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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羨]無眠咒01-03,1

[db:作者] 2025-07-16 05:12 5hhhhh 6140 ℃

【無眠咒】

已發生的,將再次發生——是謂咒。

之一、綠洲夜舞

01

他們終於相伴長行,相忘江湖。

沙漠邊境無名國度。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碩人敖敖,說於農郊。』#

兩條頎長身影罩著防沙的輕薄白袍,跟隨駱駝商隊花費半月時日,穿越大片沙漠,才抵達這座邊境山城。他們連頭帶臉都遮得嚴實,只露出鼻尖以下的部分臉容,才能抵擋一路行來乾燥的風沙和灼人烈日。

「藍湛,你來看看。這東西還真是有趣!」

其中身量纖細的那人喊道,他音色清亮,彷彿精神奕奕。雖然全身罩著寬鬆的白袍,卻仍像隻靈貓般輕巧移動,看見有什麼稀奇物事,身影一晃就原地沒了,再轉頭就看他站在街邊一個擺攤小販的前面,舉起手掌大的閃亮琉璃瓶,對著日頭細看裡頭的小物件,舉手投足完全不受逶迤布料阻礙,顯然功夫不俗。

被烈日曬得滿頭大汗、背著一簍甜瓜路過的商販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見他掀開兜帽,竟是一名五官俊俏、皮膚白皙的東方青年,也十分驚訝。

在這苦風乾旱的國境,一年下不了幾滴雨,居民皮膚大多枯黃乾裂,旅人也多半風塵僕僕,根本看不到這樣俏生生白嫩嫩的少爺。

這名髮如鴉羽的好看青年正在用從商隊裡現學現賣的幾句破爛的波斯話對小販比手劃腳,顯然是詢問那瓶子作何用途,多少銀錢。小販跟他語言不通,亂七八糟地比了一番手勢,解釋得滿頭大汗。

此時他的同伴才緩步走上前,用比青年流利得多的波斯語跟商販交涉。

商販大大鬆了一口氣,連忙指著青年手裡的琉璃瓶快速說了一通。

「這是永生花,將鮮花經過特殊藥劑浸漬,能保持外觀鮮活,但不必用水養,才能封存在這琉璃瓶中觀賞。」男人稍微掀起兜帽,底下竟是極為昳麗俊朗的面容,可惜神色冷如梅里聖山頂上萬年不化的堅冰,凍得人連頭頂上照下來的炙烈日光都少了幾分溫暖。

「原來如此啊,哎,藍湛,幫我問問,這東西哪裡有在做?藥劑什麼成分?」青年偏頭笑道,「橫豎我們也不知道那種藥草何處尋找,不如四處逛逛,打聽點消息。」

這青年的防沙袍下是一席精緻黑衣,腰間繫著一支綴紅穗的橫笛,正是多年前的夷陵老祖魏無羨本人。不過,已經沒有太多人能根據這副打扮判斷什麼了,畢竟,夷陵老祖的傳說,早已漸漸湮沒在歷史洪流之下。

任何東西都抵擋不過年歲,而修仙長生這種逆天之舉,更需得低調謹慎,不得貿然干預世事,免得招來天劫。

被他喚藍湛的同伴,自然是仙門名士含光君——現在大約要稱為仙門隱士了,畢竟,距離修仙世家上一次最大的陰謀內鬥『雲萍觀音廟之役』,已經過了兩百餘年,古老的四大修仙世家裡,有三家家主已經先後輪換,前輩高人紛紛退隱不問世事,更有嶄新的修仙家族和非家族組織成立,整個修仙界端得一副百家爭鳴的態勢,很是欣欣向榮。

不過,聶懷桑上個月死了——不是死於非命,正好相反。

他高壽二百八十歲,先後與兩位世家女修共節連理,生了六名男丁四名閨女湊了十全之數,其中長男在今年初繼任清河家主,生得雄壯威武,治族雄才大略,修為更是霸氣橫生,總之清河聶氏當前十分興旺。

問題是他駕鶴歸西前對聶明玦和金光瑤的封棺大印做過手腳,讓棺內封印的凶屍凝煉百年日月精華,然後無聲無息地破棺跑了。

藍景儀——當代姑蘇藍氏宗主——參加聶家主的葬禮時,總覺得這個心機人的後招不少,隨即偕同退隱清閒度日的前家主藍曦臣,一起前往檢查封棺大印,果然只在棺中見到兩塊木人替身,而正主恐怕早已被任職仙督長達三十幾年的聶二掉包了。

百年凶屍,還兩具,在世間作祟那是非同小可,藍曦臣立即聯繫江晚吟,發出密信給不知遊玩到天涯海角何處的魏無羨與藍忘機二人,商請他們追查凶屍去向。

「此事涉及太多前輩恩怨,自然他們自行處置。」藍景儀埋首桌案,哭喪著臉對來訪的蘭陵金氏宗主兼當代世家公子榜排名第一的金凌說道。

金凌還想說什麼,被隨後進來的仙門名士藍思追勸退:「而且,要是金家也派人去追,追上了,要打還是不打?打傷了,聶家會不會有意見?」

許多年前,含光君和夷陵老祖兩人擊敗那凶屍並封印,雖是多年過去,再次由他們二人處置,也算是比較不起爭議的作法。

另一方面,雲夢的銀鈴密信飛抵魏無羨手裡時,他與藍忘機剛離開陽關,此時身在茫茫大漠中央,周遭只有商隊和駱駝,基本愛莫能助。

「哎,這到底都什麼事啊。」魏無羨拆了銀鈴取出信箋掃了一眼,哭笑不得地遞給藍忘機,搖頭道:「聶二這甩手掌櫃。」

江晚吟卸任雲夢江氏宗主時,雲夢江氏已發展成蓮花塢本部常駐門生五千、各地分支門人約六萬的超級跨省連鎖企業,呃不,超級修仙名門,在南北各地都有駐點營生。光是江晚吟手下每天處理例行公務的管事就有十名,早晨進書房辦公的排場如一方巨賈,眼觀天下大勢、日進數十斗金。他大概這日子過煩了,指定了繼承弟子後甩手退休,但因為性格之故,並不像藍曦臣那樣找一處隱蔽洞府修行,而是大隱隱於市,經營起情報生意,利用手中遍佈各地的資源和人脈,搞了一間堂口,表面經營書報刊物,手底下全是密探。幾年下來這組織發展得跟修仙版的黑市帝王似的,他倍覺有成就感。

江晚吟特別找魏無羨開發了一款法寶用來聯繫,法寶有兩個零件,第一個是一枚長蜻蜓翅膀的銀色小球##,外觀與雲夢江氏的九瓣蓮銀鈴相似,小球內部空心,可以裝入信箋或印章等信物,外層刻著障目符,能高空飛行且不易為人察覺。第二個零件是基座,長得像普通書生會在腰側配的玉環,刻有不同的辨識符咒,只要通信雙方持有基座,便能將小球送到特定辨識符咒的基座中。這法寶稱為銀鈴密信,是江晚吟的堂口專門用來通傳情報之物。

魏無羨身為開發者之一,自然也持有一枚基座,不過按魏無羨的意思,除非有什麼翻天覆地的大事,否則都別來找他們兩人。

此刻,面容明俊的黑衣青年自覺無事一身輕,掏出白銀,跟小販討價還價好一番,買下了那永生花琉璃瓶,正對著陽光看,一臉興致勃勃。

「魏嬰,別直視陽光太久,傷眼。」藍忘機摸了摸他的頭,柔聲道。

「嘿,」魏無羨將瓶子塞進男人懷裡,自己牽住他的手,邊走邊笑道:「鮮花贈美人,這下,你不必煩惱怎麼做書籤了吧?這些年來,你的乾花書籤都能掛滿一間靜室了!」

「嗯。」怕是要擴充儲藏室了。

02 

魏無羨:在沙漠都沒洗澡也沒得開車,先解決一下生理需求再冒險打怪好嗎?我強烈要求住溫泉旅館。

藍忘機:嗯。

宅藍藍:是是是……誰叫你們要用走的?御劍不好嗎!?

魏無羨:我是去旅行又不是出差,而且沒騎過駱駝,好奇嘛!你說是不是,藍湛?

藍忘機:嗯。

宅藍藍:……喵的我需要一副墨鏡(摔筆)。各位道友,因為上述原因,所以本節主線劇情沒有進展,但不是我的錯啊啊啊。

----以下正文----

藍忘機與魏無羨之所以一路西行至異國,目的是尋找一種名為「哈特果」的奇怪藥草,替藍啟仁治病。

藍啟仁年邁,早年又勞心勞力,雖有修為護體,這兩年身體狀況還算硬朗,卻偶有片段記憶短缺的症狀,比方說突然忘記早晨用過的毛筆擱哪去了,又或者遍尋不著自己收藏起來的印鑑,毛病雖輕微,卻頗令人煩惱。找大夫來看也看不好,只推說年紀大了避不過。

藍氏雙璧卻認為如此發展唯恐不妙,尋遍藏書閣,總算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找到異國醫書,記載有種明神醒智的草藥,可治這類腦症。但醫書記載,此藥草產地在遙遠的大漠以西,僅有一幅精簡的筆繪,外觀形似一串心形的梨子,目測尺寸比枇杷還要小一點,無人親眼見過,實在難以核實。眾人又往各家仙門查詢比對典籍,最後約略確定藥草產地應該位於古波斯地區,其餘訊息,還得邊走邊查。藍忘機與魏無羨本欲往西遊歷,便收拾行裝,打算趁此機會出發尋找。

他們跟隨商隊,一面打探情報、一面學習西方風土民情,路途遙遠,光是越過大漠,便耗費了半月,期間在小片綠洲的鎮子落腳補給,算是順便滿足魏無羨的好奇心。他特別喜歡沙漠綠洲產的各色甜瓜,由於綠洲降水少、溫差大,瓜果汁水豐沛,滋味還甜,果肉有些色白、有些色澤淡綠或橘黃,口感各有不同。他一路吃得興高采烈,商隊抵達波斯國王都之前,歷經整個月的苦風烈日,竟未在他臉上留下一絲疲色。

商隊今早終於排隊進了王都泰西封,眾人抵達人潮洶湧的熱鬧大街,商隊眾人要先去交易大宗貨物,便與藍忘機與魏無羨二人在此分道。

「藍仙師,你這位小兄弟可真是有精神。」貿易商隊的領隊是名個性豪邁的大肚中年漢子,一路辛苦總算抵達了目的地,此時正略疲憊地拿了一塊棉布猛擦臉上的汗漬,見魏無羨眼睛發亮地左看右看,苦笑著對藍忘機比了根拇指。

「他一向如此。」藍忘機取出一小袋銀錢要給領隊:「陳領隊,這段路程勞煩諸位照顧。」

領隊連聲推拒:「藍仙師,這就不必了!這一路上兩位仙師替我們保駕護航,這沙漠馬匪都沒敢靠近,比我們自家鏢師管用得多,路費收了我們都不好意思。這泰西封城是波斯王都,物價貴,錢留著有用!最近王都又要舉辦火神大祭,人潮眾多,我給你們介紹個舒服點的客棧,兩位仙師可先往中央大街去……」

領隊給他們一份王都地圖,又介紹了知名客棧和食肆,才熱烈與二人告別,帶著商貨和隊員離去。

藍忘機看魏無羨對著路邊果菜小販成堆的石榴果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拉住他的手,溫言道:「魏嬰,不急逛街,早晨至今你未進食,先用午飯?」

「要不要先找間客棧落腳?」魏無羨看了看他,藍忘機身上只揹一琴一劍,連個包袱都無,自己更是兩手空空,東西都在乾坤袖裡,實在不必多此一舉,兩人便走到熱鬧大街上尋了一間食肆,點了一桌肉菜,先填飽肚子。

藍忘機與他相對而坐,看魏無羨跟食肆伙計詢問特色菜,不得不承認,魏無羨實在是個極好的旅伴。

他性格隨和,對事物充滿樂觀和好奇,有時遇到環境惡劣,卻也心寬,無不適應。應對外人靈活聰慧,絲毫不顯嬌氣,還能貼心留意到彼此需求,一路上天氣酷熱難忍,整趟旅途卻被他的笑顏與妙語妝點得趣味,頗為順心。與他相處,實在頗有快意江湖的樂趣。

這樣的人是他一生所愛,實在是自己蒙受上天眷顧。

「藍湛?你幹嘛這樣看我?」魏無羨抬起手在他眼前揮了揮,語氣無辜:「你餓的話先吃菜吧。」

「……嗯。」藍忘機收回視線,不動聲色地拿起面前的茶杯飲水。

魏無羨一手托腮,一手持著銀亮的叉子指指他,低聲笑道:「想吃我的話,等晚一點。」

正是午間用餐時候,食肆裡座無虛席,人聲鼎沸,魏無羨刻意壓低的聲音卻直直撞入他的心口,炸得他耳根泛紅。

「別胡鬧。」藍忘機眼睛裡帶著笑意,將一盤辣菜推向他,「吃。」

黑衣青年見好就收,兩人用過了飯,才又往大街上去。

兩人在大街小巷晃了半個下午,詢問過幾間藥店,甚至果蔬舖子,直到黃昏,都沒有什麼哈特果的下落,奇妙的異國風情倒是見聞不少,魏無羨一路笑得開心,手裡捧著四處亂買的零嘴和小物件,拉著藍忘機把大半個城區逛了遍,到黃昏時,才找了陳領隊推薦的一間偏靜的旅店,開房過夜。

「真有趣。」魏無羨迅速把防沙外袍脫下往一旁甩,將自己拋進柔軟的床榻,閉上眼睛滿足地吐了一口長氣:「這裡的天氣好晴,水果好甜。」

「你喜歡?」藍忘機將琴劍置於一旁的小桌,走過來單膝跪立榻上,伸手撫摸他被午後陽光曬得泛紅的臉頰。

魏無羨稍微偏過頭,用臉主動去蹭藍忘機的手掌,無比幸福地喃喃道:「床好軟,而且……好喜歡你。」

「魏嬰……」藍忘機情不自禁的俯下身,想要親吻他,琉璃色的眸裡彷彿醞釀著什麼深沉的情緒,即將壓抑不住。

魏無羨睜開眼睛,忽然抬起手覆蓋在他的唇上,不懷好意地笑道:「藍湛,在沙漠裡一個多月,每天跟著商隊露天夜宿,什麼都沒得做,要憋壞了吧?」

「你也是。」藍忘機輕吻他的手心,手掌移到他下身輕輕一按,感覺到激昂的慾望在掌中搏動。

「去浴池裡,我剛剛發現他們的澡堂很寬敞。」魏無羨提議,他方才不肯接吻,因為兩人心知肚明,這一吻下去,強行壓抑的慾念就要爆發,必定一發不可收拾,沒有耗上一兩個時辰,誰都別想從床上起身。

藍忘機還遲疑了一會兒,顯然是想到木桶之類的事情上去,被魏無羨抱著腰親了一下,拉著他往澡堂去。

旅店給他們安排的住所是獨立小屋,粗略區隔為寢房、茶廳和澡堂。這王都裡多數的房子都是低矮建築,成堆成堆的灰白色磚牆壘成外觀相似的房屋,像是一大片蔓延到無限遠方的迷宮般,沿著道路向前堆積,路的北方盡處矗立著高大雄偉的圓頂國王城堡,城裡的磚房之間夾著許多迷宮般的阡陌小巷,在夕日之下登高俯瞰,極有風情。

澡堂裡掘出一口有十尺見方的浴池,一旁有青銅雕花的出水口,顯然可從別處接引熱泉水過來。水面還灑上紅色花瓣,夕日從窗口斜照而入,營造出溫柔婉約的風情。他們急不可耐拉扯彼此身上的衣物,織物拋在地上從床邊到浴池掉了一路。魏無羨率先潛進水裡,冒出頭時整個人都濕透,墨黑的長髮濕淋淋地貼在背上,他一把將額髮往後撥,露出光潔的臉,伸手環住隨後下水的男人頸脖。

魏無羨笑嘻嘻道:「這樣一來,你就不必擔心浴桶夠不夠強固的問題了吧?我說這客棧真不錯。」

「嗯,不錯。」藍忘機隨意應答一聲,低頭攫獲那誘人的唇瓣,兩人勃發的慾望在溫熱的水底下磨蹭,帶著劍繭的手指摸索著碰到了緊閉的後穴入口,熟練地揉按著讓他放鬆些,就著泉水的潤滑埋進那窄小的所在。

魏無羨本能仰起頸項,發出綿軟的呻吟,那聲音聽在藍忘機耳裡彷彿勾魂攝魄般,忍不住俯首去舔咬那白皙肌膚上的脆弱喉結,手指拓按窄道的速度急切,不時以指腹碾壓深處柔嫩的軟肉,引發身下青年一陣迷亂顫抖,修長雙腿不自主地分開,身體迎向即將讓自己快活的男人。

「可以了,快點,藍湛——唔……」魏無羨猛然深吸一口氣,那碩大的性具抵住柔軟穴口,一吋一吋碾壓著內襞貫穿深處的感受,依然令他手腳發軟,幾乎無法呼吸,白皙的臉容泛起好看的粉色,觸手滾燙。

「還好?」將粗碩的東西盡根沉入那逐漸濡濕的肉穴,幾乎將肉褶撐得平滑緊緻,藍忘機暫且忍耐不動,讓他適應,手掌包握他身前俏立的性器,緩緩撫慰,拇指抵著鈴口小孔劃著圈揉弄。

「嗯……」魏無羨嘆息,浪蕩地自己晃了晃細韌的腰,帶出水面一陣波動,「好舒服……」

藍忘機聽不得他說這些,鉗住青年作亂的韌腰,快速律動抽撤,水花四濺,耳邊熱烈的呻吟變得清晰,簡直動人心魄,讓人不住在他身上留下青紫的指印,以及緋色的吻痕。

「不、別咬……嗚!」魏無羨一直很怕被咬,藍忘機卻在情動之時格外喜愛聽他的聲音,難以自制地吻咬他線條漂亮的鎖骨,又仗著臂力強橫,握著他的腰將人往水面稍微上托,那粉色乳尖便湊到了他的唇邊,被一口含入,以齒碾過,以舌纏捲,沒幾下便被弄得通紅腫脹,硬如小石。

後穴被肉柱填塞滿漲,被狠狠撻伐,胸口敏感處又盡在控制之中,魏無羨幾乎要瘋,連聲求饒,雙腿卻如靈蛇般夾緊了男人的後腰,喘息聲驀然帶了一絲哭音,彷彿小貓爪用肉球往他心臟上抓撓,又癢又撩。

他音色清亮,幾乎不帶雜質,平時跟人講話時揉著性格裡自帶的恣意靈慧,對女孩兒說話的時候會帶上一絲風流不羈,而被自己堵在身下疼愛時,則會……

「啊……藍湛——別、太深了……」呼喚他名字的時候,語尾音調稍微拖長,綿軟多情,惹人憐愛的性感,彷彿懇求他多加給予,將他弄壞似的。

令人愛不釋手。他的魏嬰。

藍忘機眸光更加幽暗幾分,箝制他的力道加大,幾乎將人抵在池壁上死死困住,像把他關在牢籠之中,以碩燙的肉棒兇狠地鑿穿他,以熱燙的吻欺凌他,將他深藏的柔軟剝開,把旁人無法見到的表情全都收為己有。

青年渾身顫抖,遭到前後夾攻,歡愉累積得飛快,迫到極致,他忍不住踢打著水面,腰背緊繃著弓成彎月般,呻吟著將濁濃精水淌了藍忘機一手,隨即被熱泉沖散,隨即四肢發軟,趴在藍忘機肩背上,全靠對方抱住他,才沒直接滑進水裡。

藍忘機撈住他像漁人從水裡撈出一條奮力掙扎到暈眩的大魚,滿意地親了親他的唇,讓他雙臂攀好自己的背,繼續深入頂撞,暴風般地粗暴索要,到了極處的時刻聳動力道極大,硬挺粗長的肉柱彷彿又漲大了幾分,魏無羨發出承受不住的呻吟聲,身體被頂得劇烈搖晃,小腿猛然繃直,在水裡掙扎。方才經歷過一場欲生欲死的高潮,現在內襞又軟又敏感,禁不起刺激,偏偏藍忘機掌握了他的脆弱之處,還刻意往那處碾弄,簡直要逼瘋他。

「嗚、藍湛,不行了,你快點、啊啊……!」魏無羨忍受不住那迎頭壓逼而來的劇烈歡愉,腦中模糊而空白,斷續地呻吟求饒。

「嗯,一會就好。」

藍忘機素來言簡意賅,在床上更是不大說話,行為舉止和目光卻完全傳達了動情的意念。魏無羨很喜歡這點,畢竟他自己就有本事喋喋不休,要是來了一個比他更吵的,上起床來大家光動口別動手,就足夠熱鬧了。

暮色悄悄降臨,屋外一片漆黑時,浴池裡的水花四濺聲響總算消停。

魏無羨濕淋淋地趴在藍忘機身上,後者手持皂莢給他輕柔刷過脊背。

「好想睡……」魏無羨眼睛都快睜不開,懶洋洋地連手指都不想抬起一根。

「睡吧。」藍忘機輕輕吻他的額頭,溫柔哄道:「這一路行來,你還是累了。」

「能跟你一起,怎麼樣都不嫌累。」魏無羨笑了笑,放鬆了身體,閉眼睡過去。

03

魏無羨打聽情報的要點是,從大街到小巷、從江湖到廟堂,層層抽絲剝繭。

在異邦尋找某種名字奇怪、長相奇怪而且還沒親眼見過的藥用植物,對多數人無異於大海撈針,焦急無用,不如徐徐圖之。兩人在旅店裡廝混了一夜,把彼此弄髒了好幾次又弄乾淨,充分利用了豪華旅店的寬敞溫泉池。魏無羨睡到隔日日上三竿,兩人才商議決定分頭行動,由波斯語學得比較流利的含光君拜訪王宮,會見一國之中學識最豐富的祭司,詢問能否查閱祭司殿的藏書,尋找哈特果的進一步訊息。

至於魏無羨呢,他分到的工作是繼續在王城的小巷裡亂逛,手持一張含光君親筆繪製的藥草工筆圖,尋找民間的巫醫和小型藥草店,問問有沒有見過這種東西。於是衣兜裡揣著滿滿銀錢、被野放的夷陵老祖,自然就開開心心地逛起街......喔不,打探起藥草的下落來。

他的方向感還不錯,走過的路基本記得,鎮日在迷宮般的狹窄巷弄內彎彎繞繞也沒迷路。為了方便行動,今天穿著一套綴紅帶的黑衣短打,外罩沙漠地區常見的純白色防沙長袍,覆蓋兜帽,行人也分不出他是外族旅客,懶洋洋行過鬧市,無人注目見怪。

日光斜斜穿過王都灰白色的建築群,他無視地形限制,轉悠著越過幾道圍牆,來到一處日照幽暗的窄巷。坐在高處的牆沿上,悠悠哉哉地晃著腿,手裡拿著個剛買的烤牛肉餅正在啃,往下看著巷弄裡偶爾來往的行人,沉吟半晌。

「如果這藥草根本無人見過,也可能是記載者以訛傳訛繪錯,是不是該把尋找的方向轉到清醒神智的藥草,不求外觀呢?」遍尋不得消息,魏無羨也覺得棘手起來。畢竟這草藥長得奇形怪狀,如果真實存在,那藥房的伙計至少也會有點印象才是。

下方的曲折巷弄裡,往來的人幾乎沒有老弱婦孺,多半是青年和中年漢子,衣著打扮粗曠,眼神警戒四處張望,臉上殺氣和痞氣都重,顯然這附近不是什麼好人聚居之所。

看來這裡不適合打聽問事。魏無羨心想,等等吃完餅就走吧。

此時,一名長袍蒙面人慌不擇路地跑進這條窄巷,懷裡抱著一個木盒,迅速往後看了一眼,聽見後方人聲腳步雜沓,見幾名虯髯大漢從後追上,連忙又往前逃。那人身材瘦小,行動還算敏捷,但似乎對這附近路不熟,竟往魏無羨所在的死路裡逃。

魏無羨的波斯語不太行,一片混亂中只聽懂了「抓住他」、「娘的」、「竟敢咬老子」之類的隻言片語,畢竟新學一門外邦語言,最早學會的都是髒話。他心想這人可能是賊,失風被抓還是怎樣的,便輕巧地翻身躍下,伸腿將跑得最前面的長袍蒙面人給絆倒,後者冷不防一個趔趄撲地,發出大聲痛呼,聲音稚嫩。

他一愣,單手將蒙面人給提起,揭開兜帽和面紗,才發現是一名十三、四歲的瘦小金髮少年,看著挺單純。

「呃,」魏無羨尷尬地笑了一下,「好像搞錯了?」

「放開我!」金髮少年大叫。

「小美人,這下你可跑不了啦!」追趕在後的一名大漢跑近兩人,將少年一扯,周身濃厚的酒氣散開,「來,給大爺親一口!」

魏無羨還在思考早上出門前,含光君有交代他,獨自在異國行走,盡量低調不要惹事。

「對不起,是我不好。」魏無羨掀開自己的防沙兜帽,抬腳擋了一下那漢子,好整以暇地將手中零嘴吃完,才對那少年說,「你要幫忙嗎?」

「廢話!救命啊!」少年欲哭無淚地一邊掙扎一邊瞪他。

「又是一個異國小美人,來啊,跟大爺們樂呵。」另一名大漢也追了上來,用猥瑣細目端詳魏無羨的俊臉,滿身酒氣地對他咧開嘴,看著就是一群人喝高了隨便調戲路過美人的劇本。

於是黑衣青年對金髮少年說:「你也聽見了,我這可不是惹事生非,對方先無理騷擾的。」

少年氣急敗壞怒罵道:「對啦!幫幫忙,求你!」

他一手捏著口袋烤餅,遊刃有餘地側身閃過醉醺醺虯髥大漢伸過來的鹹豬手,一腳踹中醉漢胸口,將人踢飛老遠,直撞上後方矮牆,竟將土牆砸塌,頓時塵土爆散,煙塵瀰漫。

在沙土阻礙視線的短暫時刻,魏無羨幾腿收拾了所有醉漢,接著,黑衣青年的聲音輕輕巧巧地落在金髮少年耳邊,「好啦,走吧。」

少年只感覺到有人拉起他的後領,接著雙腳就離了地,像是飛在半空中似地,幾下跳躍,就到了人潮眾多的街上,擺脫了方才糾纏不休的醉漢。

「你好厲害!」少年碧空般的眼睛閃閃發亮,崇拜得無以復加:「你就是傳說中的東方仙人對不對?」

「還沒成仙呢。」魏無羨放下他,上下看了看:「你有沒有事?」

少年立刻哭喪了臉:「我的腳好像扭傷了......」

魏無羨剛才那一絆還是見效了。

「呃......」魏無羨望天,只得說:「你住哪?我送你回家吧。」

午後陽光熾烈,魏無羨兜帽長袍穿不住,早收回乾坤袖。他讓少年搭著自己肩膀,一路將人送到王宮附近,才訝異道:「你是王城的人?出來怎麼不帶侍衛?」

少年無奈指著旁邊的小門:「我只是名祭司,可不是貴族。那邊那邊,往側門走,去祭司殿。」

魏無羨道:「真巧,我有位友人今天也上祭司殿拜訪,你可知道......」

兩人剛走到祭司殿附近,漠冷矜雅的含光君便從祭司殿大門走了出來,撞見魏無羨跟一名金髮碧眼、肌膚色若古銅金的清秀少年勾肩搭背的樣子,眼神一瞬凍如寒潭。

魏無羨還沒心沒肺地向他招招手,臉上揚起笑:「含光君,這真是太巧啦。」

落在含光君身後兩步的年輕侍衛見到少年,驚呼道:「小祭司,您怎麼啦?」

金髮少年遲疑地瞥了一眼魏無羨,無奈回答:「替大祭司外出取藥材,不慎......扭傷了腳。」

祭司殿侍衛尚在一旁大驚小怪,白衣飄揚的高大仙師已經走到魏無羨身邊,一語不發,用比平常更漠然的譴責眼神看著他,像是想把他身上的衣物看出個洞來似的。

黑衣青年噗哧笑出聲,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嘻笑道:「我說含光君,你這眼神有古怪啊。」

「你自己說。」藍忘機巍然不動地說。

「我就做了件好事。」他坦承。

「英雄救美?」藍忘機好看的眉毛稍微往上抬了一分。

「英雄救美。」魏無羨理所當然地點頭。

「......」藍忘機想嘆氣,特別是看到被救的美總是用崇拜和欣喜的目光轉頭看魏無羨的時候。

魏無羨看到他這樣的目光就知道自己的老腰要痛,馬上轉移話題:「這麼說來,今天你到祭司殿查訪,可有藥草的眉目?」

「無。大祭司不在。」藍忘機答道。

魏無羨立刻轉過臉,對金髮碧眼的少年問:「那個,你們家大祭司在不在?我聽說大祭司是這個國家最有學問的人,我們是從東方來的旅客,希望能尋找一種罕見草藥,是不是能引薦他談談?」說完,他笑道:「我身邊這位含光君呢,可是東方知名的修仙名士,若能與大祭司見面,雙方一定都很有收穫的。」

金髮祭司少年聞言,猶豫了一下,「大祭司今天在城外的火神古殿,也許他願意見你們。」

「那好,現在立刻過去?」魏無羨一擊掌,坐而言不如起而行。

祭司少年看看天色,搖頭解釋:「火神殿距離王都有段距離,就算坐馬車趕路,也要天黑才能到。兩位不如在此暫時住兩天,等大祭司回來。」

「距離不是問題!」魏無羨笑道,「我們可是修仙的!」

「啊?」少年祭司看魏無羨不知從哪取出一把長劍,身旁的侍衛還緊張了一會,見到魏無羨躍身踏劍,驚訝得張大了嘴。

「小祭司,要不要體驗一下東方的御劍乘風啊?」魏無羨大笑,迎風瀟灑而立,對金髮少年伸出一手。

藍忘機真的想嘆氣,他知道魏無羨在玩,卻也是在建立威勢,便不阻止他,也召出避塵騰空。

「我我我帶你們去!」少年祭司忍不住叫道,抓住魏無羨的手踏上銀亮的劍身,魏無羨站在他背後扶著他肩膀,說道:「站好了,走!」

在祭司殿侍衛目瞪口呆下,兩把長劍載著風姿卓絕的東方仙人,迎風馳騁而去,瞬間就消失了蹤影。

***

「哇,傳說中的神仙啊!」祭司少年一路大呼小叫,讓兩人往北飛行了兩刻,便抵達王城外一處開闊的荒地降落。

這附近既沒有民宅也沒有農田,一片粗礪砂石地上,稀稀落落地生長著不知名的矮灌木或雜草,顯然也不宜人居。在這樣空曠的地貌上,不遠處,地面突兀地升起一群高大的巨石柱,顏色灰白,大概就是祭司少年所說的火神古殿。

「如何,好玩吧?」魏無羨把人放下,收了劍,與藍忘機並肩,讓他少年領入石柱群中的神殿。

「此處是你們祭神之地?」藍忘機問道。

祭司少年跛腳,邊走還邊靠魏無羨一手撐著,聞言乖巧答道:「是,也不是。火神古殿已經存在很久了,據說千年之前便已經在這裡,這裡的石柱據說是古神殿的遺跡。國王信奉火神,每年此時,都會在在這裡舉辦頌揚火神的祭典,但因為古殿離皇宮很遠,平常的祭神儀式都是在皇宮裡的祭司台進行的。」

少年祭司給他倆解說,這座古代遺跡舉辦的年度火神祭,就在七日後。屆時,國王會率領貴族,觀看祭司殿的火神祭祀儀式與宮廷舞團的獻舞,並宰殺牛羊,發放食物與銀幣給百姓,慶祝火神庇佑,是一場全國狂歡的活動。

「這樣啊。」魏無羨歪著頭看著眼前巨大而空寂的石造建築,完全感受不到什麼熱鬧狂歡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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