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建安三年。

下邳城破，呂布被殺，張遼投降。

剛除去心腹大患的曹操，又差點因貪色誤事。

在關羽氣沖沖的一腳踹開房門時，還在棄婦杜氏懷中醉酒的曹操才酒醒。

「曹孟德你不守信約！」關羽指著曹操大罵。

曹操這下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荒唐事來，明明昨晚是來接杜氏去給關羽做新娘。

但杜氏拉著他說欣賞他的才學，要跟他聊天，聊著聊著，杜氏又窩入他懷中哭訴自己如何苦命……幾杯烈酒下肚，之後……就到了現在。

幹，被這女人擺了一道。

杜氏縮在曹操身後，楚楚可憐。

關羽怒髮衝冠，伸手要抓杜氏，曹操擋住了。

「雲長，是我不好。我把貂蟬許你如何？」曹操努力安撫著關羽。

吵鬧聲驚動了在外看守的夏侯惇和張遼，夏侯惇以為關羽謀反，二話不說就拔刀砍向關羽。

關羽險險躲過，被削下幾根美髯。關羽不甘示弱，抓起身邊長矛正要打起來時，張遼過來把關羽攔住勸退。

杜氏竊笑，曹操橫她一眼：「不知死活，剛才妳差點沒命了。」

「曹操大人知書達禮，妾身寧可當大人的小妾也不要嫁給那粗人。」

曹操沒心情理她，看著關羽的背影，心想真是糟透了。

武將之間，沒有用酒解決不了的問題。

張遼請關羽上酒館喝酒，二人飲上幾杯，天南地北聊一番，已把那杜氏丟到腦後。

「雲長啊，婦人何止千萬，那女的一看就知水性楊花，配不起雲長，就由得曹操去吧。」

半醉的張遼沒大沒小的直呼主君其名。

「文遠，實不相瞞，關某就是看上她水性楊花。」

「雲長口味真獨特。」

「關某不好女色，又得立後，此婦早有一子，本想娶她來收她兒子嗣後……」

張遼呆了，關羽竟是同路人。

「立後這些事之後再說吧，雲長……我之前在呂布軍中有幾個護衛兵，長得俊俏……」

二人由聊女人變成了聊俊男，相談一夜，好不暢快。

第二天，曹操竟親自來找關羽賠罪。

曹操雖好人婦，但自張繡一事後，深恐因婦人再誤大事。加之回去後被卞夫人訓責一番，自知有錯，就放下面子來賠罪。

關羽有點驚訝，此人好歹也是一方諸侯，加之奉天子，拜司空，竟屈就自己來賠罪。

「雲長啊……元讓不慎傷了你的鬍子，我命夫人繡了錦袋，好讓雲長把鬍子收好，便於打理。」

曹操親自梳理關羽的鬍子，讓關羽有點飄飄然。

昨晚張遼送來伺寢的那幾個俊秀護衛兵，伺候關羽時，也大誇他的鬍子漂亮。

兵卒始終只是下人，眼前這人雖矮小，細看眉宇間有英氣，而且貴為司空……

關羽心神一動，用力緊抱住曹操。

曹操吃了一驚，推開關羽：「大膽！」

關羽拜伏請罪。

曹操看著這高大的猛將，回想那不識抬舉的于禁。或多或少，他也懂被拒絕的感覺。

「罷了，不許有下次。」……

關羽沒有放棄的打算。

夏侯惇或多或少感到關羽的用心，老是提點曹操離關羽遠點。

曹操一向都把這堂弟的忠告當耳邊風。

曹劉聯軍回到許昌。

一直受著曹操忌憚的劉備，某日被邀去打獵。

曹操手下猛將如雲，眾將打獵後皆汗如雨下，曹操唯獨給于禁備茶解渴，命下人給他搧涼抹汗。

關羽注意到他尤其寵愛于禁，心中不是味。

第二輪打獵開始，眾將皆散，獨留曹操。

「大哥，曹操早晚殺你，何不殺之？」關羽對劉備說。

「雲長，孟德對我們有收留之義，不可忘恩。」

劉備說著，跟張飛策馬去了。

曹操策赤兔馬來到關羽面前：「雲長，還不快去？要是你贏了，我把這赤兔贈你。」

受寵若驚的關羽立刻把對曹操的怨怒丟到腦後，策馬獵兔子去了……

建安五年正月，劉備叛曹，投袁紹去了。

劉備留妻兒和關羽在下邳，由得他們被曹軍擄去。

是認命也罷，是被曹操禮賢下士打動了也罷，是看透了大哥的無情無義也罷。

關羽降了曹操。

他每天把鬍子打理得整潔順滑，次次都令曹操忍不住要來摸一把。

君臣二人一同策馬巡邏時，還在聊如何打理鬍子。

二月，袁紹南下，重圍白馬渡。

曹操急命于禁旗領二千輕騎至延津，大張旗鼓，引開袁紹主力，曹操張遼關羽就領主力悄悄聲東擊西，救援白馬。

袁紹大軍十萬之眾，于禁此行，生死未卜。

這場是存亡之戰，再捨不得也要捨得。

于禁行前，曹操拉住他手，淚如雨下。

君臣道別時，言辭懇切，諸將無不動容，唯獨關羽暗中生恨。

曹軍急行救援白馬，晝夜無休，踏雪行軍。

途中勞累的曹操不慎感染風寒，主力大軍只好紮營休息一夜。關羽留下保護曹操，張遼為先鋒，領一千騎繼續急行白馬。

關羽侍立帳前，防人乘病偷襲。

病時身上忽冷忽熱，加之憂心戰局，曹操難以成眠，他喚關羽入帳去温酒給他暖身。

温酒時，曹操讓關羽坐在榻邊，讓他靠著休息。

酒熱了，關羽卻發現曹操已靠在他背上沉沉睡去，原來只是要有人靠著就能安心睡了。

關羽把他扶著躺好，迷糊中的曹操卻拉住了關羽。

關羽無法再忍耐，抱著曹操擁吻。

曹操迷糊中只覺有雙強壯温暖的手挑逗著他，摸遍了他全身，玩弄著他的私密處。

這粗糙的觸感，一如宛城那龍陽春宵，異常受落。他放軟身子，皺眉呻吟……

待曹操的理性回來時，只見二人已玉帛相見，自己身上一片又一片吻痕，混身愛液不堪入目。

曹操雙腿張著，纏住某人腰間，他發現此人不是他夢中的于禁時，嚇的一腳踹開對方，抓住被子蔽體，驚魂未定。

「你不是文則……你出去。」

關羽沉默穿回衣服，披回戰甲。

由那晚起，關羽決定還他知遇之恩後，重投劉備。

斬顏良後某夜。

關羽不受賜封，離曹操而去，從此終生跟他為敵。

夏侯惇請命追殺關羽，曹操不許。

「是我先負他，何以追之……」

于禁對他不理不睬，他犯賤相纏。

關羽對他傾心鍾情，他卻誤以為厚祿足以相報。

他這生人，戰場精明，情場卻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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