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察覺到什麼似的瞠大眼睛，恨聲道：「別射在裡頭！」

「唔！」藍曦臣把持最後一絲理智將陽物拔了出來，一手握住兩人同樣硬挺的性器，快速上下擼動，讓大量精漿噴濺在彼此的胸腹。

江澄還沉浸於攀登頂峰的歡愉余韻中，便見藍曦臣平攤手掌，將兩人胸腹上的濁白精水抹開，氣味腥羶的東西抹上了江澄的臉，也塗上藍曦臣自己的臉。他對江澄笑得溫柔到肉麻，「放心，我沒忘記，為了混淆敵方。」

那一瞬間江澄覺得自己被氣暈過去。

雪白和深紫校服洗得乾淨、烘得平整，但是兩人身上都充斥一股難以言說的氣味，不能擦。

江澄醒來的時候覺得生無可戀，然而思緒高懸在捉狂邊緣反而格外清晰，他忽然道：「魔蛟的事兒有蹊蹺。」

藍曦臣靠著岩壁坐著，聞言難以置信地看向躺在自己大腿上的人，一時忘了詞。方才這人還跟自己這樣又那樣耳鬢廝磨了大半個晚上，明明又哭又叫受不住暈過去了，現在竟然一醒來就擺出若無其事的態度跟自己商量。

這天塌下來雷打不驚的氣度……果然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麼。

「金凌帶人去東海岸夜獵，是金家另一個分支的弟子回報的消息，然而他們起初要夜獵的目標並不是蛟，而是大蟹精。」江澄見藍曦臣發楞的樣子，輕蔑哼笑一聲，橫豎該做的都做過，他乾脆大大方方地枕著藍曦臣的腿，目光望著頂上的岩壁，看火光投影出他與另一人跳動的影子。

江澄的神情專注而嚴峻，他下意識轉著自己的戒環，道：「我曾讓金凌懲處那家分支弟子濫用怨靈傀儡術的事，我懷疑是報復。大蟹精和魔蛟不可能混淆，有人故意報錯消息，讓金凌陷入險境。」

他那種端著家主架子公事公辦的語氣讓藍曦臣莞爾。

藍曦臣旋即配合道：「思追一行人加入金家的夜獵隊伍是意外，幕後的主使想必也沒料到這點，也因夜獵隊伍實力超乎預期，陷害金公子的計謀才沒有得逞。」

江澄雷厲風行慣了，家中幾名管事都習慣他這種說風就是雨、臉色說變就變的行事作風，但不熟悉他的人往往會愣住。江澄見藍曦臣反應這樣快也有些意外，便繼續道：「蘭陵金氏記載的妖獸圖錄我全看過，以地理位置來推測，那條魔蛟或許是赤虯或碧龍。」

藍曦臣道：「赤虯乃水龍，出沒引動大雨，上一次紀錄到赤虯出沒已是三百多年前，為金氏先祖鎮壓於東海海底，那頭魔蛟沒有降雨大能，應可排除。至於碧龍……」碧龍非龍，卻是棲息在海底的海蛇妖修練千年褪皮而成，蛇成蛟則生角，那頭魔蛟通體漆黑，體表有厚鱗覆蓋，頭生短角，倒是與文獻記載大致相符。

「我認為……」藍曦臣思考片刻，正要說什麼，卻聽見輕微而均勻的吐息聲。

江澄睡著了。

藍曦臣有些意外，他把外袍脫下，很小心地蓋住江澄，自己在一旁坐下，卻沒有與江澄拉開距離。沒辦法，實在留戀那張睡顏，雖然總是蹙著眉頭，整個人卻鮮活而充滿生命力。

他專注凝視江澄的睡臉，沒有注意到這些時日以來的鬱結心情慢慢消散了。

江澄被鳥鳴吵醒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他坐起身，雪白錦緞外袍從身上滑落，而藍曦臣站在不遠處，正解下一隻白鴿腳上的傳訊紙條。

「思追去查清了魔蛟的來歷，果然是海蛇妖化碧龍。」藍曦臣回過頭，他逆著晨光，理應看不清表情，江澄卻從那輪廓中看出了愉悅。

江澄起身穿衣，透過岩縫朝外看，「情況如何？有什麼打算？」

「魔蛟似乎追丟了我倆的行蹤，清晨時已離島而去。」藍曦臣早已盤算定，他望著江澄，溫和地說：「我們要分頭行動。我回去整合兩家修士預備與魔蛟決戰，勞煩晚吟去南海走一趟。忘機和魏公子兩人正在韶歌城夜獵。這一次夜獵魔蛟，我們需要鬼道奧援。」

江澄不習慣被人用這麼親暱的語氣喚表字，於是他不甘示弱道：「藍曦臣……」

「嗯？」藍曦臣笑瞇瞇地回應。

「……就此分別吧。」江澄負手轉身，目光直視出口通道，語氣波瀾不驚，「留心點，要是你被那條長蟲給吞了，我一定會去墳前笑你。」

藍曦臣微微一笑，「晚吟此去也小心，我會撐住的。」

方寸歡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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