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OASIS,11

[db:作者] 2025-07-22 18:32 5hhhhh 8030 ℃

这就是他存在(exist)与来到地球的原因。

*

怀中的女性是位新来的信徒,谢花梅和谢花太郎意外的能干,又吸引来了一批信徒。在童磨的眼中,新入教的信徒都不过是食物。

他最喜欢食用女性信徒,因为他可以在女性信徒身上体味到类似于人类爱情的感觉。他在那些女性身上投以关爱,以恋人般的态度对待她们。他平等地爱着她们中的任何一位,直到她们死亡之前为止。她们都是以仰望般的视角,将童磨当成了心中的神来对待。

他的身上飘荡着奇异的氛围,能吸引他人。被吸引的人会情不自禁地“爱”上他,主动地选择与他交媾。但在童磨看来,她们都不过是食物罢了。但每一个会与童磨交媾的女人的脸上都会带着的谄媚的表情。她们都希望能与童磨交合——童磨是这么阅读到她们的想法的——不过童磨并不反感。他无任欢迎这些女性与他交媾,然后可以安心地吃掉她们。

女性看入他五彩斑斓的眼眸中。她觉得能与这位教主发生关系是她的无比荣幸。这样一来,她不用再受到任何痛苦的折磨,能获得永世的极乐与平静。

她脱下外衣,解开了背后的胸罩扣子,跨坐在童磨的身上。童磨将他的肉茎露了出来,肉茎已经勃发,很容易深入到女性湿润的蜜穴中。女性接纳了他的“爱”,发出了难耐的呻吟:“嗯……啊……哦……”

童磨将双手搭在她的臀瓣上,让她能够更贴近他的身体,乳房贴近他的胸膛,能够让她感受更多的“爱”。她知道,能够被教主疼爱与爱怜是种福气。她的脸庞因为羞涩而变得红通通的。童磨亲吻了她的脸颊,然后嘴唇。他将手伸入了她的罩杯内,抚摸着她的乳球,挑逗着她的乳尖。女性呻吟着,感激地念叨着:“感谢您能,伟大的教主,伟大的童磨先生……”若不是现在维持的是如此尴尬的姿势,她必定会跪倒在童磨身前。在童磨赋予她无尽的恩宠与欢爱后,她会献给伟大的阿撒托斯神,与其融为一体。只要与阿撒托斯神融为一体,欢愉与幸福在朝着她招手……

在她这么幻想着的时候,她的胸膛处被黑色的触手撕开,露出了里面的肌肉组织。他注意到面前的女性惊慌的神情,享受地闭上了那对五彩斑斓的眼眸,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女性被疼痛弄得想要逃脱,可揽着她的童磨的双手将她固定得死死的。童磨正在啃食着她的血肉,啜饮从她体内流出来的鲜血。

“果然还是女性的血肉最美味……”他轻笑着说,“男性的肉我总觉得太粗糙了……自从来到地球后,我就必须食用人类的血肉。那位大人也一样,半天狗阁下也一样,需要食用人类的血肉。实际上那位大人对此嫌弃不已。明明我们必须食用人类的血肉才能活下去……”

童磨看向了轻掩着的黄糖茶色木门的门把手。他眯起眼睛,刚刚他居然感受不到有人靠近这扇门的气息,看来有所大意了。正当他沉迷于食用怀抱中的女信徒的肉的时候,某个人回来了,并目睹了他与女信徒交合并吃掉的全过程。他曾遭遇过与那个人同样遭遇的女信徒。他曾对那个女信徒心生过一丝爱怜——至少是类似于爱怜的感觉。他想过将自身的血(数据=Data)赋予那位女信徒,让她能够品味到与他一样的永生的滋味。

可是那个温柔的女信徒拒绝了他。

童磨只好吃掉了那位女信徒。在吃掉她的时候,他难得感到了战栗。他不了解这种感觉,而这种感觉令他想起了在飞船中星际航行的感觉,遇到了太阳引力吸引,无惨大人原本打算降落到资源更为丰富的木星上空进行补给的……

在飞船如洗衣桶内翻滚的时候,他感到了第一次的战栗,接着第二次是在吃掉那位女信徒的时候。

在很多年后,他才明白这种感觉叫作恐惧。

*

地球,非常的贫瘠。

这是他登陆到这颗星球后的第一感受。星球上有着广袤的海洋,为数不少的陆地——这是一颗海洋星球。他曾经所在的星系上也有一颗类似的海洋星球,不过最后上面的资源已被他与他的分身抢占掠夺干净。

由于黑死牟之死,那时童磨与半天狗被他的身体包裹,强制陷入休眠状态。他最终只能维持巨婴状态,支撑着他维持运行,也即是活着。没有能源的补给,他几乎要陷入停滞的状态。

他即是他们的星球的“超脑”——在许多年后,他读到人类中的一位名为阿西莫夫的作家的作品后,才明白自身的存在,一台处理他们星球数据的巨型计算机。“子民”从他那里诞生,而他必须消耗某种星球能源才能生存。

地球的氧气令他产生醉意,如果持续时间过长,他会陷入休眠,但明显陷入休眠比陷入停滞,甚至永久关机的状态要好得多。他必须要找到合适的补给能源,否则会陷入最糟糕的事态。

可惜巨婴状态已是他能维持的最佳模式了。他无法挪动“脚步”去寻找新的能够他运行的能源。

最后,成为他的能源的是人类。

他的巨婴状态有三层楼高,伫立在西伯利亚平原上宛如一幢高楼,与附近的参天大树的高度差不多。第一个好奇靠近他的是一个农民。他已忘记了那个人长什么模样,但那农民进入到他的体内,他品尝到血肉的滋味。

那时能转换为能源的东西。在“吃掉”那个人类的时候,他发现人类最原始的情感即是恐惧。因为他们在面对未知的生物时总会发出“啊……”的断断续续叫声,浑身战栗,仿佛要把身上的虱子与螨虫都要抖落出来。

靠着第一个人类提供的能源,他尝试拟态为人类。最终调整为一个留着白色长发的男性。借助这些能量,他总算可以将童磨与半天狗释放出来。至于他们会调整成何种形态,他已无暇理会他们。他将一定权限下放到他们身上,任由他们自由活动。

*

计划已经定好了。

目标是以事故方式除掉我妻善逸这个令他又爱又恨的同僚,獪岳打从心底感到一阵愉悦。反正半天狗阁下的子嗣在我妻善逸上班的路上化为能迷惑我妻善逸的事物,那么就可以除掉我妻善逸了。他可以不用玷污双手完成这一切。

恨意与嫉妒足以摧毁一个人,可他已做出这样的选择,再也无法回头。即使没有继国严胜警部补向他发出邀约,邀请他去杀害我妻善逸。存在于他心里的嫉恨会摧毁他的良知,将他推入无法回头的黑暗深渊。

或许黑死牟大人就是看中了他的这一点,才将血赋予獪岳,协助他干这些事。

“你准备好了吗?”黑死牟大人的声音从他的血液中传来。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冷漠,不包含任何感情。不过獪岳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焦虑。

獪岳有些明白他的焦虑来源于何处,黑死牟大人仍未适应这具本该属于他的身体。在他的影子中仍封印着那个蠢蠢欲动的“善念”,而那个“善念”会阻止黑死牟大人回归到某位高位者的身边。

“嗯,我已经准备好了。”獪岳低语道。他只想摧毁掉我妻善逸,无论用上怎样的方法,哪怕让他化身为面目狰狞的怪物,哪怕让他的双手上沾满了鲜血,哪怕让他进入监狱中待上十年八年,他都在所不惜……现在黑死牟大人提供了一个完全的良策,他可以脱胎换骨之余,还可以离开地球这片是非之地。

或许爷爷会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愠怒吧。可是他对这片土地毫无眷恋,他甚至觉得现有的伦理纲常是他取得“胜利”的一个阻碍。他要出人头地,青出于蓝,胜过所有的人。他现在通过黑死牟大人的血液(DATA)化身为与他同类的外星生物,足以俯瞰一切。

此刻别样的声音在他的血液中响起。

“你就是黑死牟引荐的新人?”温文尔雅的声音,带着一丝轻蔑。

“是的,我叫作桑岛獪岳。”獪岳对回荡在他血管中的声音感到有些不满,尝试以不忿的语言反击。他说完这句话后,心脏瞬间被一只手的力气扼住,“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出愤愤不平的态度,你不过是得到我的血液才变为我的同类罢了。”

“是……”被握住心脏,他只好低声下气地应和。

“你可以叫我作无惨。”那个声音满意地说,“当然你叫我的时候,后面要加上大人这个称呼,也就是你必须叫我作无惨大人。我答应过你,会给你人手除掉你的竞争对手我妻善逸,在那之后,你必须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獪岳不敢反驳或拒绝,只好垂眸问。

“我啊,想得到继国缘一。”他说的话令獪岳瞪大了眼睛,但他只能继续听无惨叙述,“不过现在看来得到他比让黑死牟回归更难,只能看你了……”

声音的主人继续说,“我只想逃离这片荒漠,不料在这片荒漠待的时间里我遇到了令我感到棘手的东西,那就是继国缘一了。”

“抱歉……无惨大人……我不理解你说的话语。”獪岳只好实话实说,心脏被攥在声音的主人的手上,他只能这么做。

“……那你就加油吧,加油除掉你最讨厌的我妻善逸。”

他的声音里怎么听都似乎包含着一股嘲讽……獪岳心想。此刻声音的主人松开了他的心脏,适合他呼吸的气体重归到他的气管中,他得到了暂时的自由。

*

缘一明白,要找到失联的哥哥以及他最挂心的歌,只能从永世极乐教入手。他极其聪明,曾在警校时改装过子弹,将氰化物填入进里面,想尝试将那枚带毒子弹射入那些足以判死刑的恶人的胸膛中,但考虑到这样极为不人道,缘一最后只好将那枚带毒的子弹埋在了荒无人烟的警校后山土坑中。

这次他借助了一个熟人的工坊,将现有的子弹与自制子弹的内部填入了水银。

在他做好了所有准备的时候,蝴蝶忍打来了电话。

“我在警视厅发现了你的哥哥严胜的踪迹,可是他看起来有些怪异。”

蝴蝶忍在电话中焦急地说道。她的语气令缘一不禁提高了警惕。

“我现在过去警视厅。”他冷静地说。他的内心中焦躁不安,可他不能表现出来。

之前,缘一与嫂子系子联络过。他在电话中询问过系子,“你发现哥他身上有什么异样吗?”

“我并不觉得他身上有什么异样……不过……”系子电话那头努力地回忆,“我曾遭受过一只怪物的攻击……哎呀……怪物……”

系子犹豫了。她的声音中掺杂了不解与疑惑。她应该是被某种力量洗了脑,存储在她的海马体中的记忆应该是被强行消除了——缘一瞬间涌现了不祥的预感。他的潜意识中还保留了一些龌龊的画面。那些画面都是与“歌”交媾的变态画面——这样的话,现在的哥哥严胜应该不是严胜了。

“我应该是记错了,抱歉啊,缘一。”系子温声说,“严胜他好像变得比原先温柔了一些。不过还是老样子。我们之间还是会冷战,硬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的话,那就是他有些晚上的凌晨会偷偷溜出去。”

“其他没有了吗?嫂子。”

“好像……没有了。”系子认真地回答。

“谢谢你,嫂子。”

“没事吧,缘一?”系子感到他情绪上的波动,不安地问道。

“没事……”缘一只能这样安慰他的嫂子。他怎么可能将实情告诉系子。他要面对的是未知的来自地球外的生物,而这些生物将他的哥哥通过某种方法变为了怪物——他这么推测着。系子应该是遭遇了某种不测,从她支支吾吾的声音中可以判断出,她一定是遇到了那种怪物,而那只怪物出于某个原因被消灭了。不对,有可能系子已非原来的系子,而是怪物幻化出的东西。

到底哪一样才是真实的?

缘一咬着下唇,当今之计只能前往警视厅一探究竟了。

*

几日前。

“她”对身下的褐红发男性产生了眷恋感,看着红嫩的肥厚肉屄纳入他的粗大肉茎的时候,“她”总感觉到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他的瞳孔中只剩下一片虚无。他已完全被“她”洗脑完毕。这个耳朵上戴着太阳花纹耳饰的青年一直以来苦苦地折磨着“她”。一百多年前的日之呼吸,现在的水银子弹,他总是轻易地找到能击溃“她”的点,引发“她”内心当中最为原始的恐惧。

但只有缘一的肉茎才能带给“她”最希望的欲望,与恐惧一同植根在她的内心深处。“她”股间的浅色肉茎已勃发,伫立在那里,透明的爱液从深色的圆头细缝中溢出,落在褐红发青年的腹部上。

“她”现在是“歌”,是身下的男性最为牵挂与欣赏的存在。“她”对那个名叫“歌”的女人心生排斥,

“咿兮……嘻嘻,你还是觉得这样最舒服吧,缘一?”“她”在他的身体上扭动着腰肢。“她”把握着身下的男人的动作,让他的圆头敲击在她的甬道中最有感觉的地方,卵袋轻轻地磨蹭在她的臀部上,然后随着“她”的提臀,仿佛在亲吻着她的屁股。

“你哥哥射出来的量比较多。我虽然很满意……”身下的男性开始发出粗重的喘息,他射了一次。“她”赶忙用手往结合处一抹,白浊液从她的手指缝隙间流了出来,她满意地将沾染了精液的手指伸入嘴里,吮吸着沾染在手指上面的精液,陶醉地说,“不过还是你的最令我满意。”

“她”再一次让肉屄含住身下男性已勃发的粗大肉茎,汁液淌在肥厚得宛如鲍鱼的肉唇上,男人射出来的精液与从“她”的肉屄里流出来的透明爱液混合在了一起,充当了润滑作用。男性青筋暴涨的肉柱正插在一张一合的肉唇之间,肉洞内部正吮吸着圆头部分,榨取着子袋中蓄势待发的液体。“她”兴奋地在男人身上上上下下地律动。

“啊啊啊啊……噫啊……”“她”感受着高潮即将到来那潮汐般的甘美感觉,阖起一边的眼睛,轻声呢喃,“不过,缘一啊……我真的想得到你,这样一来,会威胁到我的东西就不存在了。”

与其考虑那些可怕的未来,不如沉湎于当下的悦乐中——“她”这么想着,身下的人再次发出了梦呓般的喘息:“歌,歌,让我射精吧。”汗液黏糊糊地与结合部流下来的液体混合起来,染湿了床单与被褥。

“还不行,你可要好好地满足我。”“她”扶着他的胸膛,“不吃掉你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毕竟我要折磨你,我要让你看到你最心爱的人死在你的面前,让你变为我的同类,永远地活在痛苦的深渊中……好好享受最后这一次的欢愉吧,继国缘一!”

“她”一边说着残酷的话语,加速在他身上的冲刺速度,直到他射精的时候,“她”才满足地吼道:“啊,真畅快……!”

缘一的潜意识中最后留着这些影像。他明白,如果他不加快速度去追查严胜与歌的下落,恐怕来自月彦的恶意最终会完全吞噬他与他身边的人……

生(Sei)

到底在严胜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接到缘一的电话后,系子想过打一个电话给严胜问清楚事实真相,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严胜已经失踪了好几天。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听缘一说他相关的事的时候,系子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大事不妙,缘一没有说清楚现在的严胜到底怎么了,但他的声音里满是不安——系子还是听出来了。

系子的直觉一象很准。在她与严胜初次约会的时候,她认定了严胜最后会成为她的丈夫。她有些喜欢上了这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男性。至少严胜的长相帅气,身高在180cm以上,是系子喜欢的类型。

他现在27岁了。在他自我介绍的时候,系子感受到他十分期盼能与她结婚的心情。严胜那时的话语听来挺真诚的。他的眼眸中映出了系子的脸庞,系子感受到他在认真地看着她。

“我是家中长子。”严胜真挚地说,“你呢?”

他将话题交给了系子系子愿意向别人倾诉更多的话语,她打开了话匣,倾诉她相关的家庭情况。她知道,她必须要将她相关的事全部托盘而出告诉严胜,才能让严胜对她产生兴趣,这样严胜才会最终与她结合。

“我是家中长女。”

找到了一个共同点,那么应该可以继续下去吧,系子心想。

但座位对面的严胜一副想要离开的模样,他拿起了黑色的公文包。系子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严胜。

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她的话语惹得他不高兴了?不过严胜很快将黑色公文包放回原位,他说:“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帮我看一下包。”

看来他选择了相信我,系子想,那么我们未来还是有机会的。他买了第一次约会的单。

他们经过了很多次的约会,很多次的磨合后,总算结合到一起。严胜在约会的时候,还算是挺会照顾人。他会帮系子提包,会牵着系子的手。

总算在半年后,严胜答应要带系子去见家长了。他十分希望结婚,似乎身上套着一个枷锁。这个枷锁推动着他必须要做出这样的选择。这是系子见到严胜的父亲英夫与母亲朱乃后的第一感受。

继国英夫先生十分的严肃,不苟言笑。他是一名退休警察,在派出所里兢兢业业地工作了很长时间。他对自身身为警察这一工种带有无尽的自豪感,但他又是一个强势的人——这是系子在他身上强烈地感受到的氛围——他曾经在经济上统治这个家很长时间吧。在他对朱乃女士说话时,他的眼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但在外人面前。他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以与严胜类似的木讷温和的笑容来应对系子。

但这虚伪得令系子几乎想吐。

严胜的母亲朱乃女士是位温婉的女性。系子还记得初见朱乃女士时,她坐在沙发上,坐姿有些拘谨。但见到系子后,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主动地跟系子打招呼:“你好,你就是严胜经常跟我们提起的橘系子吧。我能叫你系子吗?”

她对系子表现出亲昵的态度。她的外交手段不算高明,大概是因为英夫先生的高压下,她不得不以这样的态度待人接物吧。朱乃女士有自我的主见,但在英夫先生的面前,她难以表现出来。

面对他们二人的态度,系子有些想打退堂鼓。她在约会的时候被严胜帅气的外表、绅士的态度吸引,发现他还有一些艺术方面的才华后,系子才发现她喜欢上了严胜。

爱情是一剂麻药。系子钟情上严胜后,感觉到对方也逐渐被她吸引。她很快将见到严胜的家人后感觉到异样与反感抛诸脑后。

一开始的时候,系子还能忍受严胜的一些缺点。她坚信如果彼此心中存在着爱,那么可以克服一切龃龉,包容所爱之人的缺点,但在婚后严胜身上暴露的缺点越来越多。她不得不以斤斤计较来武装自身,来推动严胜心中产生利他主义,谋求一点家庭关系中的平衡。

在她的原生家庭中充斥着大量的不平衡(Unbalance):身为长女的她小时候只能忍受着妹妹们的“索取”,长大后也必须忍受着严胜、朱乃女士与英夫先生们的“索取”。她甚至有些病态地产生了斯德哥尔摩症般的心态,认为这种“奉献”与“包容”又是对严胜的“爱”。

但严胜永远只会以自私去回馈她,她未见过严胜在婚后买过一件东西给她,或是在不抱怨的情况下去完成她交待的让他去做的家务。严胜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他与系子交往的时候还是一个上班族的身份,可他凭借着自身的努力,在下班后每天坚持长跑10公里,锻炼体能,最终在他与系子结婚的那天考上了警察。那天英夫先生与朱乃女士主动地来到了严胜与系子的家——那套他们在东京都留给他们的房子。

系子在那天中午给英夫先生与朱乃女士做了几个菜。严胜从冰箱中取出了几罐啤酒以及从壁橱中取出了几个玻璃杯,给父亲与自己斟上了满满的一杯酒。英夫先生与他共坐在餐桌旁,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直不苟言笑的他总算露出了笑容,许久没有说话。

严胜对他的动作愣了几秒,接着将手放在英夫先生搭在他肩头的手上,强硬地将他的手指一根又一根地掰落。这天缘一因为特警队内有工作,并没有来。但很明显严胜对父母今日的前来感到不满意。他不能在父母面前表现出丝毫不满的态度,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回击。

英夫先生感受到了他的敌意,垂下头,想去抽烟。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面前装满了金黄色液体的杯子,啜饮了半杯才放回桌面。

他无奈地不住叹气,“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缘一,严胜。”

严胜听到了缘一的名字,差点想发作,最后拿起了另一杯酒,也喝了半杯。他沉默了下去,听着父亲坦白。

“一直以来我逼得你太紧,一直都让你与缘一比较。小时候总是逼着你们两兄弟向着我这份工作——警察作为目标进发。”

他说着抱歉的话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现在你总算成为了一名警察,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个心愿,圆了我一个梦。我可以大大方方告诉本人,我的两个儿子都是如出一辙的优秀。”英夫先生自豪地说。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严胜眼中一片污黑的情绪。

系子在厨房里听到了他们两父子的谈话,心想:“这下不妙了,以严胜的性格又会在心中压抑着什么。如果隐藏在他心中的那座睡火山爆发,那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此时,严胜的阴影中显现出了一对红色眼白、金色眼球的眼睛。那对眼睛里似乎包含着恶毒的笑意——系子正从厨房中走出来,将烹调好的菜肴放在了餐桌上,她看到了已隐藏在他的阴影中的那对恶毒的红色眼眸。对上那对眼眸的那一刻,那对眼眸很快察觉到了不妙,阖上,任由系子的脚踏上去。

系子将菜放好在餐桌上,小声嘟囔:“是我看错了吗?”

她见到朱乃女士正给气氛紧张的二人打圆场。严胜虽然依旧蹙着眉头,英夫先生不再说下去。系子舒了一口气,平衡这对父子之间的矛盾的事只有朱乃女士才能胜任,或者让严胜搬到远离这个家的地方。他或许才有那么一点喘息的机会。

除了家庭外,缘一,他的弟弟也是他的一个压力源。尽管他表面上不表露出来,但系子能够感受得到严胜与缘一之间微妙且难以言说的不平衡。她根本无法调和这些矛盾,只能让自身与严胜一同逃避开来。这已是她能为严胜做到的最大限度的事了。

她将所有的菜肴搬到桌上后,坐了下来。严胜与英夫先生谁也不理谁地低头喝着闷酒。朱乃女士拘谨地抬起筷子将菜夹到碗里,默默地垂下头吃着碗里的食物,她见到系子坐下,立即换了一张面孔,笑着说:“系子,赶紧夹点菜,吃点东西啊!”

系子朝她点点头,开始夹菜吃饭,心里不住地想这虚伪的聚会何时才能到个头?是很虚伪,但朱乃女士与英夫先生还是将这幢二层高的小楼让给了他俩夫妻。她想到这里,却觉得这一切的根源都是严胜那孩子气的性格,他根本不懂得换位思考,脑袋里全是他自身,如果单纯站在他的立场思考,那么则会变为天下人负了他几分,甚至连系子自己都有那么一分欠他的。

在他失踪之前,他的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挂了缘一打来的电话后,系子才发现严胜此刻提出离婚,某种意义上出于想保护她的原因,他的自私在此刻、在某种未知危险面前化为了对系子真正的爱。系子能感受到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在逐渐缓和,就算不是复刻恋爱时的滋味,至少系子能感受到类似的滋味。

可是严胜已不知所踪,系子将Iphone8扔在沙发上,现在她只剩下等待,等待缘一能给她一个答案。

*

缘一驾着车回到了警视厅。蝴蝶忍正在警视厅的地下车库等待着他。他将车停在了固定的位置后,打开车门,下车走向蝴蝶忍站立的地方。

蝴蝶忍的脸上写满了不安,见到缘一之后才有所缓和。她转过身去,说:“我在不死川实弥警视那里查看了相关监控,发现了严胜警部补的踪迹。还有另一个人也在那里。”

“是谁?”

“不知道的你是否认识他。他是隶属于不死川警视的手下,名叫桑岛獪岳。”

听到这个名字,缘一的眉毛动了动。他虽然不认识这个名字,但脑袋中闪过一个黑发的身影。

他绝对见过桑岛獪岳,但最大的疑问就是为什么哥哥严胜要找一个对他们两兄弟来说都算得上是陌生的人呢?

缘一知道他不该干涉严胜的交友圈。但在哥哥失踪的这个节骨眼上,哥哥与谁见面都成了关键信息。而且缘一有着某种直觉。哥哥一定与月彦有着某种联系。

“我发现我的男友童磨……他会吃人。”站在电梯中,忍颤抖着嘴唇说出这句话,“你相信吗?我居然交了一个怪物男友。我居然天真到想过要与他长相厮守一辈子。他在我的面前硬生生地将一个女性的肉体撕碎!不仅如此,他居然背叛了我,在我面前与那个女孩做着背叛我的事……”

忍见过许多可怕的碎尸案件,但任何碎尸案件都不如男友在自己面前食人与别的女性做爱来得可怕。

在公序良俗的目光下,她能将这些话说出来吗?很明显是不可能的。因为根本没有人愿意相信。但严胜在失踪前给她打来的电话令她看到了击退身为怪物的男友的转机。

“你相信吗?我男友长得挺帅气的吧。”她取出手机,给缘一看童磨的照片,缘一看入童磨五彩斑斓的眼眸,蹙了蹙眉头。他在童磨身上感觉到了类似那夜偷袭他的女郎——月彦类似的气息,如浑浊得咕噜咕噜地冒着泡的黑色泥潭,魅惑的荷尔蒙似乎要在此刻喷薄而出,扑面而来,袭向缘一。

缘一顿时明白为什么如蝴蝶忍如此精明的女法医会败在看似轻浮的男性身下了。他与那个月彦是同类,是与他同样可怕的存在。至于仍留在他潜意识中的那个“歌”毫无疑问就是月彦本人。他的恶意本该会吞没缘一、歌、严胜以及他身旁的所有人才对,但是他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放过缘一自身?

缘一不明白月彦背后的目的,但他很明确他必须阻止月彦,无论用何种方式。

“你有什么头绪吗?”蝴蝶忍问,“看你好像有什么想法?”

“之前哥要我查过一个存世邪教‘永世极乐教’。应该我哥也让你调查过它吧,看他好像挺信任你的。”

“实不相瞒,对,我曾调查过它。并且发现我的男友童磨与那个教派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

蝴蝶忍叹了口气,认真地说:“我先前的确不是很信任你哥哥的判断,但目前看来他的判断某种程度上是正确的。他似乎遭遇了很严重的问题。这可能是导致他失踪的原因之一。”

缘一听着她这么说,忍不住低下了头。他的确感到十分难过。歌与严胜现在生死未卜,他也明白要解决这一切,自身必须坚强起来去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哪怕要他手刃兄长,做下违背道德、犯下忤逆法律之事也在所不惜。

一瞬间的冷静过后,蝴蝶忍再度开口说道:“我明白你的困境,缘一。但是我也同样遇到了困境。我们都不得不面临是否要手刃对自身来说十分重要的人的困境,但这是必须要做出的抉择。一旦做出,我们都无法回头了。”

“我明白……可我实在无法下得去手……”缘一的声音中带着哽咽。

蝴蝶忍的话语说得十分含糊。很明显她已知道缘一明白对付怪物的方法。

“不过,这也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了。”缘一在这瞬间坚定了语气,慎重地说,“但我肯定会在哥他恳求我的时候才下手——对了,你也要小心。我把藏有水银子弹的手枪给你。你可以利用它,将童磨杀掉。”缘一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内取出一把手枪,交给蝴蝶忍。蝴蝶忍立即接过它,将它收入手提包中。

“谢谢你,缘一。”忍深呼吸一口气,说。

她在此刻总算明白为何前男友富冈义勇会奋不顾身地冲入火海,在那次火灾中以失去了一条手臂为代价救下了一个无辜的人。在某些场合,需要牺牲自我利益去保护他人,而这一次她做好了牺牲自我的准备去阻止童磨。

*

一百多年前,在西伯利亚平原发生了日俄战争。

他在那时候随着凯旋回国的日本军队来到了日本。西伯利亚平原上人烟稀少,他在那里学会了拟态为各种各样的人类。战争发动必定造成伤亡,他在这场战争中如饕餮,饱餐了许多顿。其实,比起他本人而言,战争才是吞噬人命的怪物,他只是乘着这股东风填饱肚子罢了。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