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是有點喜歡明軒的，就算被伸鹹豬手也不至於討厭到立刻給他一拳，但，才短短一天而已，冷酷小霸王就變身成夜之帝王，這麼巨大的轉變他怎麼可能一時半刻消化得了？何況身為年紀比較大的一方，隨隨便便就讓他牽著鼻子走也會被瞧不起吧？

所以有點驕傲昨晚節奏是他掐住的，但光昨晚還不夠，他要繼續努力撐下去才行。

放學之後，明軒跟著籃球隊的朋友們一起坐在燒肉店裡，說是慶功，也不過就是練習賽贏了罷了。學生們吵吵鬧鬧的，幾乎把整間店給包下來了。

「只是贏練習賽，有什麼好慶功的？」

「唉呀，教練只是不好意思講，真正慶祝的原因是……他向黃老師求婚成功了啦。」

「喔……」

明軒只是靜靜地聽朋友們八卦教練的事。如果是之前，他無法理解，只會覺得，這麼興奮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點？但現在，他很能體會這種想放聲大吼到全世界都知道的衝動，倒也不是想讓全世界知道，只是那強烈到無法抑制的興奮，真的會讓人發狂。

看教練開心到連學生會不會吃垮他都沒在想，堆著一臉呆笑狂點菜的模樣……

「真是呆子。」明軒這麼評價教練時，嘴角帶著抹會心的笑意。

「阿軒多吃點肉啊，多吃肉好得快！」一旁的朋友們沒讓他動手烤，主動堆了一小座肉山在他的盤子裡。

「喔，謝了。」

但明軒沒急著吃，只掏出手機滑了滑，舉稍微遠時，拍下自己和朋友們的合影，並將影像傳給睿云：【我們在商圈外圍的燒肉店，你呢？】

過了幾分鐘後，手機上回傳了睿云的訊息，明軒這才停了左手上叉肉的叉子，打開來看，是一行訊息：【正好，我也在商圈這邊，不過是在遊樂場。】

訊息下附了張影像，影像中的睿云還穿著制服，單手扛著把射擊遊戲的玩具槍，在他身後還有經常找他打架的混混三人組，對著手機鏡頭伸手比YA手勢的蠢樣。

所以明軒覺得，這三個混混跟睿云的關係其實很好吧？睿云玩得很開心的樣子。

沒過多久，睿云多傳了一行：【我玩完去找你？還是你吃完來找我？可以一起回家吧？】

沒怎麼思考，明軒就起身：「我朋友在附近玩，先去找他了。」

「不是才剛開吃……靠！你吃完了啊？！」一旁的朋友們很驚訝地看著他面前的空盤，嚇掉了下巴。

「這麼急著跑，不會是馬子吧？！」

聽到朋友這麼哀嚎時，明軒回過頭，不自覺地揚起一笑：「你說呢？」

「可惡！你跟教練都脫單啦？！」「帶來給我們認識認識啊！」

『才不可能讓你們認識他呢。』

藏在心底的秘密，讓他有點得意。步離有冷氣的店家，來到暑氣未散而熱騰著的馬路上，腳步輕快地踏過人來人往的騎廊，很快就來到此時正出入著不少國高中生的遊樂場。才進去正想找射擊遊戲機時，就在鬥舞機前佇足了。

十幾個人圍觀著的雙人跳舞機前，是一名高中生與一名染著金髮、似乎年紀相仿卻穿著吊嘎短褲的少年人，以著幾乎同步的舞蹈，在響動的輕快旋律中，輕易的征服了所有圍觀者的視線。

隨著螢幕指示，一跳、一踏、飄移、轉圈，那專注而自信的神情，絲毫不因有人圍觀而動搖，在曲末結算成績後，睿云才興奮地指向螢幕分數：「哈哈！我又贏你了！」

「臭屁什麼？！才贏兩分而已！」金髮少年不服的回吼。

「贏了就是贏了！加上射擊和賽車項目我已經贏三種遊戲，不管你服不服，我就是贏了！」

吵著吵著，他們就已經下了跳舞機，這時，睿云很自然地，就在人群中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而向他招手走去：「阿軒！怎麼吃那麼快？剛剛收到你的訊息時你們不是才剛好開吃？」

明軒回招了一下，看向睿云身後三個小混混，以著面癱臉：「我才想問，你們怎麼會玩在一起？」

「喔，本來我只是來逛逛，剛好遇到他們，不過這裡人太多不能打架，我就說，來打GAME拚輸贏吧，他們就跟我來了。」

睿云的解釋挺自然的，就連身後三個混混都像他的跟班似地點了點頭。看得明軒只能在心裡吐槽：『所以你們關係很好吧？』

「那你咧？慶功太早開溜不會被說話嗎？」

「我們的團隊精神不會因為開溜一兩次就被黑。」

這時金髮混混吼出聲阻了他們的交談：「喂！娘砲云！再來比什麼？！」

睿云回瞪他，正要開口時，就被明軒牽走了：「不玩，回家了。」

「喂！贏了就想跑嗎？！」

面對金髮混混的怒吼，睿云只回給他中指手勢。

雖然一副生氣的樣子，但那三人也沒追上他們繼續找麻煩。離開遊樂場後，往公車站的路上，明軒才開口：「看你好像跟他們玩得很高興似的？」

照理來說該吃醋生氣的，但明軒自己也很意外，居然不會吃那三個混混的醋。也許是看太多他們三個被慘虐的樣子，和他們吃醋很沒意義？也許也是從幼稚園到現在，他們和睿云的相處模式一直都在幼稚園小朋友等級上，根本沒啥醋好吃。

睿云先看了他一眼，然後笑回：「等你手好了我們也可以一起來玩。」

明軒聽著他這句，笑而不語。

回到睿云家，明軒不發一語地跟著睿云來到他的房間，在跟著進房後，鎖上房門，隨手將書包扔在門後。

睿云才剛把書包放在桌上，伸手鬆著領帶與衣領的扣子，就讓明軒的左手攔過他的腰，將他摔在柔軟的床墊上。還沒來得及跳起，就讓那散發著灼人熱度的身子重重壓上，與著汗水的鹹味，柔軟灼燙著的唇制止了他的聲音，長驅直入的舌則奪走了他的語言。像是不想讓他掙扎，明軒的左手就壓著他的右手手腕，鎖得他手腕生疼，唯一能活動的左手，在無用的掙扎了兩下後，就因那蒸騰的體熱與汗味麻痺了大腦，轉而摟上那堅實的肩胛，彷彿沉溺了般地，扣緊了指尖。

瘋狂般的熱吻因睿云的姿態軟下而轉為綿長，在放開那任他放肆索求的唇後，傾聽兩人幾乎同步的喘息，並欣賞了一眼身下因情慾而赧紅的容顏，那像是想要更多觸碰與愛撫的神情，卻說著：「……至少先洗過澡再來吧？」

對，就算不想發現也會發現到的，睿云其實有點潔癖。明明是個不良少年，卻把自己和居住環境打理得一塵不染，並非只靠他媽媽盯著而已，他本身就有點強迫症和潔癖。

明軒以行動拒絕睿云的提議，低頭親吻他被汗所濡濕的頸項，往因鬆開衣領而微露的鎖骨去，愛憐地輕輕吻著、輕輕搔著，在睿云的左手又開始推他時，才低聲帶笑解釋：「……雖然我很喜歡洗完澡後的香味，但現在，我更想品嚐原汁原味。」

「什麼原汁原味啦！」睿云生氣地皺起眉頭，推他的力道更是用力。在真的快被推開時，明軒下挪身子，滑開了他左手掌的力道，低頭輕咬著睿云的胸前，隔著雪白的制服，以他的牙輕磨著睿云的乳頭，弄得他觸電般地亂顫一通：「不要這樣！」

「你不是說過，不要肛交的話隨便我弄？」

明軒緊壓著睿云的右手抬起上半身，以他硬起的下半身抵著睿云立起的股間，相當刻意地輕搖著臀，隔著重重的布料，磨擦著他從很久之前就很想碰觸的男性性徵。連洗澡也見不得的這個領域，他不只想見、想摸，還想好好疼愛一番，從昨晚告白成功後他滿腦子都在考慮如何開吃的事。

被他這麼一弄，睿云滿臉通紅，原本用來抵抗的左手，此時乖順地掩上右臉頰，像是不想讓明軒看到如此丟臉的自己那般，視線逃避現實般地落到一旁地上，弱弱地出聲：「我……我知道了啦……」

見他同意了，明軒揚起壞壞的笑，並放開他的右腕，直起身子：「我只有單手，你來解褲子拉鏈。」

睿云這才有點回復正常，先瞪了明軒一眼，才伸手解起明軒的褲頭。

只是把扣子和拉鏈打開，那熱度就透過內褲灼了出來，明明還沒碰上就被灼上了……雖然幾分遲疑，但指尖還是扣上內褲，將其掰下，那不耐而昂首的陽具已吐了幾滴清滑。

明軒的左手先開了睿云的褲頭拉鏈，才不大順暢地解開制服長褲的扣子，見睿云紅著臉，又將視線低迴至一旁時，放大膽地扯下那白淨的內褲，讓那硬挺的長莖彈了出，果然，一如他的想像，白皙偏細略長，和睿云本人整體的印象相去不遠，因充血而顯得紅潤的頂部，只是輕輕碰上，睿云就顫了一下身子，這讓他感到很好玩：「呆云很敏感呢。」

「囉嗦！你又好到哪裡去？！」睿云生氣回吼，並出爪抓上明軒的老二，理所當然地讓他全身僵了一下，見著明軒的臉急速燒紅，就是得意的大笑：「哈哈！瞧你得意的……！」

沒等他笑完，就讓明軒咬上他的嘴，急速燒上的溫度，讓他馬上忘了剛才還在跟明軒爭什麼的，鼻腔裡只充斥著青春期少年的濃厚荷爾蒙氣味，嘴裡絞纏著吞噬他的慾望，而被緊緊纂著的下身，不只是兩人掌心的溫度，還有那緊貼著的堅硬高熱。

燒上全身的酥麻快感，促著他的手上下搓動，而明軒的左手在撫過他的右手，像是示意他繼續用力搓後，移到睿云的腦後，靠在床上支撐他的身體，並愛憐似地撫著睿云的頭髮與頸後，促著他更深、更強的勾纏舌吻。

理智很快就讓性慾燒得一乾二淨，只知道身體裡放肆亂竄的猛獸，就要被釋放出，而不自主地加強了刺激。明軒放開睿云的嘴，倚靠在他的肩上，強力地擺動著腰部，讓他的陽具在睿云的手與肉莖間形成的肉穴裡瘋狂出入，那劇烈的動作同樣刺激得睿云發瘋，張口咬上明軒的肩，並不用力，只是想堵住那幾乎脫口而出的呻吟。

在快感難耐而迸射過後，明軒重重地壓在睿云身上，交換著彼此的重重喘息、熾熱的汗水與瘋狂的心跳。待到呼吸逐漸平息時，明軒才稍稍起身，見著睿云幾分恍惚的神情，心裡又是不受控地滋滋蹦出喜悅，和滿溢的喜愛。那毫無自覺的溫柔淺笑，映在睿云的眸中，在他還未生出任何思緒前，便深深刻進了他的記憶裡，連同之後飽含溫柔的吻，也一起。

深情而纏綿的長吻後，睿云回過神來的第一句話，是：「洨噴得制服上到處都是。」

明軒蹙了眉：「真沒情調。」

「要在我媽回來前快點把衣服洗乾淨，脫吧。」

一起洗過澡、換上乾淨的便服後，睿云先把髒衣服送去洗衣機，看了下時針指到六的壁鐘，便在廚房弄起晚餐。冰箱預存的食材稍微少了點，原先想在商圈逛逛順便去一趟超市的，但明軒似乎急著回家，而且他也和籃球隊的人吃過一頓了。

所以睿云沒打算煮太多，就母子兩人的份量而已。只淘上兩杯米，切點洋蔥炒雞蛋、把剩的魚塊加薑和米酒煮湯、最後一把青江菜洗乾淨川燙……

正熱鍋炒軟洋蔥時，一隻手自身後摟上他的腰，湊上他的頸畔與臉頰的，除了一股表面微涼的溫暖，還有一絲淡淡的肥皂香。他只得出聲提醒：「這裡空間很小，兩個人很擠。」

「可是味道很香，光聞就餓了。」明軒回答時，鼻尖湊上睿云的耳後，嗅著那極香的洗髮露氣味。

睿云感覺腦袋被射了一箭：『唉？！說得是啊，體育系又是成長期，他的食量大很正常啊！以為他吃過燒肉就不會吃晚餐，我想得太天真了嗎？！』

見睿云不知道在呆什麼，明軒左手正要往他的腹部滑下去時，玄關傳來門開的聲音，他就立刻放開手，當睿云媽媽說著「我回來了！好香啊，開飯了嗎？」時，明軒已經離開廚房的位置，回到客廳沙發前坐下玩電視遙控器了。

「還沒，還在弄，妳先去洗澡吧。」睿云這麼回答母親，並看了一眼明軒的後腦勺，心想：『很乖、很配合呢……』

視線回到已經發出焦香甜味的洋蔥，把火候轉小並調入蛋液翻炒。

『這樣就不枉費我主動提出交往的要求了。只要有心隱藏，誰也不會發現……總好過我不理他，讓他去找誰訴苦吧？那樣子爆掉的機率才高。』

開了預存的牛肉罐，切了點辣椒、拌上點香草加上點油炒熱過，就是第三道菜了。當三道菜出完，湯也好了、飯也好了、媽媽也好了，頭上披著吸水毛巾，坐到明軒旁邊，此時正好是某位退休官員剛結束國外旅行回國、被記者採訪關於選舉候選人看法的畫面，而那位退休官員，正好就是睿云口中的“何叔叔“，雖然他不姓何。

明軒裝作不在意，但注意著身旁睿云媽媽，只是，這對母子像毫不在意那則新聞似的，自顧自的對談：「都好了，可以開動了。」「啊，真是多謝。咦？你不吃嗎？」「嗯……放學時和朋友在外頭玩過也吃過了，現在吃不下，妳和明軒吃就好。先回去寫功課了，妳們慢用。」「嗯。」

明軒轉頭看著睿云上樓，總覺得有點介意，因為他帶睿云離開商圈前，他不像有先吃過東西。不過回頭看了下他剛剛擺上桌、被分成兩人份的家常菜與面前的一碗熱騰騰白米飯，成長期的少年也確實是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叫，便以左手持起碗，右手只動手指地持著叉子，小心翼翼地以口就碗，看著有點辛苦。

「嗯？阿睿今天沒餵你啊？」睿云媽媽拿過兒子幫她添好的飯菜，看了下明軒，以調侃的淺笑問。

不得不說，睿云的母親真的是位美人，不只是天生麗質，後天保養也相當厲害，應該四十歲的人了看起來卻只像二十多歲的妙齡女子，而這份美貌，她的兒子完完全全繼承到了。

所以，半夜會和這麼美麗的女性單獨敘舊，睿云的媽媽和那位何叔叔是什麼樣的關係，自是不言自明了。現在明軒只介意，那何叔叔跟睿云是什麼關係？但這種話，是沒可能問的了。

「我可以自己來。」明軒其實很早就沒讓睿云餵了。

「男孩子就是很愛逞強啊。」

晚飯後刷完牙，明軒回房，由睿云幫忙做完醫生交待的復健運動，之後獨自做完習題與整理好書包，就熄了燈往睿云房間去，雖然才九點，還不是睡覺的時間。

「想在這裡過夜？」睿云有點意外的表情，顯然他想都沒想過。

明軒在關上門並鎖好後，才低聲回答：「想跟正在交往的、喜歡的人無時無刻在一起，這很正常吧？」

「呃……是這樣沒錯，只是有點擠，可能不好睡……」

「不會啊，上次我睡得挺好的。」

明軒的秒答簡直像攻擊似的，插得睿云無話可答，只得回書桌前繼續敲鍵盤打字：「我只剩一點點了，你先上床休息吧。」

「知道了，我先暖床。」

在睿云傻眼的表情下，明軒很快地脫了拖鞋跳上睿云的床，側躺在最內側並以期待的眼神，等著睿云上床。

那種眼神讓睿云覺得，如果是刻意拖延就太不人道了。只得將報告儘快做個結尾，去了一趟浴室再回來，熄了大燈只留下小夜燈，攀上床，在明軒身旁躺下。

他感到有點尷尬，但明軒卻很自然地探頭在他嘴唇上輕啄一下，以著淡淡的溫柔笑意，說著：「晚安。」

那溫柔的表情與嗓音，令他感到放鬆，這才收力好好躺在枕上，回以笑容：「晚安。」

然而，尷尬的這才來了。

睿云很努力的閉上眼，但偏偏空著的胃發出吵死人的咕嚕聲，磨得他沒辦法入眠：『可惡……果然還是該沖杯牛奶加點餅乾的……』

但是不想讓明軒知道他想半夜偷偷爬起來吃宵夜。

只得忍著，等到自己覺得過了有半個小時之後，才偷偷睜眼，而他眼前，少年端正的睡容，看起來既放鬆也感到詳和……那該是睡熟了的表情，此刻卻不由自主地感到：『好可愛……』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明軒小弟的睡顏，但這麼近的距離，和上次一樣，可愛到他忍不住出手，擁著他睡了一整晚，甚至在醒來後，趁著他還未醒之際，悄悄地吻上他的額頭。

但現在，意識到這名少年能與他交纏著軀體、交換著體溫與呼吸……

一陣熾熱燒上了軀體，連摀上眼的指尖都感到發燙。

『不、不是吧？』

『我已經……這麼喜歡他了嗎？』

「睡不著？」

少年的聲音，將他的意識拉回當下，睜著眼看向已睜眼正對著他微笑的明軒，睿云感到錯愕與慌張，但一時之間他也答不上，只是在他想好怎麼開口前，明軒的左手手指就已經撫上他的額髮，被輕輕地拂了開，他感到自己正被寵溺著，明明自己的年紀比較大，對於該羞愧、開心還是生氣？感到錯亂而無法表現出他認為最好的反應……

「為什麼露出這種表情？」

明軒歛了笑，微蹙起眉間，睿云突然發覺，自己竟然讀不出來他是在生氣還是感到難過？這令他更是慌，但還是記得硬扯揚嘴角，問：「什麼表情？」

「快哭出來的表情。」明軒的手掌輕輕撫在他的臉頰上，以著有點痛苦的表情，問：「和我交往讓你覺得不開心嗎？」

「不……」否認著，眼角感到一絲熱流癢出，這才發現，眼淚都已經掉出來了。所以伸手摀上眼睛，搖頭否認：「不是那麼一回事，和你在一起我感覺很好，真的……」

「那你有什麼難過的事情？說給我聽吧。」

明軒朝前挪了身子，雖然只能用單手，但還是很努力地想把他擁在懷裡。

『好奇怪……眼淚停不下來……為什麼？』

也許是不用被明軒直直盯著，他慢慢的冷靜下來，然後，他想起了，有如制約般被遺忘卻深深鎖著他精神的話語，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母親的話語：「你不能跟那個人說你想他，不能跟那個人說你喜歡他，更不能跟那個人說你希望他留下來陪我們的話……要是說了……他永遠都不會再來看我們了。」

「為什麼？媽媽妳明明很想要叔叔留下來陪妳的……」年幼的自己落著淚問母親，而她不再回答，只是默默地掉下了眼淚。

當時年紀太小的自己不懂的事，在國中時，雖然沒被親口證實過，但他也明白了：『因為我是不能見光的私生子。如果我和媽媽的感情造成那個人的困擾，他就不會再在我們面前出現了。』

『我們的感情，對我們喜歡的人而言，是負擔嗎？』

所以明明一直以來都很小心的，刻意不去理會在意別人、不去看那些對自己抱持好感的人，很小心地、不喜歡上誰。

怎麼終究還是翻船了？

良久，睿云弱弱地出聲：「肚子好餓……」

「咦？」明軒先是回以錯愕的一聲：「你是餓到哭？」

「因為真的很餓啦……」睿云一掌推開明軒，起身下床，順便拭了拭眼淚，以著一貫的生氣態度：「快餓死了，我先去樓下找點東西吃，你先睡吧。」

「不要，我也餓了，我也要吃。」明軒也跟著起來，只是嘴上不說，他壓根兒不信睿云會餓到哭這種蠢事，但要是他不說，明軒也不能硬問，只能陪著他而已。

「……嗯，一起去吧。」

報應似的，母子兩人都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沈溺於不能見光的戀情。

高中課堂的下課時間，睿云趴在課桌上，看著二樓窗外漸漸染上黃紅的樹葉，低語了一句：「秋天也快結束了……」

旁邊的兩名女同學先是一傻，然後立刻向著還在講桌上整理報告的男老師大喊：「老師！不好了！程睿云壞掉了！」

老師先是想了一下，才說：「那不是壞掉，是終於修好了吧？」

懶得吐槽，睿云只是把臉從朝著窗外轉成朝向前方黑板。在想了一會兒後，才舉手發問：「老師，是不是畢業之後很多情侶都會分手？」

「咿！真的壞掉了！」其他同學都露出一臉看到怪物的驚恐表情：「難道是單身太久，轉職成去死去死團了嗎？！」「不要唱衰你兄弟的戀情啊！」

老師倒沒要跟著學生起鬨，一表認真地回答：「大部份啦，只有少部份能撐下去。所以你們也不要浪費時間談戀愛了，反正撐不過大學遠距離那一關。」

「嗯……」睿云回話的聲音顯得很沒有力氣，旁邊的同學開始吵鬧起來，他故意以著嘲諷表情：「要得意也只能趁現在了，可惡的現充。」

「你這傢伙是單身太久變扭曲了啊？！」「真的不行我可以當你男朋友啊。」「吵死了，一群見色忘友的混蛋。」

上課鐘響，打鬧的男生們慢慢收歛了吵鬧的聲音，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一陣風拂過，窗外的枝葉沙沙作響……

『頂多兩年吧……他會上高中，我會上大學，到那時候，也會吹了吧？』

『我們以後，會變得怎樣呢？』

暑氣不知不覺地消散，帶著餘熱的微風，吹進了行道樹下的蔭影。

『最短三天，最長兩年……』

穿著白色制服的國中生們吵鬧地魚貫步出校園大門，睿云只看著他等待著的少年在朋友的簇擁下一同踏出校舍走廊，朝大門走來，在視線對上之時，給了個淺笑。

『反正既然愛不了多長時間，不如就好好愛他一回。』

看著明軒向其他朋友揮手道別後，小跑步地來到自己身邊，雖然塊頭大得簡直像和自己同齡，但那些舉措都還很小孩子氣。而那總擺著一臉冷酷的面癱臉，在他面前，卻於眉宇間染上一絲溫柔。

『總有一天，我會很恨這張臉吧？』

併肩同行，走過已看慣了的街道風景，說是情侶，走在外頭，卻連指尖也不能悄悄勾上。

只有在鎖上房門後，才能碰上的熾熱溫度，燒得理智斷線、意識升天。

今天，穩住了精神，將小自己三歲的少年推倒在自己的床上，伸舌舔著唇，以著魅惑冷笑。

「昨天讓你推倒是我失策，今天讓你好好嚐嚐學長的威力。」

接著，不管他要不要接受，吻上那張微揚淺笑的嘴叫他閉嘴，手指撫著那發著熱與汗的堅實軀幹，捉弄一下他胸口的尖挺，再以指尖一路滑下，落在已搭起小帳篷的胯下，在那尖部上畫圓，逗得他開始發著重喘。

『不想讓他發現我的想法、我的心情…就要化被動為主動。』

指尖解放了那蓄勢待發的小怪物，睿云挪下身子，雙手握上明軒灼燙並相當堅硬的陽具，握上之時，它就吐了幾滴潤滑，睿云就在明軒那熾熱的視線下，吐舌舐上那微鹹，玩弄般地在那頂部畫圓逗弄，再一路往下，或舔舐、或親吻，張口輕輕吸吮他的睪丸，一手搓弄著他的陰莖，舌尖探下他的會陰，搔得他直接仰頭倒在床上，口吐喘息，彷彿很享受的那般。

「想出來就出來，我會把它們吃得乾乾淨淨的。」

伸舌舔上那正被指尖玩弄著的濕滑肉柱頂部，睿云以著惡作劇成功般的笑語。

那樣子的睿云，簡直就像是魅魔，一副沒把他的精液吸乾不罷休似的。

雖然被服侍得超舒服，但總有哪點不對勁。或者該說，身體被滿足了，但精神上總覺得哪裡不足？明軒無法解釋，明明想觸碰他並不會被拒絕，但總哪裡怪怪的。

直到某天下課時，小男生們又圍起來，還抓來自稱有性經驗的同班男同學聊女生時……

「用嘴巴不算吧？阿國你不是說你跟你女朋友有到最後一步嗎？」

「用嘴巴就很爽啦，為什麼一定要插她那裡才算？」

「那她一定不夠愛你啦……要是她愛你一定讓你做到最後吧？」

「還以為可以聽到什麼很爽很刺激的事，原來你還是處男啊？」

「說到這個，阿光說阿軒又脫單了？」

四個小男生同時看向一直沒出聲的明軒，另一個男生問：「不是和小雯合好了？」

「沒有沒有，聽說是無縫接軌。」剛剛開話題的小男生搖手。

「唉……阿軒真能幹，剛分了小雯還能馬上接另一個女生，你真的沒劈腿？」

「沒有。」明軒秒答，並回應：「不過你們不用問了，我也沒跟她做到最後過。」

「唉？！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她，不想強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

他這麼說時，四個小男生同時擺出超級驚訝的表情：「看不出來你居然是個暖男！」

「我看起來像渣男嗎？」

暖嗎？明軒不會讓他們知道他現在的交往對象是個男的，而且還是比他大三歲的人，但身為男生，他很能理解睿云為什麼抗拒肛交這件事，畢竟他本來也不是男同，提到要把大雞雞插進自己肛門這種事，誰都會怕吧？就連要他把雞雞插進大便地方這種事，他自個兒也不曉得辦不辦得到，雖然A片裡好像很爽，而且聽說走後門比陰道還爽。

但就是很奇妙的，喜歡上一個大男生了……他很想碰得更深的，如果睿云不反對的話，他應該也可以做到最後……或者要說他本來有點想做到最後，不過最近卻完全不會特別想？？？

『該不會……云的目的就是把我的性慾先處理了，這樣我才不會整天想弄他的屁股？？？』

一懷疑到這點，他臉色都青了。

「不過沒有突破最後一道防線，不是很容易就會分了嗎？」

「因為女生要是夠喜歡你，肯定會給你吧？不給你就是有在打算分手的事？如果喜歡你一定想做吧？」

阿國面有難色地提醒：「我們也才國中而已哎……考慮一下會不會懷孕還有女生爸媽會不會告的事吧？」

「……」沈默了會兒，明軒難得地問：「如果不會懷孕也不用考慮會不會被告的事，女生不做到最後的原因是什麼？」

「肯定是．想把處女留給對她真正重要的男人啦！！！」

簡直就像是晴天霹靂打在明軒頭上：『真、真正重要？！我對云來說，還不是真正重要的那個男人？！』

『不、不對，不能被他們帶節奏！云應該只是怕痛而已，不然他都肯那樣替我口交了……』

很快地讓自己冷靜下來，但，總有個問號，在心頭盤踞不散……

『對云來說……到底喜歡我到什麼程度？』

『他會考慮分手的事嗎？』

但是難免想起睿云說過的，不是打算走一輩子的對象就不想跟對方做那種事。

「對了，阿軒，你手上那玩意兒什麼時候可以拿掉？感覺戴很久了啊。」

朋友這麼問起右手上的石膏時，又是被螞蟻又爬又咬的癢感。明軒回答：「後天回診吧？」

上次回診時醫生說狀況復原得還不錯，所以應該就要和石膏說再見了。這讓他想起：『那我也要搬回家去住了嗎？』

「右手能動的話就能全力衝刺了吧？要全力拿下馬子的第一次啊，讓她見識見識什麼叫真男人！」

「沒錯！！！」

「……」

明明跟他們沒關係，卻一頭熱得比當事人還誇張……

放學時，睿云還是一如往常，在國中大門外等著他。

最近太開心了，都要忘了，拿掉石膏後兩人還能不能一起回家這件事。

越過重重人牆，來到睿云身前，只是交換了眼神，便一同踏上回家的路。習慣真的是很可怕的東西，現在他想回去的，只有睿云的家，只有那地方才是他的家，因為有睿云在那兒的關係。

「石膏拆了以後，我還能繼續住在你家嗎？」

當明軒這麼問起時，睿云這才睜大了眼回望他，然後伸手搔上頭，有點不好意思地微偏著腦袋：「糟糕，這陣子過得太愉快，完全忘了這回事。」

當他這麼說起時，明軒心裡又是一陣甜，那些不愉快的疑問立刻消散的無影無蹤。

「我先問過我媽，不過我覺得問題比較大的是你爸媽，你要不要先問過他們？」睿云很認真地思考著：「像是，住我家有什麼好處？」

「有啊，房間會自己變得很乾淨。」

「靠！那是我打掃的！你手好了自己掃啦！」

「飯菜很好吃。」

「很、很好吃嗎？」一被誇獎，立刻從剛剛的炸毛狀態斂下毛，在臉頰上染了點紅暈，但還是逞強地挺直腰杆雙手抱胸，擺出一副高傲態：「那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我很努力學做飯啊。」

明明就是個單純到不行的單細胞……明軒突然覺得之前的疑問根本是多慮、杞人憂天。

「嗯……還有就是，有你幫忙看著功課，最近成績有變好了。」說著時，明軒低頭從書包裡翻找出成績單，遞給睿云：「段考成績單。」

睿云接了過去，雖然沒有過去的成績做比較，但他還是在看完後展露一笑，那是很單純的笑容……如果不是怕被人看到，明軒很想再前進一步，湊上他的嘴唇，因為那笑容是如此乾淨清甜。

然而學校放學的此時，前面有學生，後面也有五個國中生圍成一團邊聊邊走過來，根本不能對他出手。

「再問問吧。」睿云把成績單還給他，以著笑：「不過就算不能住一起也沒關係，我可以去找你玩，你也可以常常來我家玩，借宿個一兩天大人應該不會反對。」

被這麼一說，突然也覺得似乎沒啥大不了的，明軒回以一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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