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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形之形 第二章/百景,我所無能注視的世界,1

[db:作者] 2025-07-17 18:39 5hhhhh 6470 ℃

  人家常說,以道德善良為出發點,人年輕的時候若能去體會新的事物就該放手嘗試。好,我第一次知道被人下藥的感受原來就像是血糖過低的暈倒,或是喝酒喝到斷片一般,無能多作思考的倒下。

  但我並不會因此感謝讓我體驗這段經驗的始作俑者。

  如今謝姈給我印象已不是出奇怪異的人,而是一個極度危險的反社會份子。

  鐵鏽的味道、混濁的空氣,這是我促使我再一次醒來的第一道嗅覺的刺激,接著迎接我的是躡手躡腳的空間以及幾道一字線的光源。

  雖然耳邊仍有暈眩的感覺,但逐漸恢復意的我盡還是想要瞭解此刻自己的處境。

  而就當我找回聽覺的瞬間,不遠處傳來的聲音使我更加不知所措。

  我在哪。

  外頭濕黏、矽膠的拍打聲交織著,急促的喘息聲以及推移桌椅的聲音引導了我眼角的餘光。

  在微光裡,我努力找到對焦的方向,最後落在不遠處了人影。

  「────!」

  當下,我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

  看著一名半裸的男子,粗魯的晃動他那肥大的腰際,掐著披頭散髮女子胸部的那雙手時不時收回腹部,掀起長裙使勁的拍擊大腿,在對方的身體烙下赤紅的烙印。

  「喂,妳給我認真一點夾好,不是說最後一次會好好滿足我的嗎!」

  「呃嗚嗚嗚嗚──!」

  一聽到男子的話,我很快認出了男子的身分。他是被繫上學生公認厭惡的人,某個負責指導畢業專題的教授。

  據學長姐的八卦流傳,他不僅曾和學生有過肉體的關係,甚至流傳到最後還有聽到他用金錢來教唆繫上經濟有困難的女學生和他發生關係。

  起初我以為這只是某個想要抹黑這位教授的學生想到流言蜚語,可萬萬沒想到這切都是真的。

  從未經歷過這種狀況的我嘗試告訴自己,現在出去肯定沒有好事,安靜的等事情結束絕對不會讓自己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雖然聽覺仍會被強暴,但閉上眼至少不會留下過度的衝擊。

  可就在此刻,男子再度開口的一番話便讓我涼遍了背脊。

  「我說……小胡……妳不是很會用那張淫亂的嘴哀嚎嗎?現在怎麼叫不出半聲了啊!」

  ……小胡?

  我希望自己聽錯了,但雙眼卻不由自主的緩緩睜開,又一次透過侷限的視野將目光擺往衣物被脫的亂七八糟的女子身上。

  女子低著臉披頭散髮,我第一時間仍無法辨別出個所以然,但將目光朝下看往腳跟,女子腳踩的那雙粉色莫卡辛,我便確立這讓人難以置信的事實。

  就和記憶裡出現的一模一樣,常脫了就亂丟在門口的那雙鞋。

  胡慕于。

  或許是藥物的效果還沒退去,面前的景色彷彿放慢了速度,慢地足以使人又一次暈眩。此刻我的心裡十足的感受到一陣淒涼,一種被掏空的感覺。我僥倖懷抱著的,所熟知的美好又一次的被現實給擊碎,難以相信眼前所發生的。

  頓時間我回想起姈上門時所說道的,那個時候的嘴臉。

  她點到了有關於胡慕于這個人的資訊,卻刻意迴避了些什麼。

  含著口中難以言喻的苦澀,我無聲的在心裡咒罵自己。

  要是我那個時候追問的話,要是她那個時候能夠把話說清。

  這一切就不會在我面前上演。

  暈眩的感覺重新佔據了腦門,只感覺到自己放棄了思考的動機,將眼前的事情全怪罪到謝姈這個女人身上。

  沸騰的血液奔流,讓原本有些冰冷的指尖發麻,口中的錯愕不再苦澀,相對轉換成烈焰回火心中。

  「幹,她媽的─────!」

  像是鐵鎚敲打燒紅的鑄鐵,我握緊雙拳,側過身用肩膀撞開了鐵製的舊門,當下我彷彿能聞到鐵門被燒熱的氣息。

  上一秒仍在享受性愛的男子嚇一大跳,停下了油膩的動作,一臉呆愣的看著破門而出的我。

  「你你你──你是──為什麼會在那裡!」

  我一股腦的沒管他嘴邊那些結結巴巴的話,只是一股腦的快步朝他走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滾!」

  一個箭步,我揮起拳頭,朝教授滿是口水的嘴角招呼上去。

  而大概是加上驚嚇的關係吧,被揍飛的他倒在地上不抽蓄了好一會後,就這麼昏了過去。

  「還真是謝謝妳……讓我知道了這些不知道反而好些的事情。」

  我支手撐著面容糾結的臉,壓根仔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此刻的我只覺得,一切都毀了,我所堅持的和諧剎時變調,她不再是我所認知裡單純的她。

  「阿言?……為什麼你會在這裡。」慌亂中連忙用外套批上身的胡慕于一臉愧疚的看著我說道。

  我深嘆了口氣。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對,反正我現在沒有那個心情回答妳……」

  用雙手拉垮了臉,我抿起雙唇,良心似乎仍想制止這般脫序的行為,但顯然已無濟於事。

  我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沒來由的翻起電話簿,並找到那間常去的居酒屋,打過去向店員倉促預訂了不久後的兩個座位。

  「走,不要讓我記得今天發生了什麼。」

  我想我應該是想藉機和她告別吧,用她最喜歡的方式與地點,好以此報復。

  「……」

  聽聞我沒有視線的這番話,她低著頭隻手掐著相襯的那隻手臂,仍保持著沉默無語。

  「我知道你難以接受自己看到的這一切,但請你聽我解釋……」

  「解釋能夠回到過去看待彼此的方式嗎?」

  她低著頭臉上盡是痛苦。

  我很後悔自己這麼說,我的靈魂是如此的確信這一點,但大腦與思緒卻無法停滯給自己後悔的喘息時間,怒火掏空了這一切。

  這大概是我這一生中所犯下最大、最惡的一件事了吧。

  「我到外面等妳……」

  話說完的當下,一陣噁心的感覺從胃裡逆流,很明顯我當下不僅僅喝下了安眠藥,姈肯定還對我動了什麼手腳,可頓時間我除了憤怒之外已無他想。

  「阿言──」

  她叫住了正要轉身朝門口走去的我。

  「……有什麼事待會再說吧。」

  手摀著嘴,含糊丟下了這句話後我走出了教室,留下仍有餘溫的希望讓晚風吹滅。

──

  至此我已經不曉得自己做些什麼,又說了什麼。

  來到我們曾一致認為最好的居酒屋,坐在面向冬季街道行人的室外吧檯旁,喝了幾杯啤酒的我並不如以往和她不時有交會眼神的暢談,而僅僅只是注視著一個個埋首於圍巾之中的行人,心中只有想要逃離的打算。

  她說一切行之有年,她需要錢。

  大學的時候,家裡的本意是要她去讀會計系,但在頑強的抵抗過後,她好不容易得到了追逐夢想的機會,但卻也和家人撕破了臉,得獨自一人面對學費與一切在外生活的窘境。

現實是很殘酷的,特別是藝術,那些坐妥在位子上的人勤打落水狗,能少一個競爭對手是一個的心態,還有那永遠擺脫不了讓人用錢度量的本質。

  或許你會想,自己能夠用不凡的方法造就自己的高度,努力會像是皮球的反彈到一個讓人羨慕的高度。可你又有想過能夠熬多久?熬出頭的那一刻就真是解脫嗎。

  能夠達到比上班族還少的薪水這個門檻其實已經算好了,不為人所之的是一海票有理想、有熱情、有能力的人都在名為金錢與人的造化中溺斃。

  所以說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學生能有什麼本事?連找個超商地店員,人家都還比較願意用比你更有經驗的人,決定這條路的你只能跪著走完。

  最後她心存僥倖的誤觸了這樣的方式,為此感到後悔。

  她想結束這樣的關係,改變做錯決定的自己,然後重新找到一個方式去面對繼續畫畫的夢想,但仍被幾個不講理的人拿著不利於自己的東西糾纏不清。

  聽到這裡,我心不在焉的喝著幾乎沒有氣的苦澀啤酒,但心裡很想說些什麼。

  我想要她道歉,沒來由地向我道歉。

  心靈像是被魔鬼給控制,我接踵說了,如果可以甚至想要就這麼忘掉和胡慕于的種種關係。但我卻因為聽完她的那番解釋話而想要這麼說,我事實上根本不必再多聽她辦句話才對。

  「……對不起,我大概是覺得你的身邊作真正的自己,做一個愛料理、愛畫圖的女孩,而非一個用身體榨出金錢的女人。某種程度來說……你的出現成就了我對自己的救贖,但終究只是我一廂情願。」

  說完後,她將玻璃杯中的深褐色液體一飲而盡,將視線與我擺向前方的人群。

  「……我並不是妳的救贖。」

  「或許吧……我的確沒有全力干涉你討厭我、恨我,怎樣都隨便你……」

  眼角的餘光,我能夠看到她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顫抖著肩眼角落下點點淚水,「但拜託你,就幫我最後一次……站在我身邊的人只剩下你了……拜託你陪我走過最後一段時間吧……」

  「……」

  「我憑什麼白白幫──」

  才側過頭想要開口的我,被一個突如其然的吻給打斷。

  溫熱的感覺、淡雅的氣息就像是我對胡慕于一直以來瞭解的印象,很真實但同時也使我感到厭惡。

  因為這樣等於驗證了,我不再是我,而她……仍然是她。

  「我知道……我能做的只剩這些了……」

  抱歉。

  她轉過頭,向一旁的服務生買了單後,拉著我離開了原本的座位,朝著熟悉的方向走去。

  那一晚,我不曉得慕于說了幾次同樣的抱歉,但不管再多,似乎都無法喚醒我。

  從不相信神的我開始渴求上帝,神呀,請你停止這荒唐的夜晚與我,我甘願受到重罰。

  所以請你制止這一切吧。

──

  回到租屋處的時候已經是沒有人行走於街上的深夜,雜亂的房間明顯被元兇給整理乾淨,回歸我們兩個人都熟知的那個房間。

  對於她來此都會亂丟鞋子我總沒辦法忍受,但今晚我無心於注目這些。走進房間內的我們彼此纏綿,讓人感到難過的是比起身為男人、生澀的我,她更為熟稔地引導我每一個動作,引領我黑暗中的視線游移在纖細的髮絲、柔滑地使思緒蘇麻的胸部、難以言喻的每一吋肌膚之間。

  頓時間我才有所體悟,男人和女人果然是不同的生物。在這陣纏綿,專注於本能的過程裡,我總覺得有一盞燈尚未熄滅。像是漂泊良久的跑船人渴望的歸屬。

  她將我壓倒在仍有些冰冷的地毯上,座臥在我的身上從容的解開胸前的一顆顆鈕釦,讓透過窗簾的些許月光照亮了她赤裸剔透的上半身。

  但這樣的她與不久的模樣截然不同,我的心裡頭少了厭惡的感受,反之侵入一股單純的搔弄促使了我無意識伸出雙手。

  在短短的距離裡,我能從她吐出的鼻息中感受到某股專屬於女人的氣息,和在捷運上某個人的鼻息不同,它更為細膩,說像是衣服沾染後的香精嗎?也不太像,但可以確定的是我並不討厭。

  在某種動力地促使下,我下意識的將手放往她幾乎完美的腰線,溫熱的肌膚像是被晨霧沾濕的絲綢,彷彿惡意般的憐人、迫切著我進一步的搓揉。指尖無意掠過敏感帶時真切的喘息聲……種種綿密的因子刺激了我全身的感官,使我不自主的逗留於他的軀體。這就是作為男人的我們甘願灑出白花花鈔票,也想要得到的東西。

  現在我多少能夠明白,為什麼總有人會說脫開束縛的大學生只要嚐到了這股味道,哪怕只有一口也會因此像個廢人一樣沉溺於性的滋味裡良久

  而就在一陣風雲蓋過月光的瞬間,她輕柔的牽起我的手腕,靠向一個比肌膚更為柔軟,更為濕潤、溫暖的地方。

  「……」

  「呼嗯……哈啊……呼嗚嗯……哈……」

  伴隨著吸漱的聲音, 我的指尖傳來一陣難以想像的搔癢,過了好一會,我才隱約透過雲間露出的月光辨出她羞澀吸允手指的模樣。

  「哈……喜歡這樣嗎……唔嗯……」

  「……」

  我並沒有回答,只是任憑她下流地用柔熱的舌尖舔拭。

  「那接下來就讓我來也沒關係吧。」

  「隨便妳……」

  「當然,因為我就是個隨便的女人。」

  話一邊說著,她那雙持續在我大腿間游移的手逐漸放往緊繫的褲頭,而就在將要解開鈕扣和拉鍊的時候,她忽然停下了動作以一個截然不同的眼神與我對上,簡單道出的名字一瞬間改變了原先乾澀空虛的氣氛。

  「謝謝你。」

  「……謝我什麼?」我刻意壓抑心中疑問,故作姿態冷冰冰的回問了她。

  「或許找到了真正正當的理由吧,這是我第一次覺得做這種事沒有反感。」

  「……要反感也會是我,不會是妳。」

  「說的也是……」她壓低了姿態,換了一個姿勢將胸膛的那份溫度與我交錯,並臉靠到了我的耳邊,雙手輕輕地在我的後頸交錯,「但或許也因為是阿言的關係……總感覺要我放棄一切,就這麼成為你的傀儡也無所謂。」

  不解這番話用意的我試圖想從她的眼神裡找到什麼線索,可在視線的死角裡我只能隱約看見她的側臉,以及那無能辨識真實的笑魘。

  我問她基於什麼樣的理由才說出這種話,是想取悅還是博取最後的信任,還是讓那些無賴的請求變得有意義?但她確刻意迴避了我的打岔,專心著手邊每一個撫媚。

  「女生這種生物其實很像老虎,只要注視到自己想要的獵物就會守到最後一刻……所以我才會堅持和阿言保持從前的那種關係。」

  「……妳打從一開始就有目的?為什麼。」

  「我不清楚,但若真要說或許是對我的一種救贖,你的眼裡總是注視著另外一個世界,像是與社會、與生活圈真空一般的活著,以至於不在乎周遭的聲音和我併肩而行,這樣的你,大概就是因為這樣讓我產生了或許和你在一起能夠改變人生的錯覺吧。」

  「這算哪門子藉口……無聊。」

  「你說的沒錯,但人就是這樣的生物吧。平時在某個人眼裡再怎麼光鮮,私底下還是有可能是個只想和人上床的玩咖,每天堅持問好的早餐店阿姨也是,不過只是想要刻意的讓你留下再次光顧的印象罷了。」

  「……」

  雖然這些話聽起來可能有些偏激,但不得不說句句屬實。若沒有今天的這番遭遇,我大概還會覺得胡慕于這個人不過是個單純有秘密、善良的女人。

  就當我有些按耐不住煩躁想就這麼伸手推開胡慕于之際,耳邊冷不防道來的一句話止住了我所有的思緒。

  「我眼裡的你……」

  胡慕于自行撐起身回到跨做在我身上的姿勢,隨之無預警的拉起我的手壓上她的胸部。比起訝異此時的我更多的是似就要掏空一切的心虛。

  「不可能是假的吧。」

  「…………」

  比起方才略些急促的心跳,此刻如同窒息般的跳動顯得更為真實,更為合理。

  「如果之後的事情都能順利地劃下句點,那麼現在的我或許可以說,我想我是喜歡你的。」

  「胡慕于……」

  「但也因為一切都劃下了句點,你大概也不可能再予我正眼了吧,所以……這就是最後一次了。」

  胡慕于壓低姿態,隻手摀住了我的側臉,我還沒來得急反應過來她便將臉靠了上來,相隔著纖細的手與我相吻。

  維持著這樣離譜的姿勢,像是青蛙王子一般,睜大眼地我終於清醒,但一切都已經太遲。

  我已無法挽回失控的自己。

  她是錯了、讓我失望了無庸置疑,但事實上卻沒有我想像中的糟,勇敢正視這一切的她,讓我覺得自己徹頭徹尾的曲解了整件事;不,我是真把這一切想得太複雜了。

  這樣的她只要能夠願意正視過去、堅定改變的意志,那麼她就仍然是那個我眼裡善良的胡慕于。

  然而今天她眼裡最後的避風港,卻做出了這樣的結論,背棄了她的願景。

  「……」

  「謝謝你願意再收留我最後一次。」

  「胡──!」我才撇開她的手,想要脫口的話很快的又遭到了阻撓。

  「……什麼也不用說了。」她笑著,眼角含著淚彷彿在說明天見。

  「口供的事情……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立場,就再麻煩你了。」話說完後,她站起身批上了外套,匆忙的想要離開。

  「慕于……!」

  「……」

  這一刻,聽見我呼喊的她在門口停下了一切的動作。我清楚若要挽留,這便是最後的機會,但我又該如何開口呢?

  就這樣,我們彼此沉靜了好一段時間,但大概是最後一絲希望被燒盡了吧,再她又一次舉起手想要轉動門把的時候,她冰冷地率先開口。

  「對不起,本來說好要做到最後的,讓你失望了。」

  「……不,是我讓你失望了才對。」

  「……?」聽到我這麼說的她微微的側過臉朝我來。

  「我知道這麼說很能很自私……但對不起,慕于讓我解釋──」

  她僅是笑了笑開口:「……你終於肯叫我的名字了。」

  丟下這句毫不對題的話後她並沒有做出太多的回應,伸手推開門施施然離去。

  最後,神回應了我的聲音,他停止這場荒唐的鬧劇。

  確確實實的,停止了一切。

  隔日早晨,校方的人員在許小姐的陪同下前來拜訪。

  「董事會已經決定將該教授下個學期轉降約聘教師,所以關於昨天晚上的事請你們保密,沒有人希望事情被搞大。」

  穿著西裝的男子一臉和善的走進屋,開口第一句話便表明了來此的目的。

  「我們還需要做什麼。」

  我這句話並非真心想尋求協助,單純只是想看看校方滅火到怎麼樣的程度。

  「你們只需要簽和解書就可以了。」

  他從公事包裡拿出了一份寫著和解書標題的文件,隨之他解釋起董事會折衷轉降該教師莫須有的理由,此外也向該名教師下了封口令以保雙方不會引起任何糾紛。

  「但這樣好嗎,繼續把這種人留在學校。」

  我這麼問對方。

  「林同學,沒有人會拿自己的職業生涯開玩笑,不想在外流浪就得遵守規矩。」

  「流浪嗎……」

  「講白一點就是沒人會和錢過意不去。」

  語畢,男子拿出了筆,伸手指向了文件需要簽字的欄位。

  「我知道了。」

  拿起筆,我和解書上半個字也沒看的就簽下了名字。

  見我如此乾脆,男子聳聳肩誇我是個有效率的人,並說正常人談到要封口,通常都會搬出一堆條件,像我這樣沒有任何要求的人可以說相當少見。

  「我只想這件事情結束的乾脆一點罷了。」

  「你很聰明。」

  可事實上我又能要求什麼,或許校方為了滅火確實會答應我的談判內容,但要到好處又如何,再多也無法挽回一段緣分。

  「那麼另外一份還麻煩你轉交給胡慕于了。」

  「為什麼是我?」

  「我們從今天早上就聯絡不到胡慕于,她大概是再忙,所以希望你可以代為轉交。」

  「我知道了。」

  收過我簽字的文件後,男子留下了名片和交付文件的處事人後,沒有多說什麼的離開了房間。

  「呃……您辛苦了,慢走!」

  於此同時,在外頭守候已久的許小姐和男子打了聲招呼後,確認對方遠離後一臉疑惑的走進屋內打算向我問個究竟。

  「該怎麼說……就只是跟學校的老師發生了一些過節。」

  「怎麼可能,你居然會和學校的老師有過節?」

  我隨性捏了一個謊,說自己和老師在製作作品上爆發了一些口角,拉扯中害老師不小心摔下樓梯受傷進了醫院。

  雖然解釋起來有點繁瑣,但至少能夠確實打發掉這個人好到過頭的房東。

  要畢竟是她之後跑去問東問西的,絕對會替我和慕于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總之現在姑且是沒事了……是許小姐妳太神經質了。」

  「沒事就好……」她嘆了口氣,隨後從包包裡拿出了一個包裝華麗的鐵盒,「對了,前陣子謝謝你幫我去咖啡館拿蛋糕,這個是我朋友回禮的紅茶。」

  「呃……不,我可能不方便收。」

  「沒關係,我對咖啡因過敏,所以和這些東西無緣。」

  聽她這麼說,我直覺刺穿了她的話裡的矛盾,會去咖啡館的人說對咖啡因過敏這說不太過去吧?

  「許小姐妳也知道我也喝不出味道吧……我想妳還是收著吧。」

  聽到我這麼說的許小姐像是謊言被戳破似的,整個人乾愣了好一段時間,隨後面有難色的對我使了個眼色。

  「呃──哈哈哈,反正你就先收著吧,可以拿去泡給工坊的學姐喝呀,搞不好人家會覺得你是一個細心的人唷。總之麻煩你幫我處理掉了,謝啦!」

  「唉……話說回來許小姐,有關謝姈的事情我想問──」

  我的話才問到一半,許小姐接起電話,振振有詞的說著關於租屋的話題。

  「阿言,我另外一邊的房子突然有約,看來得先離開了,之後如果有什麼事情再聯絡我吧!」

  話說完她便把鐵盒往合式桌上一丟,連忙提著包包衝出去門外,慌張的連門都忘了關上。

  「唉……怎麼老是這樣。」

  大概是經歷過太多由姈操手的巧合吧,現在的我看這種不知名巧合上演我總會提起一些戒心。

  「……我以為正常人應該都會順勢說些肉麻的話把對方攻下才對。」就在我準備上前把門關上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旁傳來出來,「不過我是覺得你們兩個還有機會就是了。」

  「那是妳的錯覺。」

  「不,我的直覺向來很準,等著看吧……」她用一如往常討厭的笑容從門旁探出頭來。

  「我和慕于的關係已經畫上了句點,事到如今妳還想搞什麼花招?」

  「沒禮貌,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耍過什麼花招,但說是把餌灑出去等帶獵物上勾到是不能否認。」

  「謝姈,妳有完沒完……還有妳昨天到底對我做了什麼,除了安眠藥之外妳肯定還加了什麼東西進去吧。」

  「你還真殘忍呢,願意叫那個女人的名字卻不願意叫我的名字嗎。」

  「麻煩妳先回答我的問題。」

  她嘆了口氣,聳了聳肩坦言,除了安眠藥之外還在我的嘴裡塞了一顆刺激腎上腺素的藥物,好讓昏昏沉沉醒來的我自行吞下,而隨著腎上腺素的飆高,我的感知與情緒也能因此輕易的突破防線,類似喝酒麻痺自己防衛心態,達到酒後吐真言的效果。

  聽到這裡我不禁眉間一緊,隻手撐著臉說不出半句話來。

  正因為不經修飾,所以才全是實話。

  「……妳這個人到底有什麼毛病。」

  「是有毛病,而且病的不輕……」連同脫下的鮮紅色大衣,她將一份經過圈畫過的資料朝我拋了過來,隨後朝一旁的床鋪上撲了上去,「但話是這麼說沒錯,可縱然你們鬧翻了,那個女人現在時八成還是只能依靠你吧……嘿咻!」

  「這怎麼可能。」

  我皺緊了眉頭朝她看去,但她卻視若無睹的在床上脫起了腳上的絲襪。

  「有可能,因為她被趕出學校的宿舍了。」

  「……趕出來?為什麼。」

  「聽說是學校不希望她哪天重操舊業對校內的師生出手,所以決定徹底隔絕胡慕于這個人。」

  「這未免也太扯了。」

  「現實就是這麼扯,但他們懷疑胡慕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你一個人跳出來替他護航又能有什麼用?」

  我無疑露出猙獰與懊悔交雜的神情。

  「與其在這邊懊悔,你現在不如去打通電話過去關心比較好吧。」

  「我和她之間的關係值得我這麼做嗎……?」

  「值不值得得由你自己判定,問我幹嘛?」像是吃定了我肯定會這麼做似的姈丟下這句話,隨後便伸手拔掉了床頭手機上的充電線,把手機朝我輕拋了過來。

  「你不行動,我們就是往計劃的下個階段前進而已,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夠了……已經沒有必要了。」

  就當我打算放下手中的手機時,姈不耐煩的起身將我的手機搶了過去,「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

  「喂──!」

  「等到被拒絕了再跟我說不可能吧。」

  電話就在姈的話說完時接通了,她將手機拋給我之後倒回了棉被之中。

  而唐突接起電話的我,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開場白,只能任憑兩人之間尷尬的沉默持續,一切等到慕于開口問道我有什麼事的時候,我這才勉強擠出了幾句關於和解書的事情。

  「……怎麼了,我在收拾東西。」

  她冰冷的回答搭配上死寂般的安寧,兩者成為了使我原本繼續話題的勇氣全捲回了咽喉。

  「沒事的話……和解書我過幾天在過去跟妳拿,再聯──」

  「我聽說妳被退宿了。」

  不知道打哪來冒出的狗膽,我把這段話插了進來。

  雖然當下自己也很詫異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但事後冷靜想想,這或許也是預防姈這個人所做出的反射性動作。

  話題就這麼結束,眼前的瘋子肯定不會滿意,之後要是再做出什麼讓我頭疼的事情,最終受害的終究是我;所以才會做出刻意延宕話題的打算。

  「嗯,被退宿了,所以我決定暫時得住在附近的旅館。」

  「不去問看看附近還有沒有租學生的套房嗎……?」

  「還沒到學期末是不會有那種機會的,再說我也沒有認識多少人,靠關係這種事基本上不可能。」

  話說這裡,躺在床上的姈忽然大喊:「津言──你不是說有一個同學臨時被退租嗎,如果她願意的話樓下那間臨時退宿的房東可以便宜租給她,麻煩她下午過來一趟吧!」

  頓時,我瞪大了雙眼朝一臉從容的姈看去,用神色傳遞我心中此時的錯愕與不滿。

  她顯然看穿了我的伎倆。

  「妳這女人再說什麼──」我遮住了手機的收音孔,壓低音量的抱怨。

  「幫你助攻還要嫌。」

  「不需要!」

  就在我和姈爭執之際,電話另一頭沉默半晌的慕于忽然傳來的稀疏的話語。

  「……你為什麼要幫我?」

  頓時,慕于的這番話讓我啞音,活像是一個做錯事被抓包的小鬼,不知如何是好的乾愣在良久。

  姈看的是越來越不耐煩,深嘆了一口氣,側身手下床奪走了電話,「慕于嗎,我是房東小姐,聽說妳有急需找住宿的地方,不嫌棄的話妳待會可以過來看看房間。」

  「喂,妳──!」

  「嗯嗯嗯,這樣呀……那我就在這邊等妳過來好了,妳把東西收拾好想清楚就打通電話給津言吧。」

  看著姈講得頭頭是道,一旁不知所措的我更像熱鍋上的螞蟻了,頻頻撐著額頭,苦惱她給我帶來的災難。

  「那就先這樣,我們待會見。」

  話說完後,姈便笑笑地掛掉了電話,而我也即刻嚴厲的質問起為什麼要這麼做。

  「開什麼玩笑,妳就不懂得什麼較適可而止麼!」

  「就說我這是再助攻了。」

  「夠了,把手機給我。」

  「哼哼……不要。」

  聽到我這麼說的姈忽然冷笑了一聲,隨之手心朝下一張,我的手機就這麼自由落體地摔往她的腳邊,而我還來不及開口制止,啪嚓一聲,她提起的右腳就這麼將高跟鞋的鞋跟踩破了螢幕。

  「真可惜。」

  「…………」

  半晌,我的理智線一斷,舉起巴掌就這麼朝姈的臉上招呼過去,就這麼在她雪白的臉上留下了一道赤紅。

  而挨打的姈卻一滴眼淚也沒流,甚至將臉扳回了原本的位子,泰然地露出令人心寒的笑靨。

  「滿足了嗎?」

  聽到她這麼說,原本的心寒一瞬間升格到另一個難以言喻的層次。

  「妳瘋了麼……」背脊發涼的我繼續開口。

  聽到我這麼說的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是呀……大概從那天開始我就能算是正常人了吧……還是說是死人比較快……嗯……算了,管他的。」

  「妳到底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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