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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的眼泪,11

[db:作者] 2025-07-25 23:53 5hhhhh 8630 ℃

一到那里,我才发现,两道绿篱中间的空地、或者说是环形小路不足八法尺宽,正是因为两道绿篱挨得这么近,从远处看才以为这个地方不过是一片树林。夜色很黑,我顺着头一条环状小道转,看看是否能找到找到个缺口,这样便经过了晚宴大厅的底下。那里已经没人了,我不禁惊慌起来,但还是继续寻找,就这样来到处在平时寻欢作乐的厅堂下方的地下大厅的窗口,发现里面灯火通明。我壮胆走了过去,正好弯着腰,便向里张望。恰好看见我的一个伙伴被捆着,披头散发,平放在拷问架上,当然是施加了酷刑,她为了自由而终于在这里获得了厄运的永恒结束。我浑身发抖,但是我的目光所及更使我倍感惊讶:翁法蕾也许是并不完全知道,也许是并没有告诉我全部情况。我看见这个地下室里有四个赤身裸体的姑娘,我觉得她们十分漂亮、十分年轻,但肯定不是我们当中的人。那么,这魔窟里一定还有其他供这些恶魔淫乐的女人,还有我们所不知的其他受难者。我赶快逃走,继续转圈,直至来到地下室对面的地方。我始终没有发现有缺口,于是我决心自己来打开一个。我身上带着一把长刀,别人并不知道。我开始工作,尽管我的手套和双手很快就磨破了,但是任何情况都不会使我停止工作。树篱有两法尺多厚,到底被我打开了缺口,这就到了第二条小路上去了。我吃了一惊:觉得脚下的土地松软,两只脚整个陷下去直到踝骨。在这密集的树丛里越往前走就越黑,但我一定要搞个一清二楚,土地怎么会变软了的,便用双手摸索……噢,上帝啊!我抓住了一具尸体的头颅!伟大的上帝!我惊恐万状地想到,无疑这里就是有人对我说过的这些刽子手们丢弃被他们残害的人的坟场,他们甚至连用土把尸体盖起来也不情愿!这颗头颅也许就是我亲爱的翁法蕾的,或者是不幸的奥可塔薇的。她们那么美丽,那么温柔,那么善良。她们像玫瑰一般出现在世界上,要与玫瑰争芳斗艳。而我自己,哎呀,这本来也会是我的葬身之地,那我为什么不忍受自己的命运呢?我去寻求新的厄运,又能得到什么呢?我不已经犯下了足够多的罪过了吗?我不是已经成为很多罪恶的起因了吗?啊,该来的,我就接受吧!大地呀,张开你的巨口,把我吞没吧!当一个人像我这样无依无靠、这样贫穷、这样被人抛弃,为了在这些魔鬼们中间苟活些时日要费这么大力气,真还不如死了好!可是,不行,我要为被监禁的美德报仇!美德等待着我的勇气!绝对不能泄气!前进,至关紧要的是从世上扫除这样危险的淫魔!为了拯救将牺牲在三四个淫魔的诡计或者残酷之下的成百的人,我又何必顾虑!

于是,我又开始在这里的绿篱上开洞,这道篱笆比第一道更厚,我越往前挖,越觉得它厚实。但是洞终于打开了,过去之后,是坚实的地面。好像再也没有什么使我像刚才那样惊恐万状了。就这样,我来到了壕沟的边上,却没有碰到翁法蕾说的围墙。肯定没有围墙,修士们这样说只是为了吓唬我们。越过这六重围垣,就不那么封闭了,我看东西也就清楚些了。互相依靠的教堂和住房立刻展现在我的眼前,壕沟环绕着这两栋建筑。我小心翼翼,避免从这个地方越过壕沟,我沿着壕沟边上走,终于对面就是森林里的一条大路。我决定从这里过沟,爬上对岸后就可以走上大路了。壕沟很深,但是我非常幸运,沟里没水。沟壁用砖头砌成,所以无法滑下去,我只好往下一蹦,跌下去,摔得晕晕糊糊,待了一会才站起身来。我继续向前走,顺利到达壕沟的另一边沟壁。但是怎么爬上去呢?我努力寻找一个方便的地方,终于发现一处地方有几块破砖头松动脱落,这就方便了,我可以把那几块破砖头当做脚蹬,还可以把脚尖踏进空缺的地方支撑身体,往上攀登。当我几乎到达沟顶时,突然砖土在我的重量之下坍塌了。我又摔进了壕沟底部,并且被我带下的泥土碎砖埋住。我以为我死了,这次不小心摔下去,摔得比刚才还要厉害。带下来的砖头还有几块砸在了我的脑袋上,我被砸得头破血流。我绝望地自言自语:上帝呀,还是别往前走了吧!就待在这儿吧。这是上帝的警告,他不让我再继续了。我的想法大概错了,地球上的恶也许是有用处的,既然这是上帝的意志,反对它也许是个错误。但是,我立即就起了反感,先前还围困着我的那些腐朽灵魂的种种罪恶谬论,我实在不能容忍。我清除盖在身上的土块碎砖,发现沿着我方才扒开的口子更好爬了,因为上面有了新的窟窿。我再试一试,鼓起了勇气,一下子就爬到了沟的顶部。这样一来,我偏离了刚才瞥见的那条大路,但是既然已经看清楚了,我还是很快就找到了它,然后立刻就大步奔跑起来。天黑之前,我走出了森林。我很快就来到那个小山丘上,六个月之前,我就是不幸从这里发现了那座恐怖的修道院的。我在那儿休息了几分钟,大汗淋漓,头一个念头就是跪下来,祈求上帝再次饶恕我在那万恶的罪恶、淫乐巢穴里不由自主犯下的罪过。我的眼中流出了悔恨的泪水。上帝呀!我寻思,去年我离开这条小路,满怀着虔诚心愿,却被欺骗了,我当时还不像现在这样有罪。现在我该怎样看待自己呢?但看见自由了的欢快情绪使这些阴郁的想法有些平静下来。我向第戎走去,我想只有在这座大城市里,我的起诉才能被合法地接受……

洛桑热夫人听到这里,请泰瑞丝喘口气,至少休息几分钟,她需要休息了。她叙述时非常激动、这些阴森悲惨的故事在她心灵中重新撕开的创伤,这一切均使她不得不需要一些喘息的时间了。科韦勒先生送来了点心、饮料,我们的这位女主人公休息片刻之后,继续叙述她不幸的经历。

到了第二天,我害怕被人追赶的心情完全平静下来了。天气热得出奇,为了安全,我避开大路,想找个安身的小地方,稍稍休息一下,等天黑了再说。道路右侧有一片小树林,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蜿蜒其中,我觉得这是凉快一下的大好去处。清凉纯净的溪水为我解了渴,我又吃了一点面包。我背靠一棵树,任洁净清新的空气在我的血管中流动,不一会儿,恢复了体力,我的一切感官也平静了。在那里,我思考着我这没有先例的坎坷命运,在崇奉道德的道路上布满荆棘,然而,不管遭遇什么,我始终重返对上帝的崇拜,始终热爱、顺从这

美德所来自、所反映的最高主宰。一种喜悦、兴奋之情在我身上油然而生。我对自己说,唉,我崇奉的慈悲上帝是不会抛弃我的,因为我即使在此刻也有了依靠,恢复了力气。这样的恩典不正是他所赐?世上不是还有些人是他拒绝帮助的吗?所以我并非完全不幸,因为还有比我更值得怜悯的人……啊!和留在那个罪恶的魔窟中的不幸的女人们相比,我不是更幸运吗?是仁慈的上帝奇迹般地把我解救出来……我心中充满感激之情,双膝跪下,注视着上帝的最美杰作太阳,它正是最佳表现上帝壮丽的杰作。从这日轮的万丈光芒中我吸取新的力量,一再祈祷,热烈许愿。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被两个男人抓住,为了不让我看见和叫喊,他们把我蒙头裹住,又把我当罪犯般铐住,一声不吭地把我拖走了。

就这样走了将近两个钟头,我完全看不见走的是什么道路。这时,一个拖着我走的人听见我呼吸困难,就向他的同伙建议把蒙住我的面罩摘掉。另一个人表示同意,我又能呼吸了,并且终于看见我们正在一片森林中间,沿着一条尽管行人稀少,但相当宽阔的道路走着。这时,种种不祥的预感涌入我的脑际,我担心又被那些无耻修士们的爪牙重新抓住了,我害怕再度被送到那座令人恶心的修道院去。

我对其中一人说:“哎,先生,能否告诉我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吗?你们要拿我怎么样?”

“放心吧,姑娘,”这个人对我说,“我们不得不采取谨慎的措施,你也不必害怕。我们把你带给一位善良的主人。出于一些慎重的考虑,他只能用这种神秘的方式为他的妻子选择贴身女仆,不过,你在那里会过得不错的。”

“唉!先生们,”我回答说,“如果你们真为我好,就无需强迫我。我是一个贫穷的孤女,无疑很值得你们同情。我只要求一个工作,你们给了我这份工作,又何必担心我逃跑呢?”

一个男人说,“她说的有道理,就让她舒服点,咱们只捆住她的双手就行了。”

他们这样做了,我们继续前行。他们见我安静了,甚至乐意回答我的询问。我终于从他们那里得知,我即将的主人名叫热尔南德伯爵,他生在巴黎,但在这个地区拥有大片产业,总共有五十万利弗尔的年金。一个男人对我说,这些钱财就他独自一人享用。

“一个人?”

“是的,他是一个喜欢孤独的人,一位哲学家。他从来不接见任何人,不过,他是欧洲最大的美食家之一,世上没有一位吃家能与他相比。我不对您多说什么了,您将来自己会看到的。”

“但是,先生们,你们对我采取这些谨慎措施是个什么意思呢?”

“是这么回事,我们的主人不幸有一位头脑发疯的妻子。必须有人时时刻刻看着她,她不能走出自己的房间,没人愿意侍候她。要是我们早告诉你,不管我们提什么条件,你都不会接受的……所以我们不得不绑架一些姑娘来干这倒霉的差事。”

“什么!我会被囚禁在这位夫人身边?”

“确实如此,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这样把你看管着的原因。你会过得不错的……放心吧,非常不错。除去这点麻烦之外,其他一切都不错。”

“啊!公正的上帝啊!为什么要这样强迫人啊!”

“好啦,好啦,小姑娘,打起精神来,有朝一日你会出来的,那时候你可就发财啦。”

话还未说完,我们就看见了那座城堡。那是一栋豪华、宽敞的建筑,孤零零地矗立在森林里面,这座宏伟建筑中的人却比它看上去应该有的人少得多。我只看见不多的几个仆人来往于拱顶下方的几处厨房和主要的房间之间。其他一片寂静,就跟这城堡一般无二。我们进去时没人注意我们。带我来的其中一个走进了厨房,另一个把我引见给伯爵。伯爵正在一套豪华、宽敞的房间的最里面,身穿印度绸缎的睡袍,躺在一张土耳其式长沙发上,身边有两名少年,穿着打扮非常有失体统,也可以说非常荒谬可笑,他们的头饰极其俏皮,刻意装饰,我起初还以为他们是姑娘呢。仔细看看,我才认出他们是两个少年,一个大概十五岁,另一个约莫十六岁。我觉得他们的面貌姣好,但非常纤弱、无精打采的模样,以致我一开始以为他们生病了。

“我的老爷,这里有一个姑娘,”带我来的人说,“我们觉得她对您很合适,她温和、诚实,只要求一个工作。我们希望您能满意。”

“很好,”伯爵说着,略微瞥了我一眼,“你下去,把门都关好,圣路易。再吩咐下去,我不拉铃,谁也不许进来。”

然后,伯爵站起身,走过来审视我。在他仔细打量我时,我可以把他向您描述一下。其模样的古怪值得您稍稍注意,热尔南德先生五十岁左右,身高近六法尺,胖得吓人。没有比他那张脸更可怕的了:极长的鼻子、又黑又厚的眉毛、凶狠的黑眼睛、牙齿稀少的大嘴巴、乌黑的秃额头、沙哑的声音、巨大的胳膊与双手,整个一个巨人,接近他,就使人畏惧,而不是信任。我们很快就会看到这个半人半马的怪物、其道德与行动是否与他那令人胆颤的体态相一致。他端详我时那副神态极其粗暴,也极其淫荡。最后,他问我多大年纪。

“二十五岁,先生。”我回答。

除此之外,他还就我个人的情况提出了几个问题。我就把有关我的一切情况都告诉了他。我甚至没忘记讲述罗登为我打上的烙印。我刚说完我的不幸,向他说明厄运一直在对我穷追不舍,他就厉声喝道:

“太好了!太好了!在我家里你就会更柔顺了。命中注定下贱的平民种族活该被厄运穷追不舍!在同一块土地上,自然迫使这个种族在我们身边爬行。这样这些贱民因而就更积极,傲慢就更少些了,伺候我们也就更尽责了。”

“可是,先生,我对您说过我的出身,我并不是下贱的。”

“是的,是的,这些我都知道。当人们什么都不是或者一无所有时,总是装出拥有许多东西的样子。他们必须用骄傲的幻想来抚慰命运给予的创伤。对这些被命运的打击挫败的出身来说,只能由我们来决定哪些是我们喜欢的。况且,这一切对于我是无所谓的。我觉得你的样子和你的衣着差不多就是个仆人。如果你觉得合适,我立刻就雇用你。不过,幸运与否,全在你自己了。你要有耐心,要小心谨慎,这样,几年之后我把你从这里送走时,你用不着干活就能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了。”

“我必须得看看你长得怎么样,”伯爵继续说,同时用一种使我浑身哆嗦的神态注视着我,“对于你要完成的工作来说,身体上是不能有任何缺陷的。所以,把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露出来看看吧!”

我拼命反抗,伯爵因此勃然大怒,那张吓人的脸上的肌肉全都抽动起来了。他厉声警告我,不许我对他扭捏作态、假装正经,因为他有的是叫女人听话的办法。

他对我说,“你对我讲的那些事情,并不表明你有非常崇高的道德,所以,你的反抗既不合时宜又非常可笑。”

说这些话时,他向那两个少年示意。他们立刻走近我,开始扒我的衣服。面对这两个衰弱、没精打采的孩子,要抵抗肯定并不困难,可又有什么用呢?唆使他们上来的这个吃人肉的家伙如果愿意,一拳就可以把我击得粉身碎骨。所以,我明白了不得不屈服。一眨眼,我的衣服就被扒了个精光。我刚裸露全身,就瞥见那两个少年笑得更起劲了。

“我的朋友,”年轻点的那个对另一个说,“姑娘真是个漂亮东西!……不过,那里面是空的,真是太遗憾了!”

另一个人说,“哈,再丑陋不过了。要不是牵涉到我挣钱的事,我才不碰女人呢!”

在我的前部被他们如此荒唐地讥笑的时候,伯爵这个对后面最感兴趣的家伙(不幸的是,唉!和所有的淫荡之徒一样),正在聚精会神地审视着我的屁股。与此同时,他还询问了我在“林中的圣母玛丽”修道院里的许多细节。我没有注意到我的这些故事加倍地燃起了他的欲火,就天真幼稚地向他叙述了修道院里的所有事情。……他立即把一个少年拽过来,紧靠着我,使劲搓揉我,接着,他对我的圣殿开始参拜,参拜了许久,片刻也没有懈怠,无论是他的双手,他的目光,还是他的嘴唇,还有他炽热的性工具,都没有脱离这个地方片刻工夫。他又以同样的方式吸吮了另一个年轻人。

终于,他对我说,“过来,”同时把我拉向毗邻的一间小屋,不让我穿上衣服,“过来,我来让你看看你要做的是什么事情。”

我无法掩饰自己惊恐不安的情绪,因为这种情绪太可怕了。但是我没有办法改变命运,我只得喝下端给我的这杯苦酒,并且要一饮而尽。

两个十六岁的小伙子和我们留在客厅里的头两个年轻人一样俊美,一样软弱无力。他们正在这间屋子里编织地毯。

“那喀索斯①,”伯爵对其中的一个说,“这是夫人的新来的女仆,我要考验考验她,把我的柳叶刀拿来。”

那喀索斯立刻打开一个柜子,从里面取出放血必须的一切物品。夫人,您想想,我变成什么样子了。刽子手看见我极为惊恐的表情,发出得意的笑声。

热尔南德先生对另一个年轻人说,“哲费洛斯②,把她摆放好”。

①希腊神话中的美少年,极其自恋。爱神为了惩罚他,使他迷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最后憔悴而死,死后变成水仙花。——译注

②希腊神话中的西风神。——译注

这个少年走近我时,微笑着对我说:“小姐,别害怕,这只会对你有极大的好处,你这样站好……”

接着,我的膝盖被轻轻地靠在位于屋子中央的凳子边上,双臂被吊在天花板上的两条黑色布带捆住。

我刚刚摆好这个姿势,手持柳叶刀的伯爵就向我走来。他呼吸急促、两眼冒火、面目吓人,他用布条绑上我的两只胳膊,不到一眨眼的工夫,他把我的双臂都给扎破了。他一看见血,就大叫一声,同时脏话连出。他面对着我,坐在离我六法尺远的地方。

“先生!先生!”我苦苦哀求着,“可怜可怜我吧,我要死了……”

我摇摇晃晃,幸亏有布带子拴着,所以才没有摔倒,但是我的双臂不停在流血。我的脑袋在肩膀上轻飘飘的,我的脸上满是血迹。伯爵完全迷醉了……我没能看见行动结束,在他达到高潮之前,我已经晕过去了。当我醒来时,我躺在一张很好的床上,两位老太婆在我身边。她们一看见我睁开了眼睛,就给我送来了肉汤,以后每隔三个小时都送来美味的浓汤,这样直至第二天早上。这时,热尔南德先生差人过来,让我起来到昨天来时接待我的客厅里去谈话。有人领着我去,我还有些虚弱,但是已经恢复得相当不错了。我走进了客厅。

伯爵把我摆到椅子上坐下,对我说:“泰瑞丝,今后这样的考验,我不会经常对你做的,你的身体对我还有其他用处。最重要的是让你了解我的兴趣,以及如果你背叛我,如果你不幸被你将侍候的那个女人收买的话,你会落个怎样的下场。

“泰瑞丝,我说的那个女人就是我的老婆,这个头衔大概是她可能有的最悲惨的头衔了,因为它迫使她必须接受你刚尝到过滋味的奇特欲情。不要以为我这样对待她是出于报复、

蔑视或者某种憎恶的感情,这些都不是,仅仅是发泄性欲罢了。任何东西也无法和我使她鲜血流淌时得到的快感相比。我娶她已经三年了,准确地说她每隔四天就要受到你已经体验过的待遇。她年纪很轻,还不到二十岁,给她调养得又好,很能够经受。她被迫丧失的,也不断得到补偿,所以三年来她的身体还是不错的。有了这样的羁束,你就会明白我既不能让她出去,也不能让她见任何人。所以,我让人家认为她疯了。她在世上只有一个亲人,就是她的母亲,住在离这里六法里的自家的城堡里。她也相信她疯了,甚至从来不来看她。伯爵夫人常常请我饶恕她,为了打动我,她一切方法都用尽了,但绝对办不到!我要拿她发泄,必须关她的禁闭,这是不可改变的。她将以这种方式生活下去,能活多久算多久。只要她还活着,她就什么也不缺,我喜欢把她弄得精疲力竭,也愿意把她尽可能维持长久。等她再也支持不住了,那才好呢!她是第四个,到那时我马上就会有第五个。我最不担心的就是一个女人的命运,世界上女人有的是,换女人是多么舒服的事情啊!

“不管怎样,泰瑞丝,你的工作就是侍候她,每隔四天她就得放掉两碗鲜血。现在她不会昏过去了,习惯给了她力量。她的疲乏仅仅持续二十四小时,其余的三天她很好。但是,你很容易理解,她不喜欢这种生活,她竭尽全力要摆脱这种生活,她想方设法要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她母亲。她已经先后勾结过她的两个女仆,但阴谋及时被我识破了,她们未能成功。那两个女人就因为她丢了性命,她如今还在忏悔,承认自己的命运不可改变,就下了决心,答应不再收买我派去伺候她的人。但是,为了避免有人背叛、泄密所引起的麻烦,所以,泰瑞丝,我决定在她身边只安排像你一样被绑架来的人,这样就可以避免诉讼。我不是从任何人家中把你抓来的,又没有任何人为你担保,所以,我更能在你罪有应得的时候随意处置你,即使结束你的生命,也不会招致任何调查,不会产生什么了不得的麻烦。从现在起,你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了,因为我只要稍一动念可以使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就是你的命运,我的孩子,你已经看到了。你要是行为良好,就让你享福;要是想背叛我,就叫你送命。在其他任何情况下,我都会征求你的意见,不过,照你现在的处境来看,我根本用不着征求你的意见了。泰瑞丝,我掌握了你,你必须听话!走,到我妻子房间去。”

主人的话说得这样明白,我也没法辩驳,只能跟随他前往。我们穿过一条和整座城堡一样昏暗、孤寂的长廊。一扇门打开了,在前厅里我认出了那两个在我昏倒之后服侍过我的老太婆。她们站起身来,把我们引入一个豪华的套间,不幸的伯爵夫人正在一张长椅子上绣花。她见丈夫进来,便站了起来。

伯爵对她说:“坐下吧,我准许你坐着听我说话。夫人,我到底还是又给你找到了一个贴身女仆。不过,我希望你记住你给先前那几个造成的厄运,不要再把这一位投入同样的不幸之中。”

我非常想救助这个不幸的女人,便掩盖住真实的意图,说道:“您用不着叮嘱。是的,夫人,我敢在您面前担保,这将是毫无用处的。您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立刻向您的丈夫汇报。我当然不会丢掉性命来为您效劳。”

可怜的女人并不懂得我说这话的用意,说道:“我不会做任何事情使您处于这种境地的。小姐,请放心吧,我只要求你照顾我。”

“我会好好照顾您的,夫人,”我回答,“但是仅此而已。”

伯爵对我极为满意,他握着我的手,冲我亲密地说道:“很好,泰瑞丝,如果你按照你说的话去做,你就会发财的。”

然后,伯爵让我看了我的房间,这与伯爵夫人的房间相邻。然后,伯爵又叫我看整个套间都被坚固的房门关闭着,并且每个出口都用双重栅栏堵住,没有任何逃跑的希望。

伯爵把我领到一个与套间相连的小花园时继续说,“这里倒是有一个平台,但是,我想它的高度不会使你产生测量围墙高度的愿望吧。只要伯爵夫人愿意,她尽可以到这里来呼吸新鲜空气,你就陪着她……再见。”

我又回到女主人身边。我们先互相打量,没有说话。我不妨利用这个头次见面的机会,向您描绘一下她。

十九岁半的热尔南德夫人有着世间难见的最漂亮、最高贵、最端庄的身材。她举手投足无不风姿绰约,目光及处无不充满感情。虽然皮肤白皙,却是黑眼睛,眼神透露出无与伦比的丰富表情,然而,因其不幸而产生的一种倦怠消弱了她的眼睛的光泽,却又更使人不胜爱怜。她的肤色很白,有着最漂亮的头发。她的嘴巴很小,也许太小了,谁要是说她有这个缺点,我是不会惊讶的,那就像一朵尚未盛放的美丽的玫瑰花。牙齿赛似珠贝,红艳艳的嘴唇,可以说是爱神用从花神那里借来的染料为她涂抹的。鼻梁有点高突,上端逼窄,直直地下来,上面是黑黑的眉毛,下巴再好看也不过了,一句话,她有一张最完美的鹅蛋脸。整个面部透出一种优美、天真和纯洁的气息,使人以为这张迷人的面孔只属于一位天使,而非凡人所有。她的胳膊、胸脯和臀部都光艳照人,十分丰润,天生就适合做艺术家的模特儿。一条黑色轻柔的薄纱遮住维纳斯的庙宇,旁边是两条颀长的大腿。我最惊讶的,还是尽管遭遇不幸,丰满却丝毫不减,臀部滚圆、紧绷、多肉、肥腴、结实,就仿佛她一向生活幸福,身段即使再苗条丰满也不过如此。然而,在这一切上面还是留下了她的丈夫淫荡的可怕痕迹,不过,我要再说一遍,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害,无非是好比美丽的百合花被黄蜂留下了一些污点。除了这么多天赋之外,热尔南德夫人还具有温柔的性格、幽幽的浪漫情调和慈悲的心肠!有教养,有才华,天然赋有魅力,只有像她丈夫那样恶毒的人才能视若不见。她的声音颇具魅力,十分虔诚。这就是热尔南德伯爵夫人,这就是被他糟蹋的天使般的女人。仿佛她越动人情意,就越燃起他的凶焰;她越集种种天赋于一身,就越增添了那恶棍残酷虐待的动因。

“夫人,上次是哪天给您放的血?”我问她,为的是让她明白我知道了一切情况。

“三天之前,”她回答我,“该明天……”接着,她叹了一口气,又说:“是的……明天……小姐,是明天……你会看到这个漂亮场面的。”

“夫人,您不虚弱吗?”

“噢!公正的上帝啊!我还不到二十岁,我肯定人到了七十岁也不会比我更虚弱。但是令我欣慰的是,总有一天会结束的,毫无疑问,我不可能活多久了。那时我就会回归天上的父,投入至高无上的上帝的怀抱去寻找人们在这个世界拒绝给予我的安宁。”

这些话语使我肝胆俱碎,但为了把要扮的角色演到底,我掩饰了不安的情绪。不过,我暗自下定决心,从此,如果需要,我哪怕死上一千次,也要把遭受万恶淫魔摧残的不幸的女人救出去。

伯爵夫人午饭的时间到了。那两个老太婆来通知我让她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我告诉了她,她对这一切早就习惯了,就立刻出去了。两个老太婆在两个绑架我的男仆的帮助下,在一张桌子上摆上了丰盛的饮食,我的餐具就摆放在女主人的对面。男仆们退下去了,两个老太婆对我说她们就待在前厅里以便随时听从夫人吩咐需要什么。我告诉伯爵夫人,她坐了下来,并且用友善、热情的神态请我也坐下,我的心更是完全被征服了。桌上至少有二十种菜肴。

“看看这样的饭菜,小姐,你看,对我还是挺照顾的。”她对我说。

“是的,夫人,”我答道,“我知道伯爵的意思是要您什么都不缺。”

“噢!是的,不过,这种关心的动机只是残酷虐待,我并不感动。”

热尔南德夫人体力消耗太大,极其需要持续不断的补充,所以吃的很多。她要了几只小山鹑,还有一只鲁昂乳鸭,很快就给她送来了。饭后,她要去平台上透透气,当然让我牵着她的手。没有这种帮助,她连十步也走不了。这时,她让我看了她身体的各个部位。她让我看了她的胳膊,上面布满伤疤。

“啊!还不止这些,”她对我说,“我可怜的身体上没有一处他不喜欢看着它流血的。”

她又让我看了她的双脚、脖颈、乳房下面和其他好几处肉多的地方,全都伤痕累累。今天是头一天,我只是略略表示同情。接着,我们就去睡了。

第二天是伯爵夫人活受罪的日子。热尔南德先生总是在自己吃完午饭之后,他妻子吃饭之前来动这个手术。他让人通知我去和他共进午餐。

伯爵的餐食极其丰盛,他食量惊人。吃完之后,他精神抖擞,就像刚刚起床时那样。他对我说:

“走吧,我们去给你的女主人放血!完了之后,我请你告诉我对她做的是不是和对你做的一样好。”

两个我没有见过的少年,和我先前见着的那两个男仆年龄相同,正在伯爵夫人的套间门口等着我们。这时,伯爵告诉我他有十二个男仆,每年都换新的。我觉得这两个比我以前见过的更加漂亮,也比比其他的更强壮一些。我们进去了,……夫人,我要向您详细描述所有的仪式,这都是照伯爵的命令办的。每次都是这样,只是改变放血的部位。

伯爵夫人身上只披着一件细软薄花呢的睡袍,她一看见伯爵进来,就双膝跪下。

“准备好了吗?”她的丈夫问她。

她谦恭地答道:“都准备好了,先生,您知道我是您刀下的鬼,全由您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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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的眼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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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热尔南德先生让我脱去他妻子的衣服,并领她过来。您知道,夫人,尽管我对这些惨无人道的事情深恶痛绝,但我也只能采取完全忍耐的态度。夫人,我请求您,我讲述的以及下面还要说到的这些,我只是充当奴隶,没有任何别的办法,才只好顺从的,任何事情都不是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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