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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つるいち】王座之上 (15),1

[db:作者] 2025-07-16 05:12 5hhhhh 9220 ℃

Chapter. 15

  象徵幸福的定義及導標到底是甚麼?

  那必然在各人心中自有不同意義。

  能夠給予正確與否證明的,只有時間與結果。

  以及選擇者的感受。

  復國軍主隊遷進中央都市翠斐的過程,比預想中要順利上很多。

  在成功奪回中央都市翠斐,作為復國軍現時最大據點後,一系列善後工作亦接踵而來,復國軍全部成員每日都幾乎由天色濛濛亮忙至完全入黑,可是他們臉上笑容卻愈發燦爛。

  打從那天臨時替代鶴丸三人的決議工作後,一期一振比之前更常出現於主廳裡頭,各個帶著有關民生安排文書事宜的部屬,也開始自動自覺率先尋求王子殿下的批核。

  雙方毋須言喻也理解到,這是為傷勢未癒的大俱利伽羅,以及肩負上照顧前者責任後,每天都更忙得像熱鍋上螞蟻的燭台切光忠分擔部份工作。

  而且這位平常基於安全問題,絕大部份時間都被保護留守自己房間裡的皇室正統繼承人,顯然是個工作狂熱分子,每天都只顧著批閱各式文書,往往都是由跟他同樣忙得不相伯仲的鶴丸國永,親自跑來把精神已疲憊得耷拉著腦袋、眼皮大半闔上的一期一振領回房間裡休息。

  讓眾人略感驚奇,仔細一想卻又覺得意料之中地,自小已作為統治者被培養成人的一期一振,各種決策顯然都比另外三人更到位,且貼近民情所需;由他開始較以前更大幅度著手幫忙提出及佈下建言起,附近幾座城市的治安和整頓安排,皆倏地得到飛躍性的改善。

  因應一期要求,自軍連日來夥同少數由始至終堅持留守翠斐的民眾,盡速把城鎮整修成原貌恢復運作——部份亦幸虧之前負責坐守中央都市的五条瑛,正式跟復國軍交鋒前早已調撥人手協助控制整頓,令明明比鄰近城鎮面積大上好幾倍的此處,各式運作、出入口貿易反倒更快回歸正軌。

  與此同時原來居於翠斐,並於戰爭期間逃亡到鄰鎮的國民,也受到復國軍護送能夠盡快返抵家園。並且即使當下人手短絀,一期也堅持徹底區分開第一性別及第二性別,加派士兵妥善進行護送工作,保證讓全部人絕對安全到達。

  時光荏苒,春雨不知不覺間已趨減緩,空氣逐漸瀰漫著潮濕悶熱感,訴說春季步入尾聲階段。

  工作好不容易告一段落,然而今天翠斐的市長宅邸內,人們又歡騰地忙碌起來,特別是廚房裡頭的叔叔阿姨及燭台切光忠。

  從早上便張羅點算送到府上,各種琳瑯滿目的精緻預訂食材,甚至分組盡速開始前置處理,直至午後更是未曾踏出廚房半步,全心全意埋首進行烹調,陣陣香氣伴隨切菜、鍋具碰撞聲及沸騰音色交錯,重新點亮了這棟遭到廢棄將近半年的偌大宅邸。

  此時一期一振正坐在自己房間裡的靠窗位置,緩緩前後搖晃的安樂躺椅裡,讓他不自覺打起小盹,半闔蜜金潭瞳倒映出柔陽,閃爍著幾星光芒,手放在微隆下腹處順時針轉圈兒地來回輕撫。

  今天是這片大陸,鄰近所有國家皆會共同慶祝的大型節日——鈴燈節。

  由於鶴丸不久前已下達全軍『鈴燈節當日只需維持基本戒備,毋須準備隨時應戰』的命令,士兵們縱使惴惴不安,經過幾番思想鬥爭後,還是服從了這道軍令,畢竟幾個月連續征戰下來,還有攻陷中央都市後,亦意味著最終決戰已近在眼前,無論站從哪邊角度而言,都實在需要一個給予自己喘息的理由與機會。

  於是他們在編排每個人輪流短時間值班,且維持基本戒備人手下限的保障前提下,興致盎然地籌備起來,雖然戰爭期間不能像往年般大肆慶祝,不過準備一頓稍微豐盛的晚飯,必定無人異議:這讓最近苦惱著如何讓營養不足的王子殿下,以及正值養傷期的戀人多攝取營養某位獨眼青年,興奮地全力投入這項盛事,甚至躲在藏書庫內埋頭苦讀鑽研兩天。

  最後因為當日全軍呈半休歇,沒有文書可批改的一期便無端恢復成不久前全面養生狀態——從早上至中午,被光忠親自端到房間裡的兩餐餵飽後,他都待在室內不曾踏出半步, 活像一隻飽餐後的滿足小兔子般,瞇眼曬起太陽來。

  這是鶴丸國永敲門未果嚇得緊張拉開房門後,所納入眼簾的景像,頓感哭笑不得地上前單膝跪到搖椅邊放柔聲線詢問:「殿下,你累了嗎?要不過去床上睡一會?」

  「……不要,這裡……就好。」半睡半醒的王子殿下掀了下眼皮,確認來者後乾脆地完全閉起,略帶任性回應後傳出規律呼吸聲。

  對於一期一振偶爾表露的小固執與任性早已習慣,何況近日連番協助戰後善後事宜,確實不曾讓對方有充足休息,幾日後主軍又即將離開翠斐推進戰線,此時稍微忙裡偷閒,相對便顯得合情合理了。

  鶴丸國永拿過薄被蓋在一期身上,然後把有著純金色櫻草雕花窗框的落地玻璃窗,拉起剩下一道縫隙好讓對方不會輕易著涼時,注意到窗框花紋不禁為原市長的小小浪漫情懷會心一笑。

  目光轉向對方睡顏盯望半晌,繼而順應身體線條落到一期手掌掩住的下腹位置停留,嘴角轉變成一抹遙不可及卻又安心的苦澀笑靨。

  雖然食量並未增長太多,可是隨著王子殿下最近較之前積極得多地補充營養及睡眠,將近五個月孕期的腹部終於開始明顯微微隆起,此時正與父親一起靜靜地睡覺。

  最後他始終未有伸手去碰觸,那個於記憶中曾帶給自己些許溫暖,與他血脈相連的孩子——在被倦意以及伸出手的渴望侵襲前,銀白身影硬生生地抽回晾在半空的手掌,轉身拉開了房間中央的精緻桌椅,從懷裡掏出裝著從書庫找到的新兵法書,以及部份文書的布袋,守在對方身邊之餘逕自專注起閱讀及工作。

  儘管一期一振睡得很沉,那個肚子裡的小生命似乎並不甘寂寞;當Alpha的水仙花氣息遠離才沒多久,彷彿意識到另一位父親撤回了本應親近的手掌,赫然宛若鬧脾氣般伸展了下手腳,令腹部突然產生起伏的一期倏地張開眼睛,反射性就安撫似地來回輕揉著:「嗯?怎麼了嗎?」

  聽見動靜的鶴丸注意力也被馬上吸引,放下手裡翻著的紙頁及羽毛筆,走到對方身邊:「沒事嗎?他吵醒你了?」

  瞧見對方臉龐寫滿緊張關心,少年搖了搖頭否定:「我沒有大礙,只是有點奇怪,這孩子最近都挺安靜的,不知道怎麼突然就鬧起來了……」緊盯著衣料下稍有小凹凸的肚皮,雖然並非很痛,然而不久前險些失去胎兒的回憶接踵湧上,令他不禁皺眉且變得心焦慌張:「鶴丸先生,他會不會又……」

  「沒事的。」話音落下同時,鶴丸一手反握住對方抓住己身臂膀的手,另一手則覆上包裹著胎兒表面的腹部表面緩緩細掃,溫潤卻堅定地安撫著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因為殿下已經這麼努力了,所以孩子也不會輕易認輸的,對吧?」

  「……嗯。」鼻腔間沁入標記自己的Alpha信息素氣味,讓一期一振慌亂的情緒漸趨平復,蜜金潭瞳映出一抹亮色虹彩,半斂凝視那個刻意把檢查動作,裝得活像只是稍微摸摸寶寶般不以為意,只為減少刺激自己的俊逸男人,抿著唇不曉得該露出怎樣的表情。

  瞧見胎兒在自己撫上對方肚腹處輕揉後,活躍而帶點不規則的律動馬上平靜不少,繼而甚至像是有意識地集中於己身掌心下顫動,似在想要跟自己打招呼又像撒嬌般,感受到這些令鶴丸國永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沒做出哭笑不得的無奈表情。

  「鶴丸先生?」

  「沒有大礙,大概天氣轉熱讓他有點亢奮,想跟父親玩玩而已。」亮金雙眸帶笑半垂凝視那個隆起的部分,最後輕掃一下才將兩手撤回,鶴丸國永滿臉若無其事地起身倒了杯水遞給對方,掩蓋剛才抓住一期手掌的微妙尷尬感:「待吃過晚餐後,我陪殿下到城裡逛逛吧?」

  接觸到一期一振疑惑中滲雜期盼的目光,鶴丸淺笑續道:「雖然因為戰事,不可能像往年般舉辦大型祭典慶祝,但是各式店家似乎也有或多或少地販售相關商品,或許正因為處於這種時期,鈴燈節才更顯重要吧。」

  鈴燈節是這片大陸間流傳已久的傳統節日,五月一日象徵著紀念故人與表達思慕祝福的日子——日間人們會贈予重要的人一株鈴蘭,甚至藉此向單戀對象告白,其中更以一株剛好長有十三朵小花的鈴蘭,被寓意為最大的祝福及好運;夜間他們會帶著鈴蘭花朵造型的小燈,在表面寫上故人名字,並於湖畔或小河處放出飄流,祝願生者及死者彼此都能得到『幸福的回歸』。

  因此儘管正身處戰爭期間,既然復國軍早已下達安全的消息,國民們還是樂於慶祝得來不易的節日——每間店舖都販賣著從山間採摘的新鮮鈴蘭花串,或是鈴蘭燈籠,還有各式各樣的鈴蘭造型飾品、糖果或甜點。

  這對長居於皇宮,每年只能在花園裡大型水池中放燈懷緬祖父母的一期一振來說,無疑是個新鮮體驗,於是納納地頷首輕聲應允。直視著鶴丸同樣凝望自己的眼眸,無機質的亮金色琥珀於和煦陽光下更顯眩目純粹,帶笑而專注的視線讓一期反射性開口:「晚餐……可以跟鶴丸先生,還有光忠先生和大俱利先生一起吃嗎?」

  對於自從進入邊境都市蘭廓軍事要塞以來,一期一振長期都獨自或被侍候陪守著用餐來說,王子殿下這個不按牌理的驚喜明顯將鶴丸唬住,然而察覺到對方略帶緊張的表情後,鶴丸國永便寬心一笑答應下來,並於燭台切光忠送來有著鈴蘭造型的香草奶油蛋糕時告知,讓獨眼青年驚喜而興奮地往樓下奔去更賣力準備。

  傍晚時分共同享用燭台切光忠特別烹製,有著各種強身、補充能量功效的東方菜餚後,在大俱利伽羅及燭台切光忠目送下,兩人從市長宅邸出發。

  「……讓那兩人獨自外出,沒問題?」盯著闔上的大門門板,大俱利看向身邊戀人。

  「沒關係的,就給點時間讓他們好好相處吧。」盈起釋懷而柔和的笑靨,光忠瞇起燦金獨眸,輕牽起對方兩指:「我們也是。」

  步過雖無法稱上繁華,卻也有不少民眾充斥的熱鬧中央都市街道,那雙蜜金清泉於四周鈴燈燭火下閃耀著光芒,粉色唇瓣泛起自然笑意。

  兩人共同走過不少大街小巷及店舖,期間遇上不少表示謝意與支持的居民,甚至還有曾經給予逃亡間一期物資的老人,見到王子殿下平安無事激動得握住他的手,高興得老淚橫流。

  當經過某間販賣各種小玩意與飾品的店家時,一期一振不禁停住腳步,被裡頭各式有趣玩飾吸引住目光,尤其是某枚精緻鈴蘭髮夾。

  「想要這個嗎?」發現少年的目光,鶴丸本來感到奇怪,直到想起對方某位總愛穿著可愛裙子,打扮得跟公主別無二致的弟弟時,終於了解過來:「那就買下來吧,還有其他的玩意兒,覺得適合就都買下來。」

  「可是……」曉得眼前青年已捕捉到己身心思,一期不禁躊躇起來。

  「相信我,它們都必定會全部到達主人手上。」伴隨撫慰話語,鶴丸國永執起那枚精緻髮夾,並執起一期一振的手,輕柔地放到掌心處。

  「嗯……」垂首看向躺在掌心的髮夾,少年哽咽著應了聲,然後小心珍愛地闔上手掌。

  當雙手捧著滿滿一堆,由精品店店主強制贈送的各種玩具飾品後,一期任由鶴丸帶著自己繞了幾個彎,最後在接近城郊邊界的小溪前停步。

  相較大眾不敢隨意於夜間出城,因此偏向集中於市廣場大型噴水池放燈來說,這邊人跡罕至,顯得靜謐讓人憩息。

  一期一振遙望倒映著熠熠星光的潺潺流水,如同鏡面般呈現出整片幽藍夜色,彷彿訴說著從過去直到現在,甚至將來的無數童話與歷史,只有無限長空永久不變,並且一個不遺留地記得,曾誕生於大地上每個生命。

  「殿下,」伸手捧走對方懷裡的東西並放到袋子裡,鶴丸國永同時把從另一個袋子裡取出的物事遞到他手裡,並挪開位置讓一期上前:「給陛下和皇后送上鈴燈吧?」

  錯愕地睹向鶴丸,那個微笑既溫柔又悲傷,似是想要為他背負所有悲傷;讓尚未親眼看見吉光夫妻屍體或墳墓的一期,必須接受『父母確實已離世』這個事實的痛苦思緒,並且於沉澱進愁緒以前,莫名地放鬆不少。

  無論是弟弟們安全生還,抑或父母已逝去皆確實告知並不欺瞞,一期一振反射性想起對方曾承諾絕不會再次傷害自己的話語,心裡明瞭鶴丸正確實實踐這個自己向來不敢相信的諾言。

  把兩盞寫有父母名稱的軍藍及粉色燈籠點亮,並依靠鶴丸支撐輕輕放進水中,一期一振坐在對方為他舖設於草地表面的氈子上,盯著裡頭搖晃燭光:「鶴丸先生不放燈嗎?給您的母親大人和瑛小姐,還有哥哥們。」

  稍前從光忠口裡聽過他由大俱利伽羅轉述的來龍去脈後,翌日一期便在鶴丸驚訝注視下,主動公開提出把五条瑛遺體送返丈夫家鄉,並且得到對方無言的感激眼神回應,他知道眼前青年確實對這個姊姊擁有深重感情;而且五条將軍的正室夫人早已逝世多年,這些也並非大秘密,或許對方只是在顧慮自己感受。

  「那我就給母親放一盞吧,失禮了。」唇角所掀起弧度略帶尷尬,鶴丸從袋子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盞銀白色燈籠,緩緩放到水面上:「至於姐姐,我相信有人比我更適合送給她。」

  感受到對方笑顏中那絲牽強,一期也只能和應地點點頭,沉默霎時便降臨兩人之間;一期仰望伴隨點點星屑綴飾,那輪銀白新月只露出些許輪廓,帶有些許濕意的春末空氣悄悄縈繞身體各種感官。

  打從這場戰爭拉開序幕以後,僅僅面對每天都可能不同的境遇,已讓他耗盡全數心力——鮮少離開城堡的自己,能夠避開各種狙擊追殺,隻身闖至邊境都市蘭廓,在幾乎逝去之際被身邊人救起,往後卻發生更多從未料想的事情……甚至能夠活至此刻,準備迎來又一次的夏季,這些活像孩提時母后唸給他聽的睡前故事般冒險生活,一期一振過去十八年根本不曾想像會降臨於自己身上。

  失去親人固然令他痛苦萬分,然而身旁的銀髮青年,在這場戰事中主動選擇站到與全部親人的對立面上。

  過去他曾經認為鶴丸國永是個處心積慮的騙子,甚至可能跟五条將軍想方設法間接奪取皇位、沾染皇族血統,然而對方在自己打算豁出性命,也堅持繼續行軍時說了這麼一句話:

「可是失去你的粟田口王國,對我而言根本毫無意義。」

  對於向來以國家大局利益為最優先選項的一期一振來說,這句話讓他內心爬滿困惑,感到難以理解。

  直至翠斐城郊戰役結束,從燭台切光忠口中得知當時敵方的指揮官為五条家三子及六子,並且最後全數殞命於鶴丸手中時,少年著實吃驚不輕。

  哪怕關係再淺薄,鶴丸國永確實不像會因為野心而親手殺害手足的人,否則也無法得到燭台切與大俱利兩人真誠相待,而他也相信五条將軍不會把孩子性命搭到戰略上頭。

  到底是甚麼能令眼前這個Alpha如此堅定不移呢?

  「跟兄弟姊妹,還有父親戰鬥……不會難受嗎?」澄澈乾淨的聲音於空氣悶濕空氣間響起,蜜色潭眸如跟前流水般,泛著淺淡幽靜的光芒。

  然而問題化作言語道出後,某種尷尬的情緒沒來由爬上心頭,在他想要抓起身旁瓶子喝口水掩飾時,回應的聲音驀地劃破了彼此沉默。

  「或許有吧,可是不會。」彷彿受到渲染引導般,鶴丸國永也靜靜地把目光移往一期一振臉龐上,揚起一抹不帶情感的淺笑搖頭:「應該說,我對那個人已經失去這種感情了。」

  「誒?」

  「殿下有興趣聽個故事嗎?不過有點俗套,關於某個女孩的故事。」伸手替對方穩住幾乎掉下的水瓶,鶴丸取出另一個小包,在兩人之間舖擺開燭台切光忠所製的鈴蘭造型甜點。

  瞧見少年納納地點頭答應,銀髮青年瞇眼揚起滲入溫度的笑靨,抹過雙手拈起一件點心放進對方手裡:「很久以前,在某個貴族家裡有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因為家族外貌遺傳優勢,擁有一頭漂亮的銀白及腰直長髮及淡金眼瞳,宛若天使般非常討人喜歡,自小便受盡家人與表哥疼愛長大。」

  「她的個性率真樂觀,心地善良沒有半分貴族小姐的嬌氣,。當二次性別在青春期來臨並分化為Omega以後,前往她家求婚的人可謂一浪接一浪,絡繹不絕,可是她從未對任何人萌生友情以上情感或想法。直至某天她悄悄小出遠門,到鄰國邊境都市去給母親買幾年才結果一遍的特產水果作為驚喜,在回程路上遇上強盜……」

  宛若無數童話故事般,當幾個護衛女孩的Beta隨從們被悉數擱倒後,女孩害怕地抱著自幼陪在身邊的女僕瑟瑟發抖之際,一名騎馬並帶著數名隨從的Alpha及時出手救下她們,而且親自護送女孩一行人回到她國家的城門邊,才啟程往回走。

  來自鄰國的少年Alpha不曾留下姓名,卻深深住進女孩心裡,不知不覺間長了根。

  彼此本來以為不再有機會碰面,似乎被命運牽引捉弄般,半年後的某天,少年作為客人出現在女孩家裡。

  Alpha少年原來出生自鄰國一個擁有世襲爵位,地位顯赫的將軍家族,此次是作為使者被派遣前往女孩國家,替母國捎來重要訊息,親自送至這個友國國王手上,後來因女孩父親盛意邀請到家借宿;兩人終於得以相互認識,交談之間融洽和樂,這些片段全都落在在場人眼裡。

  一年以後,少年家裡向女孩父親,提出讓雙方孩子締結婚約的請求。

  儘管對於離開故鄉這個熟悉環境,以及僅有幾面之緣的結婚對象稍微懷惴不安,可是相較內心萌發的激動與喜悅,似乎全都顯得不那麼重要,繼而被輕易忽略,少女毫不猶豫地脫口應下這樁兩家皆滿懷期許與祝福,任誰都樂見其成的婚姻。

  女孩終於覓得了自己所愛,對方亦報以同等愛情的終生伴侶。

  至少當時女孩全家上下都以為是這樣。

  直至婚禮當天再次見到少年時,她發現對方俊秀臉龐上失去了往昔神采飛揚的光芒,笑靨虛飾不帶絲毫真誠喜悅,在未有他人注意,而她悄悄偷看剛締結婚約的丈夫時,好幾次瞥見他黯淡的神色。

  難道是不願意跟自己結婚嗎?

  兩人婚禮在女孩還懵懂茫然的情況落下帷幕,直至當晚她獻出自己最寶貴的初夜後,她的疑惑不禁更深了。

  她的丈夫並沒有完全標記自己,故意避開不深入子宮,甚至於體外射精。

  新婚的生活並未有太難適應,少年父母非常歡迎且充滿善意地接納自己,然而女孩最為關注依賴的丈夫卻變得愈來愈寡言,完全不如昔日記憶中面對自己時,那副溫柔健談的模樣。

  女孩以為這是彼此還沒熟悉,對方想要真正心意相通時,才跟她完成完整標記。

  伴隨時間流逝,畢竟是在貴族家裡長大的孩子,她逐漸也察覺到有所不妥——無論上至這個家的父母,下為這個宅邸裡的眾多僕從,似乎都有意無意地小心對待自己;對比身份差異的距離,更像是努力隱瞞著某些全部人皆知,並不想讓她知悉的秘密。

  她明白無法從這個家裡頭得知所需訊息,於是悄悄派了陪伴自己嫁來的僕人們,在城裡低調打探相關消息。

  出乎意料地,答案隔天她便得到了。

  少年本來擁有一位相知相許的戀人,然而對方不僅是個Beta,更是位出身平民家族的賣花少女,跟少年的世襲貴族身份明顯毫不相稱,他卻執意想要娶女孩為正室夫人,面對父母及長輩納對方為側室的建議完全不退讓。

  然而這段彷若童話般的愛情故事落得了最壞結局。

  少年父母仗持家族勢力對戀人家裡施壓,令花店的生意掉進了谷底,並且同時高調地自作主張向鄰國貴族家裡提出婚約,深感拖累家人及無望再跟少年相守,溫婉可人的賣花少女跑到常跟少年幽會的半山上了結己身性命,待少年終於找到失蹤的戀人時,已經失去聲色躺進盛開的鈴蘭花圃裡,於眾人慶祝緬懷的鈴燈節裡,悄然拉下生命帷幕。

  當少年抱著戀人冰冷屍身回到城裡,同時收到了對方家族已應允婚約的消息,他卻未有透露半分情緒,甚至不答一言;直至被戀人父母哭喊著趕出屋裡,他才終於像個斷線木偶地頹然跪到在地,不曾抬起的頭顱淚水一滴滴掉在泥地表面,用嘶啞的聲音痛哭著道歉。

  滿城喜慶愉悅氣氛,霎時成為最赤裸裸的嘲諷。

  最後被帶回家裡的少年不再作反抗,就這樣與家族安排、僅有數面之緣、門戶相當的鄰國貴族少女成婚。

  原來擁有像童話般故事的人並不是自己,自以為是生命中男主角的丈夫亦從未認同這個定位,即使兩段故事亦將步入悲劇也好。

  假若這個時候選擇離去,未曾被完全標記的自己,或許仍可重新開始,畢竟於上流家族之間改嫁離異無甚稀奇,即使選擇變得相對較少卻不至於毁掉往後人生;她卻不甘願就此放棄難得遇見的愛情,想要用時間與耐心去打動對方。

  她咬著牙坐穩正室夫人位置,哪怕被丈夫一再冷落,每次發情期間只得到臨時標記安撫;哪怕結婚翌年對方便開始肆無忌憚,一次又一次往宅邸裡抬進無數出身平凡的Beta側室;哪怕側室們都為丈夫誕下了孩子,自己卻因丈夫故意迴避深入射精而無法懷上子嗣,被人暗地譏笑也好。

  幾年匆匆過去,少女原來稚嫩、純淨無瑕的心靈於日積月累變得千瘡百孔,傷痕累累,過去天真爛漫的氣質已被徹底磨滅,僅餘生硬的稜稜角角殘留下來。

  心底沉澱剩餘的感情到底是執著抑或愛情,更甚者是更難以言喻的東西,她已經沒有力氣也害怕去判斷了。

  恰巧這個時候自小疼愛她的表兄來到城裡,捎來想要跟她見上一面的消息。

  儘管處於發情期初期,渴望與難得相聚的親屬見面那份心情,終究讓她答應下來,並且約定於情況相對穩定的日間時分,帶著丈夫的臨時標記到表兄下榻酒店裡聊天,短暫遠離令自己心情沉重的丈夫宅邸。

  當她見到表兄那雙與己身縱使相隔兩代血緣,依舊非常凸顯近似的亮金眼眸頃刻,本來積壓於心底間的陰霾也得以短暫一掃而空,愉快地聽著故鄉最近的趣聞及少量國事,緬懷著那段無憂無慮往昔的愁緒,讓少女信息素不自覺滲雜幾分落寞。

  然而於她回過神想要錯開話題時,已經來不及了。

  捕捉到那些似有若無哀戚情感信息素的Alpha,在積壓多年的悔恨、無法結果的愛戀與佔有慾,霎時便沖昏了僅餘的理性及道德觀。

  察覺到表兄釋放出強烈Alpha信息素,女孩的隨身女僕機警地想要上前阻止之際,被對方執事一下拉出房間並從外反鎖上門,本來就僅靠丈夫臨時標記抑制發情期的少女,在狹小空間且充滿侵略氛圍的Alpha信息素包圍下,剎那就失去了抵抗能力。

  那是一場儘管不帶粗暴對待,卻讓少女痛苦萬分的交媾。

  被並非臨時標記對象的Alpha擁抱,潛意識及身體感到噁心難受的少女,在無力抵抗中唯一能堅持守護,只有那片位於下胸接近肋骨處的腺體,被少女用盡力氣密合掩蓋,讓正在己身體內肆虐的男人無法成功下口。

  注意到這個動作的表兄——那個素來疼惜自己的表兄,狠狠地緊抱著她更使勁衝刺,發出如同受傷野獸般的沉痛嘶吼,透過狂怒與哀傷的信息素交纏自己,彷彿在控訴少女的殘忍,與從未出口已被活埋的愛意,以及只能擁抱這個帶著少女Alpha丈夫臨時標記和信息素氣息,毋須任何言語向他昭示女孩並不屬於自己的悲哀。

  直至此刻,少女才確切感受到這個從小呵護愛惜自己的表兄,長久懷抱著並非出於單純的情意。

  她曾無數次被自己堅定愛著,對方卻嗤之以鼻的人所擁抱交合。

  現在眼前男人愛自己愛得痛苦,她卻如同一個破爛娃娃般無法回應,裝作抽離己身意識,任由對方實施著如同動物般的交媾行為。

  首次侵佔並以精液填滿己身子宮的Alpha,並非她日思夜想,理應愛她卻不曾愛上她的那個人。

  當少女被貼身女僕失聲痛哭攬緊時,才機械式地稍微抬起視線,聽覺迴蕩著表兄及對方執事一遍又一遍的反覆道歉,然而她只感到遙遠得仿若未聞。

  未道片言隻語,她一擺手扶著自己向來最信任的女僕起身離開,連視線都不曾給予丁點相觸,就似眼前的表兄根本不存在。

  少女過往不曾如此慶幸,丈夫妻妾中唯獨自己是Omega,加上對方從來就不會遷就自己發情期時間,初日抱過她留下臨時標記,便出門往其他駐紮地進行軍練,更是早已習以為常、不足為奇。

  打從傍晚趕回宅邸後,少女以身體抱恙為由,好幾天足不出戶,將自己深鎖於房間裡頭。

  直至身上兩種不協調的Alpha氣味與臨時標記完全消失,結束此次與夢魘無異的發情期。

  丈夫分明就察覺到自己日漸變得沉默寡言,依然故我地絲毫未有慰問半句,逕自抱著其他妾室繼續尋找樂子,讓她連被玷污的痛苦都失卻宣洩出口。

  然而命運並未甘心輕易放過少女。

  接近兩個月過去,她後知後覺地發現發情週期及月經並未如常到來。

  本來認為只是因為曾跟擁有不同信息素的兩個Alpha交合,身體不適應導致週期間歇性錯亂,直至有天在宅邸裡因疲累暈倒,丈夫父母急忙吩咐僕人請來醫師會診,好讓他開點穩定舒緩身體的藥。可是醫師到來後,滿臉嚴肅謹慎檢查一番後,吐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恭喜夫人,胎兒已經個多月了。」

  耳際傳來其他不知情僕人與兩位老人爆發的驚嘆歡呼聲,她卻如墜冰窖,幸虧最信任的貼身女僕從後扶住己身身子,女孩才霎時清醒過來——由對方同樣強行隱忍情緒的微顫身子,傳來那份確切感受上。

  儘管心裡幾乎已經能夠肯定孩子的生父是誰,然而宅邸上下已經無人不曉正室夫人終於懷上子嗣,於進退路皆無的情況下,她只能每日膽顫心驚地活於恐懼之中,祈求表兄別因收到自己懷孕的消息前來對質,一天天等待腹中這個不知讓她應該抱持何種情緒的孩子出生。

  對於這個不屬於自己跟丈夫,甚至是因姦成孕的孩子,她理應感到憎恨厭惡;然而女孩心底再清楚不過,這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機會——丈夫在得知自己懷孕,露出了片刻帶著些許疑惑的複雜表情後,為了胎兒穩定成長,終於跟自己徹底完成標記。

  何況這畢竟是她盼望已久,在這片異鄉國度與己身血脈相連的唯一骨血,女孩實實在在無法討厭腹中孩子,所以即使擔憂著相隔幾代,他仍有機會會因親屬血緣出現智力殘缺問題,終究還是沒有借故讓胎兒滑掉的勇氣。

  待孩子終於誕生,而且是個丈夫家族期待已久的漂亮小男孩時,她更是再也放不開手了。孩子跟女孩一樣擁有白銀色髮絲及淡金眼瞳,彷如母親的複製品般,因此就算小男孩外貌丁點也沒有丈夫家族特質,亦不曾有人懷疑過他不是家族族人。

  唯獨女孩知道,寶寶看似和己身相像,淡金得發亮的瞳仁,實際上與表兄如同一徹。

  打從出生便順理成章得到繼承人資格的孩子,不僅沒有智力問題,反之天資聰穎得令人咋舌,讓不待見她卻非常愛才的丈夫亦無法忽視,對這個長相及聰明過人的兒子多加注意栽培,這種傾向令長期於宅邸裡頭遭受各種暗嘲熱諷的女孩,終於能好好端出正室夫人的姿態管理操持丈夫家中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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