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无论是为了纯粹的学术、工业和生产力的发展，还是人类文明的前进，『神格』和『晶体』的运用都是必要的。这是人类第一次彻底突破了自然资源的限制，否定了质能守恒的枷锁，甚至能够达到物理系统中曾经被认为不可达到的『理想条件』。我建议和目前已知的四个晶体储量大国协商，建立技术和资源交易的平台，同时在世界范围内寻找『神格』的使用者……」

「好好好……教授您先停一下。」

「怎么了……？」

「第一个问题是……您确定，任何没有阅读过那个文档的人都不具备使用神格的能力吗？」

「非常肯定。先生。至少我接触过的每一个志愿者都符合这个规律。『阅读』这个词并不是准确的描述，因为我们并不能理解那个密码文字的实际含义。然而可以确定的是，那份文件必须被完整地『观看』之后，观看者才有可能激活神格。」

「您确定目前我国暂时没有其他合适的神格使用者吗？」

「目前来看应该确实是这样。无论是政府内部的测试，还是志愿者实验，这些个体操作神格产生的现象要么规模过小、要么过于不可控。虽然这不是唯一的判断标准，但是目前来看，唯一的共性就是激发『神格』的效应至少需要智商不低于本国平均值。所以我才提出在更广的人口范围内寻找志愿者。」

「好的。那您说的……用『晶体』复制『晶体』的可行性不高，是什么原因？」

「主要是两方面因素。第一，无论是使用『神格』，还是『晶体』，只要复制物质的对象是『晶体』，成功率就非常低，最高也只能到30%。失败的情况下什么都不会发生，而失败的原因暂时无法查明。第二，假设成功的情况，如果复制行为不是使用『神格』进行的，那么复制产生的晶体数量必然少于消耗掉的数量——因为复制过程中具有损耗。而之所以理论上『神格』可以无限复制『晶体』或者任何物质，我认为就是『神格』是一个可以无限提供从『晶体』中析出的那些光点状物质的源头。我将这些光点命名为……『质料（Sophia）』。能够目视这些光点的能力只有在解除神格或是未经加工的晶体之后才能获得，而这些光点似乎并不源于任何基本粒子，无法被任何肉眼之外的仪器观测到，所以我借用了诺斯替主义中代表『灵知』的这个词。」

「你对这种现象的解释是？」

「我的认为这些光点并不属于这个物理系统，所以无法用本物理系统之内的观测方式观测到。而之所以有部分人群在接触过晶体之后能观测到这些光点，可能性在于，人类的意识也能触及到这些光点所在的，超越物理系统的领域。而这种意识与『质料』的互动影响到了物理系统内人的视觉中枢，所以才造成了他们的幻视。」

「您说的『魔导技术（Transcendent Technology）』的应用，『晶体』不但可以经由操作改变自身的性质，而且还可以改变一般物质的性质？您说这个性质的有持续时间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首先『晶体』本身就在经历着类似放射性物质衰变的变化。晶体析出质料的同时，也逐渐地向一般的物质变化。我实验室里有的，大约2克重的样本，就在三年的时间里彻底变成了普通的石英晶体——当然也有可能变成别的晶体，具体构成还没有找到规律。真正造成改变的是『质料』。如果我们对还在晶体内部的质料编程，那么就等同于定义了晶体自身的性质；如果我们用类似使用『神格』的方法将质料作用于其他物质，那么被作用的物质的性质也能被改变。而这性质改变所能持续的时间，取决于改造后的成果有没有可能符合物理系统内的质能守恒。比如常温超导体可以被制造出来，而理论上它是不会衰变的；而如果制造出的是一个『无视环境温度始终保持在1000摄氏度的物体』，那么因为它向外辐射能量，其性质在持续地反抗能量守恒，所以『质料』要维持这个定义，则必须不断地自我消耗以制造能量，那么这个物体最终肯定会恢复成普通的物体。」

「也就是说，使用『晶体』最多让我们获得『理想化的材料』；而只有『神格』能打破能量守恒的规则？」

「是的是的。不愧是能源部长，理解得非常透彻。」

「很好……我们的问题问完了。」

昏暗的会议厅里响起了密集的低语。教授本能地扶了扶眼镜——老花镜被换成了平光镜。

而且……『神格』对自己的改造这件事情，也没有透露。用神格复制『晶体』的成功率也是虚报的过低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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