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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锋(1-11.6) - 12,2

[db:作者] 2025-07-14 22:23 5hhhhh 7640 ℃

  寒凝渊恍然道:「原来你逃出后,竟是去了镐京。对不住,因为并不知晓你就在镐京,所以我也只能是将贺捕头托付于我的令牌带去,并阐明醉花楼大战始末,以图缉罪阁能给予帮助。我若知晓你在那里,定会写信告知你的。」

  墨天痕惭愧道:「抱歉,我犯浑了。这几日来,赵大人那里有什么消息?」

  晏饮霜叹气道:「赵大人手下那群人搜寻多日,却一点消息也无。」

  官府未能帮上忙,墨天痕突然想到什么,又道:「那飞燕盟与回雁门呢,他们门人众多,也更熟悉城中状况,是否找到一些消息?」

  寒凝渊摇了摇头,无奈道:「这一战两位掌门都葬身火海,如今两排分别由上官掌门之弟与杨宪源掌管,正是权力交替之期,根本无暇他顾。」

  墨天痕震惊道:「杨宪源继任盟主?他竟然未死?他那样贪生怕死的无耻败类接任盟主,岂不要葬送飞燕盟?那柳姑娘呢?柳姑娘又如何了?」

  晏饮霜道:「我们也曾想请柳姑娘帮忙,但我观她神情恍惚,气色不佳,说话也无精打采的,应是还未从哀丧中走出,所以我也未好意思开口再多提要求,毕竟我们还在她府上白吃白住。」她没说的是,当日由下人引着前往柳芳依卧房时,竟看见杨宪源赤裸着上身睡在柳芳依房中。

  墨天痕叹道:「柳副盟主虽是她姐姐,但对柳姑娘来说与母亲无异,哀伤自然难免。」

  寒凝渊却眼神陡厉,冷哼一声道:「那日也亏的你没开口。」

  晏饮霜奇道:「此话怎讲?」

  寒凝渊道:「我生在军旅,身边尽是些糙汉子,那些人平日里连只母狐狸都见不到,看见女人就两眼放光,而那日在请求柳姑娘帮助时,那杨宪源看你的眼神与那些久未沾染女色的军汉们如出一辙,并且眼神闪烁不停,多半是在谋划何事。若我没猜错,如果你开口求助,他定会对你提些非分的要求。想那杨宪源刚要了柳姑娘身子,立马就用那般眼神看你,只怕是平日里压抑的太狠,如今无人管束,已将自己内心那些淫邪欲望毫不遮掩的全数释了。」

  听闻柳芳依还是跟杨宪源圆了房,墨天痕心中莫名泛起一阵酸楚,想着那如若天仙般清冷美貌的女子,终究还是被杨宪源那卑鄙淫邪的伪君子占了身子,心中直替柳芳依感到不平与惋惜,但他们二人原本就是明媒正娶,行夫妻敦伦在正常不过,自己也无可指摘。

  家中惨遭黑衣人灭门,花千榭奸计屠杀醉花楼、柳芳依出嫁身不由己,种种无奈之事自己皆无力阻止,一股无力感蓦地涌上墨天痕心头,不禁握紧双拳,狠狠锤了下自己大腿,恨然怒道:「枉我身为男儿,遇上诸多悲剧,空有心对敌,却无抗衡实力,真是憋屈。」

  晏饮霜见男儿悔恨不甘,劝慰道:「这也并非你之过错,再说,不平之事何其多,你又如何凭一己之力全数弭平?」

  寒凝渊却道:「晏姑娘所言差矣,墨贤弟胸中抱负不浅,只要初心不悔,寒某深信他来日定会有一番作为。」

  晏饮霜并非第一次听别人夸赞墨天痕,晏世缘之所以愿意让他与墨天痕一同历练江湖,便是看中墨天痕为人侠义,不失正气,是可以托付之人,只是她三番五次看见墨天痕为素不相识之人打抱不平,全然不顾自己安危,对他这番鲁莽行径着实颇有微词,刚想反驳几句,却听墨天痕道:「来日作为,来日再说,当务之急,是找到梦颖。鸿鸾并非安全之所,我此次前来,便是想带你们一同前往西都,这样我也好安心帮助缉罪阁查访快活林之事。」

  寒凝渊欣喜道:「没想到你在镐京竟搭上了缉罪阁,缉罪阁老阁主可是名震四野的铁手锐羽贺老爷子,有他相助,我们追查快活林这一事便如虎添翼了。对了,那日之后,你是如何逃出醉花楼,又是如何到达镐京的?」

  墨天痕便将那日之后的遭遇全数说出,其经历之曲折,听的晏饮霜起一身冷汗,寒凝渊虽见惯风波,也紧张不已。待到他说完,寒凝渊疑惑道:「奇怪,花千榭既然在火楼中放你二人一马,为何却又派人追杀?他若要灭口,也不至于这般托大,此事太过诡异,我看不透他。」

  墨天痕说道:「追杀之人反被杀,花千榭的计划也就失败了,不足为虑。目前梦颖之事为大,我打算走一遭杨府,看柳姑娘是否能伸出援手,找人之事,当然是人越多越好找。」

  寒凝渊点头,道:「此话不假,我与你同去。」晏饮霜亦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也一道过去。」墨天痕点头道:「最好不过。」起身便欲出门。寒凝渊将来时带来的木匣又贴身背好,这才快步追上二人。

  墨天痕见寒凝渊对这不起眼的木匣如此上心,不禁问道:「寒大哥,这木盒里有什么要紧之物,需要贴身保管?」

  寒凝渊看了他一眼,郑重的与二人道:「我们走慢些,有些事情,我需与你们说。」

  二人当即放慢脚步,好奇的打量着这口木匣。这时,只听寒凝渊开口,道:「这时我玉龙山庄这几年的账簿。」

  墨天痕顿时奇道:「账簿?这是要作何用途?」

  寒凝渊道:「别急,我先与你说一件关联的事情,你就知晓为何我星夜兼程回玉龙山庄取来这基本账簿了。但你要向我保证,听完之后保持冷静。」

  墨天痕心中奇怪:「究竟是何事会让我失去冷静?」但仍是保证倒:「好,寒大哥请说。」

  寒凝渊顿了一顿,一双凤眼随之深沉凌厉起来,似是回忆起什么令他愤怒的事情,然后开口道:「薛姑娘是为寻墨贤弟而出走的,而我又听说她平日比较爱吃,便猜想她或许活在醉花楼残楼附近,要寻墨贤弟,那里几率最大,小吃也最多,若她仍在城中,那里应是她最该出没的地点。然而我在那里并未找到薛姑娘的身影,却在一家酒楼的包厢中,听见了杨宪源那丑恶的声音!」

  墨天痕心中暗惊:「难道梦颖失踪竟与杨宪源有关?」想到梦颖或许会落入那卑鄙淫徒之手,他顿时便紧张起来,但想到之前保证,还是强忍疑问,耐心听了下去。

  寒凝渊接着道:「我在包厢之外,听得清清楚楚,尚在孝期,那人渣便在酒楼与一干阿谀奉承的狐朋狗友寻欢作乐,我原本鄙夷他之行为,不打算继续在那肮脏门前停留,岂料那厮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墨天痕心中急切,忍不住问道:「他说了什么!」他此刻心都被吊起,生怕听见任何关于梦颖的污言秽语。

  寒凝渊看了他一眼,缓缓将那日所闻道出:

  那日,杨宪源晚间与一帮狐朋狗友来到离醉花楼残楼不远处的一家酒楼放纵狂饮,他接掌飞燕盟,大权在握,又巧取了柳芳依红丸,占了美人身子,名利美色双手,还不用顾忌有人管教,使的他兴致空前高涨,酒过三巡,已是上了头,对那帮损友吹嘘起来:「要说那欲澜精油可不是吹,那可是快活林摧花药王配置的房中圣药,不但能让女人陷入淫欲,变成离不开肉棒的肉奴,更妙的在于,它还有强力的致幻功效,我那婆娘,平日里对我那是讨厌的紧啊,心心念念记挂着墨家的那个小畜生,我不过在她饭食里每日滴了几滴,你们猜怎么着?」他醉眼迷蒙,一脸得意的扫过周围人群,那些与他同样的纨绔子脸上满是猥琐笑容与淫荡目光,期待着接下来的「好戏」。

  杨宪源看见那些人的目光充满崇拜与期待,心情大好,大笑道:「她竟然把我当成那个小畜生,把她的处子之身主动奉献给我!哈哈!你们是不知道,那晚她浪的,什么姿势都试过了,哪里像个刚开苞的雏?」

  虽然寒凝渊的叙述已尽量说的隐晦委婉,并未如杨宪源原话般污秽难听,但墨天痕听到这里已是忍耐不住,八舞剑意轰然爆发,将裹剑白布震成条条碎布!晏饮霜亦是气愤难当,不想杨宪源竟对柳芳依这般侮辱,不但下药迷奸,还将这等下三滥的无耻丑事当作炫耀的资本,简直是猪狗不如。

  寒凝渊亦有怒气,但却克制住自己,对二人道:「那日醉花楼大战后初见,我见此人跋扈嚣张,目中无人,就只不是善类,若非柳姑娘是他明媒正娶,我决计不会将人交至他手上。」

  想到柳芳依那日在醉花楼中对自己坚决维护,信任有加,墨天痕心中大恸,对这苦命的人儿更是怜惜,面色阴冷道:「寒大哥,抱歉,我冷静不了,一想到柳姑娘竟被这人渣如此对待,我……我恨不得去杀了那个混蛋!」

  晏饮霜在鸿鸾之后与柳芳依相处多日,亦对这天仙般清冷的美人颇为亲近,再者,她与柳芳依同为女子,对她遭遇更感同情,此时已气的说不出话,白皙的俏脸上也因愤恨而蒙上一层煞色。

  寒凝渊定了定神,接着道:「我知晓你二人愤怒,但……这不是重点。」

  墨天痕情绪激动,一听此话,顿时吼道:「这都不算重点?那禽兽到底对柳姑娘做了什么!」

  寒凝渊皱眉道:「墨贤弟,你答应过我保持冷静,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你认真对待!」

  墨天痕这才想起之前保证,惭愧道:「对不住,是我失态了。寒大哥你继续说吧。」

  寒凝渊点头道:「嗯,其实重点不在柳姑娘的遭遇,而是杨宪源之前所提到的『欲澜精油』!」

  墨天痕不解道:「区区淫药,为何如此重要?」

  寒凝渊凤眼微微眯起,低沉道:「我玉龙山庄地处苦寒,但那里却生长着一种神奇植被,名唤玉雪苔。那玉雪苔功效奇特,若入药使用,既能活血生髓,令伤兵快速恢复,又可增强体质,温阳补肾,使人不畏严寒,还能振奋人心,刺激军兵士气,对天关军士来说极有助益,每年山庄所采摘玉雪苔,大部分皆供应天关将士。但玉雪苔亦有负面效用,若女子误服,则会陷入淫欲,忘却廉耻,只想与人交合,但最可怕的是,是其对女子有致幻效果,会令女子将眼前之人看成心中所思念之人,若被有心人利用,那女子便会在毫不知情且心甘情愿之下贞操不保!」

  话到此处,墨天痕已听出端倪,心中哀叹道:「想不到柳姑娘心中思念之人竟然是我?柳姑娘啊柳姑娘,墨天痕何德何能,竟让你牵挂至斯?」

  晏饮霜也是聪颖之人,略一思索便道:「难道说,杨宪源所说的那个『欲澜精油』摧花药王所制,而原料便是玉龙山庄的玉雪苔?」

  难以置信的消息接连到来,墨天痕一怔,顿时想到关键所在,停住脚步震惊道:「寒大哥,你取回账簿,莫不是能从上面发现快活林的线索?」

  寒凝渊正色道:「不错,玉龙山庄物产不丰,但屹立百年,靠的便是外销玉雪苔。」他拍了拍那木匣,接着道:「玉雪苔虽产量惊人,但采摘困难,历来只有山庄里惯熟雪山地形且熟谙气候变化之人才可采集。我玉龙山庄每年所产玉雪苔,有九成供给给天关将士,这是山庄最大的收入来源,剩下的一成,则供给中原药商。」

  墨天痕心中一喜,道:「所以购入这一成药材的人中,必然会有人与快活林有所联系,抑或就是快活林之人!」但一转念,又着急问道:「寒大哥,这一成药材,总共卖与了多少人?」

  寒凝渊达到:「七家固定药庄,还有些零散的买主。若要一一排查,也不会太费力。」

  墨天痕本已有所期待,但听寒凝渊一说,心却凉了半截:「寒大哥,虽说购买人数也不算多,但家母可能就在快活林中,若等一一排查完毕,恐怕……」

  寒凝渊摆摆手,道:「墨贤弟稍安勿躁,听我说完。这玉雪苔凭其功效,已算的上时战备物资,故而价格昂贵不已,不适用于寻常病患,且此物生长在极寒之所,若气温稍高,活性便会瞬间流失,极难保存,是以即便流出,也不会离天关太远,平日里也就只有天关附近固定的几家药庄进货,一般药庄都不会大量购入,某一地域也不会流入太多……」

  墨天痕一拍大腿,恍然道:「也就是说,天关左近若有固定药庄之外的药庄或地域曾大量购入玉雪苔,基本就能确定是快活林之人所为?」

  寒凝渊道:「这只是方向,但我在查阅账簿时另有发现。在五年之前,玉雪苔所售之人几乎固定,不曾有过变动,但五年前,却新增了不少散商,他们各买各的,却几乎都在同一地域收购玉雪苔,五年来年年如此,而流入那地域的玉雪苔总额已占那一成之中的半数。」

  晏饮霜反问道:「或许当地有新开的药庄?」

  寒凝渊微微点头,赞许道:「晏姑娘所言极是。」随后话锋一转:「起初我也这么认为,但询问山庄负责销售之人时,他们却告知我,那个地方五年来并没有新开药庄,询问购买者所做何用时,回答也是五花八门,但无一例外,并非用于药庄贩售!」

  「典型的欲盖弥彰,想掩人耳目!」晏饮霜当即反应过来道。

  寒凝渊点头道:「不错,他们与药庄并无牵连,若有人查到到药庄时会暴露自己,索性编排别的理由,也还能糊弄过去,若非有心去查,如此分散购物,实难引人察觉。」

  墨天痕迫不及待道:「寒大哥,那些人究竟在何处?」

  寒凝渊眉目一肃,低沉道:「距离天关东南约三百里处——孟坪镇周边!」

  墨天痕面色一凝,抚着墨武春秋幽黑泛寒的厚重剑身,冷声道:「待到将柳姑娘从那禽兽身边救回,我定要杀上快活林,无论为母亲还是为了被他们所残害的无辜性命!」

  晏饮霜在一旁担心他又要意气用事,忙劝道:「天痕,快活林实力未知,你不要鲁莽行事。」

  墨天痕微笑道:「放心,我已有对策,绝不会单枪匹马前去的。」得心仪之人关怀,他胸怀一暖,但转瞬想到贺紫薰跟他提起的平妻之事,刚升起的一颗心又黯然下来,望着晏饮霜关怀的绝美容颜,忧郁之情已难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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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线索已得,墨天痕亦心有定计,三人一路快步来到杨府。杨府门前小厮识得晏饮霜与寒凝渊,也未通报,直接带他们前往柳芳依住处。

  醉花楼大战归来后,柳芳依便独自居住在杨府客房中,想以此避开杨宪源,不料杨宪源利用欲澜精油巧取豪夺走她的处子红丸,又在第二日清晨残忍击破她的美梦。亲人惨死,挚爱失踪,贞洁遭污,连番打击之下,柳芳依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杨宪源却不肯放过这凄惨人儿,只要一有空闲,便会来此将不加反抗的她扔在床上,剥个精光,然后欣赏着她那令鸿鸾男子都仰望着想一睹真容的娇美胴体,将自己的丑陋阳具插入那干涩却紧凑蜜屄之中,变换着各种淫糜的姿势尽情的奸淫肏弄,毫无怜惜的在她身上发泄着自己的低劣兽欲,直到用他那肮脏的精液一次次的注入佳人的花径,灌满她的子宫,才将已硬不起来的阳具拔出,满足而欣慰的趴在她赤裸的娇躯上睡去。

  开始时,她还竭力反抗,可她自醉花楼回来便操劳不已,作息无律,又郁郁寡欢,不曾静养,以致身体亏损太多,武艺十不存三,每次都抵不过,被杨宪源用强,惨被他按在床上一次又一次的凌辱,到后来,她见反抗无望,渐渐的放弃了挣扎,变的逆来顺受,如行尸走肉般任他摆布,每天只浑浑噩噩,凄惶度日,不知该如何改变这正在摧残她的生活。

  而杨宪源却玩的开心又尽兴,日复一日的奸淫肏弄,次次播种深宫,几乎把这「正室夫人」当成了他的专属玩具——一个仅仅用来发泄欲望的绝美玩具,亦是自己向狐朋狗友炫耀的谈资。

  这些日子里,柳芳依想过逃跑,可是她已无处可去,每每想到这半个月来所遭遇的种种,她都只觉眼前昏暗无光,活着,不过一具空壳而已。

  今晚,她又在房中背门而坐,因为她不想看见杨宪源便走进那扇门,更害怕看见他走进那扇门,她不想让自己期待的眼神,再度迎来那个衣冠禽兽。

  「主母,晏姑娘和寒公子求见。」服侍的俾子是杨家之人,却并不认识墨天痕。

  柳芳依叹了口气,道:「请她们进来吧。」她早知梦颖之事,有心帮助却无力提供。醉花楼一战,飞燕盟精锐尽损,四家家主皆亡,除了杨宪源顺利接掌大权外,另三家家中群龙无首,争权至今亦未见结果,哪还会有闲情出力找人?

  不一会,俾子将三人带到,柳芳依听见脚步声,转身相迎,这一转,却惊见一副熟悉却不敢确认的面孔!

  墨天痕见柳芳依背影已较半月前消瘦不少,再等她转身,只见她往日清冷俏美的神情已有些委顿萧索,圆润细致的鹅蛋小脸两侧也显出不该有的凹陷,原本如水般灵动的丹凤美目也有着化不开的浓浓哀郁,心中顿生怜惜,正上前问候,却听柳芳依一声惨叫,歇斯里底的喊道:「你这畜生,还想用那法子赚我吗?」

  墨天痕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她以为自己是杨宪源所伪装,忙上前一步,解释道:「柳姑娘,是我,墨天痕。」

  柳芳依却是不信,那日杨宪源的「骗术」带给她太大的伤害,让她难以分辨真伪,见墨天痕上前,发疯似的向后退去,叫道:「你怎样辱我都好,为什么又要用这招来伤害我?我已不再反抗你,为何你还是不肯善罢甘休,一定要将我逼疯才成吗?」

  墨天痕见她神情有异,怕她做出过激举动,只得向后退了一步,道:「柳姑娘,真的是我,你先冷静一下好吗?」

  晏饮霜见她模样,心酸不已,也和寒凝渊一同劝道:「柳姑娘,我们作证,这是真的天痕,绝无虚假!」「柳姑娘,寒某用项上人头担保,这真的是墨贤弟。」

  墨天痕用真诚的目光投向受惊的人儿,希望能换得她的清醒,不料柳芳依却凄然道:「晏姑娘,寒公子,连你们也和他串通起来骗我吗?」说着,眼泪已簌簌落下,竟是一边扯开自己的衣襟,一边向墨天痕哭喊道:「你不是就想要我的身子吗?我给你!我给你还不成么?不要再用他的样子了!他可能都已经死了!我求求你放过他好不好!」

  这一番哭喊,在场之人无不动容,墨天痕更是心碎不已,也不顾男女之防,箭步抢上前抓住柳芳依手腕,止住她脱衣的动作,哽咽却坚定道:「柳姑娘,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放心,我再不会让你受那人渣的欺辱!」

  听此话语,柳芳依这才敢正眼瞧上墨天痕,还是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庞,但似经历了更多风霜,显得更为真实,眉眼间也更显稳重坚毅,正气自流,这与那日晚上似真似幻的形象确有不同。

  「你真的是……墨公子?」柳芳依这才稍显平静,试探问道。

  墨天痕点头,真诚道:「再真不过。」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吼:「谁他娘的在这大喊大叫?」随后,杨宪源便大摇大摆,耀武扬威般走到房门口,一见晏饮霜,当即换了副口气:「哟,是晏姑娘啊,失礼失礼,今天也来找芳儿谈心么?」

  晏饮霜恼他将柳芳依逼的几乎发疯,对他讨厌至极,只留给他一个怒容,便撇过头去不再说话。寒凝渊亦不言语,只是负手冷笑。

  杨宪源自讨没趣,径自拐到房中,却正见着墨天痕怒目而视,登时觉得见了鬼了,吓的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乱叫道:「你!你!你!怎么会是你!」

  墨天痕见到这无耻败类,分外眼红,想到那日他贪生怕死差点害死柳芳依,间接害死柳澄依,又追忆到他之前种种的卑劣行径,墨武春秋已然躁动不堪,剑未出,八舞至高正气——剑罚百世罪已破空飞射!

  杨宪源突感一股无形压力从墨天痕身周散发而出,连忙向后一翻,八舞剑意剑气堪堪擦着他后脑而过,打的他黑发漫天飘散,脑后现出一片空旷原野,之后去势不止,直轰在院子围墙之上,发出震天声响,那围墙被轰的瞬间龟裂,石灰四散,摇晃不止!

  柳芳依这才相信,眼前少年真的是他,因为只有真的他,才会为别人如此生气,为别人这般出头!想到他依然活着,柳芳依忽觉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消瘦的俏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开怀之意。

  墨天痕虽有杀心,却未动杀念,方才那招亦旨在给杨宪源些许教训,不曾下狠手。可杨宪源见他一剑竟有如此威力,吓的惊呼道:「你个小杂种,是想刺杀本盟主吗!来人!来人啊!」周围飞燕盟众听盟主呼喊,纷纷涌来,见此情形,忙围成一圈将杨宪源护住,各亮兵刃对准墨天痕。

  杨宪源这才稍有安心,吩咐其中一人道:「去多叫些人来,堵住出口,把这里围住!」然后起身懒散的拍了拍身上尘土,也不顾脑后那一大片的狼狈,轻慢道:「小杂种,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跑!」随后一双淫邪的眼又盯上一边的晏饮霜,歪头奸笑道:「你女人缘倒是不错啊,身边有不但有一大一小两位佳丽,连我老婆也对你念念不忘,不过……」他话头一顿,目光又飘向在墨天痕身后的柳芳依,语气极尽挑衅道:「我的好芳儿,这几天我肏的你可爽?」

  柳芳依娇躯一颤,颓然坐倒在墙根,原本止住的泪水又开始流淌,心中哀呼不已,想到自己已是残花败柳之躯,又如何配得上这英雄少年?

  墨天痕此时背对柳芳依,并未发现佳人难受举动,但见杨宪源仍如此嚣张,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他胸中怒火炽烈轰燃,缓缓取下背后因剑意而躁动不堪的墨武春秋,冷声道:「你贪生怕死,临阵退缩,脱逃,这都是人之常情,我虽鄙夷,却也不能称之为错,可你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你的妻子,试问有多扭曲之人才会做出如此卑劣下贱之事!你!枉称为人!」

  杨宪源不屑道:「老子现在大权在握,想怎玩就怎么玩,你又能拿老子怎么样?」他面色一狞道:「这贱货不是喜欢你么!我就先把她玩残!」说着他眼神上下打量着晏饮霜全身,淫猥道:「既然大美人送上门来,那就别走了,晚上留在这里,让老子好好玩玩你!嘶……咦?那小美女怎么不见了?怕不是你能力不行,被采花贼拐走了吧?」

  听到这话,墨天痕稍有安心,因知梦颖并非落入他手,面对这人渣的挑衅与嘲讽,他冷冷回应道:「这才是你本来面目吗?你那谦谦君子的模样,不过是伪装了二十多年的假面吧。」

  杨宪源狂笑道:「哈哈哈!你说的不错,以前上面有老头子压着,总归不自由,但现在没人能束缚我!这样的生活才是完美惬意的生活啊!」

  寒凝渊一声冷笑道:「真为你悲哀,你隐忍伪装二十年,竟是为了如此卑微渺小的可笑目标,你赢了!你成功戳中寒某的笑点了。」

  杨宪源脸皮一抽,他仍忌惮玉龙山庄势力,不想就此结怨,只得强忍怒意,说道:「寒公子,我与玉龙山庄素来无甚瓜葛,你不如不要插手。」

  寒凝渊负手道:「寒某此举,只因为看你不爽,仅代表个人,与玉龙山庄无关。」

  杨宪源被呛了一脸,咧了咧嘴,笑道:「很好,那你今天就陪那姓墨的小杂种一起下去吧!」

  「下去的只会是你!」墨天痕忍无可忍,一步跃至门外,墨剑凌空横扫,炽烈剑气挟盛怒之气,破空爆燃!一旁寒凝渊与晏饮霜亦有了动作,寒凝渊提气翻掌,冰功自发,身周空气瞬间冷冽,晏饮霜锦绣出鞘,虎胆剑锋芒毕现!

  玉龙冰功、扫空热剑、正气军势联袂而出,寒意、压力、锐气三方汇聚,挡在杨宪源身前之人一经交接,便感压力十足,纷纷倒退出去。墨天痕随即跟上,墨武春秋掀起风岚狂飙,将护卫众人刮的东倒西歪,从人群中破开道路,直取杨宪源!晏饮霜与寒凝渊见墨天痕一马当先,也赞掌提剑,与回过神来的众护卫们战成一团。

  杨宪源贪生怕死,逃路的本事算是一流,一见形势不妙,矮身躲过墨天痕一剑,夺路往门口而逃。跑到院口,正见赶来营救的门人,忙大呼道:「快!快!这三人要杀我!你们速去抵挡!男的杀了!女的活捉!」

  众门人这半月来已知他德行,也没说什么,便各执兵刃上前,将三人团团围住。三人目标只在杨宪源,对其余人难下杀手,此刻对手人数骤增,挟杀而来,三人应对皆感吃力,一时陷入危境!

  一旁柳芳依看见三人被围,刀光剑影中铿锵之声不绝于耳,吓的心惊肉跳,忙跑出门唤道:「你们莫要动手,他们三人是我朋友!」

  众门人中有人见过墨天痕三人,正在纳闷门主为何要对他们下杀手,此时又见主母出面制止,不禁放缓了攻势,三人也方能稍作喘息。

  杨宪源本已得意洋洋的欣赏「好戏」,只等墨天痕血溅当场,晏饮霜雌伏胯下,不料竟被柳芳依出面搅局,心中恼恨更甚:「你既然还想护着这小子,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当即吼道:「柳芳依!你堂堂飞燕主母,竟伙同姘头想谋害我!荡妇!还有脸指挥我的门下?众门人听令!柳芳依勾结外人,意图谋害本门主,一并给我拿下!」

  听到此话,众门人不明所以,不禁面面相觑,但杨氏父子积威已久,仍是有不少忠心之人调转身形,向柳芳依合围过来。

  柳芳依被他而言反污,亦气苦难当,想到他种种恶劣行径,又看向仍被包围苦战的墨天痕,心一横,眉一竖,怒道:「你休要血口喷人,颠倒是非!我与墨公子清清白白,你只不过看上晏姑娘美貌,想要杀人夺女而已!」

  杨宪源不想柳芳依竟会「反咬一口」,羞怒道:「他先动手伤我!柳芳依,你才是颠倒是非的那人!众门人听令,速速将他们拿下!若有慢怠,以叛盟罪论处!」

  江湖门派,最重义气,叛盟之罪,即是死罪,众门人见盟主下了决杀令,虽心有犹疑,却是不敢抗命,再度向四人逼杀而去,柳芳依身乏无力,又无兵刃,瞬间被制!墨天痕三人再遭猛烈围攻,也一时支绌起来!

  见柳芳依被制,墨天痕三人疲于招架,杨宪源心中得意不已,踱步走至柳芳依身边,疯狂笑道:「小杂种,你继续横啊!醉花楼坍塌没砸死算你命大,今日落在我手上,定叫你后悔为人!」

  柳芳依见墨天痕身处险境,哭着喊道:「墨公子!你快走!」

  墨天痕于乱战中听见柳芳依哭喊,墨剑挥舞更疾三分:「墨天痕今日定当把你救离此处!不会让你再受欺凌!」

  柳芳依见男儿为她舍生忘死,心中更是感动,也更不愿墨天痕在此殒命,扯着已然哭哑的嗓音喊道:「芳儿知晓你活着就够了!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躯,不值得你再以身犯险!快……」话未说完,杨宪源一巴掌重重抽在她脸上,让她原本凹陷的脸颊瞬间肿胀鼓起!

  「贱人!都这样了,还念念不忘那杂种!老子的面子都让你给丢尽了!」杨宪源怒吼着,反手又是一巴掌,把她打的口鼻中鲜血直流,随后转身朝着被围攻的几人讥讽道:「墨天痕!这女人这么喜欢你,还不是给老子夺了初夜,玩弄至今?现在她就在你眼前被我打了,你又有什么本事来救她?还有你!玉龙山庄的少爷,你家那般势力却舍弃不用,现在后悔了吧!遇上我,注定是你的不幸!」

  墨天痕见柳芳依遭辱,恨的睚眦欲裂,正欲运招强攻之时,(乐2)院中却气温骤降,周围空气隐有冰花凝结,在夜中光辉熠熠!

  「你太过高看自己!胸无大志之人,从不配做寒凝渊对手!」龙山庄二少庄主凝指向天,周身寒气凛然,朗声道:「以我三人之力,花千榭尚不是对手,这群乌合之众又如何能挡!」说话间,凝玉真气贯天而出,在天顶结成无数冰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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