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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ASIS,2

[db:作者] 2025-07-22 18:32 5hhhhh 8420 ℃

出了办公室的门就是警视厅的停车场,透出白光的长条灯管在他的头顶固执地散发着孤独的光芒,无人在内的各色汽车并排停靠在停车场内,显得鬼影重重。严胜在这孤独的瞬间似乎又看到了莫名的幻觉。他站立的地方前面的混凝土地面由于某种莫名的原因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他以为会有炽热的岩浆从那个大口子喷薄而出。然而,当他探头去看,那个地方蕴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暗,就如一面镜子。在那面镜子上映出了一双可怖的金色眼睛,正盯着严胜看,令严胜毛骨悚然,寒毛直竖。

幻觉只持续了寥寥数秒,很快被汽车的刹车声惊醒。眼见缘一驾驶着一辆社会车辆停在了他的面前。严胜此时才发现缘一身上穿着一件天蓝色的polo衫,再看车内,黑色的警服西装外套被他丢在后座上。

“哥,上车吧。”缘一招他上车。

严胜走去拉开副驾驶座的门,上了车。当他坐稳,并拴好安全带后,缘一发动了车子。

“这一个案子发生在江东区。”严胜轻声地阐述,“江东区的某个滨海公园。原先那些地方都是垃圾堆填区,近二十年才被改造为公园,是人们平时休闲娱乐的地方……”

严胜的话语说到一半,手机就震动起来。屏幕发出亮光,显示出一个小小的对话框:日前东京都内发现了数件杀人碎尸案,东京都警方表示正加紧排查与破案速度。

他看向了自己的Iphone8手机,不禁蹙起眉头,低声说:“没想到媒体这么快就获知信息了。”

缘一正把手放在方向盘上,专心地驾驶着车辆。听到哥哥这么说,他随口应和:“是的,哥。媒体获知信息的速度比我们调查的速度要快多了。不过案件只在它尚未破获的时候带给民众恐慌。破获后的信息一般都会被民众遗忘,或者成为小众文化爱好者的狂欢。”

他看得十分透彻,盯着前方的沥青马路与在自车旁边呼啸而过的车辆,继续说:“所以,哥,你不用担心。我们的职责只是调查现场,与其他部门的同事沟通和破案。”

严胜无言,他找不到可以反驳弟弟的点,只好点点头,赞同他说的话语:“的确如此。”

“你看了这几个串并案件的报告了吗?”缘一又问。

“粗略地看了一遍。”严胜此刻感到有些心虚,只好这么回答。他对案情不算十分熟悉,只知道一共有四起,江东区一起,受害者为女性;文京区一起,受害者为女性;池袋区一起,受害者为男性;以及新宿区一起,受害者为一男一女,初步判断为情侣关系。只有新宿区那一起案件当中男性受害者的尸体比较完整,其余几起案件中的受害者分别都失去了他们的内脏。

四起案件的报告中都夹带了不少血腥的照片,照片上的景象几乎是血肉模糊的现场,受害人的尸首看不见完整的踪迹,除了新宿区的那起中的男性受害者的尸体相对比较完整。严胜回忆起报告上的照片,忍不住干呕。他趴在副驾驶座的床边,想打开窗户透气。那是个几乎令人无法忍耐的现场,也不难怪为什么蝴蝶忍会说其中一个首先发现现场的清洁工会吓得半疯。

“哥,别去回忆了。”缘一开口劝慰严胜,“你会慢慢习惯的。当‘鬼杀队’的成员不得不面对这些。”

严胜停下干呕,转头看缘一的侧脸。他的弟弟跟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留着一头短促的褐红色头发,同色的眼睛正目视着前方,嘴唇正谨慎地抿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唯一与严胜不同的是,弟弟缘一的耳朵上戴着一个耳坠,耳坠上雕刻着精美的太阳花纹。这个耳坠的历史缘来已久,严胜有些忘记了。他想去回忆,结果由于记忆过于久远,他只记得零星半点的场景。

严胜沉默了,缘一再度开口,“我们尚未查明,江东区这个案件的受害者的身份。通过蝴蝶忍法医与珠世警视(法医实验室最高长官)的联合判断,应该是个女性。凶手取走了受害者大部分的内脏,将骨头与肌肉组织留在了现场。”

“所以蝴蝶忍她们是通过查看尸体的骨头来判断性别?”

“对。盆骨是她们判断尸体性别的根据之一。女性的盆骨较小,而男性的则较大。当然我不是法医,她们是专业的,当然熟悉。”

“那江东区这个受害女性的年龄有多大?”

“她们测试了骨龄,判断在20-25岁之间。真年轻啊,这么早就是了,令人扼腕叹息。”缘一轻声呢喃,“但是这个年轻女性到底是谁。她们把DNA数据上传到信息库中跟失踪人口逐一比对,始终没有答案。”

“所以刑警队把这些疑难案件推给我们了?”严胜无奈地叹气,“因为找不到尸源到底是谁……”

“这就是‘鬼杀队’的职责啊,哥。”缘一倒是露出了个轻松的笑容,他的笑容阳光且温暖,撩拨了严胜的心弦。

严胜只好低头,道:“也是。线索太少了。只能再去现场调查了。”这句话过后,兄弟二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缘一将车停靠在公园的停车场。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暖和地照射在划着白线的地面上。严胜提着公文包,与提着装着手提电脑的缘一一同下了车。严胜看向了被风拂过开始晃动的墨绿色树影,它们宛如一张大网,笼罩住了严胜的身体。

严胜摇摇头,努力让自己忘却这样的幻觉。

“哥,现场在比较里面的地方。”缘一开口了。他的声音瞬间将严胜拉回了现实,严胜慎重地点点头,表示要与缘一一同走入现场。缘一已去了后备箱将现场勘查的工具拿了下来。缘一在前严胜之后,他们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后才来到了现场。现场——一片公园深处不起眼的小树林被清理过。尸体碎块被移走,染成黑色的泥土提醒着他们这里发生过可怕的凶杀案,警方拉起的黄白相间的封条仍未撤走。他们在封条的外围穿上了鞋套,戴上了手套。缘一掀起了封条,让严胜先进入到现场后才后脚走了进去。

严胜看向了现场的树木,树龄只有二、三十岁的树木的树干上出现了一块黑色的血斑,吸引着他去查看,弟弟缘一将注意力投向了干燥的地面上。泥土上沾染上了血液,干燥后变为了墨黑色。缘一动手将一些变成了黑色的泥土放入物证袋中。

严胜叫道:“缘一,你过来看看。”

缘一听到严胜的叫声,赶忙凑了过来。他看到严胜正靠在树干上,半蹲着量度着假如一名女性在这个状态下会做出怎样的行为,可惜他的身高太高,即使半蹲着头部无法与树干上的那摊血迹对应上。严胜无奈地叹气,说:“看来要让蝴蝶忍法医这种娇小的女法医来模拟才行了。”

“没事。哥,我明白你想什么。你的意思是那位受害女性是倚靠在树干上的状态被杀害的。”缘一神色淡漠。

“对。不过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无意间碰到了树干,还是特意倚靠在树干上,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被杀的。”严胜维持着这样尴尬的姿势,说:“所以我想让蝴蝶忍法医过来做侦查实验。我们俩都是大男人,不好模拟当时环境。”

“不过哥我觉得我们不用去请蝴蝶忍法医了。”缘一炫耀了下手中放着沾染了血液的泥土袋子。“我刚刚用手机测量了一下地面上的血迹与树干间的距离。”

他在手机上打开了一款应用。这是日本警方专门为刑事案件研发的,可以测量出站立位置与目标位置之间的距离。他继续说:“如果按照公式推算,死者应该是依靠在树干上,可能刚刚保持的姿势跟哥你差不多。”缘一从公文包里拿出手提电脑,开机。他跪在地上,用膝盖作为支撑,把电脑放在上面。他打开了相关软件,再次拜托严胜道:“哥,拜托你站在刚刚我站的位置上,用手机拍一张照片,然后把它传给我。我就可以把照片放在电脑里,通过软件模拟当时的情形。”

严胜后退了数步,问了好几遍缘一位置,待缘一说了“OK”后,他举起了Iphone8,拍摄了几张照片,接着打开Line,将照片传输给了缘一。缘一的华为手机传来了震动,他轻声说:“好的,谢谢了,哥。”

缘一拿出一条安卓数据线将照片传入电脑中,将它放入软件,开始模拟侦查实验。

他问:“哥,那个受害女性的身高是1米50,对吧?”

严胜看了一下手机中的电子版报告,点了点头。

缘一在电脑上操作了下,再叫:“哥,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严胜凑了上去,只见软件界面上显示的就是他拍摄的照片。通过软件,缘一制作了一个模糊的灰色的女性人影与一个同色的男性人影。女性人影倚靠在树干上,同色的男性人影正拿着刀刃插入女性的脖颈,模拟的红色血液流了出来,落到了离严胜刚刚站的地方有些距离的地方。

“看来不大像是用刀弄出来的伤口。”严胜看着电脑屏幕说,“如果是用锯子之类的凶器割掉头颅的话……?”

“这个有可能,不过我尝试模拟一下。”缘一在鼠标按键上操作了一下,尝试模拟了凶手用恐怖片中的疯狂杀人狂的凶器屠戮女性受害人。这样一模拟,结果意外地对上了血肉落到了严胜与缘一刚刚站的地方上。

“但有个问题我还没弄明白。”缘一叹了口气,“就是为什么死者的内脏会尽数缺失?即使可以假定凶手用的锯子做的案子,那么缺失的内脏还是无法解释。”

严胜沉思了一阵子后说:“很多时候连环杀手会把受害人的器官取走,就是拿来当纪念品。他们会把它们浸泡在福尔马林,保存很长时间,不时拿出来欣赏,赞美与陶醉自己的成就……”

“确实有可能,不过这内脏的缺失部分也太多了。肝脏、心脏、肾脏、胰腺都没有了。”缘一将手提电脑放回公文包内,拿出手机查看案件的电子版报告,“而且看蝴蝶忍法医发来的检验报告上说,这些脏器都是被很完整地移除,不留一丝残渣。这就很奇怪了啊,哥……”

“我们要不去下一个案发地看看。既然这里这么干净……凶手连指纹都没有留下。”严胜环顾了一下现场。他感到有些心虚,只好挠挠头说道。在他心中有了个答案,那就是一无所获。几乎所有相关的报告上都只有寥寥数语,初步勘验中,凶手没有留下有价值的证据。报告上的文字构成了七弯八绕的迷宫,他无法透过那些文字窥探真相,只能催促缘一与严胜去往下一个案发地查个究竟。

他们把东西收拾回车上。缘一载着严胜在东京都的马路上行驶,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位于池袋区的C酒店。

缘一盯着前方的马路,漫不经心地问,“哥,你觉得还需要不需要蝴蝶忍法医或珠世长官这样的女性警务人员来做侦查实验?”

严胜愣住了,正当他想放弃搞侦查实验的时候,没想到缘一居然会主动提出要做侦查实验。他反问:“怎么了?”

缘一也呆住了,很快回答:“我有些不放心而已,怕电脑模拟出来的数据不够精确……”他干咳了一声,严胜沉默了。缘一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尴尬的气氛,继续说:“可能让她们来测试一下比较好吧。”

“先去下一个地点查看一下情况吧。”严胜将头扭向窗那边,注视着车外的风景。缘一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好将集中力集中回驾驶车辆上。

他们进入了位于池袋区的C酒店展开侦查。接下来再是位于文京区的B酒店。他们在B、C酒店内一无所获。最后去到的现场是位于新宿区的一条污水横流的巷子里。那里简直如人间地狱,各种各样的垃圾桶塞在那里面,生活垃圾满满当当地堆积在那里,苍蝇在肆意地乱舞。

严胜捏着鼻子抱怨:“没想到东京都内还有这么肮脏的地方……”

缘一面无表情地说:“哥,这就是东京的另一面啊。一般露宿者都只会用简易纸皮搭建小屋居住在地铁的人行隧道里。只有这种地方是肮脏的,所以人们可以把垃圾……”话音未落,一块包裹着物体的塑料袋落在了严胜与缘一之间,差一点击中了二人之一。

严胜缄默了,一段时间后,看向了建筑物墙壁上的大片血迹,它们固执地留在那里,没有被现场清理人员清理。

“这一件案件比较奇特,死去的是一男一女,推测是情侣关系。男的尸体比较完整。他的头颅直接被割断,掉落在垃圾桶的一侧。切口相对来说比较完整,而女性的尸体则比较惨不忍睹了。”缘一轻声说,“肝脏,肾脏,胰脏和心脏都被取走了。现场就留下了一副皮囊。”

“不过在这种地方犯案的话,不会很明显吗?”严胜转头看向了巷口。光线从巷口处照射进来,有些行人嬉笑着与同伴聊天,有些低头看着手机,有些打着电话……仿佛丝毫没有人注意到这条逼仄阴暗的小巷,但很快就有人瞥了一眼站在肮脏小巷中的严胜兄弟二人。

缘一点点头,说:“确实这样。在这个地方犯案的话,只要事主一叫喊就会被发现。即使在晚上,因为这里是人来人往的新宿区。”隔着警方的封条,有个路人站在面对着缘一的地方,举起手来指着他们,惊慌失措地问:“你们在那个地方干什么?”

缘一从随身口袋里掏出警员证,给那个路人看,“我们是警察,来这里办案的。”

路人脸上的惊慌神色有所缓和,他开始叙述起令他心悸的经历:“我是附近的居民。最近几天有人在这条巷子里拍摄到了怪物……”

缘一走了过去,揽着那个路人的肩膀,对严胜说:“哥,麻烦你去电子贩卖机那边买一瓶水过来。”

缘一在那个路人的身上嗅到了他想要的线索的气息。他想在路人的口中套出更多的话。严胜点点头,说了一句“行”,就过去掀开封条走出现场去买饮料。

缘一问:“你能不能让我看看相关的视频?”

路人点点头,掏出手机来发给缘一看。他打开了手机上的Line应用,从其中一段私密聊天内容中点开了视频。视频中拍摄的是一个宛如醉汉的黑影行走在新宿街头,然后这个黑影进入了缘一此时站的那条巷子。镜头一转,巷子中出现了一对正在拥吻的情侣,他们在这条巷子中忘我地吻着对方。

男方在下一秒将手伸入女方的粉色裙子中,将她的内裤扯了下来,让她抬起一只脚,好让他能够进入到她的体内。香艳与充满欲望的镜头只维持了几秒,一团不祥的黑色影子遮挡了镜头的大部分,掩盖住了正在亲热的那对情侣。当影子褪去后,男性的头颅滚到了垃圾桶旁边,失去了头颅的尸体倒了下来。至于女性的腹腔则是出现了一个椭圆形的大面积伤口,透过伤口看进去,那里只剩下森森的白骨,肌肉与脂肪组织似是被融化了,模糊的血肉散落了一地。

视频到此终止。

缘一看后,从贴身口袋中取出一盒香烟,递给路人,说:“您能不能把视频传给我?您加一下我的Line,或者通过邮箱发给我也可以。”

路人面露难色,说:“警官……我这也是朋友传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来源是哪里……”

恰巧此时严胜买了水,走了回来。他将手中的矿泉水瓶递给了路人。在接到了水的那瞬间,路人的神情缓和了。他对缘一道歉:“抱歉,警官,这个视频我在2ch上看过类似的。我猜推特与脸书上应该也有流传的。不过,我可以把它发到你的邮箱。”

路人将Line上的视频下载了下来,问了缘一邮箱地址后就把它发了过去。缘一跟他道谢,扬手道别后,严胜问:“刚刚你有什么收获?”

缘一说:“我得到了一个新宿怪物的视频。”

听到他煞有介事地说出这番话,严胜不禁噗嗤笑出声,“这是网上流传的啥奇怪消息啊?怎么听起来像是神秘爱好者才会感兴趣的东西。”

缘一扬扬刚刚显示新邮件提醒的手机,说:“这是真的,哥。你要不要看一下?我发给你。”

严胜愣住了。他立即想起了“鬼杀队”的职责就是调查这些神秘事件。最后他还是谨慎地点点头:“发给我吧,让我看看。”

三章. 视频(El vídeo)

在缘一驾车回警视厅的路上,严胜一直在查看缘一发来的视频。他反复地观看它,问号爬满了他的脑袋。缘一感到了他的异样,问:“哥,你对这段视频有什么看法?”

“我对那个在视频最后出现的黑色阴影比较感兴趣。”严胜捂着嘴说。他适应了视频中的血腥场景,不再干呕,平静地将自己的想法叙述出来,“那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古神吧。”缘一随口一说,“我的话,倒是对视频中一开始出现的那个醉汉比较感兴趣。可是我再看了一遍视频,还是没发现什么端倪。”

“你的意思是?”

“醉汉的视频与怪影吃人的视频存在剪辑痕迹,也就是拍摄了醉汉的那段视频与怪影的那段视频本来是不同的。它们通过人为因素拼接在了一起,让人觉得醉汉与怪影是同一人。我有这样想法:视频中的叙述者是醉汉本人,他才是视频的主角。”缘一看向了前方的划着白色斑马线的十字路口。正好此时是红灯。

他将车停在车道上,等待着红灯转绿,利用着短促的闲暇时间,继续推论道:“哥,你能不能帮忙查一下现在推特与脸书上这段视频的热度到底有多高?”

严胜立即将手机掏出来,说:“行。”他打开了推特应用,开始输入关键词“新宿 怪物(新宿 化け物)”,搜索出来的网民的反应倒是不太热情。绝大多数人因为拍摄手法的低劣选择不相信这段视频是真实的。严胜叹了口气,转去看脸书,脸书上也差不多。

严胜再次无奈地叹气:“几个网络的社交媒体上关于新宿怪物事件的热度都不高。”

此时红灯转为绿灯,缘一发动了车辆,说:“居然还没某些明星结婚、生子、发布作品以及丑闻的热度高。不过也正常,现在不流行怪谈了。”

“不过……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存在这样的一个可能性?”严胜放下手机,思索了一阵子才说,“就是视频的拍摄者特意给我们看的这一段视频。”

缘一听到他这么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哥,我很高兴你总算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严胜呆住了。此时他感到自己所坐的副驾驶座那边的玻璃窗上飘过了一个黑色的模糊的影子,莫名其妙的毛骨悚然感觉攀上了他的背脊。那个黑色影子现在就坐在他后面的座位上,黏黏糊糊如一滩墨汁,或者说像是深海中最底部的海沟里积攒的脓液。这滩液体化为了实体,从半空中扑了过去,直接勾住了严胜的身体,将他拉向了那边,想让他的身体融入其中。

“哥,你没事吧?”发现严胜呆若木鸡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缘一好心地问道。严胜如一只木乃伊,表情是僵硬固定的,硬挺在座位上。缘一的多次询问后,他才幡然醒悟过来,严胜的心不自主扑通扑通地跳动。他才发现冷汗洇湿了他的白衬衫。他赶忙往后看,看后座上的那个黑色的未知物体到底还在不在。看到了身后只有空荡荡的黑色真皮沙发时,严胜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严胜回应了缘一担心的关心。

“我们快回到警视厅了,哥。”缘一安慰他,“最近跟嫂子过得还行吧?”

“系子她一直跟我说,想要个孩子。”严胜有些难过地看向了前方,复杂的感情使他踌躇着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说,“可惜当了警察之后我太忙,没能跟她好好相处。”

严胜是在27岁生日的那天结的婚,也是在那天,他当上了一名光荣的警察。妻子系子是一名上班族,与严胜算是门当户对。可严胜总觉得他与系子之间不算爱,更像是以某种纽带维系起来的感情,大概那纽带是一纸结婚证吧,严胜想,可他还需要对系子承担某种责任,那种责任有些黏腻,藕断丝连地粘在他与系子身上,推动着他去履行一个警察与丈夫的身份。

“哥,没事的。”缘一将车驶入了警视厅的地下停车场。他继续安慰道,“你看我还没有女朋友。”

“之前你不是说你去相亲了吗?”严胜换了个话题,“你不是说,你看中了那个性格开朗的名叫歌的女性吗?”

“嗯嘿。”缘一停下车,没有回答严胜的问题,“哥,我们到了。”他在副驾驶位前的抽屉中取出办公室钥匙,递给严胜。严胜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愿,只好拿起他与弟弟的公文包下了车。

“我先去开办公室的门,你去锁车好了。”接过缘一递过来的钥匙,严胜转过身去寻找“鬼杀队”办公室的所在位置。不料,一用钥匙打开“鬼杀队”办公室的门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自动开启了。严胜见到了一个曼妙的女性身影,此时正站在办公室内。

严胜很快认出了女性到底是谁,是蝴蝶忍。

严胜心想,她一定有什么重要发现要告诉我们吧。

蝴蝶忍此时正坐在严胜的位置上,见到严胜进入办公室,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问:“缘一呢?”

“缘一去停车了,很快会回来。”严胜将自己的公文包放在桌面上,缘一的放在他的桌上,“蝴蝶忍法医你有什么好消息带过来?”

“算是好消息了,就是……”蝴蝶忍正想开口揭开谜底。此时缘一走了进来,蝴蝶忍开口:“正好,你们二位都在,那我告诉你们好了。我跟珠世长官重新检验了五位受害者的尸体。哦,不对,有一个男性死者是因为被割掉了头死亡的,也就是其余四位,他们的死因都是被野兽噬咬到了致命部位导致死亡的,当然还有内脏被吃的原因。”

“动物噬咬?可是之前刑警队不是查明过没有动物逃出过东京都内的动物园吗?而且驯养大型宠物在东京都可是犯法的。如果是有资质与能力能够驯养大型宠物的富人一般不会居住在文京、新宿、江东、池袋这类市中心吧。”严胜推测道,“那会是什么?”

“哥,你记不记得那个视频黑影?”缘一轻声说,“我觉得极有可能是他的案子。”

“该不会真是漫威英雄、变种人再现东京都,别开玩笑啊!”

“有可能,因为我们不能排除它。”

“缘一啊,我们要相信科学吧。”

“我觉得啊。”蝴蝶忍开口了,严胜与缘一呆住了,本着对女性的绅士风度,纷纷缄默不语去听蝴蝶忍的发言,“你们这样争论也不是办法,以下只是我的意见。不如你们去视频侦查科,找不死川实弥警视咨询一下意见,寻找、提取一下视频资料比较好。”

“确实。”缘一立即肯定了她的想法,“既然有两起案件发生在酒店中,为了保障住客的安全,他们会保留视频影像资料。我去跟不死川实弥警视说一下。”缘一刚把工具箱放好,立即就走出办公室去楼上的视频侦查科。他还没走出办公室,便回头看向了严胜:“哥,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严胜点点头,表示要跟缘一一同前往。蝴蝶忍笑着说:“那么我也该去上传最新版的法医检验报告了。”

“麻烦你了,蝴蝶忍法医。”严胜跟她道谢,被蝴蝶忍的一句“这不算什么”的回复令得他只好陷入沉默。

警视厅的视频侦查科位于8楼,法医解剖室位于3楼。电梯从地底爬了上去,停在了3楼。蝴蝶忍迈步走了出去。电梯继续向上攀爬,最终停在了8楼。缘一与严胜一起走了出去。视频侦查科靠门的地方树立了一幅巨大的电子屏,上面播放着东京都内各个主要地方的实时视频情况。严胜走向最靠门的那个位置。那个位置上正坐着一位认真观看视频的黑发警官。严胜轻声询问:“我们想要找一下视频侦查科的不死川实弥警视。”

“好的。”那位黑发的男性警官站起身,他有一对很漂亮的绿色眼睛,打算去找不死川实弥。他还没走几步,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缘一与严胜两兄弟说:“不死川长官说了,你们最好报上一下自己的部门,不然走内部流程的时候不好走。”

“我们是隶属于刑事部的特别行动小组:鬼杀队。”严胜郑重地报上了家门。结果一听到这个名字,对方忍不住大笑起来,言辞之间带有尖酸刻薄的讽刺,“你们那个部门可是还不如档案室的哎!哈哈哈……刑警队只会把他们破不了的案子交给你们……哈哈哈,这真是一件苦差事!”

严胜尴尬地看了一眼缘一,可缘一面无表情地看向了癫狂大笑的警官,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们需要找的是不死川长官。目前东京都出现了一起很可怕的连环杀人案。受害者人数达到5位以上,我觉得凶手还有可能继续犯案……为了东京都的平安,我们需要查阅相关的视频记录。”

此时坐在那位警官身后位置上的银灰色头发的警官从位置上站起身来,“你们要找不死川实弥对吧?请跟我来。”见到银灰色头发的警官站起身来,那位警官悻悻地闭上了嘴巴,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位银灰色头发的警官身上穿着整齐的黑蓝色警官外套,里面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打着笔直的黑色领带。

严胜疑惑地看了那位警察一眼,见缘一已经跟在了那位银灰色头发的警员的身后,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走着。

“不死川实弥警视……应该就在您带我们去的办公室那里吧?”严胜问。

“我就是不死川实弥。”银灰色头发的警官说。

“抱歉,失礼了。”严胜赶忙道歉。

“没事。我明白‘鬼杀队’只是隶属于刑事部的其中一个小部门。尽管缘一与你都是在警察选拔考试中拔尖的尖子。不过破案率始终是压在你们心头的一块大石。一旦案件破获后,功劳则都会被刑事部的其他人揽了。”不死川实弥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过来人。要不是我当年大力提倡组建视频侦查科。随着技术的发展,现在这个部门越来越壮大,发展成了超过60位警察的部门,而我当了这个部门的头儿。”

“没事的,不死川长官。”缘一开口,似是在安慰他,大概是因为不死川实弥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有感而发。

“你们把案件概况告诉我一下。”不死川实弥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请严胜与缘一进去。严胜看到了放在不死川实弥办公桌上的两个相框,都是合照,其中一张是他与家人的合照,另一张则是他与一个黑发男性的合照,二人的身上都穿着警服,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勾肩搭背,举止气密。实弥去倒了两杯水,请他俩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缘一开始叙述案情,不死川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开始记录相关的案情。严胜听着缘一的叙述,发现有哪些缺漏之处再开口补充。听完案情叙述后,实弥打开电脑,道:“我们这几年新建立了一个‘天网’系统,与东京都的路面监控与部分商家内的监控连接。”他在电脑上操作了下,很快结果就出来了,“啊,有了,刚好这两家酒店挺多外国旅客选择入住。他们在去年申请了加入我们的系统。我看看你们俩想看的时间点。”

实弥继续在电脑上操作,打开了系统中的一个视频,“应该是这段时间吧,这是在文京区的B酒店的走廊上拍摄的。”

缘一与严胜凑上去看,只见视频上出现了一个醉意盎然的男性正揽着一位美艳的黑发女性进入了其中一间房间。为了保障入住客人的隐私,房间内部没有监控。缘一与严胜只能看实弥在电脑上操作,将时间拉到了一个小时后,从受害者所在的房间中走出一个男人。他的面部特征在视频镜头下奇异地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头黑色卷曲头发作为特征可以让缘一他们辨认出来。但这个镜头只维持了几秒,男人很快从容不迫地待上一顶不知从何处取来的绅士帽,走到第二个视频监控镜头前就融入空气中消失了。

“这……”严胜惊讶得无言以对,半晌后才从喉头中挤出一句,“……闹鬼了?”

缘一倒是看向了实弥的脸庞,说:“能不能放一下池袋区的C酒店的监控视频录像?”

实弥沉默了一阵,说:“可以。”他操作了一段时间后,播放起了C酒店相关的监控视频录像。这次勾搭着年轻女性进入酒店房间中的是一位年轻男子,但他的帽子换成了鸭舌帽。同样看不清楚他的面部特征。在一小时后,监控视频中出现的却是一位女性,同样令人看不清楚她的面部特征,并以同样方式消失在酒店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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