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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浮生】(第九章、此间盗寇)(新年初更,三万五千字),2

[db:作者] 2025-07-23 08:40 5hhhhh 3180 ℃

  「还有朋友们。那些细碎的、鸡毛的事情,有人可以听我倾诉。那些艰难的、沉重的事情,也有人为我保驾护航。」

  「你说韩钊呀……」

  「是啊,韩大哥这么多年来,一直把我当亲妹妹一样。」

  方颜提到韩钊的时候,声音十分温暖。不过她当然不知道,倘若没有我在中间,韩钊早就将她变成了禁脔。男人有很多深地里的欲望与念头,是女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的。

  不过这些事情都和现在无关。哪怕是为了我,韩钊也绝不会越线。

  关于幸福,方颜的描述面面俱到,我相信里面的客观事实都是真的。但我的职业能力依旧使我意识到她隐瞒了一些东西。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的描述违背人性。

  人类是不知满足的生物,我们的欲望是无穷的。任何一个心满意足的背后,都藏匿着无法获得的东西。那些她对自己不断重复的话语越是完美,才越是能够欺骗自己真实的欲望。

  我自大而自信的认为,她所隐藏的那个东西就是我。

  这依旧是人性。

  无论相信还是不相信爱情的存在,当我们与另一个人产生过那种激烈、热烈而暴烈的感情,共同享用了对方的狂喜、剧痛和命运,愿意为对方死去,甚至幻想着自己为对方死去……那么最终只会有两个结果。

  我们会像染上了毒瘾。当这段感情结束的时候,我们会无比渴望再次拥有那种感觉。我们拼尽一切去追逐同样的东西,然后找到的是欺骗、是利用,然后是身体的堕落与精神的自暴自弃。

  又或者,我们完美的欺骗自己。用时间作为粘合剂,用谎言作为绷带,将它藏匿,重新生活,告诉自己现在拥有的就是最好的。

  可是我们怎么可能满足呢?如果爱情真的存在,那绝对不会是「宠溺」「温馨」或「尊重」能够描述的。它会是像十六七岁的我和方颜那样,想要将对方的每一寸肌肤都撕碎吞下,想要用每一秒的时间来紧紧地拥抱,想要伤害对方并被对方伤害,给对方展示以血淋淋的伤口,告诉对方自己有多么爱。

  这种机会,仅有一次。大多数人连这一次或许都不会有。

  你尝过一次,你就再也忘不了它的味道。

  然后它会变成崩溃的绝望,会变成再也无法匹及的图腾,以及那些深夜中醒来,发现自己已无法选择的噩梦。当你在十几年后依旧会做着这种噩梦的时候,你才能够确定,自己真的拥有过。

  现在的方颜已经不是过去的她,我也不是过去的我,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回不到过去。

  然而那座宫殿的废墟仍在,我或许可以和她重新建立一些什么。哪怕那些残垣断壁上的裂纹,也依旧可以是我们共同讲述的故事。

  只不过,这都不是今天该做的。

  「其实我再次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过得很幸福。」我顺着她的话。

  「你又怎么能知道呢?」方颜并没有为我的话买单。

  「因为那时,你很平静。」

  「你也很平静,那么你幸福吗?」

  「我对幸福的概念和你不同。」

  「那你和我说说,对你而言幸福又是什么?」

  「你真的要和我探讨这种话题?向彼此的内心深处继续探索,你确定么?」

  我提醒着她。

  这是她一直竭力避免的,但好像今夜有些不一样,今夜她喝了酒。我问题戳破了我彼此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对她发出了挑衅。

  「有什么不能聊的吗?」方颜像是接受了挑战。她是为了对自己证明,自己不会被动摇,所以才会迎刃而上。

  我们都会高估自己。她太自信了,自信于自己用很多年时间筑起的那道能让她获得平静的壁垒。

  「我不会思考幸福不幸福这个问题,这不是我习惯的思维方式。但如果非要说的话,那么我的幸福,是动态的。它一定会是由无数个片段组成,在冗长的时间里,不断更新著、拼凑着。而你们的幸福是静态的,你们想要拥有一件东西,只要它在那里,看着它,你们才能感觉到自己是幸福的。」

  「我听懂了。」方颜点点头,「你想要不断遇到新的人,新的事……你不用说的那么复杂,其实你的幸福,来自于新鲜感。」

  我哑然失笑,她完全错了,因为我寻求的并不是「新的人」,而是「人的新」。这就是我想要从殷茵身上寻找的、最重要的特质。

  不过我没必要反驳她,因为她现在怎么能理解我呢?于是我承认了她的解读。

  远处,吴沛江走了过来,而殷茵也回到了我身边。

  「今天的聊天很开心,左欢,我确定了很多事情,也放心了。」方颜对我舒缓的微笑。

  她当然放心了,因为她以为,自己是我的「旧人」,而我所寻求的是「新人」。方颜对我放下了很多心防,我没有想到今天的沟通会有这么好的效果,这归功于韩钊。

  见好就收,我与方颜吴沛江告别,提前离开了酒会。我需要稍微歇一歇,然后替韩钊把接下来的正菜端上去。

  豪鼎洲际的VIP区域占了四层,往往都是给某些明星做活动的时候准备的。通常的房卡刷不动电梯,只有拿韩钊特意拿给我的那一张才能抵达相应的楼层。这也是免得有人浑水摸鱼,去到不该去的地方惹是生非。

  韩钊漫谈会的参与者,八成都得是创投酒会里的客人。现在酒会未完,上来VIP区域的人也寥寥无几。走道尽头站着一个安保,他身后那几间房门就是韩钊给我安排的房间,旁边紧挨着直入会场的通道。

  我约莫着,那些明星参加演出的时候便是拿这几间屋子当休息化妆室。屋子里倒腾好了,一扭身就可以上台。

  那安保西装笔挺,带着耳麦墨镜。还没等我跟他搭话,他却主动跟我躬身致意起来。

  「欢哥。」

  「你认识我?」我挺意外。

  「我们是韩先生的人。」

  韩钊手底下产业牵扯很多敏感事宜,所以专门有一批负责安保的人手。这批人大概三五十个,精心挑的退伍兵,都是在西南趴过林子出过活儿的。这一次韩钊把他们都带来,也算做足了工夫。

  我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在韩钊的会所值班的时候应该都见过我和韩钊混在一起,这个时候倒是免了多余的口舌。

  我带着殷茵进屋,一眼就看到床铺当中摆了一张鹅黄色的纸。我拿起来一看,忍不住笑了。

  这是一张给漫谈会客人准备的注意事项,上面用优雅含蓄的语句列出了几条守则。

  所有客人都不许携带电子设备入内,不仅如此,甚至连原本的衣服都不推荐穿着,因为看起来韩钊会在客人进入会场之前,用安检设备一丝不苟过一遍筛。

  毕竟来客中不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被人拍录下自己出现在这场小众聚会里,韩钊也不好交代。

  我按照纸上的说明打开衣柜,里面有很多件不同尺寸样式的袍子可供选择。

  这些袍子和居家的或者浴场的款式不同,它们的剪裁更加合体贴身,穿在身上并不会显得松垮懒散。

  与之相配的还有一双厚布鞋,踩上去软绵绵的。

  我挑了一件暗灰色的袍子,然后开始更衣。殷茵很懂事的过来帮我褪了外套,又替我解了袖口的扣子。我由着她为我服务,顺便享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

  「方医生……和你很熟吧?」殷茵一边伺候我一边问道。

  「是的。很熟。」

  「她很在意你。」

  「当然,我也很在意她。」

  「我看出来了。你是不是爱着她?」

  当殷茵吐出「爱」这个字的时候,喉咙中传来微不可查的颤抖。这个字的魔力是巨大的,对于任何一个对世间还抱有幻想的人而言。

  「你又为什么要在意呢?」

  殷茵抬眼偷偷看了我一下,然后低下头去不再说话,开始替我解开衬衣。

  我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我曾经很爱她,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十七岁的时候,十八岁的时候,十九岁的时候……在我还相信爱情这个词的时候。」

  「你的初恋。」

  听着这么清纯的措辞,我忍不住想笑。那其中包含的美丽只属于懵懂的孩子们。借着殷茵此时的表述,我可以教导她很多,但又忽然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于是我没有接她的话。

  「那你们为什么分开了呢?」殷茵又继续问。

  她把我的衣服叠好,放在床上。我指了指自己的裤子,殷茵便又凑过来,替我解开了腰带。

  「因为我离开了这个国家。距离变成了镜子,镜子这边的爱有多么浓烈,镜子那边的恨就有多么透彻。我们在无法抗拒的煎熬中,把自己的孤独与想念化作了对对方的怨怼,对方最细微错误都被这个镜子无限的放大。终于有一天,她对我说,她不爱了,她已经有了新的男人,于是我也对她说了无法挽回的话,切断了沾满彼此鲜血的思念。」

  殷茵的声音忍不住微微提高:「你有没有想过,她是在骗你?只是为了用最干脆的方式结束这种痛苦?」

  「当然。我想过所有的可能。」

  「她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去问一问当年的真相?」

  「我们那个时候竭心尽力的想要毁灭对方对自己的牵挂和爱意,而且我们都做到了。当我们做出那个选择的时候,真相就变成了最不重要的东西。」

  殷茵在颤抖,因为她仿佛从中看到了自己,还有自己必然会迎来的未来。又或者,她的颤抖还有别的原因。我有过足够多的女人,但我终究是男人,我无法看穿一个女人所有的念头。

  「所以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她的双眼变得红红的。

  「不,我现在的样子并不是那段往事留下的结果,至少不全是。」

  「那是什么?」

  「那是另一段故事。」

  就在我已经赤身裸体的时候,韩钊推门走了进来。

  「换衣服呢?」韩钊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我也没有。

  「这就好。」我将那件袍子披在身上,然后开始打量殷茵身上的装扮,「她这么穿,没什么问题吧?」

  韩钊靠在门边,没有凑过来:「你自己摸一遍,看看有没有会叫的东西。」

  能让安全门尖叫作响的自然是金属物。我在殷茵的衣服上顺了一遍,没有摸到类似的部件。

  「正戏什么时候开始?」我问。

  「还有十来分钟吧。」韩钊看了看表,「我来是想提前和你沟通一下。」

  「有什么好沟通的?」

  「我要向大家介绍嘉宾。你如果有什么忌讳的事不想让我提,最好现在提前告诉我。」

  我对韩钊提过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不敢公之于众的。就像我说过的那样,不说谎,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特权。

  于是我对他摇摇头:「随你的便,别给我吹大牛就行。」

  「好。差不多该入场的时候,我的人会敲你门。」

  看韩钊作势要走,我忍不住叫住了他:「你就没什么想嘱咐我的?」

  「嘱咐什么?」

  「比如你办这个漫谈会的目的,比如你非要让我来当嘉宾的目的。你说了,我也好配合你。」

  「我不需要你配合,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是说你本来就没有目的?」

  「我当然有目的。我只要把真实的你扔出来,目的就会自然而然的达成。我们没必要演戏,也没必要做准备。」

  「我喜欢。不过我要是砸了你的锅,你可别发牢骚。」

  「那或许更好。」韩钊对我神秘的一笑,走出了房间。

  殷茵看着他离开,忍不住问:「我们要去做什么?」

  「一个调教圈的漫谈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放松点。」我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拨弄着她的头发,将那丛黑发捋顺着。

  「你要我在他们面前做那个么?」

  女孩并不是在质问我,她只是想要确定自己会经历什么。

  「不,只是一些聊天而已。你只是来给我当陪衬的,不需要你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殷茵的肩膀放松了一些。

  我看着衣着优雅而性感的女孩,却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于是我将目光挪到床上,那里有她替我叠好的衣物。我走过去,拿起了自己的腰带。

  这条腰带比普通的腰带要长很多很多,我将它拿在手里,捏了几下。

  「我想把这个送给你。」

  殷茵看着那条腰带,神情有些迷惑,也有些退缩,因为她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曾经用这套腰带勒住她的脖子,拽着几乎窒息的她,在身上尽情驰骋,那对殷茵而言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这是我亲手鞣制切割制成的腰带,来自我亲手猎下的猎物,一头北美野牛。今天我会使用它最后一次,然后它就是你的了。」

  殷茵已经明白了我要做什么,她闭上眼睛,挺直了身体。

  我将腰带绕上了她的脖子,把它变成了女孩的项圈。当牛骨压扣被扣上的时候,我听到女孩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起来。

  我轻轻一拽,女孩踉跄一步向我倒过来。我顺势搂住她,像捉住了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猎物。

  而在她看来也完全是一样的感觉。她知道,自己是我的所有物,这仿佛已经变成了无法逃脱的羁绊。

  殷茵抬起头看着我,双眼烁烁有光,如同看到了自己不得不接受的宿命。她翘起脚,主动的、不受控制的,在我嘴唇上吻了一下,像是在宣告自己此刻的臣服。

  我的鸡巴顿时就硬了,一瞬间,我想把她直接推倒在地上,在她的惊叫声中毫无怜悯的立即占有她。

  「我现在很想操你,你知道么?」我舔舔嘴唇,用努力压抑着自己语气中的悸动。

  殷茵将手伸下去,微微提起自己的并不算长的裙摆,那双白皙的大腿逐渐展露在我的面前。她不是在调情式的表演,她还没能学会这种东西,她只是自然而然的,想要对我敞开一切阻拦和抵抗。

  她闭着眼,抿着嘴,等待我随时会扑上前的撕咬。

  我的袍子下面再无片缕,她的胯间也没有任何阻碍。我只要搂紧她把身子一提,就能够享用她温润紧致的小穴,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狮子在小鹿的喉边磨牙,一次,两次,三次,直到它抑制住了对血腥味的冲动。

  我不能在此时此刻放纵自己,那对殷茵的调教没有好处。被我的欲望所冲刷,那么一切就会是关于「我」,而不是关于「她」。

  我迟迟没有动作,殷茵奇怪的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不要我?」

  「因为我想要的不只是你的身体。」

  「可是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个身体。」

  我用手摸了摸她的面颊,手指滑过她倔强的嘴角,轻轻拨弄了她的下唇。

  然后门被敲响了。

  我带着殷茵走出房门,沿着通道走进了漫谈会的会场。

  这是一个阶梯型的房间,比之前的酒会小的不是一点半点。阶梯也不高,大概只有矮矮的四层,恰好能够让后面的人看到中间的位置。房间里放置了大概三五十张单人沙发,柔和、单调而微微昏暗的灯光铺洒在会场里,灯光的颜色透发着沉闷和理性,不带任何旖旎的色彩。

  房间里的座位已经坐上了一大半,还有人在陆陆续续的往里面进。在每一张沙发旁边,还摆着一个精致的软垫。主人们驾轻就熟的将带进来的奴和宠安置在那张软垫上,他们有的牵了绳,有的没有。

  大多数的主都是男人,但我也隐约看到了七八个女性,她们利落地把自己的男奴栓在脚边,毫不造作。

  最下面位置,也就是我的面前,列着三个沙发和一张椅子。韩钊站在那张椅子旁边,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顺着他的意思,走到了距离他最远的那张沙发上坐下。这三张沙发就是给嘉宾准备得了,它们作为中心正对着整个房间。而韩钊作为策划和主持,把自己的椅子放在偏处,以免喧宾夺主。

  殷茵安静的在那旁边的软垫上坐下,肩膀若即若离的挨着我的膝盖。嘉宾座位这边的灯光要比阶梯席亮一些,她低垂的头,不想让其他人看清自己的面容。

  我将手里的皮带松开,交到她自己手里,漫无目的的打量着阶梯席的客人们。

  这些客人中,有几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更多是处于四十多岁接近五十的阶段。有意思的是,他们大多数都有着一副不错的身板。虽然很多上了年纪的男人看上去都有些发福,但大多数并不显得臃肿油腻。

  调教不是纵欲,如果连自己的生活都毫无节制,对这项爱好兴趣往往也极为有限。

  一个人有很多种办法让另一个人匍匐在自己脚边,他们或许习惯用钱,或许习惯用嘴,又或许是善于用腿间的那根东西,但其中最好用也是最高效的自然是第一个选项。韩钊把这些玩家邀请过来,看上的肯定不会是他们的嘴和鸡巴。

  我继续看着,然后在席上看到了几个自己的熟人。

  刘浩。他在和旁边的人说话,没有往我这边看。我估计他带来的那个女孩,应该是他会所里的头牌。

  谭襄襄穿着一身白纱裙,能看到衣服下面的白嫩与红润隐约朦胧。她搂着一个男人的胳膊,笑着对我招手。那个男人也对我点头致意,他就是她的父亲。

  我帮他们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之后,他们似乎玩的越来越放得开了。在我以前的印象中,谭襄襄的父亲并不是一个调教圈的玩家。这一次可能也是想要过来见识见识,了解一下圈内的样子。

  然后我还看见了姚修文,当他兴高采烈的跑过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点紧张。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比我预想中出现的太早了——在殷茵面前。

  「欢哥!」姚修文看见我坐在嘉宾席上,一脸兴奋,嘴里称呼也变了,「我就听说有个什么神秘嘉宾,想不到是你呀!」

  「你也来了。」我熟络的和他打招呼,手却不易察觉的按在殷茵的肩颈上。

  女孩在颤抖,她的颈动脉鼓动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不过她没有动,也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失控,我微微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姚修文就看到了她:「哟?你这已经调好了啊?已经可以往出带了?」

  「带她来感受一下。」我轻描淡写地说。

  「我师父今天也来当嘉宾。」姚修文语气中有着一点自豪。

  「我听说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认识一下。」我把话说的滴水不漏。

  韩钊踱过来,对姚修文说:「时间差不多了,姚公子,落座吧。」

  姚修文对韩钊很客气,韩钊一句话说完,他立刻点头称是,扭身走了。我看着他走回阶梯席的座位,那里有一个和殷茵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在等着她。那个女孩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男人和女人们,那应该是姚修文刚刚入手的新货。

  那和殷茵完全不是同一个类型的姑娘,看起来姚修文没对她用什么过激的调教手段。在他坐回去的时候,那个女孩立刻柔情蜜意的将身体缠了过去。

  我低头看了殷茵一眼,殷茵恰好也抬头看向我。她眼睛里有一些负面的感情,似是本能产生的恐惧与不安,又像是屈辱和不甘。我俯下身子,捏住她的下巴,和她平静的对视着。殷茵的目光开始还想要躲闪,但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殷茵看着我,跟着我呼吸的节奏,情绪逐渐平缓下来,目光也慢慢沉寂于安宁。

  「看样子都到齐了,请诸位都落座吧。骆文胜,清场。」

  骆文胜是韩钊那群安保人员的队长,他对着耳麦说了两句话,安保们迅速退出了房间,严丝合缝的关上了出入口的大门。

  从我进来的那道门里,率先走进来一个男人,毫无疑问,那就是孙天明。

  韩钊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我们一起进来,这明显是不想让我们进行私下交谈,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孙天明和我年纪相仿,不过他比我矮一些,也瘦一些。他目光灼灼,肩头有棱角,如刘浩说的那样不苟言笑。他在经过韩钊旁边的时候恭敬的和他握了手,韩钊热情地与他寒暄几句,孙天明这才露出一点礼节性的微笑。

  两个人的距离感很清晰,应该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韩钊引着他走到距离自己那张椅子最近的座位,他侧过头和我目光相接。我们两个相互不认识,所以只是以最简单的方式点了点头,韩钊也没有任何介绍我们的意思,他在等待下一个人的出现。

  「中间的位置,我留给了女士。天明不介意吧?」韩钊对孙天明说。

  「韩先生是主人,我们客随主便。」孙天明声音舒缓,很是客气。

  几秒钟之后,韩钊的人敲了最后一间房门,嘉宾中唯一一个女人从后面走了出来。

  那个叫黎星然的女人。

  柔迷的卷发,恰好遮住眉毛的齐刘海,微翘的嘴角,小小的下巴,姣好而冷冽的面容。

  她比我想象重要年轻的多,我原以为有资格让韩钊奉为嘉宾的人至少也得有三十多岁,可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女孩只有二十五六的样子。

  她看着足有一米七,那是因为脚上下踩着一双细长的、能够穿透男人防线的高跟鞋。身上的浴袍应该是自己精心挑选的,酒店里供应的那些绝对不可能这么好看。

  那是一件白底红花的袍子,领子一直敞到肩膀,雪白的颈子下面是清晰的锁骨,然后是一道惊人的沟壑。那对丰腴坚挺的乳房被束腰托起,以撩人的姿态在浴袍下若隐若现。那件浴袍充满了危险的边缘感,好像只要身体稍微晃一晃,胸口那一大团白腻就会跃入到空气中。

  拥有这种妩媚胸部的女人往往不可避免的会多出一些肉感,然而黎星然不是。从她袍子下面露出的双腿,以及牵着自己男伴的手腕看来,她身上其他部分几乎没有什么赘肉。

  这是不正常的表现。一个女人如果能够勤于锻炼而将自己的体脂比率控制在极低的水平,那么胸围自然会缩水。纤细和丰满你只能拥有其中一项,上帝大多数时候都很公平。

  但这世间的规则仿佛对黎星然不起作用,她那充满女人味的曲线之下,依旧有着魔鬼一样细长的双腿。

  然而这都不是黎星然最引人注意的地方。因为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上,有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刺青。那些刺青非常精致,但由于距离和灯光的原因我没有办法完全看清,这立刻激起了我的兴趣。

  她带来的男伴身材高大而健美,身上肌肉的线条清晰可见。一张皮革面具遮住了男人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深的眼睛。那个男人脖子上拴着设计很低调的黑色项圈,一根皮绳连在黎星然的手中。

  我虽然看不到男人的脸,但是能感觉到他非常放松。这个男人没有等黎星然发出指令,他像一条张狂的猛犬,一屁股坐在了软垫上,将腿一盘。

  韩钊将她让在了最中央的座位上,黎星然毫不客气的坐了。她没有看孙天明,也没有看我,就好像我们两个人并不存在。女孩坐下之后,自然而然的将一条腿腿搭在了那个男人的肩膀上,而那个男人安静地用自己的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小腿,旁若无人。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孙天明并没有带自己的女人过来。

  场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女人身上,男人们不由自主的盯着她抬起的那条腿的内侧,他们都知道那里未着片缕。可是他们绞尽心思,也没办法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这个女孩的姿势恰到好处的遮掩住了不想让别人看见的地方。

  禁忌和快感是同一条河里的水草,它们都会不知不觉的纠缠住游泳者的脖子。

  在黎星然就坐的时候,韩钊也坐在了自己那张椅子上,拿起话筒。

  「能够主持这样一个聚会我感到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愿意卖我面子的人不少。」

  阶梯席上传来一阵温和的笑声。

  「今天的活动一共有三个部分。我知道,你们中很多人根本没有兴趣去读我发的备忘,那就不要怪我多几句嘴了。」

  很少听到韩钊用这种活泛的方式说话,所以我觉得现在的他很有意思。

  「首先,三位嘉宾会和大家聊三个主题,对话会仅限于嘉宾之间。其次,嘉宾会回答诸位提出的问题。为了维护嘉宾们的面子,我给大家的建议是,你们的问题越尖刻越好。」

  大家又笑了。

  「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等的是活动的最后一个部分,自由时间。今夜,这几层客房已经完全包下,安保也是我的人负责,大家可以尽情交流,不需有任何顾忌。就如你们亲身体会到的,无论身份高低贵贱,在通过安检的时候,我们都做到了一视同仁。」

  「那么,让我介绍一下今天的嘉宾。」韩钊歪过身子,斜对着我们。他伸出手,探向孙天明的方向,「这一位在座的大多数应该都认识。孙天明先生。S市著名调教师,手法高超,见解深厚,广受客户好评。孙先生,今天准备和大家聊聊什么?」

  孙天明拿起沙发边小茶桌上的话筒:「今天我的话题是「驯化」。」

  「请开始。」韩钊放下自己的话筒,人也向后倚去,让自己坐的舒服了一些。

  孙天明扭头向我和黎星然看了看,目光中似是有些奇怪。韩钊没有按顺序介绍我们两个,而是直接让孙天明切入正题,这样的流程不是很常规。

  不过也无伤大雅,孙天明看到我们两个没有异议,便把心思放在了自己的命题上。

  「人类自诞生以来就和驯化二字分不开关系。人驯了狗,驯了牛,驯了所有的家畜,驯了野生的小麦,把它们变得饱满硕大,然后再被小麦驯服,人的历史就是驯服与被驯服的历史。」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微微皱眉。因为孙天明口中的说法是从尤瓦尔的《未来简史》里摘出来的,那是一本人文学者用浪漫思维解读理性技术的商业读物,里面的观点带着浓厚个人的执拗和想象,我只看了几章就丢掉了。

  在孙天明刚刚说出「人类」这个词的时候,黎星然就皱着鼻子小小的冷笑了一声,仿佛在嘲弄他的尾大不掉。不过孙天明正在手拿话筒陈述,倒是没听到女孩细微的讽刺,他继续说了下去。

  「今天几乎所有人都带来了自己的奴或宠。而且我很荣幸的注意到,其中至少有六个,是从我手里出的货。不过,我最多只能算一个受人青睐的工具,你们才是主人。你们将自己的奴宠驯服,然后带着她们出席交流漫谈聚会,展示着自己的所有物。」

  「但我们要清楚一点,我们的骨子里不仅仅有驯服别人的欲望,同样也有随时会被驯服的基因。我曾经见过一对主奴,如胶似漆,当他的奴因为用药过度而心梗死去的时候,他哭了。」

  「他在她的尸体前哭泣,无助,绝望,像失去了自己所爱的人。在那一刻,他才是被她驯服的人。仿佛所有他让我进行的调教都变成了调情,一切都只是一场游戏。」

  「想和一个女孩玩玩游戏,这是个人的自由选择,任何人都没有权利置喙。

  但令我忍不住心生轻蔑的,是他使用了调教这个词。调,调控;教,教化,我们将一个人调教成我们想要的样子,将她们归为己有,享受她们从身体到灵魂的服从,这是接近上帝的权力。不珍惜这种权力的人,无法得到我的尊重。」

  「主奴调教中,奴化即是物化,是一个人把自己的支配权交给别人的过程;

  主宠调教中,宠化即是兽化,是一个人抛弃身为人的象征,凭借肉体获得主人得喜爱的过程。我们都是人,所以我们当然会对一件用惯了的物品或者宠物心生感情。但就像「猫奴」的存在那样,当我们努力去满足她们的需求而不是让她们满足我们的时候,驯化就被调转了方向。」

  「被驯化没有什么可耻的,趴下来,给一个自己看中的女孩当条公狗,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自己喜欢,只要没有影响别人,自己又可以获得快感,无人可以指摘。但我们要清晰地看到那条线,知道自己身在这条线的哪一侧,而不是迷惑于良好的自我感觉。人是危险的,当你想调教一个人的时候,首先要确保被调教的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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