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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2

[db:作者] 2025-07-24 23:11 5hhhhh 9500 ℃

棘在那條手帕乾透了之後就馬上收了起來,生怕被其他人看到。雖然說白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心虛,他肯定不會做出背叛夏油他們的事來,但是要把這件事拿出來說.又好像很難說清。

棘想著只要不被發現,悄悄的把手帕還回去,這件事就算是完美地解決了。

所以當天棘隨便編了個「出門買零吃」的理由就溜了出門,一路直奔來到了三天前約好的地方。

一見到人把手帕塞回去,之後不管就甚麼都好也要把人甩掉,他就馬上回去——理想的劇本本應是這樣的。

本來是應該這樣的。

快點接回去啊。棘再把手上的手帕一遞,用著全身的身體語言表現著這一句話。

但是五条出現了之後,就一直展開著無限,也不伸手去接那條棘遞出來的手帕。

從三分鐘前,這兩個人就這樣沉默地僵持著了。

五条雙手插著褲袋,一眼著沒看過那條貴得要死的手帕,反而是看著棘的臉。

「我說,陪我走一趟吧?」

棘十分抗拒地搖頭,混身都表現出絕對不想再跟他有半點交集的意思。

但是五条一點都沒有打算理會棘的意願,跨前了一步抓住了棘的後領,好像沒花氣力就把人提了起來,在棘都反應都來不及的時候,四周的景色已經變了又變。

待棘可以定眼一看的時侯,他們就已經飄在一個倒塌了的建築癈墟的上空了。

「????」

「我今天接了一個任務啦,這裡已經有好幾個人失蹤了。嘛、雖然說是主動來這裡的人自己找死的,但是也不能放著不管啦。」

五条抓棘的後領緩緩地落到了離癈墟不遠的一塊空地上,當確定棘站穩了之後,五条才放開了棘的領子。

棘一得到自己的第一件事是馬上後退開了好幾步,他用著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這個完成不按理出牌的人。

「好啦,你陪我做完這個任務我就帶你回去,順道收下那條手帕。那~之後我們一點瓜葛都沒有了,這樣行嗎?」

棘用十分懷疑的目光盯著五条看了好幾十秒,但是發現他除了相信這個人的話之外,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靠雙腿走出去,要是現在在這裡聯絡了夏油先生,又說不清他為什麼會跑到這些陌生的地方來,要是夏油先生撞上了五条悟,也不知道會發生甚麼事……棘只好擺出了一張超級不爽的表情,點了頭。

「啊哈哈,你看上去超不爽耶。」

棘心想那不是在說癈話嗎。

五条站著伸展了一下雙手,又壓了壓腿,做了幾個簡單的伸展動作,覺得準備運動這些也就差不多了。然後五条向著棘招了招手。

「這裡的咒靈還挺強的喔,你最好還是不要離我太遠喔。」

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朝著他做了個鬼臉以表示不服,還故意地站得離他好幾米遠,用行動表示拒絕。五条看著棘的行動,愣了一會之後「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主動走了向棘,棘馬上混身都帶刺的看著接近過來的五条。

「你最多也就二級左右吧?這裡的咒靈可以一級以上,差不多接近了特級的實力喔,你一個人說不定一秒都捱不過喔?」

棘忿忿不平地看著五条,他又不是打算對付去跟那隻咒靈戰鬥,光是自保他的實力也綽綽有餘吧?

「傑連這些都沒教你們嗎?」五条伸看著賭氣的少年,沒忍住出手蹂躪著棘的髮型。棘馬上就瞪著他,伸手打掉五条的手,但是棘還沒打到,就被那一層的無限給擋了下來。

「好兇喔。」

不過五条還是裝作被打到了手的樣子,順便收回了那隻手賤的手,重新站了在棘的旁邊。棘看著幾乎要挨上了自己的五条,抿著唇還是沒有再次拒絕。五条指了指那座半倒不倒的癈樓,示意向著那邊前進,兩個人就踩著怖滿了碎石和混凝土塊的不平的路面,向著那邊接近去了。

五条本來就是想借這個機會了解多一點這個少年這些年過著怎樣的生活,怎麼才能把少年給挖角挖到高專來,當然要是順道能夠由內部瓦解掉夏油的組織那就是更好了。但是這個少年性格這麼倔,看上去跟傑會很合不來的樣子,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會湊到一起去了。

五条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難不成這個少年又是那種對外對內性格不一的類型?意外地跟傑很合得來?

「那個啊,我說。」

「?」棘走不太習慣這些路,稍微落後了五条一點在他身後,聽到前方傳來五条的聲音,疑惑地抬頭看向他。

「你知道咒術師的存在本意是甚麼嗎?」

棘用奇怪地目光看著五条,但是一點都沒打算理會這個人,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抽風在這個地方開班說教的樣子,雖然想起來這個人好像是說在做教師,但是看上去就不像是合適去做個教人的,絕會只會誤人子弟。

另一邊沒收到任何回應的五条也不意外,自顧自的說也可以接著說下去。

「是詛咒他人喔。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由何時起,就由詛咒他人變成讓成了保護人。真搞笑是不是。」

那棟原本大概有三、四層的建築已經塌了一半,也不知道本來的入口還在不在,已經倒了的那邊看上去隨時有一塌再塌的危機。五条看多了幾眼,就決定多繞一圍,拖拖時間的同時找個更安全的入口。

「咒力的來源也是強烈的情緒,所以恨一個人的時候,一般人不自覺的咒力很容易就會成形,再在一個指定的地點、時刻變成了咒靈。」

「這些咒靈因為沒有原因也會去傷害他人,有時候人也是這樣喔,就算不論本意如何都會傷害到人。」

他們繞了大半圈,找到了本來的入口,估計以前可能是一片落地玻璃門,現在應該都已經碎成了渣。但是至少這個入口看上去沒有要馬上塌下來的危機,他們踏過了碎片發出了「咔吱咔吱」的聲音。

「在傷害他人這一點上,誰都是個能手,就算一句話都不說都可以傷害到他人的弱小心靈啦。」

這時兩人走進了大樓,棘聽到五条的話,有點不太舒暢,但是因裡面沒有光源,有點看不清路,他也不打算跟五条說點甚麼,於是只好把那份不暢快掖著。但是光線並不影響五条的行動能力,只是棘走得有點吃力,注意到的五条樂得再放慢了點速度。

「作為一個詛咒師,你殺過人了嗎?」

棘靠著微弱的光線跟著眼前的一個黑影走著,聽到五条傳來的問句,他也不知道原來五条其實還看得超清楚,表情有些微妙地僵了一會。

「⋯⋯有。」

五条明顯地看出來這句是謊言,他無聲地笑了起來沒讓棘察覺出來,他用膝蓋想都知道少年說謊的原因,這個少年的性格真的是很倔,倔到他都要另眼相看了。

不過他就說,這個少年就不是詛咒師的料啊。

「啊~我也還記得第一次殺的那個人的事啊。那時候可辛苦了呢。」

五条過份輕璧的聲音聽上去沒有讓棘聽出來他有多在意,棘就純粹當五条是在說胡話了。棘也很懷疑這個人到底有沒有這個心去在意那一個死在他面前的人,畢竟至今為止,死在五条手下的詛咒師可能是數不數不出來的多。

五条也察覺到自己說出來說得太輕鬆了,這可達不到他想要的目的,他抓了抓臉,再補充了幾句。

「一個人要死掉就是那麼一下子的事喔,就那麼的「啪嘰」的一下。」

五条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做了個斷頭的動作,做完才想起來棘看不見,有些可惜地接著說下去。

「我之後也算殺了不少人啦,但是第一次殺死的那個人的樣子我用了很久都沒有辨法忘掉。我就連她叫甚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殺死她都忘了,就只是記著了她看著我的最後那一個不甘的表情。那可真是讓人作夢都會吐出來。」

棘表情有些複雜地變換了一會,最後還是定格在甚麼都沒有的表情上,默默地跟著五条身後。這時兩人正好到了一個塌了一半的房間,整個房間只剩下了一半,因為有光線照進來,所以棘也能看清裡面的狀況。裡面有幾個人正七零八落地躺著.看上去都意識不明,不知是生還是死的。五条推了推墨鏡吹了個口哨。

「中獎了,那我們把那隻咒靈除掉了就可以回去啦。」

棘到了這時也完全想不通這個人把他帶來的原因,真的是來觀光?純粹讓他不暢快?

他們跨過了門框的同時,倒塌了下來的天花斷層上方,有一個奇怪的生物探了頭下來看向了他們。由那顆頭的樣子看來就像是一個人一樣。

就像跨越了某種界線一樣,撲臉而來的是強大的咒力和殺氣。

棘下意識就屏住了氣,他從來都沒見過像是這樣的咒靈、充滿了惡意、醜陋以及殺意的存在。

一直以來夏油都沒有讓他去做這些事,就連菜菜子美美子也只是幫忙做詛咒人的工作。有關咒靈的事都是夏油一力承擔起來的,所以棘的印像中的咒靈也沒有多可怕。

所以他一直都沒明白咒靈的可怕,為什麼高專那邊會一直致力去消滅它們,但是現在,就在這一刻,他無比清楚地感受到這種要是稍微動彈都可能會被殺掉的可怕。

沒有原因,因為他來到了這裡,就要被殺掉。

「不要離開我身邊喔。」

五条走了一步把棘和那個咒靈隔開了來,讓他們沒有直接接觸。棘也說感受不到那個咒靈的力量,喘了一口大氣。五条眼角瞄向棘已經回復正常了,他就開始接近那個咒靈,他每走一步,那一隻伏在天花上的咒靈眼睛也跟著他轉動。

棘跟在五条身後一起移動,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也明白到他自己的實力根本一點都不夠看。他甚麼也做不到,如果沒有五条悟,他就只能呆站在這裡,連逃走都做不了。

而這就是五条悟,面對這樣的強大的對手也是這麼輕鬆的樣子,和這樣強大的人敵對起來,夏油先生真的可以⋯⋯

五条也沒想到在那幾步內棘的內心戲有這麼多,他停了在那個咒靈幾三、四米遠的下方,仰著頭看向那個咒靈,嘲笑地問道:「喲,不下來嗎?」

那隻咒靈的眼晴左右快速地轉了幾下,然後就緊緊地盯著它下方的人類,然後就像是摔下來了一樣的,一下子就掉到了跟他們同層的地面。

它跟人類有著極為相似的體態,但是卻四肢扭曲,像極了一個扭曲的人偶。那個咒靈的頭貼在地面蹭了幾下,才費勁地抬了起來,嵌在凹陷的眼窩裡的血紅的眼珠定定地看向五条,接著它用扭曲的手支撐起扭曲的上半身,裂開的嘴巴吐出了分叉的鮮紅的舌頭,發出了像是幼童一樣的聲音。

「你能看見我嗎?看見我嗎?我嗎?」

「……」

五条嫌它聲音刺耳,皺著眉舉起了手正打算打來一發解決掉,但是才剛舉起來的手凝在半空遲遲未有動作。

他想現在這個情況做個現場教學好像不錯耶?我真是個熱心教學的好老師。五条一個轉身就背對著那隻咒靈面向著棘。正以為五条要出手的棘被嚇了一跳,有些慒然地看著突然背對敵人的五条。

「傑有教你咒靈的出現原因嗎?」

棘愣了一會才理解到五条問的問題,他來回看了好幾次正在五条身後不遠處一直吐著舌頭重複同一句話的咒靈,又看向一點都不緊張的五条,有些錯愕又無言的感覺,點了一下頭。

「所謂咒靈就是人的負面力量、恐懼等等的集合體的存在,所以在大家都不喜歡的地方特別容易出現咒靈,而且是越多人不喜歡,咒靈也會越強,所以在這些看上去又可怕又陰深的癈墟,就會特別容易出現高等級的咒靈。」

棘自是有聽說過的,他看著那隻咒靈左右搖擺了一下,就用著四肢貼地衝了過來,但是五条好像沒有察覺到一樣。棘倒抽了一口氣,腳才微拸了半厘米,那隻咒靈就已經來到了五条的背後。

——就算是特級,這樣的攻擊也不會亳髮無損吧?棘下意識的就閉上了眼,但是預想中的衝擊與傷痛都沒有來到。

他再張開眼時,看到的是那隻咒靈就像是撞上了看不見的牆壁一樣,明明四肢都在爬動,但是就是接近不了分毫。

棘愕然地看著這一幕。這就是「無限」——他總算明白了五条的臉上為甚麼一點緊張感都沒有了,就算是這種咒靈對他來就根本算不上是威脅吧。

「沒事的,有我在就不會出事。然後呢,人有負面情緒是理所當然的,就像我們活著一樣這都是不可以避免的事,但是我們是不是就是因為我們活著這件事就要背負上罪孽呢?當然啦,這當中也有些是無藥可救的爛人死掉了也是好的,但是傑想做的,可是不論好壞,把所有非術師都殺光喔?你就沒有遇到過一些明明甚麼力量都沒有,但是都拼著命生活下去的人嗎?」

五条低下了頭,在墨鏡後的那雙藍色眼睛露了出來,折射著冰冷的光線看著棘。棘被看了幾秒,心虛地別開了頭,這時映入眼中的卻是一旁躺在地上的普通人。

——他都知道的。

夏油先生的世界裡,那些也只不過是降生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咒力的人,就已經是一種死罪。

就只不過是這樣而已。

五条看眼前這個少年已經動搖了,他把墨鏡推了推擋住了自己的眼睛,覺得現在是向著少年伸出了橄欖枝的好時機。

「我說,你要不要來高專?」——不過這個少年那麼倔的性格,今天恐怕成功的機會不太啦。

棘驚嚇地扭頭看著五条。他想著這個人是認真的嗎?對他一個敵對的人挖角?這個人沒瘋嗎?而且他身後那隻咒靈還在尖叫著撞著過來,現在是這個情況說這些事嗎!?

「要是傑肯放棄他那個想法,一起回來高專也可以喔,我能確保你們都不會被追究——嘖,太吵了。」

五条咂了一下舌,對著背後伸出了手彈了一下指,在他身後那一隻咒靈就應聲地上半身被轟掉了,下半身就徐徐地化作飛灰。

棘看著那個咒靈化作的飛灰散落在地上,被強力的餘風吹起的頭髮扯得他頭皮發痛。但是五条的那個問題幾乎想也不用想,棘也知道那個問題的回應。

「不會、去的。」他是絕對不會背叛夏油先生的。

「嗯,那要是你改變了想法,就跟我聯絡啦?這次可以給我你的號碼了吧?」五条點點頭,一點也不意外棘的回答,伸手在褲袋裡就掏出了手機在棘面前晃了晃。

棘抿著唇站了在原地好一會,五条就在那邊笑瞇瞇地看著他,棘看了一圈四周,又看向五条,臉上冷淡的表情也悄悄地崩裂露出了一絲的焦慮。然而五条一點都沒打算體諒對方,想著今天至少要跟這個少年取得聯絡方式,方便日後去騷擾這個少年再順便挖角,要不他四處跑了兩天就是為了找這種任務出來接的努力都要白費了。

「我……不會去的。」

「欸,明天的事誰也不知道啦?說不定你等等就想投奔過來,到時想找我也找不到啦?」

棘才剛拒絕五条反駁的話幾乎是接著就來,他表情十分複雜地看向五条,雖然這個人說的話邏輯上是對的,但是聽上去就是很不舒服,而且無視他人的意願這點也太強勁了吧?

「號碼。」五条再度強調地說道。

棘實在是不想給他號碼,天知道這個人能夠靠一個號碼查到多少事出來,上次就一張清單也差點推算出來他家裡住著多少人、住著誰了。就算他下不了手去殺人。就算他不喜歡傷害他人。就算是滿是鮮血的夢想,他不會覺得夏油先生是錯的。

夏油先生是為了他們才行動的。如果有錯的,錯的也只會是他。所以他絕對不會背叛夏油先生的。

於是他再次搖了搖頭,可說是鐵了心不要再跟五条扯上關係。

五条對於事情的進展不盡如意多少也有預想到,也知道就算這樣直接把人拐回去高專了也沒甚麼用。讓傑回去這一條路也是肯定行不通,要是那傢伙身邊的人都是這樣倔的,到了最後就只有互相撕殺這一條路了。而且就算把人殺了,事情也不會解決掉,問題也始終是問題,只會一直存在。

殺人就只是一個最不算解決的解決方法。五条想做的是找出問題的根源,然後解決。

——這個少年就是他找到問題的引路石,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他也不想這個少年就這樣被捲進傑的理想中死掉。

如果放任下去,他們總有一天會不得不對傑下殺手,不得不去清除傑的勢力。但是人就應該為自己而活,不應該為了他人的夢想而活。五条需要做的,就只是把他們的求生意志強行地扯出來,從來他都只能夠去救準備好被人拯救的人。

「說到底,為什麼你會跟在傑的身邊?」

五条把手機塞回去褲袋,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這些開解他人的工作真的不是他的專門,早知道就找娜娜明一起來,那傢伙說教好像還挺有一套的。

「……」棘閉口不說半個字。

「啊啊啊——」

五条煩躁地仰天大喊了一聲,旁邊有幾個人抽動了一下似是要醒過來,但是五条完全沒打算去關心一下,更甚有點自暴自棄的感覺一屁服坐到了地上。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覺得頭痛到不行,內心都有種算了要不放棄吧的衝動,但是一想到要是他就這樣放棄,這個少年可能明天就死得不明不白了,他又做不到。

然而棘今天已經被過多突然的一齣弄得完全不知應該如何反應是好,只好站在原地沉默地看著他。

「我和傑的事你知道了嗎?」

棘眨了幾下眼,不太懂這話題的展開的流程,但是他是聽說過夏油先生說起過的,所以他點了點頭。

「喔,那傢伙口中肯定吐不出好話來。那我跟傑的事就不再提了也就那些爛事,來說說更早一點的事。過來坐著——就算你再矮都好,我也不想仰視你。」

棘看著五条向他招手的動作和說出口十分久揍的話,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內心快要暴走的怒火。雖然他也想有點骨氣甩頭就走,但是他一來打不過二來說不過他,與其跟他在這點事上拗還不如早點完事早點撇清關係,所以他走到了五条幾步遠的地方,也坐了下去。

五条繞著腿用手支撐著下巴。

「你也知道我是最強的啦?在成為最強之前,我也很強。但是這樣的強大其實並沒有多少用。」

棘不太認同地看著他,五条笑了笑沒有理會棘的目光。

「至少我現在都沒能把朋友找回來啦,咒力再強,讓人生存下去的讓是一些跟咒力扯不上邊的東西,在咒術師之前,我們都是個人啦,不吃飯還是會死掉。」

「傑可能不會殺光所有非術師吧,還是會留著點有用的人,就跟奴隸的感覺差不多,為我所用者生,不為我所用者死。」

五条的眼睛被那一副墨鏡擋著,棘看不出他是把視線投向了哪一個方向,但是他沒想到五条也這麼了解夏油先生的想法,說的話跟夏油先生說的也差不多。

「在那一點上,那的確是術師的夢幻世界。」

『既然——』

「但是即使如此,這個世界還是一般人、非術師的人的世界。」

五条打斷了棘的話、強硬地說了下去。

「我們誰都沒有辦法斷定誰的罪,就算說誰有罪,那也不過是用著自己的標準去衡量他人。說到底罪到底是甚麼,誰也不好說吧。再說這世道,誰能沒有一點罪惡的活著啊。」

「我不打算破壞『現在』,也不想看著傑在那裡作死——你想拯救傑嗎?」

但是棘卻因為那一句話,內心泛起了他自己都沒有想像過的巨大漣漪。

棘明明覺得五条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但是這一刻他就好像被神奇的磁場蒙蔽了理智一樣,不知為甚麼就點下了頭,把自己的電話號碼交了出去。

五条也接著報上了自己的號碼,棘沉默了一會,還是點開了存儲聯絡人,存下了那一串數字。

五条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邊由地上站了起來,他褲子黏上了不少灰塵碎屑,五条雙手並用的拍了拍褲腿子,再向棘伸出了手。

「那我們再聯絡囉。現在先送你回去,花了挺長時間了。」

棘盯著五条伸過來的手一會,還是搭了上五条的手,借力由地上站起來。

「...?」

然而剛剛還在癈墟裡的棘,只是伸手在搭著了五条的手的下一個瞬間,就回到了他們中午碰頭的地方——棘愣愣地左右看了一下,他確實回來了,但是五条並沒有跟著一起。懷疑自己是不是最近晚上看youtube 看太多導致自己站著作夢了的棘打開了手機,點開了聯絡人,看到手機裡剛剛新增的五条悟的號碼。

要是沒有的話,他就要以為自己真的是站著做了一場白日夢了。

棘就著拿手機的姿態,連倒了幾步一下子坐在街邊的石壆上,現在冷靜下來他回想,他剛剛是答應了五条悟?他要打算背叛夏油了嗎?

就算只有一瞬間想過,他也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渣滓。棘按下了刪除聯絡人的按鍵,看著跳出來的確認信息,他接下去的手指僵了在半空卻沒能點下去。

因為他的耳邊響起了五条的問句——『你想拯救傑嗎?』

啊啊,他總算明白了。

他想夏油先生也能像菜菜子美美子一樣笑出來。

因為那個夏油先生,到現在也活在只有悲傷的世界。既然那個人當年把他由倉庫帶出來了,現在就到他幫夏油先生,把那個悲傷的靈魂由那個黑暗的世界裡帶出來吧。

——那不是背叛,而是拯救。

棘深呼吸了一口氣,退出了聯絡人的頁面,看到了手機上的時間,離他出門已經是差不多四小時了,他得快點回去。

但是為了不穿崩,他得解決今天出來用的藉口,先去買點東西。

菜菜子看了好幾次掛在牆上的時鐘,心不在焉到美美子都不能當作看不見的程度。美美子看著她一分鐘抬頭至少三次,完全是一副擔心到不行的等樣子,她嘆了一口氣,闔上了正在看的書本,不用半秒都想到了跟好一起活了十五年的人的想法了。

「怎麼了?」

菜菜子本以為自己的行為也不是很顯眼,被突然抓出來問的時候,她整個人很大動作的僵住了,然後又裝作甚麼事都沒有一樣別開了頭。

「棘的話沒事的,他有分寸。」

「可是現在多少點了,他不是就是出去買點東西嗎?要這麼久嗎!?」聽到回話的菜菜子站了起來用力地指向了牆上的時鐘,務求讓對面這個一點緊張感都沒有的人看清楚問題所在。

「下午四點。」美美子冷淡地回應。

菜菜子見求同不成,於是把自己轉一個一百八十度,面向著正在坐在沙發上自己跟自己下圍棋的夏油控訴,試圖尋求著認同。

「夏油先生!你就不擔心嗎?」

「啊?」夏油放下了一顆白子,又執起了一顆黑子,發出了漫不經心又沒有意義的疑問。

「夏油先生!」

「啊啊,你說棘?」

「他出去了五小時了都沒回來,他不就出去買個零吃嗎!」

夏油再度放下了黑子之後,雙手繞了起來藏在寬大的的袖下,才看向了有點氣急的菜菜子。他回想了一下剛剛菜菜子大喊的內容,像是想到了甚麼有趣的東西勾起了笑容。

「沒事的,既然他沒有聯絡我們也就現在還是他可以應付得來的情況。別太擔心了。」

菜菜子聽完了不滿地撇起了嘴,但是又沒有辨法反駁,只好怒沖沖地坐回去了椅子上,掏出了手機發洩地點開手機裡面下載了的小遊戲玩起來。

夏油看了一會,見這應該是安定下來了,便也重新執起了棋子接著下剛剛的棋局。

過了一會,大門傳來了一些聲響,應是棘回來時發出來的。菜菜子再次瞄了一眼時鐘,裝作甚麼都沒有在意的樣子接著玩手機。

棘提著一袋零吃進到了客廳,甚麼都沒有說就徑直的回了房去。菜菜子擔心了半天連一句「我回來了」都沒聽到,氣得一把把手機拍到了桌面上,額角冒出青筋指著棗棘的房門,卻是氣得連半句話都就說不出來。

美美子站了起來走到她的旁邊,把菜菜子的的手壓回去,再走到了廚房拿出一盒雪糕放到了她面前,做了個請用的手勢。菜菜子雖然氣得咬牙,但是還是把那盒雪糕打開來,狠狠地挖了一口。

回到房間的棘才放下了手上的東西,手機就傳來了收到信息的響聲。這個時侯會發信息給他的也就只有剛剛加進去的五条悟了,他拿出電話先改做靜音模式,要不一會讓其他人聽到他電話響起來肯定會覺得奇怪的,因為平常根本沒有人會找他,有的也只有菜菜子或是美美子會發短訊給他。

確定了是靜音模式之後,棘才點開了五条發過來的信息。

『平安回到了家了嗎?』

棘有些無奈地看著這個意義不明的信息,他們既沒有關係也沒去到那種要互相擔心的地步吧?棘盯著這幾個字,直到手機屏幕都黑了,他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把手機扔到了床上,沒打算回覆這些沒意義的問題。

棘換回了居家的衣服,出去客廳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菜菜子用有點可怕的目光盯著他,他心驚膽顫地倒了一杯水,在冰箱裡翻出了一個麵包拿回房吃。當他再拿起手機來一看的時候,上面已經爆出了一大串未讀信息來。棘被那個數字嚇了一跳,連忙點開來看。

『喂~~』

『有收到嗎?』

『小鬼?』

『你有事沒事倒也是回一個啊?』

『喂?』

『沒收到?』

『你不是給了我一個假電話吧?』

『……』

『要是我知道你給了我假電話我會把你揍到哭著叫媽媽喔?』

『真的不在嗎?』

『……?』

『出事了?』

『傑?』

『?』

棘看了看時間,最後一個發過來的問號已經是十分鐘之前了,他才剛點了下去正要回覆,那個號碼就打了過來,棘再度被嚇了一跳,馬上扭頭看向自己的房門是否關好鎖好,才按下了接通。

「小鬼?傑?哪邊在聽?還是說兩個都不是?我打錯了?」

「……」這個人真的好煩啊。棘一陣無言。

「……小鬼?」

「甚麼?」……這個人叫人的方式還真有夠讓人討厭啊?棘內心嘆了一口氣,決定不在這個點上跟這個人執著,要是說起來恐怕沒完沒了。

「啊。」

對面那個人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叫聲之後,一下子就掛斷了電話,棘聽到耳邊傳來掛斷的忙音,他皺著眉把在耳邊的電話放下來,不意外的看到自己手機的主頁畫面,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慒的。

要是形象化起來,現在他頭上應該冒出了一堆問號。

那個人打來是為了甚麼?好玩麼?

然後手機一震,五条又傳了一個信息過來。

『我還以為你死掉了啦,你是斷手還是斷脖子了喔?不懂回信息喔?』

棘差點就要把手機屏幕都捏出幾條裂縫來,他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再冷靜,同時想著今天肯定是他至今的人生中做深呼吸最多的一天,確定自己想摔電話及打人的慾望都降到最低點之後,他才拿起了手機回覆。

『有事?』

『通話沒有問題?』

那你剛剛為什麼掛斷啊!?棘狠狠地將手機摔向了床舖,咬著牙深呼吸再呼吸,心底的煩躁大概是散不去了,他也放棄了用平常心去跟這個人滿通,他抓起了手機,咬牙切齒地回了一句可以。

那邊很快又打了過來。

棘接聽了之後,對方再也沒有出現類像剛剛死機然後掛斷的狀況,兩人就談了起來。

「小鬼——」

「棘。」

「棘?甚麼鬼?甚麼棘?」被打斷了想說的話的對面傳來了疑問三連發。

「……名字。」

「啊?啊……」五条發出了意思不明的聲音,這下才發現自己是真的沒在意過這個少年的名字,要不是他不想現在就讓棘重新得到狗卷這個姓,他就直接叫狗卷了。他反省了一秒,才接著說下去。

「那棘,剛剛趕時間沒有詳細計劃,雖然現在也沒有啦,但是計劃就是邊做邊想的嘛。」

「……」

五条沒有理會棘的沉默,自顧自的就說了下去。

「對了,你那邊還有看上去會像是想當術師的人嗎?轉正以後可以堂堂正正走在街上不用怕被高專找到喔?」

「……沒有。」

「也是呢。看上去就你一個跟他們格格不入啦。」

「……」棘心想所以你才找我下手嗎?他是不是跳進了一個特級大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啊。」

五条再次發現自己說的話好像是很傷人心,再度發出了一聲後知後覺的叫聲,他也不禁對自己的話感到了一點點的抱歉。但是這也是事實,他也沒打算道歉啦。

「那個就放一邊去,那你知道傑接下來下一次的行動嗎?要是我這邊先怖置一下,帶傑回來高專好好地談一次,讓他見見娜娜明和其他人,說不準會有轉機喔。」

「……知道。」棘不知道那個人名是誰,但是也不影響理解,他回應道。

夏油先生在進行上次那個百鬼夜行實際上是挖角行動的時候,就已經先行預算了成功之後,或是失敗之後的行動,也有跟他們說過。

「那就好,那傑下一次的行動是?」

「……」

棘第一時間思考的是如果遇上了高專的術師,他們肯定是會反抗的,戰鬥起來誰也不保証有命能活著回來。現在說的還是要他的同伴冒著事先被埋伏的風險,那麼就等於是他讓同伴受到了極大的風險。

他絕對不會說的。

五条等了一會見棘半個字都沒有說,也是猜到了棘在想甚麼,老實說棘的思考也是正確的,在雙方還敵對的時候,如果遇到反抗那就只能殺掉夏油一派的力量了,要是娜娜明、甚至於夜蛾這些熟識傑的人去,可能還會對傑下不了手,但是傑身邊的人可就不在他們考慮範圍內了。

所以這個心地善良又聽明的少年不可能想不到。

不過上次他們的目標好像是憂太,憂太的實力也在穩步上升中,但是遇上了夏油加棘這個十分難搞的組合,憂太能不能應付過來也很難說。

「……那麼如果你不想你那些快樂的同伴死掉,警告他們不要去碰憂太喔。」

棘知道那個名字,就是最近夏油先生很感興趣的人,也是上次他們去高專的目標。那個人看上去不像有多強,但是咒力總量可怕得很。雖然夏油先生失敗了一次,現在看上去也不像會就這樣收手,他才昨天也聽到夏油先生有在唸要把祈本里香搶過來……

不改變的話,這樣的日子終有一天會赫然而止。

「……我、告訴、你們、不可以、傷害、他們。」

「欸?」五条在想,這個是不是沒想到這下已經暴露了他們還在打憂太的主意了?但是這下他好像不說穿比較好,所以他又說道:「要是有遇到反抗我可不保證喔?」

「……」

「如果你們再打憂太主意,我也不能再放水啦。」

「……最少、都要、活著。」

「嗯……盡量?」五夈低聲呻吟了一會,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保證的話來。

棘抿著唇沒有說話,如果連這一點都不能保證,他也不打算再跟五条談下去了,不僅是夏油先生,他一個同伴都不想失去。但是如果說全部人都投奔術師,那是不可能的。

就像菜菜子和美美子,她們對非術師的恨意太多,不可能成為術師,為了救人而去行動。

電話兩邊的人都沉默了起來,在這僵持了一分鐘的時間裡,空氣壓抑得就像灌了鉛一樣。五条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也感到這事很麻煩,現在的狀況也說不上是棘投靠到他們那邊去了,就只是因為大家目標一致剛好可以合作一下。

這小鬼真不好胡弄。五条嘆了一口氣,現在這個脆弱的合作關係根本不夠看,想事情有突破點,看來只能完全把這個少年扯到他們高專這邊來,或是只好再賭一把在這個少年的善性到底有多大了。

「這件事先擱一邊吧。反正看來我們暫時都不會有共識啦。嗯、那個、對……我要的是你們接下來行動的情報,你要的是我先保證你伙伴們都活得好好的,就算是我也做不到啦。」

中間夾了幾句不像是對棘說的話,棘皺眉想著對方旁邊是不是有人,但是五条又不像是他,旁邊有人也不奇怪。

棘回應了一聲算是同意暫時擱置這事。但是棘轉頭一想,這不是代表他們的暫時合作的關係完結了?他可以掛電話了?達不成共識他們可以永遠地再見了?但是沒讓棘有機會掛斷電話,五条又再度提問了。

「那麼,你後天有空嗎?」

「??」

被問到的棘下意識就瞄了一眼月歷,那天夏油先生有講議活動,他不用跟著去正好閒著的。要是平常他應該會窩在床上玩一天手機。

——但是就算有空,他一點也不想跟五条見面啊!

「我手上有一個任務喔,你會有興趣的。」

被這說一半不說一半的話勾出了好奇心來的棘等了一會才發現五条沒有打算接著說下去,那邊只傳來了一些細碎的雜音,於是他只好主動開口問道。

「……甚麼?」

「嗯,這是任務機密,我可不能說呢。」

「……」

棘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氣,內心充滿了想揍五条一頓的想法。但是他既隔著電話,就算五条在他跟前,恐怕他無法解開五条那個無限的術式揍他一頓,這個念頭也就只能在腦海裡想想了。

「要去預先見習一下嗎?」

「不。」

「欸,別這麼無情嘛,這可是為了你才接下來的任務喔?」

「??」

這關他甚麼事?棘聽著這個人的話,懷疑著自己是不是白學了這麼多年的文字,為什麼這個人說的話他一句都沒聽懂?他們用的真的是同一種語言嗎?

「嗯……任務詳細我是不能說啦,如果有你的力量會方便很多啦,你也可以順道學學你的力量要怎麼用啦。我覺得這應該是個很好的機會喔,你再想想,最遲明天要回覆我囉。抱歉,我還有急事,先掛了。」

五条一下子說了一大段話,說完了就一氣呵成地把電話掛斷了,棘愣愣地聽著手機傳來的忙音,陷入了今天不知道第幾次的沉默。

他想他可能天生跟那個五条悟合不來。

愣了半晌再度嘆了口氣的棘,心累地把貼在耳邊的手機放下來。

手機主頁上的壁紙是三年前夏油帶著他跟菜菜子美美子三個人一起出門去了水族館的時候拍的照片。

被各種思緒勾起來十分複雜的情緒的棘無意識地點開了手機的相簿,翻到了最古舊的那一張昧照片開始看了起來。

第一張的照片是菜菜子的大頭照。那是幾年前剛剛夏油把這部手機給他的時候,菜菜子馬上搶過了他的手機自拍了一張,問也沒問過他就擅自還設定了來電顥示,由那時起就用到現在,棘都沒改掉。

第二張是接過手機的美美子的大頭照。

第三張是菜菜子拍下來坐在沙發上的夏油先生。

棘一邊翻著,一片勾起了嘴角微笑了起來。

為了這樣的日子永遠地持續下去,他必須要作出改變。

就算不是背叛夏油,他也必須要變強,變得足夠強大去保護他重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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