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

「如果這不是一場惡作劇……而是一場命中注定的相遇呢……？」

健屋閉上眼於心中呢喃著，她轉開了淋浴開關，水經過太陽曝曬顯得有些溫熱，從蓮蓬頭中潺潺而下的溫水流淌在健屋那凹凸有致的嬌軀上，為她沖洗掉一整天工作下來的疲憊，也撫平了藏於殘妝下的淚痕。

外頭的巴正於廚房間清洗著，浴室中的健屋能聽見洗刷碗盤時產生的細微清脆聲響。她用毛巾仔細擦了擦掛滿水珠的身體和濕潤的頭髮，隨意地將還略微濕潤的頭髮以毛巾包纏盤起，再用大浴巾包裹住自己那對於巴來說相當色情的身體，這才緩步踏出浴室。

「巴さん，我洗好囉，換妳了。」

「今天一天工作辛苦啦！」

當巴進浴室盥洗時，健屋從屬於自己的竹籃中拿了套衣物換上；那是與巴一同購買的、同款式但不同顏色的成套內衣。

來到客廳時，沙發上那些書籍吸引了健屋的目光。她看著這幾本旅遊書籍發楞著，心中有許多許多的話想和巴說。

她能感受到巴的改變，最初的巴像是個膽小鬼般小心翼翼的試探揣測自己的心意，害怕被自己誤解因而設想許多的舉動。而如今，巴已經能用平常心，不再猶疑地答應自己一同回家了。

對健屋來說，能與把自己當作全世界的白雪巴相遇，是這段日子以來最好的改變。

兩人都盥洗完畢後繼續聊著餐桌上未完的話題，健屋歡快地聊著那些待在京都的往事與經驗，巴也全神貫注地聽著，注視著對方的眼神像是要牢牢記下健屋所提到過的每件事情。入神的她甚至沒有發現，自己的嘴角正因此微微揚起。

盛夏的夜晚像是一幅潑上了銀墨的詩畫，閃爍的繁星如棋盤上灑落的棋子，和散發皎潔月華的明月交相輝映著，與客廳中的兩人共同譜出專屬於夏夜的動人詩篇。

聊了接近徹夜的兩人在天微微亮起時相擁入睡，巴於健屋閉上眼前就已經深沉睡去，她那勻稱又平穩的鼻息，還有被晨曦襯出一絲光暈、猶如精緻藝術品的睡顏，令健屋有些捨不得閉眼。

「巴さん，晚安。」

「嗯……晚安……」

健屋將頭靠於巴的臉頰輕輕地吻了一下，在她小聲說著晚安時，巴像是聽見似地回了聲晚安，然而這聲回應卻讓健屋有些不知所措。

難道巴剛剛是在裝睡？她是不是在等著自己剛剛親她說晚安的動作？

她的臉上浮起了紅暈，有些難為情地趕緊閉上雙眼，去迴避巴那可能突然雙眸張開的目光。此時的健屋不只能聽見枕邊人平緩的心跳聲和鼻息，還有她自己那像高速運轉馬達的心跳聲。

其實那聲晚安只是巴有如本能般反應的回話，因為她早已習慣每天和健屋保持語音通話的生活，不論是夜晚、徹夜亦或是清晨，只要她和自己對話，哪怕只是幾聲不成句的呻吟，自己都會盡可能地保持回應。

◇ 　 ◇ 　 ◇ 　 ◇ 　 ◇ 　 ◇

清晨才睡的兩人幾乎睡掉了整個白天，巴在一陣腹痛中醒來，但一見懷中的健屋翻身調整舒服姿勢的動作，讓她又覺得沒那麼的痛了。那有些蓬亂的長髮正搔弄著自己下巴，尤其有一根較長、有如呆毛的頭髮，像是有生命似的，與健屋的呼吸同步晃動著。

鼻息間能感受到健屋的髮香，不知不覺間，巴也習慣這些屬於花那的味道飄散在自己家中。

她伸出了沒有被壓在身下的手，看著將自己蜷縮得像隻小型犬的健屋，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手順著髮絲來到健屋的臉頰停下，巴的眼神中滿是柔情，用指腹輕輕撫摸著那張白皙的小臉，那輕柔的觸摸與滑移像是喚醒信號般，讓對方從淺眠中甦醒。

健屋努力地抬頭，睜開還有些沉重的眼皮，粉紅色的眼瞳順著撫於自己臉龐的手看向巴。只見巴對她微微笑著，琥珀色的雙眸笑得瞇成了條線。

「花那さん，早安。」

「巴さん，早安。」

「欸，一起說同一句話的花那好可愛呀。」

「明明就是我先說的！」

「嗯，是花那さん先說早安的。」

「啾！」

「嗯！？不要……」

當巴還在笑著回應時，健屋突然伸手掙脫自己撫在她臉上的手，那原本摟在自己腰上的手則不安份地往肚臍摸去。

那是巴最為敏感的地方，肚臍上頭有著她前陣子才剛換過的肚臍環，也是健屋覺得她全身上下最色情的地方。

健屋用著手指去撩動巴的腹部與肚臍上那色情的環，同時將頭伸至巴的脖頸間，雙唇在對方的肌膚上又吸又咬，從頸部來到耳根處，沿途留下了屬於她的好幾圈微紅印痕。

她伸出另一隻手往巴的胸前探去，將覆於胸上的內衣向上推起，碩大圓潤的柔軟失去了內衣的包覆，隨即自她的手中滿溢而出。她的手指像是在品嘗這對白兔的美味，又是微微出力揉捏、又是挑逗那尖端的敏感處，弄得巴一臉緋紅地喘息著。

巴對健屋突如的進犯還沒反應過來時，就被她從耳根處靠近，隨之吻上了自己的雙唇。她的理智隨著健屋的舌頭探入而不斷被撩撥著，情慾反應逐漸浮起，差點無法自制地沉淪其中。

「嗯…不要……」

「今天……不行………」

「巴さん！！為什麼……？」

「嗯……那個……來了，對不起。」

還好她及時制止了健屋更進一步，不然扛著生理期造成的不適硬來的話，掃興的可能不只是無法繼續而已，還有事後的床單清洗與疼痛造成的精神萎靡等多重麻煩，有些怕麻煩的她，可不希望因此增添健屋額外的負擔。

「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所以不要對我說對不起了。」

「巴さん……沒關係的唷，不用對我說抱歉！」

巴聽到後有些放下心來，那原本還在玩弄臍環的手停了下來，比自己體溫還要溫熱多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覆於自己的腹部上，原本因為痛感而微微皺起的雙眉頓時舒展了許多，但她那緋紅消退後便顯現出蒼白的臉色，令健屋有些擔心。

「還很不舒服嗎？」

「嗯……」

「花那さん……剛剛放上來的手……很溫暖、緩解了不少……」

「巴さん妳等我一下，我去幫妳弄熱水袋過來熱敷！」

話尾未落，為了幫巴準備熱水袋熱敷的健屋一溜煙地從床上跳起跑了出去。

巴有些虛弱地笑了笑，又閉上雙眼繼續休息著，連後來健屋裝好熱水袋進來幫自己熱敷都沒注意到。

◇ 　 ◇ 　 ◇ 　 ◇ 　 ◇ 　 ◇

當巴覺得身子舒服多了而再次醒來時，已是晚上八時左右。她睜開眼時發現房間內只開著微弱的夜燈，還有沿著半掩的門從房外進入的光影，這樣的光線在夜晚下仍顯得略微昏暗。

她眨著雙眼找尋著什麼，長長的睫毛隨之顫動著，不一會那琥珀色的眸間反映出了她所尋之景。

花那睡著般地趴臥於床沿，手裡抓著像是紙和筆的東西，一旁還有些因光線微弱而看得不甚清楚的物品散落於地。

「嗯？熱水袋什麼時後放到我肚子上了？」

巴感受到腹部上還有一點微溫的觸感當她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時，薄被中那帶有溫度的東西便隨之滑落在恥骨附近。

她摸出來一看，是自己常用來熱敷、好舒緩生理期疼痛的熱水袋，自己下半身還墊了一層不知何時鋪上的毛巾當吸收墊，避免因為自己沒有使用生理用品而沾染痕跡。

今天的自己，實在有些失格啊……

巴本來還有些茫然的目光，隨著所見之景而柔和了起來。

她還記得再次閉上眼前，對方說著要幫她弄熱水袋過來熱敷，以及各方面齊全的應對處理……

自己因為不舒服而昏睡過去的期間，她一定很擔心吧？明明在休假日該好好放鬆的她，卻要如此緊張地照顧自己，想來真的有些對不起她……

以不吵醒健屋為前提小心翼翼地下床，坐在床邊時巴看見了幾張紙上的內容，上頭有一些看不懂的專有名詞，是屬於工作部分的紙；而其餘有著塗鴉痕跡和奇怪字句的部分，大概是分心時亂寫亂畫的。

還在實習階段的花那真的很辛苦呢，每天都有著做不完的事，同時也還要準備明年的國家考試。

當巴看到那張被健屋壓於頭與手下的紙，眼角間有一滴眼淚開始凝聚著。

那些原本預計由自己提前完成、不想佔用花那的時間來準備的旅遊計畫，對方卻已經用自己的經驗先簡單地列出與規畫了。

只見紙上一角寫著京都、景點和行程，明明昨晚才剛聽她分享往事和趣談，自己都還沒開始做功課去研究涉獵，上頭卻已清楚地列出景點間的預計車程和可用的交通方式。

而另一角卻是一柄上頭畫著愛心的愛情傘塗鴉，傘下寫著兩人的名字，名字下方還有一行「健屋花那永遠喜歡白雪巴」的字跡。

眼淚開始一滴又一滴地滴落在那張被壓著的紙上，巴微弱的啜泣聲驚動了趴著的健屋。後者尚未適應微弱光源的眼睛中倒映著巴模糊的身影，見她正在低聲哭泣，隨即語氣輕柔地開口問著。

「巴さん還好嗎？有覺得比較舒服了些嗎？」

「對不起……」

「咦？巴さん為什麼又要說對不起？」

「……」

「真的不用和健屋說對不起的唷，身體不舒服時需要好好休息呢。」

「我有趁著妳休息的時候叫了外送，等等我去用微波熱一下。」

「巴さん先去洗個熱水澡，這裡可是有專業的健屋在這裡陪妳和照顧妳！」

「嗯……」

健屋坐到了巴的身邊，輕輕地從一旁環抱住她，任由眼淚不斷滴落於自己肩上。

她一手輕撫著巴的背部，另一手則向上溫柔摸著巴的後腦處，安慰著正因為自己身體狀況覺得造成麻煩而啜泣不止的巴。

將巴哄去洗澡後，健屋收著散落一地的東西與床上的紙張，將整理好的這些物品放到客廳的桌上。最後她回到房裡，拿起那張寫著行程、卻被淚水沾濕的紙，小心地摩娑著。

上頭的書寫被淚滴暈了開來，顯得模糊不清，但她卻清楚記得字跡的原貌。在愛情傘的塗鴉下，她寫上了兩人的名字，還有一行「健屋花那永遠喜歡白雪巴」的字跡，雖然被巴的淚滴弄得有些看不清，但她覺得對方一定是看到這段才會哭成這樣的。

洗過熱水澡的巴雖然沒什麼食慾，但聽了健屋的建議後還是吃了些微波加熱的外送，餐後稍微休息、再聽了健屋說了一些話，吃了止痛藥就去睡了。

她畢竟位處管理職，不太能因為身體狀況的問題就隨便請假，而且明天到公司要討論接下來專案的重點部分，更沒有理由請假不到。

◇ 　 ◇ 　 ◇ 　 ◇ 　 ◇ 　 ◇

早上醒來後，巴發現沒有熟悉的身影在身旁，畢竟健屋也是要上班的。但被窩中還有殘留著對方留下的溫熱與氣味，令她覺得即便得拖著不舒服的身體去上班，似乎也沒有那麼糟糕。

「巴さん，今天不要勉強唷，如果真的還是不舒服就請假回來休息吧，最擔心也最喜歡妳的健屋留。」

擺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旁有著一張小字條，是健屋在出門前上班留下的。她還是有些擔心巴的身體狀況，盡量勸著她不要勉強自己去上班。雖然她知道以巴負責任的態度，後者一定會逼著自己上工，所以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提醒。

「嗯……花那さん真貼心啊……」

考量到生理期的不舒服，今天的巴挑了一件寬鬆到近似長裙的淺咖啡色寬褲，上身的部分則是挑了件高領短袖的黑色上衣，外頭搭配兩人之前買的戒指項鍊，整體穿搭給人一種幹練又堅強的感覺。

巴的膚質原本就相當白皙，但加上生理期的影響卻是顯得有些病態地蒼白。為此她特意用了顏色較深的粉底來上妝遮掩，比平常多花了五分鐘才完妝出門上班。

今天她選擇穿了雙與褲子同色系的淺咖啡色高跟涼鞋，雖然穿上高跟涼鞋與生理期下所造成的不適，以公司離家不算遠的距離來說，還在勉強能適應的範圍裡，但她出門前依舊特意多帶了些止痛藥，以備不時之需。

「白雪協理、白雪協理……還好嗎？」

「臉色看起來有點糟糕……」

「協理……剩下的討論您不用參與沒關係，接下來我們弄就好了。」

「請您趕緊回去休息啊！！」

會議上巴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對著投影幕上的簡報與報告人員發楞著，那迷離的神情和妝容無法完全遮掩的蒼白臉色，讓會議室內的所有人相當擔心，在會議告一個段落後她就被人強制送回家休息。

接下來的幾天，巴的氣色有因為生理期的結束逐漸好轉，但她在同事和下屬的要求下以電腦進行遠端工作，避免再次發生巴因為身體不適、接近昏倒無反應的狀況。

這對於性格上有些工作狂傾向的她來說，不太適應一整天用電腦遠端工作的方法；與在公司裡相比，居家工作很自由、工作量也相對沒那樣繁重，只需要盯緊專案的進度及處理好該做的管理業務即可。

有幾個令巴覺得不錯的優點是，在家工作沒有通勤上的問題，且工作完成後剩餘的時間都是自己的，做自己的事情時不需要在意他人的目光，如此便有餘裕來好好安排盆節出遊的行程了。

「要月底了，不知道花那さん醫院的班表出來沒？」

「這樣能排幾天呢？醫療工作者能放到超過兩天以上嗎？」

「等等線上會議完發個訊息給她好了。」

在線上會議聽著小組眾人匯報進度，巴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不時瞄向電腦旁的手機，想盡力克制自己在會議使用手機，但又有些忍不住。

最後，她發了一段「今天網路狀態不是很好，有些斷斷續續的。」的文字訊息到會議室裡，就把自己的視訊鏡頭關掉了，然後拿起手機發送訊息。

〈一直忘記問花那さん一件事情。〉

〈花那さん的下個月班表出來了嗎？盆節那時候是休哪幾天呢？〉

〈這幾天花了時間看了不少景點，現在有點想去嵐山呢。〉

〈去嵐山還能順便去フミさん念念不忘的渡月橋看看，然後再拍照片刺激她！〉

〈今天弄了咖哩唷，下班後過來我這邊吃晚餐吧。〉

健屋最近跟著進入手術室見學，沒有固定的休息時間，總得趁著兩台刀之間的空檔才有機會用手機查閱訊息、把握時間去吃飯喝水和休息。

接近下班時間才跟完最後一台刀的健屋，回到更衣室時的神態有些疲憊，但看了手機中的訊息後又像是充飽了電般，在換衣服前趕緊回了巴的訊息。一想到盆節能和巴一起渡過，她臉上便有著藏不住的笑意與喜悅，一整天的疲憊都因為有了巴接下來的陪伴得到了治癒。

〈啊！原本星期日要和巴さん說的。〉

〈班表已經出來了但健屋卻忘了說，對不起。〉

〈那天忙著照顧和擔心妳，就忘記要說這件事了……〉

〈雖然實習生在盆節有連假可以放，但是醫院還是需要人力支援。〉

〈15日的班上完就沒事了，16日和17日都有休到唷！〉

〈巴さん～我們晚上再繼續聊！我先換衣服準備下班回去了。〉

線上會議結束後，巴於廚房中弄著晚上要吃的咖哩。她將切好的蘿蔔、馬鈴薯與雞肉塊丟進去熬煮後，便走回客廳要查看手機有無收到來自健屋的訊息。她才剛要碰觸手機，就見到待機畫面跳出了對方的訊息。

「果然呀，醫療工作者沒辦法休那麼長的時間呢。」

「不過有休到最重要的16日那天就足夠了。」

「能和花那一起參與盆節，真的好期待呀！」

兩人在晚餐間初步討論行程上的安排，健屋以曾經是當地居民的角度給予了一些建議與修正。考量到她當天上午還要上班，兩人最終決定第一天不排任何行程，先於下午搭車回健屋的老家。

初日抵達健屋老家並經過整晚的充足休息後，隔天兩人就能以精神飽滿的狀態去嵐山觀光和參加盂蘭盆節的夏日祭典；傍晚時再前往渡月橋附近的中之島嵐山公園，參加嵐山燈籠放流（嵐山灯籠流し）與京都五山送火（五山送り火）；最後一天傍晚回程前，再由健屋帶著巴於京都中參逛後者沒看過的各種景色。

◇ 　 ◇ 　 ◇ 　 ◇ 　 ◇ 　 ◇

時間來到了八月，連假期間，正常放假的巴天天準備豐盛的晚餐迎接下班的健屋，除此之外，日子並沒有太多變化，很快地來到出發前一晚，兩人於各自家中準備著要攜帶的行李。

「我行李準備好囉，那就明天下午見囉！」

「巴さん，先晚安囉！」

「嗯，花那さん晚安。」

斜靠在陽台邊的巴吹著那仍有些微熱的夏夜暖風，今天下午下了場難得的大雨，讓原本悶熱難耐的天氣稍稍降溫。還沒掛斷通話的她，若有所思地望著被雨水沖刷後顯得十分澄澈的星空。

巴對一起回健屋老家的行程略感緊張和不安她偶爾也會迷惘、會對於自己的選擇與努力有所懷疑。但仔細想想，如此緊抓著令人糾結的不安，只是突增自己的困擾和對方的不安罷了。

思及此處，她搖了搖頭，將胸口中的濁氣吐出。

對於巴而言，有時候做出決定，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我們無法預知未來將會發生什麼、會產生怎樣的影響與發展，但只要每天能見到面、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能互相分享心情……

只要能陪著我一起幸福的人是妳，如此簡簡單單的平凡幸福，對我來說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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