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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弓緩放箭 14

[db:作者] 2025-07-13 21:53 5hhhhh 4970 ℃

隨著秋意漸近,晚霞與白日交替的時分越來越早,

氣溫不似酷暑躁熱,揚起微風掃上幾片落葉,亦帶上了些許涼爽。

漫長的暑假即將結束、街頭巷尾與商店之間擁現不少生識的人們,

這些人無遺是今年方考上該城鎮附近的大學、探訪住宿落腳處的新生。

數十年來,這個落於名校旁的城鎮,當地居民亦早就司空見慣每年此期間人煙來往的變化。

除了已脫離學生時代的人以外。

「抱歉,忍了一整日我還是想問……」高大的長髮青年才從櫃台擺脫了熱情的女客,確定對方已將店門閤上離開時,急忙轉身快步收拾桌上大罐小罐、玲瑯滿目的護髮劑。「不覺得今天客人有些多嗎?」

「開學的緣故?年輕的生面孔不少。」白色青年攪著手上的染髮霜、理所當然回應。

「…………不,剛剛在客人面前我不方便……啊莫德雷德姑娘,我們不是在說妳,請別介意。」長髮青年撇眼對下坐在位置上頭毛五顏六色的熟客示了意,接著話說下去,壓低了聲量。「──超過學生年紀的生面孔也不少。」

「來找老闆娘的吧?她早上現身一下子便離開不知去哪,」將染髮劑沾上了年輕姑娘的髮稍,白色青年語氣仍是輕描淡寫。「有些客人撲空,也不方便擇日再來,所以都靠我們解決了。」

「……你確定?我們幾乎差點解決不了。」高大男子將護髮品一一揀回分類放置的商品櫃,歎了一口氣。

「老闆娘除了新娘秘書業務以外,堅持不作預約制。」他不是沒瞧見同事在一個小時前被刁難女客要求挑選多款護髮用品、又百般對造型有所要求,語氣帶著點感歎。「這也沒辦法。」

──雖看不出來,但迦爾納與齊格飛所在的這間小型美容工作室,在美髮造型設計師界內可是享有盛名。

全都是因著老闆娘而來。

他起先不知情,直到某一年的同學會上,被同學吃驚探問「你怎麼有辦法在這家工作室工作呢!」,他才稍稍理解老闆娘不只是表面所見般具有神祕感。

斯卡哈在業界的存在是個傳說。

年齡不詳、各大業界比賽得獎無數,用其手腕帶起數家大型美髮與美妝相關企業的可觀營收、收的弟子每一位都有所成就。

事業如日當中時,她突然消失了蹤跡,連同最得意的某位弟子一起;

當人們於多年後再次見到她的身影,便是在這城鎮的小工作室內。

那位弟子則行方不明。

迦爾納與齊格飛並非她名下的弟子,充其量僅僅是雇工。

不過因著風聲聞名而來,想一睹斯卡哈老闆娘風采與技術的人,總是無暇也無意願分辨這樣的事。

「不過老闆娘確實有這個魅力。」高大青年憶起他幾次陪同老闆娘做婚禮秘書工作的景象──外貌平庸的女子在她的巧手與設計的髮型下,簡直像是換了個人般,甚至比修片過的婚紗照還引人注目。

「是的,嗯──莫德雷德,下次放長假,別再偷用市面上的劣質染髮霜了。」他調開話題,低下頭對著坐於面前看漫畫的姑娘叮囑。「我知道妳想趁著姐姐們不注意標新立異一下,可這樣很傷害你原先的髮質。」

「啊……沒關係啦,反正每次你都會幫我染回來不是嗎。」少女不滿的回嘴。

「妳原先的髮質與髮色已經很好了。」男子將染髮劑抹勻開來,目光冷冷一挑。「為了妳的頭髮我可是很堅持的,若妳不聽勸、我就不讓尼祿姑娘放新漫畫進寄物櫃了。」

「──!?不行!」『啪』一大拍響,她閤上了手中漫畫,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我看這個系列那麼久!印度王子終於準備在下一本把他多年暗戀的平民車伕拐進宮中好好疼愛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迦爾納!」

面對少女的尖細驚呼,白色男子仍是維持著淡漠以往的神情,一旁的同事反而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莫德雷德姑娘,我們沒興趣知道你看的書的內容啊。

高大男子痛苦抓著頭髮在內心糾結,

現在小女孩的思想與性向太超前了,

他實在沒有辦法。

「吶,我回來了,工作室內還有客人呀?」店門鈴聲發響,一位身著黑色削肩背心與窄管深色丹寧褲、黑長髮流洩至腰下的女子─並非訪客,正是消失數個小時的老闆娘。「莫德雷德?真巧,我今早也弄完你大姐的新髮型呢。」

「大姐?不會吧……拜託你老闆娘,其他姐姐都好,被大姐或三姐知道我來這染回髮色,我就死了。」少女將身子連著座椅一同轉向對方,苦苦哀求著。

「那麼,別叫我老闆娘──」她嫣然一笑。「叫個我聽了會開心的稱呼聽聽?」

「美─麗─的──」少女極其機靈反應,瞬轉為甜美撒嬌般的音調。「斯──卡──哈──姐──姐──」

「好孩子。」璀璨的深紅眼眸一眨,她彈了個響指向身後的高大男子示意。「齊格飛,你替迦爾納接手吧,我待會就要離開了,走之前有些事想找迦爾納談談。」

「嗯?」白色男子抬起頭,本欲詢問,在正對上了老闆娘的視線時,因著一種直覺,把話先哽著了。

「欸!欸!?」少女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音調轉而悽厲。「不要啦,我不喜歡齊格飛!他會把我頭髮弄得很糟!」

「對不起喔……記恨那麼久,妳也饒了我好不好?」

高大男子哭笑不得接過同事調好的染髮劑,內心叫苦著─

男子的技術絕非三流,甚至可說,離一流亦不遠。

只是數年前遵從她們三姐的命令,將剛上初中的莫德雷德姑娘的頭髮修剪到符合該女校新生標準的長度,自此以後這個姑娘即便沒有指定設計仍舊抵死不給他做頭髮。

當然,男子受了這般委屈的事,老闆娘也心知肚明。

「齊格飛不會把妳的頭髮做壞,好歹他也是我的得意員工。」她沉下了眼,吵鬧的姑娘立即收了嘴。「小心我跟大姐說喔?」

「唔──嗯──」少女仍一臉不甘願,拿起漫畫書擋著臉。

「迦爾納,隨我來吧。」

女子舉手一抬,白色男子亦脫下了染劑手套,點頭回應,

須臾,在將客人交給了自己的同事後,男子與女子進了工作室後的休息室並扣上了門反鎖。

「……老闆娘找迦爾納什麼事呢?」目瞪著扣上後靜靜的木門,女子抬頭看了下正捲著她的髮稍,將藥劑抹開的高大男子。

「抱歉,我不知情。」男子愣了一下。「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老闆娘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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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心事是可以幫得上忙的?」鎖上了門,往休息室內的絲絨古董貴妃椅坐穩一個翹腿,女子一手支著臉,豔麗的鮮紅眸子直盯向對方。

「心事?」他語帶困惑,冽青色眼瞳亦注視著那雙鮮紅,沒有退卻。

「早上時,齊格飛向我提過,說你氣色不太好看好一陣子了。」望著男子紅色眼線下泛著的一點淺黑,她若有所思。「失眠?」

「……嗯。」

這兩個月內、男子睡得不甚安穩。

升不了溫的體質,在季節交換時刻特別敏感也是理所當然,他習慣了。

但那是弟弟與他同住之前的情況。

棉被內是冷的,身軀也是冷的,發寒到難以入眠。

剛從醫院離開的幼時,那是他開完刀住了許久的醫院、身子最潺弱的時候,

睡著的時候,好黑、好冷。

直到院長伴著他進入夢鄉時分,

倚著掌間傳來的溫度,才開始覺得睡覺不再那麼可怕。

然而,現在他所掛念的,不只是小時被院長時牽著的溫度,

而是觸碰到另一個人時的溫度。

在機場、對方扣著自己的手腕,

在校園、對方不假思索牽引他的手,

在床頭,對方五指相扣著他的左掌、握得緊實,

以及那一次,在浴室中,他幾乎貼上對方所有的體溫。

一直以來,白色男子是個孤兒,

除了待他如親兒子般的院長,他並未有過「親人」,

但對方給予他的,真的僅僅是「親人」的溫暖嗎?

──恐怕不是,

他明白對方沒有當自己是「兄長」,

如今,他也快無法將對方當成是自己的「弟弟」。

天底下,不會有哥哥在睡不著時,

想念著的是弟弟的體溫。

另一部份,他惦記著對方所說的,

「不曾討厭過人,代表也沒喜歡過人,兩種情感都未曾體會過」,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對於對方而言,是否很重要呢?

「跟我那個蠢弟子真是、一點也不像。」

「──呃?」

女子的話語打斷了他的思考,一抬眼,注視著的那雙淬紅眸子,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傷感。

「我有個弟子與你不一樣,與齊格飛嘛……也不太一樣。」她思索著,清麗的語調一轉。「他的質不錯,不比你們差─可惜壞就壞在,容易看穿,也容易動情。」

「這樣啊?」

「話說回來,我還真希望你能動點情,你這個樣子,久了後一定會讓人擔心。」

「我不懂老闆娘你的意思。」

「迦爾納,與你相處過都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但感情方面,你的心卻拒人於千里之外,」女子話不饒人的直言點出癥結。「愛上你的人會很痛苦。」

「這……。」聞言,他頓時啞然。

──愛上我的人會很痛苦?

可是,這副軀體,不可能會有人對之動真情的,不是嗎?

女子自始至終,目光都是直直勾著對方。

而對方的目光亦是純粹的無所瑕疵,坦蕩蕩給於她回應。

問題就在這,

冽青的眸子是正直的性子,但也很冰冷,

太過通透至幾乎穿了過去,瞧不著心。

「……唉,說得太多了,你可能一時之間不會懂。」女子低歎了口氣,將垂落於肩前的長髮順著往後撩。「也是,我連自己的蠢弟子都教不好,何況不是由我帶出來的人呢?」

「……對不起。」

「不需道歉,嗯,也許該道歉的是我。」她喃喃道。「我自個走多了亂拐的路,所以才想幫點人生上晚輩的忙,不過看來,我可能也還早著呢。」

「……。」

男子再陷入沉默。

不同的情境,

在先前的日子,自己的弟弟也在床頭旁講過類似的話。

──為什麼要道歉?你不需要道歉,迦爾納,

該道歉的人其實是我。

那時,當對方說完這話,用垂喪的眼光看著自己時,

男子自己佈著疤痕的胸口,也隱隱作疼著。

「先這樣,晚上我將開車去下個城鎮。」女子往前一傾坐起身,揀了條繩子將長髮捆起。「下次見面應該又是一兩個月後。」

「開夜車?」男子問道。

「是呀,開夜車對路上比較安全,無論是路上的車或是人。」她將繩子一扯,長髮瞬間束成了近日於年輕女性間競相妝扮的時髦髮髻,並笑得別具意味。

男子眼目一瞥,他懂女子話中的意思。

這些年來,他親眼看過老闆娘踩著油門用高速蛇型在卡車與巴士之間揚長而去的模樣,也看過她曾經剎那間一個反手,將正準備摸她臀部的壯碩男客的手幾乎扭斷。

斯卡哈本身的存在,就是個傳說。

「對了,迦爾納,你幫你的弟弟做過頭髮嗎?」

「?」

「阿周那,你的弟弟叫這個名字沒錯吧?」

男子頓時怔大了眼,女子背對著他,手扣上門把,卻遲遲未轉開。

「……沒有。」

「這樣啊?我倒是剪過他的頭髮呢,在數年前。」

女子的聲音顯得清淡平常,白色男子青色的眸子掙得更大了。

「若有機會,你該摸摸他的頭髮。」

「…………。」

霎時間,男子又憶起了浴室內環著對方的頸子的那個當下。

自己蒼白濕淋淋的的手臂、靠著對方黝黑而修長的頸子,與沾濕滴著水露的髮絲。

有股不自然的熱度冒上頭頂。

男子頭一次感受到臉龐因著害躁而微微發燙。

女子倒是回也不回頭,手間一扳旋開門把,拋下饒富意味的話。

「髮質微捲,濃黑且細密──個性強烈、情緒壓抑、條理分明,還有,是個癡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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