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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角宇宙&《斯戈里特1:义胆凡躯》,13

[db:作者] 2025-07-23 02:22 5hhhhh 6840 ℃

第十二话:荒土旷野

2月18日/亚述原野-乌萨斯谢拉格边境/AM2:00/天气:阴/能见度:高

“呼……咳咳——呃……”

一夜过后……

我独自一人行走在荒凉的原野上,脚下的大地,是我曾经在火车上看到的,是时间沉睡着的冻土,是我在诗的最后一行中描绘的那种美好。

如今,它的胸膛敞开着,却只能看到嶙峋的骨架:冬季的雪原,冻土中凝结着被冻结的时间。雪花,飘落在乌黑的泥泞上,寒风,扫荡于漆黑的冬夜里;乌云,密布那沉默的天空中。千里冰封的雪原,看不到一线生机,听不到一丝声音,只有寒冷的锁链,结着冰霜,挂着冰凌,无语凝噎……

我拄着钢骨,一瘸一拐地迈着步子。每一步,肌肉里的子弹就会猛地刺痛一下;每一步,都拖动着沉重的甲胄;每一步,都在消耗着我的体力;每一步,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迈出下一步……

天空,阴云密布,在大地上投下无垠的阴影;苍白无力的背景,一眼望不到尽头;横扫雪原的北风,如同刀刃般肃杀,切割肆虐着这片大地。一夜过后的天地,还是阴冷地叫人直打寒噤。昨晚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面泡了大半天,弄得自己跟个落汤鸡似的,而白天阴沉沉的天空雪上加霜。没有一线阳光,没有一丝温暖,我每跨出一步,全身上下湿透的衣服贴着身体,那种从头冷到脚的感觉就会永无间断地折腾着我。身上的甲胄已经没有了原先的作用,成了我行走的累赘。

“唔……”

卸下了全身厚重的甲胄,我用衣服上的破布和两块钢铁片做了个临时的夹板,护住我中弹的腿脚,将臂炮用镣铐的铁链缠着,背到背上,继续朝着荒野的前方行走着。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空中,忽然飘来恐怖的尖叫声。像是地狱的饿鬼被放出来了,嚎叫声充斥着整片天空——

是渡鸦群,像一团乌黑的云,“啊啊——啊啊——”的怪叫声几乎要穿透耳膜。这些嗜血无度的妖怪,肚子好似无底洞一般;一见到猎物,它们就成群结队,疯了似的扑上去,用它们的利爪撕开猎物的皮肤,然后用那乌黑光亮的喙嘴,像剔骨尖刀一般,将猎物连皮带毛、连血带肉嗦食得一干二净;五脏六腑、心肝肚肠则是它们最渴望的美味;甚至连骨头,也要敲开来吸食骨髓。

如果说,雪原是冰冷凄凉的地狱,渡鸦就是被关押在这里的残忍饿鬼,受尽了天谴和诅咒。

一旦被它们缠上脱不开身,就只能等着变成饿鬼的食物了……

“呜啊……”

好几次,我都觉得力不从心,身体摇摇欲坠。但是一看到天空中出现的渡鸦,又赶紧打起精神,强行支持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一旦倒下,就会被从天而降的饿鬼肢解,万劫不复……

我不记得过了多长时间,耳边饿鬼般的渡鸦叫声才逐渐逝去了。

我不知道这漫无边际的步伐,这无边无际的道路,最终会将我引向何方。

我只是这么走着……走着……

2月18日/亚述原野-乌萨斯谢拉格边境/PM18:00/天气:暴风雪/能见度:低

“冬天来了……”

入夜后没过多久,迎面而来的是凛冽的冬风,夹杂着刺骨的寒意和肆虐的飞雪席卷这片荒野。我不敢回头,只是继续手持钢骨,支撑着身子,拖着受伤的脚,一步深一步浅地行走在被时间遗忘的大地上。

很快,寒气钻进我的衣襟,无孔不入,开始一点点地剥夺着我的体温。那些弩手留下的伤口,则更是成为了它们下手的软肋,让它们将钻心的冷气扎在血液已经干涸的肉体上。

从离开集中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天。除了我在逃离前为自己灌下的那一口热水,我已经没有继续摄入任何能量了。数个小时滴水未进,嘴唇隐隐约约有发干,撕裂的感觉传来。脚踝虽然被夹板夹着,但还是抵挡不住冷气的侵袭,枪伤的痛觉蔓延到了脚踝,关节处隐隐作痛,愈演愈烈。

夜里已经没有了可怖的渡鸦,取而代之的是恶劣的天气。奇怪的是,无论身体有多么难受,我就是没有倒下。好几次,我都感觉这样的身体状况,足以让我彻底丧生;而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每次神志不清接近崩溃的时候,猛地一个激灵,瞬间激活了我的头脑。我的头脑意识反复告诉我:停下来吧……停下来吧……而我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摆脱意识的控制,机械化地前进着。

……

不知道过了多久,惨白的大地上远处,赫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像是一头蛰伏着冬眠的巨兽,来不及钻入底下,就被瞬间冻结在天地间。

我一步步接近了那个“巨兽”,透过漫天肆虐的暴风雪,吃力地看清了它的真面目:那是一辆乌萨斯装甲车的残骸,已经废弃很久了;赭石的锈迹斑驳在装甲车灰暗的铁片上,长年未修的炮管早已炸不出惊雷;横扫千军的履带耷拉在车轮上,掉色的涂层还隐约可以看到乌萨斯标志的双头秃鹫。

没有人知道,这辆装甲车是在何时何地被遗忘在这里的——就如同那些和它一样永远长眠在冻土的生命那样,在冰天雪地中被慢慢磨去一切:姓名、记忆、魂魄,化作同样惨白的枯骨,凝结在冻土之下的时间成了他们陵墓中的长眠灯。

好在,终于有一个地方可以歇息一下了。

我加快了步伐——又立刻被钻心的疼痛拖住了步伐——子弹,还在我夹板下的伤口里面。

不行——必须把子弹取出来!!!

我坐下来,拆卸了左脚的夹板,找到了夹板铁片锋利的边缘——虽然比起刀刃还是钝了一点,但是勉强能用。

“呃啊啊啊——”

我咬了咬牙,忍住撕裂肌肉的疼痛,用力在枪伤的伤口上划开一道裂口。随后把手指伸进去,血淋淋地将子弹抠出来。

“叮铃——”

子弹落在地上,伴随着切口汨汨流出的鲜血。我从衣服上撕下一片布条,趁着伤口没有被冻起来,赶紧包扎了一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装甲车一侧。

“为什么我还活着……”

我倚靠在装甲车的残骸上,伸手抚摸着胸口直喘粗气,却无意间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唔……”

低下头一看,刺眼的红光射向我的眼睛——是活性源石,这个奇怪的东西,镶嵌在我的血肉当中,如同一只血红色的眼睛从胸口的位置睁开,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难道说……是这颗源石……让我活了下来吗……

恐怕是的,这个东西自从植入我的胸口开始,就像一个人工心脏那样,不停地释放着活性能源,刺激着我的血管和脉络,让它们继续运作。就像我连接的电路一样,现在的活性源石居然把我的身体当成了一个大型电路。偶尔,那种能源流过神经,带来短暂的痛觉——刚才一路上让我时刻保持清醒的,就是胸口活性源石的刺激。

我从残骸上起身,慢慢地移动到装甲车内部。里面没有光,这个时候的活性源石显得特别亮,红光照亮了整个驾驶舱,忽明忽暗,令人捉摸不透。我来到驾驶座上,瞅了瞅上面的灰尘。

在这个甚至算不上是住处的地方,我暂时落下了脚。

“呼……”

我吹了一口热气,将被湿气浸染的灰尘轻轻拭去,一屁股坐在经久失修的驾驶座上,盯着装甲车的仪表盘发呆。仪表盘旁边还有一个通讯器,我摆弄了一下,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什么人;然而,长期弃置不用的通讯器早就断电了,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周围还有一些复杂的,我看不懂的构造,但我没心情去关注这些玩意;舱门关闭后,驾驶舱内部的温度开始慢慢回升,也不那么寒冷了,但随之卷席而来的就是另一种更折磨人的感觉:空腹感、饥渴感、疲惫感,原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负面感受都在刚刚的冷空气中被吞没了,来不及让我感受,现在却都像厉鬼一样报复性地调转回来攻击我。我辗转反侧,想要摆脱它们的困扰,但是越是运动,身体的空虚就愈发强烈,愈发不可收拾。

我的视线慢慢模糊了,眼前的东西变得扑朔迷离,什么都看不清了。这难道……难道就是人濒死前看到的强烈幻觉吗……

“斯戈里特!!!”

冥冥之中,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是她——那天在火车上分别的时候,我还来不及向这位素不相识的萨卡兹女孩告白——现在……她……还记得我吗……

“希……琪……”

我挣扎着坐起来,揉着已经发红疼痛的眼睛,努力想看清楚。然而面对我的,只是黑漆漆的驾驶舱,还有那些被活性源石照亮的地方。我再次浑身无力,向后倒下去了。

……

“唔……”

“这里是……”

“什么地方……”

……

混沌的黑暗中,一道银白的光芒钻入了无尽的缄默,慢慢地化作各种绚丽的色彩:青色、蓝色、錠色、紫色。它们像是游弋于夜幕中的鱼儿,一开始只有一尾、慢慢地变成两尾、三尾、四尾……千千万万的色彩,化作一条条鱼儿,散发着光芒,一点点驱散着黑暗。一会儿,鱼儿汇聚在一起,像万花筒那样,汇成璀璨的流光。

“啊———!!!”

我猛地睁开眼——所有的黑暗都消失了,我看到的只是我自己——在冰面上!!!

“这是怎么回事……”

我撑着身子,慢慢站起来,环顾四周——这是一个我从未见到过的情景: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湖面,千里冰封;隐约可以看见远处层叠起伏的山脉,终年覆盖着积雪;天空,依旧是黑夜,但是可怖的暴风雪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漫天如歌如泣的美丽极光——那正是刚才唤醒我的璀璨流光;隐约有几颗星星,点缀在夜空和极光之间。

慢慢地,无数光斑从脚下的冰面浮出来,在我身边漂浮着,飞向头顶的夜空。我伸手去触摸它们,却无意间看到了光斑中倒映出来我的面孔——在我的头顶上,出现了几对萨卡兹标志的恶魔角——我居然有恶魔角了!!!

我伸手摸了摸头——真的是恶魔角!!!身边的光斑也越来越多,争先恐后地从冰面下方涌出,散发着梦境般的光芒。

渐渐地,一个个形象的身体出现了——那是来自上个世纪的物种:精灵般的水母群,数不胜数的热带鱼,鹦鹉嘴鱼四处撒着欢,海龟在它们中间穿行着,魔鬼鱼自由地翱翔于鱼群当中;它们的后方,一群群飞鱼穿过冰面,在银河中飞行着,眨眼间,它们就被凶猛的鲯鳅冲散了阵型;还有一条巨大的旗鱼,追逐着它的猎物,另一条鲨鱼则紧随其后;忽然,所有的鱼群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从冰面下方缓缓浮出的庞然大物——是座头鲸,它们游弋在漫天的极光中,唱着悠长而凄美的歌声,一起向着远方去……

远方的天空中,一颗星星出现了:她是那么的羞涩,也是那么的惹眼。起初只有针眼那么大,随着她慢慢发光,变得像钻石那样明亮,像夜空的眼睛在注视着我。许久,眼睛流下一道闪亮的泪——一道闪耀的光束从星星的中央垂下,如同银河落入九天,直直地落入湖面的怀抱……

那就是——冬日之星???

我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试着向冬日之星接近。

光束中,一个身影出现了,隐约可以看见她正惴惴不安地环顾四周。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她梳着双马尾,毛绒贝雷帽慵懒地趴在刘海的上面,水灵灵的眼睛里面闪烁着羞怯的颜色,总是试图避开我的目光。

“希琪———!!!”

我看清了——是她!!!真的——

我撒开腿脚,朝着她的方向跑去——

“斯戈里特……”

……

“唔啊————”

2月19日/亚述原野-乌萨斯谢拉格边境/AM8:00/天气:晴/能见度:高

我醒过来了,装甲车顶盖缝隙里漏出来的光,提醒我已经天亮了。

我,并没有长出恶魔角。

一夜休整过后,我在装甲车里面四处寻找了一下:只找到几盒压缩军粮,还有一壶水——但是已经不能饮用了,久置导致了水的变质,散发着一股皮革的味道,只好用来洗手和洗脸了。甚至,我还试着用这样的水来漱口,但是入口后的异味,还是强行逼迫着我把这一口污水吐掉了。

昨晚暴风雪在车顶上留下的积雪成了纯净水的来源,我用衣服上破损的布片包裹着积雪,用力拧,将纯净的水滴入嘴里,暂时缓解了一下口干舌燥。连着一天多的时间滴水未进,救命的甘霖给我带来的除了身体上的舒适,还有心灵上的慰藉。

我钻回装甲车内,很快又身陷囹圄:接下来带着这点可怜的压缩军粮,我下一步该做什么?是继续在这里待着?还是早点出发?

但是,就这么出发,我又何去何从呢?我走了一天多,才发现这个装甲车的残骸,勉强度了一夜。偌大的雪原,方圆十里荒无人烟,连一栋房子也看不到。真不知道要是这么一走,下一个驿站又在何方……

当然,继续在这里僵持也不是办法。

我只好草率地收拾了一下身边的东西,顺手携带了几块压缩干粮,把肩包往肩膀上一挎,扛起臂炮就这么上路了。白天的旷野有了太阳明媚阳光的照射,温暖和光芒驱散了暴风雪深夜的阴冷和黑暗,让我心里踏实多了,加上一夜好眠,我在路上也没觉得怎么累。一路上,我的脑海里不断地回忆着昨夜的梦境——这或许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美好的梦境。那种如歌如泣的画面,即使是再伟大的艺术家,再精湛的诗人,也难以靠着他们的手法和笔墨描绘出来。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事物是只可意会不可言状的吗???如果有,恐怕就是这个世界本身了。

最令我感到百思不解的,是我在梦境里长出来的恶魔角——我生下来就是个无角的萨卡兹,可是在那个梦中,我却奇迹般地长出了几对恶魔角。莫非,我曾经是有过恶魔角的萨卡兹吗?那后来又怎么没了呢?

2月19日/喀兰草原-谢拉格境内/AM11:30/天气:晴/能见度:高

不知不觉间,荒土旷野慢慢地消失了。脚底下的荒土中,慢慢抽出了嫩绿的新芽,越来越茁壮,一点点地覆盖贫瘠的大地——很快,我就发现自己身置于一片草原之中。身边绿草如茵,依稀夹杂在绿茵中点缀着的,是小巧秀丽的野花,还可以看到彩蝶飞舞在花间;偶尔有什么润湿了鞋底,低头一看,才看见脚底下的溪流在草丛中穿过;远处,隐约可以看到延绵起伏的山脉,终年积雪,甚是美丽。这里,应该就是谢拉格了。

“等等——远处那边的是不是一支商队???”

是的,我没有看错:在我前方百步开外的位置,一行运输车队在领头的商人牵着一群驮兽的带领下,在地平线上像蚂蚁一样缓缓行动着。那应该是谢拉格的商旅,移动着的商店,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十有八九是要前往下一个驿站。

“喂————”

远处的商队还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接着扯开嗓子大喊:

“喂———!!!”

领头的商队队长注意到了我的存在,调转队伍,朝着我的方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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