着包冲了出来,脸颊通红,面无表情。一溜风似地,她携着一抹馨香从我面前飘过,令人手足无措。我往屋内瞄了一眼,没看到父亲,也没看到想象中的一片狼藉。母亲在玄关口换鞋,先是屈膝弯腰,后来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费力地往脚上套着靴子,任我喊了两声妈都无动于衷。我默默走过去,挨着她蹲了下来。我能看到那光洁的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水。我捉住了她的臂弯,然后是手。母亲顿了一下,总算瞥了我一眼。那两汪饱满的湖水天旋地转。她迅速低下头,又把脸歪向右侧,却再次神经质地垂了下去。「不行了,不行了,」她说,「再这么憋着真要把你妈憋死了。」这么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真的掉了下来,热乎乎的,砸在我的手背上。从小到大,绝无仅有。我攥着那只小手,用力吸了吸鼻子。
半响我才问咋了。这时母亲已在右胳膊上擦干眼泪,顺利地穿上了另一只靴子。她闷声不响地站起身来,抓住羽绒服就扭身去开大门。我只好死死按在了门锁上。母亲垂着头,轻轻说:「松开。」于是我就松了手。一股清冽的冷风袭来,我贪婪地喘了口气。就这一刹那,我才瞥见父亲站在身后,就在主卧门口一动不动,像棵生长多年的榆木。奶奶的声音也适时地传了过来,饥渴地灌进我失聪多年的耳朵。她说:「啥话不能好好说,啊,有啥话不能好好说?」拿腔捏调,抑扬顿挫,真真跟唱戏一样。而我己顾不得这许多。在楼道里我总算喊住了母亲。她边穿衣服边往下奔,我吼了声「到底咋了」,她才停了下来。「到底咋回事儿?」我攥住扶手,轻声说。
马尾晃了晃,母亲撇过脸来。是时,通过旋转的楼梯口,伴着小孩的鬼叫,楼上传来一嗓子空旷雄厚的女声:「不吃饭是吧?不吃饭是吧?一会儿喊饿我不打死你个屄崽子!」显然母亲也听到了,她垂下眼皮,说:「问你爸去。」
不可控制地,我猛一哆嗦。霎那间,蒋婶白白胖胖的身子,海飞丝,顶楼门廊下干枯的死蝙蝠,所有这一切像再也遏制不住的酸水从我胃里翻涌上来。我不得不喘了几口气。而母亲抬脚就走。我紧追两步,问:「你去哪儿?」她好歹停了下来。隔着楼梯拐角,我越过母亲脑袋盯着她身后白墙上的红色污迹说:「别跟他一般见识。」是的,我是这么说的。我也不搞懂为什么要这么说,它就这么恰如其分地蹦了出来,我别无选择。
母亲扭脸瞅了我半晌,最后拎了拎包说:「乌鸦别说猪黑。」
在楼道里呆了许久我才哆哆嗦嗦地回了家。父亲在客厅里坐着,依旧是新年诗会,至于他老有没有看进去我就说不好了。奶奶还在屋里唠叨,说了些什么只有老天爷知道。挨沙发坐了好一会儿,父亲才问,你妈呢。我说不知道。于是话语权便又让给了电视里假模假式的主持人们。就这么呆坐一阵,他问吃啥饭。搞不好为什么,我突然就心头火气,嚯地站起身来说:「不吃,还吃个屁饭!」父亲仰起脸吃惊地看了我一眼。虽然目光旋即就垂了下去,肢体却好半晌才恢复了动作——他双手下滑,在两侧裤袋上徒劳地摸了摸。犹豫了下,我把兜里那半盒红梅给他撂了过去。晌午闷了点咸米饭。在我印象中,这是除了炒鸡蛋和下面条外父亲唯一会做的饭。至于排骨和小牛肉,他说得请教请教小舅,上次学艺不精,这次还是不动为妙。午饭奶奶倒吃得挺香,当然,免不了要听她老抱怨——「和平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干嘛老惹人生气?」
「你妈啊,脾气就是犟,我看(她)也是越长越大了。」
「打是亲骂是爱,哪有夫妻不吵架?孩儿都这么大了,别太过就行!」
饭后父亲就回了小礼庄,临走打电话叫来了护工。三十来岁一媳妇儿,不黑不白,瘦瘦高高的,说起话来细声细气,天知道奶奶哪来那么大怨气。我躲房间里给母亲打电话,一连好几个都是关机。一觉醒来,她竟回了个电话过来。或者确切说,母亲打电话搅浑了我零四年的最后一个午觉。直截了当,她说她有事儿去林城,刚到。具体是啥事儿,她没说,我当然也没敢问。之后就是沉默。良久,母亲问中午吃啥饭。我如实回答。她又问护工来了吧,我说嗯。随后,母亲就挂了电话。她说:「挂了。」就是这样。或许有那么一两秒,体内有种冲动驱使我说点什么,但不等话出口,字字句句便烟消云散。而天不知啥时候阴了下来,我盯着窗外触不可及的灰影发了会儿呆,然后就打了个老嗝。如你所料,咸米饭有点不消化。
当晚几个呆逼聚了聚,酩酊大醉。不知怎么,我们就谈起了原始森林。有呆逼说:「国际雾凇节,牛逼啊,牛逼!」
「国际雾凇节?」。王伟超哈哈大笑,火锅里的汤汤水水都要被颠得飞溅起来,「给你说,那鸡巴玩意儿啊,保不齐是拿水枪乱呲出来的!」
「靠,有可能!」有人赞同。
「你又知道?你倒是呲一个看看?」有赞同就有反对。
老实说,王伟超这个观点稍显激进,但又深刻契合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实际情况,所以饭桌上立马分成了两派,一时争论不休。而这个事除非亲自呲一呲、比一比,也难有什么令人信服的结论。在一众面红耳赤中,有人开始转移话题,问那啥原始森林有谁去过了!
「我去过!」虽然搞不懂自己算不算去过,我还是挺身而出。
「咋样?」
「还行吧。」
「肯定没开发前好玩儿,以前老虎、狼、豹子、狍子啥都有。」有傻逼开始扳手指头。
「吹牛逼呢,没开发你去玩?」
「这你就不懂了,没开发的才叫原始,建业他们这么一搞,还有个屁玩头?忽悠傻逼罢了!」
「妈个屄,这也是你们钢厂开发的?」呆逼面向王伟超。
后者吐着烟圈儿,笑而不答,倒是另一个呆逼接了茬:「你以为呢,鸡巴平海哪个项目陈家哥几个不掺一脚啊!」
或许他说得对,我晃晃脑袋,感觉是时候放放水了。
一早起来,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原本大家还决定屈尊到原始森林走一遭,这下算是欢天喜地地泡了汤。王伟超不知从哪儿搞了两杆鸟枪,呆逼们就兴冲冲地跑去打野兔。然而沿着平河滩奔了十几里地,硬是屁也没见着,没准儿真是童年记忆出了岔子。就我们蹲在桥洞下烤火时,母亲来了一个电话。她说大雪封山,可能这几天都回不去。虽然知道林城多山,我还是问她啥山。「啥山?啥山哪知道,就是个山沟子呗。」
「跑那儿干啥?」我躲开聒噪的傻逼们,终于问。
「有事儿呗。」
我清清嗓子,没吭声。倒不是赌气,而是不知说点什么好。
「赵XX还记得不?他就在这儿搞根雕。」
赵XX不应该说「记得」,应该说「知道」。当然,母亲确实提过他几次。算是评剧界的名人吧,编导过几个著名的剧作,早年工过小生、卖过豆腐,当年吴祖光拍《花为媒》时他还在剧组跟过班,退休后听说一门心思在搞什么剪纸(忘了在哪家报纸上看到的访谈),现在倒好,又跟根雕杠上了。这老干部艺术起来是不是太容易了?母亲曾开玩笑说想请他出山,当个艺术顾问什么的,眼下还是不是玩笑我也拿不准了。得知母亲的消息后,父亲情绪就稳定多了。但他决计不会跟我谈一谈,我自然也不会「问你爸去」。没有原因,这就是事实,铁一样的事实。然而还是无法想象,我们父子身上会发生一个类似余华小说里的故事。匪夷所思的噩梦。
如果蒋婶是一个噩梦,或许牛秀琴也算一个。在焦头烂额和忐忑不安中我几乎忘记了这个人,直到2005年元月一号上午的一个电话。她盛情邀请我前去吃火锅。百般犹豫,我还是去了。我以为自己没啥兴致,不想还是高估了大头。在老姨罪恶夸张的淫声浪语中,我一连射了两次。即便如此,还是意犹未尽,我觉得自己真是完蛋了。搞完了牛秀琴让我先洗,结果她中途又窜了进来。搓澡,洗头。「瞅瞅老姨对你好不好,」她说,「对你老姨夫都不带这样的。」我搞不懂这话什么意思,只好皱了皱眉。牛秀琴便在我裆下掏了一把:「逑样,啥脾气一天?不如你姓牛得了!」然而姓这种东西我说了也不算。
兴许是饥肠辘辘使然,打浴室出来后我便快速穿戴整齐。非常快,以至于牛秀琴见了不免愣了愣。「哟!」她抖了抖奶子。我笑笑,自然而然地在电脑桌旁的黑色皮椅上坐了下来。甚至即兴地,我两手操兜,只用屁股就让自己灵活地转了一圈。牛秀琴坐到梳妆镜前折腾了好半会儿头发。她说了句什么,却在吹风机的嗡嗡声中消失不见。等她扭着屁股再次移位床上时,我问她上次去平阳干啥了。当然,纯属瞎问,没话找话。「管得多!」她一面摊开丰满的胴体,一面撇了撇嘴。
「那哥们儿谁啊,戴白口罩那个?」我又转了一圈,与此同时问道。
「啧,咋回事儿你!」牛秀琴笑笑,冷不丁撂了个抱枕过来。
说来惭愧,我一个趔趄,险此把兜里带着体温的U盘抖出来。太夸张了。
牛秀琴更夸张。她就这么酥胸半露地躺在床上,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第一个是打给她儿子的,也就是冬冬。没准儿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瘦猴也在。她问他们在哪儿玩,吃饭没,当然,不忘强调她很忙。第二个应该是工作上的事,逼逼叨叨的,很长。没听错的话,提到了市篮球城的一个工程。还有第三个,可能是打给某个朋友,口气随意,老半天才崩出一句话,或许这个更长。在我觉得已到了忍耐的极限时,牛秀琴翻个身,指了指衣柜。我小声说:「啥?」
「啥,找个内衣呗,啥。」她声音不高不低,但丝毫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于是我就去找内衣。在她的悉心指导下,我总算拎了套黑色蕾丝出来。然而还没完,接过内衣后她突然拍拍脑袋(并没有真拍),欠久腰说:「忘了都,给老姨来点乳液,劳驾!」
哪怕一百万个不情愿,我还是从数不清的瓶瓶罐罐中找出指定的一款给这老姨涂了上去。先后面,再前面。牛秀琴姿态悠闲地握着手机,笑吟吟地挥洒着目光,像块随时准备发酵的面团。她大概试过一万种减肥方法,最后得出结论说最有效的还是管住嘴。当然,这样最省事儿。涂奶子时,她咯咯地笑,我真纳闷电话那头的人是如何忍受这样一个交谈对象的。紧接着,她岔开了腿。不可避免地,我看到她的屄。像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悠闲,牛秀琴伸脚在我的裤裆处搔了一把(确切说是搔在了左兜里的U盘上)。与此同时,她又笑了起来:「别又不老实,啊?」老天在上。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是对方先挂的也说不定),牛秀琴问我午饭在家吃还是出去吃。我说都行。她说要在家吃还得出去买菜。我说那就出去吃吧,「不过,上次的红酒烧牛肉真不赖」。是的,我是这么说的。牛秀琴就白了我一眼:「早有盘算,还他妈装模作样!」费了一番功夫,她才穿戴整齐,出了门。牛秀琴一走,我就开了机。说不上为什么,插入U盘时,满手心都是汗。和设想的一样,轻轻松松,40G的隐藏盘符像个羞答答的大姑娘般现于眼前。遗憾的是,设有分区密码。这个说实话,早在意料之中。我为自己的执着深深感动。但密码不好破。蓝色进度条犯了羊癫疯一样,来来回回,没完没了。虽然房间里并没有挂钟或者类似的玩意儿,我还是听到了指针的「滴滴答答」。大概有个五六分钟——也可能是十七八分,这个真说不好,楼梯上猛然传来一溜儿脚步响。条件反射般,我立马重启了电脑。我感到自己头发都竖了起来,握住U盘的手都在轻轻发抖。
一瞬间,门被拧开。
「算了算了,这大冷天儿的,来来回回折腾老姨呢,」来人挎着包倚在门口说,「我看咱还是出去吧。吃火锅,赶紧的!」
第五十五章
元月三号一晚上我都在搜罗加密知识,Google、Yahoo、百度,甚至在黑盟和软盟上发帖求助。然而,收获寥寥。目前市面上主流加密工具就那几种,PGP、Turcrypt、Dekartprivatedisk……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但真正熟悉这套东西的却没几个人,毕竟文件加密尚属新兴领域。不过共识还是有的,大多数仁兄认为除了xp本身的系统加密,其他加密工具暴力破解的可行性微乎其微,更不要说有些软件支持双算法多重加密,甚至专门配有外储式电子密匙。牛秀琴用的是哪一种我当然没注意,事实上她用的什么算法我都说不好,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老姨没用系统加密。xp的系统加密太弱,也因此即将推出的vista才专门搞了个bitlocker,算是与时俱进。总之,指望一个PE就能搞定一切,我果然还是太天真。当然,牛秀琴用的多半是付费产品,原因么一一品质保证,操作简单。这是我对一个想要保持身材却惮于任何运动的人所能作出的最善意的推断。
后来黑盟有人留言,建议用间谍软件什么的,他甚至发站内信来问我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这么大费周章」。是时,奶奶早己睡去,父亲鬼头鬼脑地进来催了一次后也回了屋。这样一个寒冬夜晚,周遭是如此寂静,以至于机箱风扇的隆隆声带来一种盛夏的燥热。于是我情不自禁地冒了一头汗。雪还在下,毛线球一样,可惜听不见任何声音。一阵烦躁突然潮水般涌来,几秒种后我近乎气急败坏地关掉了浏览器。是的,我似乎这才发现白己在隐藏盘符上耗费了太多精力,此种病态的痴迷莫名其妙且毫无必要。事实上,牛秀琴的硬盘里藏着什么狗屁玩意儿与我何干?就这当口,手机响了。当陈瑶不哭不笑不紧不慢不冷不热地问我准备给自己放几天假时,我简直有些痛恨自己了。她问我在家干啥呢,愣了好好一会儿,我扫了眼桌上的相框说:「不知道。」元旦过后母亲再没来过电话,有时我也想打过去,却总也摁不下那油乎乎的拨号键。我甚至迷迷糊糊地想,大雪封山是否连信号也会一并冻住?
然而四号晚上刚吃完饭,母亲便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没有任何征兆,她径直推门进来,携着北国十年一遇不知疲倦的暴雪。我刚打奶奶屋出来,父亲则躺在客厅沙发上,电视里是新闻联播,母亲一声不吭地换好鞋,继续一声不吭地回了卧室,整个过程眼帘低垂、目不斜视。兴许是喝了点酒,好半晌父亲才反应过来,他从沙发上弹起,像只大虾蹦出了油锅。随后他看了看悄然闭合的门(倒「福」的短穗尚在兀自抖动),又看了看找。我迅速移开了目光,但很快,还是条件反射地朝倒「福」走去。敲了敲门,没反应,当然,有声音——窸窣声,拉链声,抽屉闭合,柜门开启。略一犹豫,我拧开了门把手。床上堆着些衣物,母亲埋首在大衣柜里,轻撅着个屁股,蓝色牛仔裤包裹着冬日丰熟的轮廓。我吸吸鼻子,轻咳了一声。母亲却不为所动,像是没听见。好半晌,她才把自己从衣柜里拿了出来,依旧没抬眼。叠了两件衣服,她坐床上褪下了牛仔裤,拽裤腿时颇费了一番功夫,乃至腰间的一抹肉色亮得晃人眼睛。然后是薄绒裤。牛仔裤被撂在摇椅扶手上,裤脚些许泥泞,半条裤腿都是湿的。一旁的羽绒服也好不到哪儿去,一眼扫过去我便发现上面裂了道口子,蓬松的羽毛们探头探脑,跃跃欲试。我一个跨步上前,掂起羽绒服四下瞅了瞅,与此同时叫了声妈。母亲总算瞥了我一眼,她提上薄绒裤说:「拾掇几件衣服就走。」
「去哪儿?」我揪着那条半尺来长的口子,像是为它的主人捂住了伤口。
母亲没吭声,而是扭身下了床。她脚光着,脚周一片通红。衣服尚且如此,靴子什么样无需赘言。我又吸了吸鼻子,然后才发现父亲不知啥时候进来了。他贼头贼脑地喘着气,虽在刻意压制,但终归比榆木要活泼上许多——一种新型的光合作用也说不定。我瞅瞅父亲,又瞅瞅母亲,之后便放下羽绒服走了出来,虽然我也拿不准给他俩留下空间是否明智。为了避嫌,带上卧室门时,「砰」地一声响。同样为了避嫌,我把电视音量调得很大,乃至温总理的眼镜都差点被他慈祥的话语震得掉下来。他老在慷慨激昂地向印度洋海啸的遇难者们表达祝福,可以说相当温馨感人。当然,具体说- 些什么我不清楚,因为我竖着耳朵,起先还坐在沙发上,后来索性挪到了父母卧室门口。然而始终没有什么像样的声音,直到两声拉链响后,父亲笑笑,叫了声凤兰。母亲没说话,起码我没听见。窸窸窣窣,拉链声再次响起,间杂着脚步声。半晌,父亲声音松弛下来,像初春蓬松的柳絮,他又叫了声「凤兰」。但很快,他嗓音急转而上:「这大晚上的,你又去哪儿?!」
电光石火间,我迅速后撤。但门瞬间被拧开,母亲挎着包,身后拉了个皮箱。我狼狈地穿好挣脱而出的右脚拖鞋,灰溜溜地退了两步。我觉得自己的脸胀了起来,像个亟需放飞的氢气球。母亲显然也愣了下,她嘴角撇了撇,终究没发出声音。父亲也跟了出来,他一身秋衣秋裤,挺着肚子杵门口叉了会儿腰。这期间母亲在玄关换好鞋,又回卧室拿了个包装袋出来,打我们身边经过时,父亲终于说:「妈个屄的,你到底去哪儿!」母亲压根没搭理他,径直穿梭而过,掂起脏靴子,打包,放入皮箱,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风般轻巧。片刻,父亲喘口气,快速朝门口冲去,肚皮都颠了几颠。这道厚重的风让我有些紧张,老实说,我不希望那些狗血影视剧中的肢体冲突发生在自己家里。好在父亲适时停下来,又叉上了腰,他小声说了句什么,低沉而隐秘。母亲推开防盗门,扭过身来:「办公室,还能去哪儿?」拎起背包,拉起皮箱后,她又说:「不想跟你吵,严和平。」毫无疑问,说这话时,那双眸子在我身上也轻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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