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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8.6),4

[db:作者] 2025-07-23 02:23 5hhhhh 3260 ℃

  「怎么办?当然我是得求你啊,我的何大探长!无论如何,我求求你们赶紧结案吧,别管到最后那个上官果果是不是杀了人,只要你们能结案,舆论场那儿没了风浪,无论到最后是红党守住了那些矿,还是蓝党胜利抢了盘子,这个事情到那时才能有缓儿。为了我们大家都能过个消停元旦,秋岩,赶紧结案吧,昂!」

  「看你这话说的,你以为我不想赶紧结案?」

  「那你们现在查到啥状态了?」

  「呼,临门一脚了……」我想着今晚搜集到的所有资料,长叹道。

  「那就行。」

  廖韬拍了拍我的肩膀,想了想,又对我问了一个问题:「秋岩,我看你这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找个正经女朋友——吴小曦不算啊,你们俩顶多算是玩玩——你说你是不是在局里看上了谁啊?」

  我本来就因为这点事儿睡不着,他现在又跑来补刀,于是我不耐烦地说道:「你们这帮人啊,我算是看出来了,成天围着我就是『看上这个』、『看上那个』的,你们一天天的围绕着我能不能合计点儿别的正事儿?」

  「那你这话的意思是,没看上谁?」

  「没。」

  廖韬一本正经思考半天,又对我淫笑着问了一句:「你该不会是……不喜欢女生吧?」

  「滚滚滚!滚滚!我他妈还不喜欢女生?我要是不喜欢女生我能跟你在『喜无岸』一起留下那样的难以磨灭的阴影?我喜欢你行吧!而且你还好意思说小C的事情,我现在一想起来你和你家独孤女士跟她和白铁心一起鬼混过,心里就总觉得别扭!」

  「嘿嘿嘿……我错了我错了!秋岩大哥,你是我哥,我错了行不行!消气……」

  刚打了个哈哈,廖韬突然又正经起来:「那,秋岩,我要是想继续追李晓妍你不反对吧?」

  「追追追!随便追!反正她刚做完吸脂手术、腿脚轻飘的还不利索呢,你追她她想跑也跑不动!」我一时置气说道。

  「行,那我有你这句话就踏实了。」

  等廖韬说完这句话,我才反应过来这里面还有一层别的意思——廖韬是不是觉得我和李晓妍之间有点啥事啊。

  没想到廖韬接着又摆出一脸纯情状地补充道:「……其实你俩要是在一起睡过几次,我都不介意,甚至如果我把她追到手了你跟她再上床我都不介意,我就想让她成为我的女朋友……她重新瘦下来、重新振作起来之后,我发现我还是爱她……」

  「行了吧你!人家小妍姐胖成球的时候,你一点都不搭理人家,现在人家瘦成Maggieq、林志玲了,你又爱上她了?我说『韦小宝警官』,咱积点儿德好不好?」

  「嘿嘿,彼此彼此,『张无忌代组长』。」廖韬不怒反笑,对我打了个拱手。

  我嫌弃地看了看他,指着楼上跟他到了别,就返回房间里在沙发上躺着了。人就是这么一回事,如果不提的话,心里还没觉得怎么样,一听有人提起,就总会想着,这女人好像确实不错。尤其是李晓妍之前还真得给我舔过阴茎,虽然她当时巨肥又邋遢,但再按照她现在的样貌幻化一下,一个堪比模特身材、女神面容的女人用口交这种行为来捉弄我,我的天,这种捉弄确实让人心旷神怡,我巴不得天天都有。

  不过我也只是随便想想了。自从丁精武主动提出提前退休以来,曾经的「三败犬」都和我有日子没怎么坐下来一起聊过了。莫阳每次见着我,还是不怎么说话,当然他本来过去说话方面就有点问题,我也不在意;李晓妍跟我走对头碰的次数都很少,每次看到她的时候我都发现拄着拐杖的她总是多事缠身,不是总往沈量才的办公室跑,就是要方岳邢小佳他们帮他跟总务处安排车,去省厅那边办事。我也真是不知道他们风纪处最近在忙啥。

  ……

  「『他们』风纪处」,呵呵。我是真没想过,有一天我竟然也会对风纪处改口称「他们」。

  回到了房间里已经是四点多,我躺在沙发上囫囵睡了一个小时就又醒了。这个时候胡佳期也行了,我俩坐在了小门厅里,用脑子仔细过了一下昨晚搜集来的资料,然后也分配好了任务:今天我还是主攻上官果果,等到田复兴那边移送到市局,我再和白浩远一起审这位跑路都要直播的田老板;而万美杉那头我就全交给胡佳期了,我是有点不敢再接触这个女人了。

  没过一会,小C也被我和胡佳期吵醒了。见我俩都在聊正事儿,她也凑过来,跟我之间隔着胡佳期坐到了沙发上,说起她昨天晚上吃完饭后紧赶慢赶完成的尸检:就像我所猜测的那样,兰信飞很可能是在坐着的时候,被人拿烛台击中额头,且一击致命的,证据就是在小C最晚进行外表观察和X光比对之后,的确发现兰信飞在死亡的那一瞬间,膝盖和小腿处的血液循环都受到了阻滞,所以在他的膝关节周围出现了浮肿。

  但实际上对于我们侦破兰信飞到底是谁杀掉的,根本没多大作用,只能证明他是坐着的时候被人打死的。

  可即便是这样,胡佳期还是想诈一下万美杉。等过了六点半,我和小C还有胡佳期便一起去食堂喝了点豆浆,吃了俩豆包就着些酱油咸菜就打发了早餐。我那头还得把戏坐下去,于是吃完了饭,我便去等着那位南岛兄弟的茶餐厅开门。

  胡佳期却早就急不可耐,没等万美杉把早餐吃完,就把她叫进了审讯室。

  「我说这位大妈,一大早的我还没睡够呢,怎么的也得让我把饭吃完吧!」万美杉自然是很不高兴,「我说你们这帮当警察的老女人们,怎么都这么讨人嫌呢?」

  「话那么多!在审讯室吃早饭不也是吃么?你不是不想在这儿待了么,那就老老实实快点吃。」胡佳期之前在我面前的表现,往往是毫无主见、孱弱不堪,但是这一次她面对万美杉的时候,可要比以往强硬多了。

  「哼……今天怎么不是何秋岩来问我话呢?他以前喜欢过我!我要见何秋岩。」

  「我们小何代组长不想见你。以前是以前,看你现在这样,是个男生都死心了。何况你还是个嫌疑犯。再者,秋岩已经跟我们都说过了,他让咱们无视你的胡闹。」

  「我怎么就成了嫌疑犯了?我是受害者家属耶!你们这是乱给人扣帽子、乱定罪!我要投诉你们!」

  「你尽管投诉吧。」说着,胡佳期站起身,从审讯室墙上挂着的一个活页簿里扯下一张单子,「这是投诉表,等你吃完了、我问完话了,我再给你铅笔,你尽管投诉。反正我们有证据把你定位为嫌疑犯。」

  一看胡佳期如此成竹在胸,万美杉也不再狂躁了,拿着勺子舀着皮蛋瘦肉粥,冷冷地看着胡佳期:「你们有什么证据?」

  「这个得等你吃完了,我向你问话的时候再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我昨天跟何秋岩都已经说完了。」

  「你昨天说的东西有一句是真话吗?」胡佳期愤怒地看着万美杉,随后又不以为然地说道,「哦,对,你说你爸万强是得癌症去世的,这确实不假。」

  万美杉一听这话,手里的勺子都掉在了桌子上:「你怎么……」

  但她随即向想了想,又连忙低下头一言不发。

  「我怎么了?你是想问,我怎么会知道你父亲的名字是吧?」接着,胡佳期把两份证明书影印件拍在了桌上。一份是出生证明,一份是收养证明。万美杉的父亲正是昨天胡佳期在居酒屋里跟我提到的,那个跟「夜炎会」里还掺有股份的万强,而这份收养证明跟出生证明,是昨天晚上一齐被栾雪莹从市局档案股的数据库里找到的,上面收养人一栏里,正是成山市长的名字和本人签名。

  事实上,万美杉在其父亲去世后,就被成山收养,而从现在公布出来的关于成山近些年的资金账目流向来看,万美杉的母亲也应该在万强死后做过成山的情妇,毕竟除了成山定期每个月都会转给那女人五万块钱之外,那女人名下还有一大堆是从成山名下的购物卡中买来的首饰。

  而万美杉还有一点说的是真实的:她妈妈也确实是自杀的,至少从七星山分局的案件报告上看起来是这样,那女人是从山崖上——刚好就是冯媗被段亦澄推下去的那个山崖——跳崖自尽的。唯独事后让我觉得离奇到后背发凉的一点是,万美杉母亲自杀的日期,就是在成山于市局门口举枪饮弹的前一天夜里。

  「所以什么被人逼奸、轮奸,这些都是假,你说的什么被迫卖身也是假——当然,你这小姑娘如果有这种娱乐嗜好,那算是另说的;你讲的那些故事里剩下的东西,又有啥不是你信口雌黄的?」胡佳期对万美杉质问道。

  万美杉眼见事实已经被掌握了,索性也就不再编谎,抿了一口粥后,冷冷地看着胡佳期:「对,对于这些东西我是说了谎。但请问这位警官大妈,你说的这些,跟怀疑我杀了我老公又有啥关系呢?」

  「你先把饭吃了,我再跟你说点,跟怀疑你杀了兰信飞有关系的东西——吃个早饭这么费劲儿,你可真是当大小姐、当出一身公主病!」

  就在万美杉吧嗒嘴巴的时候,上官果果那边也刚喝了点咖啡吃了几口西点。

  他有气无力地看着坐在其面前的我,情绪阴郁地对我问道:「我还得等多久才能出去?」

  「快了。」我对上官果果说道,「不过您和您家人可真有点不地道。」

  「怎么了?」本来转过脸去的上官果果又歪着头望向我。

  「我这边在想方设法帮着您,累得要死要活;可首都那边,却有人亲自打电话,敲打了我的同事。我可真难以想象,像上官公子您和您家相爷这样的贵人,能做出这么不地道的事来。跟您说实话,这样真有点打消我的积极性。」

  「呵呵,你是说,我们家的人吓唬了你们F市警察、然后你怀疑是我让这么干的?抱歉啊,何警官,你好好想想,这两天我除了见过你、见过那个什么路的分局的警察之外,我还见过别人吗?」上官果果并没任何的情绪波动,他只是坦然一笑,「不过要是我家老爷子让人做的,倒也不是不可能。我和老爷子的关系不好归不好,他总瞧我不出息、没有我姐、我那个弟弟还有那几个妹妹出息,但我知道他还是爱我这个儿子的。

  我在F市这边出了事儿,他在首都不可能没有动作。不过你放心了,何警官,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个误会。等我能出去了之后,我会跟老爷子说明白的,而且,我还会再带着人,向你、向你的那些同事,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这倒是不必了。」我严肃地对他说道,「我可挺害怕,您像龙耀鸣说的那样,当时话说得好好的,过后的报酬一点都不给。」

  「龙耀鸣?」听到这个名字后,上官果果不禁眉头一皱。

  「听过这个名字吧,公子爷?」

  没想到,上官果果居然一点都不遮掩地对我说道:「当然,我的《堕落象牙塔》里女主角的故事,就是按照他女儿的真人真事儿写的。」

  接着他满脸忧愁地思忖片刻,又对我问道:「他来找你们了?」

  「对。」

  「那你们得赶紧把这个男人控制住——这个人应该是有什么心理疾病或者反社会人格!他要杀我!」

  「这个人确实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但他想杀你的事情,从他的嘴里听起来,可不像是个单纯反社会人格想要报复官僚子女、或者精神病人想要随意杀人的状态。」

  「他说的话,你们信了?」上官果果突然变得焦急起来。

  「不只是我们信了。还有个人也信了。」

  「谁?」

  「你女朋友顾绍仪。」我看了看上官果果说道,「所以这件事很麻烦,上官公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也很难办。您应该理解。」

  上官果果一听我这么说,突然有点哭笑不得:「龙耀鸣这么跟你说的吧?他应该还说,他到过我们家门口想要去堵我,但是反倒是被我们家花园的保安打了一顿。」

  「有这回事儿。」

  「唉……这世上一切的一切,都是从误会开始的。他女儿和妻子出事情的那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洛杉矶,根本没在国内。所以他想找到我,也根本不可能。至于我家保安出手打人的事情,也根本就是个误会,当时我父亲跟易瑞明……」上官果果把话说了一半,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惭愧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跟你说我家老爷子跟国家元首之间的那点事儿……我还是不跟你说了吧,就算是跟你讲了,我估计你也不敢听。

  总之,我家的那些人肯定是把这个龙耀鸣当成易瑞明的人找来上我家讹诈、找茬的,才出手打人的。至于小仪这件事,何警官,你真的不能听信一面之词。龙耀鸣跟你们讲的,是不是小仪在找了他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跟他见面了?」

  「对,他是这么说的。」

  「实际上,这完全是小仪为了稳住他才去找的他。我从美国回国、然后回来F市之后,就一直有人提醒我说,有个四五十岁左右的民工成天在袖子里藏把刀,到处去说要杀我。我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我也不是忘了要把出书之后、还有把这本作品影视化之后的报酬拿给他。我在听说他妻子女儿都出事儿了之后,我更愿意奉上三倍的现金。只不过他突然要杀我,我能怎么办?我还能轻易跟他见面吗?这时候,小仪倒想了一个主意:她假装成一个要帮他申冤的律师,把一切事情都跟他沟通好。这样,至少能先让他冷静一下,我免除了杀身之祸,在F市这边的电影拍摄也能过顺利进行。」

  「你的意思是,顾绍仪当时这么做,纯粹为了骗他?」按照这样的说法,想想倒也没错。

  「不过,你跟顾绍仪在酒店里总吵架,又是因为什么?她跟你感情这么好,能为了你去撒这么大的谎,又怎么跟你最近总吵架呢?」

  「这些都是酒店的工作人员说的吧?呵呵,他们知道些什么……」上官果果不以为然道。

  「……再者,您为了让自己的小说大卖,把人家女儿的真人真事公布到网上,点名道姓,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讲究?上官公子,我是很敬重您的家族还有您家相爷的。但这件事,真的有点让人心冷……」

  「——公布那个叫姣姣的小女孩的事情的,也是小仪。」

  什么?

  上官果果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说着,眼睛也一边湿润了:「我一直都不愿意跟外人说的一件事,就是小仪和她的家人,有的时候做派是极其势利、是可以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而无所不用其极的。我深爱着她,但是对于她做的很多事情,我都不能完全同意——尤其是,好多事情她做了决定、进行实施之后,她又因为她的身体状况不能站到台前去,外界就都会认为,很多事情都是我做的。我也很难办……我喜欢小说,更喜欢写作,但我也只懂得这些。对于什么出版、炒热度之类的事情我根本都不会——而且说实在的,我本来以为像我这样的副总理的儿子、又是个之前闹过那么多丑事的『败家子』,本身就是热度了,因而,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人们买我的书并不见得是多么喜欢我写的小说本身,而就是想看看,上官果果这个混球能写出来什么狗屁。」

  「所以你是说,你对龙静姣的事情被实名泄露,毫不知情?」我仔细地看着上官果果的眼睛,重复地问了一遍。

  他丝毫不心虚地迎上我的目光,伤心地说道:「我怎么可能知情?我说过了,小说出版的时候我在国外,本身之前的两本书也都是交给小仪自己处理的。这件事之前,她怎么运作怎么营销,我从来都不过问。直到等我听说有人要杀我之后,我才反应过来那个女孩的信息被人透露出去了,我跟小仪三番五次地追问,她才总算告诉我,那是她找了两家水军公司做的——要不然,她也不可能用主动去找那个龙耀鸣、忽悠说自己是律师的方式来稳住他。可我良心上还是过意不去,这几次在出席相关活动的时候,我满脑满心地,都是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当初流着眼泪给我讲述自己被霸凌的细节的样子……我这才会在这段时间内,总跟小仪吵架。」

  到此,上官果果又痛苦地对我说道,「小何警官,我知道你们警局里,必然不乏反对我父亲的、或者根本就是支持蓝党的。他们肯定是想把拿我做文章。如果他们单纯因为我跟小仪经常吵架,尔后小仪发病猝死,他们就认为是我杀了小仪,那就让他们直接把我抓去上法庭,然后给我执行死刑算了……我爱着小仪的同时经受的内心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反正她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人们总是会简单地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如果他们觉得是我杀了小仪,那就把我这样处理吧。」

  其实当我听到上官果果自己说他自己还有良心的时候,对于这句话本身我挺想笑的,可看着他真诚又悲痛的样子,我又觉得他说的应该是真话。他的话挺通顺的,而且他讲述的事情的逻辑也能自洽。

  唯独一点:用龙耀鸣的话说,他把自己择得太干净了,就像餐馆里盘子上的炒韭菜一样干净。

  「据说顾绍仪在外头有男人,这件事你知道吗?」

  上官果果低下头皱了皱眉:「也是酒店的人说的吧?」

  「嗯。」

  「知道和不知道,其实都无所谓。大家都是成年人,我跟她也并不是常年都24小时在一起,我在首都,也经常在美国待着,而她就在F市生活。谁也不能保证谁都对对方忠贞不渝,偶尔发生个一夜情、或者趁着对方不在的时候多找个替补的枕边人,也是有可能的。论起这种事,其实我在首都和美国那边的情人更不少。所谓爱情,我是觉得跟性本身是独立的。两个人能相互报团取暖,这就足够了。」

  我叹了口气,随意安抚了一下上官果果几句,就从他的拘留室中离开。

  把自己择得跟炒韭菜一样的,可不止上官果果,万美杉那边也一样。何况我们掌握的关于她跟案子能直接联系在一起的事情,本身就不多。胡佳期问询的时候,也只能着重强调一点,那就是她家上下左右,跟对门一圈的,所谓抽奖得到的旅行机票跟旅行团安排,全是万美杉自己拿的钱——那本时尚杂志的主编,还有在东岛开的那几家情趣旅馆的老板,全是万美杉在国中毕业之后在社会上、或者通过成晓非认识的人。

  其中一个还坦言,自己跟万美杉认识,完全是被成山父子拉着去家里,当了一天一夜的「汁男」——按照那个人的说法,一开始当他听说成山和成晓非父子共享一对儿母女的时候,他还觉得刺激,但等到自己被四个人一起绑起来,由万美杉母女轮流用手和嘴巴给自己榨精了一天一夜之后,差不多有大半年时间,他都没再勃起过。而还有很多令人咂舌的细节,他也实在是没好意思在长途电话里,跟杨沅沅和秦耀说出口。

  但有的时候,一些人觉得很合理的推理,在另一些人那边是很容易就可以摧毁的。

  「对,她们和她们家男人的旅行,的确都是我安排的。我看她们那些家庭主妇那么辛苦,又没办法跟自己丈夫享受爱情、完全投入地拥有不同滋味的性生活,我是可怜她们,我就这样安排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用的着,利用杂志抽奖的这个方式刻意掩盖伪装一下么?」

  「那又怎么了?哦,我直白地去给她们每个人送上两张机票、然后直白地说一声,『我看你最近一直没得到你家男人的滋润,你们俩去度蜜月吧』?那成啥了?,她们本来就对我的性爱生活既嫉妒,又接受不了,我这样做,在她们眼里难道不算显摆吗?这样的话,她们岂不是更恨我?我说这位警察大婶,你结过婚吗?你能理解作为一个贞洁的家庭主妇的痛苦吗?我虽然不是什么贞洁烈妇,但我能体会到她们的苦,你能吗?」

  回看审讯监控视频记录的时候,看到这我就已经忍不住连连叹气了。胡佳期没把万美杉的破绽引诱出来,却反而被对方在心上捅了一刀子。

  果然,胡佳期被万美杉一番话,回怼得方寸大乱:「我能不能干你什么事情?明着告诉你吧,我已经猜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们的旅行分明就是你设计的,你就是想趁着她们都不在的时候,对你丈夫兰信飞动手,我说的没错吧?」

  「真是可笑啊,还有这样当警察的?办案子全靠猜呀?那我问你啊,警察大婶,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了信飞的么?你没有任何证据,就别想让我承认什么!」

  ——「你看,我说啥来着,这俩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我拍了拍胡佳期的手背,又忍不住从怀里掏出来一根秘鲁香烟。可随后我又突然想起夏雪平对我说的话,于是我只是把香烟叼在嘴里,手按在裤兜里的打火机上半天,也没想着把香烟点上。

  「对不起,秋岩……她说的那些话,让我实在是太难受……我太敏感了。我一着急都忘了问她关于那个田复兴的事情。」

  「用不着说对不起,佳期姐。而且关于田复兴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先问问田复兴本人,咱们再从万美杉身上下手。」我结实地叼着香烟,看着从大门外缓缓驶进来的那辆冲锋车,还有车子在大楼门口听好后,被四个分局刑警从车上带下来的一脸倒霉相的田复兴,「我就不信,这世界上真能有能撒得这么圆全的谎。」

  正好,我话音刚落,一楼制服大队的电话就打到了三楼。

  「姐,你让他们直接把人带到审讯室。用不着让这个『大烟儿灯』休息了,他昨晚应该在天山路睡舒服了。我直接找他问话。」

  「嗯,好。」胡佳期拿起了话筒,把我的话转告给了制服大队。

  带人押送着田复兴上楼的,是刚好打车到班的白浩远。

  田复兴看到我的时候,整个人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口,双腿也在不停地打着哆嗦;而站在他身边,明显一觉睡得特别舒爽、特别有精气神的白浩远,则一个劲儿冲着我坏笑,瞧他的表情我就明白了,估计从白浩远刚到、等着天山路分局那边办理完移送手续之后,到刚上楼之前,白浩远应该没少吓唬田复兴。

  没办法,从面相上来讲,田复兴长得圆脸圆嘴圆眼镜,一看就是为人憨直,做事肯定狠辣,坏心眼儿肯定多,但不见得是真的特别有脑子;而白浩远则长得长刀条脸尖下巴,三角眼薄嘴唇,东北土话管这种面相叫「脸酸」,很不太熟的人遇上,一般的都会惧怕他的模样。

  我其实也并不在乎白浩远到底是不是吓唬了田复兴,我自己有我自己的算盘。

  「小石头……我……」

  「废什么话?」我板着脸,冷冷地对田复兴说道。

  接着又请按着田复兴肩膀的那两个制服警帮忙,「麻烦二位师兄把人送进去。」

  等田复兴被推进审讯室,憋着笑的白浩远立刻对我笑道:「嘿嘿,刚刚上楼的时候,我已经忽悠这小崽子半天了——妈的,当网红的倒是牛逼哈,跟咱们制服大队的还大呼小叫呢!」

  紧接着,他又突然有点委屈地看着我,「诶,我听佳期说,昨晚她……跟你睡的?」

  「啧,什么话?那叫『跟我之前寝室里面睡的』。她跟小C睡一起,我睡的外面沙发。我说好了我把你和胡佳期按姐姐姐夫论,我是那种吃了吐的人吗?」

  「嘿嘿,我就是问问!再说……我之前欠你那么多,你就是真把佳期睡了,我能说啥?」

  「你再说这种话,白浩远,我以后可就不给你好脸了啊?」

  「行行行,我嘴贱!早上审讯咋样了?我听佳期说,昨天查的东西都白费了?」

  「唉……光用课本上的那种审讯方法不灵咯!」我又冲着审讯室扬了扬下巴,「这家伙可是咱们最后一棵稻草了。如果再不行,搞不好,这万美杉和上官,咱们都得放了。」

  「那你现在有招了么?」

  「待会儿进屋,你就主要看我问吧,你帮我做记录。」

  「行。」

  等进了审讯室,我和白浩远坐好之后,我就一直正襟危坐,死死盯着田复兴。田复兴见我和白浩远一句话不说,自己先懵了。

  「小石头?我……」

  「『小石头』也是你叫的?」白浩远猛地一拍桌子,「你跑这儿来同学聚会了,是吗?叫『何警官』!」

  「呵呵……至于这么严肃吗?」

  「你卷进的是谋杀案,你说呢!」白浩远扣上笔帽,站起身,俨然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我……我知道了……警官。那……我能不能抽根烟啊?我烟瘾有点犯了——我看电视剧里演的,审讯的时候不是可以抽烟的吗?」

  「想抽烟啊?你咋不说再给你找个按摩的呢?你当这是拍电视剧吗?有烟瘾憋着!」

  「不是……好吧,那我想喝口水总可以吧?」

  「喝什么水?刚从警车上下来的时候,你不是拎着水瓶子的吗?渴了也先忍着!」

  「哦……那你们有啥问题,赶紧问吧。」田复兴缩着脖子端着肩膀说道。

  此时的他,远没有我在同学会上看到的那个「田老板」那样的嚣张。

  但我仍然一句话都没说,我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田复兴。我知道这个人心理防线其实差得很,所以我想用《庄子》里记载的那种「鸡虽有鸣者,已无变矣,望之似木鸡矣,其德全矣,异鸡无敢应者,反走矣」的方式,来镇一镇他。

  白浩远反没啥事情做,要是让他去忙别的反而会嫌累,一看我一脸严正之相又一言不发,他便对我的策略心领神会。他想了想,坐正身子之后,就只对着田复兴玩转笔,并挂着那种看上去阴险无比的笑容,跟我一起盯着他。

  ——试想对于任何一个没什么心理准备的人,突然被带到一个房间里,然后在这个人面前出现了两个人,别管这俩人跟这个被带进房间里的人认不认识,其中一个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说,只是盯着自己一言不发,而另一个也不主动做什么,只是看着自己笑,但当自己想做什么的时候,却全都会被这个脸上挂着诡异笑容的人给否决下来,我想无论换成是谁,恐怕都会崩溃。

  果不其然,过了五分钟之后,田复兴说话的强调就已经带着哭泣的意味了:「不是……我……白警官,秋岩,我……我到底是有啥罪名,你们赶紧说啊?你们这样……我……真害怕啊!」

  「你还知道害怕呢?」我想是时候该我开口了,「你做了啥,你自己心里没数么?」

  「我……我……」田复兴仍支吾着,但就是不往外吐东西。

  「大眼儿灯,你他妈不地道你知道吗?万美杉是我从初中开始就喜欢的女孩子,她结婚了,你不给她一个平静的生活,你倒是真管不住你的老二,非得连逼带诱,让人跟你红杏出墙!你真他妈不是东西!」

  「不是……我……你的意思是,你心里还有美杉?」

  「我心里有没有,你心里没数吗?」

  「不是,我哪知道这事儿啊?那天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夏警官,那不是你女朋友吗?」

  ——妈的,这句话说得我心里一凛。

  而我更没想到的是,白浩远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根本没有一点儿反应。

  但我知道这时候,我根本不能反应过激,所以我依然镇定地看着田复兴,等他把话说完。

  只听他继续说道:「其实……我从国中开始也喜欢她……班花谁不喜欢啊?但那时候家里穷,我学习又不好,我能咋的?我寻思着,你都有女朋友了,而且都这么长时间了,我总该跟她在一起了吧。她结婚是结婚了,但我就想跟她在一起……我确实没寻思你的事情。」

  「我倒是无所谓,但我是真没想到,你把她拉下水后,竟然能教唆她杀了她自己的老公!你可真是天大的胆子啊!」我指着田复兴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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