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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者无疆(01-2.4完) - 2,3

[db:作者] 2025-07-13 21:56 5hhhhh 5580 ℃

  「我记得你说你挣钱是为了你表哥。」他垂眼看住晚媚:「可是你要知道,他若出人头地,根本就不会回来找你。」

  晚媚抬眼迎住他目光,眼底一片澄静,就如同十五岁时的嫣然:「我都说了这是个念想。我对他好,和他回不回来没关系,这只是我心底里一处干净的地方,我的身子是脏的钱是脏的,有这处干净地方我才能活。」

  嫣子风的头垂的更低了,掌心鲜血一滴滴落了下来。

  「你说我不动小然不是因为琉璃灯,那你说,是为了什么。」

  晚媚叹口气:「大爷其实知道的,又何必来问我。」

  嫣子风心底微微一漾,只是一漾却突然天地朗阔,心魔退去,真气停止流窜。

  当然不是因为琉璃灯,是因为爱她敬她。

  可如果爱她敬她,又何必这么执妄,要凌辱她报复她,非要讨个公道。

  不如就让这感情沉了底,最终仍清白干净。

  如晚媚所说,那么他的感情就会是心底里一块干净的地方,如同在那里燃着一盏永不寂灭的琉璃灯。

  心念至此所有业障都破了,嫣子风掌上施力,将那银丝震断,低头对晚媚说了声谢谢。

  晚媚连忙回头看住姹妩,看着她图穷匕现,使出了最后的杀招。

  一把只得一尺的袖里剑,此刻被她捏在掌心,贯上所有内力往嫣子风后背刺来。

  嫣子风不曾回头,手搭住焰月刀出鞘,横刀迎上了剑气。

  一招便定胜负,焰月刀红痕胜血,将短剑击飞,还顺势刺进了姹妩肩头。

  姹妩惨呼一声,抱住肩头夺门而去。

  嫣子风收刀,没有上前去追,只是回转身子看住了嫣然,温柔看住,过后双掌紧紧捧住了脸。

  ※※※※一切平定之后嫣子风也终于回神,明白晚媚当然不是妓女,也是有备而来。

  「那么你不如干脆告诉我,那人就是杀手。」他看住晚媚:「在看见她时就告诉我。」

  晚媚沉吟:「可是我家主人得到消息后派我来,不仅要我救你,还要我最后替你除了心魔。」

  嫣子风讶然:「那么你家主人是谁,又为什么要救我。」

  晚媚不语,只是弯腰捡起一块琉璃碎,放在掌心展开:「我家主人只是要你欠他一个人情,以后你见到这块琉璃碎,就是见到我主人,只需还他这个人情而已。」

  当然是有因由,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嫣子风叹口气:「这是应当的,嫣某向来恩怨分明。」

  晚媚笑了,将东西拢在掌心,对他摆摆手:「那么就此作别。」

  转过身后嫣子风却叫住了她:「这么说,你那个表哥,那个故事……也是假的吗?」

  「是真的。」晚媚回他:「我花一两银子,从妓院买来的真故事,很可惜这种故事我要花钱去买。」

  嫣子风连忙又追了句:「这么说小然那天没有……她所说的一切也都是假的了。」

  「你可以验验,据我所知,守宫砂是可以拿药水擦掉的。」晚媚抿唇:「当然,是你觉得有必要的话。」

  嫣子风吸口气,沉默片刻后抬起眼来。

  「不必了。」他负起双手:「我想是不必了,我这就安排小然落葬。」

  晚媚点点头,这次没有道别,直接转身离开。

  离约定回鬼门还有半天时间,晚媚伸了个懒腰,决定去爬离嫣府不远的一座山,登高呼吸下自由的气息。

  从来没有一个任务让她如此轻松,晚媚走在山路间,只觉得心都软酥了,连呼吸都透着轻快。

  小三这时冒了出来:「可是姹妩受伤,人如今不知在哪里。」

  晚媚的心情顿时黯淡:「这不是你我该管的事,天涯海角,门里的人自然会把她带回来。」

  就是这句话的缝隙头顶松枝一动,姹妩从高处落下,手里腰带盘旋,又一下缠住了晚媚颈脖。

  小三连忙应声拔剑,剑锋直指姹妩胸膛。

  可姹妩不肯松手,是拿定主意要鱼死网破。

  晚媚也不挣扎,看她就如同看着多年后的自己,难免有些悲凉。

  「不是我要害你。」她柔声,却声声清冷:「是鬼门觉得你老了,色衰爱驰,不再有价值。」

  姹妩闻言冷笑,笑里有堪破一切的凄厉:「是啊,不是你要害我,我又何苦杀你,杀来日另一个姹妩。」

  言毕就收回了那根腰带,一分分收回,借机和自己最后的时光作别。

  「我只有一个要求。」她慢慢抬眼,眸底一片空蒙:「你们就在这里杀了我,我不要再回到鬼门,到死要做个自由的鬼。」

  小三于是转头,和晚媚做了个无声的交流。

  晚媚眼波黯淡,里面装着句话,是不想姹妩就这么死去。

  小三立时懂了,于是剑走偏锋刺入姹妩空穴,接着又在她胸口劈上一掌,将她打入了路边的悬崖。

  崖外深不可测,姹妩活命的机会只得万分之一。

  可万分之一也是机会,小三和晚媚对视一眼,心底同时闪过这个念头,又同时沉默。

  于是两人最终回到鬼门,晚媚心情甚好,因为上头只让她救了嫣子风性命,可她却同时解了他心魔,只会让他来日更死心塌地。

  果然刑风一早在媚杀院里迎她,手拢在衣袖,笑的和善:「媚杀姑娘这次任务做的漂亮。」

  晚媚连忙躬身,将那块琉璃碎递上:「公子和门主才是英明,嫣子风日后必为鬼门所用。」

  刑风笑眼接过东西,随即又看住小三:「那么是谁允许你将姹妩打落悬崖,你不知道鬼门的杀手最终要回到鬼门,将血里血蛊虫放出的吗?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你主子的。」

  「我的。」小三低头回答,利落干脆没有犹豫。

  「那么你日后不用做媚姑娘影子了。」刑风也回的干脆:「鬼门里不该有这样自作主张的影子,你跟我走。」

  小三不敢多话,只好屏息跟在了他身后。

  晚媚错愕,好一会才追上去:「他不做我影子,那么要去哪里?」

  「去做男仆,服侍门主。」刑风头也不回:「媚姑娘放心,我自然会派个更好的影子来。」

  第九章。神隐(上)

  一小三走后晚媚失眠,半夜里翻箱倒柜,找出那把人皮扇子来。

  拿了这把扇子她不觉坐到天明,到最后盹着一会,浑浑噩噩做了个梦,梦到小三突然变成了一只灯笼,人皮灯笼,脸面还留在灯笼上头,冲她温文的笑。

  一声尖叫后她醒来,握扇子的手有些颤抖,发觉身后已经站着个人。

  「媚主子好。」那人声线柔软:「我是您的新影子,名字叫二月,听竹院方才有人来过,说是请主子去一趟,顺道把成熟的血蛊也带上。」

  晚媚回身,看见这个二月也是穿白袍,眉目也算俊朗,可眼底却有藏不住的浑浊。

  到这时她才明白小三的不同。

  同样是卑贱屈辱,可他有一个不肯低头的灵魂,所以才配得起身上那袭白衣。

  于是晚媚拧了拧眉,再没给二月一个正眼,直接起身,找到盛血蛊的匣子后跨出了院门。

  听竹院还是老样子,可晚媚只觉得秋风瑟瑟,连常青的凤凰竹也不如往日葱翠。

  公子仍在那间屋里等她,不同的是屋里点了一盏油灯,光线柔和静谧。

  晚媚缓步上前,看清楚公子斜倚在塌上,穿一件暗纹玄色长衫,手指搭在塌边,姿势有些倦怠。

  她不敢吭声,公子于是停止假寐,伸开掌心:「蛊虫你带来了吗?」

  晚媚将盒子递上:「一共只有两只,我做地杀的日子还是太短。」

  公子不语,掌上发力将匣子捏的粉碎,可两只血蛊虫却无恙,卧在他掌心一动不动,象两簇陈年的血痕。

  「我从十二岁时开始练武,到如今练了也正好十二年,没用过蛊虫。」他冷声发话:「而姹萝体内蛊王可抵高手内力百年,但她不是我对手。一枚剑有多锋利,和用了多少斤铁来打根本没有关系。」

  说完照旧在晚媚手腕划了一道血口,让血蛊虫逆行而上,渐渐在血液中化作一团热意。

  晚媚张口抽气,周身热意难当,热汗渐渐濡湿了头发。

  公子微凉的掌这时迎了上来,按在她背,引导真气流转。

  晚媚这时有种感觉,觉得身体里每个气穴都被这道真气贯通,象初春闭合的花苞依次打开,虽然有些痛楚,可也说不出的快活,忍不住轻轻呻吟了声。

  「每天辰时一刻,你就按照这个路数运转真气。」最后公子收手发话:「共计通过一百零八个穴位,我已经将它们都画了下来,回头你带走。」

  晚媚连忙点头,还没发话手里已经多了样东西,是一根细长的皮鞭,纯黑色,遇光时隐约七彩,把手是欲滴的翠绿色。

  「试试吧。」公子垂眼,手收回搭上了额头。

  晚媚迎风将长鞭抖了抖,只觉得鞭身极轻却很灵活,最奇特的是舞动时居然不带起一点风声。

  她于是轻声:「公子的意思是,这个以后就做我的兵刃吗?」

  「它的名字叫做神隐,也算件神器,就是有点难捉摸。」

  公子淡淡道,从晚媚手里接过长鞭,右臂优雅的舒展开,那长鞭立时迎风而动,卷起了案头油灯。

  油灯于是在半空翻飞,先是路数诡谲,后来又急转往上,到顶时火光大盛,如破云之燕振开双翅。

  「这是鞭法中最简单的一式,叫做穿云破。」公子还是冷声:「我做三次,你记牢,半个月之后我会再来这里,到时你最好已经学会。」

  言语间是不容置疑的武断,可晚媚定睛,心里却没有半点不甘。

  这人有种气度,和华服美厦无关,一种藏在深处的气度,举手投足都是,仿佛他在时诸神皆隐。

  「是。」过了有一会晚媚才回话,将鞭法路数记在了心里,看着那鞭落下,而油灯也回到案头,从始至终灯火都不曾灭过。

  公子的手又搁回塌边,姿势仍是倦怠,额角有细密的汗。

  许久他都没发话,晚媚缓缓靠近,拿袖角替他将汗擦了,又弯下腰去轻柔的解他腰带。

  衣裳褪到一半的时候公子却一把捉住了她手,低声道:「今天是我娘忌日,我娘平时最喜欢看皮影戏,你就陪我看吧。」

  说完就拍了拍手,屋里立时有了动静,有人抬了面白布帘子出来,后头打上灯光,开始演《白蛇传》。

  晚媚起先不敢说话,诧异一个瞎子可怎么看皮影戏,可后来瞧见公子微微侧身,左耳有意识的朝向了她这边,突然间就明白了。

  「现在是白娘子出场,她打着一把伞,旁边跟着小青,小青比她略微矮些…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跟他讲这出戏,和着前台的唱腔,跟他形容白娘子是如何遇见了许仙,而那法海样子又是如何狰狞。

  听到后来公子眼帘低垂,那种萧瑟寂寞的神气又来了,透着无边孤单。

  「也许当年他娘亲就是这么跟他讲皮影戏的吧,细细碎碎的讲,一直讲到阴阳两隔。」晚媚心中暗叹,不由也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娘亲。

  不论富贵贫贱,人都只得一个娘亲,只得这一个人全无保留待你。

  突然之间找到一脉相通,晚媚也不再害怕,等戏演完了抬起头:「不知道公子的娘亲过世几年了?」

  一段沉默后公子睁开双眼,黑色瞳仁深不见底:「我娘亲没过世,她只是不肯见我,跟我说每年的今天就是她的忌日。」

  晚媚大惊,掩了嘴巴不知说什么是好,只能尴尬的看着演戏的人退下场去,而公子也收起了他的软弱,又冷锐坚定似块山石。

  「如果你想要你的影子回来。」过一会公子突然开口:「就证明给姹萝看,第一你对她是绝对有价值,第二你非那个人做你影子不可。」

  晚媚心间一动,隐约明白了些什么,正想道谢公子却挥了挥手。

  「你走吧。」他道:「另外我会差人送些荧蛊过去,你学着控制它们,这个会让你心意坚定。」

  ※※※※就这样两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晚媚一共见过公子四次,每次间隔十五天,绝对准确无误。

  两个月收获颇丰,她已经学会大半路鞭法,一共六式,而且可以自如的控制荧蛊,让它们睡去或者醒来,又或者让它们变成一个不太复杂的形状。

  这期间一直没有任务,也没有见过小三,她这个新天杀赋闲,不得已整天和二月相对。

  这个新影子贪生怕死,善辞令又会溜须拍马,简直就是一个反版的小三。

  他唯一和小三相同的就是都中了寒蛊,还在同一天发作,晚媚得在这一天去门主那里拿解药。

  去的时候晚媚拿了一只荧蛊,让它左掌心睡着。

  姹萝那里还是一片幽暗,熏香变成了梅香,若有若无的。

  晚媚进去的时候看见她正在拧眉,可下一刻又笑魇如花:「原来是媚杀姑娘来了,可怜我正被这个奴才败了兴,见到姑娘就好多了,姑娘可是我鬼门里难得的人才。」

  晚媚连忙敛首,等见到姹萝脚边跪着的人时心头一颤,差点就要低呼出口。

  那是小三,她两个月没见的小三,看背影人是更瘦了,双肩正在不住颤抖。

  姹萝伸脚又去踹他一下:「让你剪个脚指甲,你把我脚趾头剪出个洞来,还真是活的腻味了。」

  小三默不作声,右手仍握着那把小剪子,握的指节发白。

  晚媚知道他是寒蛊发作,也知道姹萝是故意挑这个时候让他来服侍,可也只好沉默,沉默着听他痛楚的喘息,一下下如同敲在自己心头。

  一旁姹萝笑的别有深味:「依媚姑娘看,我该怎么处置这奴才呢?」

  晚媚还是低头:「到底他曾经做过我影子,这个话属下不好说,还是听门主吩咐。」

  不关切也不刻意无情,她已经将情绪控制到恰好。

  可姹萝还不肯放过她:「听说公子教了姑娘鞭法是吧?我看姑娘不妨练给我瞧瞧,这个奴才就给姑娘做靶子,你可千万不要藏私。」

  晚媚连忙抿了下颤抖的唇:「可是我没带神隐来……」

  「这个简单。」姹萝立马接上:「来人,去媚杀院里,将咱们媚姑娘的神隐鞭取来。」

  晚媚脸色煞白,唇抿的更紧了,慌乱之中拿眼偷撇了下小三。

  小三还是跪在原地,背朝着她,不过已经不抖了,脊柱立的笔直,是在说他经受的起。

  不一会神隐送来,晚媚欲哭无泪,握住长鞭僵在了原地。

  姹萝不耐,伸了个懒腰:「我看我还是叫刑风来吧,虽然他现在老了,剥皮剥的有些慢。」

  屋里这时烛影摇动,晚媚紧紧咬住下唇,终于将神隐挥起,在空中划过一条炫丽的弧线。

  「穿云破!」随着鞭影晚影媚高呼了声,声音里满是煎熬,和鞭一起落到了小三肩头。

  一鞭破骨,鲜血恍若情花开了满地,小三微微垂头,指甲抠住了地上镂花青石。

  「乌金坠!」

  「月离合!」

  ……

  「万影同!」屋里晚媚继续,神隐汲血而她如坠深渊,人已接近痴魔。

  鞭下无坚不催,更何况是区区血肉。

  伤到哪里不清楚,血流了多少不清楚,对于小三而言,这时的痛楚已经不再是痛楚,而是一声声不断催促他倒下的魔鬼。

  指下的青石已经被他捏碎,握在掌心成了一把飞灰,他似乎已经失去最后的凭靠,可居然还是支撑到第六鞭才轰然倒地,手里青灰四散,如雾一般蒙上了脸孔。

  依稀之中看见姹萝拍手,而晚媚拿着神隐,左手握拳紧扣在胸前,刹那间好像老了十岁。

  他眨了眨眼,有些心疼,睫毛间青灰散落,渐渐意识涣散。

  他再看不清他的晚媚,被遮住了视线,就如同这无情的鬼门遮住了他们的天,让他们的爱情永远无法破云见日。

  而屋里这时开始有僮僮人影,有人前来打扫,将小三拖出屋去。

  晚媚这才想起左掌心里的荧蛊,于是连忙将它唤醒。

  荧蛊受控似乎凭风而去,在小三头顶盘旋,最终在他眼前停留,穿过他眼睫悠悠落地。

  ――「那么我们齐心吧,齐心断金,你报仇我争取自由,最后一起飞走。」

  这句是那夜他们在秋千架上的誓言,晚媚是希望小三看见荧蛊,想起那夜见证他们感情的流荧,想起他永不相负的誓言。

  可是这时的他意识是否清醒,有没有看见,看见了又会不会想起,晚媚都没有把握,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他被人拖了去,身后一道蜿蜒的血迹。

  「这个是公子送我的荧蛊。」见姹萝起疑她连忙解释:「我还没学会控制它们,居然让它粘在身上,带到这里来。」

  姹萝闻言一笑:「哦,没关系,媚姑娘是来拿解药的吧,稍等。」

  晚媚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媚杀院,也不知道是怎么捱到天明,一直就这么枯坐,直到听到二月哀嚎,才想起手里握着解药。

  服下解药后二月又休息半日,来见晚媚时蹙着眉,表示自己吃了很大的苦头。

  「主子我想起件事。」他虚弱的低声:「昨天风竹来过,说是有个任务,本来是该绝杀做的,可绝杀恰巧身子不适,便问天杀中有没有人愿意顶替。」

  晚媚定定回身:「那是什么任务?」

  「刺杀秦雨桑嫁祸方歌。」二月回道:「这任务棘手,连绝杀也推诿,主子千万别接。」

  「我接。」晚媚还是定定,可字字如铁。

  二月立刻张大了嘴:「可是秦雨桑是个武痴,擅百家之长,武艺不在方歌之下,而且和方歌还是生死之交,主子可要想清楚。」

  「我说过我接,你记住,说过的话我不喜欢重复第二遍!」晚媚高声,从案上抄起一个笔洗,辟头就往二月砸去。

  笔洗砸中左肋,二月呲牙,再不敢作声,不过低头时,眼里却闪着怨毒的光。

  二没有人想到小三会这么快恢复,不到十天的功夫就行动自如,照旧前来伺候。

  外头已经入冬,姹萝开始在屋里选人,说是要挑六个,每挑中一个那人就面如死灰。

  入冬时姹萝还会纵欲一次,因为蛊王反噬。

  这个原因少有人知道,大家只知道,上次六个人前去浴池里服侍,最终一个也没能回还,池子的水据说都变成了赤红色。

  小三当然要在这之前恢复,抓住机会成为候选。

  而此刻姹萝的手指在众人面前移动,最终也是如愿指向了他。

  「你。」她笑得温和,指尖一点决定别人命运:「就是第六个。」

  「第六个了,怎么今天看的这些秘笈都是狗屎。」窗前秦雨桑抱怨,抱起茶壶开始烦躁的跺圈。

  管家这时站在了门口:「少爷,门口有一男一女求见。」

  「女的?」秦雨桑眨了眨眼:「长的漂不漂亮。」

  「漂亮的。」

  「那我不能见。」秦雨桑连忙摆手:「你也知道,夫人最不喜欢我见漂亮女人。」

  「可是那个女人说,她有根鞭子叫做神隐……」

  管家这句话还没说完,那头秦雨桑人已经不见了,抱着他的茶壶亲自去迎神隐。

  见到秦雨桑后晚媚暗自笑了笑,看来资料说的没错,这人的确样貌俊伟不凡,可却是个最最单纯不过的武痴。

  外头雪下得有点大,晚媚收伞跟他进了门口,他见神隐鞭上落了点雪,就一直拿手去掸,神情专注温柔,象替情人洒扫。

  「我教你少林的伏虎罗汉拳外加华山伏魔剑,你把鞭给我。」一进书房他就开门见山,看来这种生意是做惯了。

  「鞭我不能给你。」晚媚摇摇头:「可我会神隐鞭法一十三式,应该是不止你刚才开给我的价钱。」

  秦雨桑的手指立即扭在了一起,克制不住的兴奋:「你是说你会第十三式?」

  「是,第十三式天光尽。」晚媚点点头,扯谎扯的面不改色:「换你一样东西。」

  「好!」秦雨桑脸孔涨红,『嗵』一声站起身来:「我答应你,你要易筋经的心法还是独孤九剑的要诀?」

  晚媚摇头,抬眼微微一笑:「你介不介意我们一起来回答个问题,把对自己最重要的人写到纸上。」

  秦雨桑眨眼,那头二月四处打量,找到宣纸和毛笔,连忙拿了来,又站到两人中间磨墨。

  两人本来是靠着一张茶几说话,台面很窄,写字时难免头碰头,秦雨桑深吸口气,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头油味道。

  「你长的很好看。」写完名字秦雨桑说了句,老老实实的感慨,很纯洁。

  晚媚莞尔,一根手指搭在他那张宣纸上,斜眼一挑,将他的心挑出来挂在了眼梢。

  「方歌。」她念着上头那个名字,声音暧昧:「看来我们还真是有共同点。」

  秦雨桑连忙勾头看她那张纸,果然也看见方歌这两字,写的是草书。

  这个发现让他有些讪讪:「方歌有妻有子,你如果喜欢他,怕是要吃苦。」

  「那么他又为什么是你最重要的人呢?」晚媚反问,手指往前,有意无意滑过了他手背:「莫非你也喜欢他?」

  秦雨桑的脸立马红了,血气上行,将手一抽声如洪钟:「他是我的恩人,知音,朋友,兄长,总之是最最亲近之人,姑娘莫要把他想龌龊了!」

  「总之是你的神对吧?」晚媚讥诮的叠起了双手,托起下巴看他。

  「是。」迟疑了有一会后秦雨桑高声,很坚定的点了点头:「他就是我的神。」

  「那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何?」晚媚还是托着下巴,眼里浅浅笑意:「我们来赌你的方歌到底是不是神,赌注是脱衣服,你敢不敢和我玩。」

  游戏很快就开始了,秦雨桑扭捏一会还是坐到地上,说他第一个理由。

  「我家家道中落,从小就是他接济我,因为我爹爹曾有恩于他。」

  听完这句晚媚毫不犹豫,解开带子就把风裘脱了,露出紫色小袄。

  小袄做的很贴身,前襟和袖口镶了白色短绒毛,衬的她妩媚中又有几分天真,秦雨桑心中一动,想了良久才想到下一句。

  「是他找师傅教我学武,一共八个师傅。」

  晚媚也不说话,伸手又把小袄脱了,胸前的曲线益发分明,起伏中充满诱惑。

  秦雨桑于是又加一句:「他还替我操办婚事,替我找了老婆,买了这间宅子给我。」「那么这个老婆,你喜不喜欢?」晚媚这时终于回了一句。

  「喜欢的。」秦雨桑直愣愣点头:「她做饭很好吃。」

  晚媚但笑不语,还是这么斜斜看他,意思是等他下句。

  秦雨桑愣神,也知道这理由不够充分,于是又仔细想了想。

  她温柔,会持家,替他生了个可爱的儿子,还懂得梵文,能看深奥的武功秘笈,这些都是好处,可没有哪一样曾经使他心头荡漾,象今天这样面红耳热过。

  所以他也不多话,学晚媚潇洒,脱下了长衫。

  「他还给我找来许多秘笈,让我学会了好些功夫。」之后他又加一句。

  晚媚则尾随而上:「可是你学会之后不是也教了他,我看他是在利用你。」

  秦雨桑瞪直了眼,显然是不同意她这说法,两人于是僵持,最后各脱衣服一件。

  脱下外衫里头就是肚兜了,晚媚穿的是一件纱罗肚兜,上面绣两朵荷花,恰巧盖住乳尖,其余地方则若隐若现,在一片雾气里勾人魂魄。

  秦雨桑扯了扯头发,顿了下神后连忙也脱下小衫。

  屋里炉火旺盛,他本来就只穿了两件,这一下就上身赤裸,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相对,渐渐摩擦出些肉欲的味道。

  「他还封我为副盟主,虽然挂个职不做事,可武林中人都尊我敬我,常来讨教。」想了一会他又发话。

  「可是你喜欢这种生活吗?人来人往应酬不断,这真是你想过的日子?」晚媚将手搭在胛骨幽幽问他。

  秦雨桑又是一愣,忽然间好像有些明白。

  这些年方歌给了他一切,金钱地位甚至妻子儿女,可却从没问过他要什么。

  自己把方歌当作了神,于是便成了神之后一道影子,从没一天为自己活过。

  「我不喜欢。」过良久他才抬头:「我喜欢清净,可是……」

  「好。」晚媚突然柔声:「我不逼你,我穿的比你多,这次就让你,算你赢了。」

  说完便抬手,将下身那条石榴裙脱了。

  裙子下面按说还有小裤,可晚媚没穿,她只穿了条纱罗小裙,同样是通透,黑色三角上盖着一片荷叶。

  秦雨桑于是看尽春光,看见她不堪一握的腰肢,微微突起的锁骨,修长撩人的双腿,还有那三处欲说还休的秘密。

  一滴汗从他额头落了下来,落到他小裤,却浇不灭那里的滚烫。

  晚媚的手指这时滑过锁骨,停在胸前荷花,并不抬头只是问他:「怎么你不说了,莫非是怕输?」

  「咱们不比了!」秦雨桑突然又来了个声如洪钟:「我喜欢你,就不能欺负你。」

  这话倒是让晚媚吃了一惊,万没想到他居然还能算半个君子。

  「那我们言归正传,来谈生意吧。」晚媚立起身,握住神隐迎空一抖,使出了第一式穿云破。

  起鞭的那刻也起了风,她下身的纱裙迎风兜开,春光和鞭影一起撞进了秦雨桑的眼。

  他有些失魂,不过还是很轻易的捉住了朝自己而来的鞭尾,将它牢牢握在掌心。

  穿云破去势如电,被他捉住鞭尾后收刹不住,晚媚身子前倾,『忽』一声便栽倒在他怀里。

  两人于是心贴上了心,晚媚胸前两块软玉贴在秦雨桑胸前,似乎把自己的心跳也加给了他,让秦雨桑的心别别都要跳脱胸膛。

  晚媚这时分开双腿,水蛇般缠住了他,手勾住他后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神隐鞭法十三式,再加上一个我,换方歌结界的破法,这个交易如何?」

  说话时她手里已经亮着一根银针,离秦雨桑颈后皮肤只有半寸之遥。

  秦雨桑本能的感觉后颈一阵刺凉,居然在最后关头伸出两指,夹住了那根银针,接着肩膀卸力,将晚媚摔倒在地。

  银针并没有发黑泛蓝,秦雨桑将他拿到鼻尖嗅了嗅,蹲低身子看住晚媚:「这个是幻药,让人意识昏沉的,你不是要杀我,是要套我的话。可是你这手法太差,我早就研究过,要知道银针暗刺最重要是……」

  「怎么你不问我要套你什么话,倒来和我讨论银针路数吗?」晚媚躺在地间发笑,慢慢撑起了身子。

  「哦,对。」秦雨桑敲了敲脑仁:「我倒忘了,你到底要套我什么话。」

  晚媚却是答非所问:「那么你知不知道,方歌为什么是我最重要的人。那是因为他是我的仇人,因为我爹爹不肯交出神隐鞭,他便将我爹一剑杀了。」

  「不可能!」秦雨桑又是声如洪钟:「一定是有人陷害,方大哥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可是我爹爹是前胸中剑,伤口是一弯新月,这是方歌独门剑法,别人一定学不来。」

  「谁说的!」秦雨桑更是面红耳赤:「你只需拿一枚普通的薄剑,刺的时候手腕向里翻转,象这样,你看好,控制好力道真气,就能造出一个新月伤口来!」

  他是边说边演练,下决心要说服晚媚,怕她看不清楚,还一连演了三遍。

  晚媚很仔细的看住了他,看到最后开口:「这么说你是绝对相信你的方大哥喽?那么我问你,你夫人和孩子呢?」

  「我夫人每月带孩子去静海寺上香,然后回娘家住几天,这和你什么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晚媚抓起那件风裘披上,手搭上他掌背:「你敢不敢跟我去趟静海寺。」

  ※※※※同一时间的鬼门,一样的燃着炉火,可姹萝的房里却秦雨桑的书房完全不同,没有紧张杀戮,只有暖意和闲适。

  姹萝还是斜在贵妃塌上,手里抱着一只黑猫,头发长长披散。

  而刑风就站在她身后,拿一把黄杨木梳梳她头发,一下一下很温柔,只望这时光永无穷尽。

  「你很难过吧。」梳发的时候他也柔声:「蛊王今晚会反噬,你又该受苦了。」

  姹萝伸手去摸猫咪的颈子,答的也温柔:「我已经收服它,十几年了,我终于是收服了它,再也不怕它反噬。」

  刑风闻言愣了下:「那你还挑了六个人,要他们今晚服侍你。」

  「上次那个刺杀我的人,你还记得吗?」姹萝微侧了头:「我想他还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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