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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6

[db:作者] 2025-07-18 18:40 5hhhhh 3470 ℃

坦白

秋天的雨,真的很讨厌。

本来就已经够冷了,还要再降温,看着干枯的叶子和暗蓝色的天空,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征兆。

拓海咬着山野带来的特产,望着窗外的雨这样想着,虽然外面很冷,但是山野带来的东西还是热乎的。

虽然他可能真的很讨厌自己,但是也不会让自己在一宿舍人都吃东西的傻站着。

顺便一提拓海带来的特产是海产干货,虽然是好东西,但是气味……被山野又骂了一遍,只有默笑着和拓海分享了一点海产。

拓海现在也有点搞不清山野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最近只要默一接近自己,他的脾气就更臭了,下午的时候又因为一点小事,山野又把拖布杆扔过来了。当然,现在山野正在被窝里因为受到恶业谴责的原因发着烧。默在一旁照顾他,不知道为什么,山野好像露出了一副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的表情。

从刚才默和山野从公园回来就这样了。

拓海把迟来的龙族特产掰了一半分给秋实,两个人坐在食堂里,看着窗外的天,阴沉得很。

拓海把最近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讲给秋实听,难得秋实会主动找他出来吃饭,怎么能一直沉默呢。

“……拓海,有没有人说你很笨。”秋实总觉得有些无奈,他现在应该觉得拓海很可爱吗,还是该说他真的很蠢。

“啊……连秋实也这么觉得,我真的那么笨吗?”

“不是,就是想说……算了,不管怎么说山野打你确实不对,他这个家伙现在越来越看不惯你了。”

“就是啊,我明明觉得我也没做错什么。还有就是,嗯……谢谢你请我出来吃饭。我真的已经穷的快要去教会要福利金了。”拓海双手合十,摆出一副十分感谢的样子。

“不过我要是也穷的走投无路了连教会都不会要我。”秋实无心地说出了一句有些心酸的话。

“抱歉,是不是我又说错了什么……”拓海没有底气的说着。

“没有,快吃正餐吧。不懂你既然不喜欢山野,那就不要拿他的东西吃呗。”

“可是真的快饿死了,海产又被山野扔掉了……”拓海委屈地说着。

从小的时候,他就一直在体验贫穷的滋味,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感觉。

有的时候他在想是不是要应该怨恨母亲,如果母亲没有选择非要和父亲离婚选择小众信仰的话,他们本来是能过上正经的生活的。

狭窄的出租屋,混杂在多户人家之中的小破楼,秋冬冒着炊烟的烟筒来取暖,那间小房就是拓海的全部童年。

幸福是应该自己争取的,而不是埋怨命运的不公,这样的道理,谁都会懂。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谁又不想要从舒适的环境开始人生呢。

尽管自己能考上这所大学,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但是……生活上的事……

“唉……我是不是应该听默的话,去和他打一份工呢?妈妈一个人还是太辛苦了。”拓海自言自语着。

“不行。”秋实斩钉截铁地给出了答复,看着拓海疑惑的表情,秋实眼睛又不住右移。“我是说,既然妈妈这么辛苦,拓海你更不应该让山野、默和其他室友欺负你,把你的海产扔掉,那也是你妈妈的心意。”

“你说得对……可我真的不敢反抗,我好窝囊啊。而且我最近……”拓海看着自己有些发抖的双手。“身体有些不太对劲。”

“我看看?”秋实装作自己在摸拓海的手,实际上在偷偷看他身体旁边那若有似无的气焰。

不知道怎么,秋实从刚才就感觉自己的视力倒退的非常快,以前能看在远处就看清恶业的能力已经不复存在了。也不知道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如果能就此不再看见业,那他就会从这丑陋的地狱中解放,可是他又不敢抛下这能力,就像是握着宝贵美丽的玻璃碎片一样,明明痛到双手鲜血淋漓,可是却又舍不得放下。

秋实努力地接近拓海,弄得拓海有些不好意思的,因为在别人眼里,现在秋实都快钻进拓海的怀里了。“秋实,等等,你贴的太近了。”

不行,拓海的恶业又在增长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会……

秋实看着拓海有些虚弱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记恨着那个家伙。

他不会相信你的话,除非你告诉他,你能看见业。

默的话在秋实的脑袋里挥散不去,就像是蒙在眼睛上的一层雾气,本来不该有感觉,却又心烦得很。

如果我真的说出来的话,拓海会怎么想?

拓海很有可能不相信,就算是相信了,也是自己放纵了默,让默一直欺骗拓海。不管怎么样,都一定是自己的错。这种事就像是粘稠的蜂蜜一样让他理不清,黏黏糊糊的感觉粘在他的脚下,让他动弹不得。

可恨的信仰,可恨的神,可恨的业。

“秋实?”拓海感觉秋实正处在某种负面情绪中,尽管他真的很笨,但是他总能敏锐地感知到别人的情绪。“你又露出了那种仇恨的表情了....”

“仇恨?”秋实愣了一下。“不,这不是恨。这是痛。”

“我有些事想要告诉你,你愿意来到我家和我谈一谈吗?”秋实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准备起身离开食堂。

看来我真的只能走到这里了,但是在离开之前,我无论如何也要让拓海自己判断何为对错。

何为对错,吗?明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何为对错,我居然还去教别人,太可笑了。

“秋实,我们不能在这里说吗,我有点不太想去....”

“是很重要的事,和默有关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你自己做决定。”

“.......”拓海没有回应,他默默地从凳子上抬起屁股,代表他愿意去听了。其实他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定数,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听寝室里和校园里都在谈论一个公园的邪教徒的事,而那个人就是自己学校的。总觉得这个时候秋实找他谈论这件事,就是一个不好的开头。

穿过遍地枯叶的小巷,拓海将自己的大衣裹得更紧了一些,在这个时候他非常羡慕身为犬兽人的秋实又那么厚的一层皮毛可以御寒,想想也经常有人用这个理由拒绝他的邀请,导致他现在还是一个处男.....嗯...不对,他现在该想的才不是这种事。拓海摇了摇头,从以前开始他就一直这样脱线,也难怪没有人和他做朋友,现在终于有人愿意接受他的缺陷,接受他的信仰,他更不敢轻易放手。

希望不是秋实告诉自己,默就是...或者秋实说他自己....

不,一定不是那样的事,也许秋实过了一周找到自己只是想要说上次的答复。一定是的,没错。

到了秋实家的附近,连枯叶都不在这破落的如同废墟的地面上出现,可能因为连树都已经被烧光了吧,就像是逃跑了一样,无论是兽人、还是植物,都视秋实的家如同恶魔之地。

一定很孤独吧,秋实。

拓海在大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秋实已经进屋了,他全程都是一言不发地在前面走,每次拓海想要搭话打破这沉默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进来吧,不用脱鞋的。”秋实已经在催拓海了。

“好....”拓海咬了咬牙,还是进到屋子里,随着破旧的大门关上的声音,拓海吞了一口唾沫。

秋实在拓海前面走上阁楼,本来他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可是此时这栋房子就像是别人家一般陌生,他现在似乎在逐渐失去某一部分记忆。

不行....我必须得和拓海摊牌,如果再不说的话,我就会被不知名的神所迎接吧?真是的,我明明没有信仰,此刻却如此地希望能够有个神让我依靠一下。

到了顶楼的那一刻,本来说话一向直来直去的秋实,却犹豫了半天没有把话说出口。拓海坐在那破旧的秋千上,冻到一直搓着他的手,本来柔软结实的鲨鱼尾巴此刻就像是冻在冰箱里的罐头一样,硬邦邦地拖在地上。秋实看到拓海的样子,脑海中浮现的是那只惧怕寒冷的老虎,坐在同样破旧的秋千上,将手揣在怀里的样子。

我可以理解你,我们三个都是一样的,可是我却不会认同你的想法,默。

用别人的痛苦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孤单,是行不通的!

“拓海,我想要告诉你,离默远一些,他是,他是....”该死,明明脱口而出的话此刻却说不出来,秋实愤愤地咬着舌头,在想着要不要话锋一转。

“默,是邪教徒吗。”拓海接过秋实的话,在寒冷的风中继续搓着手,呼啸的冷空气代替了两人的话语,在这阁楼上咆哮着。恹恹的爬山虎瘫在篱笆上,像是观众一样看着此刻无言的两人。

“是,我就是要告诉你这个。”秋实悬在空中的手垂下,叹了一口气。

“我不相信。”拓海不敢抬头看着秋实的表情,究竟是愤怒还是...

“我明白你不想相信的心情,可是我看到了,我跟在他的后面看到他与以前的受害者见面,他只是想要你的感情来消除他自己的恶业。”

“秋实,我喜欢你。”拓海沉着脸,站了起来。

“你突然说什么....我要说的是...”秋实本来要对拓海的这种态度发火,然而拓海走过来抱住了他,那冰冷的,属于鲨鱼的体温,却让秋实的身体不住地燥热。

“求求你...不要说。默不是邪教徒,他一定不是。我不想让自己的好朋友被抓住死刑,我们不要继续说下去了,好吗...我只喜欢你啊,求求你,我不想让我最喜欢的人把我的朋友推上绞刑架....”

秋实能感觉到,拓海的泪水是温热的,正大滴大滴地打在他的毛发上,可是这样温暖的泪水很快就会被风带走热量,只会让人心寒。

“你懂不懂,被推上绞刑架的人是你。”秋实用力把拓海推开。“你懂不懂,我为什么只对你这么有好感,我也爱你,你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命?”

“明明自己就是有信仰的人啊!?不要让人去决定你的事情,让神去决定啊!神会放过你和邪教徒混在一起吗!你看看你身后那非议的恶业啊,都已经缠绕到你的脖子上了啊!”秋实冲拓海大喊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愤怒,拓海在向自己求饶,他想让自己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给我清醒一点,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个样子,你喜欢的是我,可是你又想要救默,你为什么要救他,他有什么值得你救。再说就算我真的闭嘴了,别人会放过他吗,那个受害者难道不会出来指认他吗? ”

“……”拓海没有回答,他想不到说什么,只是又过去抱着秋实温暖的身躯,就像是一条被人一脚踢开又过去舔着鞋子的小狗一样。秋日里唯一有着温度的身体,柔软的毛发此刻却不能再让拓海感到舒适。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秋实向他表达出了自己真实的感情,可是他却没有机会感动,因为他很清楚,因为自己的摇摆不定,秋实才会生气地一股脑说了出来。他也不懂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只是想到默做他室友的一个月,他确实感觉到了久违的友谊,如果自己真的是被害者的话,那就让默逃脱这世俗的惩罚吧。

“拓海,你没什么想说的吗?”秋实再一次推开了拓海,这一次用的力气大了些,本来就有着怪力一般的秋实,差点没把拓海推倒在这坚硬的水泥地上。“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关注你?因为我能看见别人的业力,这双眼!这双眼……让我害死了爷爷奶奶,让我父母抛弃了我,让所有人都远离我,只有你,在我没有信仰的情况下依然接近我。所以我才,我才这么……”秋实喊着喊着,突然感觉眼睛一热,像是有积蓄了许久的东西要流出来。“你知不知道你被默缠上之后你的恶业涨了多少吗,再这样你就会死的,你到底有没有弄清楚他为什么接近你?!他不是你的朋友,不要病急乱投医好吗!”

秋实本来想继续说下去,但是拓海的脸上此时只有恐惧。尽管拓海不是虔诚的信徒,但是秋实在他面前说出自己能看见业这种事还是让他的身体动弹不得,这是一种常见的生理反应,就像是兽人们避免不了的本能,一定要进食补充营养才能活下去,一定要用睡眠来让身体休息。信仰就像是兽人们身体结构的一部分,在听到秋实能看见业力这种事后,拓海他出于本能地恐惧着,受限于新生兽人宗教的教条,他双膝跪在坚硬冰冷的水泥地上,然后喉咙就像是有热辣的东西在攀爬一样,他颤抖地掐着脖子,但还是浑身发冷地着干呕了出来。

“拓海!?”秋实第一次在信徒面前说出来,默因为是漠明教徒的关系无所谓,但是作为普通宗教信徒的拓海却产生了巨大的反应,就像是爷爷那时一样。“对不起,对不起,你还好吗?”

“秋实?……你能看见……不行,我不能说出来,好难受,不要说下去了。”拓海怎么也不能相信,秋实居然能看见别人的业,他也没想到,单单是听到这一事实居然让他起了这么大反应。“你能看到我现在的业是什么样子的吗?”

“……能。”秋实慌张地握住拓海的手。

“那你能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死去吗?”拓海擦去干呕出来的口水,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难堪,但是他的一举一动此时都在秋实的视野里。他也不清楚自己出于什么才会这样问秋实,但是他觉得秋实没有说谎,就像是想要知晓自己的死期一样,他才问着秋实。

“……”秋实闭上了眼睛。

“你为什么闭上眼睛,你不是能看到业吗,你也看过默的对吗?那是什么样子的,你又是什么样子?”

“拓海,你让我很失望。”秋实的声音因为痛苦而扭曲着,就像是因为悲伤过度发出喘不上气的声音般。“我不想看见业,也不想拿这东西作为工具。”

“抱歉,我不该这么问的。”拓海被秋实扶起来,然后望向远处冰冷的学校,就像是没有人情味的坟墓,自己亦然,伤透了秋实的心。

“没事,你回去吧,我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秋实摆摆手,拓海明白他已经不会再揭发默的潜回答,这是用自己彻底让秋实失望换来的。用一个人的感情去换了另一个人的生命。

秋实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拓海,他紧紧地咬着嘴唇,然后是嘴唇被咬破,鲜血的味道。

不会笑的萨摩犬兽人,白色的长毛在秋风中摇曳,尽管表面是平静的,可是内心却躁动的不得了,他就这样看着那只淡蓝色的鲨鱼兽人离开了自己的庭院。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就像是横在心脏上的锯齿一样一样,一点点地磨去他的所有感觉。本该感到痛楚的,却失去了知觉。既然你那么想要去宽恕那家伙,那就去吧,我不会再管你的。

秋实突然感觉脑袋有一丝凉意闪过,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痛。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双眼,拓海已经走远了,无论自己是什么样子都不会有人看到了。他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透过玻璃上的倒影看向自己,只有一片模糊的黑色。

拓海要去找的人……是谁来着?不对,离开这个庭院的人……我又是谁……

被丑陋的恶业所侵蚀的身体,在二十年后的这一天,终于到达了极限。躯体和记忆连同过往的喜怒哀乐一起即将归于尘土。

阴沉得像是会拧出水的天空,偶有几只灰鸟飞过,白色的萨摩犬迷茫地看向远处学校,思绪与满溢的恶业一同游荡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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