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从心理还是生理上，第二天都是最难熬的，经历了第一天的疲惫和情绪波动，体验过比赛的艰苦，想到还要继续体验下去，心理压力巨大，与此同时又不像第三天一样有盼头，第三天虽然也忙但是可以期待晚上的庆功宴，唯独第二天毫无动力，只有无尽的压力。

　　按照睡眠时间说我不该缺觉，但我完全忘了自己是怎么醒来的，忘了如何走出房间，坐上什么交通工具，怎么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到达斗兽场，总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操作台前了。

　　“啊！？卡琳娜？你们也……到了？”

　　“还在梦乡里吗？主夫人？李公子照顾你的时候很温柔，他一路搀着你走。”

　　我看看邻桌的李裂，李裂对我笑笑，他爸也对我笑笑。回头看看，黄蕉和蓝鱼已经开始准备早餐了，王沙涟正在选食材。奴隶商人倒是很悠闲，坐在板凳上煮咖啡做早餐——做给自己吃。他看见我正看他，高兴地打个招呼：

　　“嗨，Mandariny，来点我做的三明治吗？”

　　“不……不了，虽然我记不清楚，但是感觉自己已经吃过早餐了。”

　　“啊，我懂那种感觉，感觉自己不像自己，仿佛有另一个人在控制你的身体，而你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他这样做。在这个轻松愉快的比赛上你为什么如此疲惫？”

　　“轻松愉快？那一定和我无关。我要帮卡琳娜赢得比赛！我要帮她拿下神秘的奖品！！！”

　　他说：“规则是什么来着？烹饪比赛前四名晋级？然后再通过格斗选出冠军？真是有意思的团队赛，烹饪和格斗，我以为至少会加一轮快感忍耐赛，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UNGMC的人很有远见。”

　　“什么意思？”

　　他看了看前排后排的参赛者，从自己的船员手里接过一只刚拍好的三明治，用毫不掩盖的声音说：

　　“这不是一场烹饪比赛，表面是这样但其实不是，如果不明白可以问问弗朗西斯将军，但你不该不明白，经历过上届博览会你应该能联想到什么。”

　　大肚子将军听到谈话提起自己，向后瞥了他一眼不作回应，反而是死处男说了句：

　　“有道理。”

　　我赶紧追问：“什么意思？你听懂什么了！？”

　　“到时间了！动手弄早餐吧！今天要吃馅，你快去把最新鲜的食材抢过来！”

　　………………

　　我昨天喝了两口茶之后就带小卡琳娜找她爹妈去，然后一起商量今天的菜谱。经过两小时的讨论一份新的计划制定出来，决定第二天以面点为主，而且做面点的话也不一定非要分出早中晚餐，只要不断供应就可以了。

　　“别慌别乱！想想弹涂是怎么跟咱们说的！我看你拿的肉……嗯，肥瘦还行！卡琳娜绞肉，我开始和面。这块肥肉多的包锅贴，少的蒸包子！”

　　“工作量太大了！死处男你听我说，既然咱们今天要做一天的馅，就把肉都先拌好，没必要每种面点用不同部位的肉，只要有一种肉馅，拌得美味点，然后配不同的菜，配不同的面，你觉得如何？”

　　“我同意主夫人的话。”

　　“用哪部分肉呢？”死处男问。

　　“我有个想法，就用全身肉！”

　　所谓全身肉当然不是把整个人放进去绞，是指去除皮和内脏的全身骨骼肌，一般来说脂肪率符合标准的小姑娘是很容易把肉剔下来的，稍微有些经验的屠夫就能办到。

　　“是个好办法。”卡琳娜说。

　　听到我们要用全身肉，端盘女孩眼神乱飘，脸颊也红了起来，我把她的红晕拧掉：

　　“先不用你呢！卡琳娜跟我去拿材料！”

　　食材区有正要屠宰的女孩，大约十三四岁，屠宰淋浴间里有个屠夫正在忙碌，我让他直接把一整只肉都给我，屠夫看我们一眼，露出淫荡的笑容。

　　“为什么不用你们自己的呢？”

　　卡琳娜非常不喜欢来自陌生人的性骚扰，尤其这货只不过是雇过来给我们切肉的，我把卡琳娜抓住，跟屠子闲扯两句肉麻笑话，让他给我们切肉。

　　“是处女吗？”我问。

　　“不是。”他把女孩阴道撑开给我们看。

　　“那就不要下水了，该切的都切掉。”

　　他把颤抖的小姑娘倒挂起来，一把尖刀刺入阴道，沿着臀缝向下一拉，一直拉到后脖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从背后开膛的，但是这货却很熟练，双手绕过脊柱伸进去掏，把一件件脏器掏出来放进搪瓷盘子，子宫膀胱什么之类的都拽掉，掏到胸腔里的时候，小姑娘也差不多死了。他又去掏盆腔部位，拽掉肠子，然后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从正面只能看见他的手把女孩肚子顶得一鼓一鼓的，突然听见咔嚓一声，再看后面，他居然把胯骨折断从后背掏了出来！

　　这货不仅掏内脏，居然开始一截截地掏骨头，脊柱敲断拿走，肋骨当然一根也不剩，四肢里的骨头不好抽，就是切下来进行普通的剔肉，脑袋就不要了，血淋淋地扔进垃圾桶，手和脚太难弄了，也是直接切下来不要。

　　她的上半身成了一副真正意义上的肉皮囊，下一步连皮也要去掉，去皮很简单，屠夫用力拍打她的身体，然后一剥一大片，简直比剥橘子还简单。伶鼬正好走过来，拿走了所有皮肤和四只手脚，她前夫也正好走过来，拿走了所有骨头。我和卡琳娜扛着她的全身骨骼肌，当然还有漂亮的皮下脂肪，回到操作台，一点点细细地绞。

　　“姜末！黄酒！拌馅时候放点鸡蛋，把水也打进去，稍微放点稀释过的黄酱腌着！嗯！香！”

　　北方的面，南方的米，选用河套产的中筋面粉，选用怀远种的长白糯米，米面各往盆里一倒，谷香扑鼻！沸水稍微冷却，随即淋在白花花的面粉上，加了水赶紧揉，有点烫手也要揉，揉到不那么烫的时候加点花生油，揉成圆滚滚的面团，用微湿的布盖上。与此同时用水煮米，控制时间和火候，正好煮软，既不能太硬也不能煮过头使米香流失在汤里，煮熟了就捞出来备用。

　　弄点葱花，切点菌菇，还有胡萝卜之类，五颜六色的好几大盘，当然还有刚才拌好的小女孩馅。油锅一热，肉馅直接炒进去，死处男力气大，举着铲子用力翻炒，铺面而来的除了香料和肉香之外，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鲜奶味，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乳臭未干吧？肉炒熟了放菜馅，按照难熟顺序先后放入进行翻炒，炒成一锅什锦馅，整锅盛进糯米饭里用力搅匀！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调味，我们按照重量等比例取用糖盐酱油，比例也是在试做练习中试好的，调进糯米馅里，黏黏的一大锅，泛着油脂的光泽。

　　一个人做面挤儿一个人擀，第三个人负责包，擀皮当然交给男同志，负责包的就是我。这东西比饺子可好包多了，左手拿面皮右手拿小竹勺，舀一勺馅扣进皮里，左手中指一攥，掐成一个小口袋，摆进蒸笼里，包得多了漂漂亮亮地摆满一笼！

　　“开蒸吧！”包好几笼之后死处男说。

　　尽管不锈钢大蒸锅更有效率，我们还是选用手工楠竹蒸笼，当下面的水烧开时，蒸汽透过十层蒸笼缓缓冒出，香喷喷的白色蒸汽扑到李裂的脸上。

　　“嗯！？你们组今天的挺香啊！？”

　　“那是！你跟你爸做的又是什么呀？怎么还跟昨天一样？不怕人吃腻了？”

　　“为啥要不一样？今天这波顾客跟昨天的不是一批，没多少人会连着买三天的票，既然人都不一样，怎么会有吃腻了的情况发生？”

　　“但是美食团还是那几个啊，你不换换口味他们怎么给你加分？”

　　李之尚说：“我们李家人不像你们一样爱冒险，我们只要不扣掉分就很知足了……”

　　“可是这样你们怎么有机会赢？”

　　“玩玩而已，哪有想赢？”

　　第一批烧麦蒸好了，我们简直忍不住想吃一口！端盘女孩倒是快，两三下装进小车推到窗口去。当然我们还是试吃了——简直完美无缺！

　　后来效率越来越快，卡琳娜也负责包烧麦，我就解放出来包点锅贴，让端盘女孩也帮点忙。肉馅一样，切点韭菜拌进去，依旧用饺子皮包，捏成两端不封口的饺子。平底锅把油烧热，下锅刺啦一煎，刚才的烧麦固然美味，油煎面点又是另一番难以抗拒的味觉诱惑！等到锅贴的三个面都差不多煎黄了，用水调点面粉汁洒进去，继续用水煎，等到水耗得差不多，面挂在锅贴上，就好像加了一层脆生生的小煎饼，这时也就差不多能出锅了！

　　“天啊主夫人！我和主人两人忙得不可开交，你一个人就做出了比我们两人做得还好吃的东西，而且效率还这么快！！！”

　　“不不，死处男一个人擀皮给咱们俩用，最了不起的是他才对！”

　　端盘女孩从窗口处回来说：“无论烧麦还是锅贴都简直是大受欢迎！！！”

　　我高兴地偷吃一颗自己的劳动果实说：“我简直期待美食团赶紧过来给咱们加分！！！”

　　………………

　　“这是一道令人难忘的食物！它值得上50分！！！”

　　当我还沉浸在美梦里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我们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得到50分赞赏的居然是奴隶商人艾沃森·杰德尔！！！从没听说他也擅长烹饪，怎么可能做出得分如此之高的食物！？他到底靠的是什么！？

　　“尝尝我的三明治吗？”

　　“你的……三明治！？”

　　“是的，就是我早餐吃的那种，我多做了一些给外面的客人们吃，据说很受欢迎。”

　　“可是……如果我吃的话……本来可以作为一份食物供应到窗口去……”

　　“没关系，我不在意分数，或者说其实这里在意分数的人不多。来吧我准备了三个，Z先生和卡琳娜主教也来试试，休息十分钟不会影响什么的。”

　　我们各举起一只三明治，沿对角线切开了，看起来跟711里的盒装三明治没什么区别，是生菜里脊口味的。但是当我一吃，突然有种难以言表的东西充满了口腔，环绕着我的舌头！

　　“唔！！！！！！太好吃了！！！！！”卡琳娜惊讶地说。

　　“谢谢，很高兴你们喜欢。”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做吃的了？”死处男问。

　　奴隶商人取出烤箱里的吐司说：

　　“我一直很会，但不是你们想象中的方法。记得曾经我的职业是什么吗？我曾是神经学家！知道味觉的产生原理吗？我想你们当然知道。所以不用我多说了，我把一部分肉和面粉彻底打碎，分离出里面的氨基酸以及最能刺激味觉神经的物质，制作成高浓度酱汁，没什么神秘的。”

　　我问：“如果我们也得到了你的酱汁，是不是也能做出完美的食物？”

　　“也许是的。”

　　卡琳娜眼前一亮，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死处男拍拍她肩膀，把她推回到自己的操作台前，抹除一些无意义的投机想法。

　　我也对卡琳娜说：“咱们不能跟他比，所有人在他眼里就是一大堆细胞，神经之类的，从某种意义来说他可以是无敌的，比弹涂还无敌，咱们只有做好自己的事，别胡思乱想就可以了。”

　　“我……嗯！”

　　我们又做了几种不同的带馅面点，唯独不包括水饺，因为在众多这些面点里，只有水饺是煮出来的，面的香味被抑制到了极致，只有口感软硬之分，和比赛规则不尽相符。杨小疑果然又尝我们的食物了，然后很满意，也没再加分，说句“昨天加的30分姑且先不扣回去了。”

　　她还说：“你们今天算是有了激发谷物香气的概念，今天的食物搁昨天的你们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这不是贬低而是认可你们！而且不瞒你们说，你们应该是赛场里态度最认真的队伍，没有之一，想赢之心有利有弊，但是总比不想赢的那些队伍强得多！”

　　我这礼拜累得眼冒金星，此时听到这小丫头关于态度问题的赞许，由衷地松了口气，谁敢说我态度不好我会扯掉他的舌头！

　　忙了一整天，抬头一看天色渐暗，我才意识到第二天即将过去了。我们用了不知多少袋面，用了三个十三四岁标准体重小姑娘的全身肉，一直在不停供应，端盘女孩说一直供不应求，而别的很多窗口则处于滞销状态。到最后一小时我们还越做越快，大概是熟能生巧了，供应出相当于上午三个小时做出的食物，送到2号窗口慢慢分发，我们则掸掸衣服上的面，准备回房间休息。

　　“听说你们换菜谱了？”弹涂说。

　　“是啊，你不换吗？”

　　“换菜谱没意义啊！入场门票只在当日有效，99%的人都只会来一条，吃你的东西也只能吃到一次，不会有人嫌你做的东西重复。”

　　“李裂也这么说，但是我们对昨天的菜谱不太满意，西餐之类的说实话不太擅长。而且你也说过，比赛三天是我们学习最快的时候。”

　　“真实在你们仨。”

　　伶鼬叹了口气说：“唉！今天我们组总算是有点竞争力了，你们猜怎么着？我们仨决定互不合作，各做各的，反正台子也大，厨具也多，结果反而比昨天效果好多了！”

　　金丝说：“还是比不过弹涂，弹涂一个人顶咱仨人，无论口味还是供应速度。”

　　弹涂瞥她：“我就懒得说你们。”

　　今天没有喝茶活动，我们三个找个厨房继续讨论明天的菜谱，千惠子和小卡琳娜这两天一直在窗口外面吃，两只小脸似乎都肥了两圈，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小说相关章节：水果学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