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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G - 6 关于幸福的事,2

[db:作者] 2025-07-23 08:41 5hhhhh 8900 ℃

更有甚者,塔露拉衷心由于其他人的幸福而感到……

“我在想什么呢。我现在是囚犯……得有坐牢的样子……”

嘴上这么说着,塔露拉的指尖却伸进口袋,碰到了口红盒的一角。兜内的口红盒仿佛还残存着晚霞的余温,这股余温犹如一阵电流,刹那间汹涌全身,指尖抽搐似的缩了回来。自己怎么能收下这种东西?塔露拉懊丧地消灭餐盘里的饭食,囫囵吞进肚里。

“我得赶紧回办公室,今天的公文……”

说起来,为什么阿米娅会邀请自己呢?她知道了什么吗?难道只是巧合?

塔露拉忽然想起,每周工作日的下午,博士都会带着阿米娅在舰内实习,或亲自辅导一些功课。如果博士因为自己的谵妄而寸步不离,自己的课程被突然搁置,阿米娅肯定会疑惑的吧?或许邀请只是探查身心状态的一种温和手段,她一定是猜到了什么。

毕竟是自己的原因,塔露拉还是怀着一丝歉意。

悄悄扫了一眼女生组那边,却发现阿米娅恰好也在看着这里。当然,被发现偷看也没什么,塔露拉本就没有话要和这位领导人说。一方面是不想牵扯罗德岛的职阶体系,另一方面是她又相当在乎上下级之分。敬而远之成为唯一的可选方案。

在对方再次搭话前,先逃走吧;自从出狱,她一直是这么逃避过来的。能安心的港湾只有……将餐盘放回,塔露拉快步走向舰尾的办公室,恍惚间,似乎有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呼唤自己的名字。但此时只能装作没有听到了。

再度回到这里,办公室门前的地板上终于落了点灯光。

塔露拉快步迎上去,想要扑开那扇大门。

“博士,您为什么要忍着呢……开会这么长时间……”

絮雨的声音犹如锁链禁锢了塔露拉的动作。

“哈哈,只是小问题罢了,现在不是找你了吗?”

“……这可不行,我不是华法琳小姐、凯尔希部长那样的术师,只能使用普通的医疗技术。幸运的是,您的手骨没有骨裂,否则只能动手术了。您也是医生,您应该比外人更了解自己的身体状态。”

紧贴在门边,塔露拉透过门缝往内看。絮雨给博士处理了左手的淤青,似乎治疗过程已经结束,她正在整理药箱。瞥见那抹可怕的伤痕,塔露拉不由得放松了自己的手指。

“那么,您早点休息。”

“我尽量——之后我要去见一见夕干员。”

“请您珍重自己的身体。”

絮雨躬身行礼,退后数步,推开大门。

塔露拉提前躲入拐角,等关门声过去才悄悄靠近。

“啊——原来是塔露拉小姐,您吓了我一跳。”

“别紧张,絮雨。我只是咨询一点事。”

絮雨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您请说。需不需要去我的办公室?要在这里谈吗?”

“不用换地方,只是简单的几句话。”

“好的。”

看来对方以为自己有博士的授权,完全不加戒备,塔露拉暗暗松口气。

“刚才医疗部开会的内容……”

“原来您是询问关于您的检查报告的事。请不用担心,您的情况十分良好,说不定您会成为第一例矿石病痊愈者呢!”絮雨的音调立刻欢快起来,她露出祝福的笑意——塔露拉不免想起了华法琳的话,如果是其他医师,肯定会给出更加乐观的估计吧。

“是吗……那真不错。”

“您似乎不怎么开心?”

“不……我……对了,絮雨你可以把前整合运动成员的体检表给我看看么?当然,还有博士的。”按照职责,博士都没有随意调取干员健康记录的权力,更何况是塔露拉。不过絮雨相当信赖博士,并非机密的医疗记录拿给博士浏览并非新事,凯尔希也不会追究。

“这个倒是没问题……您是要看泥岩小姐的?”

絮雨探手入怀搜索电子卡。

“嗯,还有爱国者与霜星的,还有……”

“……什么?”

完全茫然无措的神情让塔露拉以为对方没有听清。

“我是说,爱国者与霜星。”

“……您不是说W小姐吗?”

“当然,W的也要给我看。”

“可是,”絮雨犹豫半晌,“W小姐并不在罗德岛啊……”

“……你说什么?等等,我分明……”

塔露拉战栗地退后半步。

“……而且爱国者先生与霜星小姐已经……”

是啊,他们不是在切尔诺伯格事件中死了吗?不止他们,浮士德、梅菲斯特、碎骨……

恍惚间,耳畔传来了烈火燃烧的噼啪声,塔露拉战战兢兢靠在墙上。

“塔露拉小姐,您不舒服吗?”

“我……我……我没事……”

仿佛做梦一样——做梦时,恐怕会把更荒诞的事情当真吧。

“有……有东西烧起来了……”

内心的惶恐脱口而出。

“……烧起来了?是伊芙利特?不好,我得赶紧通知赫默小姐……哎,您去哪里?”

絮雨追着塔露拉,小跑绕过拐角,但哪里都没有伊芙利特与火焰的影子。

“奇怪,不是说烧起来了吗?”

不疑有他,絮雨转头前往博士的办公室,至少得检查一下附近的消防系统才行。

而塔露拉逃跑似的冲回自己的宿舍,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是一味地远离所有的人和事——不想再看见什么苦痛的影子了!但是,烈火的燃烧声追逐着她,如附骨之疽缠紧不放,折磨着她的感官。

“——谁!?”

位于宿舍区底层走廊尽头的房门前竟然有人在。

“……是我,塔露拉,不要惊慌。”

斯卡蒂扶了一下三角帽,让帽檐的阴影只盖住刘海。

“有什么事?”

塔露拉的语速很快,她的心中充满了焦急,恨不得直接开口催促斯卡蒂离开。

“我是旁听了医疗部的会议才来的。来给你送点东西。”

“又是冰原那件事的歉礼?”塔露拉只能带着点哂笑,以掩盖自己的动摇。

“不止如此。我还是来劝告你的。”

“劝告?……劝告我?”

斯卡蒂将一个鼓鼓的纸袋子递过去。

“这些对你而言应该很有用。”

有了莫斯提马的前车之鉴,难以不和化妆品联系起来。

塔露拉眯起眼,左右打量这位白发红眸的少女。似乎,斯卡蒂也挺漂亮的。

“……这是什么?”

“镇静剂(sedative)。安定心神的药物,一次喝一瓶就可以了。”

“医疗部给我开的药?”

塔露拉奇怪着,絮雨怎么没有告诉她,而且她还从未透露过自己的幻觉症状。

“不是,是我的家乡产的。这里有七八十瓶,足够喝很久了。”

“……老偏方?”

“不对。”斯卡蒂认真地摇摇头。

“这是拜伦维斯的学者们研制的,是唯一可以缓解秘法力量带来的狂乱的药。”

“秘法?你是说……‘古老力量’?”

“在我的故乡,它被称为秘法、奥术,或神秘,”斯卡蒂解释道,“研究秘法太容易带来疯狂,甚至因子会在血脉之中延续,后代也将被吸引走上这条道路。‘古老力量’是只有学者们才会触碰的禁忌,暂时舒缓疯狂的药物亦由此而生。博士跟我提过不死黑蛇持有的‘古老力量’,我想你应该需要这种东西。”

“……”

“这是真的有用。而且你要时常备着,警惕内心的野望与兽性。”

“……兽性?”

“兽性会将人变化为令人憎恶的怪兽,”斯卡蒂将纸袋塞给恍惚中的塔露拉,“即便是阿梅莉娅主教与劳伦斯第一主教那样的圣职者都化作了可怕的野兽,我们作为一般人更要警惕,不能拥抱内在的怪兽。”

“……”

斯卡蒂的话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那是塔露拉不曾理解、不曾踏足的宇宙深空。

“……我知道了。我收下。”

塔露拉的答允让斯卡蒂略感轻松,只见她抬起手,似乎要通过什么动作来表示对塔露拉的宽慰与祝福——她举起右臂,肘部微微弯曲,掌心在身侧与肩膀同高,捏紧拳头。

“这是什么?”

“家乡人的鼓励动作,大家称为‘沉静意志’。”

塔露拉默然不语,她也模仿着举起右臂,捏紧五指。

“谢谢,”斯卡蒂低声说完,便错身而去。

“我是深海时代的猎人。”

后方的脚步声略微停止。

“……”

“我不想哪一天必须面对化作野兽的你。”

“……不会求你留情的。”塔露拉冷淡地回答。

“嗯……所以,多保重。”

大概,这样的祝福就是极限了。

跨越血月低垂之夜的猎人不善言语,只能以铃声唤起羁绊。

塔露拉听着斯卡蒂腰间的老猎人之铃的清响远去,她终于可以独处了。位于罗德岛底层一角的这间宿舍,正是自己的囚室。它昏暗、促狭、偏僻、阴冷,那唯一的窗户还增加了铁栏,不免令人联想到监狱的铁窗。

这正是与自己相配的地方。

塔露拉将纸袋扔在桌上,把口红礼盒随手搁在一旁,瘫在床上。

今天发生了太多太多事,睡眠、梦、谵妄、幻觉……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而自己竟又表现得太无助、太被动……明明不可能是如此多愁善感、患得患失的人。塔露拉自以为是坚强者,这颗心由于经受乌萨斯冰原的风霜而麻木不仁、布满牺牲者的伤疤而残酷无情。

为什么自己想要接近博士?想要追逐他的身影?明明达成他的梦想,自己应该以“更像塔露拉”的方法。真的是因为牵挂吗?牵挂让人脆弱不堪?在罗德岛生活的自己,原本的孤独与傲慢究竟转变成了什么模样?

缓缓仰起头,塔露拉望见了泰拉的明月。罗德岛正奔驰在星空之下,而借着璀璨的星光映在这扇窗玻璃上的,是一张苍白憔悴的侧脸。饱经风霜的容颜还紧皱着眉头,一道晶莹的泪痕犹如缓缓淌过干涸大地的溪水。

塔露拉一时之间,以为这张脸不是自己的,它的棱角满是凿刻的悔恨与悲哀,仿佛时刻忍受着莫大的苦难,处处遭遇着命运的不公。二十多年的人生折磨与悲痛,在这里留下了鲜明的痕迹,哪怕不是可见的伤疤,苦楚的印记也深入了骨髓,把自己铸造成了现在的模样。

从儿时离别龙门,到雪原离别阿丽娜,并非得到恩惠改变了塔露拉,而是失去。她的生命宛如火焰,将触碰的一切吞噬殆尽,然后更加猛烈地燃烧。

失去越多,灰烬越多;薪柴越多,火焰越旺。

这样的生命不是诅咒,还能是什么?

难道没有谁来改变吗?只能作为一团冰原上的野火,将所有经过之物化为灰烬?

“……是了,是他驯化了‘火’……”

那个男人……塔露拉不敢再面对自己的倒影,扑在枕头里,掩住自己的双目……那个男人驯化了这团粗劣的野火。就像给纸鸢系上了线,火焰也不能在狂风中肆意飞舞。

这样好吗?

单纯地喜欢一个人,所以靠近了他,但又寻求着远离他。

被驯服,但又保持原本的孤独;接纳人,还想燃烧得更加旺盛。

兴许,没有火焰可以直接温暖人的怀抱。

兴许,与人交往,没有人能一成不变,总需要在过程中相互塑造。

郊野荆棘上的火,与家庭壁炉里的火。

塔露拉不知道自己希望哪种。只知道哪种都不是现在的她。

或许……可以更进一步。

塔露拉望着那支口红的盒子。

——难道我就没有资格,享受平凡的幸福吗?

——就像……他身边平凡的女孩子那样……

“是的,你没有资格。”

从阴影中探出的手爪,捉住了塔露拉前伸的手腕。

塔露拉惊恐无比地望着“另一个自己”——她正真切地站在自己的跟前。对方居高临下地露出了狰狞的笑意,那简直不是能出现在人类面容上的神情,更应该出现在狼豺的血盆大口上。那种笑容仿佛人类的嘴角裂了开来,一直撕裂到耳际。

“——区区战争犯是没有资格追求幸福的啦!给我好好认清楚,现在是服刑期啊!!”

对方猛然将塔露拉摁倒在床上,她的双臂有着不可思议的怪力,塔露拉甚至没办法推开压在肩头的手掌。那瘦削的手指如骨爪深深锁住肩膀,焦热的吐息吹拂到面颊。

“为什么要接受人的奴役呢,塔露拉?”

利齿、分叉的舌头,她的尾巴更近乎蛇尾,竖瞳里充满了卑劣的欲望。

“……你想说什么?!”

“悦纳兽性,重拾对温润鲜血的渴望吧!沐浴在燃烧血肉的快感里!”

“——开、开什么玩笑!”

塔露拉反手掐住对方的脖子,用尽全力推开。

“你不是喜欢博士吗?那就吃掉他,混合他的血!”

吃掉……这可不是比喻。

塔露拉完全明白她所谓的“吃”,是食人。

“畜生——给我滚开!!”

塔露拉缩起身子,趁隙飞出一脚,踢在对方的腹部,然后翻身扑去窗边的书桌,从纸袋中抽出一个小瓶。大约只有八十毫升的棕褐色粘稠液体装在厚厚的玻璃瓶里。不管什么剂量了,塔露拉揭开盖子就一饮而尽。

这股浓郁的腥味,毫无疑问是血液,而且是沉淀很久却不曾凝固的古怪血液。

药剂入喉,大脑瞬间清醒,意识镇定。伴随一天的恍惚感远去了,“另一个塔露拉”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耳畔的咆哮与噼啪声也一并消失。

“……呼……呼……呼……”

塔露拉软倒在桌面上,肩头仍隐隐作痛。

幻觉不能始终是幻觉,它终有一日会成真。

秘法太容易带来疯狂……而兽性意味着令人憎恶的怪兽。

真相令人胆寒,未来更加可怖。

“原来……”

这一夜,塔露拉又没能合眼。

“我疯了……”

“……博士,你已经开始工作了?”

打开房门,中央高脚椅上的背影立刻映入眼帘。

“是啊,毕竟昨天的文件都积压下来了。”

“我来帮你吧。”

“……好。不过,你没问题吗?”

“没关系……我的身体状态很好,即便连续工作也没事。”

“这样啊。对了,之前联合医疗部与夕干员联合讨论了你的状况,果然是‘古老力量’的影响。”

“……”

“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虽然有幻觉和谵妄,但那只是你强行以古老力量驱动源石技艺的后遗症。你即日起下午休班,同我和斯卡蒂练习秘法吧。当然,阿米娅也会参加,”博士从线索板上移开视线,他的微笑完全不像独行者。

“不要担心,塔露拉。有什么问题我会解决的。”

——那不就行了吗?博士会解决的。

回忆起莫斯提马的话语。

那么,自己昨夜决定坚忍未来的觉悟到底算什么?

原来只是小事……?

“你今天的唇色很漂亮,比以前好看多了。”

“欸……?”

博士盯回那面墙,塔露拉又只能注视着他的侧影。

“保持下去,慢慢适应罗德岛的生活吧。路还很长呢。”

“是……”

轻抚着嘴唇,塔露拉悄悄遮住自己的目光。

好像又一次,被他拯救了……

被那道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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