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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傳/冰漾] Beliefs II 信念(第二部完結),3

[db:作者] 2025-07-13 22:26 5hhhhh 3360 ℃

重柳族的青年身上已經全是大大小小的裂傷。

「你受傷了。」他擔心地走到青年面前說。

「…陰影的中心在湖之鎮,你去過的地方。」重柳青年注視著他,口氣冷靜而堅持,胸口的黑布像是讓利刃割開般忽然崩裂,露出深可見骨的傷口。

「我希望…你別靠近!」青年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大量失血讓他站立不穩,但是他堅持著說著話語。

白色的鮮血噴濺,甚至沾上少年的臉頰。

「停止,別再說了!」褚冥漾對他喊,手上開始不停地丟治療術在他身上,但是不見效果。

重柳的青年一手按住胸口的傷,但血還是止不住地流。

「醫療班的高強度藥水。」在旁邊沉默看著的冰炎丟了個瓶子過來,對方反手接住。

「那個效用不大…米納斯。」褚冥漾皺著眉頭,叫出幻武兵器,朝自己的左手腕開了一槍。

一道水刃劃過白皙皮膚,露出滴著鮮紅血液的傷口。

「你的刀?」褚冥漾稍微抬高了手腕,但是重柳的青年只是看著他半晌,低聲說:「…不用刀。」

重柳的青年揭開自己臉上的黑布,露出精靈一般的臉龐和銀白色的髮,他用一種慎重的姿態捧住少年不斷滴血的手,將嘴唇直接湊上傷口吸呡。

「唔…痛!」少年的表情皺成一團,但是他不敢抽回手。

冰炎在旁邊死瞪著他,看得眼神都冷了,他開始覺得有種心慌的感覺,好像狀況有點曖昧過頭……

重柳的青年低垂著眼咬著少年的手腕,沉靜的眼眸專注,他身上和臉上的刺青在流轉,彷彿妖師的血液是一種特效的藥。

青年身上的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

直到胸口的傷口復原,重柳的青年伸出舌頭舔劃過傷口:「這樣治傷更有效。」

少年若無其事抽回了手,忽略空氣中的莫名壓抑。

他故意轉過頭不去看他,僵硬著聲音說:「你走吧。你不應該影響現世的歷史,也不能與我們交流。」

重柳的青年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下一秒消失在空間中。

房間只剩下遙控器從半空中掉落在地板的聲音。

冰炎不著痕跡地靠近褚冥漾,將他困在自己的身高與牆之間。

「你這樣做多久了?」冰炎的語氣是冰冷的,但眼神卻像是要燃燒起來那樣瞪著他看。

「什麼?」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兩次。…因為醫療班的藥水治不好他的傷勢。」褚冥漾偏過頭躲過對方逼人的視線。

「你不該這麼做。」冰炎的臉靠得很近,聲音好像直接響在耳邊。有一種無法明說的壓迫感。

「但他是因為我才……」褚冥漾的話來不及說完,他的下顎被扣住,嘴唇撞上一抹柔軟。

…冰炎在吻他。

少年睜大眼睛,在對方極具壓迫感的獸瞳中看見熾熱的渴望、欲求和不捨。

就著接吻的姿勢,兩人的視線距離極近,近得讓褚冥漾感到暈眩。

冰炎也不是生氣,他的確不喜歡少年使用那種傷害自己來治療他人的行為,但當下心底湧出的想法卻只是強烈的獨占慾。

身體的反應比理智更快,但他忽然覺得不想再多保留什麼,他抓住少年抵在自己左胸的手掌,輕輕移開少年柔軟而甜美的唇瓣。

「漾,我…喜歡你。」

冰炎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響起。

7 學長的約戰

「漾…我喜歡你。」

星夜裡的黑館似乎一個住戶都沒有。褚冥漾的房間裡安靜得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楚明白。

還有那句衝擊著他的告白。

少年眨了眨漂亮的黑色眼睛,一直到兩人接吻的唇慢慢分開,才意識到自己「被吻了」的事實,而且對象,是他一直仰慕著、倚賴著的學長。

颯彌亞‧伊慕洛‧巴瑟蘭,稱號為冰炎的史上最年輕黑袍,冰牙族的正統繼承人,守世界裡他最仰慕的人。

也是他偷偷喜歡著的人,竟然對他說,他喜歡他。

褚冥漾心中滿溢著某種感慨和滿足,終於到了這一天,他抬起頭,眼眸中透露的坦然和愛戀讓冰炎看得驚訝。

衝動是最大的敵人。吻了褚冥漾之後冰炎心裡雖然浮現了透漏自己真實心思的懊惱,但是…少年的表現卻讓冰炎訝異。

少年不但不排斥他的吻,甚至也沒有說出拒絕的話語。

那雙令人眷戀的黑色眼眸凝視著他,不可思議地問:「真的嗎…?」少年嘆息著說:「這是不是表示,我的願望實現了。」

冰炎的反應是狂喜著緊抱住他。

他起先想要說什麼,但剛開口就發現自己已經沒有需要解釋的內容。

太過順利地承認,又彷彿是既定的命運,自然而然就走到了標示清楚路牌的地方。

褚冥漾深深呼了口氣,抬起雙臂回抱住他的學長,身高差距些許的他可以將臉頰埋入冰炎的肩膀。

「我本來以為…這份情感不會有結果。」少年微笑著,在冰炎耳邊說:「我喜歡你,學長。」

少年身體的溫熱隔著衣服傳達給混血精靈,帶著槴子花的淡淡香味,柔軟的黑髮,纖細的四肢,屬於少年的一切現在溫順的被他擁在懷中,像一個美好過頭的夢境。

「那麼我可以直接說了,」冰炎的聲音忽然變得陰森無比,他抱著褚冥漾的手猛然收緊:「不准再餵血給重柳那傢伙!」

褚冥漾的臉埋在冰炎肩膀上,他開始顫抖。冰炎半天才發現他在忍笑。

「笨蛋!」

「不要打後腦啊……」

雖然狼狽地閃躲學長的鐵砂掌,褚冥漾還是笑出聲音,因為愛裝老成的學長那難得一見的羞惱和嫉妒。

那天晚上他們終於不必各懷心思入睡。

***

時間:上午十點十分

地點:三年C班教室

有了戀人之後的生活跟平常有什麼不同?

在身邊的人都還不知道前,不能有任何的不同。身邊的人知道之後…,千冬歲今天早上看他的眼神都變了,變得曖昧無比,喵喵和班長就算了竟然連萊恩都用某種異常高興的眼神看他。

之所以沒有多說是因為學長還坐在他的後排位置上。別惹黑袍。

第一節課的時候褚冥漾不斷收到朋友送來的自動飛紙條,喵喵的紙條上畫滿了紅色的心型,不斷追問是誰先告白,而萊恩直接得讓他臉紅,紙條上只寫了兩個字:『恭喜。』

褚冥漾把紙條揉成一團握緊,然後懊惱地趴在桌上,開始盤算要怎麼躲過下課後可能的盤問。

下課鐘尖叫了一分鐘才停止。褚冥漾有點無力地揉著眉心,天曉得他對尖銳的叫聲毫無抵抗力。

「褚,要不要跟我打一場?」冰炎的聲音從後方響起,這句話問得若無其事,但是褚冥漾聽見了還是不小心起了股惡寒。

「為什麼?」褚冥漾問,他心裡想著學長你強得像鬼為什麼要故意欺負我…。

「沒有為什麼。你考上紫袍之後,戰鬥應該很習慣了吧。」冰炎笑得像惡鬼──在褚冥漾眼中。

「呃…」他沒有說的是,一般他接任務的時候不是丹恩幫忙當打手就是五色雞頭當打手,其實他都只負責用符咒癱瘓敵人。

偶爾用一下詛咒。

所以他不擅長近身戰,但是這絕對是他學長最擅長的。

「漾要跟學長打架啊?這麼好的事情怎麼沒有叫你生死至交的本大爺一起來?」五色雞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他的背後,巨大化的雞爪在他的眼前一晃一晃,看起來十分危險。

「我沒有答應啊……」少年來不及抱怨完,後領已經被人拉住,腳下迅速亮起移動陣,白光吞沒了幾人。

****

時間:十二點半

地點:高中部格鬥練習場

褚冥漾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身在練習場中央,四周是乾燥的砂礫地,五色雞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觀眾席前排坐好而且抱著大杯可樂和洋芋片,旁邊已經丟了幾個空袋子。

喵喵在旁邊鋪野餐巾,笑著對他說:「快點打完吃飯喔!」

冰炎站在離他十公尺遠的前方,雙手環臂,看著他不說話。

「你的袍服呢?別以為練習賽就不會受傷!」半晌對方不耐煩地罵人,褚冥漾才明白對方是在等他準備。

「呃…好。」少年七手八腳把包包傳送回黑館,再把房間裡的紫袍召喚過來。

他的每件袍服上面都有設定等待召喚的符咒,雖然袍服能夠有效的保護他,卻沒有辦法有效保護衣服本身,之前像是跟雅多雷多他們跑去水之地的時候袍服也常常燒壞切壞,這時候就要召喚新的袍服來更換。

他大概可以理解為什麼每個袍級的衣櫃裡(其實他只有看過冰炎和千冬歲的)都是換不完的嶄新袍服──備用品嘛。

練習場上一陣涼風颳過,吹動少年的黑髮,冰炎睜開紅色的獸眸,黑色袍服和銀白色的馬尾飄動,看起來十足十地帥氣。

學長也太帥了吧…褚冥漾心想。

他沒有時間去思考兩人從昨夜開始就拉近的關係,就算是戀人,學長在訓練他的時候也不會因此手下留情。這是為了他好,只有自己夠強大,才能好好地面對危機吧。

「別胡思亂想,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冰炎涼涼的聲音瞬間就來到自己的面前。

不…拜託請一定要手下留情!少年心裡吶喊著召喚老頭公擋下襲來的爆符長槍。

彷彿金屬和玻璃摩擦般的尖銳聲響回盪在空曠的武場上。爆符長槍克盡職守地和他的結界同歸於盡。

「學長拜託不要,我不想詛咒你啊!」褚冥漾像條秋刀魚那樣滑溜溜地避開,左手臂險險躲掉另一次非常有殺傷力的近身攻擊。

他的學長臉上依然掛著寒冷的笑意,空著的那隻手揚起,他看見了至少半打的爆符。

「有本事的話,就詛咒看看。」冰炎瞬間拋出半打爆符變成的飛刀,紛紛往那個明明不是穿紅袍卻成了靶心的褚冥漾方向飛去。

褚冥漾一邊逃一邊想起以前大運動會的時候,學長發現他們都是白隊好像很遺憾!

…莫非他學長早就想在死不了人的學校殺死他一次好報腦內噪音的血海深仇?

(不能怪他這麼想,他自己被色馬腦入侵一次就想殺對方一次。)

往他飛來的爆符飛刀已經多得像遮住天空的雨點,他跳開之後猛然轉身,指尖結出咒印,道:「鳴雷之神,西方天空鬥勇,秋之旅者破長空──雷殛之技!」

銀色和紫色的雷電自高空垂直落下,準確擊中爆符群,引發夾著電流的大範圍爆炸。

褚冥漾和冰炎同時往後方躍開。

格鬥場的水泥地板被一陣揚起的塵煙覆蓋,漸漸散去的時候冰炎看見少年的紫袍飄揚。

銀色的中國式雲紋真的很適合少年的氣質。流雲如水,溫潤盈人。

他揚起一抹笑意,烽云刁戈在手,對上少年的眼神:「繼續?」

「……嗚。」被學長帥氣的笑容轉移了注意,褚冥漾讓米納斯轉成二檔,才堪堪擋住了學長刺來的長槍。

他的近身戰不行啊──褚冥漾心中吶喊著並且努力擋住冰炎的攻擊,對方的身法太過快速強悍,而他是一個典型的遠距攻擊型,若不是這陣子沒事就在擋五色雞頭的爪子練習臨時反應,現在應該已經送醫療班等復活了吧。

再一次架擋過後兩人稍微分開,褚冥漾看好機會開了一槍──朝向學長的腳邊──,卻發現眼前只是虛影。

隨後他的身體一僵。堅硬的金屬觸感抵在背後,彷彿一切都是算好的。

「……」冰炎收回幻武兵器,伸手大力撥亂還在僵硬身體的戀人的長髮。

「……」這是安慰獎嗎?褚冥漾可憐兮兮地回頭看他。

「…你太怕我了。」冰炎的口氣有點無奈。轉而拉著他的手往已經在野餐的眾人方向走過去。

「那是學長你強得太過火了……」褚冥漾小聲抱怨。

「因為我是黑袍。」

兩人周遭的氛圍很快從戰意瀰漫演化成粉紅泡泡亂飛,遠處的喵喵的尖叫聲被同樣來觀戰的千冬歲和丹恩快速掩蓋。

同樣的日常,但確實又有所不同。

當天晚上褚冥漾收到了來自妖師本家的邀請,冰炎和他。

「然找我耶?」褚冥漾拿著附有傳送陣法的卡片,偏著頭不解地問旁邊的人:「不曉得有什麼事。」

冰炎高深莫測地看了他一眼,讓少年起了某種被算計的預感。

褚冥漾和冰炎透過特殊移動陣來到妖師本家,空氣中的氛圍隱隱透露著緊張,冰炎若有所察地看了看門口等待的人。

「歡迎你們來。」辛西亞站在大屋前等待他們,察覺了冰炎的視線之後露出淡淡的苦笑,「妖師一族的能力者前來拜訪首領,似乎有重要的事情必須討論。」

褚冥漾聞言有些緊張。

「沒什麼好怕的,我在。」冰炎不著痕跡地握了握他的手掌,輕聲說。

「嗯。」褚冥漾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揚起微笑。

8 本家修行

「……啊!」伊多‧葛蘭多猛然驚醒。心臟急速跳動,胸口陣陣發疼。

他從大床坐起,雙手還無可避免顫抖著,撥了一下垂落的瀏海,才發現自己額上全是冷汗,把頭髮都沾濕了。

這是第一次、他並非從水鏡看見預知,卻極為擔憂的未來。

有著熟悉溫柔面孔的黑色種族少年,不再微笑了。

他伸出手指指向每一個人,背後的陰影將他珍愛的人們化為灰燼。

先見之鏡化成的水龍在他身邊輕輕鳴叫,擔憂著。

由於褚冥漾在上次旅途中遭遇奇人,得到總共七塊水精之石,先見之水鏡有驚無險地修復了。

「別擔心我。」伊多微笑著撫摸小小的水龍,輕聲說:「我會相信他。就像每次他逆轉了既定的命運,我相信他。」

「伊多──」

房間裡傳來雙胞胎弟弟的聲音,簾幕外的晨光如金色流沙,正透過縫隙慢慢照進白色大理石的陽台。

***

時間:下午三點(下課後)

地點:妖師本家

褚冥漾睡眠不足,邀請函是昨天晚上收到的,但睡眠不足的理由並不是對他親愛的表哥突如其來的邀請感到忐忑,而是跟已經成為戀人的學長同床共寢,竟然緊張得要命。緊張到對方側個身都會驚醒的程度。

「唉……」他第一百次為自己的沒膽嘆息。

辛西亞表情有點困擾,走在前面為他們拉開了紙門。

偌大的和室裡,或坐或站聚集在房間裡的人全部應聲轉頭,一時之間十幾雙眼睛盯著冰炎和褚冥漾兩人看。

「我以為我族之事,不宜外人插手。」一個有些年紀的中年人冷冷開口,但是話語是對著坐在中間主位的白陵然說的。

「不,冰與炎的殿下是這次的關係者。」白陵然的表情沒有一絲溫和,有的只是做為妖師一族之長的成熟與魄力。

中年男子不再多說,凌厲的目光掃過褚冥漾,發出冷哼聲。

「漾漾、冰炎殿下,請過來這邊。」坐在白陵然身邊的位子,妖師後天能力繼承者的褚冥玥發話,白皙而纖細的手腕指了指族長旁邊另外留下的兩個空位,示意他們入座。

「今日請諸位前來,」白陵然表情有些嚴肅:「是為了陰影之力的使用,以及將來之敵方。」

他環視眾人,道:「妖師一族的使命本已遺落在歷史之中,然而,我所繼承的記憶裡並未遺失此使命。」

褚冥漾訝異的望著他。

白陵然淡淡看他一眼,卻露出了微笑。

「妖師一族乃第八種族,掌握歷史兵刃之力,自有其種族使命。但使用歷史兵刃之法已經遺留在過往的時間,如今無法尋得。」

妖師一族的人顯然對這件事情知之甚少,包括之前曾經挑釁過褚冥漾的少年,也露出了震驚的神情。

「若非鬼族惡意之目的,時至今日,無人可觸動歷史兵刃的封印,黑暗種族也會繼續沉默。然而,吾等將有不得不行動的理由。」

白陵然將視線移到冰炎的身上,說:「冰炎殿下,請說明委託您調查的結果。」

頓時房間裡的眼睛都投在年輕的黑袍身上,包括至今一頭霧水的褚冥漾。

『原來學長之前忙著調查,但、到底怎麼一回事啊……』他困惑著。

然後他學長慢悠悠開口:「由於鬼族觸動湖之鎮處所的陰影封印,引發封印崩毀,我代表公會接受妖師一族的委託,進行調查。以下調查結果,公會與妖師一族訂有守密約定,絕無外傳。」

「鬼族安地爾毀壞湖之鎮封印,造成陰影外洩一事,目前已經由妖師先天能力繼承者回收。」冰炎說,紅色的獸眸冷冷掃過倒吸一口氣的眾人──某些人看褚冥漾的眼神忽然就都變了樣,道:「然而,在漫長的過往時間中,黑色種族保持沉默,而歷史兵刃的力量被七大種族聯合封印在不同處所,湖之鎮僅是其一。目前尚有其他處所,位置不明確。」

「根據調查,安地爾從湖之鎮封印處得到重塑耶呂鬼王身體的力量後消失,但陰影的存在已經在鬼族之間傳開,覬覦陰影的勢力正在集結。他們的目標是尋找陰影的封印,並獲取支配陰影的力量。」

「妖師,尤其是諸位能力者,」冰炎看著身邊的少年,說:「將會成為敵方勢在必得的目標,請注意。──公會的情報到此結束。」

房間裡一片肅靜的沉默。

「如果冰炎殿下的情報無誤,那代表鬼族方面還有幕後黑手在操作。而他們的目標,就是妖師一族的現任能力者。」白陵然說:「在場諸位都是妖師一族僅存的重要族人,這段期間,還請在各個世界中謹慎言行。」

他作出解散的手勢。

妖師本家內部不能使用移動符,一些人上前與白陵然說了些話,然後也離開了。

之前見過的、友善的上班族大哥對褚冥漾露出爽朗的笑,說:「上次的事我有聽說,幹得好啊。下次來找我請你吃飯。」

褚冥漾只是傻笑著對他揮手道別。

褚冥漾、冰炎、冥玥和辛西亞留在原地,白陵然卻陷入了沉思。

良久,白陵然沉吟著抬起頭,嚴肅的目光對上褚冥漾的視線,說:「最近請留意,漾漾。」

「…我明白。」

他的表哥端坐著,似乎在考慮什麼。褚冥玥和辛西亞坐在旁邊喝茶,半晌,褚冥玥環起手,對白陵然說:「時候應該到了。你不能太寵他。」

「…嗯。」白陵然點點頭,對褚冥漾說:「今天找你們來,其實是我有一個建議。漾漾,你願意接受妖師的訓練嗎?」

「什麼…?」褚冥漾茫然地看著他。

「我所繼承的記憶中有關於引導妖師能力與使用的方式,經過訓練,你能夠更精確掌握力量。這或許有助於你發展出操控陰影的方式。」

「我繼承的後天能力有訓練的細節,但是你要有心理準備,過程不會太輕鬆。」褚冥玥眼神銳利地盯著他,但嘴角卻是微笑的。

少年注視著他們,思考了一會,慢慢點頭。「我願意接受。」

褚冥玥正色問他:「即使過程很痛苦也要撐過去?」

「呃…只要不會死的話。」褚冥漾的後腦勺出現了大大的汗珠,但是他很識相地沒有多說。

「好吧。」白陵然慢慢吐了一口氣,轉向冰炎問道:「另一方面,我希望冰炎殿下這次能提供部分協助,行嗎?」

「可以。」冰炎毫不考慮地答應。

「訓練的時間大約兩週,漾漾你們就住在本家。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交代式神,或是直接問辛西亞。」然起身,對兩人做了個請跟我來的手勢:「我先帶你們去客房,明天一早就開始。」

「喔、好。」

一直走到房間,然也離開之後,褚冥漾才想起來,「學長…上課怎麼辦?我會不會被班長殺掉啊……」

「我已經交代千冬歲幫你請假了,你消失幾天就請假幾天。」冰炎環著手臂站在房間正中央觀看周圍,表情饒富興味,白陵然很巧妙地只給他們一間房間,和室不分單人床,而褚冥玥看他的眼神簡直就是用刀在剮,想來他們的事情一點也沒瞞過任何人。

但是那的確是他要的。他無意隱瞞。就算對冰牙或焰之谷,態度亦無改。

史上最年輕的黑袍,冰牙族與焰之谷的後裔,在嘴角扯開了得意的冷笑。

「騙人的吧,要是缺課太多期末考感覺很危險……」他的戀人還能為了上不上課這點小事煩惱,代表之前的冒險對他的影響好多過壞。

式神拿來了換洗的衣服,並告訴他們天然溫泉浴場的位置之後就離開了。

密閉的房間、黃昏的殘陽,兩人之間忽然的安靜讓褚冥漾感到侷促。

「平常睡一起你不在意,這個時候反而緊張起來,為什麼?」

褚冥漾抬頭,發現冰炎不知何時逼近自己,低下頭之後兩人的視線距離不到十公分,近得可以察覺到彼此的呼吸。

「我…我沒談過戀愛不知道要怎麼辦啦……」少年整個人臉紅到耳根,他側過頭想要避開那無可逃避的視線,一邊彆扭地說。

天曉得他過去十幾年的人生都在倒楣和醫院中度過,根本沒有交往的經驗,他哪知道戀人之間要講什麼要做什麼!

「呵……」冰炎低笑,抓住褚冥漾的雙肩讓他不至於跑了,形狀優美的唇就這麼吻上措手不及的少年。

「唔…哈……」少年生澀的唇有淡淡的香味,努力而笨拙地伸出舌頭回應他,讓冰炎就這麼深入探索,靈巧而強硬的舌彷彿愛撫和掠奪同時施加在滑膩的口腔,少年有些回應不過來,連呼吸都忘了。

「要記得呼吸,漾漾。」冰炎淡淡提醒他,這傻傢伙,或許真是純潔到連快被吃了都毫無戒心。

舌尖交纏著,冰炎戀戀不捨地放開對方被吻得紅腫得唇瓣,撐起身體,在不覺中褚冥漾早已被壓在柔軟的塌塌米上,領口的釦子都被解開。

少年臉頰一片緋紅,抬起手想要蓋住自己的眼睛,低喘著氣的紅唇嬌豔欲滴,如星黑眸中閃現著水光。

冰炎克制著轉過身去,邪惡地笑說:「然說這裡的浴場是天然露天溫泉,可容納多人。不過…你還是自己洗吧,我回黑館一趟。」

話中的深意讓少年在對方離開好一陣子之後臉色都是紅的。

「學長太邪惡了…有這麼邪惡的精靈嗎……」

門廊前面已經點亮微黃的道燈,褚冥漾背靠在紙門上,喃喃低語。

心中的幸福早已滿溢出來。

9 進展

冰炎從妖師本家門口開移送陣,轉回黑館自己的房間的時候,毫不意外地看見某位訪客。

「鏡。」移送陣消失在混血精靈腳下,平時淡冷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凝重。

窗台上,本來經常是大氣精靈待著的地方,靜靜坐著一位華服少女,與印有美麗雲紋的多層和服完全不搭的,是少女手中的黑麥啤酒鋁罐。

窗台下還有兩個空瓶。

少女看著他,慢慢開口:「由先前之事得知,陰影已經被切割為許多塊,除了湖之鎮,還有別的封印地點。安地爾從陰影處得到了重塑耶呂鬼王的力量,這件事已經在鬼族各大勢力之間傳開。…覬覦陰影的勢力逐漸露頭,不只是黑暗勢力而已。來襲的敵方主要目的是妖師,他們不但要褚冥漾本身作為陰影的主人的能力。」

鏡誇張地嘆了一口氣,說:「之前應該想辦法提醒小朋友,別直接使用歷史兵器。現在大家都知道他會操控了……敵方將不計任何代價地獲得這一位妖師,他們似乎很有自信妖師能為他們所用。」

「那是臨時的約定,現在湖之鎮的陰影已經沉眠時間之流,褚也依照約定,洗去相關操作記憶。」冰炎皺眉回道。

拋下鋁罐汙染冰炎的房間,少女跳下窗台,細嫩的手掌輕撫自己華麗的裙襬,她說:「問題是,別人不知道你們與時族的約定。時族在歷史之外,也不會主動澄清。有些激進立場的七大種族認為,唯一避免的方法是讓妖師不再存在於這個時代,陰影就失去主人,而能為白色種族所封印。」

紅色獸眸瞬間泛出殺意。

「另一件事,無殿所接受的委託,只到你高中畢業。」鏡嚴肅地問他:「你要怎麼處理小朋友與你之間的難題?」

「…我在等他明白,然後選擇。」冰炎避開了質問的視線,淡淡地說。

「在這種事情上你真是純情的笨蛋,小鬼。」鏡以豔紅色妝點的漂亮唇形勾起笑意,轉身就消失在空氣中。

「我會轉告其他兩人知道,你師傅難得擔心這個。」

年輕的黑袍注視少女消失在前方,手掌慢慢握緊,良久,緩緩鬆開。

***

時間:早上七點

地點:妖師本家

一向早起的然領著睡眼惺忪的漾漾穿過假山小橋流水造景的大庭院,出了後門繼續走了大約十來分鐘,爬上石鋪長階梯,二人來到本家後山旁邊一座深水潭。

水潭上方有天然形成的小瀑布飛洩而下,水聲颯颯,放眼一片綠意,景色清幽。

褚冥玥站在他們前方,似乎已經來了一會,見到漾漾,露出了六親不認的微笑:「準備開始吧。」

褚冥漾注意到冥玥站在水潭上,腳下一片虛空,訝異地睜大眼。

冥玥往後退一步,展開一幅圓型陣法,對褚冥漾招手:「上來。不要怕掉下去。」

「喔…好。」少年有些小心翼翼地站上只有描線的透明陣法,腳下是碧綠的潭水,他知道,這種顏色代表潭水極深。

「妖師的力量是許願而後心成,所以必須專注你的想法,不可以輕易讓自己分心。」褚冥玥提醒他。

四周的空氣冰涼涼的,褚冥漾感覺自己腳下所踏一片虛無。彷彿陷入夢境。

「第一階段的訓練是不用陣法、也不用幻武兵器,站在水面上。關鍵是集中精神、相信自己的話語直到它化為實。」

「注意控制你的力量。無論是祈願還是詛咒,都務必控制在腦子清楚理性的狀態下。一旦失去對情緒的控制,力量就會反過來支配你,你將被黑暗吞沒,也許會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記清楚了,控制你的力量,這是第一優先考慮。」然站在水邊正經地說,他難得收起了平時對他的溫和神情。

褚冥漾注視著格外認真的兩人,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

但是他還是點頭,然後閉上眼睛:「我試試看。」

褚冥玥收回了自己的陣法。

當下落水聲傳來。

「騙人……」被白陵然撈起來的少年抱怨。

這正是剛剛返回妖師本家的冰炎殿下所看見的。

「等一下然跟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冰炎殿下,今天要麻煩你幫忙撈人。」這是傳說中專門欺壓黑袍的邪惡紫袍巡司留給冰炎的任務。

打撈落水的褚?這樣的要求,就是史上最年輕的萬用型黑袍,也感到愕然。

他看著岸邊像落湯雞般可憐兮兮的少年,暗嘆口氣,伸出手用與生俱來的火系能力把對方瞬間烘乾。

「好了,繼續練習。」冰炎擺出嚴師的口氣,然後又加上溫柔的微笑:「我會接住你的。」

小妖師被電得滿臉通紅,轉身再次練習水上功夫去了。

***

密集練習第四天的黃昏,冰炎抱著昏睡而溼透的少年,在暮色中走回妖師本家。

然的貓形式神在後門迎接他們,似乎已經等待了許久。

「漾大人成功了吧。」貓式神露出微笑。

「嗯。」

「請將漾大人交給在下打理,冰炎殿下可以前往浴場,晚餐也已經準備好了。」式神說。

冰炎看了看懷中昏睡的少年,搖頭說:「我幫他就好。替他準備換洗衣物送過來。」

他抱著少年逕直往浴場走過去。

「好的。」式神在他的身後說。

冒著白煙的洗浴間,冰炎注視著少年無瑕的臉,長睫之下的淡青色陰影顯示精神上的疲憊要大過於身體上的,及肩長度的黑髮沾染了溫泉蒸騰的水氣而黏附在少年的鎖骨上,有種孱弱的誘惑感。

訓練到今天,少年才終於克服了水面──在無數次猝不及防的落水體驗之後。

站在水面上聽起來雖然簡單,但不能使用任何陣法輔助,是與人類的慣性認知截然相反的要求。

克服一般人認為完全不可能的事,需要的不只強大的力量,還有自我信賴以及勇氣。

冰炎發現自己看得發愣。手中觸摸到少年冰冷的濕衣,連忙深呼吸幾次開始替少年脫衣洗澡。

「學長…?」被浸入水中的溫熱感讓沉睡的少年輕輕動了動身體,睜開眼。

「醒了?」

「嗯…還是很睏。」少年緩慢眨了眨眼,昏昏欲睡的表情。

青年輕柔地吻上少年的眉心,像大氣精靈的撫慰,讓少年放鬆著身體,毫無防備地靠在青年的手臂。

「…我愛你。」氤氳水霧中,青年輕聲說。

夜。昏暗的房間裡,只有和式的紙門外勉強透入一絲門廊上的萌黃燈光,精神力消耗過度的褚冥漾在房間深深陷入睡眠,連晚餐都沒吃。

也許是因為位在結界之中,看似被植物包圍的妖師本家,夜間並沒有蟲鳴聲響,夜裡格外安靜。

棉被只鋪開了一份,混血精靈的青年靜靜坐在少年的旁邊,他手上捧著古老的精裝書,視線卻落在少年的有些蒼白的臉上。

他曾經對少年腦內毫無營養的思考內容感到厭煩,但現在有時卻因為猜不透少年的想法而感到焦躁不已。

伸出手指輕輕撫摸他頰邊的髮絲,對於這名從種族壽命到性格特質都與自己完全不同的青澀少年起了疼愛之外的想望。

當時重柳飲血的舉止徹底激怒了他,他才驚覺,自己對少年的心思早就超越了一般。

「褚…漾漾……」低聲彷彿喃喃自語,喚的卻是親暱的名字,冰炎的手掌沿著少年的眉眼慢慢下滑,碰到粉色的唇瓣,柔軟奇異的觸感,有著水系能力者特有的溫度,從柔軟絲被下伸出的手腕白皙纖細,彷彿輕易就能握緊,就不知道…將少年壓在身下用力貫穿的時候,這唇會流洩出如何甜美的呻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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