エデレス 告白

繼打倒蕾雅後，貝雷絲老師沈睡了。

帶著安詳的表情，猶如對世間事物已經毫無眷戀的表情，沈睡。

*

「解散。」

對著會議室的各個高官說完話，我下了解散的命令。

夜已深，月亮正高高掛於芙朵拉的上頭，想必在場的所有人肯定都想回去陪伴在重要的人身邊吧⋯⋯包括我也是。

看著眼前的人群一步步離開會議室，最後整個會議室剩下了我以及修伯特。此時的修伯特正用著一臉擔憂的表情看著我，肯定⋯⋯

「陛下，今晚請不要再過去了。」

肯定打算這麼說。

「唉⋯⋯」

「陛下！」

「你不要再說了。」

收拾了桌上的文件，我丟下了修伯特快步離開會議室。

修伯特在戰術上、管理上，什麼都好。雖然個性不體貼，但對我跟身邊的同伴多少也會關心一下⋯⋯尤其對我。但就是太過正經，以及不會去顧慮我心情這點讓人有點煩悶。

說到正經，其實老師也不輸修伯特。

不管是認真的部分抑或支持我的部分，她的細心及認真都不輸修伯特，雖然也有衝動且感情用事的一面。但能拿下芙朵拉有絕大部分的功勞是屬於她的，但她卻像是不屑於這勳章及榮譽般，躲進了夢中的世界。

「老師⋯⋯」

從嘴裡叫出了她的稱謂，但她不會出現在我身邊我是知道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養成了每當感到害怕、不安時總會想起她的習慣。接著腦中便會浮現她那讓人想依靠的身影；會想起她抱著我撫平我不安的畫面；她動聽的聲音對我訴說著溫柔的話語；她那雙帶著傷痕的手輕握著我前進⋯⋯

「哈⋯⋯呼⋯⋯」

想起她之後會發生的事情就是從心臟傳來的疼痛，甚至最近還會一起引發暈眩。

明明是睜著眼睛，明明看得到眼前的景物，但前方的長廊卻扭曲蜿蜒的像山邊路徑，既難走，雙腳也不聽使喚。

看診老師的醫生來到時，曾經也順便讓她替我診療。醫生說這是睡眠不足所導致的暈眩。

既然只是睡眠不足那就沒問題了，只要找個時間好好睡一覺的話⋯⋯只要把最近的事情忙完⋯⋯同時，她也醒過來了的話。

不要緊，我的腦袋很清楚，很清楚帝國的市政進行到哪裡，很清楚她的房間在哪裡，很清楚我現在要去見她。

*

昏昏沉沉的走到她的房間門口，緊閉的木門裡傳來了不屬於她的熟悉聲音。我伸起因虛弱而顫抖的手，輕敲了那扇門，接著不顧房間主人的回覆便逕自打開房門。

畢竟，房間的主人是不會回應的。

「小艾黛爾。」

多洛緹雅正坐在床邊的板凳上，她握著床上老師的手，接著看向我，搖著頭。

「今天也沒有醒過來。」

「是嘛。」

多洛緹雅起身，把板凳的位子讓出，握著老師的手也一起鬆開。

「小艾黛爾，妳的臉色比還老師難看，今晚可以交給我來顧，妳要不要去好好睡個覺？」

「不用，我會在這裡睡，我只有這點時間能給她，白天沒辦法過來。」

「可是——」

「她是為了我才變成這樣的，只是這點事情而已，沒什麼。」

「我知道了。」

多洛緹雅的這點就比修伯特好很多。如果修伯特在場，肯定會嘟釀著叫我去睡，不顧她也不會怎麼樣。

可是我就是不願意當她醒過來時，什麼人也不在身邊。

想讓她知道我在乎她，想讓她明白我等了她很久，想要第一眼看到平安無事的她。可惜白天時，只能將這個任務託付給多洛緹雅。

為什麼修伯特不能明白我的這種心情？不過算了，他阻止不了我。

「那我就先走了，小艾黛爾也要早點休息。」

「嗯，謝謝妳。」

木門關上，多洛緹雅已離開。

房間裡只剩下我與老師兩個人，睡著了的她呼吸平穩，面無表情，好像隨時都會醒過來一樣。而為了那一刻，我已等待許久。

「八十⋯⋯八一⋯⋯」

脈搏的數值一如往常的正常，嗯⋯⋯這樣就好。雖然她還是沒有醒過來，但比她心跳停止時好多了。

她還活著，這就足夠了。

「老師⋯⋯」

不知道妳現在在做著什麼夢呢？夢裡有什麼讓妳不願離開的人事物嗎？是傑拉爾特？還是哪個在戰場上死亡的學生？

「黑鷲班以及我，都在這裡啊⋯⋯老師。」

如果妳有想念我⋯⋯我們，就拜託妳睜開眼睛吧⋯⋯求求妳⋯⋯

⋯⋯

「呵⋯⋯我現在該向誰祈禱才好？」

芙朵拉的神已經死亡，未來是人類的時代，這是我曾經說過的話不是嗎？

盡了人事就只能聽天命，而那位神是誰？我又該向誰祈禱妳的平安才好？

「這不是身為老師的妳應該教導我的事情嗎？老師⋯⋯我⋯⋯我還有很多事情想要請教妳，還有話想對妳說。」

⋯⋯

我不再說話後，房間裡靜謐無聲，她的表情依舊不為所動，肯定並沒有將我這個皇帝的話聽進去。

能夠對我如此放肆的人也只有妳一個而已，妳從一開始就與其他人不同，毫不在乎我身為皇女的身分，僅僅把我當成妳其中一位學生，用著老師對學生的關愛，一再守護我。

甚至到了現在，還因為我而不醒人事。

妳是個好老師，而我肯定不是個好學生。妳對我抱持著的是師生的關愛，而我不是，打從妳在盜賊手裡救了我開始，我的目光便已經不能從妳身上移開。多年以來一直⋯⋯帶著這份感情與妳走了過來，而如今卻無法對妳傳達這份情感，這肯定是對我的懲罰吧⋯⋯而這懲罰卻不是衝著我，而是降在妳的身上。

「我很抱歉⋯⋯」

依妳的個性，肯定會摸著我的頭對我說不要在意吧。

雙膝陷進了床鋪，耳朵貼到了妳柔軟的胸部，雙手緊抱著仰躺的妳。

妳平穩的呼吸為此時的寧靜帶來一點聲音，胸口裡的心臟從與蕾雅戰以來一直在持續跳動。

不知道妳現在感覺怎麼樣？覺得沈重嗎？覺得我很重嗎？那就醒過來斥責我吧。

不，妳不會因為這種事情生氣的。

「艾黛爾賈特⋯⋯好重⋯⋯」

對⋯⋯肯定會這麼說⋯⋯咦？

「艾黛爾賈特，妳在哭嗎？」

本應該被握住的手輕撫著我的臉頰，滑落在臉頰上的淚被那雙溫柔且溫暖的手抹去。

眼前的她笑了，吃力的坐起身來，我趕緊從她身上離開。

「怎麼啦？哭成這個樣子？」

「老師妳⋯⋯妳睡了一個多月⋯⋯」

「難怪身體好沈重。」

她擺動著身體，簡單的做了拉伸，接著又把目光對著我。

「所以，到底為什麼會哭成這樣？」

「我、我以為妳⋯⋯」

「⋯⋯是嘛，又讓妳擔心了。」

嘴角因為這份喜悅而無法控制，淚腺也是，因爲淚水佔據了視線，眼前的她逐漸模糊，全身都在顫抖，想對她說些什麼但又無法開口。

「艾黛爾賈特？」

我不是一直在期待這一刻嗎？期待她醒來的這一刻。

我想好好看看她啊⋯⋯

伸出顫抖的雙手將她壓在床上，淚水一滴、兩滴，陸續落在她清秀的臉頰。

終於好好看清楚了。那蒼穹色的眼眸終於好好睜著，好好的看著我。

「老師⋯⋯」

「嗯。」

「請聽我說。」

「嗯。」

該從哪裡說起好？該如何將這五年來的愛對她傾瀉？該怎麼訴說才可以完整對她傳達？

那比起我愛妳還要更加難以描述的感情。

「請——」

「嗯。」

「請永遠⋯⋯不要再離開我了。」

「⋯⋯」

「永——嗚⋯⋯」

「嗯，我知道了⋯⋯抱歉，這些日子很辛苦吧。」

她的手輕撫著我的後腦勺，稍微施加氣力後將我往下壓，任我在她的胸膛盡情落淚。

「還有⋯⋯」

「嗯？」

那不夠寬大，卻厚實、使人安心的肩膀，那為了我奪下芙朵拉的這雙手，那一路注視著我成長的雙眼，那美麗又高雅的笑容。

請乾脆的屬於我吧。

請成為我的東西吧。

請就這麼一直看著我吧。

「請⋯⋯」

「嗯？我在聽。」

「在老師的心目中，我⋯⋯老師是怎麼看待我的？」

「⋯⋯是呢，對我而言，妳們都是我的學生，非常重要的——」

「我，愛慕著老師妳。」

不想聽到她口中再繼續說出任何話語，我吻了她。

至少，讓我用這幾年來的感情換來這個吻，這應該不為過吧？

妳不會生氣的對吧？這是我最後的任性，真的是最後的。

眼前的她緊閉眼睛，表情看起來有點痛苦，但她並沒有將我推開。

能容許我再任性點嗎？

將舌頭伸進了她的嘴裡，她的舌頭溫燙且柔軟，與我的舌頭纏綿在一起。

我的雙手緊纏著她纖細的脖子，她身上的味道竄進鼻腔。

那讓人安心，有點香甜的香味。

「老師。」

唇瓣分開時，口水附著在她的嘴唇四周，大口喘氣的她似乎用掉了大半的精力。我低下頭，舔著她的唇。

將嘴唇附近的液體舔淨，我的唇輕觸著她的唇，摩擦著、輕啄著，柔軟的觸感是從未從唇上感受到的感覺。

「艾、艾黛爾賈特⋯⋯」

「老師⋯⋯」

停止了動作，我的目光放在她那青空色的眼瞳上，她那挺拔深邃的五官帶著些訝異，等待我即將說出的話語。

肯定能好好說出口的，必須要好好傳達給她。

這埋藏好幾年的愛戀。

「我愛妳。」

「我——」

「我明白的，很抱歉對妳如此失禮，我不會再這麼做了。請給我點時間沈澱這份感情，不管怎麼說⋯⋯現在應該對妳說的是歡迎回來。」

「艾黛爾賈特⋯⋯」

「老師，恭喜妳醒過來了，明天早上我會立刻安排醫師過來，那既然妳已經沒事了，我想⋯⋯我就不打擾妳了。」

「艾爾——！」

她坐直身子，緊抱著準備下床的我。

這又算什麼？是在同情、可憐我嗎？因為妳是個如此溫柔的人，所以不忍心傷害我嗎？

「老師，妳這樣我會更放不下的，我對妳的感情並不是在開玩笑。」

「我也是啊⋯⋯艾爾，我並不是在開玩笑，認真聽我說完⋯⋯不，還是不說了。」

起身的她用力將我往後推，陷進床鋪的我必須抬著頭才能看到她的臉龐。

她此時的眼神讓我很熟悉，非常的熟悉。那是我一直以來看著她的那種眼神。

「艾爾，艾爾⋯⋯」

她雙手慌忙的卸下我的上身，我的手抓住她，阻止了她的動作。

「老師，如果是同情——」

「不是同情！」

她突然的怒斥，使得整個房間的牆壁也隨之震動。

那雙我喜歡的藍色眼睛裡有著眼淚在打滾，好像無時無刻都會噴湧而出。如此強悍的人也會流淚嗎？在這時候，因為我？

「我原本是打算戰後立刻對妳說的，很抱歉讓妳等了這麼久。」

她起身離開床鋪，將手伸進衣架的外套口袋裡，接著折回我的身邊。

「讓妳久等了，艾爾。」

攤開右手的手掌心，銀白色的戒指在她手中閃閃發亮著。

「妳願意收下嗎？」

能感覺到，臉頰再次被溫熱的淚所沾濕。喜悅、幸福、感動，她所帶來的情感仿佛成了一股漩渦將我吞噬。

「別哭了。」

她親著我的臉頰，舔掉了我的淚水。

將戒指放在床頭櫃，她將我壓在身下。

我們兩人卸下了身上的衣物，將燭火吹熄，我在黑暗中伸出雙手不停摸索，尋找著那份溫暖。直到被她的手握住，我的手碰觸到了她那柔軟的肉體。

碰觸到的地方傳來了有點快速的心跳，想要看清楚她此時的表情，但我的唇瓣被她的唇所佔據。

就像怕弄傷我一般，小心翼翼的親吻著，唇與唇的摩擦是如此溫柔且舒服。

身體逐漸發燙。

她的手所劃過的地方，她的身體所接觸到的面積，全部都像火焰一般在燃燒著。

「老師⋯⋯」

將舌頭伸入。

細長而柔情的氣息傳了過來，讓人暈眩恍惚。

我的手輕捏著她的胸部，她微微弓起身子，但沒有停止舌頭的交纏。

長長的睫毛在眼前，那是我第一次注意到它的美麗。

「艾爾⋯⋯」

結束的長吻在她換氣時又有了接續，她的手襲向了我的胸部，第一次被人所接觸的地方感到興奮，還有點羞恥。

她輕戳著我胸部的中心。有點發癢，有點害躁，但很舒服。

分開的唇襲向了我的胸部，吸吮的行爲使我的腦袋一片空白。

「嗯⋯⋯唔⋯⋯」

「舒服的話叫出來也沒關係。」

對著逗弄我的她給予懲罰，我輕捏了她的乳首。

「唔⋯⋯」

「老師才是，舒服的話叫出來也沒關係。」

「這是痛⋯⋯」

乳首傳來了刺痛感，我低頭看向將臉埋向我胸部的她，而她不以為意，好像以為我沒發現她的回擊，她繼續著吸吮的動作。

能感覺到，胸前的位置被她的舌頭所沾濕，吸吮的力道逐漸加大，好像打算把我的胸部吸走般，愈來愈發的快感正逐漸增加。

突然，下體有了手指的接觸，我不自覺地合起大腿。

「艾爾，張開。」

「等、等等⋯⋯」

真的是完全不聽我話的人⋯⋯連一點時間都不留給我，她硬生生扒開我的大腿，整個腦袋埋進了我的下方。

「老師⋯⋯不要。」

下體先是被舔了一口。被她的雙手所輕撫的大腿內側傳來了奇怪的感覺。那塊沒被人所見過的地方被她的手指敞開，瞬間有股冷空氣劃過，接著是從她的鼻頭所噴出的熱氣。

「哈⋯⋯老師⋯⋯」

舌頭伸入了那骯髒的地方，她的鼻息在那裡頭亂竄，體溫一個勁的升高。

「哈⋯⋯老師⋯⋯不要這樣。」

逗弄那裡的聲音逐漸清晰，我用手推著她，但她不為所動。

逐漸增加的快感以及舒坦仿佛要把我淹沒。腦子漸漸無法思考，雙手逐漸失去力氣。

「唔！」

那敏感的地方被她含住，一次又一次的被她的舌頭所愛撫。

「老師⋯⋯老師⋯⋯」

無法擁抱她的黑暗使我感到恐懼，而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慌張，停止了對花蕊的愛撫，單手抱住了我。

私處變成手指的進入。

「吸著呢，艾爾。」

「哈⋯⋯別再逗我了。」

對游刃有餘的她感到生氣，對因為她的逗弄而感到興奮的自己感到生氣。

從下體傳來的快感逐漸讓所有感官攀升。

緊緊擁抱著她的脖子，從口中傳出的喘息無法以意識去阻止。倒不如說我的腦袋真的已經快要變成一片空白。

「叫出來也沒關係，艾爾真的很可愛。」

「老師⋯⋯哈⋯⋯再快一點。」

「嗯。」

在體內的手指逐漸加快了速度，在我耳邊的她低聲循環著我的名字，使我更加感覺到了現在正被她疼愛著。

「老師⋯⋯老師——」

愛液從花徑傾瀉而出，她的手從我的身體裡抽離。而我鬆開雙手，攤在床上。

好累，什麼都不想思考。但也很舒服，能和相愛的人做事原來是這麼舒服的事情。

「還好嗎？艾爾。」

她的手輕撫著我的臉頰，將我的頭移到她的大腿上後，低頭給了我一吻。

「很痛⋯⋯老師的指甲太長了。」

「⋯⋯啊⋯⋯抱歉⋯⋯」

是的，真的很痛。但比起痛覺，能被她所疼愛的幸福遠遠超出了這份痛楚。

「明天早上醫生來的時候怎麼辦？」

「⋯⋯」

「房間裡都是味道了吧？還有床單都濕了⋯⋯妳知道床單放哪裡嗎？」

「⋯⋯艾爾，我剛醒過來。」

「平常都是女傭處理的，我也不知道放在哪裡。」

「⋯⋯」

「該怎麼辦？被發現也無所謂嗎？」

「⋯⋯」

「老師，我好累，妳讓我等了好久。」

「嗯，對不起。」

「老師，我愛妳，從很久以前開始，從第一次見面開始⋯⋯」

能感覺到，腦袋逐漸空白，眼皮愈漸沈重。

在黑暗中，月光打在她的背上，她揚起了我最喜愛的那個笑容。然後，她的口中說出了我期望已久的那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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