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决斗还有三天，金丝彻夜玩牌之后呼呼大睡，一大早我和伶鼬去调查战场。这是一个名为珊瑚园的住宅小区，分为东区和西区，包裹着一个小学和一个初中。我们到的时候战场里很多人正在搬家，把值钱的家具都搬走以免损坏，但是也有懒得动的。两边学校正在上着课，有小学生在教室里念书，街对面的中学操场上有学生跑步。据说有意愿留在战场中的平民三分之一都是学生，也就是说有500人，他们将在枪林弹雨中若无其事地上课或者跑步。

　　“也就是说女孩有250个？”伶鼬说。

　　“也许吧，怎么了？”

　　“我要是上场的话还能挑三个宰宰。”

　　“你？你怕不是直接就被大主教宰了。”

　　“看不起生过小孩的女人？”

　　我看她一眼，把她一绊，伶鼬先是差点摔一跤，很快平衡好身体，反手掐住我脖子，与此同时我感到有什么东西戳了我眼睛一下。

　　“怎么？试探我？”

　　“我听说过你们学校会教一些格斗术，但没听说你施展过。”

　　“没施展过？你记忆力是真不行了，我不是第一次挠你，忘了吗？”

　　我仔细回忆片刻，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伶鼬把手指从我眼球上拿开：

　　“格斗术特级当然必须会，而且必须很优秀，小动物学园地下有格斗馆和靶场，这些技能是为了锻炼我们的肌肉以提升肉质，谁知道却救了我们的命。邪教头子不会这些，看肌肉就能看出来，如果放在斗兽场里肉搏的话，别说金丝，就连我都有信心把她弄死！我要把她的脑子从眼窝里拽出来！”

　　“所以你真的很想参加？”

　　她犹豫片刻：“还是算了，我比金丝怕死。我已经从小动物学园给她选出15个参赛者，武器也都提前适应好了，今明两天找时间来熟悉熟悉场地。”

　　我们在这片方圆一公里的地界内遛弯，观察建筑布局。我画了一幅简图给伶鼬讲解：

　　“李之尚选的这块地方很有意思，不能说公平，但是很有意思。首先分析基地，西区的外围巡逻兵，也就是象，可以在公园里行动，公园树很多，还有座假山，适合埋伏，对于pico袖珍手枪来说也算是有一定优势。反观东区，平坦的停车场，别看今天车很多，比赛那天无疑都会开出去，毫无遮掩，两个外围巡逻兵就是靶子，当然她们可以躲在收费亭里，但是敌方投雷手也不是傻子对吧？”

　　“嗯，从象说起的话西区有优势。”

　　“但是再看老巢。西区公园最里边有个二层小物业楼，也就是西区老巢，主帅和两个近卫兵只能在这里活动。且不说楼怎么样，为了防止钱财丢失，楼里楼外装了不少摄像头，而这些摄像头由哪监控呢？东区老巢！小区安保楼！主帅负责发号施令对吧，只有最基础的无线通讯装置，西区就是一摸黑，东区却能从安保楼看到整个小区的情况！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敌明我暗！”

　　“谁也不蠢，西区肯定首先把区域内摄像头打掉，也会用狙击手打掉一部分东区的，毕竟摄像头又不能跑。”

　　“肯定有打不掉的，甚至还有隐藏的，只要留下一两个，西区一方恰巧有人经过，被东区安保楼看到，东区一方就算占据巨大优势。”

　　“嗯，就看抽签谁抽到东区了，希望是金丝。然后你接着说，马呢？”

　　“东西区楼与楼间距都不大，突袭兵看似有优势，但是其实抛绳枪是种很笨重的东西，而且声音巨大，所以他们想隐蔽自己都是很难的。何况双方前线都有一个空旷的操场，这里就相当于马的禁区——或者说是所有人的禁区。很难说东区还是西区更适合突袭兵施展身手，我觉得差不太多吧，当然她们想要进攻只能绕过操场走侧翼，再加上毫无精度可言的短管霰弹枪，很难想象她们四个在这场决斗中有什么优势可言。”

　　“也就是说马的意义不大？”

　　“也可能是我想少了，目前看来好像确实意义不大。”

　　“车呢？”

　　“狙击手，主力中的主力，毋庸置疑。狙击点，隐蔽性，这些都需要考虑。整个珊瑚园基本都是12层住宅，紧挨学校还有些古老的6层住宅楼，唯独瑚园西区有两栋25层的，一览众山小，两个狙击手正好一边一个，而东区最高点也就是个12层楼顶的信号基站塔，这样一来优势就又轮到西区了。当然这是我的第一印象，真正战况复杂得多，说不定优劣互换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五个卒子就没什么说的了吧……”

　　“肯定都布置在前线，三个在学校，两个在操场两翼，守住边线不让马过来。”

　　“嗯，有道理。稍等片刻，我把参加决斗的女孩们都叫过来。”

　　伶鼬打了个电话，一脸不耐烦地跟我说：

　　“所有人都过来，除了金丝，金丝还没起床呢！”

　　“不急不急，时间还够，随便哪天带她来转转就行了。”

　　不一会儿文碍开过来一辆中巴车，走下来15个女孩，都穿着小动物学园的衣服，都是十一二岁左右。据说现在的小动物学园由沈绰运营，金丝自己没怎么管，也就是说她和这群学生们并没有多少磨合。金丝雀城建立初始不会有闲心办学校，学校重办估计也就四五年前的事，也就是说这群学生接受训练也就四五年，经验还是差了些，不像金丝信天她们从六岁起就战斗力极强。

　　“角色分配好了吗？”

　　“就是按照角色挑的，武器也都练过。来，小鼯，给王叔叔表演一下近战刀法。”

　　“不用了。”我说。

　　“嗯？”

　　15个女孩排成一排，我在她们胳膊腿上摸摸，捏捏腹肌，大概知道了她们的情况。

　　“比你们那会儿差太远了。还不如把千惠子的克隆体找15个放上去。”

　　“能战斗的也就那一个……而且我怕她不用心，因为她跟小邪教头子关系好，所以没让她上。”

　　我们说的是参加竞技比赛的那个千惠子，她确实不太适合被卷入这次决斗。不过伶鼬选出来的这15个说实话也不怎么样，既没有强大的战斗力，也没有高端肉食少女那种魅力在里面，不是说长相或者身材差，也不是说我没有生殖器就感受不出女孩的魅力，而是确实只有二三流水平，回想金丝她们十几岁的样子，和现在这批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你确定你想让金丝赢是吧？”

　　伶鼬瞥我一眼不作答。

　　“我估计挑人也是你挑的，金丝根本就没参与，实话实话吧，我认为这15个女孩上场，赢的会是大主教。这个团队战的规则大幅削弱了金丝本身的技能优势，她再强大主教再弱也没用，大主教这些年南征北战，虽然以血腥的人海战术为主，但她身边无疑还是汇聚了一批身经百战而活下来的精英士兵，金丝自己有多强先不提，她却要和15个根本不认识的小屁孩并肩作战。大主教关心部下，事必躬亲，她选出的15人绝对是她最强大最忠心的战士，而金丝对这几个小孩没感情，她们对金丝也顶多是敬仰，实际上相互间毫无了解。恕我直言，我看不出获胜的可能在哪。”

　　伶鼬再也没心情瞥我了：“那怎么办……！！！决斗没两天就要开始了！！！”

　　我知道她其实早已隐约感觉出双方的胜率之悬殊了，否则也不会心急火燎地求我帮忙。

　　“你刚才是不是说，你也想陪金丝一起决斗？”

　　“我说我不想，我没她那么不要命。”

　　“哦……哦……”

　　我哦了两声，用余光看着伶鼬，伶鼬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很快明白我的意思了。

　　“你是希望我上场！？”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万一金丝最后赢了你却死了，她要宰几个人出出气可应该出不到我头上。”

　　“别废话，如果我上场，你觉得什么位置比较合适？”

　　“如果，我只说如果，你要是上场的话，就当金丝的近卫兵吧。”

　　“也就是士？”

　　“对，装备袖珍手枪，跟金丝待在基地建筑里，要活一起活，要死的话应该也不太可能只死一个。”

　　伶鼬笑了笑：“听起来挺适合我。”

　　“如果银狐还在的话你们三人组挺完美的，不过既然她没在，你最好再找另外一个靠谱点的近卫兵保护金丝。我可不认识你们城的小姑娘，这是你的工作，我不知道谁能胜任，我只知道这15个肯定不成。”

　　“……雪雁不错。”

　　“谁？”

　　“有个名叫雪雁的，我跟金丝的同级同学，当年也是特级少女会成员，滑索逃亡行动中的幸存者。”

　　“跟你同岁？跟你同岁的早不是肉食少女了吧，你确定她们体能还跟小姑娘一样？别到时候一看正怀胎十月呢！”

　　“雪雁没有，她是体育老师，身体一直很好，战斗技巧虽然这么多年没练，但是当年的成绩是很优秀的，怀孕应该是不可能，她没结婚也没男朋友，这些年和一个名叫姬蠊的女孩住在一起。”

　　“有小女朋友？一起叫上啊？”

　　“不行，那是个黏菌体，而且还是三代体。”

　　“哦哦，白树女儿辈的，在你们城算是开国元老了吧。”

　　“对，雪雁也是，她们脱离战争已久了，生活得都很安逸，很难想象突然让她再来冒一次生命危险。我们那些同班同学，经历的事已经不少了，活到现在都很不容易，金丝不一定记得她们的名字，但是金丝知道心疼她们。”

　　“但是换言之，如果金丝征召她们与自己并肩作战，她们也不会拒绝对吧？”

　　“她们不会拒绝，我也不会，甚至我敢说，就连弹涂也不会！别看她圆滚滚的，当年摔跤课学得可扎实了……”

　　我能体会伶鼬的顾虑，完胜是不可能的，无论如何也会有人员损失，她宁愿让这些现任肉食少女上场，而不想让成年已久的女人们陷入危险，尤其是很多人都已经成家立业，不再像年轻或者年幼时候了无牵挂。

　　“中卒……”伶鼬说。

　　“嗯？”

　　“无论什么样的棋局，中卒几乎没有活到最后的可能性。在棋盘上你可以舍弃一切棋子以追求胜利，不管是车还是卒子，但是当我把所有棋子都换成人类，我不知道应该怀着怎样的心情舍弃她们。你说征召我们曾经的同学，很好，我承认她们可能更忠诚于金丝，大部分人也始终没有停止锻炼体能，但是问题不在这里，问题在于你让金丝怎么指挥她们？别以为金丝真的像你想的那么没有感情，她只是不太擅长记人名字，你让她以什么心态命令一个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同学或者说老部下？中卒，去，挡住对面霰弹枪的枪口！？”

　　“我明白了，所以你选这些新人，也是为了让金丝操纵起来更狠得下心是吧？哈哈真有意思，什么时候草菅人命的金丝校长也有‘悲悯’这一弱点了？”

　　伶鼬想让我小声点，紧张地看了女孩们一眼。其中一个女孩注意到了她的眼神，用清脆的声音说：

　　“金丝校长要把我们派到什么位置都可以，让我堵枪口我就堵枪口！”

　　“你叫什么？”我问。

　　“白鲟。”

　　“你是什么位置？”

　　“中卒。”

　　“嗯，好样的。”

　　我捏捏她的乳房以示尊敬。

　　“我不怀疑你选出来的这些女孩的忠心和意志，也就是说心理问题先不谈，我实在觉得她们的体能很难和金丝并肩作战，战斗技巧看起来也不太高。”

　　我一抡胳膊，脚后跟一绊，中卒女孩猝不及防地被我摔了一跤，但我在她沾地之前一把搂住她的胸口，她的鼻尖离地面只有一厘米。

　　“看见了吗，比你还弱，比你六岁都弱。”

　　伶鼬脸色很难看。

　　“所以说现实就是，你选的这些女孩很难保护得了金丝，她们很快就会逐个被杀死，最后只剩金丝一人。”

　　“用新部下也不行，用老部下也不行，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

　　“为什么不问问金丝自己呢？”

　　伶鼬叹口气，摇了摇头：

　　“别提了！她还在想怎么假装要把邪教头子宰了，发表一通和解发言之后又饶她一命。”

　　我差点乐出声：“原来金丝根本就没考虑到有输的可能性？”

　　“我跟她说了啊！我说万一输的是你怎么办！你猜她说什么？”

　　“嗯？”

　　“她说如果就剩她一人，她也不反抗，就这么让邪教头子把她宰了，她相信邪教头子最后也会饶她一命。”

　　“难道她们也有什么特殊的爱慕关系？就像小卡琳娜和千惠子那样？”

　　“有个奶子！”伶鼬气得抖了下奶子。

　　“所以你家金丝到底何出此言？她凭什么认为大主教也能对她手下留情？”

　　“我估计她根本就没考虑到自己会处于劣势，没跟你说嘛，她一心想着怎么大发慈悲地最后饶邪教头子不死，然后再演讲一番，让她和她的教徒从此以后不再憎恨金丝雀城。”

　　“真有意思啊……我真想看看你家金丝被削成了光杆老将然后被教会的人打成蜂窝煤还没死的美妙场景，她那时候还会不会以为大主教能饶自己一命呢……”

　　“别给我胡思乱想！！！我绝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伶鼬抱着胳膊不看我，我搂搂她的肩膀让她别把自己气坏了。

　　“既然你说金丝是这么一种心态，那么就该考虑我的建议了。当年滑索逃亡行动中的幸存者，你们当年的同学，你认为体能以及战斗技巧还算过硬的，挑那么八九个，然后还是你来联络，让她们尽快过来碰个头。当然她们现在的生活状况也要考虑进去，已经成家的那些就别拉出来给你家脑残挡枪子儿了。”

　　“还是要征召她们！？”

　　“不止她们，你也给我上！”

　　“我也……上？”

　　虽然刚才就提过这个话题了，但是更像是开玩笑，此时我严肃起来，伶鼬显得有些胆怯，目光也四处游离。我走到她身后，抚摸她的身体，下巴贴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

　　“你这柔软的小身子多久没尝过强子的滋味了？”

　　“我……嘶……摸我那地方干嘛？上一次我中枪也是在腿上！”

　　“但是这回没准是这儿呢？给你底下重新开个小窟窿！”

　　“你是盼着我死才让我上场啊？”

　　“我可没说过这话。”

　　伶鼬还在期待着什么，我却把手拿开，撕开一袋湿纸巾擦擦，擦掉一丝略带酸涩的甜香。

　　………………

　　伶鼬很有效率，当天下午天黑之前就召集了她曾经的同学们，来了九个人，并不都像我想象的那样成熟，其中居然有五个还没到18岁，也就是说比金丝她们至少低了九个年级！其中两个是银狐文狸的同级生，另外三个比她们还小一届！但是也有年龄大的，其中最大的就是雪雁，和金丝伶鼬她们同级。她们有的是坐出租车来的，有的做地铁，还有的就住在不远处的酒店，两步就溜达过来了，也有的从高档轿车里走出来，穿着不知价值几何的时尚服饰，还有一个最小的穿着花里胡哨的潮牌，手里拿着半瓶冰镇北冰洋。雪雁是从坐卡车来的，开车的是姬蠊，白树的一个女儿，她们穿着明亮的T恤衫和休闲裤，马尾辫上戴着棒球帽，领子上挂着工作牌，正在担任展区纪律监督员的工作。

　　“怎么了伶鼬，叫我们有什么事？”

　　“你们都知道金丝要和邪教头子决斗的事……”

　　伶鼬站在路边给她们开了个五分钟的小短会，说明了要让她们做的事情，说了原因，也说了顾虑。有些笑容从女孩们的脸上褪去。

　　“我不同意。”姬蠊说。

　　“我邀请的是雪雁而不是你。”

　　曾几何时白树的这群小闺女们对金丝言听计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证她的安全。三年前的叛离战争虽然激进派失败了，留下的都是全心全力支持金丝的小姑娘，但是此时一看，留下的这些也并不都把金丝看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我没什么问题。”雪雁轻松地说，语气好像伶鼬约她明天晚上吃个饭。看来也只有经历过滑索逃亡的那些学生们才会对金丝有彻骨铭心的爱戴和忠诚。

　　“你们呢？”伶鼬问五个小的。

　　“只要金丝姐有需要，让我们光着身子跳进油锅里都行！”

　　我说：“先别说跳油锅，你们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们的肌肉。”

　　女孩们警惕地看着我：“伶鼬姐，他是什么人？”

　　“曾经救过金丝的人。”

　　听到这话女孩们开始脱衣服，包括雪雁也脱了，我抚摸着她们的肌肉，欣赏着她们的身体，尽管她们不再年幼，但她们每一个人都有令人欲罢不能的魅力。

　　“嗯？你还是处女？”我问举汽水的小姑娘。因为她穿得很火辣，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随意而放荡。

　　“17岁还不算过保质期吧？我还想把自己推销出去呢……”

　　“定价多少？”

　　“看你帅打个七折，美元一亿两千万吧。”

　　我赶紧把手从她小缝里拿开，生怕把她皮儿捻破了：

　　“留着传家吧小姑奶奶！”

　　雪雁肩膀上有一处疤痕，看起来像子弹留下的。

　　“这里，不影响活动吧？”

　　“不影响，很多年前就愈合了。”

　　“怎么弄的？富红苹那时候的事？”

　　雪雁是个表情毫不丰富的女孩，她此时却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小声对我说：

　　“这是您给我留下的。”

　　“什么时候？我认识你？还是说你认识我？”

　　“您可能不认得我了，21年前我和信天她们去过海藻村。”

　　我沉默几秒：

　　“你战斗力应该很强吧？”

　　“勉强还行。”

　　“总有一天我和黄蕉要宰了你。”

　　“趁我还在洋盐市，约个时间我带着调料去找你们也行。”

　　姬蠊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说：“你们聊什么话题呢？”

　　“我在聊如何烹饪这位看起来肉质不错的雪雁小姐。”

　　见到我毫无惧色，小虫子有些意外，没把我肩膀捏碎，给雪雁披上外套。她俩小声说悄悄话：

　　“真要同意吗雪雁……”

　　“金丝的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

　　我对伶鼬说：“你选的人确实不错，她们身体素质看起来很强。当然你也勉强还算说得过去，子弹射在你奶子上都不一定能从后背穿过去，当个肉盾正好。”

　　伶鼬听了脸颊一红，胸前洇湿了一点。

　　“艾丹和翎雁还没断奶？”我有些惊讶地问。

　　“他俩早不喝了，没断奶的是金丝。”

　　“哪天也给我尝尝？”

　　“那天给你煮的咖啡就加了我自己打的奶泡。别扯别的了，跟我们说说你的想法，除了金丝以外的15个人，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没让你叫15个你们的同学，就是考虑到了你的顾虑。我是这么想的，五个卒子就用你之前选的小孩们，后排位置从雪雁她们里边选。你问我为什么要把雪雁她们卷进来？我就是想让金丝重视起来，意识到这场决斗实际上多么严峻！如果她并肩作战的都是在她心中占据一席之地的同学们，她就会谨慎，就会开始思考，就会尽量避免轻敌冒进。她不是没有脑子，只是懒得动。”

　　我带着一群女孩在决斗场里面逛，边逛边思考人选和布局，最终从年幼的女孩里挑出五个卒子，从大点的女孩里又挑出十个车马炮象士。我真的把伶鼬也推进去了，和雪雁一起作为金丝的士，汽水女孩是其中一匹马。

　　“呼……这样应该差不多了……”

　　伶鼬长吁一口气，几天来的焦虑较少了许多，丝毫不因自己被推入战场而产生额外的压力，我想她其实也并不像自己说的那样怕死。

　　但是我感到不对劲，看着灯光下的珊瑚园小区，一种不安涌上心头。我们在观察决斗场的时候偶尔也能看到身披黑袍裸露脚踝的年轻女教徒们，她们也来熟悉情况，也在看我们，也对我们指指点点，我认为她们很强大。

　　“那是经历过战争的人，而且还不止一场。”

　　随着我的不安显露，伶鼬的焦虑只离开了短暂的半个小时就回来了，我也没安慰她，作为决斗参与者她最好更焦虑一点，这样活下来的几率更大。

　　晚些时候我们撞见了弹涂，她的酒店就在步行可及的距离，她跟她老公还有儿子刚从展区回来。

　　“伶鼬！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正发愁呢……”

　　“刚才我们过来时候看见李裂了，他也帮你们出主意呢？”

　　“李之尚他儿子？我没看见啊？”

　　“就在这块转悠呢，你们多逛两圈准能碰上。”

　　弹涂说到李裂，我不太喜欢那个男人，与此同时我的不安又增加半分，说不出原因，只能说是我们节肢动物的直觉。

　　我们十多个人就近找了个清净的饭馆，要了个大包间，点了些家常饭菜。女孩们愿意为金丝而献身，但她们都非常紧张。

　　我突然对伶鼬说：

　　“不成！这样赢不了！咱们的人员分配毫无优化可言！而且恐怕我们还需要留条后路……”

　　“优化是什么意思？后路又怎么留？”

　　“把决斗的正式规则拿过来我再看看！”

　　伶鼬从手机里找出来，我又仔细看了看。

　　“这是谁起草的？”

　　“不知道啊，UNGMC？金丝和邪教头子？”

　　“你看这句：当棋局结束或金丝校长与卡琳娜主教任意一人死亡，决斗活动立即停止。”

　　“这句怎么了？”

　　“读着别扭……”

　　伶鼬也看了看，突然恍然大悟地说：

　　“为什么是棋局结束‘或’她们中的一人死亡？这是UNGMC耍的花招！象棋有平局一说，平局也算棋局结束，阿什利老头夹在她俩的矛盾中难以脱身，平局了就能继续和稀泥！”

　　“我也坚信那老家伙不希望她们中的任何一人死在这里，但是我觉得这句话可能还有别的深意……”

　　我又把规则通读一遍，差点没拿住伶鼬的手机，用颤抖的声音问：

　　“你说卡琳娜主教是个什么样的人？”

　　“蛊惑人心的恶毒女人！”

　　“曾经我认为这只是情绪化言论，直至今日我才有些同意你的观点了……如果这份规则是她们起草的，她在给金丝下套！这里有个巨大的规则漏洞，我也是刚发现！！！”

　　伶鼬也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什么漏洞啊？”

　　“好在我发现了……这个漏洞也能为你们所用了……队伍构成也能更加优化了！这要是没再仔细推敲一遍，后果不堪设想！！！”

　　“快说！！！！！”

　　我凑近伶鼬的耳朵，以极轻的声音反问她：

　　“哪条规则规定了，金丝和卡琳娜必须是主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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