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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桂英平南】(48-52),1

[db:作者] 2025-07-19 08:07 5hhhhh 4740 ℃

 作者:zzsss1

 2019年2月24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字数:25011

              48、跃马柳州

  宋军突破拦马关后,在关内休整三日,便留下一千人守关,分水陆两路,水路由余靖统领,陆路由穆桂英亲自统领,直朝柳州城下进发。

  柳州城,因城内多柳而得名,亦因唐时柳宗元谪居此处而称柳州。柳江绕城而过,三面环水,更有苗江、榕江,水道纵横,将柳州地界织成了一个巨大的蛛网,而柳州城正是位于这蛛网的正中心。几条江形成了柳州的天然防御工事,因此水上要塞多得不可胜数。

  攻打柳州自然不能和桂州一样围城,四面合攻,几处重要水道将宋军隔在数十里之外。穆桂英下令各营将士于柳江北岸扎营,又令杨文广、余靖等诸将,逐一占领北岸的各个水寨,将柳江之北的僮兵全部驱赶到南面去。

  宋军停兵在岸尾岭下,从岭上直到岭下江边数十里,都密密麻麻地驻满了军营。穆桂英和侬智英并辔站立在江岸的石道上,放眼望去,满目大雾拦江。在迷雾深处,只听见湍急的水流声,一直往西流去。柳江蛇曲,从这里折而往西,不到十余里,又折向南而去,直到柳州城下,在城南又蛇曲往北,将柳州东、南、西三面围绕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口袋,将整座城做盛了起来。

  侬智英道:「元帅,镇守柳州的乃是末将的五兄侬智信,他虽然武力不及侬智光和侬智尚,但在末将的兄弟姐妹之中,唯有他文武双全,智勇兼备,极擅用兵。加之六兄侬智会已经抵达城内,他在军中极有威望,士卒人人皆甘为其死。

  宋军唯有沿江西行,在雀山南折入城。末将五兄已将城内的精锐人马,全部调出城外,在雀山布置防线,阻挡宋军南进。」

  穆桂英道:「柳城果是兵家胜地,易守难攻,若非大勇之人,是万不能破了此城。」

  话音未落,忽然一骑快马飞驰而来,在距离二将数步之远,骑士翻身下马,疾步走近穆桂英和侬智英,拜道:「见过穆元帅和侬将军,小人已经探明,侬智光已经于两日前抵达城内,现正与侬智信、侬智会布置雀山防务。」

  穆桂英面色凝重,点点头,让探子退下,对侬智英道:「如此看来,小女金花必与你三哥在一处。若是能攻破柳州,定能救小女于万全。」

  侬智英闻言,低头不语。良久方道:「都怪末将当时胡涂,才让元帅和小姐遭了如此厄运。柳城一战,若是能救出金花小姐,末将也算是安心了。」

  穆桂英道:「明日一早,你随本帅出阵,本帅自有办法,能破了柳州!」

  侬智英点头道:「谨遵元帅将令!」

  翌日一早,三军刚刚用罢战饭,便听得一阵鼓响。只见穆桂英顶盔带甲,下跨桃花马,威风凛凛,身后跟随着杨文广、余靖等大将数十员,大军倾巢而出,沿江西行,直逼僮军设在雀山的阵地。

  行不到数里,只见僮军沿着雀山东西两侧,一字儿摆下连营。连营以藤甲蔽道,上面覆以湿泥,以防宋军火攻。两面皆连接东西江岸,中间雀山之上,乃是大南国三名王爷的大帐。六王侬智会率军统领东路连营,三王侬智光统领西路连营,五王侬智信自领雀山中军。东西连绵二十余里,前后十余里,一眼望去,只见僮军层层迭迭,不可胜数。

  穆桂英坐在马上,往前眺望,虽然僮军桂州、桂水、拦马关接连失利,但依然军容齐整,士气振奋,不由赞道:「那侬智信果真是将才,若他依据桂水而战,怕是我三军此时仍到不了此处!」

  杨文广道:「母帅,待孩儿上前搦战,杀他一阵!」

  穆桂英点头道:「侬智信率部初来,稳坐雀山,侬智会所率柳州本队人马,皆士气高涨。唯有三王侬智光在桂州被击败,惶然如丧家之犬,此刻必定怯战。

  汝可与西路敌军交战,许胜不许败!」

  杨文广得令而去。穆桂英又召过余靖,道:「本帅令你率本部人马,在东路与侬智会对峙,没有本帅的号令,不许出阵交战,以作牵制。待本帅与杨文广一道破了西路,以三声炮响为号,再攻敌营。」

  「末将领命!」余靖应道。

  两军阵上,大雾弥漫,尘土飞扬。太阳还没有完全出来,驱散迷雾,此时一眼望去,竟像是置身于一片混沌世界之中。杨文广率军逼近敌营,穆桂英、侬智英紧随其后,直到前头部队距敌不到三百步,才停下来列好阵势。只见敌营高耸的藤牌,像是一座城墙一般,将进出柳州的道路,严严实实地堵了起来。

  杨文广来到营前,喝道:「逆贼侬智光听着,今日我大军南下,还不速速弃寨投降!若有半个不字,小爷我一声令下,定将你连营踏平!」

  侬智光听闻有人挑战,急忙披挂整齐,点了兵将,出寨迎战。在桂州被穆桂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已让他心中愤懑不已,一路上像丧家犬一般落荒,总觉得脸上无光。此时终于在柳州勉强站稳了脚跟,自然要一雪前耻。他出了寨门,只见对面阵上,站的竟是杨文广,不由怒道:「你个手下败将,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敢在本王阵前叫嚣,莫不是忘了桂州城下之败?今日你既自己送上门来,就休怪我手下无情!」

  杨文广一声冷笑:「好大口气,桂州让你逃了出去,今日你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两人新仇旧恨一齐计较,谁也不让了谁,也不再多废话,便催动战马,交战到一处。两人的武艺本就是旗鼓相当,一人想着要报仇雪耻,一人想着要建功立业,更是杀得难解难分。

  穆桂英立于本阵之中,见两人战了五十余合,依然未分胜负,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便下令鸣金,召回杨文广。

  杨文广杀得正起兴,不料被一通金锣唤回,心中不悦,跑到穆桂英面前,问道:「母帅,孩儿正要将那侬智光斩于马下,不知为何将我召回?」

  穆桂英道:「战鼓已过三通,再也衰,三而竭,若是久战不下,本帅怕动摇军心,因此才下令召回。」

  杨文广更是不满,道:「孩儿愿立军令状,将反贼斩杀。还请母帅再给孩儿一炷香的时间,若是杀不死侬智光,孩儿甘愿领罪!」

  穆桂英怒道:「竖子休得逞能!本帅令你,领五千精骑,到西面江边列阵。

  待本帅亲自上阵,赢了侬智光,到时以三声炮响为号,你便领兵冲击敌营。切记,待冲破敌营后,你便将敌兵由西往东追杀,莫要急着杀进柳州。明白了么?」

  杨文广不解,道:「这又是为何?小妹尚在城中,生死未卜,难道母帅不急着救小妹么?」

  穆桂英道:「南国一半能战之力,几乎已尽集柳州。若是不将其在此处尽数全歼,此后尚有宾州、昆仑、邕州等城,是为大患!莫要以一己之私,坏了家国大业!」

  杨文广点头,领了五千人马往西边而去。

  穆桂英待文广走后,对侬智英道:「当日你三哥辱本帅至甚,今日待本帅出马,杀他方以解恨!」

  侬智英低头道:「元帅,今日末将虽投身宋营,但与侬家却仍是血脉至亲,若是元帅胜了此阵,还请元帅手下留情。」

  穆桂英沉吟片刻,道:「既如此,若本帅能擒得此人,定不下手杀他,待押回东京,听候天子发落!」

  两人对话间,只听侬智光在阵上叫嚣:「难道宋军阵中没能人了么?还不快快出战,本王的宝刀,已是许多未饮人血了!」

  穆桂英闻言,双腿一夹战马,从万千军中飞驰而出,奔到阵前,将手中的绣鸾刀摆开,喝道:「侬智光,死到临头,还在这里大放厥词。还不快快将本帅的女儿放出来,下马受死!」

  侬智光一见是穆桂英,笑道:「本王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穆元帅啊!

  见惯了你不穿衣服的模样,现在见你顶盔带甲的,倒是有些不习惯了。怎的,前些日子被本王在桂州玩得不够过瘾,今日又主动投怀送抱了吗?」

  穆桂英大怒,道:「侬智光,休要得意。当日乃是本帅大意,方能被你擒住,今日本帅既统领三军,便要报仇雪恨,不将你拿住,誓不为人!」说罢,便举绣鸾刀,朝侬智光砍去。

  侬智光在桂州城下已和穆桂英交过手,深知她的厉害,不敢大意,急忙用铁枪招架。不料,穆桂英砍过去的并不是一刀,而是三刀。一眨眼的工夫,刷刷三道刀花,直取侬智光颈、胸、腹三处。

  侬智光左右格挡招架,才堪堪将三刀全部挡了下来,心中不由暗惊:「好凌厉的刀法!」既然战不过穆桂英,他便只能智取。只见他大叫一声:「好厉害!」

  便拨马往回跑去。

  「逆贼,哪里走!」穆桂英催马追赶上去。只因她一心想到当日的受辱之恨,救回女儿杨金花,哪里肯让他这么轻易离去。

  侬智光回头,看到穆桂英紧追上来,心中窃喜,暗道:「穆桂英啊穆桂英,今日你又要落入本王手中了。这一次,本王定不会轻饶你,要将你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将兵器挂在得胜钩上,一手挽住马缰,一手伸进怀里,摸出一个包裹。他觑穆桂英追赶近了,忽然将包裹往后一撒。包裹在半空中散了开来,化作一张巨大的铁丝网,往穆桂英的头上直罩下去。

  「不好!」穆桂英心中暗惊,急忙拉住马缰。若是换了其它人,此番定然又要被侬智光擒去,但穆桂英是何等人物?只见她双脚用力一蹬,身子早已如飞燕一般,朝前跃出,扑在地面上,就地一滚。那铁丝网落下来的时候,穆桂英早已不在马上,只罩住了那匹战马。

  「狗贼,竟敢暗算本帅!」穆桂英心中益发愤怒,开口骂道。

  侬智光见暗器落空,穆桂英又失了马匹,又调转马头,向着她直冲过来。侬智光的乌骓马迅疾如风,像是一团黑影一般,席卷而来。若是被撞个正着,穆桂英不死也丢了半条命去。

  穆桂英果真是身手不凡,只见她忽然将身一矮,手中的绣鸾刀早已挥出,「咔嚓」一声,已将乌骓马的两条马腿齐齐砍断。

  侬智光的身子从马背上飞滚下来,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穆桂英飞步上前,本可以一刀将他砍死,但忽然想起,出阵前曾答应过侬智英,留她三哥一条性命,便想伸手去擒他。

  那侬智光正觑了这个空子,就地一滚,一个乌龙搅海站立起来,转身便跑。

  「哪里走!」穆桂英大吼一声,提着绣鸾刀,将桃花马上的铁网扯去,翻身上马,追赶上去。战场之上,两人一前一后追逐起来。但侬智光的两条腿,又怎么跑得过桃花马的四条腿。眼看越赶越近,就要把侬智光擒到马上。忽然,数千僮军掩杀过来,像潮水一般,瞬间将穆桂英淹没了。

  原来,僮军见侬智光落马,怕他有失,便一齐杀出营来接应。穆桂英身陷千军万马之中,左右砍杀,好不威风。不一会儿,已砍翻了数十人。

  一旁宋军见元帅被敌兵包围,也不含糊,各营将士齐出,踊跃争先,杀入敌阵。两下一片混战,直杀得日月无光,风云凄惨。

  侬智光在众人的接应下,才逃回了寨中,还没来得及关闭寨门,只听身后一阵娇喝:「狗贼,休走!」穆桂英早已一马当先,杀到了敌寨跟前,见侬智光要关寨门,忙一夹马背,连人带马如一阵旋风一般,杀进了寨里。

  「不好!宋军破寨了!」僮兵见穆桂英杀进来,深知其神勇,不敢以命相搏,皆抱头鼠窜而走。

  在穆桂英身后,宋军也如潮水一般,涌进寨中。穆桂英下令道:「鸣炮!」

  只听三声震天介炮响,早已陈兵在东线的余靖和柳江岸边的杨文广同时发难,一齐攻进僮军营中。两名将军奉了穆桂英的命令,从敌军防线两侧,向着中间挤压过来。

  杨文广杀了一阵,正与穆桂英相遇,道:「母帅,待孩儿去将这些喽啰全部杀尽,再也献功。」

  「且慢!」穆桂英叫住儿子,「你只需将敌兵往中间雀山赶去,休要嗜杀!」

  杨文广领命,带着骑兵从西往东,将敌兵往雀山赶去。那些僮兵见连营已经被破,都没了命似的埋头奔跑,一时间之间,自相践踏而死者不可胜数。

  连营的各个营寨,还没见到宋军的影子,就被一大群中战场上溃退下来的同袍冲散了阵形,便也加入了溃败的浪潮之中。不多时,失败的颓丧像是会传染一般,传遍了整个连营。逃命的僮兵像是八月十八钱塘江的潮水一般,被宋军像赶鸭子似的往雀山上逃去。这股浪潮正好被宋军利用,不费一兵一卒,就接连拔了僮兵数十座大营。

  在雀山之上指挥中军的侬智信,见两边忽起骚乱,心知东西两处连营定是被宋军破了,急忙下令道:「传本王将令,东西两边各分两千士兵前去增援!」

  两名偏将领命而去,刚刚点了人马,才走到半山腰,就又被溃败下来的僮兵赶回了山上。侬智信见状,知道大势已去,急忙牵了战马,要往柳州逃去。不料刚出了大帐,只见漫山都是败兵,将山路挤得水泄不通,哪里能冲得出去?

  这时,穆桂英已经带着人马,杀上山来,见了侬智信,挥刀便砍。那号称南国第一的侬智光尚不是穆桂英的对手,这侬智信又岂能敌得过她?他心慌意乱地招架了两下,已是无心恋战,又要往山上跑去。

  穆桂英手起刀落,将侬智信砍到马下,举刀要将他剁成两断。

  「元帅,手下留情!」一旁的侬智英见状,急忙喝住穆桂英。

  穆桂英在原地兜马一圈,道:「绑起来!」

  雀山之上,近万名僮军全部成了宋军俘虏。但是一路追赶上来的穆桂英,却由于分心对付了一番侬智信,让侬智光跑得无影无踪。

  穆桂英令余靖和侬智英看押俘虏,自己亲自领兵和杨文广一道,追着败军往柳州杀去。

  侬智光和侬智会一前一后,逃到了柳州城下。城头的僮兵一见,是三王和六王殿下,急忙放下吊桥,放他们进城。他们前脚刚刚踏上吊桥,穆桂英后脚已经杀到了城下。

  那守城的僮兵见了,急忙要拉起吊桥。穆桂英见了,心知如让僮军闭了城门,到时又免不得一番攻城,徒增伤亡。此刻吊桥已经被拉起一人多高,穆桂英后退了两步,忽然大喝一声,战马又重新飞奔起来。驰到城下,只听穆桂英叫声「起!」

  那马儿竟飞跃起来,跳上吊桥。

  穆桂英杀到城门处,砍死了吊桥的守卫,一刀砍断了桥缆。吊桥重新轰然落地。在城外列阵的杨文广,见吊桥落下,更不敢耽搁,急忙挥动大军,杀进城里。

  那侬智光和侬智会尚未在城中坐稳,忽闻杀声又至。侬智光急忙进了内室,将杨金花扔上马车,随着六王侬智会从南门出城,没跑多远,便到了柳江之边。

  穆桂英破了柳州,进城大喊:「降者不杀!」

  那些没来得及跑掉的数千僮兵也皆成了宋军的俘虏,虽侬智光和侬智会出城的,仅有三四千人。他们落荒逃到江边,不料宋军又随后杀至。

  柳江绕着柳州城而过,成了柳州的天然屏障,但是柳州一旦城破,柳江也截断了败兵的去路。在宋军还没抵达柳州时,侬智信早已坚壁清野,将柳江之上的渔船全部收了起来,此时江上更无可用的船只,只能等着宋军的屠刀从天而降。

  侬智光和侬智会好不容易寻到了一张竹筏,把杨金花从马车内提出,三个人上了竹筏,不让任何士兵上船,往柳江对岸划去。

  当穆桂英和杨文广追到江边,将那些溃兵一网打尽。但此时侬氏两兄弟早已驾着竹筏,漂到了江心。

  杨金花在竹筏上,见到了站在岸边的穆桂英,急忙大叫:「母帅,快来救我!」

  穆桂英的大军仍留在雀山附近,破柳州只带了数千精兵简装而行,哪里寻得到船只去追侬智光,只能站在江边干著急,跺脚骂道:「可恨又让侬智光这狗贼跑了!」

            49、杨排风大破宜州

  穆桂英和众军在柳州激战之时,杨排风的大军也没闲着,正日夜攻打为柳州犄角的宜州。宜州位于柳州之西,由南国大将侬平、侬亮二人镇守。待杨排风兵抵宜州之时,宜州早已坚壁清野,城墙四下数十里地,更无人烟。

  杨排风离城二十里扎下营寨,升帐召见焦廷贵、孟定国二将,道:「宜州城内有兵数千人,本将麾下虽有万余兵将,但若围城而攻,定然四壁薄弱,反被贼败。孙子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吾当分其主力,各个击破。」

  焦廷贵和孟定国笑道:「想不到你这个丫头,当起将军来,也是有模有样!」

  杨排风怒道:「住嘴!此乃军中,二位休得戏谑!」

  两人这才按下话语,默不作声。

  杨排风接着道:「吾军新来,城内必然以为我等立足不稳,会趁夜袭营。焦廷贵,你率两千精兵,伏于大营北侧,孟定国率兵两千,伏于南侧。待敌来时,放其入营,只能其全部进了营中,便以击炮为号,一齐杀出。此战若能大胜,宜州兵力自然被分,破之如探囊取物也。」

  二将领命,带了各自的人马,从黄昏时分便伏于道路两侧,只等敌军袭营。

  在宜州城中,侬平找到侬亮商议道:「宋军兵临城下,估摸有着万余人,我城中区区数千人马,何以相抗?若是出城交战,定然不敌,不知贤弟有何妙计?」

  侬亮道:「兄长勿忧!宋军虽然人数比咱们多了些,但也并没有多上太多。

  而且我们镇守宜州已有年余,熟悉地形,那宋军初来,人地两生,有何惧哉?待小弟到了夜里,率两千人马,趁黑摸进他们的营中,去劫他一次。宋军无备,必然退去。」

  侬平点头道:「果真是妙计,那宜州守不守得住,全看贤弟了。」

  是夜,侬亮披挂整齐,提了兵器鎏金锤,点了两千余名精兵,趁着夜色,悄悄出了城门。人衔枚,马裹蹄,悄无声息地朝着宋军大营摸去。二十余里地,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寨前,侬亮见宋军营中人马无声,一片漆黑,心中暗喜道:「看来宋军果然没有防备,天助我也!」

  这时,刚刚报过三更,侬亮抬头见月入乌云,四下旷野之中,更是黑暗。便悄然下令道:「众将士听着,且随了本将,若能取了杨排风的首级,赏金五百两!

  若是能将她生擒,赏金千两!」

  僮兵皆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听侬亮一声令下,僮兵从四下里杀出,涌进宋军大营之中。侬亮一马当先,大喝着:「取杨排风首级者,重重有赏!」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宋营之中并没有慌乱起来,相反依旧安静地出奇。侬亮正在疑惑,却见一名军士来报:「将军,小人已查探了几座军营,帐中却是空无一人!」

  「什么?」侬亮大吃一惊,心下马上明白过来,自己定是中了宋军的计谋,急忙道,「快快后撤!」

  待他明白过来时,已是晚了。只听一声炮响,四面忽然喊杀声震天动地,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无数宋军,将侬亮团团围困于寨中。

  黑暗中,一名身材魁梧的宋将朝着侬亮直奔过来,叫道:「好生胆大的狗贼,竟敢偷你焦爷爷的军营,今日便让你来得去不得。」

  侬亮心中更惊,暗道:「此人莫不是宋军大将焦廷贵?听闻房间传闻,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此人若在,那孟定国那厮定然也在军中。仅凭我一人之力,又如何战得过他们两人?」当时心下惊慌,急忙拨马便逃。可是举目望去,只见四下里已被宋军围住,哪里杀得出去!

  还没容得侬亮思考,焦廷贵早已杀至近前,道:「留下脑袋,今日你焦爷爷便放你离去!」

  侬亮大怒,骂道:「你这厮,好生无礼,看锤!」说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拿了手中的鎏金锤朝着焦廷贵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焦廷贵也是军中好手,急忙迎住,两人大战起来,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两人战了十余合,又听一人叫道:「狗贼休得猖狂,你家孟爷爷在此,还不赶紧下马受死?」黑暗中,又杀出来一人,加入了战团。

  侬亮不得不也接过孟定国的兵刃,以一敌二,心中更是慌乱,暗忖:「果然不出所料,这二人力大刀沉,非我一人可以胜之。」当下有些力怯,瞧了个空子,虚晃一锤,拨马便往后跑去。

  侬亮四周皆是宋军和僮兵混战在一起,他为了活命,也顾不得是自己人还是宋军,只埋头往前冲撞,也不知撞翻了多少人。待他好不容易杀出重围,身边早已没了一兵一将,只剩下一个光杆司令。他来不及伤感,又拼命地朝宜州城里跑去。

  跑出数里地,回头一看,索性宋军并未追来,这才送了口气。忽然,黑暗中传来一声娇喝:「狗贼,纳命来!」随着话音,一杆不知什么兵刃,呼啸着迎头打来。

  侬亮急忙拿鎏金锤往上一架,只听「乒」的一声巨响,顿时火花四溅,如在黑夜中划过一道闪电,转瞬即逝。侬亮只觉得虎口发麻,人在马上,也不禁退了几步,才堪堪站稳。他心内暗惊,喝道:「你是何人?」

  这时,四面亮起了无数火把,在火把的照映下,侬亮看出与他交手的竟是一员女将。只见她三十多岁的年纪,身高七尺,皮肤黝黑,却生得威风凛凛,两道剑眉直入两鬓,目光明亮有神,咄咄逼人,比焦、孟二将更有大将风范。她身披亮银锁子甲,内穿绛红色战袍,下披鱼鳞护裙,膝上绑虎头护膝,足蹬牛皮战靴,手握镔铁棍,下跨赤兔驹。她开口道:「本将正是平南大元帅穆桂英座下大将杨排风是也!」

  侬亮心中暗舒一口气,忖道:「原来此人便是杨排风!」他初见排风,只见她气势不凡,以为是穆桂英来了此处,只道是自己必然凶多吉少。一听她自报家门,乃是杨排风,才稍稍缓口气,便道:「你一天波府中的烧火丫鬟,竟也敢在本将这里猖狂,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杨排风闻言大怒,道:「区区蛮将,竟敢小瞧本将,看棍!」说罢举起镔铁棍,朝着侬亮打了过去。

  侬亮方才已经吃过她一棍,深知其力大无穷,有着霸王之勇,不敢硬拼,只将身一闪,往一旁躲过。镔铁棍轰然落下,砸在地上,顿时碎土横飞,竟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来。

  侬亮想不到一名女子竟有如此神力,不敢恋战,急忙拨马往南边跑了出去。

  杨排风率军追了一阵,只因天黑,难以辨识地形,不多久,让侬亮跑得失去了踪影。她怕营中有失,便领军回了大营。

  侬亮凭着自己对宜州地形的熟悉,侥幸躲过了杨排风的追杀。他徘徊了一阵,心知此时大路必然已被宋军截断,回不了宜州,便往邕州昆仑关赶去。

  杨排风刚一回到营中,焦廷贵、孟定国二将便迎了上来,恭贺道:「排风将军用兵如神,此战斩获敌兵七百余级,俘虏一千余人,可谓大胜。想必攻破宜州,指日可待。」

  杨排风道:「侬亮那厮已让本将赶回邕州去了,现在宜州城中,仅有侬平一人。你二人今夜好生休息,待明日一早,随本将出城搦战!」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杨排风便率焦廷贵、孟定国二将与万名军士,来到城下叫阵。

  且说城中的守将侬平,昨夜送侬亮出城之后,只等着捷报传来。谁知不仅侬亮没有回来,连他带走的两千士兵,也是音信全无,一大早便被宋军的叫阵惊醒。

  侬平哀叹道:「看来吾弟昨夜袭营失手,今日方使宋军兵薄城下。」

  宋军在城下叫阵益急,左右不停催促道:「将军,战与不战,请速下令!」

  侬平道:「我堂堂南国上将,岂能怕了一介女流?传我将令,点齐三千人马,随本将出城迎战。」

  不多时,宜州城门大开,侬平率人马在城下列阵。他跑出阵来,道:「何人城下叫阵?」

  杨排风望着对方的阵势,只听焦廷贵对孟定国道:「昨日僮兵在劫营时折了一阵,现城中可战之力,不过三千。可笑侬平这贼,竟还敢出城迎战,真是死到临头,尚不自知。」

  杨排风斥道:「你这厮懂得什么?当日穆元帅在桂州城下,尚以不知五万之众,迎战僮军十余万,还不是大胜而归!」

  焦廷贵驳道:「侬平乃蛮族裨将,又怎能与元帅相提并论?」

  杨排风不去理他,道:「待本将出阵,生擒此贼,早日回营报功!」

  焦、孟二将道:「不如让我等二人出马,定能擒得此贼!」

  杨排风道:「听侬智英所言,侬平此人骁勇善战,武力更在侬亮之上。此战本将意在一举夺下宜州,不容有失。你二人可各带两千人马,从敌军左右两翼包抄,截断敌军回城的退路。待本将胜了此贼,定可拿下宜州。」

  擂鼓三通,杨排风出马道:「天波府上将军杨排风在此,贼将还不下马投降?

  汝区区三千之众,与我天朝大军对抗,岂不以卵击石?」

  侬平道:「你一介女流,竟出如此狂言!看来本将不与你点颜色瞧瞧,你便不知我大南国的军威!」说罢,挥舞起流星锤,朝杨排风摔打过来。

  流星锤本属于暗器,用于战场之上,可谓罕见。侬平手中的一对流星锤,各重三十余斤,球体上钉满了铁牙,尖锐无比。球下链长数丈,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可近可远,着实不好对付。

  杨排风虽然武艺极高,力大棍沉,遇上一般武将,可谓无敌,可是面对如此诡异的兵刃,也一时之间想不出应对的法子,只是将马往旁边一拨,避开来锤。

  侬平一锤打在地上,轰然作响,紧接着另一手中的流星锤也接踵而下,朝着杨排风迎头打来。杨排风已是避不开这第二锤,急忙将镔铁棍一横,往上一架。

  不料侬平的流星锤忽然暴长了两三尺,杨排风的镔铁棍只架在了铁锤的链子上。

  那流星锤链子一碰到棍身,迅速由直变弯,铁球以铁棍为轴,向下摆来,直打杨排风的后背。

  杨排风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锤,只觉得胸口一股腥味直往上涌,差点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她坐在马上,晃了几晃,急忙用镔铁棍撑地,才没让自己从马上栽下来。她感觉自己的后背像是被穿了无数个窟窿,那是被铁锤上的铁钉扎的,顿时鲜血将她的半身衣服全部浸湿。

  侬平虽然一击得手,但心中不由暗惊,忖道:「一般男子挨了这一锤,也保不住性命。这女子竟然还能稳坐马上,如没事人一般,真非寻常人也!」

  趁着他发愣之时,杨排风深知不能再容他发起第三锤,要不然她的身体即便是铁打的,也是扛不住的。她急忙用镔铁棍,朝侬平横扫过去。

  柔可克刚,但刚亦可以克柔。侬平的流星锤,只是一件软兵器,并无法格挡杨排风如旋风一般扫来的铁棍。他急忙将两个铁锤合在一处,拿在手里,迎住了杨排风的镔铁棍。

  侬平怎么也想不到,杨排风居然如此神力,差点将他连人带马都打飞出去。

  他急忙稳住身形,却见杨排风紧接着第二棍又打了过来。侬平不敢再挡,急忙将右脚脱镫,双手挽住马缰,身体往左边一斜,将身藏在马身一侧。铁棍便紧贴着他的后背扫空了。侬平右脚在地上一点,借着这股力,又重新翻回马背上面。他几乎在坐回马背的同时,手中的流星锤又抛了出去,直打杨排风的面目。

  杨排风瞧得真切,突然伸手一抓,抓在流星锤的链子上。她这一抓,时机刚好,若是早了半分,抓到的便是锤身,手不免被锤上的铁钉所伤。若是慢了半分,铁锤已打到了她的脸上,不死也难活了。

  杨排风顺势将铁链一拉,侬平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要将他往前面扯去。

  好在他松手及时,要不然定然被杨排风从马上拉了下来。他失了一件兵器,心下惊慌,急忙将另一个流星锤也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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