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的天台，虽然不高，却面朝空旷的地带，一片望去，等天真正暗下来的时候，应该会有很好的夜景可以看。健屋花那拿起手机，拍下身边的节日剪影，一点一滴的，和日复一日的循环生活截然不同的节日剪影。一张一张翻过去，健屋花那翻到了什么，然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吃烤肉的时候，白雪巴拍菜品的时候，健屋花那在偷拍白雪巴。偷拍的照片最是真实，白雪巴认真拍照时候的样子，健屋花那认真的看着。

晚风越来越急，凤里夹杂着很多东西，也能带走很多东西。那个时候她听到了白雪巴的挽留，她没想过再自欺欺人一次。

但一个人的平安夜未免也太落寞了些。

健屋花那给白雪巴发了信息，问要一起来过平安夜吗，顺便发了地址。只是随口问问，她知道白雪巴是肯定不缺一起过平安夜的人的，她有她的圈子，随口问问一定也不会来。她也只认识白雪巴这么一个能一起过平安夜的人，至少不做床伴，做一般普通的朋友，平安夜的邀请也不算突兀吧。

等天真正暗下来的时候，天台上的灯光把周围一切都笼罩在温暖的柔光里，像个壁炉，呆在里面就不会觉得冷。健屋花那倚在栏杆边，往夜色深处望。

“呼——抱歉，等很久了吧。”

没想到白雪巴是以这种模样出现在面前，还没有恢复均匀的呼吸，不难想出这个人是怎么到这里的。

“不...不久。”

其实从接到短信，再到白雪巴把手上能搁置的工作全部搁置，再从家打车过来，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天台上已经聚满了一起度过平安夜的人们，人们都乐呵呵的，脸上都带着笑。

只有一旁的两个人，呆在稍微冷落的角落，都倚在栏杆上，不知道在往远处望些什么。

“巴さん跑过来的？”

等到白雪巴稍微平息了急促地呼吸，健屋花那用余光看了看她，

“嗯，感觉让你等了很久。”

白雪巴双手都捏成拳放在栏杆上，出门的时候只是拿上了外套，刚刚跑的时候还没注意到，现在才觉得寒风这么刺人。

“给你，看你穿这么少。”

身边的人表面那么冷静，双手其实都抖得不行了，健屋花那心里一下子软下来，从脖子上取下围巾，踮脚套在白雪巴脖子上。

“下次出门多穿一点吧，那件褐色的毛衣还收好的吗？”

白雪巴的衣服健屋花那有很大部分不能穿，那件褐色毛衣是少数能上身的，高领的，拿来遮痕迹的。

“健屋さん，”

健屋花那认真地给白雪巴围上围巾，再仔细地整理，手指不小心碰到脸颊也立马收回，目光尽量不往其他地方望，脑子里，却还是想去找到那颗痣的影踪。

“对不起。”

白雪巴抬手抓住了健屋花那正在整理的手，健屋花那抽走了。

“我比你想象的要迟钝，抱歉今天才给你道歉，各方面都是。”

落空的手慢慢的垂下来，白雪巴不知道放在哪里，只好不自然的握拳又放开。

“只是道歉吗？”

一瞬间，健屋花那的眼睛里注入了一点光，刚刚还在躲闪的目光，现在直直的望着白雪巴。

“...我......”

身后的人群突然变热闹了，原来是平安夜的倒计时开始了，天台中央的广告大屏上，人们都纷纷看过去。计时的方式不同，就算过了零点，西方的耶诞也算不上真正的新年。只是在这种梦幻的氛围里，每个人都可以暂时做和平时不一样的自己，或者和之前的自己作个结。

至少健屋花那是这样想的。

“平安夜到啦。”

被人声吸引过去，白雪巴也望向大屏幕，健屋花那伸手悄悄地牵住了她。刚刚稍微碰到那么一下，这个人的手还真是冰冷。好在健屋花那的手是温热的，呼出的气息也是。

白雪巴不清楚什么槲寄生的传说，只是感受到手上突然传来的柔软，回头望见健屋花那湿润的目光也碰巧和自己对望的时候，脑子里的想法一瞬间迸发了出来。两个人的气息终于交织在一起。

“可以接受接吻吗？”

“可以哦。”

她的嘴唇，她的舌头，她的虎牙。

夜晚，城市里所有的霓虹灯光都会亮起。

什么是爱呢，你就是爱。

她们拥吻在一起，在一片虹色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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