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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狮子の搬运】第五人格同人 列兹尼克之誓(瓦尔莱塔x机械师),3

[db:作者] 2025-07-16 19:10 5hhhhh 5420 ℃

作为比特蕾西早来到庄园一周的“前辈”,弗雷迪•莱利很有亲和力,他幽默风趣,巧舌如簧,擅长让大家聚拢在他的身边。即便是不善与人交往的特蕾西,时间久了后也能与他正常谈话了。他很喜欢发号施令,不吝时间地对一些事情长篇大论,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但特蕾西观察到,他似乎对求生者中的“下等人”十分不友好,一旦有那些鬼鬼祟祟,贼眉鼠眼,衣冠不整或者土里土气的家伙靠近,他立刻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不说一句话,直到那些家伙消失在眼前。但他对特蕾西还算友善——虽然没有去学校读过书,但列兹尼克家的家教令她的文化水平能够与这位律师平起平坐。

与律师的交谈并没有得出什么结果,而监管者和求生者所住的地方完全隔离,特蕾西只得把精力放在庄园里的奇妙机械上。那些操作简易的密码机是最吸引她注意力。她利用几场游戏的时间大致还原了密码机的构造,但可惜的是,按照规则这些密码机并不能拆卸——这并非被什么东西告知的,而是特蕾西在付出一直浪费时间导致游戏输掉的代价后得出的,她用尽了任何手段,都弄不开那看似无比普通的一颗螺丝钉。这似乎同“被击中两次倒地”“气球可瞬间生成”一般,成为了游戏场地中违背常俗的规律。

谜底的揭晓有时候并不意味着皆大欢喜,有时,正是谜底最为鲜血淋漓,毫无感情。

“今天只有一场游戏?”早餐,特蕾西习惯性地坐在长餐桌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和往常一样,餐盘下压着的一张羊皮纸向每一个人宣告着今天的游戏场次和参赛人名单。虽然不知道这庄园为何还在使用欧洲中世纪的记录方式,但所有人也都习以为常了。

但今天,往往被写满的羊皮纸上却只有一场游戏的记录,地图红教堂,监管者裘克,还有四名求生者的名字。

按照规定,被点到的人会在一楼大厅集合,这也是监管者和求生者少数几次见面的机会。

裘克就是小丑,众人对他也算耳熟能详,其实便也不怎么怕他。毕竟火箭筒打人虽然痛,却远没有杰克的手术刀来得慑人。但是今天,他稍稍迟到了一会,就在众人疑惑不解时,他拖着义肢来了,包括特蕾西在内,所有求生者们都在刹那间面如土色,那四名即将上场的求生者的面色尤其难看——裘克手中不再是那火箭筒了,他拎着一挺崭新的电锯!

是的,电锯。伐木工人用的那种,犬牙般的森森锯齿反射着寒光,配合小丑的笑容构造出一幅病态的狂欢画面。毫无疑问,这用于杀戮木材的工业机械对人体来说意味着彻底的毁灭。他狂笑着,嘴里胡乱吐着含混不清,很多发音都不对的美式英语,率先走出了庄园大门。

四名求生者畏畏缩缩,似乎不敢前行,但他们中之一大叫道“怕什么,反正我们也不会真的死亡,而且我们不也一样和往常不同吗?”

听他的话,其余三人眼中流露出自信的神色,跟着他走了出去。

“他那句话。”莱利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特蕾西背后,把她吓了一跳“有深意啊。”

“等...等到他们回来您去问问?”特蕾西怯生生地道。

莱利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回到餐桌上,一手撑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

时间流逝得很慢,一分一秒,按照平常来说求生者们不一定会等待结果,他们可能会回房间休息,为自己的下一场游戏做准备,或者互相带着防备地聊天。但今天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他们默默等待着,等待这场异常的游戏的结果。特蕾西受不了这种压抑,几次她都想走,但她更不想在这种气氛下一个人待在房间。

这一局游戏似乎格外漫长,似乎双方的对抗十分焦灼。就在时钟慢悠悠得走过了似乎几百数千次后,一张羊皮纸从门前飘落。

离门最近的求生者立刻将这难得的变动之物捡了起来,大声宣读“平局!Xxx,xxx,逃生,xxx,xxx”

读到后面两个人的结局时,他猛地停了下来,睁大了眼睛,似乎在纸上看到了什么让人难以置信的妖物。特蕾西很奇怪,一般来说,被捉到,坐上狂欢之椅或者倒地时间太长而被送回庄园的人,一般称之为“迷失”

而现在...

“遇害!”旁边一个不耐烦的家伙从先前那人手中夺过羊皮纸,看了一眼,面色煞白地喊道。

“咚。”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庄园的大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入,特蕾西只看了一眼,瞬间只觉胃里一阵翻腾,全身则像掉入了冰窖,不停地颤抖。

裘克——那是裘克没错,他从外面缓缓走入,电锯上,脸上,身上,全部都是斑斓的血迹,他的脸甚至已经被整个染红,鲜血还在顺着面颊往下滴,但他丝毫没有抹一下的意思。他没有如平常一般地狂笑,而是抱着脑袋,不停地尖叫着,哭嚎着,嘶哑的声音充斥在整个大厅,但没有人同情他,更没有人敢接近他——他的电锯上已经残损了一部分的锯齿和其上挂着的人体组织残片说明了一切。

“杀人。”莱利低声道。“看来,以前的一切游戏都是试水,只有这最后一场,是真正的生死之战。”

特蕾西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沉沉的,已经听不进莱利的话语。她被傀儡搀扶着回到房间,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啊!”又一次被噩梦惊醒,特蕾西这才察觉到已是白昼,勉强到达餐桌,她获知今天又恢复到了多场游戏——她在第一场,监管者裘克。

想到一夜的噩梦中多次看到的裘克举起电锯的身影,特蕾西不由得浑身颤抖,险些再次昏阙。好在,裘克出场时手中的东西又变回了平日的火箭筒,但他的精神状态依然不好,虽然他平常就是个疯子,但现在他简直就是疯子中的疯子。

“裘克先生...”特蕾西试图与他交谈,她是剩下的最后一个人。但裘克丝毫没有答应的意思,一火箭筒将正试图翻过窗户的特蕾西放倒,他七手八脚地把她绑上气球,一路走一路哭叫着,特蕾西被他的样子吓住了,甚至忘了挣扎。

“我要赢!”将特蕾西狠狠摔上椅子,裘克大吼道“我要赢!我要活着...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裘克——大获全胜,用时不过几分钟。但似乎他的心情还是没有丝毫的好转,哭嚎着回监管者宿舍去了。

在那之后,一切似乎照常运行,但莱利的行动明显焦躁起来,他经常与不同的人低声交谈,莫名其妙的消失一段时间而后出现,对其间发生的一切讳莫如深。终于有一天,特蕾西估算着还有一周便是她到庄园满一个月的时候,莱利先生在晚餐后叫住了她,以及和她同批的另外三名求生者。他把他们带到一处偏僻的房间里,锁上了门。

“各位晚好。”律师面孔上一成不变的职业性的微笑,不紧不慢地整理着领带,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卖关子的感觉。

“有话就赶紧说。”虽然年轻但身周布满战争伤痕的雇佣兵低吼道,他很不喜欢这些靠嘴吃饭的家伙,按理来说,莱利也不会看得起这样的莽夫,但今天的他一反常态,嘴角轻咧,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仿佛已经掌控了一切。“萨贝达先生,别这么着急。”

“如果你叫我们来是要对你的趾高气扬品头论足的话,我必须说,律师先生,您逊毙了。”清冷的女声,来自紧贴佣兵而坐的军装女士,她身材高挑,神色高傲,举手投足间呈现出一股男子气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比特蕾西更不像个年轻女孩,却比后者张扬的多。

“怎么会呢,贝坦菲尔小姐。”面对两名军人,莱利面不改色,把头伸向桌子另一边还在看书的男子“弗兰克先生,请您放下您的书好吗?您应该知道,这是基本的尊重。”

“我只知道不像这个该死的庄园主一样浪费别人的时间才是最大的尊重。”冒险家库特•弗兰克哼了一声,但还是把手中的《格列佛游记》合上。

“很好。”对库特的嘲讽置若罔闻,莱利笑道“我这次邀请各位前来,是要告诉各位一个秘密——一个关于这个庄园的秘密!”

“我们怎么信你?”就在特蕾西仍处于惊异中时,奈布却率先发表了质疑。虽然他也想知道庄园的秘密,但是战场上养成的习惯让他在任何时候都会尝试把握主动权。

“骗你们,我有什么好处么?”莱利不咸不淡地说

“那你把秘密告诉我们又有什么好处?”玛尔塔针锋相对。世界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她可不想在莫名其妙中被这奸猾的家伙拉上了贼船。“既然是秘密,又关乎庄园,我想知道的人必定会付出代价。”

“如果你不想听到,可以离开。”莱利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故作大度。他有十足的把握,从奈布和玛尔塔的眼中,他能够窥见不屑下所隐藏的好奇。

空气安静了,甚至听不见钟表的滴答声。特蕾西知道,虽然在战场上和游戏中,两位军人有着远胜律师的实力,但论心理的博弈,两人还并不足以压过律师。

“很好。”慢条斯理地摆弄着领带,莱利对最终选择了静坐的奈布和玛尔塔很满意“我要说的,其实并不是我们看不到的什么东西,而是与我们最生死攸关的——庄园游戏的规则。”

“五电机二大门一地窖,攻击两下倒地,这些我们都知道。”库特插话,但莱利就好像没听见“如大家所见,我们一次次重复这种游戏,不会死亡,不会离开,也看不到我们被许诺的奖金!”

“但前几天的那场游戏,大家也看到了,平局,就算其中两人已经被杀害,那逃生的那两人呢?他们去了哪里?”

奈布和玛尔塔皆是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直,库特变了面色,特蕾西心中警铃大作,的确的,那天遇害的两人自然未归,但是逃走的两人,却也从来没有回到过庄园,那场游戏中的所有求生者都彻底消失了,只剩下监管者裘克——他已经疯癫,而求生者更不可能从监管者口中套出什么。

“根据我这些天的查证。”莱利沉声道“我得出了这场游戏的规律。”

“我们会被禁锢在这庄园内一个月,其间不断重复那‘游戏’,但这些游戏都与最终的结局无关,决定一切的会是进入庄园满一个月后,这场游戏,应该会和平常的游戏有所‘不同’,而这场游戏。”他站起身,眼中吐露三分光亮,但特蕾西看到的更多是那熟悉的惧色“逃出去,赢得奖金,离开这里。逃不出去...”

“死。”奈布吐出一个字,无疑,在座的五人中,他对这个字最为熟悉。

这个字眼似乎让空气都跟着震慑了几下,冰冷攀上每一个人的脊骨,肩胛,直抵大脑。特蕾西咬着嘴唇,藏在桌子下攥着遥控器的手的关节已经发白。

“究竟是哪里不同?”似乎想打破沉默的气氛,玛尔塔问道。不知为何,特蕾西感觉她看向莱利的目光平白多出了几分戒备。

“知道的人不会告诉你们。”莱利说“对于最后一场游戏的玩家而言,没有输赢平的观念,只有生死。无论结局如何,他们无法再见到我们。而第五个参赛者——我想,没人能够和裘克谈话吧?”

回想起自己的经历,特蕾西在心中默许了莱利的观点。她没有丝毫的勇气直面那个疯子,早在她提出那句询问时,就早已预料到了下一秒所要发生的事——出于胆怯,她甚至不敢改变既定的道路,即便知道它走不通。

“我要赢!我要活着...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裘克的话语仿佛就在耳边响起,特蕾西面色苍白,几乎要从椅子上滑下去。

“列兹尼克小姐。”似乎敏锐地捕捉到特蕾西的异常,莱利藏在镜片后褐色的眸子扫向了她“您有什么想说的?”

“没...没有”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惧,特蕾西颤巍巍地摇头,只不过别说莱利,就是房间里的另外三人都能看出她有心事。

“那么。”奈布再度发问“游戏的输,赢,平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们之前进行的那些不致命的游戏,难道只是给我们训练的吗?”

“根据我的推测。”莱利将目光从特蕾西的脸上撤出,特蕾西大松了一口气,再和莱利对视,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看穿。“输赢平依然存在,但应该只与监管者有关。裘克还活着,没有遇害,但他也没有离开,而是继续进入这个轮回。那么,只能是因为——”

“平局。”库特说道。

莱利点点头“没错!因为平局,所以他没有遇害,但是也不得超脱!如果我没猜错,如果他杀死了三人及以上,他应该也可以离开,带着丰厚的奖金,监管者毕竟也是人,虽然他们很反常,但必定和我们求生者一样有着七情六欲,否则,没道理会服从庄园主来参加对我们的狩猎!”

“那...如果他们输了?”小心翼翼地发问,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特蕾西还是抱有一线希望——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种对敌人的无意义的仁慈来自何种考量。

“死!”奈布再次吐出这个字眼,和第一次不同,这个字带着浓浓的兴奋意味。敌人的死,是雇佣兵所想看到的最美丽的光景。玛尔塔和库特附和着点头,对于那些监管者,他们自然毫无好感可言。

“而我们现在进行的游戏。”莱利继续分析道“大家也都感受到了,不管游戏输赢如何,并不影响我们在庄园内的一切活动,所以我觉得它必然关联着一样同样重要,但是我们现在无法触及的东西。”

“那是什么?”奈布低吼,他很不喜欢这种绕圈子的话。

“奖金!”莱利说道“我们在这一阶段的战绩,将关系到奖金的最终数额!”

“有什么证据么?”玛尔塔有些疑惑

“没有,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结论。”莱利自信道“相信一位老牌律师的直觉是有益无害的,贝坦菲尔小姐。”

“是么?”玛尔塔抱起手臂,仔细端详了一把莱利,突然冷笑一声“我们见过,律师先生,我做地勤时曾经与一家军工厂谈过一笔单子,而您似乎就是那家工厂的投资顾问。但随着——”她不顾莱利难看到像是吃了死老鼠的面色,继续说道“密涅瓦军工厂在那不久之后迅速陷入更深的债务危机,我谈的那笔单子因为质量不足被退货,就在那之后两天,军工厂大火,那厂长也失踪在了大火中。”

“你知道那厂长叫什么么?”

玛尔塔直视莱利的眼睛,在这一刻,莱利居然冷静了下来,收敛了神色,但特蕾西能感受到他全身正在微微颤抖。

“里奥•贝克!”

短暂的沉默,特蕾西想到那处处诡异的绷带大汉,的确身上满是烧伤的痕迹。而关于这绷带大汉的情报,最多也正是来自莱利。

“好。”莱利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阴狠,居然有些不像平时的他。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以为我不清楚么?”他站起身,直面玛尔塔“我的失误!我承认我的失误导致了工厂的倒闭,但是你知道什么?你知道里奥那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他状若癫狂,特蕾西被吓住,玛尔塔无畏地与他对视,而只有旁侧的库特窥见了他眼中闪过的狡黠。

“你们没必要知道。”似乎想起了什么,莱利突然由嗔专喜,哈哈大笑。“你们只需要知道,里奥一定想杀死我,而我也一定会让他先去他早就该去的地方的!”

“明天就是我来这里满一个月,明天我就要参与最后一场游戏,而监管者,虽然没有任何的通知,但我知道,我知道监管者一定是里奥!他红了眼睛的要杀我,但他一定会输掉这场游戏,然后去死!”

“这和你们,和我们今夜的谈话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似乎恢复了镇定,但眼中还是残存着与斯文外表不般配的歇斯底里。我害了你又如何,你是个早就该死的受害者,既然你不知用何种方法活了下来,我不介意再将事情做绝一步。

我有愧,但这不妨碍为了摆脱你的复仇而杀掉你。

也怪你,谁让你那样的慷慨,谁让你能够在我落魄的时候还拥有大笔的财富和美满的家庭。谁让你作为一个只受过低等教育却手里有点钱的家伙,便胆敢给予上等人施舍?

这些话,莱利自然不会说出。

“最后一个问题。”特蕾西心头一阵没来由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但这不妨碍奈布站起身对莱利发问。他直视莱利的眼睛,炯炯有神却冰冷非常的目光宛若一只要随时择人而噬的狼“你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

“为什么?”面对这个手中鲜血可能比某些监管者还多的家伙的注视,莱利面不易色,侃侃而谈。

“我明天就要参加最后一场游戏,无论输赢如何,我都不会与你们在庄园内再见。但是凭藉我的观察,你们四人是差不多同一时间进入游戏,这意味着一周后,你们有很大概率组成同队来参加最后一场游戏。凭你们的战绩,只要赢下最后一战,奖金的数额不会太低。”

他说的是实情。奈布,玛尔塔,库特,特蕾西,这四个人可谓同期求生者中的精英。两位军人自不必说,经验丰富的冒险家自然知道如何在恶劣环境中夹缝生存。而特蕾西,虽然在参加伊始因胆怯和对规则的试探而输掉不少,但在逐渐熟悉游戏后,机械师的专业技能开始发力,让她在破译中如鱼得水,单论修机,整个庄园也无求生者出其右。

所以,四人战绩自然都不错。可以预见的是,如果他们能够离开庄园,那奖金绝对能够支付得起莱利下半辈子的公事费。

换言之,这四人只要能出去,经济上便可稳稳迈入“上等人”行列,莱利帮助他们,便是为了他们日后在庄园外遇到官司时,优先考虑他的事务所。

“莱利先生真是深谋远虑,您怎么就确定您一定可以出去?”拿着莱利的名片,玛尔塔看着那文文弱弱的律师讥笑道。的确,莱利的部署可以说是太过超前,在大家还在为未来的生死未卜而担忧的时候,他居然已经在考虑出庄园之后的发展,这未免有些太过自信。

“一个气红眼的人和一个冷静的人对赌,冷静的人永远会是胜利的一方。”莱利笑道。这一次,他笑得无比自信。但那自信之下究竟是惊惶还是狡黠,就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翌日。

没有丝毫的意外,当特蕾西从装着司康饼的盘子下抽出羊皮纸的时候,莱利已经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朝庄园的大厅走去。

监管者:里奥•贝克。

求生者:艾米丽•黛儿,弗雷迪•莱利,克利切•皮尔森,艾玛•伍兹。

地图:军工厂

“主人,我已经在他们的梦境中告诉了他们‘最终游戏’的规则。”庄园被禁止进入的一处餐室中,半夜莺半人的女子正立在钢琴前,恭敬地向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子做着报告。身着棕褐色大衣的中年男子沉吟半晌,抚了抚络腮的胡茬,将四本日记放在了背后的书架上,和那里已经堆满了半个书架的日记本混在一起。

“下一次的‘最终游戏’不用你再去通知了。”庄园主的声音威严中混着一丝疲惫。他的眼睛穿过夜莺的身躯,望向餐室残破的地板,剥落的壁画依稀展示着昔日的奢华,但残损的吊灯和破碎的餐具静静叙说着这里曾发生的一切——背叛,欺骗,还有终极的诅咒。

“里奥•贝克。”低吟着那监管者的名字,庄园主面色看不出悲喜。“弗雷迪•莱利。”

“主人,那个叫莱利的律师把最终游戏的情报泄...”夜莺面色略微焦急,但庄园主挥手阻止“这在我意料之中,他没有触及底线。”

庄园主从椅子上起身,来回徘徊在狭小的室内,他的身影向夜莺靠近,最后贴紧,穿过——夜莺小姐仿佛一个无实体的幻象,仍静静地站在原地,但庄园主视野中,那半人半禽的身影渐渐淡去,只剩下早已不能奏响的破旧钢琴上的一个铁质鸟笼里,一只黄色翎羽的美丽夜莺正在那里用长喙轻轻梳理着羽毛。

“我们既已是这里的支配者,便要保证公平,可以爱,可以恨,可以忧,可以怒,但是,不能因个人的喜好而改变既定的命运,否则,小说的真实性就将要被打破。”庄园主看着笼中夜莺,喃喃道。

转瞬间,人已不见。钢琴之上,只剩下腐朽生锈的铁笼和几片残破的鸟翎。

这一切,不会为任何人知晓。

一楼,庄园大厅。

律师和医生正窃窃私语着什么,园丁则迟到了很多,她推着一个大箱子,亦步亦趋,似乎有些吃力地赶过来。而最后一个求生者——克利切•皮尔森,却迟迟未到。

没有人敢上前问询,所有求生者似乎都在刻意与这三人保持着距离,就仿佛他们身上存在什么致命的病毒。莱利与那女医生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他带着标志性的假笑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头看向了特蕾西——她正与奈布、玛尔塔、库特坐在一起,感应到莱利的目光,特蕾西驱使着僵硬的脖子勉强点了点头,而其他三人却爱理不理。不过这似乎已经足以让莱利满意,他笑了笑表示回应,而这时,监管者也来了。

有了裘克之前的表现打底,里奥的登场并未让大家惊骇太多,却也让不少人脊背发凉。他手中再也不是那搞笑的鲨鱼棒槌,而是一柄介于钩子与镰刀之间的兵刃。黝黑的刃身和苍白的刃口形成鲜明的反衬,特蕾西毫不怀疑它能够瞬间给一个活人开膛破肚。

在看到他的瞬间,莱利面孔上的假笑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淡漠。是的,淡漠。而里奥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示,他静静看着莱利。空气的温度似乎在这一刻被人为的调低。特蕾西倒吸一口凉气,即便是不善体察感情如她也能体察到两者之间无形的交锋。里奥的面孔隐藏在面具和绷带下,但手中镰刀越来越明显的剧颤表现出他内心几乎滔天的怨火。

不共戴天之仇,几乎不需要什么言语来说明敌意与杀心,一切的一切大家都谙熟于胸。

但是,即便二人的交锋如此狠厉,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问题。

克利切•皮尔森至今未到。谁也不知道迟到的惩罚是什么,但是似乎庄园轻而易举地否决了这个问题的存在。大门打开,四人先后走出,推着箱子的艾玛喘着粗气走在最后。随着她迟缓的脚步迈出大门,那门咣当一声自动关闭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但是直到午时,那宣告胜负的羊皮纸再也没有出现,更没有任何一个人从外面归来。四个人,包括未出现的克利切,都就此彻底从这个早上起消失了。

“可能那羊皮纸在最终战时只有平局才会出现,宣告监管者回来的消息。”库特说道。但是特蕾西没有听进去。大门始终关闭着,没有新的通知,似乎这场游戏还在继续,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人都已经遇害,或者带着财富离开庄园了。

“这应该是为了给我们更大的心理压力,庄园主真是狡猾。”玛尔塔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特蕾西,心下里自有了判断。作为一个失意者,她固然希望自己赢下游戏,但身为军人,在这场诡异的游戏中,她最大的愿望是让更多人能够回家。

“无论你是谁,不要被我抓到。”暗自咬牙,玛尔塔把手探入身体另一侧不起眼的枪套,不同于她别在腰间的信号枪,那里是一挺真正的手枪,精致的木质枪柄上刻着贝坦菲尔家的徽记,复将其抽出,银白色的枪机、枪身、转轮一点点显露,直到那寒光闪烁的枪管如一个银色的精灵跃出皮质的桎梏。她抬枪向前,做射击状。按照规则这把枪并不能带入游戏,但也正是这挺武器,陪伴她走过与家人、社会甚至爱人抗争的道路。为她打开这人类最普遍也最先进的工业杀戮机械的大门。但无论是亨利,还是周围的一切,都迫使她将这挚爱收起,做难以翱翔天空的护巢雌鹰。

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扫过座中几人,复聚焦在机械瞄具上。因为性别,她不得不选择收敛健壮的翅膀,但是她的翎羽,她的趾爪,她的瞳孔,明明比有些雄鹰还要神俊。她不是鸟笼里的豢禽,她也渴望天空啊。

她以为,仅仅是她以为,庄园能够给她重头再来的机会,死去的亨利,活着的家人,这些都不再是她的桎梏。她应该能够用手中的枪搏出一片天,获得自由飞翔的权力。但是当她准备上场时,被送到手中的那柄承载了不堪回首的往事的信号枪将她的期冀狠狠击碎。

她恨庄园主,更恨那被庄园主所赐予的那早已被她丢弃的,代表了地勤身份和爱人亡故之记忆的信号枪。

“我要做一个真正的军人!”

“你不配。”

要说除了庄园主外,庄园之内还有哪个人最能吸引她的仇恨,那肯定是奈布•萨贝达了。

“英国皇家空军?除了踢正步和做笔录,你们这些花瓶能做什么?你这个样子,怕是血都没有见过吧?”依稀记得初见,同为军人的他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当我在能把岩石当煎锅的山地里为东印度公司与那些把牛当神物看的野蛮人拼命的时候,你怕是还在伦敦舒适的阴天下站军姿吧?”

她奋力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这是实情。

她是英国皇家空军的一员,但仅仅身为地勤,却是在空军基地里饱食终日,虽然不甘如多数同僚一般蒙混度日,但无论她多么刻苦的训练,终究没有经历过战场的打磨。她不够狠厉,虽然面对那些已经几乎非人的“监管者”,依然不敢视敌如标靶般将手中的信号枪指准对方的咽喉头颅。反观奈布,就在他高喊着“库克瑞”用手中的廓尔喀弯刀将里奥面部的绷带一击毁损大半后,庄园主便禁止了他携带弯刀入场。但这并不妨碍什么,换上一副钢铁护腕,发挥廓尔喀佣兵特有的山地“铁脚板”,他可以成为游戏中的一条血色之线,为队友们撑起一片天。杰克奇诡的雾隐加速跟不上他的冲刺,裘克的火箭冲锋虽拟得上他的速度,却远不及他灵巧。就算里奥那时刻萦绕着不详气息的傀儡,在他面前也笨拙得如同一根木桩。同为军人,与他相比,玛尔塔与生俱来的那份深入骨髓的骄傲荡然无存。

她怎是认输的人,一次次的游戏,她追随着他的脚步。就如当年追随亨利的脚步一样。她冲锋陷阵,虎口夺食,一次次将他或者其他人从椅子上解下,让监管者只余在一片红雾中的气急败坏。一次次在他行将力竭时悍然杀入,让监管者陷入同时面对两名军人的艰难境地。

但即便这样,他还是一次次无情地嘲讽着,用比她优秀的表现告诉她,你不合格。

“来自英国的贵小姐,如果你还算个军人,请放下你的玩具枪。”那天,站在敞开的大门前,目送着两名队友离开的背影,他如此说道。年轻但满是伤疤的面孔上是满满的不屑与轻慢,但如捕食豺狼般蓄势待发的动作却无时无刻不昭示着他久经战场的洗礼。

“砰!”举起信号枪,将子弹随同红雾向高空抛洒,她强压愤怒,勾唇一笑,与那股魅惑所同时显现的,是雌鹰那危险的高傲“来场比赛?”

“乐意奉陪。”他暼了她一眼,抱臂,将护腕卸下,放入衣袋。在里奥壮硕的身影出现的瞬间,迎着那壮汉跑去。她顿了顿,并没有等待里奥的注意力完全被他吸引,而是从另一侧迂回,几乎紧跟着他出现在了里奥面前。

左右几乎同时出现的猎物让本来因为一无所获而有些垂头丧气的里奥呆愣了半秒钟,但他到底不是旁的监管者分身乏术,就看他身上鬼火闪烁,一个同他生得一模一样的漆黑鬼影叠出体外,向玛尔塔扑去,而他自己则高举鲨鱼棒,朝奈布杀去。

“另一处大门口集合,先摸到门为赢!”远远留下一句呼喝,奈布敏捷地闪过里奥的攻击,身体一横空中转体,闪到里奥的背后向远处废墟跑去。里奥似乎被这胆大妄为的家伙激怒,他掩盖在面具下的模糊面孔发出洪钟般的嘶吼,快步朝奈布追去,二者一追一逃很快脱出了玛尔塔的视线。

“当!”玛尔塔注意力方要回到自身,却觉背后寒意凸显。她在刹那间弯腰闪避,黑影手中的镰刀从她刚才脖颈所在的位置划过,狠狠撞击在旁侧的矮墙上带起一串火星。这种诡异的东西完全颠覆了不惧鬼神更不信基督的玛尔塔的认知。就如每一次遇险一样,她的手习惯性地摸向了腰间,随即才意识到自己先前已经打出了唯一的子弹,当下只得夺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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