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第一槍不需要代勞。武器已出鞘，刀鋒與刀鋒相格。

當對峙雙方壓力抵達臨界點，只需要首個損失作為點燃戰火的藉口。

一旦開戰，就會以某方的毀滅作為終曲。

>"轉移至Y-F"

>"肯定"、"肯定"、"肯定"

裝有愛用高危武器的輕合金箱靠在破敗落漆的牆壁上，旁邊還有數個密封金屬箱。

即便在電子靜默下無法得知部隊位置，夢想家依舊像樂隊指揮家那樣輕揮雙手，數支潛伏的鐵血混編小隊根據先前指示悄悄遠離炮火連天的聶袙河周圍。

它們是鬣犬、鬣犬的尖牙是用來咬斷勝者喉嚨、或收割敗者內臟的。

大多數戰線人力都平安地後撤重組，急忙進軍的格里芬與白色混蛋忙著搶占戰略要點，他們盡其所能的擴張戰果。沒空理會殘兵敗將。

在分出勝負前種子隊伍僅需讓出所有空間，觀賞世界熊熊燃燒。

「很慶幸依照計畫炸了其他道路對吧，這麼壯觀的交戰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參加的。」

在開槍間隔故意用感嘆的口吻搭話，一旁工作前輩同時也是老搭檔的T65停止計算彈匣數量的手指，哼笑了起來。

「你明明和一隊的那群戰鬥狂不同，討厭危險的大場面還在裝酷。」

「在戰線待久了自然會變得經驗豐富。」

雖然還不到到那種狂熱地步，不過T91也大略明白她們的感受。

進入作戰模式時火控核心高速運轉，能感受體內擴張的力量，與烙印武器相鍥合，僅憑意識就能細膩掌握周遭，那種無所不能的微醺感確實令人著迷。

「你不懂啦，她們以前的戰法才叫做不顧一切。」

「是是是本小妹是補充來的菜逼八、是新配屬的，不很清楚學姊說的零號防線之前的事。」

T91俐落地投擲煙霧彈降低集中雷射威力掩護前衛後退，把有話快說的視線投向旁邊的紅瞳嬌小前輩。

敵人多得要命、這時候需要一點有趣故事挽回心情。

「那時的指揮官比現在更沒用，規劃的作戰失敗幾次後一轉守勢，戰線節節敗退，不知道他是怎麼混成地區指揮的。」

「聽起來糟透了。」

「然後我們驕傲的王牌忍不下去，把慘敗的作戰摔，也有說是疊，在指揮官前面"你不想幹就讓我來"。」

「多發導引火箭、十一點鐘、快迴避！」...這是逼宮吧，阿指揮官就放手哦。

一心兩用的T91回身大吼警告後以普通音量做出評價。

「不算，畢竟她不但薪水沒漲，還自顧自的擅自頂往艱險前線，分部的重裝甲車隊就是那時搞出來的，通過雷達定位高金屬當量敵軍，高速出動截擊。全盛時期的車隊是蹤橫整條戰線的鋼鐵暴風。」

「是哦。」

____這樣如何啊啊啊！！

斜戴著暗紅貝雷帽的高挑戰術少女跳上車頂，雙手高高舉起，激昂的情緒創造短時間的斥力障壁，空間被無形的力量劇烈擾動。

導引火箭帶著尖嘯和障壁碰撞、連環爆炸造成的沖擊波四散、夾雜火焰的碎片如雨般灑落。

「被鱉屈壓著打的戰術少女們變得極其凶暴，像是飆仔一樣、配上堪稱暴力裝置的改裝重甲載具，機械化部隊的集團式衝鋒、從側翼或後方高速衝撞敵軍，車頂重機槍壓制射擊、直接撞散鐵血隊伍，她們從車窗開槍掃射，近距投擲爆裂物和燃燒瓶，完全輾壓鐵血入侵部隊。」

火藥與燒焦的氣味四處瀰漫。

T65從翻倒的車輛後方探出槍管對前推的敵人一陣開火，每開幾槍就說一句話。

「...險中求勝，厲害的。」

看著外觀比自己幼小的少女講古總有種怪異的感覺，T91忽視不和諧感，繼續觀望全局。

在另一個掩體後方，持有改造加倍厚度防彈板的強壯霰彈槍手跨出掩體頂住正面火線，將霰彈槍半自動掃出彈幕，深紅拳手趁機前衝投擲狩獵斧，扔出手槍作為牽制，發動是個人都會的升龍拳。

可以再扯一點沒關係，你們以為自己是哪來的超級英雄啊！

欸你有沒有在聽啦...一旁的可愛前輩使出小石頭丟擲，一點也不可愛。

「聽到低沉引擎作響鐵血都會戰慄，那是死神的腳步，她們就這樣硬把戰線推了回去。

振作起來的指揮官不知從哪弄來一堆埋地感測器，第零防線計畫啟動，之後，你來了，分部沉迷輕鬆拮抗的安穩，漸漸庸碌起來。」

「為什麼用"她們"。你明明是當事者！」只是抓到話柄，T91反射性的吐槽。

「我以前和你一樣、既古板嚴肅還有點怕死。」

T65露出甜美微笑，扣上刺刀。

「但勇氣和瘋狂都會是會傳染的東西。」

說完她斜斜的衝鋒出去，頂著一個想趁機向前推進的純白射擊士撞進左前方的翻覆車輛。

「耍完帥就跑，忘了拿彈匣啊腦洞學姊。」原來勇氣和白癡是並存的嗎。

T91低聲嘟嚷，抱著裝滿兩人份彈匣的尼龍袋猶豫不已。

要丟過去還是連我也衝阿...

當然，即使現在的勇氣也沒法改變威力偵查的PKP小隊最先覆滅的事實。

唯一的道路限定了敵人前進方向，河流與後方的本隊讓被敵人繞背可能性趨近於零。

她們飆著摩托衝到了橋的另一頭，散入街頭巷尾，佔據制高點，利用商店廢墟與折斷的廣告牌建構出歪七扭八的隱形防線，只要有足量彈藥和夠堅固的防禦、相互掩護的機槍陣地可以長時間壓制敵人步兵。

外行人容易搞出方便傳令排槍開火的明顯橫線陣型，事實上扭曲的防線才能給敵人帶來更大的推進壓力，凹陷的口袋會變成極其有效的殺戮區。

「你們可以盡情後悔遇到我。」 待白色集團軍前鋒進入有效攻擊範圍一段時間，PKP才做出開火指示。

被評價為精銳的一隊成員戰術上同樣兇猛，不僅要做出壓制，還要讓敵人大量失血。

機槍短促怒吼。

試探的數發沉重子彈命中金屬護具、濺出繁花般的火星，

打穿了。

臨近攻擊範圍極限，純白士兵跨出最後一步倒地，再起不能。

『可以了，果然沒超出觀察結果。動作死板反應遲鈍，』

『現在。讓不像樣的它們消失。 』

PKP穩穩壓制後座力、轉動槍口，機槍連射，彈練高速輸入，彈射而出的大量空彈殼在早晨天空下閃閃發亮。 彈孔在地面切出巨大的弧線，來不及退避的射擊士接連倒地。

槍聲暫時停歇，隱藏的PK機槍接手似的從另一個刁鑽的角度開火，清除PKP射擊死角的敵人。

『 好，大家分散，被集火就更換點位。 』

留下幾名同伴持續攻擊吸引注意，PKP扛起裝滿彈鏈箱的袋子，機槍用槍背帶維持在腰射姿勢，悄悄向另一個攻擊點移動。

與一戰早期路易士機槍雷同的強制氣冷設計，PKP能省下備用槍管，在負重內多帶一個彈鏈箱，不斷更換位置游擊的機槍隊在耗光彈藥前可以向敵人傾瀉上千發子彈。

以建築遮蔽身子，迅速趴地架起機槍直指敵人，從側面連續開火，吃下大量子彈的白色敵人就地倒下，打光彈鏈就邊跑邊更換彈鏈箱，僅屬於戰術人形的游擊戰法。

若以反器材步槍或機砲連續轟擊，要貫穿鋼筋混凝土也不是不可能，但這必須花相當時間。

就算好不容易打穿，那時戰術少女早就移動位置了。

所以從左右兩翼接連轉移火力點的威力偵查小隊極其信任鋼筋混凝土組成的後天掩體，沒人注意牆壁。

沒人注意到所有橙閃的槍口焰位置都被緩緩標記。

所以仔細瞄準開槍的少女們沒注意到保護她們的牆壁發出融化般的暗沉紅光。

光芒突破混凝土、增加亮度，開花般耀眼四散。

艷紅光線所接觸的一切、包括人形少女與她們架在手中的武器、全被輕而易舉地加熱。

紅光一樣的東西從視野角落一閃而過。

備用彈匣遭到高溫切入，引燃火藥發生連鎖爆炸，彈頭與金屬碎片四散彈跳、耀眼的火光吞噬了人形少女。

"蔚藍的忠誠，如七洋般蔚藍的忠誠，信仰五分久遠。"

或許是牆壁裡的鋼骨碰巧分散熱量讓威力大幅衰減，PKP是小隊的唯一存活者。

也僅僅是存活罷了。

首當其衝的烙印武器自然沒法用了，雙手嚴重受損、由於是趴著所以胸口遭到斜向貫穿，空氣中滿是焦味，根本沒有血的味道，過度缺乏真實感的失敗。

我，輸了？

像這樣輕易死去，簡直像那種電影雜兵的陣亡法。

從亮著暗色火光的混凝土牆空洞回望...是這麼回事嗎。

幸虧通訊器還在。

『大量雷射武器！是固態雷射！』搞清楚受到攻擊種類的PKP試圖將情報傳達給後方夥伴。

雷射兵器的概念在冷戰時就提出過了，然而切開不動的裝甲鋼板需要大量能源，塞滿儲電匣的載具難以保證所有氣候待命，再加上僅需煙霧就能大幅減輕光學武器威力，於是進攻坦克多半以電能或火藥驅動的實彈做為主力，雷射兵器僅只存在能連接巨量穩定能源的要塞或列車對空防禦上。

錯以為那些白色步兵的長型武器是狙擊槍或火焰噴射器，所以不加在意，這是致命的錯誤。

那是曾作為軍工局廢案的手持激光武器。

蓄能特久，單支火力比起高射速的實彈槍械只是笑話，但共享所有戰術情報如同一體的純白士兵將近百支激光集中一點精密照射，聚焦能量，連鋼鐵都會在高溫中熔化。

...近身撂倒一、兩個還是能做到吧。

PKP扶著牆壁撐起自己、緩緩活動手腕關節、她摸出鮮少動用的小刀，以握到會痛的力度緊握刀柄，刃口鋒利如初。

下一瞬間，遠方某個射擊士手中武器吐出致命火光。

不會有機會。

踏過全滅的PKP小隊防線，無加密譫言在所有頻道散播。

『『無須悔改，帕拉蒂斯向偽神施以賄賂，在次引燃昨日的鋒芒。』』

「說甚麼鬼話，再拉幹。」

突破前線機槍陣地後，自稱為帕拉蒂斯的純白軍隊開始向對岸推進。

怕損害到桁架橋橋體，帕拉蒂斯機甲的微型導引飛彈並未狂轟濫炸，決定留下道路限制敵人路線的格里芬也沒打算炸毀橋梁。

鐵藍色的衝鋒裝甲車一列一列緩緩推上橋面，宛如不破的高牆，中間混雜著白黴般的步兵。

___________！

長街盡頭大氣震動起來，那是駕駛的戰術少女同時鳴響喇叭，要不是安裝低音音響"在我的BGM中誰也別想打敗我"的計畫被指揮官否決，那原本會是更激勵情緒的狂暴流行樂。

引擎轟鳴，彷彿太古的凶獸歸來，雪亮的氙氣遠光燈比陽光更加刺目，挑高底盤改裝引擎的悍馬全車裝配重甲、輕型坦克級複合裝甲足以彈開鐵血士兵標配的步槍甚至大口徑機槍彈，唯一能阻擋她們的只有高牆、深壕或蠍甲獸級重砲。

道路上的所有戰術少女急忙迴避，好給加速衝鋒的車隊讓出空間，

格里芬的重甲車隊以密集陣形高速逼近，如同弩炮射出的鋼鐵箭矢。

從對方的角度來看，塞滿道路的多段突擊是帶來死亡的海浪。

上掛機槍掃出致命彈雨，壓制意圖攻擊的帕拉蒂斯士兵，鐵藍衝鋒車機砲連發，在大氣中留下燃燒火線，對岸所有輕重武器連續開火，對衝鋒的車隊發動攻擊，暴雨般的鉛彈和高能激光集中在首幾台車上，輕坦克級複合裝甲和實心輪胎也頂不住如此密集的火力。

受到大量損傷的領頭悍馬硬生生的煞慢，狂流從中分裂，重甲悍馬切向慢車道再次讓出空間，便宜的國產牌越野車從後方衝刺而出，前後三列、這次飆到極速！

比集火的子彈更快！

加速、急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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