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帅不帅？”博士从值班室里抬头看去，看到的是身穿黑色长袍，头戴高帽和鸟嘴形状面具的华法琳。样式古典，装着银色尖尖长嘴的面具格外醒目，由于隔着面具，她的声音有些发闷，“维多利亚西区瘟疫医生，今天就要开始第一天的巡夜了。”

华法琳滑稽的样子让博士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都听过鸟嘴医生的故事，可是你也不用非要打扮成这样啊。”

“不，这很重要。”华法琳回应道，“大家看到窗外巡夜医生尖尖的鸟嘴时，就会感到安心，为了能让这里的人们知道，医生们并没有抛弃他们，而是选择和他们一起在这里对抗疫情——这是一种象征，特别是在当前人心不稳的情况下。我大约清晨回来，博士，请你好好守夜。”

华法琳并没有携带太多的药物出门，她知道常规药物对抗这种吸血热根本无济于事。她长长的袍子下是一把她最爱用的骨锯——这把锋利的骨锯不仅能帮她截肢，也能帮她对抗深夜里出没的暴徒。她并没有急着离开诊所，而是先绕到了小诊所后面的太平间，找到了今天刚刚停放进去的两具尸体，拧断了这两具尸体的颈椎。

她心里轻轻地默念了一句对不起，因为她知道不这样做可能会有更坏的事情发生。她随即离开诊所，顺着西区的大街小巷开始巡夜。夜还不算很深，在夜市上她还能看到夜宵店，酒吧和杂货铺，她静悄悄地从一排一排的商店中穿过，或者点头或者向人们招手示意。看到人们脸上安心的表情和微笑的面孔，她至少觉得，自己在那个小小诊所中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功夫。幸运的是，瘟疫还没有影响到这里的大多数人，许多菲林人都保持着自己特有的昼伏夜出的习惯。

华法琳谢绝一旁热情的酒吧老板进来喝一杯的邀请，转身走进一旁的居民区。相较夜市，这里安静了很多。华法琳一边向前走，一边四下环顾，直到她看到一旁的草坪上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你好，小猫咪！听得见我说话吗？”

“高烧，寒战，轻度脱水···昏睡不醒···这孩子的情况糟透了。”当华法琳把这个菲林小女孩抱回诊所时，已经是子夜时分了。华法琳把她放在一旁输液室的躺椅上，看着博士推来输液的小车，调配好退烧药给这只黄头发黄耳朵，两条尾巴的菲林族女孩挂上水···

“你从哪里捡到她的？我对她有印象，我在街角的蛋糕店碰到过她，她在那里做糕点，非常好吃···”博士问道。

“居民区的草坪上。”华法琳摘下手套，把手放在女孩的额头上试了试，“如果不是我捡到她，在失水和高热的作用下，她可能今天早上就变成外面的一具尸体···这是个感染者无误了。她需要住院治疗，我们还有折叠床吗？”

博士摇摇头：“没了，一张都没有了。而且你比我清楚，二楼的走廊里和病房里塞满了患者，不可能再塞哪怕多一张了。如果这里的疫情真的发展到像码头区那样，我们就算把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改造成病房，都没办法···更何况，我们也忙不过来···”

华法琳轻叹一口气：“这附近的一大片居民区就我这里一个诊所，没办法啊。你先好好看着这只小猫咪，我···我凌晨再回来。”

“你的名字？”博士问道，一边在病历本上奋笔疾书。

“慕斯。”菲林族的女孩回答道，“医生···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吗？”

当这个叫做慕斯的菲林族女孩醒来的时候，华法琳刚刚好从外面回来。她摘下脸上的鸟嘴面具，打招呼道：“小猫咪，你醒了啊。”

慕斯看到了华法琳拿在手中的鸟嘴面具：“啊，你就是鸟嘴医生啊！我发烧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鸟嘴医生抱着我离开了草地···”

“那时你烧得七荤八素，不省人事，我不能把你扔在外面，否则你很可能撑不到第二天···现在怎么样？舒服些了吗？”华法琳向那个女孩递过她手里的鸟嘴面具，“你喜欢这个吗？”

“嗯，是很帅气又很让人安心的鸟嘴医生呢！”

慕斯的两大吊瓶水直到接近正午才挂完，博士和华法琳都看得出来，她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可惜诊所里已经人满为患，否则两人都想把这个可爱的菲林族女孩留在这里住院。不得已，博士只好嘱咐她多休息，每天按时回来输液，“希望菲林人强大的免疫系统能帮助你战胜难关”，华法琳原话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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