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染血的白翼2

[db:作者] 2025-07-20 01:24 5hhhhh 5830 ℃

他醒來了,即使翼沒有期待。

那天的重傷和失血,長時間昏迷不醒,加上過量LiNKER,對他的身體產生了可能不可逆轉的後遺症。即使有意識,醒著,還記得從前的事,但他無法自由活動,並且失去了觸覺和大部分味覺;幸運的是右臂保留了大部分功能,左臂雖然不靈光,也能做些基本動;更重要的是視力和聽力基本都完好無缺。

他曾經說過,最喜歡和翼一起唱歌了。

這狀態下,他只能依靠別人而活。翼不願意擔起這份重責,意想不到的是,司令同意安排傭人隨侍。即使這要靠翼的勤勞來換取,翼還是很感激。

又是一天繁重的任務,即使殺了一巢的嵌合體,但沒抓到最重要的鍊金術士,這樣的任務看來還得再持續好幾天。翼報告完結後,時針已過了晚上九時——他還沒吃過晚飯。翼去飯堂給胃袋填了些粗菜,老實地洗了個澡,拖著疲累的身軀回到房間時已是晚上十一時許。

醫療床上的那位還沒睡。翼有點不悅,輕促的眼神給對面那位傳達警告訊息,可是他跟自己同樣固執。

「……怎麼還沒睡?」看他不老實,翼便轉移目標,質問著幫傭道。

「那麼多天早出晚歸了,不能讓我見你一面嗎?」他趕忙給傭人說話,用的是過去有點強勢的語氣。

翼沒有正眼去望他,也不再為難傭人,如平日般退下外套,解開皮帶,卸下多餘的布料,只留下有點透的白襯衣便躺到長椅上。不同的是,今天的衣服都是乾淨的,沒有一點血跡。

相同的是,都是隨便扔在一旁。

於是那個嘮叨的他又回來了。

「都不收拾嗎?」

翼覺得煩,自己不擅長收拾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為什麼時至今天還來打擾自己。何況翼真的累了,他不該看不出來。

翼沒有回答,抱著護身的刀,轉過身去,淺淺入睡。

家事便留給傭人罷。

次日又是早出晚歸……至少比前一天早了點,報告結束只是八時。翼心想,即使拖到很晚,他大概還是會等自己。於是不再顧慮,沖了個澡,填了一下胃袋,順從早已深沉的眼皮回到房間去。

不過他睡了。

翼看著那睡臉,又覺得煩,有點懷念起獨個兒的日子。瞄了一眼桌上的藥瓶,看看旁邊儀器的數值,伸出手來摸摸他的臉頰。臉是冰的,冷感殘留在指尖,讓翼輕輕皺著眉。

「今天用過藥了?」翼平淡地問傭人說。

「是的,用的劑量比較多,所以早早睡了。」

翼不回答,若有所思地離開他身旁,搬了張椅子,又回到醫療床的旁邊。

「你今天可以回去了。」仍然是平淡的語氣。

「可是……」傭人一陣不解,自照顧他起,幫傭沒有一天能在十二時前休息。

「我說,讓你回去。」

「……我明白了。」

說罷,傭人老實地離開了房間。

翼抱著護身的刀,盤著手,直勾勾地看著他的睡臉,徹夜未眠。

再過了兩天,終於抓住了鍊金術士的行蹤,決戰之日是不遠了。一天天積累下來的疲勞真的很折騰,原來翼想等到這期任務完結,但細想一天以後終於決定不再等待,向司令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你要讓那個女人回去?」

司令回答得平靜,難解的表情依然讓人摸不著頭腦。

翼並不抱有期望,讓一名裝者,或者說前裝者回到S.O.N.G.,怎麼想都是自殺的行為。他可能會曝露同伴們的行蹤,將這艘潛水艇的存在公諸於世,甚至……翼不再去想,過多的思考只會讓他猶豫。

等著對方憤怒拒絕的回答時,翼一直低著頭。

「你太天真了。」

翼把頭沉得更深,未敢說一句話。

「無妨。」

不敢置信的答案。

「這需要時間準備,等一切穩妥後再告知你。」

老人如是說。

心跳止不住地猛烈搏動。

又幾天過去。

這天翼回來得特別早,踏進房間裡時,外套上還沾著些血跡。翼立時讓幫傭退下去,來到他身旁,這是自他醒來後最短距離的四目相投。儘管和從前相較起來,仍是有無法逾越的距離。

他看著斑斑的血跡,露出了有點悲傷的眼神,但很快又換成疑惑的表情。對翼長久以後終於再正視自己這事,他一點也不雀躍。

「發生了什麼嗎?」

「覺得討厭嗎?我靠近你……」翼冷淡地回答,但內心卻介意對方的眼神。

「不,」他微笑著說。「反而有點高興。」

翼輕皺著眉,心有點痛,沒想到他還以為他的精湛演技能瞞騙今天的自己。

「不必勉強也沒關係。」

「你為什麼覺得我在勉強?」

還是和從前一樣嘴硬。

翼避開對方的目光,這舉動卻成了他乘勢追擊的武器。

他提起了翼最討厭的話題。

「你這點和從前一樣。」

「這是什麼意思?」紫色眼眸又回到湛藍上,透出的不是疑問,而是微微的憤怒。

「對不願回答的話題你都會移開視線,」他說著,憐惜地看著翼,伸出手來想撫撫翼的臉。「特別是面對我的時候。」

翼溫柔地攔住那只僭越的手,他便有點受驚的,自覺地退了回去。

「我已經說過了,我並不是那個風鳴翼。」

「在我看來,你還有著從前的影子。」

翼不想爭呦,也失去了照看對方的興緻,只想把話說完。

「我只是要告訴你,再過幾天你便能回去日本。」

話畢,翼離開他身旁,沒有去看他最後的表情。

從太平洋中心前往目的地的途中很平靜。翼把他交託給幫傭,自己將時間盡量花在訓練室裡。

不想回去,只要看不見他的臉容,翼便能保持平靜。

「辛苦了,翼大人。這是今天的成績,一如既往的亮麗。」

翼瞄過屏幕上的數字,和其他戰鬥隊員相比,那的確是亮麗的。

可是這成積已經連續三天下滑。

翼輕一咬牙。

「請問要再來一回合嗎?」

「不,足夠了。」

翼回答,離開了訓練室。

之後的幾天,他沒再進過這慣用的私人空間。

出發前往日本的前一天,翼整天待在房間裡,監視他好好用餐、用藥,有足夠的照料。可是翼沒有出手,只是偶然給幫傭提點些什麼,自己自始至終都沒有靠近他伸手可及的範圍。三人就這樣待在同一個空間裡,直到了晚上。

他在翼的監視下好好吃完最後的晚餐,任由他怎麼推說因為藥的關係沒有胃口,翼還是要他吃得一乾二淨才肯放行。收拾過後,翼讓幫傭退了下去,自己沒再像之前那樣靠近他,只是坐在長椅上,身體前傾,交叉著十指,像是監視者般遠遠看著。

「明天早上便把你送到日本外海的離島上,聯合國的人員會在那邊接應你。」

「翼也一起嗎?」

「……是的,司令讓我負起責任。」

「不過……你不回去吧?」

他問了個多餘的問題。

「……別說多餘的話。」

不過他沒放棄,雙眸仍在尋求答案。翼懂的,他想套自己的話,是在試探自己,而他更懂得,比起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問題正是自己的硬傷。

只限於他而言。

翼最終也敵不過那雙純潔的眼眸。

「你知道我在為誰工作吧。」

他表示知道。

「你知道我做過什麼吧。」

他又表示知道。

「那這問題有什麼意義呢?」

「那你為什麼想我回去呢?」

翼驚愕,雖然猜到對方是在試探自己,沒想到卻猜錯了方向。

不過翼同樣有了答案。

「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翼平靜地回答。「如果是擁有頂尖技術的S.O.N.G.,或許會有醫治你的方法,何況他們也在等著你回去吧。」

你的同伴,我過去的同伴。

「翼不期待我回來嗎?」

是的,我沒有期望過你會醒來。

這種話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期待你回來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那不期待我回來的翼,又是為什麼要救我?」

翼沉默,又移開了視線。

「翼真的太狡猾了。每次不想回答便選擇逃避。」

翼試著平伏內心。

「如果你不在乎,為什麼要把我送回日本呢?」

翼握緊了拳。

「又是為什麼仍戴著那枚指環?」

忍無可忍了。

「給我適可宜止!」

拳奮力擊打在茶几上,金屬製的平面被擊出了一個陷洞,放在上面的幾個藥瓶東歪西倒,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聲音劃破翼的理智線。

不過他未有因此動容。

「不要和我牽扯啊!」看在那不在乎的眼神,翼怒吼道。「既然你那麼在意……」

翼從左手上摘下早已氧化的指環,擲向他的方向。

指環呈拋物線飛出,要落在他觸碰不到的空間裡。可是他仍伸出手來,想要抓住落下的貴器,只能用不靈光的左手撐起的身體失墜前傾。他失去平衡,往前落下,看著要撞到堅固的金屬地板上。

翼慌了,急步上前,將不熟悉的輕巧體重摟於懷裡。翼深吸著氣,仍未能平息因憤怒和驚慄的急遽搏動。

這是自他醒來後,兩人最近的距離。

穩住呼吸,翼把他抱回醫療床上,轉身想去喚醫療人員,卻被軟弱無力的手拉住。

他把氧化的指環遞到翼跟前。

翼一咬牙,無情地掙脫了他的拉扯。

利用潛水艇上的小型登陸艇來到約定的離島上,其時還沒看見聯合國的的身影。

「翼大人,請讓我們隨行。」

「不,你們待在艇上,隨時準備撤離。」

翼抱起他,兩人離開艇上,前往島的中心。島不大,一眼望去盡覽無遺,在這裡沒有藏身之所,對方也能在不接觸的情況下監視我方的一舉一動。

對方並不信任我方,不過我方也同樣不相信對方。

超近的距離,翼自始至終沒去看他一眼。不過懷抱著他同樣是折磨,他的體溫、氣味、氣息,通過身體的觸覺通達腦內神經。在這酷刑底下,每一秒都過於漫長。

可是,他卻無法感受到自己。

這又是一件折磨翼的事。

遠方傳來直升機翼的聲音,翼抬頭,看著湛藍得有點諷刺的天空,直至三台軍用運輸機出現眼前。

翼很快便注意到有什麼不妥。

那運輸機絕不像是來善意交涉的,機上的標幟這麼告訴翼。他們也很快證實了翼的想法,降下的不是救生繩,而是殺人的兵器。

掃瞄過翼和他的身影,大概是確認了翼身上沒有武器才敢如此大膽吧。來自三台運輸機的榴彈、導彈,幾乎可以毀島級數的武裝,

這些傢伙,連他也要牽連進去嗎?

不對,這不是牽連,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想讓他回去。翼只是為他們提供殺死兩人的最佳場所。

仿如那天出賣了兩人,這天又重演了那天的悲劇。

憤怒了,即使沒有帶上護身刀,翼也不是手無寸鐵。他仍擁有自幼陪伴自己多年的伙伴,只要唱出聖詠,這些敵人根本不足掛齒。

染滿鮮血的翅膀不會在這刻懼怕殺人。

「翼……!」

他呼喚了翼的名字。

他最喜歡和翼一起唱歌了。

明明只是一個名字,卻像是魔法的咒語般滅卻了心頭的怒火。

殺人是為了活下去,只有活下去這件事才具有意義。

如今翼只能和那個同病相憐的人一起活下去。

「瑪莉亞,抓緊我。」

長久以後,翼又喊了他的名字。

翼緊抱著他逃走了。

回去潛水艇的航程上,翼發了個大脾氣。不讓其他隊員替他包紮幾道流血的傷口,亂扔些手到拿來的物品,把所有人怒罵一番後趕了出去,除了瑪莉亞以外。在只有兩人的空間裡,翼一直抱著頭,沉默不語。

即使喊了瑪莉亞的名字,翼還是刻意保持著距離。

「翼……」

瑪莉亞才剛開口,翼便打住了他的話。

「這是我的失誤……」

「翼。」

「是我太天真了。」

「翼!」瑪莉亞用盡了力氣喊道,狹隘的金屬空間增加了聲音的力道,確實地喚住了對面的翼。「現在你能夠好好聽我說話了嗎?」

翼愕了一愕,深吸一口氣,正視著瑪莉亞。

這又是時隔許久以後,再次認真的,正眼對視。

瑪莉亞在口袋裡做出抓著什麼的動作,抽出來時再確認了一次,肯定事物穩穩在掌心,才遞給翼。

那是昨天翼掉出的指環,和瑪莉亞左手中指上的,成對的指環。

「翼,受傷的人不只是我啊,你也同樣受傷了。勉強自己做違心的事,否定自己,卻還想著去保護我……那天我說過吧,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瑪莉亞說道。「現在的翼覺得這樣活著有意義嗎?」

「我……」

「你不需要獨自承受啊,如今我就在這裡。」

「可是……」

「我和你一樣,哪裡都去不了。」瑪莉亞淡然道。「再者,從接受了這枚指環那天起,我便和給我指環的那個人相連在一起了。」

翼又錯開了視線,冰冷的手把他搬了回來。

「回答我啊,翼。你是要斬斷這根紅線嗎?」

使不上話,想要逃避又離不開湛藍的封鎖。瑪莉亞殘忍地撕破翼苦練而來的心靈盔甲,赤裸的悲傷袒露於外,但早已失靈的淚腺擠不出一線水滴,麻木的表情無法傳遞那份情感。

「瑪莉亞……」

翼伸出手來,想要從瑪莉亞手上取回指環,但對方拒絕了他僭越的手。

輕輕承載著負傷的心靈,瑪莉亞給翼戴上一度被拋棄的指環。用他那不靈光的左手,小心翼翼地套上對方的中指。

「我會等到,你終於願意給我戴到無名指上的那天。」

翼看著對方給自己戴上的黢黑的指環。

首要做的是把這氧化的污垢洗掉吧。

某天的話語記錄——

你看來一點也不驚訝。

那天那狀態下,翼能投靠的也只有你了。

哼,你確是比翼聰明的人。那傢伙至今仍妄想你能回去那邊世界。

……畢竟他是個單純的人。

自那天起你們都被那自稱正義的世界捨棄了。

不過,我對你們來說也沒有一點價值。

你的命決定在翼手上。是他妄圖把你扔回那個世界,而你也早該知道,在那邊等著你的只有死刑,在你獲救的消息公開以前,肯定會把你抹殺掉。即使你的命對我們沒有價值,但你的死對他們猶如至寶。

很難想像,你會容許沒用的人待留至今。

翼是個內心軟弱的人,他具有未知的不穩定因素,而你能充當他的穩定劑。當然,你並不是必要的,只是沒有你的話,我們得用點強硬的手段。

是打算利用我來束縛翼嗎?

隨你怎麼思考,不願意的,你大可就此了斷。

……好吧,但這是為了翼。我絕不會認同你的所作所為。

無妨,這世上只有這裡是你們的歸宿。除了此處你們根本無處可去。

小说相关章节:戰姬絕唱:染血的白翼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