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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八,4

[db:作者] 2025-07-23 08:41 5hhhhh 7400 ℃

这或许就算是完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结过的约定,不二在他们相识的地方为手塚一个人唱了首歌,因为手塚或许无法在日本迎接新千禧年那个四年一度的日子,才匆匆提前到这时候。这叫手塚有了一种仿佛这约定一旦结束那么他和不二也会跟着结束的错觉,可不二唱歌的模样纯粹又安静,手塚在恍惚和了然之间彷徨,回忆突然从心底涌上他的脑袋,在被淹没之前他随着不二的歌声变得平静,看着大屏幕上闪过的歌词,觉得它太刻意到反而显得坦然。

“如果有那么一天

你说即将要离去

我会迷失我自己

走入无边人海里……”

唱完这首《我只在乎你》,不二转过身来,用一种欣喜的表情看着手塚,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扯出一个浅淡的微笑,然后为眼前这位他一个人的小歌星鼓起了掌。他的掌声是诚心诚意的,眼睛里努力掩盖的留恋也不是假的,只是那时候舞池中央翻转闪烁的迪斯科灯球让不二看不清他的面容,那些情绪也都转瞬即逝了。

“我唱得好听吗?”不二款款走下来,衣角轻巧地飞出一道弧。

手塚直等他走到自己身边才开口答道:“好听,可以上红白歌会。”

不二微笑收了这句奉承,也搬了个椅子来在手塚身边。他们两个人坐在空荡荡的舞池中央,前方舞台的大屏幕上开始循环播放起这首歌的MV,没有人唱歌,伴奏就兀自响着,跟随他们两个一同没有终结下去,直到不二又开口打破沉默,问手塚行李收拾好了吗,到了那边的住所安排好了吗,以后想要的人生计划好了吗,问了许许多多,却问不出一句你会想我吗。

中午和不二又去吃了一次忍足的首推茶餐厅,然后在学校里走了走。晚上手塚回家最后一次清点行李,不带过去的他都已经打包送去了忍足那,房间中空空荡荡,只剩他和一只行李箱。在关上箱子上锁之前,他心中动荡,还是晃动着身体从一个小柜中找出一包照片和底片,放在了箱内最中央。

17.

飞去德国的那天,天刚亮手塚就从东京出发去成田机场,时间太早所以没有人送行,他一个人走,就和当初从家来到东京一样。在登机口附近的咖啡厅随便吃了点,手塚拿了本安室奈美惠封面的杂志开始翻,没一会儿广播大响,他最后瞧了一眼自己留下情的东京,上了不知何时再带他回来的早班机。

抵达德国之后手塚没有什么停留,赶着去之前学校帮忙联系好的住所,和房东的儿子一同住。那是个比他大三岁的青年,姓俾斯麦,会说日语,长得人高马大的,见了手塚之后也十分热情,帮着他搬行李收拾房间,直说以后有人跟他一起玩了,晚上还点了披萨来庆祝。习惯了日本人含蓄交往的手塚起初还不太能适应俾斯麦这种热情,但很快也就融进德意志的秋天里。

“国光,”西方人都直接叫名字,俾斯麦一边吞一片火腿一边开始和手塚聊起大天,“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手塚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没有的。”他很单纯地觉得不二最多也算是男朋友。

俾斯麦一听他这样说就立刻来了劲头,凑得更近了点,神神秘秘地说:“那周末哥哥带你去快乐快乐。”

“不用了吧。”手塚赶紧推辞,俾斯麦说话的口气让他品出浓浓的风尘味,下意识有些抗拒,“我……我还不太懂德文。”

这借口叫俾斯麦哈哈笑了起来,也不为难他了,拍拍肩膀就把这篇翻了过去,不再勉强眼前拘谨的小兄弟和他一起做风流人。

“我家之前可没住过你这种留学生。”俾斯麦饶有兴趣地瞥了他一眼,“有的人啊,一来就问我去哪里可以玩。”

“我觉得吵。”这当然是手塚随口编的理由,从前在吉祥寺地下他都可以安然和不二闲聊,“好不容易来了,还是多去去图书馆这些地方。”

俾斯麦比了个真不错的手势给他,看得出来,这个日耳曼青年虽然随随便便,但也真心对手塚有份佩服的好感。以后的生活大抵也并不会多么无聊,有一个热情奔放的房东室友,就像有那群随时可以在迪斯科灯球下找到的朋友,他们有时候很虚幻,却又实实在在可以碰面,是一种提醒着自己还在人间中游荡的信号灯,不至于太跌入寂寞的沼泽。手塚没有和俾斯麦打听哪里能让他玩,但也还是咀嚼了两口日耳曼人的慷慨,俾斯麦为他描绘了一幅和东方极不相同的样子,但常年在压抑中寻找出路的生活方式让手塚并不敢直接去放开他心胸中长眠的热烈,他也只是听着,想象着,期盼着用自己的双眼可以瞧一瞧,仅此而已,回到自己的卧室中又把富士山的照片拿出来翻看,塞到枕头底下,挨着它们在时差的流逝中入眠。

从明天天亮开始,有语言课,有新同学,有逐渐逼近新世纪的未来等着他,他心中知晓别离也并不只是物理距离上的拉远,但有些东西是牵扯不住的。

18.

两个月之后的跨年,在手塚这一代人的生命中必然会显得特殊重要一些,大多数人也只活个七八十年,有的人捱不到跨世纪,有的人比千禧年稍稍晚来点,时代的变动得需人到了恰好的年纪才能更深感受,手塚还是想在东京看时钟转移到零点零分,努力攒了不少打工钱,又上了回国的飞机。这次回国他没有提前告诉谁,只想着快点赶回家和父母一起跨世纪,就不要打扰其他的什么朋友知己,在这种时候大家都会主动选择最亲近的人,手塚当然也是,他靠在机舱最末尾的位置想他离开的这两个月里东京可能发生什么,乾是否又发明了新饮料,岳人换了发色吗,忍足那个朋友有没有红。而之于不二,他想象着如果这次短暂的回国他们还能见上一面,不二又会给他怎样的一副表情。

在出国之前,手塚想过他们可能每隔一天就会通一次电话,但实际上所有幻想都在时差和繁忙的日常中化成泡沫,他如约拨通熟记下来的那串数字回去把公寓的新号码通知给不二,与他说有空就联系,听起来好客套,在旁边寻摸着有没有机会打趣他的俾斯麦也问他是不是在和妈妈打电话。他当时摇摇头,但也不和他的房东室友明说对方是谁,不知是因为他仍然还有着日本人那种含蓄,还是因为心底忽然生出一种极其真实的预感,它告诉自己,能做的已经结束了,没有了。后来的一切也的确如此,即使不二仍然时常在吉祥寺逗留到半夜,一日之中没有多久是睡着的,手塚也很难将自己空余的时间拿出来和不二的重叠在一起,就像那些错过千禧年的属于未来的年轻人。

明信片不知会丢在半途中的何处,在还没有学会电子邮件的岁月里,他们两个月下来只草草联络了两三次,说些客客气气的,无关紧要的话——手塚大多不记得了,在机舱内听着气流颠簸注意的广播闭目养神,仔细回忆了很久也没想起来多少具体,只剩下不二提起来过的一只小流浪猫,不知现在养在何处又是死是活,连不二当时思考许久才起的名字也忘了。在失去信号的高空中,脑袋里也一团浆糊,手塚分不清,他的迟钝反常都是因为爱即将被现实消磨干净吗?

他从没有体会过寿终正寝的喜欢,真到此刻,好像也没有太多的感慨和痛觉,他其实并不乐意被一直以来就如此的所谓规矩规律管控着,所以随心喜欢一个摩登的青年,又自己就决定上欧洲去了,这叫他在真的面对现实磋磨的时候,就冷静得极其快速。空姐过来送餐,他只要了杯热咖啡,奶精糖精没有搁进去就直接入口,饮尽这一杯之后他忽然领悟,原来苦的他也完全能喝,就像他和不二岌岌可危的联络,即使就此失去了,他也没有会叫所有生活一同崩塌的那种难过。

只是也如咖啡扰眠,他偶尔梦回时分再想起不二,心中也会突突地猛烈一痛,然后等这夜过去之后就又无恙了。

19.

很幸运,手塚的跨世纪没有意外降临,他悄悄回家,给爸妈带了一个二十世纪末最后的也是最大的惊喜,一向不和自己有太多话可说的父亲也意外地拿了瓶烧酒来与他对饮。和爸爸喝酒,好像做过了这件事心中才真正有了长大的实感,他其实不太喜欢酒精的烈味,以前泡在夜场也一向饮茶,但这晚他喝得很尽兴,喝到最后竟然还是爸爸先醉,他扯了条毛毯来给爸爸盖上,发现藏在老男人脑后的白头发,那时候心中浮出一些最单纯的伤感来,时间流逝第一次在他的眼前具象化,比不二随电波一同消失的声音更叫人颓唐。喝完酒,手塚和妈妈一起把爸爸挪到卧室去,电视播着嘈杂的综艺节目,他自己还想清醒一下,就在院子里吹风,小池中的鱼苗也还没睡,摆尾游移。妈拿了杯茶过来,拍拍他的肩:“国光,小心着凉了。”他闷闷地嗯一下,没多说什么,就听话地回了屋。显然这没让妈停止对他这个大儿子的关照,欲言又止的,犹豫一会儿还是继续问了下去:“国光,突然回来是不是有心事?是不是喜欢上那边什么女孩子了?”

手塚有点哭笑不得,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笑,一边笑一边摇头,仿佛他也有些微醺,脑袋里忽然又浮现出他和不二在吉祥寺地下躲酒的情形,不二和他说过忍足无视禁酒令还没二十就开始各种一试,他反问不二你呢,不二狡黠地眨眨眼说:“你猜猜呢?”

新世纪的月亮放着温柔的缱绻的光,好像暗示着他未来会稍微叫人安心一些,手塚饮尽妈妈拿来的茶水,像自言自语一般小声开口:“明天去一下东京。”

妈妈自然当他是在同自己说话,点点头:“好,国光你就忙你自己的。”

他晃回自己的小房间,靠在枕头上想了大半夜,不知道他想在回德国之前再去一次东京是还有什么事想做,也许是看看东京站前那块距离新世纪还有多少天的倒数计时牌拆了没有?怎样都好,他都没有选择在同样的时区下给不二再打个电话,心中好像已经做了选择,在东京的这两年就让它如此过去,闭上眼睛,又是新的一天。

后来,手塚陪着爸妈去神社初诣之后就直接上了进京的长途车,时值年初休日,班次少得可怜,他要再回来就得在东京消磨上大半日。摇摇晃晃又是孤身一人并不漫长的旅程,手塚在沉默中又回到吉祥寺。今天没有人可以在休日为他打开地下的门,但楼上的小画廊还开着,他就往上走,竟然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不二在最里头喝着饮料,还是曾经那副年轻摩登的样子,见到他出现在门口,一个惊喜的表情浮在温润的脸上,伸手向他摆一摆。

手塚想起他立刻又要离开东京,离开日本,看着不二的笑容却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释然,觉得好像过了今日,新世纪来了,他的动心也可以就此告一段落,再怎么悲伤也不那么真实,因为人总要迎接明天,总要接受命运冥冥之中已经做好的安排。他大方地在不二对面坐下来,要了和不二一模一样的红茶拿铁,和所有好友重逢一样的场面。

是不二先开的口,他自然问道:“是特意回来迎接千禧年的啊?”

手塚不做声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了声嗯,在还要不要再表达一丝感情的犹豫中,想到越来越少打通的越洋电话,他最后选择了沉默。他发觉自己没有什么想要问不二的,怎么不联络了,你还好吗,诸如此类,仿佛已经知道了如若他问出口会得到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来当作回答,索性不提也罢。不二当然也没强求什么,也知道自己并不应该强求什么,想到手塚也许明天后天就又要飞回西半球去,咽下了自己不久之后也要和妈妈姐弟一起去到父亲身边,移居美利坚的消息。他今天也是来消磨最后一点念想的,想来手塚八成也一样,没有人会戳破这一点,这好让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都可以永远值得回味下去的默契。

喝完咖啡,他们两个又聊了一会儿,手塚打听着那群朋友们的现状,发现新世纪对他们而言似乎也没有多大的仪式感,上学的继续上学,吉祥寺地下在迹部优秀的经营中依旧红火,并无会关停的打算,唯一的起伏大概还是乾研制的那些怪味饮料经过改良已经荣登酒吧新品榜单,一切都在应有的轨道上向前走着,谁都无法回头。最早一班回家的长途巴士也在天黑之后,手塚无处可去,跟着不二回了家,去拿一个忘了之前什么时候丢在他卧室的小东西,起初手塚以为不二只是骗他再多相处一会儿,真的把东西拿出来时才想起,原来是一枚他从前偶尔装点在衣领上的徽章,他丢的那一天,他们在没有别人的不二家里缠绵。

那时候距离他们相遇的一九九八年,也已经过去了许久,普通人的生活笼罩在一层薄薄的世界末日的恐慌之中,夹带着经济和迎接未知的压力,只有他们这些唯物主义的大学生还能有一丝清净自由。在恐慌和安逸相互造出的诡谲的平衡之间,有些冲动也逐渐在脆弱的肉体中醒觉,不二会约手塚在家中无人的时候脱了衣服尽情宣泄,在沙发里,在楼梯上,在姐姐的钢琴前,已经熟知彼此敏感处的两个人纵欲得很熟练,手塚喜欢去亲不二光洁瘦削的后背,抱着他,像抱着易碎的瓷。“你会和别人也这么做吗。”他说,听不出如此的询问到底是出于好奇还是占有欲。

那时候不二说,“等你离开我之后应该会的”,其实更像是一种只限当时的调情,可这时候手塚又想起来,心中忽然生出无法形容的酸楚,不知是对以前的亲密在悼念,还是他真的已然有了割不掉的不舍。可真有不舍又如何呢?他收好那枚原本是因为快乐丢在这里的徽章,觉得自己的快乐也都已经凝固在徽章上,索性对着镜子给衣领扎好它,整理着褶皱时不二忽然又从身后抱他。如果说做爱也可以变成一种条件反射,这时候手塚是相信的,不二从他衬衣下摆摸进去,摸到他胸腹的肌肉上,他就转身过来低头亲了不二的额头,从额头到嘴,没人再多说一个理由。

“在外面过得很辛苦吧。”不二被他按在沙发上脱衣服,笑得很得逞,“至少,看起来好像没有人可以像我一样满足你……”

“是这样。”手塚咬他的乳头,有一种明知这大约就是最后一次了才会有的凶狠,“……是这样吧。”

“那你可要尽兴了才好。”不二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努力地想看清手塚此时的脸,“我也是。”

手塚没能意识到他最后一句话所蕴含的更深的意思,此刻只剩下一些原始的不管不顾。他还似从前那样撞顶不二湿热的里头,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灌入怀抱中,听见隐秘的喘息声而变得更兴奋激动,这是生理的规律还是情绪上的反应他已然分不清,但他明确地知晓,不二为他收紧的双臂并非只被欲望驱使着,因为他还听见不二小声地喊他的名字。手塚仿若世界末日在此时悄然来临那样颓然地想,他真漂亮,还是如此摩登、热烈,你永远无法将他圈在身旁。

做完爱之后,他们躺在地板上,看天花板白漆的纹路,过了不知多久不二先起身,说他去清理清理,回自己房间拿了一套换的衣服回来,站在浴室门口又回头看向仍然躺在地板上出神的手塚。他说:“手塚,下次什么时候再回日本?”

沉默了好一会儿,手塚才堪堪开口:“也许,夏天吧,暑假的时候……”

“真好。”不二一笑,钻进了浴室,“我就不知道下次再回日本会是什么时候了。”

那一刻,手塚才真正感到了一种时间的流逝,平成十年仿佛变成记忆中极其遥远的一个时点,他在地板上被凉凉地浸得灵魂发冷,一些事情真的在这时候戛然而止了。

20.

手塚多收拾了一些东西,趁着这次跨世纪的假期从日本带去了德国,俾斯麦看着他在房间里一点一点整理的时候调侃他“不会是打算以后就一直住这儿了吧”,手塚还是立刻告诉了他,自己以后会回日本的。日耳曼青年对他的爱国情怀表示了浅显敷衍的佩服,并表示有机会也请手塚带他登一回东京塔,手塚低下头来思索片刻,才发觉原来自己在东京时也没去过那些知名景点。他当然不能称得上是大隐隐于市,却一时也有点释然,转头对俾斯麦说:“我带你去地下歌厅。”

俾斯麦以为这人开了窍,连忙拍手称快,开始哼哼唧唧一首手塚也觉得耳熟能详的德国小调,拉着他瞧自己新交的漂亮女友的照片。这种普普通通的年轻人生活让手塚又怀念起吉祥寺地下的种种,他们听着坂井泉水,喝着口味折磨人的独家饮料,有人将头发染成火烧的红色,有人把长头发削到板寸,每天都有人在用不同的方式迎接新的一日,根本没人特意等待着千禧年。他从小柜子里拿出那叠不二寄给他的照片胶卷,过世的邓丽君也依然有不同的歌星反复翻唱她的传奇,原来只有富士山从不会转移。罗腾堡的夕阳点燃了他的眼眶,在东京已经悄然沉睡的时候,他想着,不二现在会在地球的哪里呢?

想着想着,他才记起来,其实全世界都已经进入了二十一世纪,过去的也都已经过去。

00.

平成十六年,手塚在年初冬季的尾声中降落在成田机场,前来接他的忍足已经将偶像换成了中岛美嘉,哼着应景的《雪之华》拍了拍这位表兄的肩,“四年没见你高了不少啊。”忍足咬牙切齿的,但手塚没太大反应,取了行李上了车,只感叹道忍足这些年过得好像不错。

“都还不错,还是运气好啊。”忍足在停车场里慢速打弯,埋怨完手塚当初说好只去两年怎么后来又多续了一段,就开始饶有兴趣地给手塚讲起他不在的时候大家都发生过什么趣事。他自己就没闲着,先和岳人处了一段,后来因为实在精力不济陪不动到处玩索性分了手,两个人到如今也还是好朋友,那之后他搭上了迹部,但也没逃过有人要出国的经典收尾;迹部去英国之前把吉祥寺地下交给了宍户和日吉经营,又找了个做乐器行的老师入股,都还不错;菊丸在一次演出的时候被星探找上门,现在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偶像;乾辞了职,专心在化学领域发展,现在还在读书。忍足说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人没有提及,手塚猜测着是否报喜不报忧,忍足是知道他和不二的过去的,但始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最后是忍足一个响指结束了他的出神:“回家之前还是先去吉祥寺玩玩吧,晚上可以住我那。”

“行。”手塚说着,调大了车内CD播放着中岛美嘉的音量。

再次回到吉祥寺时,手塚面对张贴着几张宣传海报的黑色大门,心中又怀念起恍如隔世的一九九八。转眼六年就这样过去了,吉祥寺地下也改变了装潢,不知是谁装了一块霓虹灯日期牌在吧台,他要了一杯乾的遗留作品,盯着日期牌上闪闪发光的二月二十八日出神,想起今年仿佛也有一个明天。忍足不知在舞池的哪里快活去了,眼前都是陌生的男男女女抱在一起摇摆,他在角落里坐了一会儿又想出去透气,回到地上又忽然想起那个和不二喝过咖啡的小画廊,抬头望向它所在的二楼,发现画廊原本贴满窗户的宣传画已经不在了。

也对,这种小生意往往不能坚持太久。他想得很开,又心血来潮想看看接手的店会是什么,一步一步爬上楼梯,在玻璃上撕下海报后的余胶都还未被清理干净的门前停下,向里望了望。他看到搬了许多办公用品的屋内还未收拾,杂乱随意地摆放在空旷的客厅,有人在远处打扫。角落里一个插了电的灯箱招牌正发着盈盈的微光,就像当年他初次来到东京、来到吉祥寺时闪烁在夜里的彩灯,一动不动地见证着这片土地上的人来人往。

手塚缓缓读着上面端正印刷的几个字,什么什么日本语教室,在他竭力想看清最前头被遮挡住的那两个字时,那个打扫的人忽然转过头来。那一刻手塚感到一种荒川洪流翻越过车水马龙的汹涌,而不二也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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