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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これ】镇守府异色短篇集,16

[db:作者] 2025-07-12 21:30 5hhhhh 8340 ℃

十六章 骤雨-Heavy Rain-

地球不再是蓝色了,现在从地表看见太阳都是奢望。

现在抬头向天上望去,只剩下诡异的斑斓色块。

如果它们能够规律排列,还能算是让人看了赏心悦目的彩虹,然而这并没有。

颜色杂乱无章,在天空中乱七八糟的涂抹着。

这种时候,每个人都巴不得自己得了色盲。

视觉正常的人,看见这种天空绝对会呕吐。

贤治从地下掩体出来,抬头看了一眼,不为所动。

在深海这么长时间,对诡异的玩意儿早就有了免疫力。

整个东京湾的周边已经毁了,深海栖舰的尸体被筑成了一座围海大堤。

——这不代表和平到来了。

不论是人还是舰娘,只要是反抗那个人的,无一例外,不留活口。

向远处看去,东京塔上还钉着两具干尸。

那是曾经还叫天皇和首相的东西。

在说出拒绝服从的一瞬间,两个人就被刺在东京塔顶成了串烧。

人类总是在重复同样的错误。

因为闹剧般的那场战争,催生了深海栖舰。

又为了对抗深海栖舰,搞出了自己彻底无法掌控的东西。

——那个怪物没有弱点,只要碰上,一定会惨死当场。

然而贤治已经不会再隐藏下去。

既然已经走投无路,那么也没必要再苟且偷生。

翔鹤还在海边等着他。

就算当初的弓道服换成了深海栖舰的黑衣,在贤治看来她仍然如雪一般纯洁。

在她旁边,港湾,北方等几个人零散的站着。

“——只剩我们了。我宁可打一场必输的战斗,也不想被他找上门杀死在家里。”

贤治的目光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

“到了这一刻,没想到心情会如此平静,提督。”翔鹤温和的笑着。

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见到瑞鹤了。

“谢谢你们陪我到最后……我们的第一个进攻目标是——”

“抱歉,你们哪儿也别想去。”

街上突然出现了数百人的陆军部队,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来得真快,贤治心想着。

然而那些陆军根本没有进攻。

他们全都单腿跪在了地上。

接着,空中打下几道能量波,精准无比在贤治身后画了个半圆。

猛一回头,贤治看见的是翔鹤下半身整个被能量吞噬时那告别般的微笑。

——拼了。

刚向前冲了一步,就被人掐住脖子,一下撞到了大堤上。

“要杀就杀,搞这么大场面干什么!”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然而……这是飞蛾扑火。”

贤治发誓他在水无痕的眼睛里没看到任何东西。

“也罢……反正我也会很快去陪她们。”

“不,不会很快。”水无痕微微一笑,“我还想多跟你聊会天……这样吧,我不会伤你任何主要器官,只是会把你的十二对肋骨一根一根的抽出来。等到肋骨抽完了,就轮到你的脑袋……你也许会期盼着那一刻。中国有首民歌,叫掀起你的盖头来——抱歉,是掀起你的头盖骨。”

贤治的左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险些叫出声。

低头一看,水无痕的手指已经刺穿了他的肚子。

然后是胸口——

“一。”

粘着血肉的肋骨落在沙滩上,声音很浑浊。

“二。”

第二根肋骨夹在水无痕两指之间。

“啊!!!”

贤治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左手颤抖着在胸前摸了摸。

——一根肋骨都没丢。

再看旁边,翔鹤安详的睡着,两条腿毫发无损,慵懒的交叠在一起。

左手还是在颤抖。

从床头橱上拿来一个药瓶,倒出两片,丢进嘴里用力咀嚼。

强刺激性的苦味让他的心跳没那么快了。

床旁边的屏幕没关,上面还显示着天海和水无痕对战海月姬的一幕。

“嗯……您做噩梦了么,提督?”

翔鹤费力的睁开了眼。

“大概吧……看到你没事比什么都好。”贤治左手狠狠掐着太阳穴,“我……我必须做点什么……”

“您是指……”

“那帮白痴……他们真当自己是上帝了!搞出那种怪物……跟他称兄道弟,天海也是蠢得可以……”贤治道,“这么多年……我们还剩下多少好人?或者说多少个正常的人?”

能让天海安心坐在办公桌后的大概只有两条理由。

而现在他两条都占着。

铃谷坐在天海大腿上,衣襟敞开,在他胳膊上轻轻地摩擦着。

同时天海手里还抓着电话。

“你得小心点,横须贺已经死了一个中将,我也差点中招!”

对面是森田的声音。

说实话,在这种时候打电话,天海心里已经把他的十八代祖宗都操遍了。

“中招?什么鬼?”

“就是前几天我晚上回镇守府的时候,在一条路灯坏了的小巷子里,有个拿手枪和匕首的家伙跟我干了一架,要不是我熟悉环境及时脱身,当时就交代了。就这样腿上还挨了一枪。”

“我操,有刺客?男的女的?”

“听声音是男的。”

“男的?不应该啊?”

“你小子几个意思?就那么希望我死在女人手里?”

“这不是希望,是你再不改改你那毛病就成真了。”天海道,“千万别低估女人。”

“我好心通知你,怎么成了你教育我了?”

“行行行,多加防备总归没错。不过你该知道横须贺跟吴港离着多远吧?”

“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绝对是有人要对海军下手。”

“那你先查吧,有情况再告诉我。我总不能因为这八字没一撇的就宣布戒严吧?”

“长个心眼总算没错,到了这个地位得罪的人还少么?”

“这倒是,我谢谢你告诉我。”

又废话了几句,天海直接把电话挂了。

听到电话和底座接触的声音之后,铃谷就爬出来坐到了他腿上。

恶作剧般的凑到天海耳朵旁边,轻轻地吹着气。

“嗯?是男朋友吗,提督?”

“男字去掉,就算老子搞基,森田那家伙也不是能引起我性欲的男人。”

俗话说得好,食欲和性欲都是延续人类发展的重要欲望。

把两者都满足之后,天海戴上眼罩躺在床上,胡乱的用被子把自己一裹,顺手关了床头灯。

过了两分钟——也许是两个小时。

总之天海被电话吵醒的时候还在迷迷糊糊的难受。

“带上你的部队,快点给我出来!”

如果有什么让丽奈用这么冲的语气说话,那一定不是小事。

天海不敢再赖床,摘下眼罩,按下免提开始穿衣服。

“大姐头怎么回事这是?”

“有几艘民用船只被潜艇袭击紧急停靠,伤亡不小!”

“我明白了!”

抬头看了眼表,是凌晨三点。

天海抓起了镇守府内部专线的听筒。

“敌方来袭。一水战防卫镇守府近海,二三四水战出发猎杀潜艇!”

半夜的吴港灯火通明。

各个路口拉上了警戒带,救护车拉着警报来回穿梭。

天海本来自己已经习惯了那些哭声,然而等再次听到,他还是十分烦躁。

——十年前那个该死的体育场里也是这样。

让人开心有很多原因,然而让人痛苦的原因只有那么几个。

丽奈和白木已经到了。

“你迟到了三分钟。”白木看了一眼正在摘头盔的天海。

“你也没告诉我什么时候到。”天海把头盔往摩托车把上一挂,“真是的……你说要是民众知道有舰娘存在,我们哪还用这么藏着掖着,近海警戒都得偷着派兵。”

“你小声点。”丽奈道,“上面对她们是什么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错,还命令过不能搜救幸存者。”鉴于嘴里叼了根烟,天海说话有点口齿不清,“有专门的所谓救援队伍……嘛,谁知道呢。”

“只要坐上那个位置,肯定就不会再把人命当单纯的人命。”白木苦笑道。

“老子出来的时候就把无线通讯掐了。要不然肯定能让她们烦死。”天海吐了个烟圈,“救不救人随她们去……你愿说我不负责任就说吧。”

“你是挺不负责任的。”白木道,“不过……这招很有效。”

“这年头就是这样……有些事你根本就没办法。”

“那什么叫办法?”丽奈道,“没有办法。世界上有成千万上亿的死亡,难道我们能决定让哪些人去死,就因为他们和家人容易承受?”

“的确……现实就是这样,好,坏,爱,恨,生,死,都是事实……”白木道,“就是这样……我们当不了上帝。”

“嗯,上帝啊。”天海把头偏向一边,“我觉得这种事上帝也不会管……就某个白毛的所作所为而言。”

“我还是很怀疑那个水无痕是不是你喝多了妄想出来的。”白木突然抬起手指着公路的方向,“——看来有点混乱。”

天海和丽奈一起转过头,看见的是两辆在港口入口狭路相逢的救护车。

“好吧,真是不让人省心……不管有没有争执,还是去指挥一下吧。”

丽奈摊了摊手,转身向路口跑去。

天海一脚碾灭了烟头。

“走吧?”

“同意。”白木道。

这个国家疏散伤者的效率还算不错。

一番折腾之后,天海又回到了镇守府。

没惊动任何人,他一个人偷着进了卧室,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胡乱一裹。

似乎又过了两分钟,电话又像是催命钟声一般嚎叫了起来。

频繁的被吵醒,对任何生物来说都是极端的折磨。

“我操你妈了个逼!”

抓起电话,一瞬间天海似乎是要把它直接砸到墙上。

然而手都扬了起来,他还是把电话贴到了耳边。

这次在对面咆哮的是个老头。

准确的说是丽奈的父亲。

“我好像说过我不喜欢燕麦粥来着,老板娘。”

早上八点,天海顶着对比明显的黑眼圈坐在店里。

看到凤翔给他端上来的东西,他险些从凳子上溜下去。

“一晚上没睡觉,你肠胃很虚弱,不能吃那些不好消化的东西。”说着,凤翔又把一小碟咸菜放在天海面前。

“我看我以后别叫你老板娘,叫亲妈得了。”舀起一勺粥,天海捏着鼻子把它送进了嘴里。

“看你这样子,如果别人看见,还以为我在喂小宝宝吃药。”凤翔顿了一下,“就算是药也要吃……良药苦口利于病。”

“你都这么说了,再不吃我肯定得有罪恶感……真他妈烫!”

本着速战速决的思想,天海端起碗来就直接开喝。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嗯……还真是个需要操心的小宝宝。”

从柜台后走出来,凤翔从侧面把天海的脑袋环抱在胸前,右手轻轻揉着他的喉咙。

“好了好了,不疼了,不用揉了……”天海干笑了两声,“还真是亲妈啊……这感觉……还真怀念……”

“好了,提督,一早上不要这么悲伤。……提督?”

凤翔感到男人的脑袋突然重了一些。

再定睛一看,天海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十分平稳。

“嗯……还真是太累了啊。”

老板娘十分小心的让天海趴在桌子上,又拿了件自己的外衣盖住了他整个上半身。

现在的情况是大淀整个人土下座在天海面前。

“非常抱歉,提督,这是我的失职。”

“唉……我让老头子骂的跟孙子一样。”天海道,“不过……道歉的时候露出胸部不是常识么?”

“提督!”大淀稍稍嘟起了嘴,“我们在说正事……哎呀!”

“我可没不让你说正事。”天海一把将大淀拽到怀里,右手伸进衣服,推开胸罩揉捏着,“还真不能说被骂的跟孙子一样……我成了他孙子丽奈不就真是我姑姑了,这亏不能吃。”

“真是的……”大淀扶了扶眼镜,然而脸还是有点红,“看起来那个侵入者对镇守府相当熟悉……好了提督别闹了……”

“明明是你定力不行。”天海抽出了手,“袭击民船……等我们调兵出去的时候,趁乱进入资料库还能全身而退……你说他对这儿不了解我肯定不信,最近的怪事还……妈的。”

天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抄起了电话。

大淀看准机会,像条鱼一样从他怀里溜了出去。

苦笑了两声,他拨通了横须贺的号码。

“你好,横须贺……天海?”

“森田我他妈就操了,你这跟谁学的开光嘴?”没等对面说完,天海直接开了骂。

“……什么事?难不成……”

“就是那个难不成。”天海皱着眉头,“有某些神出鬼没的家伙在找我们麻烦……除了你们那边,老子这儿也不太平。”

“算他跑得快,不然我早把他打死了。”森田道。

“知道了……你们那儿丢没丢什么东西?我指稍微高一点的……”

“不是我不告诉你,这真是机密。”

“我懂……那我就默认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

“明白,挂了。”

天海甚至都没注意大淀离开了办公室。

他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些事在一起发生。

深海栖舰不需要镇守府的情报,她们远远强于舰娘,除了水无痕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天敌。

如果说是其他国家的间谍,这似乎也太巧了点。再说强行入侵这种方式对间谍来说低级的过了分。

——那又会是谁跟镇守府过不去?

“其他镇守府的人我也不熟啊……某个特鲁克的孙子,你怎么就能是平行世界的呢?”天海郁闷的笑了笑。

“所以我不认为为此事纠结是明智之举,admiral。”

现在的情况是,参谋长厌战脱下把王族礼服换了一身白连衣裙,正跟着天海往车库走。

“人就是这样,越想不出来好奇心就越重。”天海道,“多搞了一个头盔……我们去城里吃点东西,顺便研究一下这破事儿。”

“城里?”

“对啊,带你领略一下这个国家的风土人情。再说偶尔吃点食堂以外的东西也不错不是。”

“我好像昨天就没在食堂看见您。”厌战道,“这几天的主厨是足柄小姐……我记得您是很爱吃辣的。”

“偶尔也想吃点清淡的是不是?”天海拼命紧绷着才没让汗流下来。

一天之前,足柄把一盘特辣咖喱端到他面前的时候,其实他是拒绝的。

但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前几天跟飞鹰胡天胡地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结果就是昨天一天他的屁股都像是被按在煤气灶上。

虽然说是纯出自愿,但天海还是觉得那些事最好保密。

这是个没有月亮的晚上。

天看起来非常的低,乌云似乎都压在了楼顶上。

秋风吹在皮肤上的感觉就像是砂纸。

这种时候最适合吃的东西就显而易见了。

两个人来的地方是一座桥下。

酱油汤底,叉烧肉,葱花,卤蛋,鱼板,豆芽。

组合起来,就是一碗让人欲罢不能的拉面。

“所以你小子为什么每次都能带不同的姑娘来?我还真是羡慕你啊!”

拉面摊老板本来还在高谈阔论,但当他看见天海眼神的时候,又闭了嘴。

“知道的越少越好,伙计。”天海道,“烫两瓶酒。”

“好吧好吧,我就是一个煮面条的……你们那点事我可管不起。”

“别不珍惜生命了。”接过酒壶,天海给厌战先倒了一杯,“来点这个国家的酒精饮料吧,女王……好么。”

厌战连头都不抬,左手碗右手筷子往嘴里猛扒面条。然而虽说动作不小,汤汁却没有一滴溅出来。

还真是奇特的王室修养,天海心想着。

面条快见底的时候,厌战才发现天海在看着她。

“啊!……sorry, admiral。因为实在是过于美味……”

“靠,摸着良心说啊,说的跟在家里我整天不给饭吃一样。你们这帮到底是多容易满足……上回赤城一时兴起,厨房里的生土豆全让她给吃了……”

本来天海打算借势摸厌战的胸,想了想还是收了手。

“嗯……失礼了。”一口气把面汤喝光,厌战接过了杯子,“至于那件事……我的意见仍然是不宜多虑,毕竟线索十分有限。”

“好吧……我又不是死神小学生还靠查案子吃饭……那货最好别在我面前出现,不然我绝对要一刀一刀戳烂他的屁股。喝酒。”

桥下的三个人都在专注于面前。

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老天爷在外面已经开始不紧不慢的向地上泼水。

雨在沥青路面敲出单调的响声。

但是在研究员水原耳朵里,这就是最可怕的噪音,催命的音符。

本来今天放假,他打算找朋友喝酒,顺便去红灯区玩玩。

刚刚进城,他就发现有人跟着他。

——不是跟踪,就是跟着。那个一身黑还戴着口罩的人根本没有隐藏身形的意思。

水原思考了一下自己的经历。

最后一次得罪人还是在大学,然而那也是七八年前了。

毕业之后进了军方研究院也是勤勤恳恳,从没跟谁起过冲突,而且到现在还是单身,也没有情敌。

也许是谋财害命,水原心想着。

毕竟这种战争时期有不少人在贫困线上苦苦挣扎。

那对付这种人很简单,往人多的地方走就行了。

等确定甩掉了那家伙,水原又开始往目的地行进。

失约不是好事。这么想着,他拐进了楼后的小巷。

刚一进去,他就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屁里。

因为人手凋敝,这里并没有什么人管,垃圾多的有些离谱。

“如果我是你,就会稍微放聪明一点。”

声音是从上方来的。

水原猛一抬头,只看见一个黑影从防火楼梯上直落而下。

——是他。

没时间考虑了,水原拔腿就跑。

这么一来,他反而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了。

那个家伙就像是甩不掉一样,只要自己稍微一慢,就会马上在视野中出现。

——可恶。

我不想见到你。

为什么是我。

停下。

给我滚开。

我跟你无冤无仇——

等水原反应过来,鞋和袜子已经湿透。

他双脚已经踩进了河水里。

——继续跑吧。

然而他还没迈开腿,就被人揪住后领子按在了地上。

“水原……跟踪你好几天了,我认识你,你还记得我么?”

还没看清楚是谁,水原肩膀一阵酸麻,双手已经被卸脱了臼。

接着他整个人被翻过来,脸上盖了块毛巾。

一个人压在了他腿上,猛地按住他肩膀,接着脸上的毛巾就开始往里渗水。

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然而等到他不能呼吸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晚了。

水开始从他脸上每一个孔往里灌。

不能呼吸。

不能呼吸。

不能呼吸。

不能呼吸……

然而水原发现,空气仍然在从鼻子里一点一点往外逸散。

要死了。

要死了。

要死了。

要死了。

不行。

呼吸。

溺水。

会死。

活着。

呼吸。

会死。

让我死。

让我死。

让我死——

水原开始咳嗽。

脸上的毛巾终于被拿走了。

他也模糊的看见了那个男人的脸。

黑眼圈很明显,头发也比印象里长很多,然而摘口罩后长相他还记得。

“一分半钟,比我想的长一些。”贤治玩味的看着他。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都是那些人……”

水原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要别再给自己上水刑。

“ATKP932!”贤治一把掐住水原脖子,“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种药!”

“我……我只是……”

“你知道那种药是干什么用的!翔鹤就因为它变成了那样!别给我装傻!”

“是……没错……是我……可是我没有……”

“责任可没那么容易丢下。”贤治冷笑道,“意外收获啊……第二个问题给我老实回答。”

“……”

“水无痕!水无痕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到底怎么研究出那种怪物的!”

“水……水无痕……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水原确实不知道。

水无痕听起来像是个人名,但是自己从来没听过。

至于什么自己的研究,更是不知道。

“好吧……我觉得是还不够。”

毛巾又盖在了水原脸上。

“不!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研究那种媚药的是我……可我真不知道什么水无痕!我不知道那是谁!我不知道!求你了!”

“看来没错。”

毛巾又被揭开了。

“我有罪……我有罪……”水原上下牙颤抖着,“让我进监狱吧……我认罪……求你了……”

“哈哈哈。”贤治笑了,“罪人当然要进监狱……”

“真的……我对不起你……”

“但畜生只能下地狱!”

水原条件反射式的闭上了眼睛。

他最后看见的是贤治手中的匕首直刺向自己脖子。

“你干什么呢?!!!”

对于自己被某种凄厉惨叫打断了吃面条的事,天海非常不爽。

结果他和厌战赶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一个人一刀一刀刺在一个倒在地上的人胸口。

“这时候了还杀人,好大的狗胆……”

听见他这句话,那个人把口罩戴上了。

看了一眼天海的脸,他转身就跑。

“别给老子作死!”

一手拦住厌战,天海冲了出去,右手直接去抓那个人的肩膀。

对方猛地一闪,天海险些在湿滑的鹅卵石上摔倒。

下意识在腹部一防,接住了对方一记膝撞。

过了好几招之后,天海觉得这样不行。

竭力集中精神,让自己能看清他的攻击轨迹。

右勾拳。

左侧鞭腿。

回撤。

头撞——

机会来了。

抓住破绽,左手按住那个人的头,右手一把拽下了他的口罩。

结果口罩无声的落在地上。

天海擦了擦眼睛,确保自己没有看错人。

这完全是徒劳的,因为雨还是顺着头发往下淌。

“贤治……”

“你比我想的还要动作快。”贤治惨然一笑。

“你杀了他?”

“翔鹤就是因为……他该死。”

“你就为了杀他?!进资料库的是不是你?!”

“是又怎么样……我们面对的是怪物。”

“怪物?!”天海道,“什么怪物不怪物……难道……不……让深海袭击民船的是你?!”

“是。”

“那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是怪物!你知道你……那天我看着一个孩子……七八岁……被炸断两条腿,去医院的路上已经哭都哭不动了……干下这种事,你……”

“我怎么了?难不成你要说我也是怪物?”

“没错……你看看你现在……”

“可是你们自己就造出了怪物!”贤治死咬着牙,“水无痕!你到底要蠢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是什么!你们搞出的东西……别以为自己是上帝……”

“他不是我们搞出来的!虽然你可能不信……他才是上帝……或者说比上帝更强大……那是人类无法研究的神。”

“闭嘴!”

贤治猛地把匕首扔到了地上。

“我说了你不信吧。”天海苦笑道,“伙计……虽然我大概知道你现在是什么了……但是……千万别去招惹那个白毛。”

“懦夫。”贤治道,“屈服了么……已经认定他比你高了一等,不是么?”

“我骗你干什么啊?!你连我的话都不想听了么?!”

“你早晚会死在他手里!”贤治道,“少给我废话!你的话太多了!”

天海已经看清楚了,贤治要把腰上的手枪拔出来向他腿上射击。

所以他下意识的向旁边一闪。

果不其然,河滩的鹅卵石上爆出一团火花。

“别的先不说,翔鹤还活着么?!”

“死了!跟我一样!”

又是虚开一枪,贤治转身就跑。

“妈的回来!”

天海也拔出了枪。

贤治已经不止一次想冲他开枪了,现在扣下扳机也没什么罪恶感。

然而他晚了一步。

贤治跑上了河堤,从那上面翻了下去。

河堤另一侧灯光不好,基本没法瞄准。

“该死!”

为了甩掉天海,贤治也冲进了小巷子。

让他意外的是,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人。

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衣衫褴褛,裹着一床破毛毯。

一见贤治的扮相,他就往后退了一步。

“不……别伤害我……我只是想暖和一点。”

贤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叹了口气,在裤兜里掏了掏,取出五千日元塞进了小乞丐手里。

“嗯?哥哥,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瑞鹤托着腮跪在沙发边,看着躺着的天海。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天海板着脸。

“反正都要听……你随便啦。”

“行。翔鹤没死,但是真变成了深海栖舰。贤治……那孙子简直是疯了。”

说完这句话,天海不再理会瑞鹤惊愕的表情。

他脑子里只有回镇守府的时候厌战说的那句话。

“Admiral,他曾经的样子跟现在不同。恐惧,愤怒,狂热,无能为力的感觉……会把一个好人变的……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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