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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烟波楼】全文合集(武侠、战争、凌辱、绿),32

[db:作者] 2025-07-20 01:24 5hhhhh 9750 ℃

  「回将军,据探子来报,是收到南京城的传讯后决定的,却是撤了。」

  「哼,想来是那南京城畏惧鬼方之威,急着把她给调回去罢。」杜伏勇如是想到,虽是避而未战,但能耗退天下第一名将惊雪,他也有些开怀,当即笑道:「还是八荒长老的计策高明,待那烟波楼与鬼方人打个你死我活之时,再坐收渔翁之利,哈哈,妙极!」

  「叮」的一声剑吟传来,杜伏勇话音未落,只觉一股杀意瞬间密布全身, 杜伏勇吓得赶紧往后一退,正坐在自己的帅椅之上。

  「啊!啊!」两声惨叫传来,营帐之外的护卫瞬间毙命,琴枫走进营帐,见得营帐之中只有杜伏勇与那传讯兵在,当即不再出剑,冷声问道:「说!苍生妒、夜十方在哪里?」

  「你,你是谁!」那传讯兵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却是凭着本能朝着琴枫怒喝,琴枫甩手一剑,这小卒便化作两瓣,左右劈开而倒。

  「紫衣剑?」杜伏勇征战半生从未如此胆寒,只觉这琴枫的杀气与生俱来,有那杀尽苍生万物的胆魄,当即问道。

  「说!苍生妒与夜十方在哪里?」琴枫再次发声,杀意更浓。

  杜伏勇本该充满惧意的脸上却不知为何生出一抹微笑,虽是心中仍有惧意,但他已不似先前一般慌乱:「早就听闻烟波楼高手众多,今日能有幸见得紫衣剑,杜某心悦诚服!」

  琴枫感受着他的惧意消失,心中已然猜到些什么,但却并未有所动作,她想听他把话说完。

  「但是陆某却不是江湖中人,单打独斗之事,陆某是不屑做的,为将之道,最重要的便是——未,雨,绸,缪!」那一声「缪」字还未落音,琴枫的剑已然杀至,杜伏勇哈哈一笑,却是朝着帅椅一拍,竟是触发一道机关,那帅椅顷刻陷入地中,琴枫还欲再追,却见那陷阱当即合整起来,琴枫猛地一剑斩下,那地面陷阱却是一裂,一股刺鼻味道传入琴枫鼻中。

  「火药?」琴枫当即撤剑而走,那火药瞬间发作,「轰隆」一声却将整座营帐炸成粉末,营帐之外,杜伏勇已从密道钻出,笑望着这漫天的浓烟,心中正自得意,却忽然双眼一收,只见浓烟之中一道踉踉跄跄的紫衣身影竟是站了起来,朝着江面飞奔。

  「给我追!」杜伏勇见她已受伤不轻,当即下令,届时全营齐出,开船启幕,尽皆朝着琴枫逃走方向追去。

  淮南水域甚是复杂,那紫衣身影出得江面,寻了一只小船划船而走,明显速度比大船慢了许多,杜伏勇亲自领着大军追随,眼看就要追上那艘小船,当即下令道:「弓弩手,给我把她射下来。」

  弓弩手立刻集结于大船之上,弯弓搭箭,一齐对准着小船之上的紫衣身影,正欲射出之时,忽然船身一阵摇晃,船上之人尽皆摔倒,杜伏勇不明所以,当即怒吼道:「怎么回事?」

  「船,好多船!」已有军士发现端倪,便在那江面转口之处,黑压压的江面上正有无数的战船驶来,战船齐整迅猛,各船之上高挂一个「雪」字大旗,势如破竹的朝他冲来。

  「撤!快撤!」杜伏勇是何等人物,便在「雪」字旗出现的那一刻已然知道自己中计,当下顾不得许多,立即传令回撤,即便是付出再大伤亡,只要回到自己的地盘,那惊雪便杀不进来。

  统兵善战之人,一个破绽便是死穴,此刻杜伏勇露了破绽,那惊雪若是能让他逃出,那惊雪也便不是惊雪了,杜伏勇刚刚下令回撤,只见那回身的水域之中各自又杀出几条战船,也不知是何时隐匿于此,此刻骤然杀出,也不进攻,只是各自驶往杜伏勇回撤之路,将杜伏勇的后路尽皆堵死。

  一时之间,杜伏勇的大军进退不得,只见那惊雪阵中战船弓弩尽显,万箭齐发,弓矢之上各带火星,直射在杜伏勇的船上,一时间火势燎原,烧得杜伏勇的水军乱了阵脚,可无奈前后被堵,无处可逃,只得慌不择路的在船上奔跑呼号。千里长江之上,火逐风飞,一派通红,漫天彻底,终化作淮南军的炼狱之所。

  「哎!」杜伏勇长叹一声,心知大势已去,想到自己千防万防终究还是败了,心下一阵唏嘘,但此刻命悬一线,也不是长吁短叹之时,杜伏勇自船中取出一件寻常百姓衣物,趁着众人打杀之际,纵身一跃,蹲入水中。

  此刻天已微微亮起,杜伏勇自江水之中爬起,终是游回了淮南,他自幼善水,自小便有『金州水花』之称,能长时间潜伏于水中而不冒头,故而才能借着夜色逃脱,此刻他浑身冰冷,又累又困,回到岸上也不敢歇息,便急着朝营帐奔去。正自奔跑之间,一道紫衣剑影再度袭来,「轰」的一声,杜伏勇眼前地面炸得粉碎,那地上正插着那把他已然不陌生的紫衣剑。

  「说!苍生妒、夜十方在哪里?」琴枫依然还是这句话,但这一次,杜伏勇已然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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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清子小姐,你的汉语是从哪里学的啊,比你那师傅说得还要好。」苍生妒笑咪咪的望着这位黑衣女忍,故意搭讪道。

  「哼!」清子冷哼一声,不愿理他。

  「要我说你那师傅可真不怎么样,就他那修为,别说俺苍爷,即便是咱们摩尼教的一个坛主,怕也是能轻松胜他,你若不跟了我,我教你一些好功夫。」苍生妒面露淫笑,却不知他说得那「功夫」是指什么功夫。

  「八嘎!」清子一怒之下竟是连汉语都懒得说了,当即拔出长剑,一剑对着苍生妒刺来,苍生妒却是灵巧一躲,轻松躲过这凶狠的一剑,一个移步便凑至清子耳边,小声道:「怎么,才帮你杀了德川甫仁,你便这般恩将仇报?」

  「你!」苍生妒得意一笑,却是伸出舌头在清子的耳畔之上轻轻一舔,惹得清子恼羞成怒,但他所言却是在理,此人修为极高,入得德川将军府中如若无人,那柄长弓也不知有多少旦,一箭射出,即便是德川甫仁身前有两名死士以命抵挡,那箭依然从三人胸口穿过,一箭射穿了德川甫仁,东瀛叛乱就这样被他一个人平息。

  「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复命吧,你师父还等着呢。」苍生妒也不多做调戏,当即率先向着东京皇坛行去。

  这东京皇坛便是天皇所居之处,还未成年的小天皇世事皆由大臣与母亲打理,因之叛乱关系,柳生次郎也便做起了辅政大臣,常年听命于左右,苍生妒与清子的凯旋自然是让这皇坛中人欢呼雀跃,别看这东瀛兵力不多,可这皇坛却还威武,大大小小的侍从百姓足有上千人之多,一时间夹道欢迎,倒也让一向眼高于顶的苍生妒生出几分荣耀之感。

  「夜教主此刻还在房中,苍护法可去寻他。」皇坛中的侍从为苍生妒指引着方向。苍生妒心中一笑,心道我乃摩尼护法,岂会不知教主位置,当即辞别了东瀛众人,朝着那皇坛附近的小房走去。

  还未靠近,苍生妒便见从房门中走出两名侍从正抬着一名少女尸体走出,苍生妒见那女尸面容漆黑,显是被采补得一干二净,心中不由感慨:看来教主在这异族他乡才是真真放得开些,日此百名处女,说吸干便吸干,不用顾虑江湖仇杀与百姓哗变,倒也不枉此行,正思索间,又听见一阵女子呻吟之声,苍生妒嘴角一翘,心知教主正在行那采补之术,一时动了心思,在那小房窗户钻了一个小洞,透过小洞便朝里面观望,只见那小房之中黑烟弥漫,夜十方正在那小床之上进行着最原始的挺动,那胯下的女子宛若死尸一般一动不动,除了嘴边还能发出几声呻吟,已然浑身开始被这黑烟熏染,面色渐渐发黑起来。

  「吼!」夜十方猛地一挺,那女子却是止住了呻吟,一声「啊」的厉叫传出,终是秀首一撇,不省人事。苍生妒连连感叹:「教主他老人家当真看淡了这美色情趣,这百名处子却是尽皆采补得一干二净,毫无怜香惜玉之情,难怪昔日对那美艳绝伦的琴桦都置之不理,将其送给那叛徒吴越。」一想起此事,苍生妒便觉背心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那哑仆的鞭子可真够劲儿,直到现在都还觉着隐隐作痛。

  随着第一百位女尸被抬出,苍生妒终是敲响了房门,夜十方声音甚是敞亮:「进来!」

  苍生妒缓缓步入房间,只觉屋中的黑烟消散不少,夜十方已然穿好了他的黑袍,可不同以往的是,夜十方已然掀开了他的头帽,竟是露出一张清逸俊秀的面容,苍生妒见状大惊:「教、教主,你这是?」

  夜十方哈哈大笑:「这便是我『六合长春功』的威力,如今我伤势尽复,不但修为大进,便是这容貌也更年轻几分。」

  「教主神威,天佑摩尼!」苍生妒当即跪倒庆贺,可心中却是没来由的生出一丝嫉妒之意,他自小貌丑,又为了精进修为将自己变成如今这般臃肿,见得夜十方此刻如此英俊潇洒,而实力又精进至此,从此返回中原,以神功擒住那群烟波楼的女人,便可无敌于世间,当真是令人神往的境界。

  夜十方身为摩尼教主,亲手培育了五大护法,可谓是五恨之祖,这苍生妒妒意稍动,他便能感知出来,当即笑道:「你有此妒意,却是修为精进前兆,此次你独自平定东瀛之乱算是有功,我看这东瀛却是个修炼采补之术的好地方,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我便传你这『六合长春功』,等会儿我与你去赴宴之时再向那小天皇讨要百位少女,你留在此地修炼,待小成后再返回中原如何?」

  「啊!多谢教主!」苍生妒闻言大喜,能得教主真传,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若不是贪狼与怒雷震尽皆惨死,这等好事哪能落在自己头上,当即不断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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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瀛皇坛正殿,昭德小天皇位居主座,正设宴宴请此次平乱的最大功臣,小天皇还有些怕生,挨着柳生次郎而坐,那小眼睛不断在夜十方与苍生妒二人身上转悠,似是还对他二人有些恐惧。

  苍生妒红光满面,自白日里得了夜十方真传,通晓了那「六合长春功」的奥妙之后,更是心痒难耐,正等着这酒宴之上向这小天皇提出再索要百位处女好来一试身手。

  柳生次郎坐于夜十方与小天皇中间,作为这宴饮之上精通汉语之人,当然由他主持,他率先捧杯,朝着夜十方敬道:「夜教主,此次平定德川,你与苍护法当真是我东瀛的救星,来,且满饮此杯。柳生代我天皇陛下敬夜教主。」

  「多谢款待。」夜十方依然神色从容,举起酒杯正欲饮下,却是忽然眉头一簇,却是朝着苍生妒互视一眼,微微一笑,一口便将美酒饮入。

  「此次得夜十方教主平乱,我东瀛自此便可民生安稳,国富民强自此开始,这都是托了夜教主的恩赐,却不知此间事了,夜教主有何打算?」柳生次郎放下酒杯,却是聊开了话题。

  「夜某在中原还有些许事情,我摩尼教居于北方,迟早与那南明有着一战,夜某也便准备明日便返回中原。」

  「啊?这么急?」柳生次郎面露遗憾之色:「我主昭德天皇还想拜夜教主为国师,若是夜教主不嫌我东瀛小国贫瘠,不若便与我共同辅佐天皇,自此接受我东瀛百姓爱戴,振我东瀛?」

  夜十方微微一笑:「夜某若是不答应呢?」

  柳生次郎那遗憾的表情瞬间从脸上消失,忽然面露狰狞之色:「夜教主当知中原有句俗语——若不是朋友,便是敌人!」

  「却不知是柳生门主你要与我为敌,还是整个东瀛要与我为敌?」夜十方丝毫不顾他的脸色变化,依然笑问道。

  「中原还有一句古话叫做——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今日若是任凭你们离开东瀛,必然是我东瀛的隐患。」柳生次郎猛地抬手,却是将那手中酒杯掷落于地,一时间自大殿两侧杀出数十名忍者,以他那最得意的弟子清子冲在最前。柳生次郎向后退了几步,将昭德天皇护在身后,大声喝道:「为天皇陛下而战!」

  「为天皇陛下而战!」殿中忍者齐吼一声,似是战意高涨起来。

  「东瀛,当真是个无耻的国度!」夜十方稍稍摇头,却是并未见丝毫慌乱。而苍生妒更是大笑起来:「莫不是柳生门主当真以为两颗迷药便能将我们二人迷晕?」

  「八嘎!」柳生次郎闻言大骇,见他二人好整以暇的站起身来,丝毫未有中毒迹象,心知这迷药奈何不了他二人,当即心头惧意陡生,殿中忍者再无战意,竟是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夜十方轻哼一声,黑袍长袖一挥,却是将那七岁的小天皇一扫而起,重重甩至殿中墙角,那小天皇还未来得及一声惨叫,便正撞在墙柱之上,脑浆四裂,鲜血狂涌。

  「啊!」众忍者哪里见过这等神通,那苍生妒即便是修为再高,好歹也是用弓弩刀剑杀敌,可这一直未曾出手的夜十方,竟是轻挥衣袖,便将那众人围着的天皇一招毙命,简直有若天神在世,叫人胆寒,一时间尽皆双腿发软,齐齐跪倒于地。

  「你们这是做什么!」殿中众忍,唯有那清子依然站立,见得众位同伴跪倒,当即大怒道:「八嘎!你们身为天皇的臣子,怎能如此懦弱!」

  「清子!快跪下,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清子抬眼望去,却见她一向敬重的老师柳生次郎竟也是跪倒在地,清子不可置信的望着老师:「老师,你,你…」

  「嘿嘿,小女娃,正好老子要再找一百个处女练练手,快些跪下,老子第一个便挑你。」苍生妒朝着清子淫笑道。

  「去死!」清子一声暴喝,竟是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拔出长刃便朝苍生妒刺来,可即便她再是坚强,再是勇敢,却也只能徒劳,差距悬殊,苍生妒自然轻松躲过这直刺一剑,稍稍扭身,那肥指在清子胸前一点,这东瀛国的第一女忍便再也动弹不得。

  「嘿嘿,这一路上早就想肏你了,却没想到你居然送上门来。」苍生妒一把将她抱住,隔着那身紧致黑衣,将魔手便攀在这女忍的胸脯之上,只觉这清子虽是生得娇小,但那对胸乳却是大得出奇,浑然滚圆,弹性十足,苍生妒哈哈大笑:「当真是个尤物,苍爷我都有点舍不得将你采补了。」

  正当苍生妒的淫笑之声在这皇坛圣殿回响之时,只听「嘣」的一声,那紧闭着的木门突然炸裂开来,众人抬眼一望,却见那炸烂的木门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而正中之处,却是插着一柄紫色的剑。圣殿之中静的出奇,静到所有人都能听见那从殿外渐渐传来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大,显是来人越走越近,终于,所有人的目光被那门口的身影所吸引,那身影身穿一身紫衣,手持一柄紫剑,眼神凌厉但又身姿绰约,容颜精致但却杀意尽显,仿佛是那菩萨与死神的结合体,直看得人心头发毛。

  「琴枫!」夜十方稍稍向琴枫走了几步,那双俊逸的少年面容不多时双眼一咪,认真的打量着这曾将他打得落荒而逃的紫衣神剑。

  琴枫却是并未答话,自见到夜十方的那一瞬间她便感知到了夜十方的变化,自她三年后破山而出,除了小姐,她再也没见过有人有过如此强大的气息,她依稀记得三年前也正是因为这夜十方的陡然变化而让自己跌落山崖,而今他再次剧变,琴枫又当如何?

  可琴枫无惧,她一剑在手,即便是那大罗金仙、十八阎罗,她亦无所畏惧,在她的眼里,面前的便是伤害琴桦之人,紫衣剑寒光凛凛,不断升腾出紫色剑意,她的怀中还带着那柄「黑刃」,琴枫向前走了一步,剑已出鞘,剑身向前,朝着夜十方指道:「今日,不死不休!」

  苍生妒见着他二人一个意气风发,精神振奋,一个杀意尽显,剑气纵横,只觉这世上的武道强者莫过于此,此战虽在东瀛,却关乎中原武林乃至中原朝廷的局势走向,一时间天地色变,万物寂静,东瀛国人尽皆俯首于地,连抬头看看他们的力气都没有,苍生妒缓缓放下怀中的女忍,已是顾不得淫欲之念,他的心已随着这二人的身影而出,这旷古烁金的一战,究竟谁能胜出?

              第二章:魔星陨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这前朝古人所歌言犹在耳,今番这长江彼岸又要上演生死之战。鬼方雄主完颜铮志在天下,才刚刚攻破燕京不足三月,凭着昏庸皇帝萧烨的一纸降诏平定北方,继而挥军南下,亲率大军二十万滚滚而来,此刻长江江岸之上,一路顺畅,依仗着寿春城赶制的战船渡江而来。

  完颜铮伫立于船头之上,脸上一片寡白,他自小生长于草原大漠,哪里知道这水上船舶的颠簸,初次入水,被这大船几番摇曳,已然头昏脑胀,若非是自小习武,体魄健壮,只怕此刻早已吐泻不止。他身旁的兀尔豹亦是好不到哪去,此刻扶靠着船苇感叹道:「少主,你说这南朝人会不会趁咱渡江的时候打过来啊,咱这会儿可都丢了半条老命了,我刚去看了下咱那群老伙计,一个个都好不到哪去,吐得整条船都是馊味儿。」

  完颜铮深吸一气,稍稍平复了下肚中的翻江倒海,沉声道:「南朝兵力不济,焉敢与我争锋。」话虽如此,但他依旧心有缀缀,当即喝问道:「哨探何在?」

  「拜见大汗!」当即便有一名哨探官跪倒回话。

  「还有多久可以下船。」

  「回大汗,船头已能看见镇江江岸,约莫不到一个时辰便能下船登岸了。」

  「哦?」完颜铮当即大喜,又问道:「已能看到江岸?那江岸可有伏兵?」

  「回大汗,并未发现伏兵。」

  「哈哈,哈哈哈哈,」完颜铮一阵狂笑,朝着兀尔豹笑道:「兀尔豹,你听见了吗,南朝人懦弱至此,竟是在这水上都不敢与我一战!」

  兀尔豹旋即也是笑道:「想必是燕京一战将他们打怕了,此刻只想着如何逃命罢。」

  「哼!什么南明,什么烟波楼,均是懦弱鼠辈!传令下去,各营下船后修整两日,待大军集结完毕,便将那南京城团团围住,这次,绝不能放跑一个南朝人,我要生擒萧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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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瀛皇坛,广场上的青石板早已残缺破碎,两道人影自空中不断奔腾,每一次碰撞,都是火星四溢,剑气与魔气不断向外挥洒,不断溅射到四周的青石板上,直炸得这皇坛广场再无一处完整。紫衣剑琴枫,自小钻研剑术,五年大成,以凶狠迅捷而著称,近三年来被困于夜孤山崖,自崖底悟得剑意通神,以「紫衣黑刃」作基,劈山而出,宛若当世剑神;摩尼夜十方,摩尼教第三任魔主,以上古极夜之法入魔,虽是曾受大伤,但终究以「六合长春功」修复,凭借着那上古极夜的传承之力,黑衣蔽体,长鞭翻滚,宛若当世魔神。说他们是神,兴许有些夸张,可在这东瀛之地,动辄便能令天地色变,令地板翻飞的神通又何尝不是如天神一般耀眼,紫衣剑以快著称,夜神鞭又以巧克敌,二人缠斗多时,却依然难分高下。

  富士山顶,紫衣剑剑起寒光,雪花密布,夜神鞭白龙翻飞,挞起雪花万千,二人相斗已不知过去了多久,自皇坛一路向北,竟是打到这东瀛第一高山之上,四面环湖,处处都是人间绝景,而这山巅二人却毫无欣赏之意,一个杀意纵横,一心要取敌之性命,一个魔心已成,誓要在此重塑巅峰。二人相对而立,尽皆闭眼不动,已不再亲自动手,二人元念已成,那一剑一鞭已然各自灵动,在二人中间斗得不可开交,夜神鞭上古魔物,面对着紫衣剑的次次劈砍却毫发无损,然紫衣剑又与琴枫人剑合一,即便是夜魔鞭再如何灵巧缠绕,却终是难以将它困住分毫。这两大神兵相触良久,刀光剑影激散开来,突然,琴枫与夜十方同时睁眼,竟是一齐朝着山下飞去,只听得「轰」的一声,那号称东瀛之巅的富士山竟是炸裂开来,一时间岩浆四溢,山体崩塌,黑云蔽日,再无生机。

  冲绳海岛,有别于富士山头的激流涌动,这里一切都有如大海一般风平浪静,琴枫与夜十方相对而座,既是在修复内力元气,亦是在比斗心中念力。紫衣剑与夜神鞭便伫立于两人中间,亦是没有了先前的碰撞之意,各自宁息下来,便是这样相对坐下,以自身剑气魔气为根,所散发出的天地元气竟是将这海岛之上的土地染成了两个颜色,一半为紫,一半为黑,直到那色变之势传至海岛尽头,「轰」的一声,海上炸起一道惊雷,海浪翻滚而来,二人这才起身,黑鞭南游,紫剑相随。

  大阪古城,曾是东瀛豪杰丰臣秀吉所建,城头依然能清晰辨别出那时的古韵,刀斧痕迹布满城墙,来往百姓纷纷驻足已观,可如今百姓却对这刀斧痕迹丝毫不感兴趣,大阪军民涌动,纷纷朝着城头之上望来,那古城高楼之上,琴枫再次持剑高舞,夜十方依然挥鞭如龙,琴枫的一身紫衣已是千疮百孔,夜十方的黑袍早已粉碎开来,这二人依旧再战,即便是上古魔物夜神鞭也已千疮百孔,即便是人剑合一的紫衣剑也已残缺密布,可二人依然双眼通红,不分时刻的挥舞着这一对神兵,便在那大阪古城的城头之上战成一团,夜十方长鞭一挥一扯,便是城头墙角被抽开一道缺口,琴枫紫衣剑一劈一扫那城头屋檐便是瓦砾四溅,引得城下百姓四处逃散。

  苍生妒便独自站在皇坛广场的一块破碎了的青石板上,他虽是无法跟随二人脚步,但以他的修为却能感受到这世间两大强者的生死一战是多么的令人神往,这二人一个是烟波楼的紫衣剑神,一个是摩尼教的传承教主,均是这世间至强的存在,自皇坛向北,战火山,引海啸,平大阪,三天三夜,却宛如三年时间一般漫长,苍生妒修为所及,只能感受到他们的无边剑意与魔气,心中折服之余,不免又生出一股妒意,要是有一天我苍生妒也能如他二人一般,站在那中原之巅,与那十方教主、八荒长老大战三百回合,将那烟波楼的一众美人儿击倒在地,按置胯下肆意凌辱,那该是多么美好?正当他艳羡之时,却听得一声龙吟虎啸,那两道紫黑之光再次飞来。

  苍生妒见他二人来势汹汹,所散发出的杀意不知比三日之前高出了好几倍,吓得他赶紧寻了个石狮身后躲了起来,那二人正斗得激烈,眼里早已容不进世间万物,眼里均是只有对方神采,夜神鞭灵动巧妙,每一招一式都能生出千般变化,而每一处变化都能生出万千魔气,而紫衣剑却不同,紫衣剑便是琴枫,琴枫便是紫衣剑,一剑而下,毫无半点招式,只是那天地浩然剑气凝结而生,心中无边杀意催动而起,剑之所在,便只一招,亦能世间无敌。二人身影再次战至一起,琴枫一剑长指,夜十方一鞭所及,二人身形之外纷纷笼罩出一股透明光球,伴着那剑鞭所及,这股光球又迅速消散,不断将念力灵力剑气魔气注入二人神兵之上,紫衣剑吟,长鞭呼啸,二人再一次相对坐倒,剑落石板,鞭置青砖,二人各自相似一眼,见对方嘴角均是溢出丝丝血痕,却是极为默契的打坐调理起来。

  苍生妒见他二人如此做派,当即面上浮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躲在石狮身后观察良久,终是感觉到他二人均是受伤不轻,当即大着胆子走了出去,高呼道:「紫衣剑,你胆敢伤我教主,且吃你苍爷一箭。」当即弯弓搭箭,便要朝那琴枫射来,却听得夜十方一声叱责:「不可!」

  「教主?为何不可啊?」苍生妒不解问道。

  「我与她一战三日,已然成了各自心魔,若是此战借你之手取胜,吾之心魔必将终生难解。你且退下,此战,我与她有死无生。」夜十方坦然道。

  琴枫稍稍朝他看了一眼,却是微微流露出一抹满意之色。夜十方朝她看来,亦是流露出相惜之情:「我本以为我摩尼教神通乃天下之巅,前番几次敌不过你均是因重伤未愈,想不到我今日全力一战,以依旧难以赢你。」

  琴枫依然未做应答,只是眼色稍稍深邃许多。夜十方再道:「无论如何,与你这一战,夜某此生无憾了。」

  琴枫这时却终是开了口:「你错了。」

  「什么?」夜十方却是不明其意。

  「三年之前,我也曾与你一般,习武只为求战,四处寻人比武,紫衣剑下,亡魂无数。」琴枫边说边是站了起来,夜十方见她站起,暗道她莫非这么快便恢复过来,连忙起身站起,随时准备迎战,可却见那琴枫走路都有些颤抖,她拔起地上的紫衣,朝着那中原方向念道:「你是个好对手,是我琴枫一生所战最强之人,能与你一战,却是酣畅,但是…」琴枫话至此处,那身上却渐渐涌出一阵黑色金光,琴枫怅然一叹:「你若是见过我家小姐的烟波浩渺之威,你才会明白这修为的天有多高,你若是体会过夜孤山崖三年不出与那战乱分离的命比纸薄,你才会明这世间的生命之贵。你害了琴桦,那便是我要杀你的理由,即便是天南地北,即便是天荒地老,对你而言,与我一战只是一战,而对我而言,与你一战,只有一个目的。」琴枫动了,紫衣剑再度燃起紫色剑光,杀意漫苍穹,一剑破洪荒,琴枫银牙一咬,终是说出了此战真意——「杀!」

  夜十方堪堪起身,他理解不了这份杀意,若说这琴枫靠着一股杀意与他战至不分胜负也就罢了,可这仅靠杀意的琴枫居然能比自己恢复得更快,竟是还能使出这般可怖的一剑,夜十方心中不服,可紫衣剑哪里容得他不服,尽管夜十方也站了起来,夜神鞭再次舞动,可顷刻间,便被那紫衣穿鞭而过,只余下漫天的黑色粉末,夜十方有些绝望,绝望的等着琴枫的至死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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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桦的剑却并未如死神一般将他一剑穿肠,那一剑便硬生生的停在夜十方的身前,却是再未前进,夜十方艰难的睁开双眼,只觉那紫衣剑与自己的胸口已不到半寸,然而琴枫的脸上渐渐露出痛苦之色,豆大的汗珠竟是从这位剑神的脸上滑下,夜十方向她身后看去,她的身后,正站着一脸笑意的苍生妒。

  琴枫还在挣扎,即便是背上中了苍生妒这一箭,可她仍未放弃,她要在倒下之前亲手杀了夜十方,可她再也提不起力气了,随着暗箭侵入背脊,那箭头所传来的功力正不断吞噬着她的修为,琴枫终究是倒下了,在她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缓缓倒下,她双眼圆睁,说不出的无奈与凄凉,她知道她的倒下意味着什么,是不弱于琴桦的屈辱,亦或者是死,她都不惧,她心中唯一遗憾的,是未能手刃眼前这两人。

  夜十方看着琴枫的倒下,似是在死亡门口走了一遭的他顿时再没了先前的从容,当即缓声道:「来,扶我起来。」

  苍生妒稍稍向前,却是跪倒在夜十方的身前,郑声道:「属下未听教主之言,打扰了教主这惊天一战,还请教主治罪。」

  夜十方微微欠身,勉强道:「起来罢,扶我起来。」

  苍生妒却是问道:「教主当真不治我的罪?」

  夜十方此刻气若游丝,若不是苍生妒出手,他便真个成了琴枫的剑下亡魂了,哪里又还能怪他,正欲再次回上一句「不怪你,扶我起来」,可脑中顿时醒悟过来,这苍生妒身为摩尼教长老,由自己一手培养而成,曾几何时需要他反复说上同一句话,而今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并未动手搀扶自己,那意味着什么?夜十方猛地抬头,却见苍生妒正用他那谨慎的小眼直盯着自己仔细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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