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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婶】蝉时雨,1

[db:作者] 2025-07-16 19:09 5hhhhh 2470 ℃

*同田贯正国x女审神者,未交往

*现世青梅竹马设定,与刀剑本篇无关的世界观

*婶婶有名字,我家婶婶终于掉码了,可喜可贺

*一辆“安慰失恋的青梅竹马最终安慰到了床上去”的小破车

*OOC注意

炎炎夏日,蝉鸣声声。

校园的走廊上站着个身穿水手服的短发少女,她额角渗着细密的汗水,一封浅蓝色的情书在手中被攥得皱皱巴巴。

她面前的瘦高个男生正一脸疑惑地望着她。

少女抿了抿干燥的唇,暗自下定了决心。

没错,今天是个告白的好日子。

倒不如说再不告白就来不及了。她暗恋的学长即将毕业,此时若是再不说,估计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抱着如同破釜沉舟般的觉悟,少女涨红了脸颊,将手中的情书向对方猛地递了出去。

“我……我一直都很喜欢学长!请和我交往!”

走廊上的学生们纷纷停下了脚步,用或是惊讶或是戏谑的目光注视着这里的这一幕告白大戏。

被告白的学长并没接过情书,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少女。而后他面露难色地皱起了眉:“那个……是在玩什么惩罚游戏吗?”

“诶?惩罚游戏?”少女睁圆了眼睛,意识到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图之后,她连连摇头,“才不是惩罚游戏呢!我是认真的!我是真的喜欢学长——”

然而少女热切的话语却被对方打断了,那学长微微抬起手来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下垂的视线依次滑过她的脸庞和肩膀,最后停留在了胸口的位置。

“我很抱歉,但我无法回应你的心情。我不喜欢男人,对伪娘也不感兴趣。所以这个东西我不能收。”

“……哈啊?”

少女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她抬起脸来,两只眼里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那学长以为她没听明白,便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所以说啊,我对伪娘不感兴趣——”

还没来得及把最后一个字说完,一片薄薄的带着柠檬草香气的信封就猛地被甩到了他的脸上,紧接着,一记拳头重重地击中了他的下巴。

“啊啊啊!!!”

伴随着一阵尖锐的惨叫声,男生被击倒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下颚嚎叫不已。

在周围学生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之中,那少女面色冷然地拍掉了手上的尘土,已经丝毫不见半分之前告白时的紧张与羞涩。

“你这连男女都分不清的混蛋!”她叉着腰,无比泼辣地对着那跌坐在地的学长骂道,“竟敢说老子是伪娘?你那眼睛都是用来出气儿的么!混账睁眼瞎!”

那学长慢慢地缓过气来,顿觉颜面扫地,刚想站起身,可谁知那少女却忽然猛地转过身,飞快逃离了现场,一滴来不及抹去的眼泪就这么闪着银光碎在了走廊的地板上。

少女哽咽着嗓子跑远了,走前还不忘捡起之前被丢在地上的皱巴巴信封。她就这样擅自卷起一阵狂风暴雨后又擅自地逃离,只留下走廊上脸肿得老高的学长和围观的学生们呆站在原地。

学生们对这突然发生的小小暴力事件很是愤愤不平,纷纷扬言要找那少女算帐。那学长却摇了摇头,只道:“算了算了,跟一个异装癖计较什么?”

很快他便在同学们的搀扶下去往医务室了。目睹了这一切的学生们则一脸的兴奋,开始叽叽喳喳地嚼起了舌根。

“我看这哪里是伪娘,分明就是个男人婆吧!”

“不不,说是母老虎还差不多。”

“切,她也能算是母的么?胸比我都平,人家学长说她是伪娘都算是抬举她了。”

“虽然没有胸,但是她的腿还是很不错的,嘿嘿……”

“哎我说你,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吧?那种女人你也看得上?”

“你不懂,贫乳也是萌的一种啊……”

“呸,你这品味真是没救了。”

“就算那身材你能忍,可这脾气却是忍不了啊。”

“就是就是,脾气这么差,谁还敢要她啊。”

“话说她好像有个哥们儿,脾气比她还差呢,绝对是个不良。”

“她该不会其实也是个不良吧?”

“难说,我还听说有人看到过她和一群不良一起在后巷抽烟。”

“瞎扯吧,那怎么可能,你又没亲眼看见。”

“她哥们……那谁,据说打架特厉害。”

“所以你们这么说那男人婆可千万别让那谁知道了,当心他收拾你啊。”

“别,别。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你们这些怂货,怕啥?他又不是神仙,哪知道我们说她什么了?就算是我们对她做了什么,他也不可能知道……”

“就是,就是。”

“学长不过就是身子骨弱了点,要是换了个强壮点的男人,谁还会怕她那小拳头?”

“就是,就是……”

后来那学长并没有过多地追究这件事,也没捅到老师和校长那边去,这事情似乎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但自从那一天起,这些掺杂着恶意的流言就一直纠缠着她,像一口在路边不小心踩到的粘痰,怎么甩都甩不掉。

************************************

木野悠季盘着腿坐在电视机前的地板上,手里攥着个游戏手柄,用像是要将它捏碎般的力道狠狠地蹂躏着每一个按键。她的脸上青筋暴起,盯着显示屏的双眼里燃满了熊熊怒火。

“可恶!混账!人渣!”

游戏中的怪物们在她猛烈的攻势下纷纷被打上了天,爆出了各种各样的道具。而木野却丝毫没有要捡的意思,只是不断地向新出现的敌人们发起猛攻。

“喂喂,别一个劲地打,你倒是捡道具啊。”

坐在她身旁的男生一脸不满地对她说道,他的手中同样也握着个游戏手柄。他俩正在玩一款格斗闯关游戏,原本是说好两个人配合的,但现在木野明显是已经把战术都给丢到了脑后面,像个狂战士一样杀红了眼。

“Fuck!Shit!”木野还沉浸在愤怒之中,日文的骂人词汇已经骂得差不多了,于是她开始改骂英文。

伴随着她的一句充满了日式口音的“Fuck off”,游戏也随之通关了。

在欢快的通关音乐之中,木野面色发红地喘着气,依旧很是火大。

她身旁的男生——也就是她的青梅竹马同田贯正国也跟着坐在了她身旁,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好点没?”

“好多了。”木野咬牙切齿地笑了笑,“就是还很想揍人。”

“你不是已经揍过了?”

“还想再揍几拳。”

“那就去啊。”

“可我不想再弄脏手,那家伙揍起来的手感超恶心。”

“喂喂……”

卧室里的空调还在运转中,发出嗡嗡的声响;窗外的那棵树上一定趴着不止一两只蝉,正声嘶力竭地一声声鸣叫着;矮桌上两只宽口玻璃杯中盛着颜色不同的汽水,气泡从底部涌上顶部,然后再发出一声微不足道的“噼啪”来。

两人沉浸在这各式各样的来自于夏季的声音之中,渐渐陷入了沉默。少女微微垂下头抱住了自己的膝盖,白皙的大腿在短短的裙子之下一览无余。同田贯看了几眼后就默默移开了视线,转身将自己的背包抓了过来。

“你写作业了没?”

“没。”木野摇了摇头。

“要抄我的吗?”

“要。”木野又点了点头。

这也在同田贯的意料之中,木野在发泄过后就变得无精打采起来,像只漏了气的气球。她肯定没精神写作业,他之所以这么问也不过是想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罢了。之前的电玩也是同样的目的,只是效果并不怎么显著,格斗类的游戏反而再次激起了她的攻击欲。不过没办法,谁叫他的家里只有格斗游戏。

下次要不要迎合她的喜好买一盘RPG冒险之类的游戏啊……同田贯趴在桌子上,一边看着木野抄作业的样子一边陷入了沉思。

木野抄作业抄得很是心不在焉。他俩之间同田贯才是学习成绩更好的那个,虽然长得很凶但却是个优等生,这可真是个令人惊异的事实。她相信那对方约等于正确答案的作业,于是没动脑子就开始抄了。

可还没抄多久,她就被忽然打断了。

“喂。”

“啊?”

同田贯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指着她的作业满脸严肃。

“你抄串行了。”

“呀啊啊啊啊!”木野惨叫一声,“惨了!涂改带涂改带!”

同田贯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

“你别忘了故意抄错几题啊,还有稍微改改句子的措辞,不然老师会怀疑。”

木野只有理科在行,文科则一塌糊涂。无论是古文还是翻译全都很烂,实在搞不明白的时候就只能抄。按理说她抄同田贯的已经作业抄了这么多年了,居然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果然还是受了那件事的影响。

木野还在手忙脚乱地贴涂改带,同田贯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迎着她疑惑的目光道:“先别写了,我有话问你。”

她微微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

“……抱歉啊狸子,让你担心了。”

同田贯沉默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也没去纠正她叫自己外号的行为,这种时候他还是很贴心的。

“你说我是不是看男人的眼光很差啊,怎么就喜欢上那种混蛋屎蛋王八蛋了啊?”木野在他熟悉的体温中松懈了下来,嘴里漏出了几句抱怨。

“不是喜欢‘上’而是喜欢‘过’吧。”同田贯并没有顺着这句话安慰她,反而还纠正起了她话语中的时态错误,“而且你这句话里的蛋太多了,重复太多次就没气势了。”

“喂!”木野被他气得大叫起来,“你很烦诶!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挑我的语病?!”

“可能是因为刚给你抄过作业的缘故。”同田贯毫无愧疚感地说,“所以呢,你不会真的还喜欢那个渣男吧?”

“怎么可能啊喂!我现在只想一脚把他踹到东京湾去!”木野愤然地吼道。

“所以我说应该是喜欢‘过’啊。”同田贯轻描淡写地地说着,同时心里的某个部分稍微松了口气。

“啊啊啊气死我了!才揍他一拳真是太便宜他了!”木野说到一半又忽然陷入了沉思,“不过……也许我不该打他,那样就不会变得像现在这么麻烦了。”

“怎么不该打?”同田贯听了这话声音一沉,“我看那种家伙就是欠揍,你不光要一拳揍扁他的脸,还要一脚踢爆他的老二。”

“喂喂……”木野不禁汗颜,“这也太狠了吧?”

“怎么着,难不成你还心疼他?”同田贯撇着嘴冷笑道。

“你想哪去了!”她被他这种莫名其妙的脑回路给弄得哭笑不得,“我只是不想让事态变得更麻烦而已!”

“你这家伙老是这样,什么你都嫌麻烦。”同田贯怒气未消地瞪了她一眼,“算了,不指望你了,我自己去把他揍一顿。”

说罢他就起身向门口走去,似乎是真要现在出门揍人。

木野见状连忙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以防止他就这么冲出去。

“别别别!狸子冷静,冲动是魔鬼!”

被她环住的背脊和手臂都布满了结实的肌肉,她知道这家伙从小就身强体壮,但没想到现在已经壮到了这种地步,把那些所谓的肌肉系明星甩出去好几条街。他的身体似乎从刚才起就一直紧绷着,体温升高,体内燃满了怒火。

他的偏高的体温也烫得她脸颊发热,她知道他是在替她生气,不知为何,一想到这里她也就不怎么生气了,内心在某种温暖的感情中渐渐平和了下来。

同田贯低头看着那两条抱住自己的白胳膊,浑身僵了几秒,随即控制着力道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离了自己的身体。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只是出去拿饮料而已。”

木野很是惊讶:“真的?你真不是要去揍学长?”

同田贯青筋一跳:“你再提他几句说不定我就真去揍他了。”

“不不不!再也不提了!”木野急忙摆手。

同田贯用鼻子暗哼了一声,见她终于安静下来,这才打开了房门。

“汽水早就没气了吧,我再拿点过来。”他冲木野扬了扬下巴,“你喝啥?”

“还要芬达!橙子味的!”木野兴高采烈地说,“橙子味以外的芬达都是邪道!”

你这么说可是会被其他口味的爱好者群殴的。同田贯在心里吐槽了她一句,但还是默默下楼给她拿橙子味芬达去了。

************************************

捧着各自的芬达和可乐并将其喝了个精光后,两人心满意足地瘫在了地板上的坐垫里。先前未完待续的作业已经彻底待续不了了,它被塞回了鼓鼓囊囊的书包里,独自等待着明天一早被老师痛骂的悲惨结局。

木野和同田贯一起看了漫画,又就着汽水吃了些饼干和薯片,最后爬上了他的床,喧宾夺主地占领了被窝和枕头。

“啊,薯片好好吃。”她抱着同田贯的枕头说。

“不许在床上吃薯片。”同田贯识破了她的意图,没好气地对她说,“也不许抢我的薯片。”

“小气鬼。”木野冲他吐了吐舌头。

同田贯挑了挑眉,见她似乎恢复了常态,便问道:“心情好点了?”

木野沉默了几秒,而后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一圈。

“好些了,不过还是有点生气。”

见同田贯正关切地望着她,木野不禁又有点想向他撒娇了。

“我跟你讲,他居然说我是伪娘!伪娘诶!”她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居然说我是男的!可恶!老子到底哪里不像女的了?!”

同田贯看了她一眼,摸着下巴思索道:“也许是因为你自称老子,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没你爷们,因为嫉妒才出口伤人。”

“有道理。”木野一锤手掌,“老子太不女性化了,我以后还是自称老娘吧。”

同田贯毫无顾虑地点点头:“挺好,这样一听就知道你是女的了。”

木野哈哈大笑:“行,就这么办!”

两人又玩闹了一会儿,转眼时间就到了晚上九点半。同田贯的父母今天都不在家,虽然想玩到多晚都没问题,但毕竟明天还要上学,除此之外还会有些其他的问题。

于是同田贯便对木野说:“现在已经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木野却撅着嘴,抱着他的枕头不撒手。

“不要,我不想回去。”

“你爸你妈会着急的。”

“打电话和我妈说一下就好啦。”木野整个人呈大字状霸占着他的床,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我一个人回到家肯定又会生起气来,然后睡不着觉,满世界砸枕头。”

“……”

“拜托啦狸子,今晚就让我留下来吧!”木野双手合十,冲他眨了眨眼。

同田贯面色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末了还是妥协了。

“那明天的早饭你做啊。”

“小菜一碟。”木野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

给父母打过电话后,木野扔下手机,再次爬回了同田贯的床上。她没有穿袜子,光着脚翘起了二郎腿,白花花的脚丫子在同田贯的眼前一晃一晃,从他的角度甚至还能瞥见她裙下露出的那一小角蓝白纹内裤。

同田贯忍不住皱起了眉。主动在男生家留宿,而后又躺在对方的床上毫不在意地露着大腿和内裤,这要是换了别人绝对会让他以为这是在赤裸裸地勾引。但他偏偏又知道木野她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奇怪的企图,只是单纯地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没办法,谁让他们俩实在是太熟了。从小一起长大,又没搬过家,一直是邻居。他们是青梅竹马,是哥们,是家人,是最好的朋友,但唯独不可能有什么男女之间的关系。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心知肚明,也习以为常。但是偶尔,只是偶尔,他也会对此感到一些轻微的不满。

同田贯又陪着木野打了一会儿扑克,在他三胜两败之后,木野站起身来,说是口渴,想再拿些饮料。

他挥了挥手,让她去冰箱里随便拿。木野应了一声后便下楼了。

而这也是日后那一系列惨剧的开端。

木野踩着同田贯家专属于她的那双猫咪拖鞋一步步地走下楼梯,进了厨房。同田贯家的男人都不怎么会做饭,所以为了防止他们饿死自己,冰箱里总是堆满了各式速食食品。但好在还有鸡蛋和吐司,明天至少可以做个最简单的早餐出来。

确认过明天必须的食材后,木野又开始在冰箱中翻找新的饮料。先前两人已经把汽水都给喝光了,两个空荡荡的大瓶子就摆在一旁的餐桌上。而那大概也是同田贯家最后的两瓶汽水了,冰箱里只剩下了几罐生啤,一盒全脂牛奶,以及一个盛着粉色液体的玻璃瓶。

嗯?这又是啥?

木野被那瓶子吸引了注意力,伸手将它从冰箱中取出。冰凉的玻璃表面上凝结着星屑般的水珠,摸起来格外舒服。

瓶中的粉色液体如同汽水一般微微冒着气泡,瓶口塞着一小截圆润的软木塞,似乎已经被打开饮用过了,瓶中的液体还剩下三分之二。瓶子上贴着张写满不知是英文还是法文的标签,只可惜她完全看不懂。她又将鼻子凑到瓶口处轻轻嗅了嗅,只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蜜桃香味,没什么其他的怪味,也不像是酒的样子。

也许这只是瓶进口的桃子汽水?

木野放下心来,拔出瓶塞,给自己和同田贯各自倒了满满的两杯桃色汽水。没有了木塞的阻碍,一股清冽而馥郁的桃子香味扑面而来,勾人食欲。

看来今天是意外淘到宝了。虽然有点担心这会不会是同田贯的父母买回来的什么价值不菲的饮品,但既然同田贯都说了让她随便拿,那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于是木野便心情愉快地端起了两杯高级的桃子汽水,哼着歌就上了楼。

回到同田贯的房间后,两人继续边喝饮料边聊天打牌。桃子汽水喝起来也是甘甜可口,有股奇异的香味,很快她就把一整杯都喝了个精光。同田贯似乎对这汽水并没什么印象,但见木野喝得这么开心他也就跟着喝了。

不知不觉,时钟的时针又转了一个半圈。木野有些困乏起来,哈欠连连,眼皮发沉。但她还不想睡,还有话想对她的青梅竹马说。

这大概已经算是在死皮赖脸地撒娇了吧,真是太没出息了。一出了事就想要依靠他,虽然并不是想要他出面帮她解决,但却想从他的身上获得一些力量和勇气。

根据现有科学法则,能量会从势能高的一方流向势能低的一方。所以,他体内的能量也会一点一点地流入她的体内。就像是某种战前准备一样,这样一来她也就拥有了充足的勇气和力量,足以令她将再敢说她坏话的人统统骂个狗血淋头。

在生物钟的作用之下,她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在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听见了同田贯的声音。

“那个混蛋……你究竟是喜欢他哪一点啊?明明就只是个混蛋而已。”

“脸。”木野迷迷糊糊地说,“他的脸是我喜欢的类型。”

“喂喂……”

“不过,现在已经不行了,现在他的脸就是我在这世界上最讨厌的东西,比过了期还爬了只蟑螂的布丁还要讨厌。”

“……”

“不管他了。反正我总有一天一定会找到我的真命天子,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对方长啥样。”

“啊,没错。”同田贯用他漂亮的金色眼睛望着她,声音沉静道,“总有一天你一定能找到。”

总觉得他的声音听上去竟有些温柔,这可真是反常,一向脾气很坏的他居然还会这样安慰失恋的青梅竹马。不过毕竟他本质上还是个温柔的人,虽然这一点也很难察觉,可却是货真价实的。

她真的非常感激他一直以来的陪伴。

木野弯起嘴角,对他报以微笑。同田贯似乎微微叹了口气,而后用宽大温暖的手掌将她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记忆也就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下一秒,她的意识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

再次唤醒她的不是清晨的鸟叫,而是音量超大的闹铃声。

木野头痛欲裂地从床上坐起身来,伸长了胳膊好不容易才够到了那个不断震动的闹钟。费了好大劲将开关关闭后,世界总算是清净了下来。

奇怪,她家的闹钟声音有这么大吗?

刚起床后的大脑有些不太灵光,她左右环顾一圈,几分钟后才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她自己的卧室,身下躺的也不是自己的床。

而且……身上有点凉。

她……好像……没穿衣服。

不是只穿着内衣裤的那种没穿衣服,而是浑身光溜溜的一丝也不挂的那种没穿衣服。

木野像是忽然被机器人化的咒语击中了似的,动作变得僵硬无比,全身的关节像是生了锈一般发出了可怜的嘎吱声。她一格一格地扭动脖子,然后绝望地发现在她的胸前、腹部和腰间全都布满了颜色鲜艳的吻痕,其间还混着不少牙印。

接连不断的绝望没有尽头,当她在自己的腰侧发现了一条自始至终搂着她的粗壮的明显属于男人的手臂时,这种绝望终于到达了顶峰。

“啊啊啊啊啊!!!”她脸色发白地惨叫起来。

那男人也是个神经大条的,被她这样在耳边尖叫居然还不醒,反而还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对方的皮肤光滑而温热,可以感受到他丰满而结实的肌肉。木野不禁心生疑惑,这肌肉的触感怎么就那么熟悉?

她大着胆子回过了头,而后就在枕侧极近的距离内看到了自己青梅竹马的脸。他眉头舒展,睡得很沉,那模样意外地沉静安详。但此时的木野却没有了感慨的心情与机会,她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发出了一声音量更大穿透力更足的尖叫。

“狸子啊啊啊啊啊!!!”

这下同田贯总算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后从床上坐起了身。薄薄的毯子顺着他健壮结实的身子一点点滑落,露出了大片隆起的胸肌和腹肌。他的肩颈处和背部都覆盖着一层尖锐的抓痕,那形状与她之前由于偷懒而留长的指甲完全吻合。

木野傻眼了。她现在才注意到这里还是同田贯的卧室,墙上贴着他喜欢的战争影片海报,角落里堆着他训练用的哑铃。而这床也理所当然的是同田贯的床,一水儿的灰黑色床品,这也是他一如既往的品味。床下的地板上散落着昨晚玩到一半的扑克牌,最顶端甩着一套黑桃同花顺,扑克牌的旁边还摆着两只喝得空空如也的玻璃杯。

然而,在这一如往常的日常景象之中却混入了某种不和谐的因素。

那是三个……不,四个灌得满满的安全套,随性而写意地被甩在了地板的四面八方,封口处只草草打了个结,其中的一个结已经松了,从敞口处溢出了星星点点的白色黏液,将地板上的扑克牌都弄得黏黏糊糊的。

木野随即神色惊恐地将手探到自己的私处一抹,不出意料地摸到了一腿黏液干涸后的痕迹,不知是爱液还是精液。腰和腿也都是酸软的,身体内部隐隐地传来了肾虚的感觉。

她惊吓过度,脸色由白变绿,再由绿变红。

天啊,她,她居然和同田贯做了?而且还做得那么激烈?!

这究竟是在开哪门子的国际宇宙星际大玩笑?!

同田贯依旧无知无觉地望着她,阳光洒在他光裸的胸膛上,这使得他更像是一件美术馆中的艺术品,身材健美并且一丝不挂。

木野没看几眼就面红耳赤,鼻腔隐隐发热,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喷涌而出。她怎么从来没发现这家伙不穿衣服的时候居然会变得这么色气……当然,这也是因为近几年她根本就没机会看到他不穿衣服是什么样。她连忙别开眼不敢再看,同时发现自己的世界观已经遭到了毁灭性的冲击。

但已经发生事情不可挽回,就算再怎么不敢置信,也只能咬着牙接受。

再见了,我的第一次。

木野眼神放空,如同大彻大悟一般地望着窗外的天空与云朵。虽然她对第一次这种东西并不怎么在意,但随之而来的各种问题却是不得不去考虑。

话说回来,他的套又是从哪来的?

************************************

不久后,同田贯终于清醒了过来。他望着木野呆楞了几秒,而后飞快地用被子将她裹成了一个球,自己则迅速地光着膀子下床捡起被胡乱扔在地上的衣物往头上套。

很快,两人终于穿好了衣服,勉勉强强地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

现在才刚刚六点十五分,都怪同田贯的闹钟设定得太早,距离上学还有两个多小时。这导致两人生生多出了一段大眼瞪小眼的时光,对于刚和不该发生关系的对象发生了关系的人来说,真是尴尬到不能再尴尬了。

同田贯这人平时脸色就不怎么好,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好几千万一样。此刻的他更是再创历史新高,整张脸都黑了个底掉,如果再戴上墨镜叼根烟,那就是十足的帮派老大范了,走个路都得要几十个人在两旁开道。

他摆着张恶鬼见了都要让道的脸与木野面对面坐着,嘴巴开开合合,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但这张吓人的反派脸孔她毕竟也已经看了十几年了,早就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威吓效果了,反而还能从这张脸上看出些许的尴尬来。

嗯,没错。现在的他和她都十分尴尬,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摆,却又无法从对方的身上移开视线。

不过,现在的木野反倒是比刚起床那会儿冷静了许多。睡都已经睡了,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也是不可能。已经发生的事情只能好好接受,而更关键的则是将来该怎么办。

在这之后,她和同田贯又会变成什么样的关系?还能再继续做个好朋友、好哥们、好青梅竹马吗?现在这样舒适又快乐的日子难道马上就要结束了吗?

真的,很不想就这样结束。可是在把青梅竹马给睡了以后,那青梅竹马还能是原来的青梅竹马吗?不可能吧?

木野陷入了自己的自考回路中,正想得出神,可谁知这时候同田贯却忽然动了。他冲着依旧还在发愣的木野俯下身子,而后做出了一个姿势标准的土下座。

“抱歉!”

“诶……诶?”

木野还是很懵,这个平时拽得要死的家伙居然会这么郑重地道歉?实在是太反常了。也许她今天该去买张彩票,保准能中奖。

同田贯见她好久不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便抬起头来,继续道:“我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得到你原谅的事。就算你要和我绝交也没办法……”

“谁要和你绝交啊?!”木野顾不上回应他,只一个劲儿地拽着他的胳膊往上拉,“你先给我起来!”

“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起来,你这一身的肌肉重死了!”

“……”

同田贯被她半强迫地拽了起来,依旧满脸无法释怀的表情。木野半拉半扯地把他拽到床边,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往下压,总算是让他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床上。同田贯的床板硬邦邦的,被他一坐就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木野故作镇定地按着他的肩膀,但却在那双亮金色眼眸的注视下不由自主地结巴起来。

“那……那个啥,昨天晚上咱俩到底咋回事?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也记不清了。”同田贯摇了摇头,视线越过她的肩膀落在了矮桌上已然空空如也的杯子上,“不过看样子咱俩是一起喝醉了。”

“诶?!喝醉了?!”木野大惊,“怎么会呢?昨天明明只喝了汽水而已啊!”

“最后喝的那杯不是汽水而是果酒。”同田贯像是刚想起了什么一般,抬手挠了挠自己的下巴,“那是我老爹给我妈买的,她不喜欢酒味所以就买了掺了桃子果汁的果酒。那果酒喝不出什么酒味,可度数却不低。当作果汁来喝的话绝对会醉。”

“什么?!”令人震惊的真相终于浮出了水面,木野大惊失色,语无伦次地抱住了头,“居然是我害的吗?!诶诶诶?!!”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酒后乱性”?天啊,这也太狗血了!这么狗血的事居然会发生在他俩身上,难不成她和他酒量都很差,并且都有喝醉后见人就上的无节操怪癖?!

木野觉得自己方才就颠覆了的世界观现在又颠覆了一回,似乎打开了什么很不得了的新世界大门。

“没能第一时间认出那瓶酒来,我也有责任。”同田贯低下头,稍长的刘海微微盖住了眼睛,她的视野中只剩下一个毛刺刺的脑瓜顶,“而且很有可能是我强迫了你,我还是赶紧去警署自首吧——”

“喂!你冷静点,别想不开啊!”木野急忙阻止他。

同田贯抬起脸来,眼神愈发严肃:“还是说,剖腹更好?”

“你剖个屁啊!谁要看你的肠子啊?!”木野气急,一把扯住了他的领子,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脱口而出,“再说了,谁强迫谁还不一定呢!”

卧室内的空气顿时静了下来,只剩下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而在这之中,同田贯的呼吸骤然加重了几分。

“……你会吗?”他沉着嗓子问道。

“啊?会啥?”木野不解。

“强迫我和你睡。”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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