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是造雷机器，这里有一个对雨龙深情款款的虚一护。慎入。

03

夜深了。

昏昏沉沉的石田突然醒转。

躯体无法动弹，嘴里被塞入什么，整个房间满是异常冰冷的灵压，犹如沉入了海底。

既熟悉又陌生，虚的灵压。

为什么……疑问愤怒在心中闪过，第一反应他便咬向探入的指尖，努力将舌上的苦涩吐出。

“你醒了。”那人叹息着，右臂却用力地环紧灭却师，不让他有机会逃脱。“不要动，你都发烧了。”

“放开！”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抗拒，只因虚是天敌。想要唤出灵弓，对方抢先将手链一把扯走。

“不要紧张，雨龙。”黑暗中传来阴冷的低语，却让寒气更重。

沉默间，石田聚集着抵抗的力量，线状的灵子贴附身周，这是为了与敌人战斗到最后一刻的技能——乱装天傀。

抱着他的人顿了下，然后伸手开了台灯：“我只是，想让你吃下退烧药而已。”

浅黄色的灯光，仿佛让房内的温度回升了一些。

“你看，药和温水。”

意料外的解释让雨龙分了神，他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的虚。

与黑崎相同的外貌，只是眼白完全成了黑色，瞳孔则异样金黄，以致戾气横生。

虚当着他的面又剥出两粒药丸，面目狰狞：“不乖乖吃药，我会用嘴强行灌你吃下去。”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因为担心你。不过你问的该是我怎么知道你的住处和怎么进入这房子吧？”牵起的笑容仿若嘲讽，“吃了我就告诉你。”

“……”这是怀柔战术？可有这个必要么？

“那只好……”对方作势要吃下药。

“等等！”想了想，雨龙还是张开嘴。

当石田把药丸吞入，杯子也恰好递到他唇边，温水流入喉咙，缓解了干哑的感觉。

实在太诡异了……上一次见到一护心中的虚，还是对乌尔奇奥拉之战。那毫无理智，疯狂屠戮的模样，让雨龙至今记忆犹新。今晚的虚，真的是他？怎会转性了？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担心你的身体啊。”这么说着，虚重新扯过毯子，将黑发少年包好，“你竟然在浴池里睡着了。”

“还不是……”灭却师将责怪的话咽下，咬紧牙齿。

黑崎去了尸魂界，昨夜亦在忙碌灭虚的他，本就颇为劳累。中午不想扫大家的兴一起去玩，结果不但喝过头，还被珍视的对象重创了身心……

勉强赶回家，全身酸疼，腿间流下不堪的体液。

那一刻真的，欲哭却无泪。

最后为了缓解不适，他放满热水，泡进浴池。

脑海中却回放着一护当时的模样！

明明都是他的错！为什么他却露出受伤的表情！

仅仅割下犯人几根发丝就心疼不已，愚不可及的自己。

“黑崎……”爱与恨交织，喊出的名字，带着心酸与委屈，“为什么……”

“我来的时候，你就泡在冷水里，不知多久。”耳后传来虚的语音，“对不起，是我的错……”

“难道……那个时候是你？！”血液被冻结，心象掉入冰窟，他猛地转过身，瞪视着虚白。

“不！下午那是王！王喝醉了，你又说要离开……”虚一护又一次将赤裸着全身的少年严严实实地包紧，抱住保温，“王只是，被我混淆了。”

“什么意思？！”

“别乱动，我压抑本性，并不容易！雨龙！！”

被包得象个蚕宝宝的石田，这回被轻轻推倒在床上，虚白则侧躺着拥紧他，让他既能休息又无法抵抗。

“从哪里说起呢……对了，为什么我会找来。”低沉的音调，“因为一护在这房子里住过一年多，所以我也很熟悉这里，包括如何进门。”

“这不可能！”

“楼下的桌子，是对虚专用的吧。”

“！！”

“而那桌子的石板下，还隐藏着一个你不知道的地下室。”

“地下室？！”

“是啊，我先用灵压大闹一场，你和王亲热又动静太大，石板塌了，你们就掉下去了。”

“不要胡言乱语！”本来就在发热的人，连脖子都红透了，“我不记得……”

“你是不记得。就连喂我吃明太子这件事，你也不会有丝毫记忆……因为，那不是你的经历。”虚白加重了环抱的力度，“那一个与王相恋至深，为了保护我们，保护一护的世界，而不惜一切的你，已经战死了……”

“骗人！！你只是把井上桑的梦，换了个说法……”本能地反驳。

“那一天很疼……身躯，骨骼，都在痛……你来告别之时，一护丧失了意志，我却还能看见你，听见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我发誓绝不忘记你和你的一切，我把回忆刻入。”石田身后响起骚动，黑衣和服的少年，脸上缓缓聚起假面，“我是王的一部分，是王的本能。我的世界以王为尊。直到王心中的你一天比一天重要……我本来以为，说要保护我们，不过是你的孩子气……你却做到了！”虚深深呼吸，“在学校里重新遇见你安然无事，我真想立刻抱住你，藏在谁都不知道的地方……”

“你的话前后矛盾！”石田再度打断他。虚的视线，让他仿若被蛇盯上的猎物，“你刚还说我死了……”

“我不知道你怎么活下来，也不知道为何一护的时间倒回了，我庆幸的是，你的灵魂就是原来那个雨龙。虽然你们都忘了过往，可这一年多，你就如当初约定好的那般，替王守护着一切。雨龙，你还活着，这已足够。”

他抱着他，宛若抱着全世界的珍宝，小心翼翼。

“我希望你和王快点合好，便在一护梦境里放出些你们热恋的回忆。可身为本能的我，让他做的梦几乎都是，你们俩翻云覆雨的情境……”抱拥雨龙的双手，指甲不断长长。

“有一阵子，一护怕对你做出什么，反而更加躲着你，见了面也不看你。直到那天你受伤进了医院，王才了解，他对你的感情。他不能失去你。”音调降低，呼吸沉重。

“今天王本来很高兴，终于又能保护你，保护大家。你说要离开，他就喝起闷酒。王的酒量只比你好一点，醉了的一护便把梦境当成了现实，以为彼此相恋已久，目光相对便能互通心意。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不是折辱，不是玩弄，不是蔑视。他爱着你，想传达给你，只是搞错了顺序……因为我的错。”死霸装被撑破了，白色的尾巴在舞动。

“你说我们相爱了一年，难道没有证据么？”

“证据？我不知道浦原他们，把晴凤和乌尔奇奥拉藏在哪里，或许在虚圈。”

“晴凤是谁？乌尔奇奥拉，他不是死了么……”

“晴凤是一心和龙弦的儿子，也是你和一护的弟弟。小乌……呜……”嘶哑的，不成人声。

“你不要紧吧？”石田迫不及待地转身，映入蓝瞳的，是虚所化做的怪物。

我不想吓你的。变形的惨白指尖，停留在雨龙额头上方，努力吐出人声：“我怕你误会去钻牛角尖，也担心你的身体情况。你曾对我，如此温柔……而我即将消失……”留恋不舍的右手，终于轻轻放下，却还是在雨龙眉梢划出道红痕。

“消失？为什么？黑崎会有危险么？”

“是……我有预感，未来的大战，我的意识或将消失……”单纯的成为一护本身的力量。“你说过，我是一护的一部分，可以吻你么，只是告别吻……最后……”

石田握住虚的手，靠近，在面具额头印下一吻：“保重。”

“……你才是，要好好吃饭，记得吃药，不要总是勉强自己。”反手将雨龙炙热的手握在手心，“能和你们相遇太好了，你和王真让人羡慕，一定要尽快和好。”

“我会考虑的。”

“呵。”牵引着他的手，一同使力掀开面具，“永别了，雨龙……”

虚所塑成的凶恶外表迅速风化，消逝。死神代理昏迷倒下，被石田接入怀中。

“黑崎……”

橘发少年皱紧的眉头，让灭却师伸手想为他抚平。

“明明……是你的错……”

04

穿上睡衣后，石田扶着墙下楼。

身体仍在疼痛，加上发烧，整一个头重脚轻。

只是不确定那件事，今夜定会无法入眠。

还有五，六格台阶，脚步一错，往下摔去。

“小心。”熟悉的身影托住手腕。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进来。”

“……石田桑。”绿色条纹帽子下，店长苦笑，“不舒服的话，就不要感应周围了。”

被扶着坐在桌旁，石田反驳：“是你故意没有隐藏气息吧。浦原桑，为什么？”为何送来红酒？或者说从头起，就是刻意的策划？？

然而浦原并未回答，只是伸手在桌下轻巧一掰，长方形的餐桌下，便发出机关声响，石板倾斜，露出洞口。“今天就别下去了，先通通风再说。”

“呵……明明是灭却师的房子，虚和死神却比我更了解哪。”石田摇头不已。

“是我帮忙造的。”帽子下露出怀念微笑。

“浦原桑……认识我爷爷？”

“下午的事，抱歉了。我只是希望你和一护，关系能更好一点。”以前雨龙喝白酒或清酒，都会变得坦率又可爱，还会主动玩亲亲……真不应该拿红酒的，悔之晚矣。

“在我之前的本尊已经死了么？”

“你就是石田雨龙本人，不要想太多。”

“我和一护还有个弟弟？”一心和龙弦的儿子，怎么可能！

店长从袖子摸出一瓶药水放在桌面：“哪里疼擦哪里。”

很想生气，却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虚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沉默良久，店长从另一边的袖子，又掏出个物件，轻轻放入灭却师的掌心。

深蓝色丝绒材质的小小方盒。

颤抖地打开，盒内，是一对素雅的铂金对戒。

戒指内圈，刻着铭文。

“Ichigo love Uryuu”

“Uryuu love Ichigo”

拿起小的那只戴上，戒指恰如其分地卡在无名指。

“浦原桑，可以拜托你么，让黑崎，以为下午的事，也只是个梦吧。”

“这样的话，就可以当成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留在他身边……战争，快要来了不是么？”连虚一护都会消失，敌人的强悍必定非比寻常。“这种危急的时刻我不能离开，所以！求您让他忘记！”

“……好吧。”帽檐下是阴翳的目光。

黑崎又做了梦。

他梦见红酒喝过头，情不自禁地推倒了石田。

但和其他梦不同，抱拥后雨龙哭了。

他生气到挥剑相向。

还说不想再见到自己。

心被痛苦的情绪攫取。

一片灰暗中烟雨迷蒙。

梦境突然转移。

“走吧，我们去游乐园。”左手撑着伞的石田，右手却拉着自己。

二人孩子气地把所有项目玩遍，最后一站是摩天轮。

在包厢中，雨龙从上衣口袋，取出一个蓝色丝绒的小方盒。

盒子里是一对铂金素戒。

“等等，戒指应该我买……”

“你知道该买多大么？”

“呃||”还真没仔细考虑过。

雨龙拿过小一号的戒指，放在他手心：“等会儿在婚礼上，你要给我戴上。”

“婚礼？”连婚礼他都准备好了？？

“我想给你个惊喜，不过毕竟钱不多，只能搞成类似草坪婚礼那种。”主动依在一护肩膀。

“怎么办，我高兴地快疯了~~~~”

“那就吻我啊。听说情侣在摩天轮到达最高处接吻，会相爱一辈子！”

黑崎立刻将石田搂入怀中，唇舌相缠，仿佛过了一生一世。

“一护，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爱着你，只会爱着你。”深情的凝望中，恋人坦诚心意，“你是我的契约恋人，是我灵魂的另一半。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我也是啊。我爱你，雨龙，只想要你一人。”仅仅这样抱着对方，一同坐在摩天轮里，整个世界便如此甜蜜。

“太好了，天放晴了。你看，那里有彩虹。”

或许是在半空的缘故，窗外那道七色彩虹，感觉离自己特别近。

“我们来拍照吧，你的手机？”

“嗯。”最近雨龙很喜欢拍照啊。

按下快门，相依在彩虹之下，连拍了好几张。

“一护，”观看完照片的恋人，把手机还回，“就算雨下得再大，总会有放晴的时候。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今天笑容，因为你是，这个世界的英雄!”

“你不也是么！骄傲的灭却师！”未来是名正言顺，长相厮守的每一天，兴奋的内心满溢温柔。“对了，你请了客人吗？”

“尸魂界的话只有朽木桑，阿散井，卯之花队长。虚圈的人就多了，葛力姆乔和妮露他们肯定会来，不晓得会不会把整个草莓俱乐部都带来……”

“可以叫上假面军团么？”

“只要不在现场和破面打起来，谁来都欢迎。”

“那我打电话给日世里他们。”

………………

………………

死神代理突然从床上坐起。

在那个有点噪杂，人头挤挤的婚礼上。

破面假面，死神灭却师，人类树妖，和平地欢聚一堂。

众目睽睽之下，他和雨龙许下誓言，交换戒指，相吻相拥。

诸多疑问让一护略过开头伤感的春梦。

自己和雨龙的婚礼是医院院长主持的。

父亲也在一旁，还抱着个婴儿。

黑崎猛挠一阵头发，全部都是臆想么？

“老爸！”躯体自动自发地避过危险，反身揪住搞日常袭击的一心，“你和石田爸爸，生过一个孩子？？”

“哈啊？”莫名其妙的神情。

“就是叫，龙弦的那个人啊！”

“龙弦怎么了？”

“在我梦里你们交往了还给我生了个弟弟！……算了，男人和男人怎么会生孩子……我大概是睡糊涂了。”

一护强硬地把老爹推出房间关起门。

死神和虚一块儿跳舞什么的实在夷非所思。

那，是内心的愿望么？

对他的感情，已不再是年少萌动的喜欢，和春日带来的冲动，而是想要，相守一生。

但告白的话，或许就会破坏了彼此的平衡。

绝对不要再度被海蓝双眸，含着恨意注视。

……就这样吧。

维持着爱吵架的同伴关系好了。

“石田。”爱你的心意，虽然没法传达。

只要能守护你，不再让你涉险。

默默地爱着你，也没关系。

躺在床上的雨龙，梳理了年余的记忆。

都是些上学，灭虚，普通的日常。

除了店长他们去夏威夷玩的一礼拜，他遇见剑八，八刃，和痣城剑八，过得格外刺激的那天。

没有蓝染。

“我只是个复制品么？”

仔细回想，萝嘉小姐曾说似乎见过面。

皮卡罗中，戴着耳机的那个男孩也称他为爱说教的眼镜哥哥。

“过去的事想了也没用。”摘下戒指，放回蓝盒，藏在床头柜抽屉。

即便真有其事，和一护相恋至深的那个人，却已哪里都不存在。

“抱歉，我不想当替身，哪怕是另一个自己。”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该做。

若原本的雨龙，真与蓝染同归于尽，那么地下密室中，是存放着能让人实力增强的东西么？

吃完早饭，精神恢复后，石田带着手电筒，步入密室。

在一排书架前，他急切翻检着。

圣帝颂歌……静血装用法详解？……灭却·生子宝典？？……禁书：与死神双修的秘法？？？……

回到客厅，他拍去这些书籍上的灰尘，慢慢翻看。

“什么……爷爷给我的是孕珠？！”

难道一心和龙弦的孩子是……

“原来静血装该这样使用。”

太好了，防御力能大幅提升。

“被封印的灭却师之王，经过900年取回心跳，再经过90年取回意识，再经过9年取回力量……”

灭却师之王？

“虚是灭却师的DU药，死神是灭却师的MA药，一旦沾染，便会上瘾……敞开心灵，亲热时才对双方有所助益……”

雨龙手一抖，书本掉落地面。

翻开的页面，是什么三十六式的附图。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思维错乱中。

《春梦了无痕》完

16.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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