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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所謂磐石,和構成之物 Ch.4 (2)

[db:作者] 2025-07-23 08:42 5hhhhh 2060 ℃

在飛越荒原的兩艘氣墊艇以東125公里處,塞雷婭剛剛停止了懷錶的監測器。她在清晨便離開公寓。

為了避免打擾住宿的員工,她選擇在開闊的人行道上慢跑,順便觀察街景。

第一階段的入職測試,前半段可說是高分通過。

針對自己的履歷,還有熟悉的相關技能,組織的考核單位出了與遺傳、微生物有關的深入題目,因此作答起來可說是十足較勁。雖然不明白批改著重於證明,還是思考痕跡,她不認為自己會拿不到良績。

考慮到無論事成與否,她都會留在這座小城至少半周,不藉機熟悉環境可說不過去。

換上運動衫,她沿著公寓的商業幹道跑著。僅僅是繞過步行區,跨進連排的米黃色公寓另一側,就已經跑了十五公里。盤起頭髮的她換著氣,同時注意不妨礙派報員和私家信使的送貨。

塞雷婭需要暖身。

過去在研究所,或者四處流浪的時候,她習慣用拳擊讓四肢活絡起來,順便替她一夜的折騰復健。然而在住戶充沛的城市邊際,她可沒有在一大清早擾民的打算。

她試過二樓的健身房,但是僅僅一台的背式訓練機,還有提供卡特斯和沃爾珀的輕型槓片令她放棄。想著沒辦法做最大重量的負重,於是她選擇訓練耐力。

在空地上蹲了十趟後,她跑起步來。

視線擺盪著,無葉的蠟皮路樹在冷風中搖曳。

街道的景物和哥倫比亞的豐富程度不相上下,這一點讓她備感輕快。哥倫比亞的房屋和街道太過擁擠,而這裡恰恰相反。不只雜物和垃圾少得可憐,街邊也沒見到遊民。

步伐在耳際作響。經過販賣果菜的店面,深色短髮的卡特斯男女正在替最後一排新進的酪梨擦拭果皮。點綴灰斑的青綠色圓果其實不需要特別清理,只是讓晨光灑落,它們就足夠新鮮了。

從卡特斯信使的自行車邊跑過,男人在單手騎車,比對著路線。途中,還因為瞥了罕見的瓦伊凡尾巴一眼,確認性地回頭查看。

她開啟的嘴唇間冒著白露。

踏步著等待燈號,享受腿部傳來的酸楚。

她必須保持自己的敏捷,那是和力量制衡的一種強大,雖然她的發展已經很均衡了。

女人的腦袋還在為昨日的解題運轉著。她的身體像把利劍,膚色勻稱,肌肉健壯。在前臂上還殘有火燒的痕跡,又像是拓印下來的葉脈紋理。無序,匯聚成過去刻下的圖像。

於此同時,塞雷婭又絕不像練健美的男女那樣體格膨脹。事實上,這名瓦伊凡要是出現在哪個哥倫比亞的鐵籠賽場裡,憑著勻稱的肩幅和背脊,肯定會被視作強敵或常勝軍而受到矚目。

她是頭有翼、利爪鋒銳的龍種,眼裡盛燃著不曾熄滅的焰火,在期盼的高空中翱翔。

而這回的天空是雷姆必拓的北部,同名於平原的都市烏達卡爾。

以農牧為基幹產業的地面都市在泰拉大陸上極為罕見,它們是現今大型政治實體中,早已遺棄的傳統社會,建築在地表的房屋太容易遭受天災摧毀,或者不便於住民逃難,而常被政客視為對不動產,還有勞動人口的一種浪費。

這片街區就位於烏達卡爾的西南部,是三座北方姊妹市的溫帶蔬果重鎮。

結束了長期的任務,組織的重心便移動到了往後經營。因此,選擇在縱谷之間率先建設新的基地。大概在不遠的未來,新設基地將作為羅德島的第三個心臟,營運地區性的委託工作。

阿米婭對於這片鮮少踏足的土地滿是憧憬。即便出身迥異,仍同理著卡特斯同族的她,在接獲塞雷婭的第二階段入職測試時,便滿心期許向凱爾希醫生自薦接待工作。

不可否認的是,經過龍門一役,她確實找回了少女該有的活力。背負的責任。來自過去的詛咒。還有挺立於現在,飛往未來的牽絆,全在這名卡特斯女孩的身上匯聚。

不過,這並不是必須表揚的偉大情懷。對於這些聚集於羅德島旗幟之下的人們來說,沒有人不像她那樣熱情,而且激切地活在每一天的分秒之中。

塞雷婭折回了公寓所在的街道,穿過尚未營業的一樓辦事處。

女人拿著腰包裡的毛巾擦汗。在通往檔案室的走廊上,她碰到了這名眼神略帶惺忪的卡特斯女孩。

抱著八開紙與幾個文件夾,六點半便身陷辦公之中的阿米婭,儘管儀態端莊,神態卻明顯不在狀態。

阿米婭停下向她行禮。女孩的個頭過於嬌小,即使在平均身高偏低的卡特斯當中,也會被人海埋沒的那一群。

她的身上穿著白洋裝。蕾絲花邊的連排釦下方,衣料卻與正式的男用襯衫更加接近。沒有套上新聞照片中的深色防水外套,而是如長袍般櫻白色的短袖大衣。露出的衫袖,其延伸的纖指上套著蒼藍色的指環。

那份堅忍的氣質比起塞雷婭以往聽聞的戰士身姿,更像一位親率軍伍的皇女。

她快十六歲了,青春期的成長卻欠佳,可能是源石實驗的副作用。並非是單方面的遲緩,而是身體內外都出現矛盾性的細胞衰老。

表面上細胞沒有改變,但是胞器的代謝卻快得嚇人,這是塞雷婭對基因工程產物的心得。

但是,她敬佩阿米婭這樣的年輕女孩。她的身上有某種令塞雷婭自嘆不如的東西,超越痛苦的意志值得瓦伊凡女人的尊重。

她的眼睛是澄澈的水藍色,而那雙目光正注視著自己。

半晌,女人的右指撐起粉色的毛巾,擦著髮際。

「早安,塞雷婭女士。」阿米婭回過神來,以清晰的聲音呼喚道。她的口條和職位很相襯,是個熟悉溝通的組織領袖。

「您在先前的筆試和提供資料上成果很好。人事部的員工也期待,您會在往後的測驗中收穫優秀的評價……」她滿臉笑容地望著塞雷婭。

「還有,我希望您對於辦事處的新設建築還滿意。」

那份自在和矜持的比例得當,難以想像是礦石病中後期的感染者。

阿米婭是在一天前抵達這裡的,要比塞雷婭晚了兩天。事實上,無論阿米婭有什麼難處,女人都不打算因此放大檢視接待和面試的空窗期為何產生。

「因為平時公寓的三樓是沒有住人的……可能有些塵蟎,」少女的雙耳挺立著,棕褐色的耳骨牽動皮肉,從休眠中醒來般伸展著。

「雖然辦事處的員工沒有過敏,也時常清掃……」

「阿米婭小姐──唔,能容我這麼稱呼你嗎?」沒有特別想討誰歡心。思索著對方相襯的稱呼,塞雷婭平常地點頭示意。「還有,這已經是你這兩天,第五次稱我『女士』了。」

阿米婭眨眨眼睛。「咦……是,我一般是讓大家隨興稱呼的。」

蒸氣騰騰。阿米婭也是彼此走近後才發現,瓦伊凡女人有些高大。不過,她當然沒有為此卻步。

「至於後綴詞的部分──針對任職單位的特殊性而改變稱謂,是羅德島盡自己禮儀的方式。」

「這樣嗎,看來是我神經質了。我能麻煩你隨性怎麼稱呼我就好嗎?阿米婭。」

女人聳肩,有些為難地致歉道。

「不、不會,這怎麼是神經質呢。禮儀畢竟是以雙方都有所受惠為目的,如果您覺得這樣太拘謹,我想大家都願意做改動……」

急著辯解,卡特斯女孩認真地說道,卻沒有發現手中的灰色檔案夾,已經悄悄從摩擦力低下的紙疊中溜走。

「咦。」

她想提起膝蓋阻擋,可惜慢了一步。女人看在眼裡,高挑的身材遠比想像得敏捷。塞雷婭彎身,在聚合物資料夾落地前一刻接住,還給阿米婭。

「我讀過關於你的報導了。觀點大多不盡相同,但是撰文的人們都對你的一項特質有把握。」

女人把毛巾掛在脖子上,然後,輕輕地伸出雙手。暗示阿米婭將整疊需要搬運的檔案交給她。看來,沖澡對她來說是可以暫緩的事項,畢竟天氣涼爽,也沒流多少汗。

卡特斯女孩圓睜著雙眼,神色閃爍著。不知道是在回答塞雷婭先前的敘述,還是對她的請求有所推辭,「不,這怎麼好意思……」

「我能理解。」塞雷婭的語調很和緩。某種程度上,這樣的進退儀態是與研究室常見的孤立人格相互背離的。

阿米婭用手臂環抱的文件,被她用雙手一把接過,並以腹部充當第三個支點抬起。

究竟是因為自身的不足,還是瓦伊凡女人的手掌大得驚人,阿米婭一時間無法下定論。

「對於公布感染者存在的公司來說,這樣的行為多半是為了自己的名聲。」她挺起腰,阿米婭的視線只能平視她的胸膛。女人的體格十分結實,即便在外衣之下,起伏深刻的筋骨還是很醒目。更不用說雙臂若隱若現的燒傷了。

「但是你們卻不盡然──不,」她以眼神詢問搬運的方向。阿米婭指引著,終點是靠近街道一側的櫃台。「或許和大多數的既得利益者都不太一樣。」

從貼近身體的那份文件看來,這間公司在今天,還有必須接待的其他訪客。商業合約的內容佔了紙頁的一半,另外半部的簽名則宣告了兩座姊妹市的公家單位,執政者似乎對礦石病的教育對策很感興趣。

以這點來看,穿著鮮少露臉的正式儀裝或許是最佳的選擇。

「尤其是你呀,阿米婭。」暗黃色的瞳孔掃視著女孩的臉龐。

塞雷婭放慢步伐。這名卡特斯少女確實引起了她的興趣。

「據我所知,引導羅德島製藥團結的,並不只是你的身分。你和這個組織的人,有著共感別人痛苦的人格。這是很罕見的。大多數人並不把感染者當作完整的人來看待,而是塊放著腐爛的生肉。就算這樣,你們卻為了消弭屏障而努力著,這是我相中的特質。」

「唔、唔唔……」因為話語越發動聽,得到讚美的女孩耳根發紅。

只有她因為嘉許而感到害臊,別開視線的時候,阿米婭才看起來像個真正的十六歲少女。

接著,她抖擻著拍了拍臉頰。

「是,因為這是企業文化的一部分。無論是不是感染者,只要還嚮往平等,羅德島就是他們堅實的盾……!」

「你對自己的歸屬很有自信,這讓我越來越期待了。」塞雷婭悶哼了一聲。

「期待……?」阿米婭思索著字句。向前跑了幾步,挪開晚班員工沒有收拾的茶具,有著橘色塑膠隔板的辦公桌就是文件的終點站。塞雷婭放了上去,而女孩則做起分門別類的工作。

迎著尚未活絡的馬路,水色的落地窗和門板就是雷姆必拓辦事處的門面。一進門,排列著三張辦公鐵桌的職員位就是應徵者必須尋找的員公所在。房間後方的茶几和小小的訓練場,則是臨時考核的地方。

「然後,看完了報導之後,我也聽到萊茵生命對你的處境很感興趣。」

「……我嗎?」

「對。雖然被哥倫比亞的情報單位阻撓實驗項目,還是有幾間保守派的研究所希望能與羅德島合作。」

女人的手拍在褲管上,擦了擦手汗。「但是,我不建議你單方面就做出決定。就算是所謂的保守派,對感染者和實驗抱持高倫理的學者,他們終究是這間研究所的一份子──基於這點,他們的本質不會變。讓他們去衡量自我實現跟道德的比重是不實際的。」

「我會和研究室的成員討論的。」阿米婭整理著思緒,「不過,本質嗎……這麼說來。嗯,」

閉上了那張因為靈光乍現而微張的小嘴,卡特斯女孩的猶豫和約束溢於言表。

「塞雷婭小姐,我想您對萊茵生命抱持的看法,我可以稍微理解。」

你也稍微讀過資料,是吧。考量到履歷上的研究報告,還有寫滿對實驗的糾正,抨擊得讓人充滿聯想的過去事件,她不得不假設阿米婭對於自己,還有書面之外的個人見解。

但是。

「你不需要浪費時間在這些事情上。」塞雷婭毫不妥協地說。

「對我來說,仇恨是過去了。」她插著腰。盤成髻的銀髮透著晨色,「我必須實踐的事情卻還沒有結束,儘管要花很長的時間……那終究是我自己的能力問題。」

「但,您就是為了簡短實踐的距離,才與我們接洽對吧?」阿米婭借力使力。

「可以這麼說,我是為了值得我付出心思的人事物來的。同時,希望你可以在入職測驗過後,向凱爾希醫生美言幾句。」

塞雷婭收拾好桌面,用手勢示意著將要上樓。

「除了純粹的作為幹員活動,在生物研究方面,我還有能夠發揮的空間。」

「……好、好的。」阿米婭拍拍衣袖。直到轉頭,她才確信要和瓦伊凡女人對上視線,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對於您的熱忱,我想無論羅德島的大家,還是凱爾希醫生都樂見其成。至於詳細的事宜,還是等進一步的測驗過後再商談比較好。」

「我明白。事情就是這樣,對吧?」她往公寓一樓的中區邁步,那裡有通往上層的樓梯。雖然叫做四號公寓,但數字的編號其實是街區名稱。

「構成這個組織,甚至是塑造你自己的身分的,這份思想也許是偶然誕生的吧。就算這樣,你已經在這個位子上,展現的儀態也讓人嚮往。同時,這種存在也變成了一種可怕的東西──話語,還有你展現出的姿態,如果在錯誤的舞台上出現……」

「能讓我跟上來嗎?」卡特斯女孩叫住她。「我也要去三樓搬點東西。」

塞雷婭點點頭。

她走上石階。阿米婭跟著她。鞋底和腳板傳來的反作用力,大理石材質的米色樓梯有著實驗場地板的觸感。扶手接在順時鐘向上的階梯牆壁,特意選用了沉穩的棕紅色松木。

塞雷婭鬆開髮髻。從捆綁的黑色髮繩中解脫,溫熱的氣流在垂下的髮流中擺盪。「那會是讓千軍萬馬隨之傾倒的力量。那個時候,作為『王』的意志延伸,你的急流勇退是正確的。」

爬上二層。樓梯的構造是房屋的一部分支柱,從有些狹窄的視野中,以直線的廊道分割房間的二樓,似乎還在朦朧的睡意當中。

「不,事情沒有變成那樣,這只是我多話了。」她又搖頭致歉。那股髮間的沉著香味並沒有油脂,或者添加物的味道。

「……不會。」一手撫著扶手,阿米婭的手指搓揉著衣角。她的氣息因為爬升而起伏著。「一直以來,幫助我前進的大家也是這麼提醒的。」

「你們的凝聚感很強,這是件好事。」

塞雷婭插話道。有意無意間,阿米婭總覺得邁步的她時不時注視著自己。

那是種同情的感覺嗎?她記得在這位女性的入職報告中,關於現任幹員伊芙利特,還有赫默與白面鴞的敘述佔了一些部分。

從這點來看,女人也許仍放不下阿米婭的感染者身分吧。

但是眼下的她沒有顧慮這些。像是抒發著久經歷練的苦澀,她低下雙眸。

「尤其是……博士跟凱爾希醫生,」她一字一句地說,「我不能篤定我有被指引方向,但是不論在哪條道路上,他們都站在我的身邊。」

不覺得寂寞是好事。塞雷婭只是想著,沒說出口。

她們走上三樓。公共通道的結構一如既往,阿米婭走到了廊道尾端的房間,那是她這次短期借住的房間,就在塞雷婭的房間對面。

女孩拿出鑰匙開門。鎖鍵的鐵黃色刻紋連接著塑膠握把。

「那麼,我要準備接下來的事務了。」扭開門把,阿米婭補充道,「大約在中午,第一階段的口試部分,會由博士跟幾位負責您檔案的幹員擔當考官。祝您順利。」

「我會的。」女人目光炯炯地回答。推動房門的當下,她卻又想起了些什麼。

她叫住她。「等等,阿米婭。」

「是,還有什麼事嗎?」透過背影和門縫,阿米婭的房間映入塞雷婭眼裡。和自己的房間相比,似乎沒有什麼區別。整潔,單純。

而且井然有序。這是一個組織的領導人,私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約束。

「關於你先前說到的打掃塵螨,我想還有討論的空間。造成一般人過敏的,應該是塵螨的屍體和排泄物,而溼度高的環境容易造成它們死亡。」

「是的……?」阿米婭調整著領口,眼神專注地直視女人。

「位在乾燥溫帶區的烏達卡爾,這種動物應該是少數才對,更不常變成過敏原──」

將自己的論證解釋完,塞雷婭本想做以結語。她轉過頭,違和感在瞬間撲面而來。

「唔,我好像又多話了。不好意思啊,我習慣去確認大眾常識的正確性。招搖撞騙的科技產物太多,他們的錯誤訊息也是……」

「啊啊……」

阿米婭定睛望著她。

那是恍然大悟的聲音。即使阿米婭對於隨口說出的字句,其深入的領域內容沒有太多理解,卻仍表現得體的淑女之範,警慎地點著頭。

「是……是!我知道了!」

她振奮地回答。她的視線中,甚至有獲得新知的暢快感。

這不就是被塞了一堆無用的知識嗎?塞雷婭嘆了口氣,投降了。「你能忍受我的多嘴就好。」

女孩點點頭,臉上還是那種讓人放鬆的笑意。看著她消失在門後,塞雷婭也帶上門。回到房間,早晨的陽光已經反射了建築物的米色調,讓漆成白色的牆壁看起來鮮活。

她走進玄關,一旁的長鏡吸引了目光。

具備拳手的體格,又抱著學者的氣息不放。不只體格,連應對也嚴謹過頭,這樣的自己要不給人壓迫感,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還有嘗試和改變的空間。

塞雷婭苦笑著看了幾眼,就自顧自收拾起衣物和文書。

午後,就要去平原的基地裡進行第二階段的面試了。

她想見的三個人都在那裡。

到這裡,她突然明白是什麼在折磨她。她想透過日常來分散注意力,以鍛鍊頭腦和身體來驅散罪惡感,但是環境一直在變。越來越多人離開,不論死活。

這就是她為什麼總是把那條頸環帶在身邊。那是赫默依照黎博利的習俗,為送給志同道合的心上人而準備的羽毛。做過防腐,膠化的防水處理,那根吊飾的根部細胞應該已經凋亡。但是她在意的從來不是羽毛本身。

她不認為赫默和自己有什麼朋友或革命情感以上的關係,但要是弄丟羽毛,就好像與赫默之間的羈絆徹底消失了。

她相信伊芙利特從沒有忘記她,但那黎博利可不是那麼想記得自己。

事情已經接近鬧翻,她不希望失去象徵牽絆的物件。

她是為了挽回一切而來的嗎?她想著,肯定不是。

浴室的地板還冒著先前沖洗時的水氣,乾溼分離的簡約房型讓心情也跟著輕盈起來。

拜雷姆必拓的近海優勢,水在這裡並不是什麼稀少的資源。就算這樣,能在早晨沖洗身體兩次,這種生活倒是她長年奔波裡沒經歷過的了。

她撫著脖子,浮著筋的頸子空蕩蕩的。沒有燒傷,也沒有那條頸環。

驅使她行動的原因,大概是還有想守望的人。除了這個,女人再沒有答案。

熟悉的冷水沖散滿身熱氣。像是清洗砂石一般,決意的金剛石從情感的汙泥中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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