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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1-9.4) - 21,2

[db:作者] 2025-07-14 22:33 5hhhhh 5410 ℃

  「不如这样,老姐,咱俩到现在也没结婚,乾脆咱俩凑合凑合过得了,反正咱俩也不是一个妈生的,怕个啥;万一你怀孕了,照样是咱段家人,这麽著以后咱老爹的家产咱俩也用不著闹著分了。」

  「滚蛋!谁要跟你生孩子?嘻嘻……」

  ——听著自己的八个子女的冷嘲热讽,段长岭的颜面实在是挂不住。当天晚上,段亦澄就被罚跪顶水桶,而祁雪菲则是被段长岭抽了一晚上的皮带,抽得皮开肉绽。段长岭不听任何解释,他认为是祁雪菲主动勾引的段亦澄,是淫妇、是妖妇;而祁雪菲也咬著牙闭著嘴,不跟段长岭解释一句。

  「够了!」段亦澄掀翻了脑袋上的铁皮水桶,在碉楼大厅裡洒了一地水,「我跟雪菲妈妈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你找了一帮酒肉朋友!他们来家裡欺负雪菲的时候,你这个做老爷们儿的在哪呢?你在外面寻欢作乐,你管过雪菲吗!你有什麽资格罚我、打她!」

  从小到大,段亦澄这是第一次顶撞段长岭,几句话,便给段长岭气得肝颤。

  「滚!给我滚!滚!」段长岭暴怒道。

  「滚就滚!你以为我们俩离了你就活不了啦是吗?」

  段亦澄直接拿刀解开了帮著祁雪菲的绳子。大半夜四点钟,祁雪菲和段亦澄两个人便收拾东西,从此离开了段家。后来祁雪菲告诉段亦澄,其实她早对这个家没有任何留恋了,段亦澄也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祁雪菲或许早就自杀了。

  一开始段亦澄还幻想著自己带著祁雪菲只是搬离段家,而不离开J县,谁曾想段长岭直接在段亦澄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办了退学手续,而且还把自己跟祁雪菲的离婚启示登了J县当年大大小小的报纸,弄得全县上下皆知。

  没有办法,二人只好逃离了J县,来到了省城F市,一来可以远离段家和J县本地人,二来,在F市工作过的祁雪菲也清楚,大城市裡面,生存的机遇更多。两个人在F市的第一年很苦,祁雪菲想继续去酒店做服务员,奈何24岁的她跟那些16、17岁的外来务工妹们相比,没有任何的优势,段亦澄也没有学上,两个人只能靠著花段亦澄带出来的现金——从家裡出走的时候,段亦澄倒是带了一大笔现金,那是他从小攒的零花钱,将近三十多万块;祁雪菲除了自己的首饰和衣服以外,只拿了几本定期存摺,没几天她发现,这些存摺裡的钱还没到期,却已经被段长岭转走了。

  一年很快到头。元旦的时候,三十几万就勉强剩下不到十万块。段亦澄和祁雪菲坐在价格便宜的小旅店的地下室裡,望著桌上那一盘煮好的只有3块多钱的处理货速冻水饺开始发呆。15岁的段亦澄意识到,自己和祁雪菲如果想长久地过下去,就必须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必须节约。第二天,段亦澄和祁雪菲便把自己身上带的所有值钱的首饰、衣物、相机之类的东西全都汇聚到一起,找了典当行、服饰店和珠宝金店,把东西全都变卖了,勉强又凑出了六万多。祁雪菲仔细算了算,拿出其中十三万多块盘下了一个门市店铺,剩下的三万多拿出两万块钱,进了大批的大花蕙兰、山茶花、香雪球和虎刺梅盆栽,开了一个出售花卉的店铺——最开始花店连招牌都没有,只是用段亦澄从垃圾堆旁捡来的一块黑板代替的,上面写著四个大字「亦菲花店」。

  「所以后来,『亦菲』这两个字,成了你的名字。」我对段亦菲问道。

  段亦菲舒了口气,对我说道:「那个……是后来的事情了,当时他们还没有想那麽多。父亲和母亲为花店想过很多名字,父亲坚持要用自己名字裡的一个字和母亲名字裡的一个字组合在一起,想了半天也没什麽好组合——呵呵,总不能叫『亦雪』或者『澄雪』之类的吧,或者『雪澄花店』——听起来,倒像是卖水果的。」

  「『段雪澄』,倒是个很好听的名字。」我说道。

  段亦菲听了,低头笑了笑,继续讲述道:起初第一个月,花店几乎没几个人光临,就在两个人觉得自己快饿死的时候,天无绝人之路,附近的一个小学需要进一批盆栽,因为祁雪菲和段亦澄的出价更低,照料的盆栽更好看,所以学校直接把「亦菲花店」的所有花都买走了;之后,两个人又用赚来的第一笔钱进了一堆红玫瑰和白玫瑰,因为很快就是情人节,两人藉此机会大赚了一笔。

  「送给你,雪菲。」

  段亦澄特地留了一盆白玫瑰给了祁雪菲。段亦菲说,那盆白玫瑰,后来一直养了将近二十年。

  半年后,两个人开始有了钱,有了自己的招牌,办了营业执照。两个人从偷情的继母继子开始转变为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小情侣,即便没有过去每天玉盘珍馐那麽享受,身上的真皮貂绒也换成了棉袄、羽绒服,但是两个人在一起觉得无比的幸福。

  结果两年后,在段亦澄17岁的时候,祁雪菲怀孕了。两个人在觉得幸福的同时,又不免有些受到了惊吓和担忧。

  「为什麽?」我问道,「那时候他们两个不是有一定的经济基础了麽?而且段亦澄17岁的时候,祁雪菲应该26岁了,就算是段亦澄依然年少青涩,祁雪菲不正是当妈妈的年龄麽?」

  段亦菲看著我,无奈地笑了笑:「你的家裡,应该很殷实吧?你爸爸是大媒体人,你妈妈夏雪平跟你父亲离婚之前,也早就是个立过功的刑警了,每年都有津贴和奖金、以及你外公和你舅舅的丧葬补助,对吧?」

  「你对我家裡的事情,倒是真的很了解。」我冷冷地看著段亦菲。

  段亦菲接著说道:「所以你不了解自己做生意的个体户的辛苦。当时父亲和母亲确实赚了钱,但若是赶上个大旱或者洪水,鲜花供应不上怎麽办?如果万一由于土壤、施肥、昆虫问题,盆栽植物染了病怎麽办?这还不算上每年要交的税,也不算上卖花的淡季呢。因此父亲和母亲平时过生活,一直很小心翼翼地节约。结果就是因为节约,反倒是有了我。」

  「这话我没听懂。」

  「呵呵……说起来我都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意外的幸福还是耻辱,让我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你自己往后看那本日记吧。」

  我连忙往后翻了几页,后来才看到段亦澄把这件事写的明白:原来那时候,两个人觉得自己经济基础,因此段亦澄和祁雪菲本来想约,再过一年,到段亦澄18岁、祁雪菲29岁,也就是段亦澄到了合法务工年龄的时候,两个人再要孩子,这样可以分担一些家庭经济负担;可谁知道,当年两个人用的廉价避孕套出了问题,那种避孕套虽然也是橡胶做的,可是根本经受不住男人射精时精液产生的衝击力,于是祁雪菲就这样中标了。

  祁雪菲曾经想过把孩子打掉,段亦澄说什麽都不肯,于是,段亦菲就这样出生了。

  可问题在于,从法律关系上讲,祁雪菲还依旧是段亦澄的继母——段长岭虽然在J县对自己跟祁雪菲的离婚启示登了报,可是两人并未去领离婚证——如果领了离婚证,段长岭还要依照法律支付给祁雪菲和段亦澄生活费;无奈,为了给女儿落户口,段亦澄只能怂恿祁雪菲跟民政部门编谎,说这女孩,是父亲段长岭的女儿,并且依照家谱「亦」字辈,再加上自己的花店名称,段亦澄给女儿取了个名字,就叫段亦菲——这样还真就糊弄过去了。两人只有自己在家的时候,管段亦菲叫女儿,对外的时候,一律统称是自己的妹妹。

  「可他们糊弄得了民政局、糊弄得了邻里邻居,却怕是糊弄不了你吧?」我对段亦菲问道。

  段亦菲倒是淡然一笑,「小时候是的……那时候我经常弄不清楚,『妹妹』和『女儿』这两种称谓,到底有什麽关系,因此小的时候,我在幼儿园还经常弄出很多笑话。一直到六岁的时候,我才隐约明白,是自己的父母跟别人的父母比不太『正常』——一直到我12岁的时候,我才发现了在父母青涩的时光裡照下的艳照,以及父亲的这本日记,我才明白,他们本来应该是母子,即便没有血缘,但他们的结合,也不是被社会接受的。可又能怎样呢?他们是我的家人,他们养育了我,这就足够了。」

  我看著段亦菲如此坦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不论怎样,段亦菲的出生,给还没脱离青春期的段亦澄带来了更多的压力,并且在段亦菲三岁的时候,被查出了患有不可治癒的先天性心葬病,平时只能靠药物维持——可是,本来平填了一个孩子,已经让家裡的财务状况捉襟见肘了,又哪来的钱给段亦菲治病?

  段亦澄甚至曾经回到J县去找段长岭要过钱,结果被段长岭连打带骂撵出了家门。段亦澄只好到处打工,刷盘子、洗碗、倒山货、买二手摩托车,这些活计他都乾过……最后,他找到了一份能短期内迅速得到暴利的工作:走私。

  段亦澄的日记,并没有写明走私什麽。我一问段亦菲,才知道,原来他是帮著去走私人体器官——也就是从人体器官工厂和太平间把器官摘除、亚膜、放进装著冰块的泡沫箱之后,段亦澄骑摩托车或者开货车,载著器官满省到处跑,运一次就可以拿到十万块钱的劳务费。段亦澄曾经算过,这个活如果乾满一年,攒下三百万不是问题。

  可事实上,他乾了两年,也只攒下了三百五十万,儘管给段亦菲的买药钱肯定是够了——因为在第二年,当初那个器官交易团伙被警方破获了,大部分团伙成员被捕判刑;而没逃脱的那几个,近几年才重新抬头,当然,已经在上週的时候,被沈量才带著重案二组的人再次破获。段亦澄重新跟他们联繫,一来是帮他们洗钱,第二,他想利用洗钱的便利,找到合适的心脏源,为段亦菲做心脏移植手术——段亦菲的血型是Rh阴性血型,也就是俗称的「熊猫血」,想找到匹配的心脏源,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那你那时候,干嘛要吓唬王瑜婕呢?」我对段亦菲问道。

  「王瑜婕是谁?」

  「就是你在人体器官工厂见到过的,被拴了根狗链、跟大狼狗交合、被当做性奴的那个裸体女人。」

  「你说她呀?嘻嘻……」说著,段亦菲突然目光阴鸷地笑了起来,接著说道,「我是单纯觉得她很有意思,她为了做爱的快感,竟然会跟一条狗狗性交。我觉得挺好玩的,所以我才吓唬她的。」

  所以说到底,她说她要剜下王瑜婕的心脏,还是为了取乐。

  「你觉得有意思?难道你看到一个女人被一条狗抽插的时候,你不觉得生理厌恶麽?」

  「并不……」段亦菲说道,「我是从小看著父母做爱长大的。小时候家裡日子紧巴得很,家裡前面是花店,后面只有一间卧室;我出生以后,只能跟父母挤在一张床上,后来生活好些了,父亲才给我亲手打了一张木床,等我四五岁的时候,母亲怕她和父亲每晚的性生活被我看到,因此都会在中间拉一层窗帘,但有的时候,我依旧能通过窗帘缝隙看到他们在做什麽——一直到14岁以前我都是这麽过来的,但是你要知道,我12岁就来了月经初潮了。再加上,那时候我家的花店旁边就是一个书刊店,裡面经常会有社会上的男女混混们在裡面买一些盗版的色情漫画、杂志和小说,看完了就丢掉,我就会经常去捡,有的时候是捡整本、有的时候是撕下来几页,夹在作业本或者课本里,不让他们发现。晚上的时候,妈妈和父亲在窗帘一边做爱,我就会一边看著那几页色情画报或者小说,一边听著他们的呻吟声音。所以12岁那年,我就学会了自慰。」

  「所以,你就对段亦澄产生乱伦的心理了。」

  「可能是吧,或者也不是。」段亦菲叹了口气,说道,「……在我学会自慰之后,我便清楚了做爱这件事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东西。那时候父亲压力大,妈妈有到瞭如狼似虎的年龄,所以每晚他们俩都会做爱两三次才睡;听著妈妈在他身下发出的愉悦声音,让我的心裡越来越痒;我爱爸爸,他为了我付出许多,有的时候我甚至真的认同了我是她妹妹的身份而在外人面前故意刁难他、欺负他,他都没说什麽,依旧更加宠我;再加上,我跟妈妈长得太像了,所以有的时候,妈妈和爸爸做爱的画面在我的脑海裡,我会幻想,被父亲揉搓乳房、抬著屁股、肏干骚穴的那个女人是我自己而不是妈妈,要知道,十四五岁时的我,曾经偷偷地拿过父亲回家后脱下的内裤、嗅著上面的气味自慰过,曾经偷偷地捡起过父亲用过的避孕套,去吃裡面父亲射出来的精液……甚至想过,在将来长大了,跟父母进行3P性爱——反正他们当年也是衝破了世俗的桎梏在一起的,他们都很宠爱我,如果我提出加入,他们也应该不会拒绝。」

  那段时间裡,段亦澄的压力确实很大,再捞到一笔不菲的不义之财之后,他开始逼著自己走上正途:他先是考了中专,同时学了木匠活、会计学和金融,之后又报考了夜间大学的金融系大学专科,再之后,他又从大学专科转成了大学本科,后来顺利拿到了学士学位。而平时,他也会经常在花店裡给祁雪菲帮忙,或者在外面找一份做账的兼职。段亦菲说,在段亦澄兼职的时候,他结识了当初还在当兵的周正续,两个人一交流,没想到还是老乡。

  「段亦澄认识周正续?我听段亦澄跟夏雪平说起周正续的时候,管他叫『那个臭当兵』的,我以为他们俩也就是见过面而已。」

  段亦菲一听笑了,「『臭当兵的』是父亲给周老师取的外号;周老师给父亲取的外号叫『傻公子哥』——周老师的叔叔,曾经给段家做过事。你不知道周正续跟我们家关系亲密到什麽程度——这麽说吧,那个申萌就是妈妈给周正续介绍的。」

  「那他们俩是怎麽认识的?你知不知道申萌好好的在F市裡,为什麽会突然回到H乡麽?」

  「你这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段亦菲平静地说,「其实还不都是因为一个俗不可耐的东西麽——家产。周正续的父母死后,他的叔叔婶婶一直在跟他争夺家产,周正续父母本来有九亩地,种的都是苹果和山查果树,每年当地的果汁厂、果酱厂都会以每八千块的价格收购水果,加一起每年就是七万两千块,看起来不是很多,但是对于一个家庭也是一笔钱啊。周正续经常来找父亲,其实是来做谘询的,他想通过金融途径,把自己家的土地收入一点点转移到自己的账户裡——具体怎麽做的,我也不清楚,我不是学金融的。但我只知道这招后来没有用了,所以,如果想拿到钱,只能先去拿地契。我要是没记错,当初申萌回到H乡,就是为了拿地契,然后跟周正续的叔叔婶婶打官司,争夺拿九亩地以及所属经济利益的所有权。」

  事情听到这,我大概明白的七七八八了。

  经过后来段亦澄的努力,他进入了一家金融公司工作,那是在段亦菲14岁以后,一家三口人终于买了两室一厅的新房,花店也由原来的门市部,搬到了商业街的一个独立当口,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结果直到八年前的时候,F市的匪徒团伙「猎鹰帮」进行了一次对商场金店的打砸,重案一组迅速赶到,结果又迅速演变成为「猎鹰帮」劫持人质事件。

  巧的是,人质裡,正好就有祁雪菲;巧的是,当重案一组副组长夏雪平出现在匪徒面前跟匪帮首领魏戎对峙的时候,魏戎抓起的那个人质,又正好是祁雪菲。

  于是,就出现了段亦澄所说的那一幕:夏雪平先开枪打中魏戎头部,魏戎在倒地断气之前,开枪打中了祁雪菲的后背,子弹直接穿过了祁雪菲的心脏,一枪毙命,当场丧生。

  明明死了人,可事后,重案一组副组长夏雪平居然得到了褒奖,成为了警界的先进模范,段亦澄对此根本接受不了。他开始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咎于夏雪平身上……

  「那段时间父亲很痛苦,每天都在买醉。妈妈去世了,花店自然也关闭了。后来父亲也不去上班了,辞职在家待著,每天都盯著他给妈妈拍下的照片不放,后来他一度沉迷于乐透和股票,不能自拔……」段亦菲紧闭著眼睛,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而那时候我也很傻,也不知道多陪陪他……那时候,我正要开始谈恋爱……」

  「跟卢紘麽?」

  「对……他是我的初恋……可谁知道他竟然是个人渣。跟我相处了八个月,就给我甩了!他说他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玩玩处女;玩腻了,就不要我了!我若不是……」说到这裡,段亦菲突然变得很激动,她咬著牙说道:「我若不是傻到那种程度,以为谈恋爱就得为爱痴狂、在六年前的那一天晚上我如果不去找他……我也不会丢了我的双腿……他开著车把我撞倒,然后又用轮胎从我腿上轧过去的时候……竟然一点旧情不念!……他该死!」

  我无语、甚至有点不知所措地看著段亦菲。很惭愧,我一度还曾经是卢紘的朋友,虽然我打心眼裡看不起他。

  「那真正的那个『段捷』呢?如果我没记错,他也应该是六年前死的。」

  「那是父亲杀掉的第一个人。」段亦菲说道,「那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

  其实整个故事也很简单:段亦澄在祁雪菲死后沉迷于股票的那段时间裡,在酒吧认识了段捷,他自称是某个大公司股票交易人,说自己手上有一笔世界五百强企业的股票急于出手,并说这几隻股票的市值三年内保证可以翻三倍,并且请了段亦澄喝了好几回酒、玩了一回高尔夫,段亦澄那时候处于心理最脆弱的时候,所以就相信了看样子憨厚面善、为人处事讲义气的段捷的话了,放心地把自己的银行账号交给了段捷——事后段亦澄说,他愧为一个金融学毕业生,他犯了最低级的错误,就彷佛忘了一加一等于几一样。段捷顺理成章地把段亦澄的所有财产全部卷走,包括祁雪菲的抚卹金,只给他留下了几隻垃圾股在他的户头下面。又正巧赶上那时候段亦菲刚刚截肢,段捷这样做,无非是想让段亦澄家破人亡。

  「你若想让我死,你也活不成!」

  ——这是在段捷死前的一天,段亦澄在自己日记裡留下的唯一一句话。

  经过调查,段亦澄发现段捷不是本地人,是家中独子,父母双亡,也没有妻子或女朋友,又因为这个胖子无利不图,什麽钱都赚、谁的钱都赚,所以身边并没有任何亲近的家属或者朋友,就算是出了什麽意外也不会有人关心;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跟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身高、血型都跟自己相同的死胖子,个人账户中有一笔巨款。

  于是,在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

  他用一把碎酒瓶杀掉了段捷,划烂了他的脸、砸光了他的牙齿、烧烂了他的手指,彻底毁尸灭迹,也没在现场留下任何明显的蛛丝马迹,以至于后来被分局的刑警发现时候,是以「无户籍人口非正常死亡」为由草草结案的;接著,段亦澄拿了段捷随身的所有物品,去了段捷的住所,趁著段亦菲在医院住院的时候,他在段捷家裡住了两个月。他翻遍了所有关于段捷的资料,然后把段捷的所有证件通过互联网改成了自己的照片,并以此转走了段捷的所有资产——他甚至在暗网上,找人对死去的段捷进行事无钜细的人肉搜索,并逼迫自己牢记关于死去的段捷的一切;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接触到了「桴故鸣」网站,一个以刺杀F市女刑警夏雪平为终极目标的网站,这个终极目标,跟段亦澄的诉求完全相符。

  「听我在网监处的一个朋友说,段亦澄的手机有三级密保,这个也是『桴故鸣』帮他弄的吧?」

  「我不懂什麽手机密保的事情,但我猜应该是的。」段亦菲说道。

  「那看来『桴故鸣』还真的是帮了段亦澄很大忙。」我讽刺地说道。

  「不止这个。」

  「还有什麽?」

  「他们帮著父亲除了转移了所有的关于段捷的财产,还帮他以段捷为法人、段亦澄幕后老板的名义创立了私募基金,并挖出了关于段捷的所有的资料,要求父亲牢记这些东西,父亲当然无条件地答应了……直至他把自己身上一半灵魂变成了『段捷』——从那以后他开始爱好起高糖高热量的食物,白天的时候猛吃甜点和炸鸡、肉饼、薯条,而太阳一下山,他便立即开始节食、疯狂健身……你能想像得到麽?有一次他躺在我身边,竟然跟我说,他这辈子活了四十年,居然第一次躺在一个女孩子身边——他给自己洗脑到间歇性精神分裂了,他有的时候,真的会以为自己是一个猥琐的大胖子。」

  在段亦菲出院后的那天,段亦澄喝醉了。那天晚上他搂著段亦菲哭了半天,段亦菲说,她当时就在想,段亦澄应该是把她当成了妈妈,所以,索性她就脱光了自己的衣服。面对著光溜溜的女孩子,而面孔跟自己的心爱的女人完全一样,段亦澄一时之间便没有分清谁是妻、谁是女,所以,迷迷糊糊中,他便挺枪插进了女儿的幼嫩的屄洞中。

  「是你麽……雪菲是你麽……」

  「爸爸……啊……啊……是我……嗯哼……我是小菲……」

  「雪菲……是你吗?」醉醺醺的段亦澄又问了一句。

  在段亦澄身下承欢的段亦菲,咬了咬牙,对自己的父亲说道:「啊……是我……老公……啊……小澄……是我……」

  「我爱你……雪菲!」

  「爱我……啊啊……好好爱我……嗯……我要你爱我……」

  段亦菲也学著妈妈当年跟父亲初次性交的时候,说出的话语,对段亦澄娇媚地说道。

  「真的是你!老婆……」听到这熟悉的话和那性感迷离的呻吟,段亦澄哭了,「我想你啊……我好想你!别走了好不好?……别走了……小澄好好爱你……好好爱你!用力爱你……别走了好不好?」

  「爱我……小澄……啊啊啊……哥哥……用力爱我……好好爱我……」

  「雪菲……雪菲来浪水啊……好多啊……雪菲……我也要射了……啊!」

  ——第二天早上,当段亦澄清醒过后,他才后悔不已。

  可他依然执拗不过段亦菲,段亦菲撑著自己失去了两条腿的大腿,跨坐在了段捷的裸体上。

  「小菲!不行!我们是父女!我们不能这样!……哦……别这样!」

  「不,我们是兄妹……我们已经这样了!你忘了麽,昨晚是你主动的!……你是我哥……你是哥哥爸爸……嗯……你是我哥哥你忘了麽……」段亦菲说著,把段亦澄的手抓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胸部上面,「我知道我没有妈妈漂亮……我没有妈妈的胸大……我没有妈妈能让哥哥爸爸快乐……我更没有了双腿……但是……啊……但是从今天起……啊啊……就让我代替妈妈给哥哥爸爸快乐好麽?我嫉妒妈妈!我求求你……啊啊啊啊……哥哥爸爸答应我好麽……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让雪菲在小菲的身上复活吧,好麽?」

  「小菲……啊……好舒服……爸爸爱你……」

  「哥哥爸爸爱妹妹女儿吗?啊啊啊啊……用力啊……」

  「爱……爱我的小菲!爱我的妹妹女儿……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一个人伤害你!」

  「用力!啊!用力爱我……好好爱我……好好爱妹妹女儿!」

  从那以后父女俩就开始了情人非情人、兄妹非兄妹的生活。段亦澄对此其实都没怎麽抗拒,段亦菲明白,其实正因为自己跟妈妈长得如此想像,父亲才会同意这种荒诞而畸形的关系。

  「……再后面的事情,你都应该知道了吧:父亲为了让外界区分自己的身份,同意参与大学同学创立『墨林厢』文学网的事情,然后又用段捷的名义,开设了一个私募基金。他帮桴故鸣拉拢了周正续,然后,根据桴故鸣的策划,他杀了封小明,那些鱼饵香味剂,都是周正续提供给他的;又在桴故鸣的指引下,他结识了冯喧,跟那女人开始了恋爱,然后利用这个关系接近了夏雪平;接著,那女人被他甩,又要挟他要他求婚……呼……父亲那时候杀人已经杀的顺手了,所以也把冯喧勒死了;再然后……就是现在了。」

  「然后,你就成了『红剑阁主』,成了帮著『墨林厢』一炮打红的看板作家。」

  「对。《残花弄影》这个故事,是我从初中开始就酝酿的,没想到,一酝酿就是将近十年……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我看著段亦菲,想了想,「那你为什麽要写下《浮华遗事日记》呢?你父亲和桴故鸣的幕后大老板,就不怕你把他们作案的细节全部透露给警方麽?」

  「我不知道桴故鸣的幕后大老板是如何想的,但是当我把小说放在网上的时候,父亲确实有些担心,但他从来没有多问过,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跟桴故鸣那些人怎麽沟通的。」

  「你没见过X先生?」

  「我真的没见过。至于父亲见没见过,我就不知道了。」段亦菲对我说道。

  「那跟你经常去器官工厂,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每次见我的时候,都是蒙著脸的。父亲告诉我他是周正续,从体型上看,他身高跟周正续差不多,但是没有周正续壮;但是对我而言,向来是他说什麽我相信什麽,何况自从周正续的妻子失踪,我就一直没见过他。」

  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她接著摸了摸肚子,开了口:「至于我为什麽会写下来那本小说,我也说不好……我只知道,宝宝已经三个月了。」

  「那他知道麽?」我茫然地看著段亦菲的肚子。

  段亦菲摇了摇头:「呼……或许我提前告诉了他,他可能也就不回去杀夏雪平了,或许,也就不用死在你的枪下了。」

  「那你认为,夏雪平跟祁雪菲的死,有关麽?」

  「有关,却也无关。」段亦菲平静地说道,「一切都是巧合罢了。其实我不恨夏雪平,只是因为父亲恨她,所以我也只能跟著恨。你能明白麽?」

  我点了点头。

  「我的故事讲完了,你还有问题麽?」

  我听著她叙述的故事,其实一部分是为探案,一部分是因为好奇,一部分是因为我想了解一下到底段亦澄跟夏雪平之间有多大的恩怨、在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再有一部分,是因为我想找机会嘲弄一下已经被我打死的段亦澄。可是听著整个故事,我除了希嘘以外,却不知道还能说什麽。

  「段亦澄要给夏雪平下的砒霜,是你做了手脚吧?」我确信地看著她。

  「你怎麽知道的?」

  「唯一能悄无声息碰他近身之物的人,也就只有你了;段亦澄杀人用的毒药、香味剂全都是从周正续那裡拿的,我不相信周正续会骗他;夏雪平偷他的优盘,都被他发现了,所以除了你,还能是谁。」我看著段亦菲问道,「你为什麽要这麽做?」

  段亦菲无奈地笑著,接著说道:「没什麽为什麽,就想给自己积点阴德。」

  「为了孩子?」

  「为了他和孩子……本来,是不想再让他造太多杀孽了,却没想到他这麽快就死了。你知道麽,何秋岩,刚才给你讲那麽多故事的时候,我突然就没那麽恨你了。因为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就算你不杀了他,他早晚也会被人杀了。」

  「对不起,」我看著段亦菲说道,「我只能杀了他。」

  段亦菲低下头,闭上眼睛,又有两滴眼泪流了出来,但她却在笑著:「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段长岭全家出海,私人游艇爆炸,这件事情,是不是段亦澄干的?」

  段亦菲发了半天呆,接著才缓缓说道:「这个,我也真的不知道了……我自打出生就没见过爷爷……他和我的那些叔叔阿姨们的死,谁又说的清呢?周正续曾经在我们家吃饭的时候,曾经吹过牛,说他能搞到定时炸弹——可他这个人总吹牛,对他的话我也不全信的;而我记得,在爷爷死了以后,父亲的私募基金凭空多了一亿五千万——我自己也查过,一亿五千万这个数字,正好是那一年『长岭集团』当年的利润。可父亲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个事情,我也无从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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