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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3

[db:作者] 2025-07-24 23:11 5hhhhh 6210 ℃

五条幹脆地掛了電話之後,就看到在他旁邊的伊地知一臉不認同的看著他。但是五条臉上一點內疚都沒有,更是單手把玩著手上的手機。

「如果被破夏油先生知道了那個少年跟你有聯絡,他的處境會很危險吧?」伊地知推了推眼鏡,內心想說的其實是「你在推那個少年去死啊!!就算對方是詛咒師也不用這麼狠啊!!那還不是個孩子嗎!?」

「嘛,如果被發現了,傑大概也不會做甚麼啦?」

「……欸?」

「安啦安啦,只要那個小鬼合作,傑的事也有機會解決啦。能解決掉一個隱憂那些爺爺也會很開心啦。」

五条擺了擺手,一副完全不擔心的樣子,伊地知也不知道五条這個信心哪來的,但是恐怕他再問下去就會被五条以莫名其妙的名義玩一頓,為了自己的人生性命安全,他就算再擔心也只好壓在心底,把剛剛通知五条的任務詳細交了給他。

「這是剛剛你說的那個任務的詳細……你真的要把那個少年也帶去嗎?」

「謝謝~嗯,也要看看他去不去啦。」

「……」就算對方說不去你也會有方法抓著人去吧。伊地知對突然間有人性起來的五条可以說是一厘米的信任都沒有給出來。

「伊地知你還站在這裡做甚麼?很閒嗎?」

「……還有一件事。是之前你說想查的事……報告在這裡,詳細還要再查,但是目前有的進展就是這些了,有很多線索都已經斷了,要查更多恐怕得要花很長的時間,也不一定能查出來。」

伊地知沒敢在五条面前說出些甚麼,只好默默地抽出了另一份的報告交給了他。

「哪個哪個?伊地知最近是戀愛了嗎?最近的工作都很快就……」五条似乎對自己說過要查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一臉輕鬆地接過了伊地知那幾張紙張之後,快速地掃了掃幾眼,正想嬉笑地說幾句話,但是卻突然僵住了表情和要說出口的話,凝重地把那張紙翻前,由頭看了一遍那張紙上的內容。

伊地知內心吐糟了一萬次明明他一直都很快就完成工作,只是五条沒有上心而已。

等到五条看完了那張紙上的內容,已經是五分鐘後的事了,五条扶著額,感到一陣異常的頭痛,他又看了幾次紙上的重點,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伊地知查出來的時候也是差不多反應,他也很理解這個情況。

這個世界真的對任何人都是一樣的殘酷。

「我知道了,剛剛那個任務我也會照樣接下,伊地知你可以去忙了。」

「好的。」伊地知斜著眼瞄了幾眼五条,沒從這個人的臉上辨別出太大的情感,他為那個被視為目標的少年默哀了幾秒鐘。

伊地知離去之後五条拿著那一疊紙,翻向了其中印有地址的一頁,他拿出了手機查了一下,發現是個很偏僻的山頭,他咂了一下舌,站了起來把那份報告折了三折塞進了褲袋裡,然後邁出這個休息室,走和了高專一年的教室。

他等等有個任務,但是可以扔給憂太做,正好讓憂太再鍛鍊一下,他閒出來的時間正好可以跑一趟那個山頭。

翌日。

五条把一本書打開了來蓋在臉上,在書本和臉罩底下他閉上了眼,正打算藉著早上沒他的課可以補眠一會,昨天他爬了半天的山,雖然不是運動完了的累,但是心很累。

要是有些東西可以讓他的心累都飛走就好了。

「唉……」五条用力地嘆了一口氣,發現自己這樣根本不能休息,他把臉上的書本拿掉,開始尋找著附近有沒有伊地知或是七海之類可以讓他玩一下解壓的人存在。

但是他看了一會發現四周都是沒有人,看來大家都很忙。於是他拿出了手機向伊地知發了一條信息。

『伊地知,說點有趣的東西來讓我笑一下。』

『欸?五条先生?你怎麼了?』伊地知那邊幾乎就是馬上回應了。

五条收到了回應馬上就來勁了,他還在輸入的時候卻有電話打進來了,他愣了一下,看到來電顯示是「小狗」,他咧嘴而笑,接通了電話。

「喲,棘。」

「……你好。」

電話的那邊還是一如以往的遲疑的回覆。

「想好了?」五条把背靠在椅子上,整個人向後仰著,心情好到不得了,連帶語調都輕快了起來。

「……嗯。」

「那明天中午,就在上次那個地方等,沒問題?」

「……嗯。」

五条突然沉默了一會,不知怎的想到了一個點子感覺很好玩,電話那邊突然因為突然面來的沉默也跟著一起沉默,只有倆人的呼吸聲,這時五条突然叫了一聲。

「汪?」

「……?」電話那邊傳來了沉默的疑問。

「汪?」

「……汪?」

五条馬上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了一下,這個少年還挺好玩耶?覺得自己被滿足了的五条假咳了幾聲,裝作剛剛甚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接著說下去。

「那明天見囉。」

「……好?」電話的那一邊完全沒有搞懂甚麼一回事,明顯沒有理解到發生了甚麼事的樣子就被掛斷了電話。

五条收起了電話,看到伊地知發來了幾條明顯是由網上查來的笑話段子,心情很好地回了幾句「哈哈哈哈」給他,然後收起了手機。

收到回應的伊地知看著那幾串打出來的笑聲受到了莫大的驚嚇,默默地把那個段子網頁加入了收藏,同時內心想著要是下回也有用就好了。

五条不知道、但就算知道了也沒打算在意伊地知的內心活動,他伸腿蹬了一下連人帶椅飄移到了一旁的辨公桌前,十分浪費地用無限把自己停住在桌前十公分讓自己不會撞上去,然後抄起了昨天伊地知查出來的報告,沉思了一會之後苦惱地用手點著桌子。

「看上去傑現在還是跟以前一樣窮耶,那個孩子看上去又瘦又小只,有時間要不帶他去吃一頓好的吧?不知道他喜歡吃日式還是西式……」

翌日。

提早了到的棘看到了比他還要早到的五条,棘著實吃了一驚,他一直以為五条是那種死線前一分鐘才會出現的人,就算不是也是壓點準點到的人,萬萬沒想到會比他還早。這讓他產生了莫名的罪惡感,雖然明明他也是早到的那一個。

雖然事實上棘的感覺也沒有錯,五条真的是經常遲到,要不就是準點到的人,一直以來都沒有試過早到,今次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至少肯定驚訝到會至少原地摔倒或是喝水嗆到。

五条在棘一到的時候馬上就認出了他來,向他招了招手。棘小跑了幾步走了過去五条的身邊。

五条今天沒穿高專的制服而是他私人的衣服,明明是做任務但是卻不穿制服這點讓棘有些意外,但是他也沒把這個疑問問出口,畢竟是個人喜好。

「今天去的地方有點遠喔,而且可能要很花時間喔,傑那邊沒問題嗎?」五条低下了頭,視線穿過由墨鏡看著棘一身很休閑的樣子,雖然今天去的地方要轉幾次車,說起來可能光是移動都要兩小時左右,穿得輕便點也會舒服點啦。

棘點點頭,今天只有菜菜子美美子在家,夏油先生早就出門了,他出門前也說了自己出門去遠一點散步,雖然聽到這個理由的兩姊姊都一臉的驚訝,但是至少像上次一樣三四小時的話內不回去應該都不太問題。

「那好。」

五条推了推墨鏡,才剛踏出了一步,就看到了棘伸出手來。他看著棘伸出來的手,又看了看棘的臉,臉上是一片認真一點開玩笑的成份都沒有。五条只好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牽手,但是對方是個小孩嘛,牽牽又不會死。

「??」棘一臉呆滯地看著五条牽著他的手,就拖著他向前走,四周的景色一點都沒有像上次一樣一秒變換,他馬上用地抽回了手,看著五条一臉「你幹甚麼」的疑問,他自己也是一臉疑惑。

「不是你要牽的嗎?」

「……上次、一瞬、就到了?」

「欸?啊?」

這瞬間兩個人才明白他們剛剛的頻道根本對不上,主動伸出手來的棘簡直抽一巴掌給幾分鐘前的自己,無原無故伸出手來這也不怪別人誤會啊,就算他原意是不想這人提著他的後領子,但給出了錯誤信息他也好尷尬啊!

五条也完全沒想到棘以為他那個類似瞬移的技能是任何情況都能用,但是他也不打算戳破這個誤會,一臉正經地忍著笑意。

「今次去的地方要乘車喔,小孩子要是怕走失還是可以牽啦?」

棘怒視了一眼整句話都是在嘲笑他的五条,撇下了五条就先動身快步衝向了車站。五条看著棘這些明顯沒長大的動作,原地輕笑了幾聲,笑過了才快步走了上去追上了棘。棘也不過是掙口氣,目的地點在哪他完全不知道,所以衝了幾步也放緩了腳步,讓五条追上來。

兩人並排走到了車站時正好有車來到,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車。大概乘了一會,到了鐵道站的時候五条就下了車,棘連忙跟上,之後他們之後換乘上了列車,又換了好幾次不同的線路。棘很久沒有出這麼遠的門了,他不太能記住在哪裡換哪架車,他記了一兩個換乘之後他就放棄思考地跟著五条走了。

棘十分在意五条口中的那個任務到底是甚麼一回事,一路上視線好次都飄了向五条那邊,當然五条也有注意到的,但是他決定棘不問出口他就裝作沒注意到,然而在換乘其間兩人一直沉默,直到乘上了最後一個換乘的列車之後,棘看到五条正在翻剛剛在月台上順手拿來消磨時間的招工廣告,就那廣告五条好像也可以看得很專注,棘想他是不打算主動說了,忍了一路的棘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了出口。

「你、說的、任務是?」

「去解決幾個被抓到尾巴了的詛咒師喔。」

「……啥?」

棘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他發出了這個十分懷疑的問句之後,五条把那本廣告闔上了,發出了幾聲聽上去很有嘲諷式意味的「啊哈哈」,重複了一次他的話。

「嗯、任務是要去殺掉那幾個詛咒師啦。」

「我、回去了。」

棘完全沒有想過所謂任務是這樣,上次是袪除咒靈,他本以為今次也是差不多的感覺,但是如果只是要他去殺人,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就算那是「詛咒師」還是「術師」也好。

棘一下子由座位上站了起來,但是列車早就已經發車了,離下一站也還就有幾分鐘的時間,他伸手去拿放在頭上架子,屬於他的隨身袋。

「棘,這可是大多詛咒師的最後結局喔?」

棘一僵低頭看了一眼,五条那雙寶石似的眼睛正在盯著他。棘覺得五条盯得他後背也一陣發冷——那就好像是在說,如果你不改變,你和你的同伴最後也會是這樣的下場喔。

棘屏住了呼吸,慢慢的坐了回去,他把腰挺得筆直地看著前方的椅背,然後又像洩了氣一樣窩了在椅子裡,沒有再提要回去的事。

五条推了推墨鏡擋住了自己的視線,本來他也沒打算威脅棘,他說的也是單單的事實,棘的反應也表明了他今天賭贏的機會很高。這是個倔強、善良又聰明的少年。雖然迫他去面對著這些事會很痛苦。但是有時候人就是要背著這些痛苦,才能走得更遠。

「詛咒師殺人與被殺,這個可是因果報應喔。傷害了人就總會被人傷害,就算是有多偉大的理由,老天爺可是不會管的喔。」

棘低頭思考著五条話中的意思,他看著自己的手心。他一直沒能幫上夏油先生的忙,去殺死一般人他做不到,反而是美美子菜菜子下手下得毫不遲疑。但是夏油先生從來不會迫他去做,所以他一直沒有下定過決心。

但是如果他想跟他的家人一起生活下去,在不知道何時會來到的那一刻,他甚至可能要對著夏油先生用上咒言。就算要奪去他人的生命,但是為了他的家人,他必須要改變了。

五条本來也就是想阻止棘回去.見目的達成了也不打算再多說話,他就再度拿起那份其實沒甚麼好看的廣告看消磨這段乘車時間。

「我、要做、甚麼?」棘下定了決心,主動地向五条問道。

五条把那份廣告隨手插了在前方的椅背袋子裡,臉上露出了一個十分不懷好意的笑容看向棘。

「好孩子。」

棘被五条這個比反派更反派的笑容驚到,默默地咽了一下,想著自己是不是已經跳進了一個無底洞,現在後悔好像都已經來不及了。

「你知道詛咒師一般來說定義是甚麼嗎?」

「……反對、高專?」

「……那也是其中之一啦。」五条有些無言地推了推墨鏡,到底傑把甚麼奇怪的知識灌輸給他那幾個小鬼了,怎麼一開口起來比他還毒。

「主要有三點。會使用咒術,曾經使用咒術傷害他人,或是被高專判定為詛咒師的。一般來說,我們也沒那個空去管那些詛咒師啦。」

棘點點頭,他也由夏油口中聽說過到底術師有多稀少,一級術師就不用就,二級術師能派上用場的也是忙到腳不沾地,有時忙起上來連學生也要出任務。所以沒牽涉到人命的事件多半都不會去處理,這也是為甚麼到現在詛咒師還可以在陰影下活躍的原因。

「本來這種程度的詛咒師用不著我出手啦,但是這次情況有點特別,如果可以的我並不想把那幾個詛咒師馬上就殺掉。」

棘還記得這個人剛剛說的是殺死幾個詛咒師的,是他記錯了嗎?剛剛他做了一大堆心理建設是為了甚麼?

「確認到的情報是他們至少有三人,近年在做些小生意,也就詛咒一下別人,再敲一下竹槓,賺了錢就收手,直到幾個月前都是這些小規模的事件,高專也把這個記錄在案,本來是等有人閒著的時候才去處理的。」

「但是呢,最近他們可能是新加了一個有力的同伴,或是有了一件強力的咒具。本來詛咒一下別人也就是生意不太好、睡得不太好那種程度。現在他們會先盯上一個目標,然後要求付一大筆錢,要是付不出錢來,翌日就會在床上溺斃,要是付出來了,就隔幾天再要求付一大筆錢,重覆到目標的所有財產都沒有了為止。」

「……」

棘一直以為「詛咒師」都是像夏油先生這樣的,為了某個目的,某個願望而行動的,但是那些目的與咒術界的主導者,咒術高專的三觀不合,所以才會被通緝。這些人只是為了錢,就可以做出這樣的事來嗎?

夏油先生的理想的世界,就是為了那些人而存在的嗎?

「你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了。除了錢,還有殺人的時候的優越感吧?棘,這個世界上沒有偉大的原因和目的而活著的人可是比你想像中的還多很多喔?」

棘抿著唇,像是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所以呢,我想你做的事是不傷害他們的情況下,把他們都鎮壓住,找出他們突然間變強了的原因,要是有背後黑手把那些強力的咒具不斷地賣出去,這個可就不是一個小問題了。棘,你能做到的吧?」

棘看著五条,堅定地點了一下頭。

正好就在這個時候頭頂傳來了即將到站的提示,他們已經到了目的地。棘連忙站起來在行李架上取回了自己的包,因為五条由一開始就兩手空空的也不用拿甚麼,兩人下了車之後,五条就帶著棘走出了車站。

這裡也算是個挺齊全的市區,五条看了一下,現在人不多但是也不能這麼大街大巷的飛上天,於是揪著棘的後領就把人拖進了小巷,然後正打算帶著人飛的時候,五条看到了棘不太舒服的表情,回想起了剛出發時他們搞出來那齣笑話,看來這個小鬼很是不喜歡被人揪著領子。

「手。」

臉上露出了一個嫌棄的表情,五条還是放開了棘的後領子,對著他伸出了手。

棘才感到領口一鬆,看到五条的手還愣了半晌,意識到這是要瞬移了,再也不想被揪著領子揪到呼吸困難的棘馬上伸出了手抓住了五条的手。

下一秒他們已經在高空中俯視著這個城市。棘看著腳下變得好像假的模型的城市,還沒來得及有甚麼想法,五条就伸手指向了一個方向,棘也順著五条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棘,我們的目標在那個紅磚建築的一樓,表面是一家設計公司。我不能進去,我的臉太有認知了,在看到我的臉的那一瞬間那些人會馬上逃跑掉,要是那樣今天的任務就泡湯了。怎麼抓著那些人的做法就交給你了,我會在不遠處看著的,要是有突發事件,你馬上逃走,到時一切都交給我就行了。」

棘很快就找到了五条所說的那一棟建築物,理解了五条的話之後,他再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五条勾起了滿意的微笑,在褲袋裡掏出了一疊紙,他揚開來掃了幾眼確定沒拿錯之後就交到了棘的手上,然後又在衣服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普通的口罩,也塞到了棘的手上。

「交給你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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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下降到了很接近那棟紅磚建築的一條小巷放下了棘,棘有點不明白五条為什麼要塞給他一個口罩,看了幾眼並不打算戴著。但是五条一臉凝重地看著他,說絕對不能讓那些人看到他臉上的紋樣。棘摸了摸自己的臉上,在五条的死亡凝視下,還是戴好了那個口罩。

臉上這個東西是何時出現的他已經不知道了,但是棘一直覺得那是不好的東西,看上去就是很可怕,但是夏油先生卻說那不是個壞的東西,那是他的証明,不用因而自卑,也不用藏起來。

他卻是不喜歡這個東西。

棘走過街道的時候看到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戴上了口罩的他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如果他是個普通人,那麼村子裡的人還會死掉嗎?大家還會把他關起來嗎?

他還會遇到夏油先生嗎?還會到這裡來嗎?

棘知道五条在看著他,但是他完全感覺不到五条的氣息,他也不想在街上逗留太久看自己的倒影,要是那個人知道了之後,一定會當他是小孩子然後嘲笑他一番。

他走到了那棟建築物前,剛剛在上空看的時候也沒注意到,這棟建築還挺多層的,而且一旁的指示牌上說這裡有好幾家公司,五条說目標是在一樓……棘爬樓梯上了一樓,看著寫著「新形象助你開拓新生活——好好設計公司」,打從心底覺得一陣好笑——明明就是在害人,說甚麼笑話。

棘看到門前有一個門鈴,他伸出手就按了下去。

很快的,有人來打開了門,來人是個四十、五十歲的男子,穿著不太合身的西裝,看到是個小孩的時候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

「這裡不是小孩來玩地方,回去吧。」

「……」

棘今天一天都被人當小孩對待多少次了,雖然明白到這是事實,但是還是讓他感到非常的不爽,不過還是正事要緊,五条給他的那份報告有可用的情報,應該可以助他混入去這裡。

「小川太太、介紹、我的。」

門口那個人愣了一下,但是仍然有些不太歡迎棘的樣子:

「我們是設計公司。我們沒空跟你這些小孩玩,快點回去。」

「就一會。」

那個人馬上露出了有些困擾的表情,摸了摸頭,又嘆了口氣。

「唉,都說了我們是設計公司,天天有你們這些小孩跑來玩,好啦,你進來喝杯菜,喝完了就走吧。」

——他成功了。棘點點頭,想著五条那份東西上的情報真準確,暗號都對上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查出來的,同時棘也跟隨著那個人走了進去。

那個人帶著棘走了進去裡面就是普通公司的樣子,那個人讓棘坐到了會客室的沙發上,自己走了出去跟其他幾個同樣是穿著西裝的人低聲說了幾句話,不一會就有一個人端了一杯茶給他。

「小川太太還有跟你說甚麼嗎?」

「可以讓、討厭的人、消失。」棘抬頭一看,跟他說話的又換了一個人,不是剛剛開門的那一個,棘再瞄了幾眼,認出了那張臉是五条的報告上的其中一個人,名字好像是「前田」來著。如果是詛咒師的話,目前也是能力未明。

「還有其他嗎?」

前田看著棘的臉,又盯著他露出來的雙眼一會,才摸著杯緣排起了一個十分虛假的笑容。棘搖了搖頭,端起了茶杯,他有記著五条的話,並沒有脫下口罩,所以只是把茶捧了在手上。

「那麼你能付多少錢?」

棘比出了兩隻手指。前田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搖了搖頭。

「二十萬也太少了。」

棘其實也就隨便比出個數字,其實他內心想的是兩萬,沒想到這群人加了個零也嫌少——雖然說一個人的性命只值二十萬來說,也是真的太少了。

「但是既然是小川太太介紹來的,你先說說看目標是誰吧。我們查過後,二十萬可能也行。」

這是如果目標有錢的,打算先去敲詐一筆,再收他二十萬吧?棘覺得這群人真的是又嘔心又爛到根子裡了,他看著那個前田臉上掛著的笑容,不知怎的就覺得有點想吐。

這些人真的還是人嗎?

突然間棘感覺一服極為不舒服的氣息,那感覺就像是甚麼極惡之物。

夏油先生有時也會用到的咒具,但是比那些更為不祥。但是倒不是說很強,就只是很嘔心而已。棘扭頭一先看,馬上就看到了外面有人打開了一個金屬匣,內容是甚麼倒是看不見,那股氣息就是那裡傳來的。

他馬上就回想起來五条的話。

『他們可能是入手了強力的咒具。』

開著金屬箱子的人看到他看過來了也不驚慌,那個人一臉淡定地關上了箱子,那股氣息就被隔絕了。看來那個箱子是特製的東西。棘看了那個人的樣子,並沒有在五条那份報告裡出現過。還沒等他仔細看,前田就再度跟他說起話來。

「怎麼了?沒有目標的資料嗎?」

棘馬上回頭看向前田,正打算開口隨便說個名字出來時,前田挑了挑眉看向了那個拿金屬箱子的人。

一切都發生得有點突然。回神過來的時候,棘已經反手被壓了在沙發上,用膝蓋壓著他的背的是另外一個在五条報告上的人,名字是「山本」來著。

一般人眼中的話可能就只是一個成年男人壓制著一個少年。但是在棘眼中,他可以看到有一個泥漿狀的人形站在他的前方,用黑漆漆空洞的眼睛看著他。

棘只看了一眼馬上就收回了視線,他估計自己用盡全力的話,應該也可以打倒它。

「你是同行?來搶生意的?」前田站了起來,扭了扭脖子發出了「咔咔」的聲音。

「不、是!」棘沒想到自己是在哪裡穿餡了,內心乃至臉上也是一臉的愕然。

「看得見的人小川太太可不會介紹過來,你、看得見的吧。」前田向著山本打了個眼色,山本馬上就用力的壓向棘,棘的手臂傳來了一陣痛感,他沒想到是這點上出問題的棘,馬上就想到了肯定是他扭頭看那個金屬匣時暴露了,同時站在他前方的那個泥人也把頭湊了上了棘的臉,棘下意識就想要仰頭避開——

棘的動作馬上一僵,但是大概已經太遲了,現在否認也沒有用了。他內心一陣懊惱,但是想著反正也暴露了,說不準也是個解惑的好時機。

「為什麼、要做、這些事?」

「現在是我們問問題。」前田一把抓著棘的頭下壓向了沙發,他不喜歡這個小孩的眼神,看上去既沒精打釆,又像是在鄙視著他人似的。

「誰派你來的?目的是甚麼?」

「……你們、殺人、拿錢、為了甚麼?」

「小鬼,話可不可以亂說喔,我們只是家公司,殺人這些事跟我們可沾不上邊。那麼到底是誰派你來的?是田中那個女人嗎?」

前田的臉上勾起了醜陋又扭曲的笑容。

他很有自信他們的行徑一般人是看不出來,事實也不就連警察也耐他們不何,這些事也不會引起咒術界的注意,再過多一陣子這裡沒肉吃了,他們就把這家公司關了,搬到另一個城市去。到時又可以捲土重來,等著他們的就只是源源不絕的金錢,還有那些光有錢但是又蠢得要死的一般人。

「……」棘閉上了嘴,沒有應話,。他仰頭看著這些人也很累,他突然間明白了五条不想仰視人的原因,他幹脆把頭抵了在沙發上。

「早就知道那個女人有奇怪,明明是個癈物還要摻和進來,到現在還不是一點像樣的打手都找不到,還要找這樣的小鬼,嘖,說起來她還一直想跟你上床喔,加藤。」前田倒是把棘的沉默當作了默認,罵了幾句,轉向了拿著箱子的那個人喊了句話。

「加藤你上了?」

「那個女人看上去就硬不起來耶?」

「那種女人我沒興趣,要是年輕個十年還可能。」

「反正也是幹,關了燈也差不多啦?」

「你喜歡你上?」

「不了不了,硬不起來。」

頓時幾個人都哄笑了起來,當他們笑完了之後,幾人間的緊張氣氛也沒有了。

「小鬼,你可是選錯了打下手的對像喔。要怪就怪那個女人吧。」前田拍了拍把頭抵在沙發上的棘的腦袋,然後對著加藤說道:「那個女人起了異心,也沒用了。」

「行,那這個小孩也要解決掉?」加藤應了一聲,那個泥人也扭了一下,向著棘靠近了一步。

「雖然年紀這麼小有點可惜了,不過誰讓他自己摻和進來了。喔對了,最好讓他痛苦點死去,這小孩的眼神讓人討厭。」

「先把他雙眼挖出來怎麼看?」

加藤哈哈笑了幾聲,但是這笑聲讓棘聽得心寒。

「行。」前田讚同地點點頭,然後再度抓著棘的頭讓他抬起頭來,對著他說:「我們可是有著超能力的人,用一下那些又蠢又沒用的人的錢怎麼了,隨隨便便就會死掉的人用著可憐嗎?田中整天在說甚麼見好就收,怕事又怕死,現在是看我們發財了又想來分一杯吧?天下可沒這樣便宜的事喔?」

棘冷冷地看著他。

這些人跟夏油先生完全不一樣,但又異樣地相似。

沒有偉大的理想,就為了自己的快樂。這些人不過就是會用術式,不過就是會用咒力而已,他們哪裡比其他人高等了?分別人與人之間高等與低等本來就是錯誤的。

這些人就因為自己是特別而沾沾自喜,又因為這個世界沒有對他們優待而走上了詛咒他人的道路。然而卻又忘了他們不過是這個世界的其中之一。

有沒有咒力根本不是重點,人性才是。但是如果說夏油先生的理想是讓這些人也活著,沒有咒力的人就要死掉——那根本不是理想的世界,只會從添悲傷而已。

更何況這些人渣比非術師更沒有活著的價值。

前田放開了他的頭髮,但是壓著他的山本還沒有鬆開,那個扭著的泥人就已經靠在他眼前了。

棘藏在口罩底下的嘴巴張開了來。

『不許動。放開。』

在場的幾人一愣,在理解到發生甚麼事之前,山本就已經鬆開了壓著棘的雙手,幾個人僵在原地,怔怔地看著棘由沙發上站起來,然後脫下了臉上的口罩。

奇異的紋樣就刻在少年的臉上。少年張開了嘴,隱約可見舌頭上也有著奇怪的花紋。

少年的喉頭中轉過了幾個詞彙,但是最後還是選了那一個——

『睡吧。』

誰都沒有辨法斷下誰的過錯。

五条在屋子的上空,消耗著自己的咒力讓自己停滯在半空,但是今天天氣很好,陽光很足,他開始想自己是不是應該閃去一個沒那麼曬的地方了,光在這裡待著也沒有甚麼用。

然而他的手機很及時的響了起來,五条看了眼來電人是棘就馬上接聽了,但是電話那邊接通了也沒說話,想著棘應該是不想說話,所以五条就主動地開了口。

「完事了?我過去了喔?」

「嗯。」

棘馬上就掛了電話,但是由那一聲中聽出來了少年的心情並不太好,五条用手機抵著下巴,感到一絲絲的愧疚。

這個少年的善性天生就與詛咒師一行合不來,而有時活著的人比死去的人還要醜陋。

當少年理解到傑的理想世界也不是那麼理想的時候,少年會怎麼樣的選擇呢?

——不過他從頭到尾都沒打算給出第二條路讓少年去選擇啦。

五条雙手插著褲袋,下降到了那棟建築的一樓,抬腿一踹就踢開了門,看到倒在地上七零八落呼呼大睡的人,也大概猜出了事情經過,他還以為自己要來大展一下身手,沒想到棘比他想像中還要能幹,他現在把人綁一綁,查一下再扔回去高專就完事了。

「做得很好喔。」五条在屋子裡隨便找找,翻出了一卷尼龍繩,蹲了下去草草地把幾個人捆起來,之後他走到了那個打開著的金屬箱子,翻了幾下拍了幾張照片,把裡面的東西用手指捻著拿了出來,看上去是個很普通的泥人,但是被加上了詛咒,成了一個還算中等的咒物。

難怪那些死人的呼吸道裡都有泥漿了。五条有些嫌棄地拍了幾張照就扔回去了金屬箱裡關好,連著箱子一起甩到了被捆著的人那邊,之後就撥了個電話。

「喂伊地知?你去休息室……對、現在、馬上。」

五条的話很是不客氣,電話那邊一時傳來了奔跑的氣聲,過了一會那邊傳來了一個棘沒有聽過的聲音。

「我到了,五条先生。」

「喔,那好,你看好人喔,今次任務的目標,還有個咒具,都要查喔。」

五条說完了就馬上掛斷了電話,棘發誓他絕對聽到了電話掛斷前一秒他聽到了那頭的慘叫。

然後五条在地上畫了點棘看不懂的東西,然後雙手一合十,捆起來的幾個人就消失了。連帶的還有一部份的地板和那個金屬匣子也沒了。

……所以他剛剛是把人送去了高專?不用直接觸碰都可以發動?棘默默地拸開了半步,覺得五条的實力深不見底,真的很可怕。明明光這個瞬移已經夠恐怖了——說不準哪天走在路上,他們下一秒就被送去高專了。再加上五条本身近乎開掛的術式,這根本就是行走的人間兇器吧?還有甚麼其他人的事?

「好~解決了一件事。」

五条拍掉手上其實沾上的灰塵,重新站了起來。棘也看向了掛在牆上的時鐘,現在離他出門已經過了三小時有多,現在再乘車回去也又要兩小時,他得回去了。

「我還有個地方想帶你去喔。」

五条一邊說一下子就伸出手抓著棘的後領,棘驚愕地看著這個一點預兆都沒有的人,退了兩步都沒能避開五条伸過來揪著他領子的手,但是在抓著了別人的領子時五条才想起來棘不喜歡被揪著領子走,於是又鬆了手把人放開來。

得到了自由的棘馬上再退開了幾步,一臉凝重地說:

「我要、回去、太晚了。」

「欸?行啦行啦,等等送你回去十秒就到,現在先去一個地方,OK?」

他能說不嗎?棘看著五条一點都沒打算妥協的樣子,肯定了這個人問人意見肯定是純粹是禮貌發言,其實打從根底就沒打算讓人選吧?看透了一切的棘,默默地伸出了手。

真乖。

五条看著棘伸出的手來,勾起了一個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笑容,握住了棘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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