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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愛」,「請」,還是「同情心」?不,是「大便」。,4

[db:作者] 2025-07-26 12:46 5hhhhh 2700 ℃

「你說你從來沒有辦法找到歸屬感,因為所有地方對你來說都是異鄉。」原來還是有認真聽的啊。「我很喜歡卡謬的作品,因為那讓我很有感觸,雖然說我不是很確定我有完全看懂他想要表達的東西。就像我應該永遠也不可能理解你的感受,明白不管身在何處都是異鄉的心情是什麼。」孟安跳下護欄,往學校的方向走著,我跟了上去。

「第十七區的動物們都像是候鳥一樣,所有動物回去的唯一理由都是為了準備離開,而所有無法離開的動物都在努力的準備離開。」他整理了一下臉上的毛髮,看到大貓做出類似洗臉的動作還是會讓我有點說不出的異樣感。

「我在別的地方待的時間加起來,可能已經比我在第十七區生活的所有時間還要多了,但或許就像是所有候鳥一樣,不管旅行到了多遠的地方,都還是本能的必須要回家。所以我還是會覺得的十七區就是我的家,即使沒有比較熟悉,卻不知道為什麼的還是有種溫暖的安全感,就算只是錯覺,但那就是我的認同。」孟安的尾巴末端稍微捲了起來。貓科動物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所以啊,」他好像有些尷尬的抓抓耳朵。「你說你永遠都是身處異鄉的時候,我的感觸很大。如果是因為……」他看起來是在猶豫著該使用什麼字眼,這個狀況我見多了。「……因為社會上的其他動物對於同性戀有著奇怪的眼光,我想要告訴你,這一定會改變的。」他的神情有點慌亂,貓科動物可以不要那麼麻煩嗎。

「說實在的我很感激你想要表達支持的心意。」我移開注意力停止接收貓科的肢體語言,那讓我太錯亂了。「不過如果你有仔細讀卡謬的作品可能會比較理解,不是這樣而已。」我居然打算對他解釋,算了,總得有個起頭嘛。

「今年一月的時候,英國通過了圖靈法案,赦免了將近五千匹動物。雖然我覺得還是有不足之處,不過這不是今天的重點。」我們爬上河堤,金屬製的樓梯發出噹噹的聲響。

「艾倫‧圖靈,現代電腦與人工智慧之父。他提出過一個有趣的問題:『機器會思考嗎?』為了回答這個問題,著名的圖靈測試誕生了。」我一邊說著,同時注意到今天賣臭豆腐的流動攤販有營業,那味道真不是普通的恐怖,死亡正在發酵的黃色。

「那麼,這個測試怎麼做呢?」我繼續說下去,不想被影響。可惡,味道太重了啊,我屏住呼吸,卻發現孟安一副很想吃的樣子。我對這隻該死的臭貓的印象分數立刻又歸零了,但是看在沒有跑去買的份上我暫時先繼續忍受他。

「測驗官分別問著機器,或者是一匹年幼的動物,一連串的問題,測驗官如果最終無法從雙方的回答中區分出差異,分辨出來誰是動物誰是機器,那麼,就表示該機器擁有思考的能力,即所謂的人工智慧。」我拉開S棟的大門,開始爬樓梯。孟安看起來有點想搭電梯,但是我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我在知道圖靈測試內容之後的許多年,聽到一個看法,解釋圖靈為何會使用這個規則來決定機器是否具有智慧。」嘖,他居然在喘了。

「只要你裝得夠像,無法被區分出來,那麼你就將被認可成為你所嘗試模仿的東西。」我看了孟安一眼,想知道他有沒有聽懂。不過他擺出了個疑惑的表情。

「圖靈是同性戀,被以此定罪之後,強迫進行化學賀爾蒙的施用。目前的證據顯示,由此造成了他日後自殺的原因。雖然他母親認為,圖靈只是誤食了沾有氰化物的蘋果。」我聳聳肩,孟安又擺出了他專屬的表情。

「不過我的重點是在於,你知道鏡像神經元的功能是什麼嗎?」

進到教室以後我發現氣氛好像有點怪怪的,作為演講來賓的家威先生尤其不自在。

沉默的灰白色悲傷和劇烈閃耀的金紅色生命一同劃過冰冷的枯木森林夜空,好吧,原來是這樣。

他把頭探進教室的時候一股沉默的壓力立刻蔓延開來。

「春雄同學,呃……家長外找。」老師表面上看起來還算平靜,但是氣味的慌亂程度完全就是面對頂端掠食者那樣的驚恐。

中央市事件之後,到底有多少動物還能正常的面對他呢?

我回過身,看了看孟安那誇張的表情,實在是忍不住把他的下巴往上推回去。

「如果你是想要以某個稱號祈禱或是咒罵,我直接跟你說了傳聞是真的,他聽得到。」我再次幫孟安把下巴復位之後走出了教室。

安卡站在他身後,對我點了點頭打招呼,接著推了一下眼鏡。我回應了安卡以後把注意力轉到他身上,一般不是急事他應該不會親自這樣過來找我。

啊,該不會是我咬了傑克叔叔吧,我的確有不小心大力了一點點,但明明只是流了一點點血而已,沒有必要親自來斥責我吧。就當我正要開口辯解之前被他搶先了一步。

「身體檢查有一些新的結果,我覺得我需要親自和你好好談一談。」他比了比走廊。「而且這應該會花掉一點時間。」

我抓住兩隻耳朵嘗試忽略這群吵鬧不休的動物們,部長會議比我以為的還要更加沒有秩序又沒有效率一些。

「我來吧。」我想要直接跳過沒有意義的爭吵環節,但收到了許多瞪視。「死神阿德勒的新劇本,我來寫。」我一個一個的對上所有動物的視線說道,大多數都在我的目光之下退縮了。

「什麼,為什麼會有個一年級的坐在這裡啊?」戲劇部的部長反應果然最大,在預期範圍之內,那隻獅子應該不是用力瞪一下就會讓步的。

「不重視編劇的配置,長年依賴著經典劇目,還有只靠受歡迎的演員來吸引觀眾。這樣不是遲早會遇到這種慘況嗎,只要沒有足夠魅力和演技強大的演員出現。」戲劇部體質本來就容易導致這個問題了,品味和鑑賞能力不足的觀眾自然只會惡化這個現象。

我一直在等待這個契機出現,我本來以為還需要一年的,只是沒想到星風畢業後狀況惡化得那麼快,馬上出現了斷層。我怎麼能錯過你們最脆弱的時候呢。

「你在說什麼?」獅子的眼睛瞪得老大,他抓住了我的領口將我拉了起來,氣憤的激動氣息噴得我滿臉都是。

今年也真特別,生命動物的部長們居然只有我和戲劇部的獅子,雖然也有幾匹對我投來不認同和指責我作為後輩踰矩行為的目光,但是大多數都是害怕衝突的驚恐自然動物神情。算你好運。

「我有說錯什麼嗎,要不是因為每年都會有沒看過劇目的新生會源源不絕的遞補上來,只靠一招變不出新把戲的你們是能有什麼創舉?是不是都從來沒有注意過觀眾的興趣流逝得有多快嗎?更別提去年,那是什麼樣的慘劇啊?」我非常實事求是的說著。其實也沒有說真的非常慘,但是我稍稍推波助瀾了一下,就讓輿論變得更加偏激了,順便加強了戲劇部不思進取的印象。

「從以前,看到你在後台好像自己家一樣的穿梭,來去自如好像跟前輩們很熟的談笑我就很討厭你了!」什麼嘛,果然是忌妒了啊,我就讓你發洩一下這積年累月的不平以展現我的肚量好了。「你那全身的白毛裝出犬科天然呆的樣子,看了就更噁心了,你以為我從來都沒有注意過你投來的眼神嗎,那種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眼神?」獅子先生,你的獠牙都露出來了喔。

「像這樣嗎?」我歪了下頭,稍微瞇起眼睛用眼角斜視著他。

「你應該知道,生命動物都是以怎麼的目光看著弱者的吧?」要在被比自己高大的對手抓住領子拉起來的時候,還能對他投去鄙夷的神情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還好我很常練習。

要來了。

「你……你這……」就沒有去過黑市的動物來說,他出拳實在是滿有力的。

我順著他出拳的方向甩動頭部化解衝擊,但剩餘的力道還是將我向後推開了一小段距離。因應劇情需要,我仍然站著。我緊繃著全身的肌肉,維持半倒的後仰姿勢一小段時間,讓氣氛沉澱,寂靜醞釀。

你輸了,這個蠢貨。

我還以為會更困難一點,不過替我省了這麼多時間,我也是樂得輕鬆。 我慢慢的調整身體,回到站姿,並轉動眼球和他對視,繼續用視線輾壓他。

「你是不是不知道,你下面的各組組長,包含編劇,都已經同意了?」你以為我把戲劇部當自己家來回穿梭是為了什麼啊?這三年我可是幾乎每天都只吃一餐,就是為了要了解大家啊。這大概也是我沒有繼續長高的原因吧,看看某獸跟春太郎那個體型。算了,超過一百七十公分我也滿足了。

「喔,當然我也和校方的社團指導組溝通過了,組長也認為這是個好方法。」你是不是從沒來有注意過,宣傳部刊物上頭戲劇部的報導都是我寫的啊?你都沒有發現,我的焦點都在誰身上,敘述的脈絡都是什麼嗎?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宣戰呢,沒有做好準備,導致今天這個像是被伏擊的勢態可不是我的責任啊。

「你應該也不想要讓去年的狀況重演吧?作為部長,更應該是要替整個戲劇部,不對,更應該是想著怎麼宣揚共存共榮的理念吧?」我誇張的轉動著眼球說道,讓他察覺到了四周自然動物害怕的目光。

雖然說戲劇部總是說想要收有故事的動物,可是這其實很危險啊。像是這種狀況,心理素質不夠被輾碎了怎麼辦呢?不是所有動物,所有受過傷的動物,都能夠再次扛住壓力,不斷克服困境,將沉重的過去化為不斷前進的力量,最後還能發光發熱的。

心中巨大的空洞如果沒有辦法注入力量,或是放些什麼東西進來,也不過就只是空洞而以。

特別是我花了這麼多心力準備舞台,設計橋段,普通的演員就只能把自己的台詞給唸完而已,這就是你的角色設定。

「共存共榮,我很期待我們的合作喔。」我拍拍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我最和善的笑容,不露出牙齒的。

現在,輪到你了,說出你的退場台詞吧,我可是花了不少時間替你寫好的呢。

此即為汝之命運。

我的身分設定,是還能不能再更複雜一點啊?

我看著身分證上頭的有毒生物綠色註記,無意識的隨便翻動著。不過就是張鑲有矽質晶片的塑膠,就好像,所有關於我的一切,都可以用這小小的卡片概括了呢。

「你還好嗎,傑克叔叔都跟我說了。」星風傳了訊息過來,我敲著鍵盤回應。

「還好,不過就是家系過於複雜的必然結果。」反正我是不想要小孩,沒什麼需要多考慮的。「不要突然長出鱗片,應該都還在我可以接受的範圍內。」誰知道唾腺細胞居然可以跟毒腺細胞相互嵌合,變成一個全新的構造。我們對於混血的了解真的是少到異常。「不說這個了,想到就煩。你看完影片了嗎?」如果我真的長出鱗片來呢?

「看完了,我覺得方案可行。」星風立刻回覆,跟專業的溝通就是有效率。

「那我現在寄議題和劇本給你,看完之後跟我說你的看法。」我開始傳送檔案。

「你真的沒事嗎?你知道可以跟我說的。」星風你在嘗試關心我嗎?我想了想,又看了眼身分證。

「沒事,單純就是麻煩而已。」我們又簡單交換了一下關於脫口秀規劃的看法,然後互道晚安。

我應該真的沒事吧,這到底要怎麼檢視啊?我甚至想要問問巨大社會動物的意見了,但他顯然注意力不在這裡。

今天大概就這樣吧,沒什麼事了,我走到衛浴空間準備刷牙。

鏡子上的我,看起來並沒有和平時有什麼不同,他好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認定為有毒生物了。我對他露出獠牙,他也對我的威脅報以回擊,那樣不甘示弱的眼神,警告著我如果輕舉妄動,絕對會用盡全力撕開我的喉嚨。我折了一下左耳嘗試講和,他看起來很勉強的接受了。我嘆了口氣,用指甲敲了敲鏡面。鏡中的虛像,不會和實物相互碰觸。

「在你看起來,我是什麼樣子呢?」算了,我也不奢望得到答案,有些動物本來就很難溝通。我的犬齒,好像有比一般大灰狼大一點的樣子,說不定和我頭比較大也有關係。

我朝自己的左手咬下,濺出了一些紅色的液體到洗手台旁,我看著滴進水槽裡,那一朵朵綻放的血花,然後傷口馬上就止血了。

我給鏡中的我一個疑惑的眼神,他只是回了我一個白眼。

哼,還有人說我是很奇怪的大灰狼呢,真是少見多怪。我擠了點牙膏,開始刷牙。

「嘿。」索爾向我打招呼,我點頭回應。「我以為你這種雙主修的學生不會來系館晃晃。」我聳聳肩。

「我知道你會啊。」今天的太陽比較小一點,但我還是很難理解為什麼索爾身為北極熊,會喜歡曬太陽。

「那天,很謝謝你,為了安慰,主動找我說話。」索爾緩緩的說道。

「嗯,我也想要有對象可以聊聊。」認識索爾以來,他從來不曾這麼低落,我是不是其實能做更多呢。

「我只有跟你說喔,我要回北極了。」他轉向我,蹲下來讓我們的視線等高。我靜靜的聽著。

「我最討厭的顏色,就是黑色,和白色。因為這樣,我一有機會可以逃開那個只有黑白的世界,我就立刻抓住了。」他撥開了左手上的毛髮,露出了三條大概二十公分長的疤痕,從手腕延伸到手肘。我沒有想到,那雪白的毛之下,是這麼扭曲糾結的黑色疤痕。

「我所有認識的極圈動物,都至少有自殺過一次的經驗。或許極圈外的居民很難懂那種心情吧?」索爾輕輕的摸過傷疤,好像在回憶著什麼事情。

「永晝和永夜,不僅僅是會影響你的內分泌與腦部化學物質,那是一種,刻劃於靈魂之上的改變。」他將手上的毛復位,遮住傷疤。

「你知道,哪個時間點,是極圈動物們的自殺高峰嗎?」他看著我,黑色的眼睛,如同永夜般漆黑。

「是永夜期間吧?」我看過報導,長時間的黑暗對於血清素分泌有很大的影響。

「不,這是常見的誤解。自殺高峰期甚至不是白晝開始變短,一切看似就要被黑暗吞噬的時候。而是,漫長的永夜結束,而白晝重新來臨的時候。」索爾站了起來,走到陽台邊的矮牆旁。

「以我自己的體會來說,是因為,當你發現,漫長的黑夜結束了,但其實一切還是一樣,事情並沒有好轉,你無法繼續把毫無希望的黑白世界的問題歸咎在永夜之上。於是,希望就破滅了。」他將手肘靠上矮牆,看著下方來來往往的動物們。

「期中考結束以後,我就會回去北極。」他對我微笑。

「我很開心喔,認識了這麼多有趣的動物,有的聰明,有的風趣。」他頓了一下。

「還有的善良。」我嗎,真的是在說我嗎?

「這段時間真的很值得。」我拍了拍他的手臂,輕輕抓著,沒有說話,想要傳遞一點支持。

「不過我離開之前……其實還有個小小的遺憾想要完成。」索爾把頭湊到了我耳邊,小聲的說了他的想法。

「哈哈,沒有問題。」我一邊大笑著一邊拍著索爾的背,大白熊因為我的反應臉都紅起來了,但是我無法克制地繼續大笑著。

「好啦,我還有點別的事情。」我看了看錶,擦了擦眼淚。「之後再聊好嗎?保重。」我又再次拍了拍索爾的背,他對我點點頭回應。

我拿出手機,確認訊息。該是辦事的時候了。

「聽說,有匹大灰狼,四處炫耀被我揍過啊?」我在小白痴對面的位置坐下,他的耳朵瞬間彈起,打算要起身,但身後的兩隻獅子立刻把他按回座位。

小白痴馬上露出極度驚恐的表情,四周的動物有的想要看好戲,有的想要遠離麻煩而迴避目光。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誰啊?」對於我的問題,他很用力的搖著頭,緊張的神情都快要觸發我的慾望了。

不行,今天是來辦公事的。

「我還以為自己應該是稍微有點名氣呢,不是什麼抖S的那個。真是的。算了,反正這也不重要。」我將手伸進西裝上衣口袋,小白痴居然發出了悲慘的咽嗚聲,耳朵立刻攤平。

「我已經幫你掛號了,好好再做一次心理評估,你上次的結果其實剛好壓線,可能在誤差值內被誤判了。」我把專科醫師名片和介紹信放在桌面上推過去給他,他有點困惑的來回看著我和桌上的名片。

「怎樣,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專程來痛打你一頓的吧,我很忙好嗎?」我向嵐還有信玄點點頭感謝他們的協助,他們對我鞠躬以後便離開了。

「所以……我真的沒機會再……?」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起身決定別再浪費我的時間了。

「看在你好歹有娛樂到我的份上,我先警告你,中央黑市真正的主人回來了,這段時間你最好乖一點。」我按了按他的肩膀,將頭湊到他眼前,盯著他的黃色眼睛,看著小白痴吞下了口口水。

「如果你這身還算得上不錯的毛皮被剝下來釘在黑市的入口,我可能會有一點點惋惜。」他居然在冒冷汗,認真的嗎?「你知道的,就一點點。」而且竟然還在發抖,雖然幅度很小,不過我能感覺到。

可惡,為什麼這種脆弱訊號會讓我這麼興奮?嗯……現在應該可以算是已經辦完公事了吧?

「仔細想想,我好像還有一點時間呢。」我才說完,小白痴的耳朵再次豎了起來。

我站在獸行道上,猶豫著,黎明和黃昏站在我的兩旁,沒有提問,就只是靜靜的陪著我。

獨棟的小小房子,前院的草坪上有著小小的花園,小小的信箱。

我對於在這裡生活的細節已經非常模糊了,只記得一些,溫暖的,小小的回憶。

以前暑假偶爾會回來的,不過上次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呢?還是算了吧。我準備轉身離去時,卻被一個尖細的聲音叫住。

「春太郎!」白色的小小身影衝了上來,她居然突破了我的警戒範圍,沒有觸發防禦本能。畢竟我們身高實在差太多了,她只能抱到我的大腿。

「你也變得太大隻了吧?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呢。」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小夏熱情的歡迎,我的手掌都快要有她半個身體大了,我只能有點尷尬的舉著雙手笑著。

「呃,小夏……這是誰啊?」一隻雄性小丑兔問道,他看起來對我的出現有點緊張的樣子。

從年齡和打扮我推測是小夏的男朋友。對於我投去的揶揄目光馬上臉紅的反應證實了我的猜測,小夏輕輕打了我一下。

「這是我表弟啦。」顯然,小夏的回答只是造成更多疑問閃過小丑兔的腦中。

「我表姊就請你多多照顧了。」我向前一步,俯視著小丑兔。「欸,小夏,他昏倒了。你要不要考慮換一個有膽識一點的?」我又被小夏捶了一下,不過倒是小夏喊痛。

「你怎麼可以這麼結實啊?還有,不要欺負我男友。」小夏嘗試著喚醒小丑兔,我看著這個逗趣的畫面努力不要笑出來。

「是春太郎嗎?」外婆走了出來,還捧著一籃紅蘿蔔。「你都長這麼大了。」她緊緊的抱著我,我小心翼翼的回應著她,深怕一個太大的動作就弄傷外婆。「你怎麼那麼多傷疤呢,這麼瘦是不是都沒有好好吃飯?」外婆摸了摸我的手說道。

「外婆你也未免太誇張了吧,春太郎已經壯到都快要進不了門了好嗎?」小夏嘗試把她男友拉起來,我示意讓黃昏去幫忙。「哈哈,謝謝,剩下的我來就好。」小夏對黃昏道謝,自己把小丑兔半拖半拉的弄進了屋內。黃昏好像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留下來吃飯吧,和你的……」外婆越過我,看向黎明。

「我的狼群。」

「……你的狼群一起。」她非常快就接受了這個狀況,拿著紅蘿蔔便進屋了。

「進來吧。」我打斷了黎明黃昏的討論。

第一次,會面,介紹。

他們的猶豫立刻消失了,尾巴微微的擺動著。

決心。

他們又用完全一致的動作表達情感了,我愈來愈能習慣這種狀況。

不過,他們對於這些事情還真是有著儀式化的特別執著。

我輕輕擺動著尾巴,推開門回到了這個我度過童年時光的小小房子,我還真的差點進不了門。

我看了黎明和黃昏一眼,他們站在門外,等待著。我不是都已經說過進來了嗎,真是的。

邀請,歡迎。

我思考了一下,回想著這個詞的動作構成。

家人。

「我以為你已經不願意和我們一起沉淪於這種惡習了呢。」伊利諾推開氣密門走了過來對我說道,陽台上現在只有我們兩個。

「最近壓力實在太大了,就好像二十年前的那種混亂又重演了一遍。」我呼出了一個煙圈,思索著尼古丁的效用和記憶中相比怎麼大不如前了。

「哼。」我能從那一個聲音中聽出許多事情。

伊利諾也點了根菸,每次我看到他用彎彎的嘴喙叼菸的樣子都覺得很有趣。

「你是怎麼了,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對於我的問題,他歪了下頭,用非常帥氣的動作彈掉了煙灰,然後又吸了一口。

「他們,太吵鬧了。」白頭鷹緩緩的同時吐出煙霧和回應,兩者一同在空氣中繚繞著,消散。所以完全知道我在指什麼事情囉。

他的雙眼有點失焦,不過伊利諾作為擁有兩公里視覺範圍的動物,我不太確定會不會是我單純的誤會他了。「怎麼會覺得,光是在那邊嘻嘻哈哈的叫著,像是玩樂似的喊著,其他動物們就應該要聽他們的了?」噢,伊利諾。

「明明還有那麼多更重要的事情,生命動物……該死的。法蘭克福你看看,他們對我們做了什麼,我現在連那個字都說不出口了。」伊利諾的憤怒是如此的赤裸,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或是該說什麼來安撫他。

「生命動物們是不是還在承受著各種莫名其要的不平等,憑什麼……憑什麼輪到你們啊?」我捻熄了香菸,想要碰觸他的肩膀,但伊利諾在我能碰到他之前便推開了我的手。

「孩子們怎麼樣了?」伊利諾深深吸了一口氣,讓剩餘的菸草全都化為灰燼。

「老大正在法律扶助相關的事務所實習,今年應該就會結束,取得執業證書。老二今年高三,很堅持要考警大。」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嗎?

「這樣你的贍養費是不是可以少付一些啊?」伊利諾將菸蒂丟進垃圾桶旁的小鐵盒,揶揄我道。

「怎麼可能?沒有把我榨乾,我前妻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想到她那剽悍的樣子讓我不禁感到一陣惡寒。

「伊利諾,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他對我搬出這句話的反應好像不是很好。

「你最近的表現不在狀態上我是看得出來的,」那雙銳利的鷹眼以前絕對不是那麼憤怒的。「你知道不論有什麼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說吧?」添加於那憤怒之上的,是不信任和懷疑。

「把你那可憐巴巴的犬科神情收起來,我看過你真正的樣子,少對著我擺出無辜的眼神。」他本來想點另一根菸,但後來作罷了。「我當然知道,什麼都可以對你說。我可是從來沒有欺騙過你呢。」他穿回制服外套,整理了一下有皺褶的部分。「那你呢,你也能這麼對我說嗎?」伊利諾丟下這麼一句話,就離開了。我沒說出口的話語,還有沒有伸出的手都懸在半空中。

「仰光,是我。」伊利諾離開一段時間以後,我啟動了安全線路,撥了撥耳朵讓他們重新立起來。「對,不太順利。派一組監視小隊跟著伊利諾,按照我們之前討論的方案。不,不要讓Beastars知道,我們檯面下處理就好。對,我會承擔所有責任,保持隱密,不要留下任何書面紀錄。」我掛斷電話,嘆了口氣。

唉,伊利諾啊,我也希望,我能那麼對你說,不帶著一絲猶豫的。

「德國牧羊犬第一關就被刷掉會被其他動物笑掉大牙的吧?」一隻白頭鷹站在最後一個陡峭的障礙坡前,對著呼吸紊亂的我說道。

「你……懂……個……屁……」可惡,我幹嘛回應他?我想繼續往前,結果我雙腿居然一起抽筋,讓我跌在地上。

該死的,還能更慘一點嗎?時間剩下多少?

「是誰規定……德國牧羊犬……就是……當警察……的料啊?」我在幹嘛,雙腿都快要痛死了,也幾乎無法呼吸,我卻對著這隻第一次見到的白頭鷹說個不停。

「我從來……都不想……當警察。」在地上悲慘的動彈不得至少給了我一點休息的機會。

「但是我太笨了啊……考不上第一志願的法律系……我不想淪為家族裡的笑柄……」怎麼可以這麼痛啊,為什麼會雙腿一起抽筋?

「到底是誰……到處宣傳,品種狗都是極度聰明這種謠言的?給我看清楚,這裡就有一隻特別笨的狗啊!」哈,我一定是太多遺憾了,所有的忿恨就這麼一湧而出停不下來。反正,看起來是要被刷掉了,趁還有動物會聽到的時候就盡量發洩吧。

「能自由的在空中飛翔的白頭鷹,怎麼會懂這種被束縛的痛苦?」白頭鷹沒有馬上回應,他走到我身邊蹲下,解下了自己衣服上用來固定考生號碼牌的安全別針。

「為什麼考不上法律系就要來報考警大啊?」我們要就這樣聊起來了嗎?算了,好像我現在能做別的事情一樣。

「我心中根深柢固的正義感沒辦法克制啊,該死的到底是誰當初決定把正義感這東西加到德國牧羊犬的改良性狀裡頭的,我連想要拒絕都辦不到,真是太殘忍了。」至少我現在能順暢呼吸了。

「但是不管,那種對正義的追求是不是真的,還是只是被設定好的情感,我都想要做出正確的事情,改變這個扭曲的社會。」我不曾對任何其他動物說過我真正的想法,現在卻什麼都說出來了,是因為那澄澈透亮的鷹眼嗎,還是這個自怨自艾的狀態?

「我想要成為Beastar。」對於我從來沒有向他獸訴說的秘密,他的反應居然噗哧一聲笑出來了,太可惡了吧,是在打落水狗嗎。就在我打算出聲抗議之前,他用別針刺進了我的大腿。痙攣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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