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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的身體1

[db:作者] 2025-07-13 22:26 5hhhhh 9070 ℃

1. 腹痛

  說話的人聲音突然小了下去,言峰綺禮以為對方是遇到思考上的瓶頸,便也不出聲催促,只是專注地盯著鋪滿桌面的調查資料,資料有其中幾張被特別挑出,做了許多註記,從筆跡能看出皆出自同一人手筆。

  直到聽見一聲隱忍的痛呼,年輕神父才抬起頭。

  「雁夜?」

  低啞的嗓音綢緞一般從口中滑出,溢散在英雄王曾嫌棄陰暗窄小的教堂地下室,而回應他的只有一聲隱忍的微弱呻吟。

  外表看不出其實才大自己沒多少歲的灰白髮男人正瑟縮在酒紅色沙發椅上,雙手緊緊環抱胃部,似乎正在極力忍耐什麼,因疼痛而不斷從毛細孔滲出的汗水沾濕了額前枯草似的瀏海。

  言峰綺禮目不轉睛的窺視著那張白髮覆蓋下的臉,生怕錯漏任何一個對方所露出的表情。

  間桐家次子只剩下一半的面容正因強烈腹痛扭曲,另一半死去的臉龐上被異物擴張過度的魔術迴路如老樹糾結的根莖般從皮膚下爆起突出,橫滿整張左臉,一陸蔓延到細瘦的脖頸,直至被黑色高領毛衣覆蓋。

  男人彷彿被一條分割生與死的線精準切割,劃開皮膚表層、闢入肌理、斷開脊柱,右邊是生,左邊是死。

  「肚子又痛了嗎?雁夜?」

  綺禮收回遊走在毛衣衣領與蒼白肌膚邊緣的視線,問道。他的「盟友」有具異常脆弱的身體。他回想起關於對方的資料,曾經健康時的資料,173公分,55公斤,以一個成年男性來說顯然有點不夠結實。

  「抱歉……唔!等我、一會……」

男人壓抑住喘息,勉強對綺禮說,隨即被下一波席捲而來的腸胃絞痛滅頂。

  「啊……啊……」

  是什麼樣的一種痛楚呢?被蟲子從體內逐漸吞食的感覺。

  那是言峰綺禮不曾體驗、也無從想像的感覺,身為優秀的代行者與聖職者,他的生命中經歷過許多肉體與精神上的苦難,但與眼前男人所承受的相比,竟突然是那麼不值一題了。

  蟲子吞噬的並非單純只有肉體,牠們也消磨男人的精神,逐漸將他改變成另外一個人。

  不,或許已經不能稱為人了。言峰綺禮想。

  不過是近似於人的生物罷了。

  間桐雁夜正在發抖,刻印蟲在體內突然爆走起來,恣意的啃食他的血肉,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沒有召喚巴薩卡、明明體內魔力仍有剩餘。

  他能感受到寄宿在胃囊刻印蟲的剝離,尾端令人厭惡的黏膩長尾不斷拍打搔刮出血的胃壁,牠們用隱藏在醜陋嘴部下的鋒銳牙齒嚙咬絨毛表面、鑿穿黏膜組織,闢出一條通往魔力與血的通道。

  這是對我的懲罰。

  腹腔彷彿被火炙烤,常人所無法承受的劇痛逐漸讓意識模糊。

  這是對我的懲罰,我所應得的。雁夜想。

  他是牲品、是魔術道具、餵養刻印蟲的苗床。也好,就將這具被神遺棄的肉身奉獻給地獄吧!

  右手篡緊灰藍色的運動外套,男人不由自主地將身體弓縮成團狀,呼、呼、吸、吸,試圖緩和刻印蟲帶來的腸胃痙攣,但效果微乎其微,唾液從無法完全咬合的左邊嘴角滲出,滴漏在顫抖的膝蓋上,深色的棉質運動褲很快被浸濕出一個圓印。

  「呼……啊……」

  他無法忍受在旁人目光下露出脆弱的一面,這是唯一能區別他與那些噁心蠕蟲有所不同的地方了──身為人類的尊嚴。

  儘管我已經足夠難看了。一邊喘息,雁夜一邊自嘲的想。

  這具被掏空的衰弱身體,又能夠撐到什麼時候呢?

  言峰綺禮無機質的淡漠眼瞳中反射出男人那掙扎痛苦得樣貌,眼角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

  自小培養的自律性格與理智告訴他應該去幫助眼前正在受苦的「盟友」,也許是一個溫柔的治療魔術,又或是一碗能暖胃的溫水,但內心有另一個聲音──不夠,還要更多,這男人扭曲痛苦、拼命忍耐的神情。

  似是吉爾伽美什在他耳邊的竊笑,又似是他自己的呢喃。

  綺禮感到很痛苦,又感到極度的快樂,兩道矛盾的感情在體內交織盤旋營造出另人焦躁的搔癢感,聖經內神職者應誓死恪守的條律與言峰璃正的教導正被心中不斷滋生的惡念一一拔除,只剩下喜悅──是的,喜悅,他那從未對任何事物有所渴求有所感動的、死水一樣的靈魂竟然也能感到喜悅波動!

  前所未有的感受令他素來面無表情的面容瞬間歪曲,自身準則與笑容一齊大幅度的傾斜。

  和對衛宮切嗣的執著不同,對於那個在某些方面與自己酷似的男人,他抱持的是更多探詢的欲求──對自我的本質,他希望能藉由理解衛宮切嗣究來理解自身,而間桐雁夜,眼下,這個在他面前因腹痛呻吟的、近似於人類的醜陋扭曲生物終於讓他得到了他一直渴求的答案。

  上帝也無法替他解答的難題。

  他從前遍尋不得的事物。

  純然的快樂。

  大量分泌的腦內啡快要麻醉神經,那感覺太過美妙,美妙到讓綺禮感到害怕。他終於開始了解自己,世上一切美麗純潔之物皆與己身無關,無法被觸動的心弦就如同牧群中唯一的黑羊那樣病態且悲哀,性格上的缺陷讓他從出生就注定無法成為父親所望見之完人,而父親賜予他的名字更讓他的人生成為一場何等滑稽荒謬的諷刺劇。

  言峰綺禮悅納的是「此世全部之惡」。

  正如同眼前渾身散發著死亡腐敗味的──

  間桐雁夜。

2. 觸摸痛

  為了更仔細聽清對方隱忍壓抑的呻吟,他忍不住往前一步,在對方因突然被陰影籠罩而愣住的同時順勢伸手抬起他的下巴。

  入手的觸感很詭異,因汗水冰冷濕黏的皮膚,表皮下沒有絲毫多餘的脂肪層覆蓋使他能直接碰觸到男人皮層下堅硬的顎骨下緣,而突出的迴路在自己手指的碰觸下異常快速的抽縮起來,他看見白髮男人濕潤泛紅的眼角與眼角中一閃而過的羞恥。

  「滾!」

  間桐雁夜猛的向後退並大力打開他的手,清脆的揮打聲在密閉空間顯得特別清晰,有點刺耳。

  年輕神父微微舉起雙手平放在身側,試圖表達自己並沒有惡意:「我只是想要幫助你。」

  言峰綺禮平靜的說。

  「滾出去!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你這是……叫我從自己的教會滾出去嗎?」

  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間桐雁夜被噎了一口,不得不在外人面前醜態盡露的羞惱彷彿被一盆冰水迅速澆熄了。

  神父說的沒錯,他有什麼資格讓對方離開呢?真正的外來者從來都只有一個人,不管是什麼時候。

  無論是和葵與時臣相處的過去,亦或是在教堂內的現在。

  他從未真正的「歸屬」過哪裡。

  憤怒冷卻後理智回歸,雁夜只覺得全身冰冷,並且疲憊。

  「我很抱歉,神父……我只是……不想讓你看到這些……」

  雁夜訥訥的說。他咬住舌尖,嘗到了一點血腥味。

  他的腹痛在剛剛不知不覺地平息了。

  該死的、任性的蟲子。

  他憤恨地想,邊掙扎著想從沙發上起身,左半身麻痺讓他的動作看起來笨拙又可笑,他用右手撐住沙發扶手,才剛勉強提起半個身體就被從肩頭壓下的雙手壓的跌回沙發上。

  其實言峰綺禮的力道並不重,但他現在實在太過虛弱了。

  「你!」

  你是在戲弄我嗎?!

  雁夜覺得自己有點生氣了,對於神父一而再再而三的怪異舉止,但還沒等他質問出口,一根食指就抵住了他的唇。

  過於親暱的舉止讓雁夜愣住了一瞬,隨後一陣厭惡感上湧──他有點嫌棄的偏開頭,遠離那隻手指的碰觸。

  「做什麼?」

  「讓我幫助你吧。」

  對方眼中的憎惡並沒有刺激到言峰綺禮,反倒讓年輕的神父感到些許玩味,像是在逗弄一隻被逼急了也會咬人的寵物。

  言峰綺禮不動聲色的移開手指,轉而撐在沙發椅背上。若從上方往下看,就像他把灰白髮的男人完全壓制在身下似的。

  「我們是盟友不是嗎?」

  言峰綺禮湊近間桐雁夜耳側,左邊那側,一邊欣賞對方瞎掉的白濁左眼一邊在他耳邊道:「出於利益上,我需要你繼續活下去,我想你也還並不想死,雁夜,這對我們彼此都有好處,不是嗎?」

  間桐雁夜沒有回答。

  「想想間桐櫻。」

  看見對方瞬間收縮的瞳孔後他趁勝追擊:「我說過我不需要聖杯吧……時鐘塔的艾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和caster的御主都已經出局,等時臣師一死,我會幫你解決掉衛宮切嗣,這樣……御三家就只剩下你了。」

  手悄悄滑進對方沒有知覺的左側,掀開外套和毛衣探入,綺禮貪婪的撫摸那冰冷濕黏令他聯想到爬蟲類的肌膚,並不帶有什麼慾念,他只是純粹喜歡這具走向毀滅的身體。手指逐漸向胸膛攀升,他碰觸到男人明顯浮出的肋骨,他一根一根細數,愛不釋手。

  「得勝者將會是間桐家……」

  「別說那個字!」

  雁夜咬牙道,他討厭那個姓氏。

  也討厭男人的碰觸,那令他打從心底作嘔。

  即使沒有知覺,他仍然能感受到言峰綺禮正在撫摸他的身體。相較於他的冰冷,男人的體溫幾乎能燙傷他。

  「那麼,聖杯將會是屬於你的,雁夜。」

  感受到手下身體顫抖卻並不動作,綺禮知道這個渴望活到戰爭結束的男人妥協了。得到男人的默許,他更加放肆的將手上移,手指撫過貧脊胸膛上柔軟的肉粒,他沒有多做停留直到來到男人心口處。

  對方被過度擴張的迴路太過明顯,他甚至不需使用魔力找尋就能將彼此迴路對準連接。

  言峰綺禮運行迴路,開始將魔力導入間桐雁夜體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胸口彷彿被人以重拳痛毆,雁夜猝不及防的大聲慘叫起來。

  他以為自己的心臟要炸裂了。

  神父懷抱惡意在瞬間大量導入的魔力讓才剛安分下來的刻印蟲再度開始騷動,牠們向上竄湧試圖擠到他的胸腔,好方便接收從胸口注入的魔力。

  心臟會被吃掉的。

  「住手!住手、住啊啊啊啊啊!」

  雁夜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痛處與恐懼中流出淚水,他只是拼命掙扎著,試圖拉開對方抵在自己左胸的手,他用力扒抓年輕神父的手腕,感到自己的手指已經刺入對方結實的肌肉,他甚至聞到血腥味,但神父卻像感覺不到痛似的。

  神父的手沒有移動分毫。

  言峰綺禮只是一直用冷漠的眼神凝視著他。

  「噫啊……噫!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心臟在大量魔力的灌注下不正常的快速跳動,全身迴路也興奮的抽縮不止,灰白髮男人瘋了般的又踢又打,雁夜瘋狂的搖著頭,口水從他不斷慘叫的嘴角洩出。

  他覺得墜入冰窟,有人拿錐子在鑿他的心臟,要鑿穿他左右心房心室之間的肉膜,冰冷劇烈的痛楚從胸口往四肢與大腦蔓延,他逐漸不能呼吸,張大著嘴喘息卻吸不到氧氣,口水與淚水流了滿臉。

  間桐雁夜以為自己還在慘叫。

  會死。

  會死。

  我會死。

  他想,意識逐漸開始恍惚。

  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地下室忽然瀰漫一股淡淡的氨味。

  言峰綺禮挑了挑眉,終於鬆開抵在男人左胸的手:「你還好嗎?這連一半都還沒傳輸完呢。」

  沒有人回答他。

  癱軟在沙發上,已經叫不出聲音的灰白髮男人顯然不太好。

  男人仰著頭靠在椅背上全身無法控制的痙攣,雙眼微微向上翻白瞳孔急劇的來回收縮與舒張,臉上全是淚水,口水還從不斷打顫的牙關漏出溢滿整個下巴。

  而氨味正是從男人褲子與沙發上連綿成一片的水漬傳出的。

  間桐雁夜失禁了。

  言峰綺禮輕咬口腔內側的肉,逐漸加大力氣直到舌蕾嚐到鐵鏽味。唯有這樣他才能阻止自己笑出聲音。

  過了很久,沙發上的男人才緩過勁來。

  身體不再間歇性抽搐後,間桐雁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抓起桌面上的紙張,一把砸向身前佇立的褐髮青年。

  「言峰綺禮!!!」

  他咬牙切齒。

  被他直呼名謂的年輕神父沒有躲開,只是站在那承受他「微不足道」的攻擊,彷彿他只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我以為我們剛剛已經達成協議了。」

  對間桐家次子眼中湧現的殺意不置可否,言峰綺禮只是聳了聳肩:「你要活下去,就必須接受補魔,我以為身為魔術世家後代的你至少知道這點常識。」

  「那也不必用這種方式!!!」

  「那麼還有什麼方式?你親自告訴我吧,雁夜。」

  陰暗潮濕的地下室,低沉的笑聲震動了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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